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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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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们吃了,那我们怎么办?这么个吃法,日子不过啦?”小秦氏当即翻脸,愤怒了。
克扣二房的吃食,给自己男人、孩子煮干饭,什么进山不进山,不过是借口而已。
苏荷从屋里冲出来,嘴里塞满野果,嘟囔道:“要吃干饭大伙儿都吃,祖母特例被取消,这会儿给自己整上,公平吗?大伯,不能这么自私!”
“荷儿!闭嘴!”苏老二气得要吐血,这母女俩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阿荷,你说的什么话?上山不吃饱那能行?大伯他们是为大家找吃食,你就别无理取闹好不好?”
苏时彦也被妹妹打败,这妹妹太能作了,没有足够的吃食,冬天怎么过?
“苏荷,你想吃干饭?”苏步成没生气,而是平静的问。
“干饭谁不想吃?”苏荷脑袋一昂。
“那好,明日你进山,这干饭给你吃!阿樱就不去了!”苏步成干脆利落道。
“凭什么?”苏荷一下子蹦起来,“山上猛兽那么多,凭啥让我去送死!”
“呵呵!”苏步成冷笑,“别人进山吃干饭是不公平,让你进山是叫你送死!横竖你都能扯出歪理!谁自私?”
“仙娥,你去煮!”苏步成不会因为苏荷瞎哔哔就改变主意。
不吃饱,遇到猛兽哪有力气跑?自己一家三口上山是找吃的,不是去喂猛兽的,傻了才会被苏荷的话所激。
“大嫂!”韦氏过来,帮杜氏煮干饭。
男丁们聚在一起,安排这两天的工作。
“哦,对了,你们多留意一下咱们附近有没有山蕨菜和葛。”苏步成想起虎子说的话。
“大兄,要那个做什么?现在早过了吃山蕨菜的时候,还有葛,那不是稀罕物,卖药材都没人要。”苏老三不解。
“有大用,蕨根、葛根可以榨粉,晒干了可做吃食。”苏步成神秘一笑。
“果真?大兄从哪里得知的?”苏老三凑到兄长跟前,众人也喜气洋洋,这是最令他们振奋的消息。
“为兄哪有那本事!是阿樱想到的。”苏步成指了指闺女。
“阿樱?你怎么想到的,真的能行吗?”
“能行!只是蕨根出粉率不高,葛根也看运气,葛根分粉葛和柴葛。
柴葛似柴根,出粉率低,粉葛粗壮,出粉率高。”
说起吃,大家来了精神,围在一起探讨,苏老太太也默默靠拢,在一旁听着。
“阿樱,怎么区别粉葛和柴葛?”
“很简单,看叶子,粉葛叶子有分叉,柴葛叶子无分叉,像心形。”苏樱边说边在地上画叶子。
“粉葛根多为纺锤形或椭圆形,切面有同心圆纹理,呈白色;柴葛根多为细长形,像树根,切面呈黄白色,纹理不明显。”
“明日起,咱们收工后就去挖蕨根、葛根!”苏老三按捺不住,谁不想仓廪实?
“别!三叔!先别急!”苏樱忙劝住,“咱们还缺石臼、木槌,大缸子、簸箕这些加工工具,挖回来也弄不了。”
“嗨!”苏老三这才想起,高兴过了头,“看得着吃不着,真是急死人!”
众人也因为苏樱的话,着急上火,“那咋办?”
