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标记了N名S级哨兵by夕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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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再次问:“离开了我,你可以过的很好。”
“那只是你认为的好。”
顾曜珩的眼睛忽然红了,带着怒气地说:“夏伊,除非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否则你没有权力替我做决定。”
“我不是一个好女孩。”
“我知道。”
他仰头望着她,回道:“我爱你的天真,也爱你的残忍。”
四目相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分明写着求而不得的疯狂和毁灭。
夏伊心脏微微抽搐,疼痛伴随着兴奋,犹如潮水般在胸腔蔓延开来。
她狠狠捏住顾曜珩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说:“如果你坚持要留下,你不仅要做玩具,还要做容器。你明白吗?”
“我明白。”
顾曜珩回道,做她糟糕情绪的容器,做她黑暗欲望的容器,甚至连宠物狗都算不上,被物化,只能容纳,接受她所赐予的一切。
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受虐倾向,但非常的奇怪,他竟然能从她的残忍对待中感到隐秘的兴奋和……快乐。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夏伊觉得自己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
一个人说,他的感情珍贵美好,应该好好对他。
另一个人说,他是自愿送上门的,他愿意做你的玩具,做你的容器。还犹豫什么,尽情享受吧!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微微闭眼,压抑住矛盾翻涌的心绪。再次睁眼时,她说:“好吧,那就先试用。一个月,如果你能忍受,你就留下。”
“否则,就解除标记,从此再无纠葛。”
奥菲斯举着红酒杯,坐在露台花园上,独自斟饮。
今夜黑晶城罕见地露出一轮皎洁圆月,他特意下令将城主府的灯光调至最低,让月光尽可能洒进来。
其实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和夏伊赏过月,说过那句经典暧昧的台词:“今晚的月色真美。”
身后传来冰冷的气息,夹杂着怒意与隐隐杀意。
他知道是叶沉。
他没有回头,只是拿起把酒瓶,随意地递向身后,问:“喝一点?”
叶沉没有立刻接过。
奥菲斯也不急,就这么维持着单手向后递酒瓶的姿势,另一只手优雅地举着酒杯,浅浅啜饮。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叶沉终于接过了酒瓶。
他仰头灌下半瓶,抹了一把唇角的酒渍,冷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理由不是说过了吗?”奥菲斯悠然回道:“为了让小伊更快乐。”
叶沉默片刻:“你真的很变态。”
奥菲斯笑了:“从你嘴里说出这种攻击性的话,真的很有趣。”
“什么是变态,什么是正常?”
“就因为我不像普通男人那样充满独占欲,所以变态吗?”
“为什么不可以反过来——独占欲才是变态?”
叶沉不善于辩论,他被奥菲斯的这套歪理说的沉默了。
奥菲斯继续说道:“你看似包容她的一切,但你真的理解她吗?”
“她有破坏性的一面。”
“所以她需要一个安全的释放通道。”
良久,叶沉终于开口,嗓音低哑:“我们较量一下吧。”
“看来你也需要释放情绪。”
奥菲斯大笑起来,放下红酒杯,解开袖扣,将上衣袖口缓缓卷起,然后走向露台中央的空地。
叶沉率先出手。他动作干净利落,一记直拳直逼奥菲斯下颌,没有半点试探,纯粹是力量与压制的直接爆发。
奥菲斯微微侧头,拳锋擦着耳畔掠过,几缕头发被劲风带起。他身形一转,轻巧避开,动作优雅而从容。
拳风交错,扫腿碰撞,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如影交锋……
套房卧室里。
夏伊的神情微微一凝。
叶沉和奥菲斯打起来了。
不过他们没有用武器,也没有释放精神体,纯粹是拳拳到肉的较量。
她细细感知了一阵,决定不管。
哨兵们也需要释放压力。
她手中挥着一根软鞭,笑靥如花地询问汗水浸湿鞭痕交错的顾曜珩:“刚才是数到几了?”
