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08
别看这么小小一个窑,当初是举全村之力,费时费力许久才弄出来的。
“女娘可是有什么想法?”虎子见苏樱绕着窑子看了许久,似乎在思考什么。
“暂时没有!”苏樱笑笑。
以目前村里的财力,根本承受不起建一座新型石灰窑的负担,更何况马上农忙,以后再说吧。
“没的话我们赶紧回去吧!”虎子眼神急切,手里拿着一串红果实,摘了往嘴里塞。
“咦,你哪里摘的?”苏樱一把拉住虎子。
“女娘可要尝尝?酸酸咸咸的,味道还不错。”虎子递给苏樱。
“虎子你快告诉我,哪里摘的?”苏樱很激动。
“呃,就在窝棚后,好多。”虎子指了指。
苏樱转到窝棚背面,拨开茅草,里面一大片,黄的、红的像一串串野葡萄,阳光中那么耀眼,招人稀罕!
摘下几颗放入口中,酸酸的果汁带着咸味儿。
“阿樱,这是什么?”苏伯彦也尝了,酸酸咸咸,不明白妹妹为啥特别激动。
“盐肤木!”苏樱说着话,动手采摘,“大兄,多摘些,摘那种红色的,红色的是熟的。”
苏伯彦笑笑,野果子而已,妹妹还真是孩子心性。
虎子也帮忙摘,“女娘,你喜欢吃这个盐果子?”
“这个叫盐肤木,到了秋天它的表面会结出一层白霜,像盐霜,所以叫它盐肤木。”苏樱解释道。
“盐霜?没有啊!”虎子看看四周,叶子绿的,果实黄的、红的。
“傻瓜,盐霜在早上能看到,中午日头大,盐霜化了,自然看不到,但果实上还带着咸味儿。”苏樱笑了。
“哦,是这样啊!”虎子挠挠头,“女娘懂的可真多!”
盐肤木是一种特殊植物,果实和嫩茎可食用,它的盐霜可替代盐作调味品。
古代穷人买不起盐和醋,就用盐肤木替代。
果泡水代醋用,生食酸咸止渴,种子可榨油。
不过盐肤木的盐霜主要是苹果酸钙结晶,不能完全替代食盐的功能。
苏樱家已多日没吃盐,不吃盐人没力气,有了这盐肤木,解了燃眉之急。
“那咱们多摘些!”听了妹妹的介绍,苏伯彦的动作加快,时不时摘几颗塞嘴里。
虎子也热心帮忙。
“你不摘些回去吗?可以当盐吃。”苏樱问虎子。
“这里多的是,又摘不完。”虎子摇头笑道,“我家暂时不缺盐。”
“是吗?村里人不缺盐?”难怪没人摘,看来村里还不算太穷。
“还好吧,没人知道这盐肤木能当盐用,我们都是去镇上买粗盐,买不起粗盐的,买块醋布,省着吃能吃一阵子。”
唐代已有细盐,但只有勋贵、高官这类人上人吃得起。
平民百姓多吃粗盐,自然结晶的盐粒,颗粒粗大,里面含有杂质,吃起来又咸又苦,很影响口感和菜的味道。
再穷的人只买得起醋布,顾名思义,就是用醋腌渍过的布片,有的醋里加了盐。
煮汤菜时剪一块放罐里,调味的同时补充人体所需物质。
沿海居住的人则用海带晒干再用醋浸泡,卖给穷人,也归为醋布,叫醋昆布。
虎子挑着果实大的摘,苏樱的话让他很开心,“以后,村里人可以省一笔盐钱。”
“那不行!实在没盐了用它暂代一下,长期吃不行,它含的成份不是真正的盐,提供不了人体所需物质。”苏樱认真道。
钠盐是人体不可或缺的物质,不及时补充,每天随着流汗、排尿排走体内大量盐分,会四肢无力。
严重时会低钠血症,头痛、恶心、嗜睡、意识不清、昏迷、肌肉痉挛等,甚至呼吸心跳骤停。
苏伯彦和虎子听得懵圈,既然叫盐,咋又不是真正的盐?