“明日我们进山,除了找吃食,再看看有没有运气找到好东西,若是运气好碰到,这些家当就不愁了。”苏樱安慰道。
“蕨根粉、葛粉不但能解决咱们粮食不足,农闲时再把它加工成粉条,耐储存便于运输,可以卖到外地去。”
“粉条?什么是粉条?”大家更激动了。
“就是把蕨根粉、葛粉像小麦粉那样做成面条晾干,这种粉条不易断,味道跟小麦粉面条不同,可做菜亦可做主食。”苏樱细细解说。
“这么算起来,咱们冬天也有忙的了!不用挨饿,还能挣钱!”苏老三兴奋的一拍大腿,浑身都是劲儿。
“大嫂,阿樱这脑瓜子随了谁?这么聪明?”韦氏低声对杜氏道。
“你就别夸她了,她瞎想的!”杜氏说着嫌弃的话,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总归有了盼头,日子也不觉得苦了。
杜氏在米饭里撒了些盐肤子,空气中飘着米饭的焦香味儿。
好久没闻到这味道,众人不自觉的吞咽口水,注意力转到米饭上。
熄了火,又闷了几分钟,杜氏把米饭刮松晾凉,均匀分好,捏成饭团装三个竹筒里。
苏荷闻到米饭香,饿得受不住,悄悄来到杜氏身后,直勾勾盯着竹筒。
“咵咵咵!”杜氏把瓦罐里的锅巴刮了刮,掺了一碗水,熬锅巴粥。
那香喷喷的味道,苏荷感觉喉咙里有只手伸出来,恨不能连同瓦罐一起吞了。
“唉!”杜氏叹口气。
“大嫂!”韦氏微微摇头。
杜氏苦笑,终究做不到那么狠心,把锅巴粥倒出来,“老二!给荷儿。”
“大嫂,不用惯着她!”苏老二羞愧。
“算了,下不为例!”杜氏递给苏老二。
身后突然冒出一双手,劈手夺过,是苏荷。
“唉!小心烫!”杜氏话没说完,苏荷猛地喝了一大口。
刚出锅的粥,想想得有多烫!一口烫粥含在嘴里吞不下,吐不出,苏荷端着碗呆立当场。
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咕咚一口吞下。
舌头烫麻木了,喉咙到胸口一路火烧火燎的痛,嘴唇上一下子冒出几个水泡。
“啪!“粥碗掉地上摔碎。
”啊!啊!”苏荷惨叫着。
“快!喝冷水!”杜氏忙递给苏荷一碗冷水。
苏荷一口喝下,痛得直哆嗦,嘴唇、舌头、喉咙、整个食道仿佛被剥了皮一样。
“这是咋啦?荷儿!”在屋里怄气的小秦氏听到女儿惨叫,急忙跑出来。
见女儿捂着喉咙、胸口,跳着脚的哀嚎惨叫,嘴唇上亮晶晶的大水泡。
“我的天!谁干的?”小秦氏声音颤抖,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谁都没想到苏荷会抢过刚出锅的烫粥一口喝下。
“谁干的?说!”小秦氏怒视众人。
“啊、啊!”苏荷一只手揪着喉咙,一只手愤怒的指着杜氏。
杜氏难过的低下头,谁会想到弄出这一茬儿?
“啪!”一记耳光甩在杜氏脸上。
“杜仙娥,你好狠的心!你还是不是人?我跟你拼了!”
小秦氏朝着杜氏脸上劈头盖脸的挠过来,抓住杜仙娥的头发,疯狂撕扯,像个疯妇。
这一系列动作迅猛不及,谁也想不到小秦氏会如此撒泼,竟一时反应不过来。
杜氏不但挨了打,脸上还被挠出几条深深的血痕,发髻凌乱
“九娘,你疯了!”一旁的苏老二回过神,忙用力拉小秦氏。
杜氏被小秦氏扯住头发,动弹不得,韦氏用力掰小秦氏的手,连带着也被挠了好几下。
“啪!”苏老二终于将小秦氏拉扯开,狠狠甩小秦氏一耳光。
疯了!疯了!竟敢打大嫂!
这一耳光打得小秦氏一个踉跄,再抬头脸颊高高肿起。
“苏步青,你不是人!你个窝囊废!老娘跟你拼了!嗷…”小秦氏撒着泼向丈夫撞去。
苏老二没有躲闪,失望的看着妻子发疯。
小秦氏大力撞来,胸口一阵剧烈钝痛,苏老二仿佛感觉不到。
“够了!”苏步成大喝一声。
“老天爷!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小秦氏委屈的哭喊着。
苏时彦、苏辰彦极力拉住发疯的母亲,小秦氏、苏荷母女一个嗷嗷嗷、一个啊啊啊,闹得不可开交。
“阿娘,你怎么样?”苏樱挤到母亲身边,仔细查看。
小秦氏带着浓浓的恨意下重手,杜氏发髻都扯散了,两边脸上几道血痕,很深,渗着血珠子。
“天啊!大嫂,你的脸…”韦氏捂嘴惊呼,这小秦氏真狠!