这是一个疯狂的夜晚。
夏伊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夜里月光潋滟,墙面映着妖冶交错的影子,空气里漂浮着低哑的哭吟与急促的喘息。
清晨醒来时,听到嗡嗡的声音。
起初她以为是蚊子,后来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玩具的声音。
一转头,睁开稀松的睡眼,看见了顾曜珩的凄惨模样。
房间里备有丰富的道具,所以她尽情使用在了顾曜珩身上,最后用一个不需要技巧的网绳,把他兜了起来,收紧成一个违犯人体工学的姿势。
然后,她就困的睡着了。
此时,夏伊无辜地望了顾曜珩一阵,才想起自己是始作俑者。
少年背脊颤抖,肌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骨节发白泛青,浑身冷汗浸湿,像是浮着一层水光,忍耐到了极致。
夏伊急忙帮他解开,却不得要领,胡乱弄了一番后,反而绑缚的更紧。
她只好去自己的衣物中找匕首。
这时,门被推开了,传来奥菲斯优雅温柔的声音:“小伊,需要我帮忙吗?”
她自己找到了匕首,割破绳网,把顾曜珩放了出来。
作为安慰,她俯身,在他冰冷颤抖的唇瓣上落下一个轻吻。
只是蜻蜓点水,轻轻舔舐,缓缓碾磨,始终不肯深入。
当他忍不住,舌尖试图探入她的唇齿时,她推开他,笑得天真又残忍:“我给你,你才可以。”
哨兵的身体素质真的很好。
被她折腾了一夜,洗完澡换上衣服后,顾曜珩又恢复成了那个翩翩如玉的矜贵公子。
今天顾曜珩要回塔所,夏伊决定和他同行,叶沉自然是随行不离。
奥菲斯安排一架豪华的小型飞行器送她。
起飞前,他当着两个哨兵的面,搂住她的腰,和她吻得难解难分。
其实黑晶城和A5塔所相隔不远,开车四五个小时,飞行器一个小时就能抵达。
她可以当日往返,可奥菲斯还是担心她会被耽搁。
飞行器平稳升空,夏伊透过舷窗,向地面的奥菲斯挥手告别,注视黑晶城一点点消失在云层下面。
她回头,正好对上两名哨兵的目光。她的唇上,还残留着冰川蔷薇的凉意。
顾曜珩心中泛起苦涩。
夏伊与奥菲斯吻别的模样,像极了真正的恋人。
他抬眸看了看叶沉——对方神情平静,仿佛早就习以为常。
他只好自我催眠:要留在夏伊身边,就得学会忍耐。
况且,他还在“试用期”。
当他看到夏伊把机上唯一的乘务员支使到了驾驶室,他心下微微一沉,浮现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精神链接中传来夏伊的声音:【我现在让你跪下,你会跪吗?】
他抬眼,见叶沉正打开了一袋小零食,夏伊在笑盈盈地挑选。
阳光透过舷窗洒落,将她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中,映得她肌肤越发雪白,眸光更加清澈,一尘不染,仿若天使。
只有他知道,此刻的她有多么恶劣。
他回道:【我是你的哨兵,你让我跪,我就跪。】
夏伊唇角玩味的笑意微微凝滞。
顾曜珩是在提醒她,一旦有了观察者,他就是她的哨兵。
哨兵无法违抗向导的命令,所以他跪,是因为她的指令,责任全在她。
顾曜珩还真是有些狡猾呢,他不是全然顺从,而是在边界处设下了隐秘的钩子。
见夏伊犹豫,顾曜珩知道自己拿住了她的心思,他终于在这场不平等的游戏中,稍稍掌握了一点点主动权。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品味这一点小小的幽暗的喜悦,就见夏伊扑到了叶沉怀里。
她回头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意思是——不让你跪了,给你秀恩爱,看你能坚持多久?