“苏樱,你说的为兄咋听不明白?把我都绕晕乎了。”苏伯彦恨自己读书少。
“改天有空跟你细说,虎子,你记住了,如果能吃到真正的盐,就不要老吃这个,记住了吗?”苏樱叮嘱道。
“记住了!”虎子点头,不理解但执行。
女娘懂的真多,果然读书有用!
“够了,先摘这么多,明天进山了,兴许能找到好东西,换了钱就能买盐吃。”苏樱看着装了大半背篓的盐肤木道。
“我来背!”苏伯彦抢过背篓。
妹妹瘦够伶仃的,生担心背篓把她骨头压断。
再路过荆棘丛时,又摘了不少红艳艳的树莓,刺梨有刺儿,扎手,摘的不多。
路上虎子缠着苏樱,指着路上的植物问东问西,主题就一个,这个是什么,能吃么?
“好些都是草药,我没学医,认得的不多。”苏樱蛮喜欢这个勤学好问的小家伙。
“那这个呢?你认识吗?”虎子薅了一把路边的野草考苏樱,“到处都有,这个你总说的出来吧?”
“这个是辣蓼草,别看它不起眼,可是个好东西!”
“真的?”虎子立马松开手,担心把辣蓼草给弄坏了,“它也能当菜吃?我们只拿它当辣味品调味。”
“嗯,幼苗或嫩叶可以食用,焯水挤干水分,加调料炒食、凉拌或做汤皆可。”
“哦,我以为它也能像蕨根、葛根那样做成粉呢!”虎子有些失望。
野菜而已,过了季节就没得吃。
“别小看它,它用处可大了!知道为啥叫辣蓼草?”苏樱被虎子逗笑。
“为啥?”
“因为它很辣,用它可以防治稻虱,稻苞虫等,茅厕里的蛆虫多,把辣蓼草剁碎丢进去,保准辣死!”
“真的?”虎子跃跃欲试,每到天热时茅厕的蝇蛆实在太恶心。
“当然,辣蓼草啊还能做酒曲,你吃过的醪糟就是用它发出来的。”苏樱说到这里,开始流口水。
好久没吃甜食,好想吃一口甜腻腻的醪糟。
“女娘可会酿醪糟?”虎子随阿翁去镇上吃过一次,一直记得那甜中带酸,还有浓浓酒香的醪糟。
“这有啥难的,有酒曲、米饭就可以做,很简单的,你阿娘没给你做?”
“没有!”虎子眼巴巴望着苏樱,“我阿娘不会,以后我可以找女娘做吗?”
“呃,以后吧,现在不行!”苏樱也想吃,可是现在粮食不够,还要农忙。
日头偏西,漫天彩霞,前方远远走来一个人。
“阿耶!阿耶!”苏樱认出是父亲,欢呼着奔向父亲。
苏步成大步流星过来,一把接住女儿。
“阿耶怎么来了?”苏樱小脸上脏兮兮的,头上身上不少枯叶渣。
“我来接你们,路上还安全吗?”苏步成抬手摘掉女儿头上的渣子。
“收获满满!”苏樱得意的一笑。
“阿耶!”苏伯彦背着背篓走来。
“来,阿耶口渴了吧,尝尝我们摘的野果。”苏樱摘几颗盐肤木果喂到父亲嘴里。
“呜!”正有些口渴的苏步成只觉得嘴里酸酸咸咸的,顿时满口生津。
“好吃吗?”苏樱歪头望着父亲,眼睛亮晶晶。
苏步成知道肯定是好东西,“好吃,酸酸咸咸的,是何物?”
“盐肤子!盐肤木结的果实。”苏樱笑吟吟道。
“盐肤子?”苏步成品出话里的意思,“它能当盐用?”
