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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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虽是流犯,那也是自力更生挣钱,猎得野猪来售卖。
尔等空口白牙污我等是盗匪!请问我偷了何人,盗了何家?”苏步成疾言厉色。
“就是,我等遵纪守法,自食其力,差点儿丢了命,才猎得野猪来售卖,却被尔等污蔑!还将我等钱财掳走!到底谁才是盗匪?”旁边的少年郎亦厉声质问。
“尔等是猎人?”胡县丞仔细打量几人。
看着不像猎人,但也不是像盗匪,盗匪可没这般风骨。
说话的两人都打着绑带,看着像父子。
特别是少年郎,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真不像盗匪,眼神清正,更像学子。
“不是!我乃流放此地的原长安县令苏步成!不是猎人,亦不盗匪!”苏步成朗声道,“为了活命,不得不上山捕猎。”
“什么?你就是苏步成苏县令?”胡县丞吓一跳,上下把苏步成看了个仔细,确实与刚才的女娘有几分相像。
“正是!现居黑风乡荒沟村,这几位乃同村人。
这位是黑风乡赶牛车的车夫,我们不过搭了一下他的牛车,害他遭了无妄之灾。”苏步成坦然道。
“你们梧县真是让我等开了眼,大街上随意抓人!真以为天高皇帝远,就能只手遮天不成!哼!”
师爷闻言忙跑过来,看了一眼苏步成,在胡县丞耳边低语:“老爷,真是苏县令!”
那日是他替胡县丞安置的苏步成一家,对苏步成有印象。
“快、快!把人放出来!”胡县丞一听,头都大了!
“大人,别听他胡诌!他们分明在狡辩!”牛二不知原由,眼见到手的功劳要飞走,上前劝阻。
管他是不是盗匪,扣他个罪名,那些钱财就是县衙和他们对分!
若是再压榨一下,还能从家属那里讹一笔,今年剩下的日子就能吃香喝辣了!
“混账东西!谁让你把苏县令抓来的,还好意思舔着个大脸凑过来讨功!觉得本大人是糊涂蛋、好忽悠?”
胡县丞照着牛二一脚踹过去,骂骂咧咧。
“对不住、对不住!御下不严,一帮下属有眼不识泰山!误把苏先生当成盗匪!”胡县丞打开囚笼,连连道歉。
苏步成几人出来,脸上都有淤青,刚才反抗时被揍的。
张三紧紧抓着苏步成,生怕落下,腿肚子一抽一抽的钻筋儿。
杨大郎和裴四郎还好,知道进来后喊冤没用,就老实闭嘴,没挨那么多揍。
“大人!”牛二捂着肚子,不明白为何风向突然转了。
“滚!待会儿再找你算账!”胡县丞呵斥。
牛二不敢吭声,带着捕快们灰溜溜走开。
“慢着!”苏步成整理好衣冠。
“苏先生何事?”胡县丞问。
“我们的钱和物,还来!”苏步成盯着牛二。
牛二瞪着苏步成,不吱声,吞进去的东西哪里舍得吐出来?
“混账东西!愣着干什么?快还给苏先生!”胡县丞又是一脚踹过来。
真是丢死人了!不知道还以为他胡三思就这么管理梧县的。
牛二没吭声,有手下跑去把背篓抬过来,还有酱油、香料包。
“哼!还有!”苏伯彦盯着那几个捕快。
几人无奈,只得把偷偷揣进兜的钱也掏出来。
“苏先生,我的牛车!”张三扯了扯苏步成,声音颤抖,牛车是他养家糊口的家当。
苏步成不说话,看着牛二。
“在门外的!”牛二瓮声道。
张三急忙跑出去,院子里自己的牛车果然在。
张三喜极而泣,呜呜,太好了,还在!