叶沉觉察到夏伊的意图。
他不动声色地收拢双臂,拥住夏伊。
夏伊仰躺在他怀中,慵懒地勾住他的脖子,向下带,示意他吻她。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配合地倾身,细密的吻从她的眼角眉梢,滑到她的唇间。
她的唇上,还残留着奥菲斯的气息。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吻突然变得凶猛,犹如暴风骤雨般席卷了她的唇舌。抱着她的双臂也不断收紧,仿佛想随着这个吻,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夏伊被吻的头脑晕沉,浑身发软,整个人几乎都化在他怀里。
叶沉很少会这么霸道,她大概又刺激到他了。
顾曜珩垂下眼,缓缓别过头去。
指尖在膝盖上悄无声息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早上,她只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吻,还不许他主动。
而现在,她先是和奥菲斯缠绵吻别,又近在咫尺地和叶沉激烈热吻。
她不是在考验他,而是在用最残忍的方式提醒他——他即使留在她身边,也享受不到情人的待遇。
他只是她的玩具,她的容器。
他喉咙发紧,拳头一点点握紧,又松开。
他提醒自己:是你自己求来的。
想留下,就得忍耐。
夏伊正在享受着叶沉的亲吻,手环却传来消息。
消息很重要,来自欧琳,是一份即将提交给专案组的兵变报告。正式发送之前,她先发给夏伊和洛月华过目。
夏伊从叶沉的膝头滑下,打开报告,一行行认真地看。
然后她抬头,冲顾曜珩招手,要他一起看。
顾曜珩的心猛然跳了一下,走到夏伊的座位跟前。
这是一个单人座椅,因为宽敞,所以叶沉和夏伊紧挨着正好能坐下。
顾曜珩看见叶沉的手臂搂着夏伊的腰肢,半个胸膛覆盖在她的背上,脸蹭着她头顶的秀发,目光投向她手环的投射光幕。
没有顾曜珩的位置,但想看清光幕上的内容,必须得靠近。
他坐在了扶手上,然后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夏伊的肩头。
叶沉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抬眼看了顾曜珩一眼,什么都没说。
夏伊的注意力集中在光幕的报告上,没有在意。
她并不抗拒顾曜珩的肢体接触,毕竟昨晚,两人才发生过亲密关系。
他从脚趾开始,吻遍了她全身的每一处。
欧琳准备的报告极为详尽,多方取证,完整记录了整个兵变的经过。
兵变中,共有三十七名塔所向导死亡。
这将成为莫德雷能否“功过相抵”的关键所在。
其中五人是S级向导。
白塔高层对此极为震怒,认为其他叛乱参与者的行为尚可视功绩从轻处置,唯独莫德雷——罪行深重,功无法抵过。
欧琳在报告中并未回避这一事实,而莫德雷本人也把三十七名向导的死亡责任,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
这样一来,参与处刑的士兵有可能被从轻发落。
然而,欧琳还附上了一份附录:那些向导在被处刑前的自白记录,以及对自白内容的调查取证。
结果显示——每一位被处刑的向导手上,都沾有哨兵的鲜血。不是一条,而是数条人命。
莫德雷确实杀了三十七名塔所向导。
但他没有滥杀无辜。
白塔是议会法制国家,禁止私刑。即便她们罪该万死,也不该由莫德雷来执行。
可是当伸张正义的渠道被堵塞的时候,那些没有权力的人,又该如何去伸张他们的正义?
飞行器在漫天风尘中降落。
夏伊默默关上报告,望向窗外。明明早上离开黑晶城时还有一丝蓝天,此时却是沙尘飞扬,遮天蔽日。
塔所内部一片狼藉,工程兵正在紧张作业,修缮受损区域。
但破坏实在太严重,单靠驻地的修复力量远远不够。必须等专案调查组完成现场勘察,军部才会派出正式的工程队前来接手重建。
欧琳暂时接手了A5塔所指挥官的工作,在莫德雷和安吉尔的协助下,她的工作还算顺利。
塔所向导死了一大半,大战过后,很多哨兵都需要疏导,因此白塔的实习向导们也都忙的不可开交。
夏伊发现自己好像成了最轻松的那个人。
会议室里,她掏出零食,对欧琳和洛月华进行慰问。
那是一种水果糖,五角星形状,不同颜色对应不同口味,彩色半透明包装纸包裹,亮晶晶的很好看。
洛月华用挑剔的目光扫了糖果一眼,夏伊还以为她不会吃,结果人家抬手抓了一颗,剥开糖纸,含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读内侧的小字:【给你一颗星星,换你一个微笑。】
欧琳面露诧异:“这不是星愿糖吗?哪弄来的?”
夏伊抿嘴一笑,她昨天只是随意和奥菲斯提了一句,没想到今天早上就收到了一大盒这种只有白塔中央城才有的糖果。
欧琳捻起一颗,放在指间把玩,眼底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怀念。
“你不吃?”夏伊问。
欧琳叹了口气:“年纪大了,不敢吃,热量高。”
“你也没大多少吧?”夏伊来了兴致,“老师,你到底几岁?”