苏樱再看三婶,脸上也有几根红肿的划痕。
本来苏樱还想着用什么救苏荷,见母亲、三婶被伤成这样,歇了做烂好人的心思。
只要不感染就死不了,不过是多受几天罪而已,自找的,怨谁?
但是母亲、三婶脸上的伤,苏樱看着心思急转,家里一贫如洗,哪有什么药?
“仙娥,你怎么样?”苏步成挤过来看妻子的脸。
“大郎,没事!”杜氏侧过脸不让丈夫看。
“别动,我看看!”苏步成抱住妻子,不敢伸手去摸脸。
杜氏抬头看着丈夫,神情苦涩,尽管委屈,竭力忍着。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苏步成看着妻子面目全非的脸,心疼坏了。
“阿耶,赶紧想办法给阿娘治伤!三婶脸上也不轻!”苏樱冷静些,当务之急不是检讨,是处理伤情。
“这伤,乡下人用…”苏步成经常到乡野,农人伤了要么田间的泥、要么落灰的蛛网、要么草木灰往伤口上敷。
妻子这是脸上,娇嫩的肌肤,抹了那些东西留下疤痕,女人都爱美,哪里受得了?
“大兄,你和二兄去村长家问问,可有麻油、蜂蜜、盐或是治疗外伤、烫伤的药?”苏樱想了想道。
这些是村里最有可能有的东西,这几样东西烫伤、外伤都能用上,效果不算多好,聊胜于无。
“唉!好的。”兄弟俩点一根木棍当火把,急急忙忙往村里去。
“杜仙娥,早就知道你是个黑心肝的,生的女儿也跟你一样,假模假样,都是黑心肝!”
小秦氏撞了几次丈夫,脑袋晕晕的,被儿子拉住,怒火又转向始作俑者,对着杜氏谩骂。
“够了,秦九娘,你闹个没完了?”苏步成喝道,“仙娥好心给荷儿一碗粥,是荷儿自己不顾烫,一口喝下,怪谁?”
“怪谁?晚饭时你分了荷儿的半碗粥,这会儿装什么好人?我荷儿不是饿极,会不顾烫喝下?你们大房太欺负人!都是伪君子,假仁假义!”
小秦氏嘶吼着,把这些年憋在心中的话倾泻而出,心里舒坦了许多。
苏老三一家默默站到大兄这边。
“二嫂,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端起刚出锅的烫粥喝!再说了,当时大嫂没有直接给荷儿,给的二兄,是荷儿一把抢过就喝下,谁也没想到!”
苏老三不想大嫂背黑锅。
“是啊,阿娘,不关大伯娘的事儿!”苏时彦、苏辰彦点头道,“谁会想到荷儿就在大伯娘身后,抢过烫粥就喝。”
“你们、你们!大房都是流犯了,你们还帮着他们说话,搞清楚,是他们牵连了我们!”小秦氏怒火朝着两个儿子喷。
现在小秦氏跟个疯狗一样,逮谁喷谁,无差别攻击。
“啪!”一拐杖打在小秦氏背上。
老太太瞪着这个堂侄女骂道:“丧家倒霉玩意儿!谁家有你这么个拎不清的,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当年是你爹娘死活要把你嫁过来。
好吃好喝时没见你念我家大郎半分好,如今落难,怪怨起我家大郎的不是!没良心的东西!”