苏樱点点头,“可以暂时替代,但不能一直用,它跟我们吃的盐不是一回事。”
苏步成听得不甚明白,但还是点头,“待有钱了,自是要买盐的。”
“谢谢你,虎子!”苏步成冲虎子温和一笑。
“苏伯伯客气了!”虎子整了整衣襟,像个小大人般。
一行人迎着晚霞,回到村里。
村长在路边张望,等着虎子平安归来。
“阿翁!”虎子跑到村长跟前,“我要读书!”
村长愣住,打量着孙子,为难道:“虎子怎地想起读书?镇上的学馆…”
曾经的权贵,哪有不想孩子读书的?可是这日子过得如此艰难。
就算拼拼凑凑交上束脩,笔墨纸砚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还有在镇上的吃住。
“阿翁,我不去学馆,就跟着苏家兄长学,兄长有书,阿翁,我想读书!”虎子拉着村长央求。
一旁的苏步成诧异的看着大儿,这点儿学问好意思收徒?
“咳咳咳,阿耶,我还没答应,只是答应让他抄书。”苏伯彦被父亲盯得脸色绯红,悄声辩解。
“你这孩子,怎好麻烦苏家小郎君?”村长训斥孙儿冒昧,“他们才来,马上要播种,哪有空给你授课?莫要胡闹!”
“阿翁,我没有胡闹,兄长答应我的,先让我抄书,待空闲了再教我。”平日乖巧听话的虎子倔强道。
“虎子听话!阿翁空了教你一样的。”村长好声哄劝。
“不要,阿翁,我就要跟苏家兄长、女娘学!女娘博学多识,阿翁,你不知道女娘有多厉害!”
虎子一急,把蕨根粉、葛根粉、盐肤木的事儿都说了。
“当真?”村长望着孙子,不敢置信。
“当真,不信你问女娘!”虎子骄傲道。
“女娘,那蕨根、葛根真能磨出粉来?”村长的手都在颤抖。
“当然能,把根茎洗净捣烂,加水过滤,沉淀后就能得到,晒干可存放许久。”苏樱简单说了做法。
“这、这…”村长搓着手打转,“这太好了,村里人终于不用挨饿了!”
“哦,对了,女娘,你说这个可以替代盐?”村长指着背篓里的盐肤子问。
孩子们嘴馋喜欢摘各种野果解馋,却没想到竟有如此用法。
“买不起、吃不到盐时,可用它替代,但不能长期食用,它跟盐不同,哄哄嘴巴可以,但身体需要的东西它给不了。”苏樱说的尽量浅显直白。
“多谢女娘!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村长说着眼眶有些湿润,这里太难了,终于来了一个可以帮他们的人。
“村长客气了!”苏樱谦虚道。
“哦,对了,那石灰窑可还满意?”村长想起正事。
“还行!先暂且用着,等以后日子好了,咱们弄一个好的,可节省不少燃料,出产率高…”
“成、成!听女娘的安排!”村长不等苏樱说完,忙表态。
“阿翁,我跟兄长读书,女娘答应了的!”虎子扯了扯村长衣角,祖父还没答应呢。
“虎子!人家帮了咱们那么多,怎好再给人添麻烦?”村长喝住孙子,实在是开不了那个口。
家里拿不出好东西,镇上先生的都给不起,更别说长安城来的学子。
“村长,就让虎子来吧,这些天农忙,他太小,干不了啥农活,索性让他先抄书,待我兄长得空了,再教他。
虎子聪明好学,正是读书的年龄,耽误了太可惜。”苏樱劝道。
“这?”村长看向苏步成,眼神有期盼,也有歉意。
早上划地时还信誓旦旦说不会有所图,一天时间还没过,就给人家提这么个要求。
“让虎子来吧,我家大郎也正好温故知新,免得久了把书本的东西给忘了。”苏步成大方道。
“那、多谢郎君!”村长对着苏步成长长一揖。
“杨某在此先谢过郎君和小郎君!待忙过这些日子,择个吉日,带虎子来正式拜师!”