欧琳脸色一板:“军事机密,无可奉告。”她敲了敲桌面,“时间紧,开会吧。”
她切入正题:“下午专案组将抵达A5塔所。总负责人是顾青云,三名调查官分别是洛天韵,海伦娜和谢清寻。你们都应该有所了解,我就不多做介绍了。”
夏伊问:“海伦娜是缇娅的侄女,海因家族和这次事件关系重大。按照规程,她们家的人是不是应该回避?”
欧琳回道:“第一军区是海因家族的地盘,没有他们的允许,调查组进不来,我们甚至都没法回去。”
夏伊挑眉:“难道我们又成人质了,第一军区的人质?”
欧琳:“没那么严重。总之,这是中央的安排,我们只能服从。”
洛月华也对这个安排不满,刷的站起身来:“要不,我打电话去问下我妈?”
她妈是军事委员会主席。
夏伊忍俊不禁,拉住洛月华:“你等会再去问你妈。我这还有点事。”
她对欧琳说:“老师,麻烦你把房间监控关了,还有窗帘也拉上。”
“监控早关了。”欧琳回道,起身去拉窗帘。
夏伊从兜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子,打开,一枚紫色水滴晶体呈现在三人眼前。
洛月华问:“这是什么?”
“缇娅死了,从她的脑袋里冒出来的。”夏伊简单解释。
欧琳面色凝重:“这件事已经上报,水滴晶体需要上交。”
“我知道。”夏伊口气轻松地说,“不过在那之前,我想稍微研究一下。洛月华,你先来,注入一点精神力。”
“干嘛?”洛月华狐疑地问。
“做个实验。”
洛月华将精神力注入晶体,水滴骤然亮起,剧烈震动,几乎要从盒中弹出。
夏伊赶紧扣住盒盖。
洛月华一脸惊疑未定:“这是怎么回事?”
夏伊问:“你的精神图景发生了剧烈震动?”
洛月华点头。
“而且心中升起一个强烈念头,想和它融为一体?”夏伊继续问。
洛月华迟疑了一下,再次点头。
夏伊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对欧琳说:“老师,轮到你了!”
欧琳依言尝试,结果如出一辙。
两人目光落在夏伊身上,等待解释。
夏伊一本正经地下结论:“这个晶体含有神秘且邪恶的力量,你们都被它诱惑了!”
欧琳:“……”
洛月华:“……”
“那你呢?”洛月华问。
“我当然不会被诱惑了。”
夏伊做演示,掌心释放出精神力星光,注入晶体,晶体毫无反应。
“对吧?”她一脸小得意。
“把它收好。”欧琳指示夏伊:“你亲自交给专案组。”
“刚才的实验,就当没发生过。好了,散会!”
夏伊歪头望着她:“老师,你就没有好奇心吗?”
“好奇心害死猫。”欧琳一边起身一边说:“我只是一个老师,教书育人是我的本职,把你们这一届平平安安地送出去,是我目前最大的心愿。”
“我们这是……触到了某个秘密?”洛月华问。
“你可以问下你妈。”夏伊建议。
“问可以,但不要提刚才的事。”欧琳重申了一遍,拉开门走出办公室。
夏伊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在她身后叫道:“对了,莫德雷在哪,我想找他说几句话。”
“E8区。”欧琳头也不回地说。
欧琳临时标记了莫德雷,所以对莫德雷的动向了如指掌。
在对莫德雷正式收监之前,她将对他负全责。
E8区是一片绿地,用于哨兵们的休息空间。
中央是一块起伏的人工山丘,覆盖着细软草木和低矮灌木。山丘上的某个角度,恰好能透过穹顶上一块狭长的观察玻璃窗,看到外界的天空。
此时,莫德雷就躺在那块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穹顶玻璃框后那片铅黄暗沉的天空。
夏伊走到他身边,从兜里摸出一颗星愿糖,递给他。
莫德雷接过,禁不住微笑:“真是怀念啊,小时候很喜欢这种糖,大人不允许,姐姐就偷偷买给我吃。”
“那真是托你的福。”夏伊在他身旁坐下:“洁西娅经常会给我带星愿糖,因为我也喜欢吃。”
莫德雷的神色黯然下去。
夏伊也陷入回忆之中。
她记得,得知洁西娅死讯的那一天,外面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她抱膝在窗前哭了很久,直到一个哨兵敲开了疏导室的门。
那个哨兵就是叶沉。
从那以后,她好像就再也没哭过了。
她收回神思,对莫德雷说:“洁西娅姐姐,她对我很好。”
赛琳娜工作繁忙,把生活琐事都交给了助理。其中对夏伊照顾最多的,就是洁西娅。
洁西娅不仅关照夏伊的生活起居,还常常带给她各种零食和有趣的书。
有时还会带她去逛街,去游乐园,去博物馆,让她体验到她那个年龄阶段的小女孩应有的生活。
注视着莫德雷眼底被勾起的难过之色,夏伊缓缓地说:“我相信一句话——”“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人工微风吹拂过草坪,草叶声沙沙作响,仿佛天地间的低语。
夏伊低头看了眼手环上的时间:2点30分。
还有三十分钟,专案组就要到了。
她说:“我是乘坐黑晶城的飞行器来的,飞行器里有一个很隐秘的舱室,备了些好酒,你有没有兴趣?”