“快滚!”胡县丞脸都臊红了,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牛二几人悻悻离开。
古代衙役身份有两种,民壮、库丁、斗级、铺兵为良民;皂、快、捕、仵、禁卒、门子为贱民。
贱民衙役包括子孙三代以内都不能参加科举,也不准捐纳买官。
这些衙役主要收入来自陋规,只要派差,就能得到规费或贿赂。
所以牛二他们咬住苏步成他们不放,那么多钱,就算不是盗匪,也得把苏步成他们的钱给吞了。
这次踢到铁板,作衙役多年,第一次吃进去的又吐出来。
苏步成也是县令,当然知道这些潜规则。
可是这些钱是全村买粮食、买生活用品的钱,是他们的启动资金,对他们很重要,自然不肯让牛二他们得逞。
“走,苏先生!还请到府上一叙!”胡县丞殷勤道。
“不了,我等还要赶路,小女在城外等着,就不叨扰大人。”苏步成婉拒。
“呵呵,不瞒苏先生,令爱在我府上!”胡县丞笑道。
第50章 病急乱投医
“小女怎会在大人府上?她不是跟杂货铺掌柜去见他东家吗?”苏步成惊愕,担心女儿也跟自己一样遇到麻烦。
“我家二郎便是那东家,令爱的江东犁甚妙,我留她讨教一番!听闻您在城南门外,便着人去请,却不想在这里遇见您。”胡县丞解释道。
苏步成一行随着胡县丞来到会客厅。
“阿耶,你们这是怎地啦?”苏樱见到狼狈不堪的父兄、杨大郎、裴四郎吓一跳。
“卖了野猪,我们赶着鼓点出城,被衙役当盗匪给抓了,非说我们是盗匪!”苏步成坐下。
背上挨了好几棍,火辣辣的疼。
自己先后管过好几个县,衙役的乱象不是不清楚,可是这样胡乱抓人,实在是开眼了。
要不是女儿因为江东犁刚好在县丞府上,只怕自己几人要出囚笼,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们凭什么认定你们是盗匪?这梧县城里发生过大案、要案?”苏樱不解。
这梧县一贫如洗,盗匪是有多想不开,到这里作案?
“你阿兄买了一罐酱油、咱们卖野猪的钱落入那帮衙役眼中。”苏步成回道。
“呵呵,这,到底是贼喊捉贼还是当街明抢?”苏樱不忿。
新朝初立,万象更新,怎么就乱成这样?
要不是阴差阳错认识胡二郎,今日父兄几人肯定走不出这梧县。
苏樱对古代衙役乱象有了具体认知。
“误会、误会!”胡县丞尴尬笑笑。
“下面那帮人又抓错人了?”胡二郎见苏步成他们随着自家老爹一起来的。
“呵呵!”胡县丞没说话。
“阿耶,不能让那帮衙役再这么胡整下去!”胡二郎痛心疾首。
“他们看谁不顺眼就当盗匪抓起来,本来这里就苦,再这样下去,迟早会逼得民变!”
“唉!二郎…”胡县丞为难的叹口气。
这里穷山恶水,自家尚且艰难,更遑论下面。
编制不全,地广人稀,衙役少了不行,招了衙役县衙又负担不起费用。
衙役们为了生存,转而压榨囚犯。
囚犯不够,就罗织罪名抓路人,不管是否是盗匪,不扒掉一层皮绝不放人出来。
胡县丞何尝不知,可是他也无可奈何。
遏制住衙役不乱搞,县衙上哪儿拿钱给衙役发工钱?没钱养家糊口,谁来跑腿办事?
这就像一个死循环,解不开。
就跟饮鸩止渴一样,明知有毒,却不得不饮。
“苏樱,那江东犁我瞧瞧。”苏步成管不了人家的破事儿,对胡县丞的人品、管理能力不做评价。
“这里,苏先生!”胡二郎递过图纸。
“苏樱!这江东犁竟如此精妙?”苏步成不用女儿讲解,就看懂其中的玄妙。
“嗯!生产效率远胜于现在的直辕犁,要是大力推广,可以极大提高生产率。”苏樱点头。
“太好了!这好东西该迅速推广!可惜咱们知晓得太迟!要是从长安推广,要不了两三年,整个大唐天下都将普及!”
苏步成激动道,激动过后是失落。
“苏先生高义!”胡县丞对着苏步成抬手一揖,“心系百姓!”
“大人过奖!”苏步成谦虚道。
对这位胡县丞,苏步成并无太多好感,下属乱成这样,至少他要承担主要责任。
但刚才这句话,至少说明他本性不算坏。
“阿耶,我与东家商议过,这江东犁的价格不卖高了,与直辕犁价格相差无几,便于迅速推广。”苏樱说了他们的思路。
“甚好!只是这样的话,胡东家可还有赚?”苏步成深感欣慰。
“当然有赚,虽不多,不过女娘说的有道理。
这样便于大力推广,低廉的价格,参与竞争的商家就不会太多,大部分市场就还在我们手里,薄利多销。”
胡二郎赞道。
开始以为苏樱不懂生意,不会谈。
可是说到江东犁推广策略时,胡二郎才知道,人家哪里是不懂,是没想过占自己便宜,只要自己想要的那点儿东西。
“嗯,东家有心了!”苏步成对胡二郎印象很好,“按这个方式,会有多少百姓买得起?”