被老太太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小秦氏终于噤声。
“啊、啊!”苏荷一直在惨叫,嘴里、喉咙像火在烧。
“荷儿!我可怜的荷儿!你怎么那么命苦?呜呜…”小秦氏抱着苏荷哀泣。
“啊、啊!”苏荷疼得难受,一把推开小秦氏,转着圈跺脚哀嚎,涕泪横流。
苏老二默默转身,去溪边扯草药。
“愣着干什么,拿秸秆烧草木灰,煎水给她服下,败兴玩意!活该!”苏老太太骂骂咧咧。
临危时刻,还得她亲自出马!这些子孙都是富贵窝里出来的,没一个能挡事儿!
以前家里穷,就地取材,草木灰、灶心土、童子尿、锅底灰、田间地头的草药,随手一抓就是药。
“是,祖母!”苏时彦、苏辰彦赶忙从屋里抓一把秸秆来烧,兑水后给苏荷喝。
“啊、啊!”苏荷痛苦地哀嚎,不肯喝这黑乎乎的草木灰水。
“痛死活该!”苏老太太见苏荷不领情,气道。
“阿娘,小桃吹吹!”小桃小心捧着母亲的脸。
杜氏摸摸小女儿的小脑袋,小桃轻轻吹了吹,“阿娘,还疼吗?”
杜氏笑着摇头,“小桃真乖,阿娘不疼了!”
“大郎媳妇。”苏老太太走到杜氏跟前,“二郎媳妇脑子不清醒,你莫要跟她一般见识!那些疯话莫要当真!与二郎无关,切莫伤了兄弟和气。”

杜氏错愕的看着婆母,老太太撞鬼了?
顺风顺水时,老太太整天乐呵呵,除了爱摆谱、拿腔拿调,其他还好,不太为难人,只要好吃好喝供着她、捧着她,做风光无限的老太君就成。
那会儿老太太看起来豁达开朗,是苏家的镇宅神兽。
一场变故,老太太沦落为流犯,得知是因为灭蝗一事,瞬间变脸,哭喊着向官府举报阿樱是罪魁祸首,与她无关,与大郎无关。
一路上对阿樱非打即骂,所有怨气都撒到阿樱身上,活脱脱一撒泼的乡野村妇。
阿樱那场大病,有卢家退婚的缘故,再就是老太太恶毒的话太伤人,如利刃刀刀刺入阿樱心中。
连押解的官差都被她的聒噪烦得不行,给了她两鞭子,才规矩老实起来。
杜氏想不明白,婆母这般变脸为哪样?
习惯了婆母的狰狞、恶毒面孔,突然变得明事理、和颜悦色,杜氏只觉得惊悚,怀疑婆母不怀好意。
“你看我做甚?”苏老太太意识到自己太过热切,与自己往日高高在上的形象大相径庭,拉下脸不悦道。
苏老太太苦了半生,几个儿子成才,以为苦尽甘来,临到老一切清零,能不急眼?
人老成精,虽自私自利,但还是有一点儿小智慧,懂得审时度势,什么时候作,什么时候收,拿捏的很到位。
这二儿媳…,当初没看上,勉为其难让二郎娶了。
有大郎、三郎娶的出自京城望族女子做媳妇,二儿媳对比之下根本拿不出手,苏老太平日里不怎么搭理二儿媳。
这一落魄,自己气愤不过,动辄打骂苏樱出气。
到了岭南,认清形势,歇了心思,安于现状接受这苦逼日子。
不想平时不哼不哈的二儿媳反倒按捺不住,开始作天作地。
脑子有坑,这时闹不是自寻死路么?
唉,小秦氏蠢,连带着生的闺女也蠢,可劲儿闹腾!
还是大郎、三郎靠得住!
思及此,老太太放下身段主动示好杜氏,却不想杜氏不领情!真是的,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苏老太心中郁闷,讪讪走开。
“郎君,发生何事?”村长急匆匆走来。
苏伯彦兄弟俩总算带着村长回来,身后还跟着虎子、一个跟虎子六七分像的壮年男子、一个老妇人,全都一脸焦急。
“这么晚叨扰村长,实在对不住!”苏步成抬手一揖,“内人伤到脸上,不知村长可有伤药?”