莫德雷猛然转头,注视着她,目光灼灼。
夏伊继续说:“奥菲斯很欣赏你,你可以留在黑晶城为他做事,或者,也可以从黑晶城去其他自由城邦。”
莫德雷默了一下,终于开口:“欧琳能感知到我的位置。”
“她不会说的。”
夏伊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补充道:“临时标记并不稳定,她上次标记你是在三天前,所以现在断了,也完全能解释得通。”
莫德雷沉默了许久,夏伊也不急,她仅仅是提供了一种选择,并不强迫对方一定要接受。
“洁西娅很喜欢看书。”
莫德雷缓缓开口,声音仿佛被时光拉回某个遥远的角落。
“她有时会给我读一些书中的精彩篇章,那些句子听起来很优美。不过我那时年幼,听不太懂,也不感兴趣,但我喜欢看她读书时的样子。”
“她的声音很动情,眼中放着神采,有时甚至闪烁泪光。”
“我还记得,她曾念过这样一句话——”“勇敢就是,在你还没开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注定会输,但依然义无反顾地去做,并且不管发生什么都坚持到底。”
夏伊知道这句话。
那是一本旧时代的书中的话,赛琳娜也曾读给她听。
那时并没有太大的感觉,而此刻,她忽然发现,她懂了。
她想像着洁西娅读书的样子,又回想起赛琳娜,眼眶微微发热,心头被情绪击中。
她轻声说:“我明白了。”
她明白了莫德雷的选择。
从他决定叛乱的那一刻起,就清醒地知道自己的结局。
注定失败。
但依然义无反顾地去做,并且坚持到底。
正因为有这样的人存在,无论时代多么黑暗,总有人会挺身而出,去抗争,去点燃那一点光。
即使他们注定无法改变全局,却能唤醒一些人,感动一些人。
而这些被唤醒的人,终将成为新的火种。
两名哨兵走了过来,带着抑制器和手铐。
他们早就来了,一直在一旁安静等待,直到莫德雷和夏伊的谈话结束,才走了上来。
他们沉默地为莫德雷戴上手铐,动作克制,神情肃然,透着尊重。
莫德雷抬头,望向夏伊,露出一个轻微却真诚的笑意。
“谢谢你,还有欧琳,洛月华,你们让我看到了白塔的希望。”
“也给了我直面审判的勇气。”
下午三点,专案组抵达A5塔所。
塔所的穹顶缓缓开启,伴随着灌入的劲风和气流,一架银色高级飞行器喷吐着蔚蓝尾焰,缓缓降落在广场中央。
飞行器上漆着白塔徽章——蓝天之下,白塔矗立,闪耀着象征文明和守护的光芒。
欧琳率领洛月华、顾曜珩与安吉尔等人,站在通道前迎接。
舱门开启,首先走出的是两列宪兵。
他们身穿银黑相间的轻质金属制服,步伐整齐地跑了出来,列队,整形,敬礼,步调一致,气势逼人。
塔所哨兵列队迎接,肃立在通道两侧,劲风刮过一张张沉默的面孔。
他们紧张地注视着走出舱门的人,明白这些人掌握着他们的命运。
参与叛乱的哨兵,是杀是留,是宽恕还是清算,将由这支从中央来的专案组定夺。
夏伊和薇薇安坐在会议室的长桌上,摇晃着腿,一边嗑瓜子,一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观察下方广场上的情景。
“哇,排场好大啊!”薇薇安感叹。
夏伊不以为然:“不这样怎么能显示出权力的威严?”