“村长言重了,我家大郎不过顺手的事儿,虎子得空过来学便是,无需搞得如此隆重!”苏步成谦让道。
“郎君,天地君亲师,拜师乃大事,岂能敷衍了事?就这么说定了!”村长不由分说道。
“村长,真不用…”
“阿耶,就听村长的安排吧!你俩在这里谦让来谦让去,天都快黑了,你们是打算在这里站一晚上不成?”
苏步成还欲谦让,被女儿拦住。
“就是,郎君,女娘说的有道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都回家吧,明日要早起上山,今晚还要准备准备。”村长忙点头。
两家人在路边分道扬镳。
“虎子,明日我把书交给我阿娘,你来找我阿娘便是。”临别苏伯彦对虎子道。
“是,先生!”虎子欢喜应下。
“走啦,加油!记得爱惜书本哦!”苏樱挼了挼虎子圆乎乎的脑袋,挥挥手走了。
“我省得!女娘放心,我会好好爱惜书本!”虎子郑重回道。
想到要拜先生,虎子开心的一路蹦蹦跳跳,拉着村长撒娇。
“你这孩子,命好!”村长怜爱的摸着孙子脑袋,“珍惜难得的机会,切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阿翁!我省得!”虎子乖巧道,“阿翁,女娘说如果书读得好,将来可以去长安参加科考!那样我们就能回长安了!是不是?”
“嗯,女娘说的没错!我家虎子努力读书,咱家可指着你带我们回长安呢!”村长突然鼻子酸酸的。
行将就木的人竟然还有盼头,虎子若真的能耐,科考上,自己也能叶落归根。
这一辈只显赫过、风光过,如今碾落成泥,以为就这样了,子子孙孙再也走不出岭南。
今天突然有人给他们打开一道希望的大门,怎能不激动?
“小桃,来,尝尝好东西!”苏樱拿出几颗树莓。
“呀,真好看,阿姐,这是什么?”小桃看着手里红艳艳的野果子问。
“树莓,又叫刺泡儿,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苏樱喂妹妹一颗。
“呀,真的诶,酸酸甜甜的,好好吃!”小桃笑得眉眼弯弯,姐妹俩手牵手回家。
“伯彦、阿樱回来啦!”苏老二、老三在地上砍竹筒。
“嗯,二叔、三叔忙呢!”兄妹俩把背篓放下,“兆彦、权彦、阿绿,来吃好东西。”
“啥好东西?”堂兄、堂弟、堂妹全都围上来,“阿樱,这是啥?”
孩子们在长安城里长大,没见过这些野果,包括苏时彦、苏权彦年龄最大的少年。
“树莓、刺梨、盐肤子,快尝尝!”苏樱给大家分享。
“这个树莓好吃,酸酸甜甜的。”
“刺梨味道还行,就是吃起来太麻烦,籽太多。”
“咦,这个盐肤子怎么酸酸咸咸的?”