“有、有!”村长忙道,“老婆子,你来瞧瞧苏家大娘子。”
老妇人上前,就着火把的光,查看杜氏的伤情。
“嘶!”老妇人倒吸一口冷气,“可怜见的,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深深的血痕,流淌的血迹已经干涸,血痕边上还有被刮破的皮吊着,下手的人完全是冲着毁容去的。
“大娘子且忍一忍,先清理伤口,会有些疼。”老妇人提着一个装药的小藤箱。
“有劳大娘!”杜氏虽然形容狼狈,但礼数不乱。
“嗷、嗷!”苏荷揪着胸口、喉咙,鬼嚎着冲到老妇人跟前,一把拽住老妇人的手。
“先救我女儿!”小秦氏冲过来,扑通跪下,拉着老妇人不撒手。
“娘子且撒手,你如此扯住我,要如何救人?”老妇人淡淡道。
看到痛苦不堪的苏荷时,老妇人吓了一跳,嘴上全是亮晶晶的燎泡,手捏着喉咙,哀嚎声嘶哑,定是遭了大罪。
可是母女一前一后死死掐住自己的手是个什么意思?求医心切也不至于掐人啊?
“你一定要先救我女儿!你不答应,我不起来!”小秦氏不撒手。
“唉,娘子这是作甚?想要逼迫老身不成?老身并非郎中,不过是小郎君相求,特意过来瞧瞧大娘子。”
老妇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苏伯彦兄弟俩赶到自家,只着急的问可有烫伤、外伤药,或盐、蜂蜜。
丈夫问发生何事,两个少年表情一言难尽。
家丑不可外扬。
猜着苏家可能遇到麻烦事儿,丈夫叫上自己,带着自家储备的药赶过来。
孙儿虎子见先生家有事,自然要过来瞧瞧,
虎子爹哪放心老弱妇孺夜里出门,也跟了来。
见到眼下这情景,想来是妯娌大战。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老妇人经历过太多风雨,内宅之事见多了,还真没见过官宦人家后宅妇人打斗成这样的,真是开了眼界。
“我不管,是他们害的我女儿,凭啥给恶人先看?”小秦氏头发凌乱,眼中尽是恨意。
“呃,这位娘子,暂且先别管是非曲直,救人要紧!你且撒手!”老妇人觉得这妇人拎不清,心中有些不喜。
出身豪门世家的老妇人,虽落魄,但依然一身傲气,最不喜别人把想法强加自己身上。
杜氏的临危不乱与小秦氏的状若癫狂,两相对比,不管孰是孰非,老妇人不自觉的偏向杜氏。
“不!她又死不了!都说医者父母心,你怎么如此不分是非,去救恶人?”
小秦氏死死拽住老妇人的手,给老妇人扣罪名。
“你又在闹甚?”苏老二摘了一把草药回来,见妻子拉着一位老妇人撒泼,顿时气血上涌。
“时彦、辰彦你们怎么不拦着?”苏老二训斥两个儿子。
“阿娘!”苏时彦、苏辰彦挨了无妄之灾,拉开小秦氏。
“苏步青,你个窝囊废,荷儿伤这么重,你不想着医治,就会窝里横!”小秦氏被儿子们拽开,怒骂丈夫。
“荷儿,过来!”苏老二去拉苏荷,“阿耶给你摘了草药。”
“熬、熬!”苏荷甩开父亲的手,眼里全是怨愤。
“听话!”苏老二用力拽走苏荷。
老妇人这才得以脱身,替杜氏清理伤口。
纱布沾着温水将干涸的血迹擦拭掉,露出几道深深的沟壑,再软化未掉落的皮,小心翼翼用剪子剪掉。
“娘子当心,老身用盐水给你擦拭!”