按理商人在商言商,但这胡二郎认可以百姓为重,很通透,没有一味钻进钱眼子里。
“呃,按照以往售卖铁犁的量,一年不过百十架!”胡二郎回道。
“慢了!”苏步成摇头,“以这个速度,梧县十年也发展不起来。”
“苏先生有何高见?”胡县丞大喜,苏步成果然真知灼见。
二郎舍弃大头利润,这江东犁如果一年还是那点儿量,实在不划算。
自家利润没赚到,江东犁也不能迅速推广,那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应该想办法让百姓们尽快用上江东犁!”苏步成斩钉截铁道。
“苏先生有何妙计?”胡县丞忙请教。
“呃…”苏步成望着一脸求知欲的胡县丞,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里与长安不可同日而语,长安有足够的财力、人力迅速推广。
这里百姓本就贫穷,衙役又乱搞,真让衙役去办,只怕十室九空,让衙役给抓进大牢。
好事变坏事!
“苏先生有何为难,但说无妨!”胡县丞急切道。
“唉,这里要啥没啥,没有可靠的人手,强行推广只怕物极必反。”苏步成直言不讳。
“苏先生,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胡县丞心有不甘。
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这苏县令分明是不想帮忙。
“阿耶!我有一个办法!”苏樱开口。
“哦,女娘有何办法?”胡县丞病急乱投医,太想改变这里。
“不知东家可想过赊货?”苏樱看向胡二郎。
“赊货?”胡二郎一顿,真没想过。
小本买卖,本就举步维艰,再赊欠,自己弄不好就关门大吉了。
“先付一部分,剩余的三月或半年内付完。”苏樱提议道。
胡二郎没说话,在盘算成本、风险有多大。
“要不,接代加工,你收加工费。”见胡二郎没说话,苏樱猜着应该是资金、实力不够。
“代加工?”胡二郎似乎想到什么,但没抓住。
“对!梧县各乡设置加工店,农户拿来木料,你们加工,减少成本支出,农人也能减少购买成本。
你们主要出铁器、制作加工,加快推广速度。”
“妙!这法子妙!整架犁、加工制作部件都有!”胡二郎豁然开朗。
第51章 花的干干净净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麻烦胡大人给我们一道出城手令。”苏步成起身。
“好说、好说!”胡县丞客气道。
江东犁一事谈妥,胡县丞有了几分信心,本来还想多聊会儿,奈何时间不凑巧,只能下次找机会。
苏步成一行辞别胡县丞,坐上牛车往城门去。
张三脸上乌青,叫得最凶,挨得最重。
李四看到好友惨状,吓得不轻。
几人都没说话,拿着胡县丞手令安全出了城,才长舒一口气。
“呜呜…”一把年纪的张三仿佛劫后余生,呜呜咽咽哭起来。
“对不住!害你无辜受牵连。”苏步成深感歉意,“这是二百文,且压压惊!”
“多谢先生!不用!”张三哪敢接。
要是苏步成出去时,不带上他,或是不帮着要回牛车,他更惨。
虽然挨了几棍子,好歹牛车在,人也出来了。
衙役乱抓人,这事儿也怪不到苏先生头上。
经过这次历险,大家多了同生共死的友谊,彼此感情亲近许多。
“老哥你就拿着吧,养家糊口的不容易!”苏步成强硬的将钱塞给张三。
老实巴交的百姓,跟着自己遭无妄之灾,不补偿点儿什么,苏步成心里不安。
“多谢先生!”张三收下钱,眼泪止不住的流,又哭又笑的,有幸遇到苏先生这样的好人。
“张三,多亏遇见苏先生!”李四安慰老伙计。
俩人是发小,一块儿长大,一块儿凑钱买牛车赶车。
闭城时,他还好,就在县丞家门口候着,没人招惹他。
没想到好兄弟遇到麻烦,万幸遇到苏先生,一块儿捞出来。
这世道,穷人讨生活真的好难!