大家边吃边评论,苏樱给长辈们吃的都是盐肤子,包括苏老太太。
苏老太太嫌弃不想接,可这会儿实在饿得慌,不得不接。
吃着酸酸咸咸的野果子,竟觉得这味道不错,多少天没吃到咸味,嘴里淡得很。
“这个啊,可以当盐用的,二婶放一点儿在粥里,粥就有咸味儿了。”苏樱递给小秦氏一小串。
小秦氏板着脸接过,把盐肤子一粒粒摘下扔粥里。
屋里挺尸的苏荷听到外面的热闹动静,不屑地撇了撇嘴,直到空气中传来粥的香味儿,胃里一阵绞痛,才不得不爬起来。
“还是阿樱厉害,找到盐肤子代盐,这东西吃了,感觉身上有劲儿多了。”苏老三抓一把盐肤子倒嘴里。
自己活了三十多岁,竟不知世上还有此物。
“是啊,盐肤子真好吃!”孩子们也不捡树莓、刺梨吃,都逮着盐肤子吃。
“苏荷,吃哦,好东西!”苏樱见苏荷出来,脸颊上印着深深的秸秆印,猜着这人又偷懒睡觉。
但这会儿不想计较,大家难得欢欢喜喜的,何苦扫兴。
“不是说去找石灰么?出去一天,就弄这些野果子来糊弄人?切!”苏荷冷嗤一声,昂起高傲的头,不屑一顾。
尽管嘴里酸水直冒,想吃的很,可是习惯性的嘴贱,话已出口,再去拿就是打脸,只得硬撑着。
苏步成闻言,不悦的拧眉,忍着没发声。
“荷儿,又在胡言乱语什么?”苏老二呵斥自家闺女。
“活儿那么多,连你祖母都在做,大家忙了一天,阿樱他们也累了一天,带些野果子给大家解馋。
你倒好,躺尸一天,这会儿又跳出来挑三拣四,你有什么资格?”
“阿耶!我有说错吗?早上不干活儿,她自己说出去找石灰!结果呢?让大伯、三叔他们背回来,自己人不见。
找借口到外面玩!看着天黑要吃饭了,弄几个野果子,就把你们糊弄了!都护着她!”苏荷一如既往地嘴欠。
“阿荷,少说两句!怎么跟阿耶说话的?”苏时彦看不下去,出言维护父亲。
她不在,大家都开开心心、有说有笑,她一来,怎么让人不愉快怎么来,完全就是搅屎棍一根。
“大兄,你也凶我?到底谁是你妹妹?怎么偏帮外人?”苏荷顿时眼泪汪汪,委屈的不行。
煮饭的小秦氏尝了盐肤子后脸色有所缓和,这会儿见丈夫、儿子都指责闺女,脸一下子又拉下。
大伯、小叔子家都顾着自家人,帮自家人说话,偏就自己男人、儿子胳膊肘朝外拐!气死人了。
“你个死丫头!让你干活儿你装死,临到吃饭了,不挺尸了?一来就吵吵吵,不饿是不是,今晚的半碗粥也别吃了!”
苏老太太好好的心情让苏荷搅得无影无踪。
“凭什么?你们谁都来欺负我!大伯娘扣我半碗,你又扣我半碗!是不是看我阿耶软弱,觉得我们二房好欺负?”
苏荷哪里忍得,不管不顾大放厥词。
“荷儿,胡言乱语什么?滚回屋去!”苏老二气坏了,噌地一下站起来,怒视着苏荷。
这闺女脑子是真丢在长安了,一天天不惹人不痛快,她是过不了这一天。
“怎么?你要打我?昨晚打了我阿娘,今儿又要打我?你还真是我阿娘说的窝囊废一个!就会窝里横!”
苏荷愈发狂妄,对父亲没有半点儿敬畏之心。
“啪!”拐杖狠狠打在背上。
“哎哟!”苏荷痛呼,眼泪扑簌簌落下。
“反了天了!毛没长全的东西,这么跟你老子说话!我老苏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搅家玩意儿!”苏老太太目光凶狠似要吃人。
自己辛苦抚养长大的三个儿子,老二最忠厚老实、孝顺听话。
为了不得罪娘家人,让老二娶了娘家堂侄女,谁知是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货色,教养出来的闺女不长脑子不说,还尖酸刻薄、小家子气十足。
现在敢当众辱骂自己父亲,这样的女娘谁家敢要?简直就是祸害!搅家精!
小秦氏见闺女被打,当即就要冲过来理论,却见老太太恶狠狠的目光,理智的没有上前。
自己再去闹腾,无异于火上浇油。
真要是惹毛了老太太和丈夫,把自己休了,自己在这里怎么生存?