老妇人拿出一颗粗盐,在温水中浸泡一会儿,然后纱布沾着盐水擦拭伤口。
“嘶!”杜氏疼得直哆嗦。
“娘子且忍忍,盐水是疼,擦了伤口好的快,不会化脓感染!”老妇人手上动作不停,语气温和。
“多谢大娘!仙娥省的!大娘放心弄!”杜氏笑笑,双手紧紧攥着忍住疼。
“阿娘!”苏樱握着母亲的手,“不怕,这盐水消毒,每日抹点儿蜂蜜,慢慢养一段时间,脸上不会落疤痕。”
“娘不怕!”杜氏头不能动,眼睛温柔的看着大女儿。

“来,荷儿,喝了这药汁!”苏老二捣了一碗黑乎乎的草药汁。
“嗷!”苏荷一把拍落父亲的药汁,又一个碗打碎。
脏兮兮的黑水,窝囊废的爹哪懂什么医术?整些野草糊弄自己!
“你!”苏老二看着不消停的女儿,满是失望,“你愿意疼着那就疼着吧!”
见女儿这会儿都还有精力作,想来是死不了的,苏老二放心一大半,心思也淡了。
连着被妻女闹腾,苏老二有种身心俱疲的无力感。
“嗷、嗷!”苏荷嚎着往老妇人身边挤,被苏步成父子、苏老三一家挡住。
“大娘子,我就不给你上草药了,草药有颜色,会留下疤痕,给你抹点儿蜂蜜。”老妇人看着杜氏有些细纹、但依然动人的脸道。
“多谢大娘!”杜氏真诚道谢。
“来,这位娘子,你脸上也伤的不轻,给你也弄一下。”老妇人转头对韦氏道。
“谢谢大娘!我没啥,不打紧!”韦氏忙道谢。
又是盐、又是蜂蜜,都是金贵之物,自己伤不重,就不再去耗费这份人情。
自家啥都没有,欠了太多人情可咋还?
“娘子说的什么话?脸上的伤可不敢大意,感染了留下疤痕,再后悔就迟了。”老妇人说着直接动起手来。
韦氏想要挣脱,被杜氏拉住,“贞儿就听大娘的!”
韦氏只得乖乖任由老妇人疗伤,待到盐水擦伤口时,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掉下来。
“大嫂可真忍得,这盐水擦伤口,堪比酷刑,大嫂竟不动声色忍住。”韦氏又哭又笑道。
“哪有?背上都湿了!但这法子确实管用,这会儿抹了蜂蜜,不怎么疼了。”杜氏安慰道。
老妇人看着这两妯娌,暗自赞许的点了点头。
都说娶妻娶贤,这才是兴家旺宅的女主人!
手里动作轻柔许多,语气温柔,“娘子想来从小怕疼!”
“大娘说的是!是贞儿无状,该怎么大娘只管做,贞儿忍得住。”韦氏羞愧道。
“娘子误会了!这盐水撒伤口,可是顶顶厉害的疼,别说女子,就是男子也受不住!要不也不会有伤口撒盐这句话!”
老妇人说笑间处理好韦氏伤口。
“多谢大娘!”韦氏感觉到脸上的灼痛减轻不少。
“仔细些,千万别用手挠伤口!”老妇人叮嘱道。
“仙娥(贞儿)省的!”杜氏、韦氏谢道。
“这些蜂蜜你们留着,每日涂抹伤口好得快些!”老妇人倒了两勺量的蜂蜜。
“大娘使不得!这东西珍贵,你帮了我们,感激不尽,怎好再要?”杜氏、韦氏连连推辞。
蜂蜜金贵,在长安也不是随便吃到的。
这里偏远,这蜂蜜必定悬崖峭壁上的野蜂蜜,那个不好弄,被蜜蜂蛰得满头包,严重的会水肿,要人命的。
“无妨,这是我家孩儿去山上摘的蜂巢,多的卖了,这一点儿留着本就是急用救人的,这不正好用上。”老妇人笑道。
在场的人闻着诱人的蜂蜜香,都不住的咽口水。
“唉!”老妇人收拾好药箱离开,听到苏荷的哀嚎,再不喜,终硬不下心肠,“女娘过来,我瞧瞧!”