李四都有了阴影,以后不敢单独进县城,就怕哪天被衙役盯上,当盗匪抓走,到时可没人捞他。
思及此,李四决定跟苏步成、苏樱他们交个好,至少他们是县丞大人的座上宾。
还有那个祝掌柜,藏得够深,杂货铺居然是县丞大人家的。
以后有事无事,去祝掌柜那里坐坐。
遇到事儿了,也能有人捞一捞。
幸好今日跟着女娘他们进的城,如今江东犁有着落,女娘他们遇到麻烦,自己无形中帮了忙。
这次自己大大露了脸,以后自己在东家、一众掌柜面前也能挺直腰杆!
祝掌柜美滋滋的想着。
路上众人心思各异,异常和谐亲密。
酉时三刻回到黑风乡镇,街上静悄悄的,店门紧闭,与早上的热闹两幅景象。
“砰砰砰!冯掌柜、冯掌柜!”祝掌柜敲粮油店的门,大声喊着。
许久里面传来脚步声,“谁呀?”
“我!隔壁老祝!快开门,有人要买米!”祝掌柜回道。
“老祝?”店门打开一道缝,冯掌柜狐疑的看着祝老汉,这个时辰谁会来买米?
“掌柜的,我等是荒沟村的,特来买些米!”苏步成上前。
“是你们?”冯掌柜认出是早上在祝掌柜家买了很多东西的几人,当时还羡慕祝老汉做成大买卖。
“是!去了一趟县城,卖掉野猪赶回来,特来买些米粮。”苏步成道。
“有,你们要多少?”冯掌柜打开两扇门。
难怪这么晚来买米!只是每个人脸上淤青,一看被人打过,遇到劫匪了?
“你这里陈米咋卖的?”苏步成问。
“陈米三文,新米四文五厘,小麦粉五文。”冯掌柜回道。
“掌柜的,陈米便宜一点儿,二文五厘,我们买得多,要一千五百斤。”苏步成讨价还价。
两头野猪的钱,去掉酱油、香料包、返程车资,刚才给了张三200文压惊钱,付了祝掌柜剩余十二口大水缸余款,只余四千六百四十九文。
这点儿钱要买米、买盐、付运费,不得不省着用。
“二文五厘?这生意做不了!”冯掌柜摇头。
虽说秋季新米出来,可是陈米二文五厘,自己只赚五厘钱,这里穷人多,买新米的少,多是买陈米。
“二文六厘!”苏步成还价,“我们还要买粗盐。”
一个大男人,第一次这么斤斤计较。
“二文七厘!”冯掌柜道,“粗盐二十文一斤。”
“成!陈米一千五百斤,粗盐十五斤!”苏步成道。
苏樱以为父亲会把粗盐也砍一下价,结果没有。
米一袋一百斤,十五袋整米,又称了十五斤粗盐。
盐的售卖有限制,好在有杨大郎、裴四郎代表两家,还有张三、李四,勉强凑成五家,才买得这十五斤粗盐。
一共花了四千三百五十文。
“掌柜的,可否饶我一文?”苏樱数完钱,发现自己只剩下二百九十九文。
“?”冯掌柜看着苏樱,这女娘好生奇怪,算好的钱又来砍一刀,砍就砍吧,砍一文是啥意思?
“只一文,剩下的钱车资不够。”苏樱道。
“成吧!”冯掌柜不好计较那一文钱。
“多谢掌柜!”苏樱收回一文钱。
苏步成这才回过神,自己忘了粗盐砍价,得,两头野猪的钱也花的干干净净了。
“两位大叔,先把车资收好!”苏樱把最后三百文给张三、李四两位车夫。
俩人接过车资,急忙回去交给家人,轻装上阵。
路上遇到劫匪,损失没那么大。
装好米,约好大水缸提货时间,几人谢过祝掌柜,匆匆离去。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
迎着晚风,大家惊觉这一日过得好快!
走了大半个时辰,在一处路口停下,剩下的全是山路,牛车进不去。
车未停稳,小路上急匆匆走来二三十个壮汉。
“哎呀!”张三吓得拉着牛急忙掉头。
“老哥,你这是作甚?”苏步成忙拉住张三。
“打、打劫的!”张三急得要哭了。
“老哥,你误会了,这是村里来接我们的!”苏步成哭笑不得,这位老哥完全是惊弓之鸟。
“呼!吓死我了!”张三拍着胸口道,“我还以为土人来打劫!”
“兄长!兄长!”壮汉们跑过来,兴奋的围着两车粮食。
“这么多?”壮汉们摸着米袋,手都在颤抖,“哎呀,还有盐!”