苏樱没兴趣帮这没头脑说话,越搭理越来劲儿,好心未必有好报。
和苏绿、小桃、柄彦坐一块儿,开心吃着野果子,看这场闹剧。
“大郎,你也是,怎么当的一家之主?由着小辈作天作地没个规矩!老苏家再落魄,也不能没老没少!”苏老太太转头又教训起苏步成。
自己还没死,三兄弟还是一家,老大还是大家长!
一个小小女娘蹦跶这么欢,成天作妖,非要把一个家搅散不成?惯的!
“阿娘教训的是!是儿子无能,疏于管教!”苏步成恭敬地认错。
老太太是自私自利,却不糊涂,这个时候一个家族不抱成团,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更何况苏荷一个没脑子的女娘,真要是让她把家搅散,别人不会笑苏荷蠢,只会笑苏家当家人,连个小辈都管不住。
第24章 活着真没劲儿
“以后再有不服从安排、不干活儿、寻衅滋事、不尊老爱幼的,饭食减半。”苏步成知错改错,当即立下新规。
“大伯,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蠢驴苏荷高声抗议,这一条条分明是针对的她。
苏步成面容严肃,继续道,“如若屡犯不改,逐出族!”
“嘶!”人群中有人抽冷气,这处罚好重!
“大伯,你!”苏荷眼睛瞪得溜圆,再不敢胡言乱语。
自己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娘,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逐出族有谁要?
小秦氏低垂下眼帘,遮挡住不甘和怨愤。
“哇…”苏荷绷不住,哭着跑回屋。
天啊,太欺负人了!自家被大房拖累,流放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还要被大房管着,凭什么?这是什么破规矩?苏荷捶地哭嚎,心中愤懑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一个闺阁女子,没了家族庇护,根本没法生存。
“用膳!”苏步成看了众人一眼道。
以前在家,苏步成不太讲究所谓的尊卑有序。
三兄弟兄友弟恭,一大家子和和睦睦的就好,没必要立那么多规矩,搞得一家人生分。
自己每日散值回来,还要在书房处理公务,忙起来常常忘了吃饭时间,每每都得杜氏来唤他,他便让大家不用等他。
苏荷与苏樱闹不愉快,苏步成当成姊妹间的玩闹,年龄小不懂事,没有出面管束,由女眷们处理。
如今快十四岁,越发张狂,对自己这个当家人多有指责。
因为自己被流放,让侄女没了敬畏,毫无顾忌闹腾。
自己不跟一个孩子计较,倒是让她蹬鼻子上脸的。
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变相纵容了她,再不管束,这个侄女是真的废了。
苏步成暗自叹息,一个家都管不好,如何治理好郡县?自己还是处事欠妥,虑事不周详。
分的粥里有苏荷半碗,苏步成想起老太太的话,端起直接分到老二一家人的碗中。
小秦氏急了,想要说话,被苏老二拽了一下。
小秦氏恨恨瞪丈夫一眼,没敢说话。
“阿娘!”苏步成把第一碗端给老太太,还有一颗煮好的斑鸠蛋。
老太太满意的看着大儿,默默接过。
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早这样,何至于此?
众人待苏步成端起碗,才各自端起自己的碗喝粥。
粥还是那个清粥,但因为加了盐肤子,酸酸咸咸的,好久没吃盐的苏家人觉得今天的粥格外鲜香,呼哧呼哧喝着。
小秦氏小口小口喝着,不时看一眼丈夫、儿子们,示意他们给苏荷留一口。
儿子们看向父亲,苏老二顿了一下,端着碗大口喝光。
闺女被处罚他当然心疼,可是大兄这么做也是为她好,一顿饭不吃饿不死。
若自己省下这口粥,闺女吃了又有力气闹腾不说,还助长闺女气焰,处罚和管束没了意义。
儿子们见父亲喝得干干净净,也果断喝光,妹妹不能再惯着。
“你们,你们…”小秦氏气得心口疼,一群没良心的东西!