“带这么多宪兵来干嘛?是打算就地执法?”薇薇安有些担忧:“欧琳好不容易把局势稳定下来,别再被他们弄出什么乱子。”
“再来一次兵变?”夏伊轻笑着说。
薇薇安害怕地捂住胸口:“千万不要。若是真有兵变,一定要提前通知,我好逃回白塔避难。”
飞行器上陆续有人走下。
先是一名年龄稍长的女子,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议员长袍,高贵典雅。
接着是两位年轻女子,一名穿着白色向导裙,另一名穿着银灰色宪兵军服。
“顾青云,洛天韵,海伦娜。”
薇薇安依次报出她们的名号,指着穿着制服的女子说:“她就是海伦娜,海因家继克莱尔之后最出色的向导。”
“她非常强大,而且手段强硬,冷酷无情,行为处事和克莱尔如出一辙。海因家派她来,怕是不太好对付。”
“哦。”夏伊应了一声,往嘴里放了一颗瓜子。
前三人下了飞行器后,升降梯开始缓缓变形,犹如被拉直一般,从阶梯变成了滑步道。
一台轮椅沿着滑步道缓缓滑下,上面坐着一位年轻男子,身后紧跟着一男一女两个随从。
因距离较远,看不清他容貌,只见一抹纤瘦的人影,淡淡的,却极有存在感。
“谢临钰的舅舅?”夏伊问。
谢临钰是薇薇安临时匹配的哨兵,两人关系不错,正朝着谈婚论嫁的方向发展。
“嗯。”薇薇安点头,“谢清寻。他就比谢临钰大七岁,家中幼子。”
“谢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夏伊问。她只知道谢家很有钱,在白塔的地位很特殊。
“什么都做。”薇薇安一根根掰着指头算:“基因工程,精神力研究,能源,电子科技,金融……他家基因很少出向导和哨兵,家庭成员主要活跃在科研和金融界,权势算是普通人家的天花板了。”
夏伊:“谢清寻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要坐轮椅,腿不行?”
“好像也不是,就是身体弱。”薇薇安回道,补充一句:“他深居简出,很少出门,就连谢临钰都没怎么见过这个舅舅。”
“有没有更多的情报?”夏伊问。
“哦,听说他在研究所,每天只上五个小时的班,下班非常准时,几乎从不加班。”
“研究所工作这么清闲?”夏伊好奇又羡慕地问。
“当然不是!我表姐也在研究所工作,是个主任,每天加班,忙的像个机器。听她说,谢清寻的学术成就非常高,一般研究员,只配给他提鞋。”
这时,有人敲门,是负责接待的向导,她看着满地的瓜子壳,想抱怨又不敢,语气纠结地提醒两位:“专案组马上就到了。”
“哎呀,真是抱歉!”
夏伊和薇薇安跳下桌子,利落地收拾瓜子壳——对这种场景,两人是惯犯,应付过无数次了。
刚刚收拾完,门口就传来脚步声,专案组到了。
两人立刻肃立,身姿优美地站好,下巴扬起恰到好处的角度,摆出一副端庄优雅的神情。
夏伊眼角余光瞟见地上还有一颗瓜子壳,赶紧伸脚勾到身后踩住。
欧琳陪同顾青云一行人走进会议室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她后悔死了,早知道就应该揪住夏伊,让她一起去迎接。
顾青云扯了扯唇角,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
她了解夏伊的习性,知道这个小姑娘表面上一副恭敬的样子,其实心里一点都没把她们这些中央大员放在眼底。
顾曜珩陪同进来后,就径直走到了夏伊身侧,脚步还向着夏伊拢了拢,摆出一副护驾的样子。
接着进来的是洛天韵和洛月华。洛月华在进门处就和洛天韵分道扬镳,走到薇薇安身边站着。
然后是海伦娜。
这是一位身材高挑气质冰冷的美女,继承了海因家族的铁血基因,目前担任监察厅副厅长,外面那群声势浩大的宪兵队伍就是她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