“嗷、嗷!”苏荷挤到老妇人跟前,张开嘴。
“天爷!你这是吃了啥,伤成这样?”老妇人惊呼。
满嘴的燎泡,舌头、整个喉咙通红,如同被剥了皮,口腔、咽喉黏膜全被烫掉。
老妇人看着苏荷的伤犯难,手里就盐、蜂蜜、一些跌打损伤药膏。
苏荷伤在口腔、整个食道,盐水是消毒、防止感染,可是这样的伤口,别说口含盐水,就是喝白水都比酷刑还痛苦。
“啊、啊!”苏荷拉着老妇人的手摇晃,以为老妇人不肯医治。
“刚出锅的烫粥,着急喝了一口!”苏樱回道,“现在只能喝点儿冷开水,缓解伤势疼痛,以后慢慢将养!”
“女娘说的有理!”老妇人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能这样,只要不感染、不发烧就无事,只是要痛些时日。”
老妇人有些疑惑,正常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烫往嘴里倒,要么是脑子不好使,要么就是被人欺负。
确定苏荷是被烫的,但是不是自己烫的,老妇人存疑。
别人家的事儿,不想掺和,没必要刨根问底。
“啊、啊!”苏荷瞪着苏樱,目光像淬了毒,认定苏樱故意不让老妇人给她医治。
“瞪我做什么?你口腔黏膜都烫坏了,盐水下去,能让你生不如死!也无法敷药,除了将养别无它法!”
苏樱说的是实话,要是现代有专门的烫伤膏药涂抹,可这是古代、是蛮荒的岭南。
老妇人手中那些药品,是人家轻易不舍得动用的救命之物,总不能为了这个不知感恩的作精,把人家的老本全用光?
微风吹拂,韦氏手中的蜂蜜香味沁人心脾。
“嗷!”苏荷扑过去,夺过碗,仰头将蜂蜜喝下。
“哎呀!荷儿你…”韦氏不防,被苏荷抢走碗.
前面苏荷从杜氏手中夺走粥碗,韦氏以为是碗太烫,杜氏没端稳,
这会儿明白了,苏荷为了吃,是拼了命的抢。
香甜的蜂蜜入口,嘴里一阵剧痛,蜂蜜经过喉咙下滑,那种剧痛差点儿让苏荷昏厥过去!
可是当蜂蜜进入胃里,饿极的胃得到抚慰,好受了许多。
蜂蜜黏稠,口腔、咽喉残留不少,剧痛过后疼痛舒缓不少!
缓过气来的苏荷更加怨毒的瞪着苏樱,她明明知道蜂蜜能治疗自己的烫伤,却故意说慢慢将养!黑心肝的!
苏荷把蜂蜜差不多喝光,苏家人脸上都火辣辣的烫,太丢人了。
韦氏见状也不好再去夺回,吃了就吃了,总不能把苏荷打一顿,让她吐出来。
当众人以为这是苏荷的下限时,苏荷再次突破底线。
苏荷转身,猛地抢老妇人手中的药箱。
“唉!你这女娘作甚?”老妇人不防,被推个踉跄,药箱被抢走。
苏荷抓起药箱里的蜂蜜罐,直接往嘴里倒。
“荷儿,你疯了!”苏老二上前去夺蜂蜜罐。
苏家人都来夺,这是村长家保命的东西,哪能让苏荷给糟蹋了?
“呸呸!”眼见蜂蜜罐就要被抢走,苏荷往罐子里连着吐了几口唾沫。

苏荷本就疼痛,这一巴掌,整个脑袋都麻木了。
呆呆看着一向温和、从不疾言厉色的大伯狠厉的瞪着自己,那目光能吃人。
“荷儿!”小秦氏挤人群,抱住女儿,“你们还要怎样?欺负我们荷儿一次又一次!你们是要逼死我们母女吗?呜呜…”
“闭嘴!”苏老二喝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小秦氏只得压抑住哭声,哀哀戚戚。
“对不住!”苏步成对着村长不停道歉。
手里拿着抢回来的蜂蜜罐,竟不知该不该还,被苏荷吐了唾沫,自己都觉得恶心!
可是这一罐,少说有半斤,是村长家最贵重的东西,就这么给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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