“你想成为第二个,尽管闹腾!”苏老二冷冷道。
“二郎,你这是嫌弃我不成?”小秦氏闻言,大受打击,泫然欲泣望着丈夫。
半老徐娘,眼泪欲落不落,颇惹人怜爱。
苏老二有一瞬想软下身段去哄,毕竟夫妻近二十年,平时不曾红过脸。
可是一想到早上自己示好,妻子反而摆着臭脸让自己当众难堪,苏老二歇了哄人的心思。
甩袖走开,闷头编竹器。
苏时彦、苏辰彦两个大的儿子也随着父亲干活儿。
小儿子苏兆彦喝完粥,见父母打冷战,有些无措,期期艾艾挤到小桃、苏柄彦那一堆去玩。
见丈夫、儿子都躲开,妯娌们也不来劝自己,小秦氏讨了个没趣,抹掉眼泪,默默喝光粥。
“二叔、三叔,你们弄这个做什么?”苏樱见两位叔叔费力的用砍刀、菜刀锯竹筒。
“给你们做水筒、饭筒。”苏老三呲着大白牙笑,“一会儿煮点儿干饭,装竹筒里明天路上吃。”
“呀,我把这事儿给忘了,还是二叔、三叔想的周到!谢谢二叔、三叔!”苏樱心里暖暖的。
家里穷得只有一个瓦罐,上山的干粮都没法准备,苏樱想着不行就带饭团。
“谢啥?我和你阿耶、二叔小时候,都是这么过的,用竹筒带吃食和饮水。”苏老三总是笑呵呵的,很乐观,从来不见他抱怨。
屋里哭了半天的苏荷一直侧耳倾听,等着阿娘或大伯娘、三婶唤她吃饭。
这个时候不能没志气自己出去,得有个梯子,哪怕是苏樱夹枪带棒刺她一句也行。
可是左等右等无人唤她,胃里早已空空,又饿又渴。
后面听到大家在编竹器,还是没人唤她。
终于端不住,出来一看,罐子、碗都不见了。
“阿耶,我的饭呢?”苏荷看得心凉。
“忘了你祖母说的话?”苏老二头都没抬,“以后少作妖,老老实实干活儿,别整天瞎闹腾。”
“哼!本来就…”苏荷哪里受得这气?反驳的话冲口就要出来,见到一旁拧眉的大伯,立马噤声。
“哼!”苏荷冷哼一声,转身出院子,去溪边找小秦氏。
小秦氏蹲在溪边洗碗。
“阿娘,我饿!”苏荷冲母亲撒娇。
“知道饿啦?躲屋里做啥?都没了,我也没办法!”小秦氏哐哐哐洗着碗,气咻咻道。
“阿娘!你真忍心看着荷儿饿死?”苏荷胃里又是一阵绞痛。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的半碗粥,让你大伯分了,叫你阿耶给你留一点儿,他倒好,喝个精光!
没用的男人,老婆孩子都护不住,就知道跟在你大伯后面,唯唯诺诺!”小秦氏越说越气,摔摔打打的。
“阿娘,烧点水,我渴死了!”苏荷不想听小秦氏废话,“把那些野果子给我拿些来!”
“你这死丫头,要吃自己去拿,老娘没功夫伺候!”小秦氏端起瓦罐和碗走了。
骂骂咧咧回去,还是偷偷摸摸装了一碗野果子塞给闺女,又用瓦罐烧开水。
“还是阿娘最疼我!”苏荷端着野果子,狼吞虎咽吃着。
“唉!”小秦氏重重叹气。
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男人靠不住,儿子也靠不住,活着真没劲儿。
“九娘,拿去煮了。”杜氏把一个竹筒交给小秦氏。
“这么多?荷儿…”小秦氏以为是自家闺女的,满脸堆笑的假意客套。
“这是大郎他们明日进山要带的吃食,煮干饭。”杜氏打断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