“兄长!辛苦了!”苏老二、老三傻呵呵拉着苏步成。
“好啦!大家别傻愣着,赶紧搬回去!”苏步成冲傻笑的众人道。
“两位老哥,趁着天色尚早,赶紧回去吧!”苏步成催促张三、李四。
“省的!苏先生,你们也快快回去!”张三、李四恭敬道。
“苏郎君,辛苦了!我阿耶和全村人真是感激不尽,在村里等着你们回去呢!”杨二郎冲苏步成道谢。
“客气客气,今日大家都辛苦!”苏步成谦逊道。
“大兄,我来背!”苏老三抢过兄长手中的背篓。
“诶,当心些,有酱油罐子!”苏步成叮嘱道。
“哎呀,真有酱油?我还以为是我幻觉了!”众人纷纷笑道。
那会儿的酱油真材实料,一路颠簸,香味儿溢出,正是饥饿时分,那香味儿能馋死人。
人手有多的,家家派了劳力来,可以随时替换,大家说说笑笑往回赶。
“多谢苏郎君、小郎君,我家虎子在家抄书抄的可认真了!阿木、阿桑眼馋得不行!”杨二郎脸上洋溢着笑容。
一时忘形,手拍在苏步成肩上,勾肩搭背哥俩好!
“嘶!”苏步成痛得直抽抽。
“咋啦?苏郎君?”杨二郎懵逼的看看自己的手,苏郎君是豆腐做的?
“无妨、无妨!”苏步成缓过气,笑笑。
“呀!苏郎君,你们这是咋啦?大兄,你们遇到劫匪啦?”杨二郎这才发现苏步成、自家兄长几人脸上都有淤青,除了苏樱。
杨二郎这一喊,众人皆看向苏步成几人,可不,明显被人打了。
刚才光顾着高兴,竟都没发现!
“大兄,谁打的?”苏老二、苏老三跑到苏步成跟前。
拉着兄长、侄子上上下下的摸。
“唉哟!”苏伯彦痛呼。
“伯彦,二叔瞧瞧!”苏老二拉开苏伯彦衣领,肩背处高高肿起,棍棒击打的。
“谁干的?”苏老二是个心软的人,眼睛顿时红了。
“在县城被衙役当成盗匪…”苏步成苦笑,“闹了点儿误会!”
“好啦,没事儿了,都过去了!”苏步成不想破坏大家的好心情。
“那帮衙役!简直比穷凶极恶的强盗还强盗!”杨大郎愤懑道。
“当年在长安城,这些腌臜货连近爷身边的资格都没有,如今却能随意拿捏我们!哼!”
“兄长,到底咋回事儿?”杨二郎不知兄长他们遇到什么大麻烦,被打成这样。
“好不容易卖掉野猪,我等踩着鼓点出城,衙役…”杨大郎絮絮叨叨把他们的经过说了。
“天呐!这衙役都这么豪横?一个小小贱民竟敢随意当街抓人!”众人边听边气愤大骂。
可是除了骂几句还能怎样?如今他们是卑微的流犯。
就像杨大郎说的那个赶车的张三,就因为喊了几声冤枉,被衙役打的最惨。
更别说当面骂他们,那简直就是找死。
“阿耶,在县丞府上怎么不说?”苏樱心疼坏了,那会儿至少能帮着讨个公道,
以为父兄只是被误抓,却不想还白白挨了打,苏樱有种无力感。
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流犯根本没有话语权。
衙役虽是贱民,但他可以正大光明欺压百姓。
百姓挨了冤枉,只能受着。
“说了又有何用?让你跟着白担心!这种事衙门里多的是,胡县丞也奈何不了。”苏步成拍拍女儿的手。
“幸好你那江东犁救了我们,要不然,这会儿我们都得在拘所里蹲着。
别说买粮食,只怕全村都凑不出赎人的钱!凡事往好处看吧。
至少咱们跟县丞攀上关系,以后衙役再也不敢欺负我们。”苏步成乐观道。
“是啊!幸好女娘手里有好东西,阴差阳错救了我们!”杨大郎、裴四郎亦宽解道。
当时都绝望了,以为脱不了身,至少得吃几个月的牢饭,没想到女娘找的东家竟是县丞二公子。
天很快黑下来,虽有不愉快的事儿,但这会儿扛着实实在在的粮食、盐,大家依然觉得很开心,欢声笑语、脚步轻快。
走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回到村里。
村口亮着火把,村里老老少少都来等着。
“回来啦!回来啦!”远远看到返回的队伍,众人欢呼。
“先生、先生!”虎子远远跑来,亲热的拉着苏伯彦。
“嗯!虎子!”苏伯彦手挼了挼虎子大脑袋。
虎子亲昵的蹭了蹭苏伯彦,后面还有好几个男孩,羡慕的看着俩人互动,一路跟在他们身后。
“苏郎君,辛苦啦、辛苦啦!”杨老头带着村老上前,激动地拉着苏郎君。
“幸不辱使命!”苏步成抬手一揖。
大清早杨二郎几人抬一头大野猪回来,说是全村分食。
杨老头急得直拍大腿,连呼糟蹋,该拿去卖了换粮食、盐。
二郎笑嘻嘻告诉他,还有三头已经抬走,去县里售卖。
中午裴四郎几个汉子扛着大水缸回来,说是让傍晚去路口接人、接粮食。
全村沸腾了!又是分肉,又是粮食、盐的!从来没这么丰盛过!
得知大水缸还有十几口,杨老头知道那是用来制作蕨根粉、葛根粉的。
心里火热火热的,按捺不住的兴奋。
半下午杨二郎带着村里壮汉去接粮食,一向沉稳的杨老头在家里如坐针毡。
一会儿到院子外张望,一会儿又到院子外张望。
家家户户飘着肉香,但都没有开饭,等着外出的人归来。
天黑尽时,大家不约而同打着火把到村口等着。
“老杨头,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有村老看出杨老头的异样。
“没,哪有!”杨老头极力否认,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快说说,啥好事?”村老们围住他。
“呵呵,又是肉、又是粮食的,还不够啊?你们可不能太贪心!”杨老头打着哈哈。
“老杨头,你也不照照镜子,浑身上下透着那欢喜劲儿,藏都藏不住!傻子都看出来了!
这点儿肉和粮食,哪会那么容易打动你!快说快说!”几个人精儿缠住老杨头。
“呵呵,时候不到,时候到了,你们比我还高兴!”杨老头憋不住,吐了半截儿。
“我说老杨头,你就说了吧?你这吞吞吐吐的,挠得人心痒痒!快说快说!”说半截留半截的,更让人难受。
“待苏郎君回来你们便会知晓!”杨老头松口。
正说着,远处一支火把队伍走来,孩子们发出欢呼,接粮食的人回来了!
“苏郎君!谢谢、谢谢!”杨老汉拉着苏步成热泪盈眶。
自己已六十出头,年老体衰,护不了村子太久。
现在好了,有苏郎君这样年轻又有能力的人,后继有人,村民们日子会越来越好!
“村长,时间不早,赶紧把粮食分了吧!”苏步成见村民们眼神期盼,知道大家在想什么。
“好好!”杨村长也不磨叽,对几位村老道:“苏家出力最多,粮食分一百斤、盐一斤如何?”
“应该的!应该的!”村老们齐声道。
山上发生的事儿他们不清楚,只知道这些野猪苏家功劳最大,人家又带着人去镇上、县里卖了换钱买粮、买盐,这样的分配很公平、公正。
“村长,我家要不了这么多,就半袋吧!盐半斤就够了,剩下的分给大家!买的粮食本就不多。”苏步成推辞道。
村里加上共有三十二户,自家拿走一袋,就只剩十四袋,一户五十斤都分不到。
自家单独买了酱油、香料,再占大头,说不过去。
“这…”杨老汉没想到苏步成会拒绝。
“村长,就别犹豫了,我家没亏着!捕猎是大伙儿一起的,售卖、搬运粮食大家都出了力,我苏家没那么大的力量。
以后还要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共同挣钱过好日子呢!”苏步成笑笑。
“苏郎君仁义!”杨村长心里更是坚定信心。
“苏郎君仁义!”村老们被感动。
“多谢苏郎君!”村民们真诚感谢!
“客气 、客气!苏某一家初来乍到,承蒙各位关照,才得以落脚!”苏步成冲大家抬手一揖。
来到的那天夜里,村长带人送来秸秆铺地。
第二日又带人修缮住所。
因为自家想要上山看看,帮着召集村里壮汉组队。
村里人善待他们,他们不能有好处只顾自家,以后谁还会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