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标记了N名S级哨兵by夕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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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低垂,雪将落未落。
堡垒北方军区的一座边防站所,大门缓缓开启,钢铁摩擦声在寒风中格外刺耳。
哨兵们立正行礼,目送一辆黑色越野军车驶出基地,碾过凝霜的泥地,卷起雪屑与尘沙。
直到车影远去,驻守军官才放下军礼,转身吩咐落下铁闸。
他站在风中,眉头微蹙。
那位从首都专机而来的大人,抵达不过十分钟,连一杯热茶都未饮,便命人立即备车出发。
更让人诧异的是——他没有带任何随从,没有司机,连一名卫兵都未携。
就这么独自一人,离开了基地,驶入荒漠与风雪深处。
军官不敢多想,只在心中默默提醒自己:有些人,不能揣测。
莱瑞特驾车疾驰,风雪卷着黄沙沿着荒路呼啸而来。
路况极差,满是坑洼与结冰的车辙,车身一次次颠簸,却丝毫未减他踩油门的力度。
他的情绪被什么驱使着,一路沉默,目光锋利如刃,专注而急切。
就在今天上午,在和黑晶城的外交通话中,奥菲斯暗示他,去一个毗邻黑晶城的小镇,他能见到他想见到的人。
鸦石镇。
一座破败到几乎被遗忘的小镇。名义上归属黑晶城管辖,实际上却处于彻底放弃的状态。
没有执法机构,也没有统一秩序。
但正因如此,这里成了最适合藏人、藏货、藏秘密的地方。
天色完全黑透时,莱瑞特抵达镇口。
他驾驶军车穿过街道,车前的灯光将路边破败的建筑一一映亮。
几名鬼鬼祟祟的家伙在阴影中窥视,待看清军车上的堡垒标志后,立刻像阴沟里的老鼠般,缩回了巷道深处。
——堡垒军车,不是他们能碰的。
曾有人劫杀过堡垒军官,结果一整条街都被血洗成河。
从那以后,哪怕是再嚣张的地头蛇,也不敢招惹堡垒的军人。
酒吧就在镇中心。
残破的招牌灯在寒风中忽明忽暗,门口堆着积雪和空酒瓶。
莱瑞特下车,甩门入内。
酒吧大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些人嗅到了猛兽的气息,本能地缩了缩脖子。
他径直穿过嘈杂的用餐区,长风衣掠过桌角,稳步走向吧台。
柜台后的酒保正在低头擦杯子。
莱瑞特停在他面前,声音低沉,透着不容拒绝的威压:“我要见三号包间的客人。”
酒保动作顿了一下。
此时,吧台上一台老式电话突兀地响起来。
酒保手一顿,接起电话,简单应了一声“是”,然后将电话递向莱瑞特,语气恭敬紧张:“找您的。”
莱瑞特心下微动,接过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柔的女声:“莱瑞特。”
一瞬间,整个酒吧的嘈杂声都仿佛远去,连劣质香烟的烟雾和廉价酒精的气味都变得轻柔起来。
莱瑞特的呼吸停滞,胸口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攥紧。
“夏伊。”他低声唤道,心口酸胀的发痛,问:“你在哪里?”
夏伊在电话那头轻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莱瑞特心里猛地一沉,难道他会错意了,她不在这里?
“在三号包间,有一对兄妹,是我的人。”她继续道,“他们正在帮我调查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的协助。”
“什么事?”莱瑞特的语气恢复冷静,语调冰冷的不近人情。
“我要他们找个人,名叫萧决,他两年前去了堡垒,之后音讯全无。”
他的语气更加冷淡:“他是什么人,你找他做什么?”
“哦,看来你没听过这个人。”她的声音中透出些许失望,“他是前议长赛琳娜的哨兵。”
她顿了一下,语气低了下来:“赛琳娜是我的恩师,也曾是我的监护人。”
莱瑞特从她的语调中听出了黯然的情绪。
他想起政府内部传阅的关于夏伊的资料,里面提到她和白塔前议长之间的关系,用了一个词——亦师亦母。
“仅仅是为了找萧决?而不是在执行什么间谍任务?”他语气依然冰冷,却悄然松动。
电话里再次传来她的笑声,轻盈悦耳,犹如银铃。
“我保证,不牵连你,也尽量不踩你的底线,好吗?”她说。
“谁怕你牵连?”他冷哼一声:“只是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会得到相应的报酬。”她说。
“我想得到的报酬——”他骤然加重语气,露出猎食者本性,声音透出丝丝危险:“是、你!”
“哦,知道了,如你所愿,我会支付的。”她说完,挂断了电话。
莱瑞特一颗心脏咚咚直跳,有些不敢相信。
他说他想得到她,她竟然答应了?
非常平淡地答应了?
他想把她圈在身边,想把她据为己有,想夜夜抱着她入睡、醒来就能吻到她,她真的会答应吗?
他压下心头翻涌的念头,快步上楼,推开了三号包厢的门。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劣质皮革与廉价装修混杂的味道。昏黄灯光下,一圈旧沙发围出一个逼仄的空间。
莱瑞特的目光在瞬间锁定了里侧那个女孩。
他身为高阶军官,自带强势气场,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压迫感几乎是实质的。
女孩在他锋利的目光下,垂下轻颤的眼睫,一副掩饰慌乱强做镇定的样子。
那一瞬间,莱瑞特恍若看见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倩影。
可这种错觉转瞬即逝。
眼前的女孩与夏伊长得完全不同,气质也不一样。
没有那种明艳的四月天的感觉。
倒像是一株苦寒之地恰逢春风幸运长出的野草花。
夏伊是典型的东方美人,眉眼精致,顾盼生姿,有种见之忘俗的灵动之美。
而眼前这个女孩有着明显的混血特征——微卷的栗色发丝,睫毛浓密,鼻梁挺翘,肤色略深,勉强算的上美人,但谈不上惊艳。
她垂着眼睫,绞着手指,像是在努力掩饰不安——作为特工,给人一种不是很专业的感觉。
她身侧坐着一个S级哨兵。
两人的相貌属于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兄妹的类型。
只是一小一大,一个怯懦的像只小鹿,一个冷硬的像只孤狼。
莱瑞特联想起某人,目光微凝,锁定了那名哨兵。
对方没有任何畏缩。
他起身,自我介绍:“莱瑞特阁下,很高兴见到您。我叫洛肯,这位是我的妹妹,若伊。”
态度冷静克制,不卑不亢,显然比身旁的女孩要沉稳老练得多。
既然答应了夏伊,莱瑞特便不再多言,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
他带着那对兄妹返回边防站。
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默默观察后座的两人。
兄妹两人非常安静,没有交谈。
如果说有什么不太寻常的,就是妹妹靠在哥哥身上睡觉。
一开始她仅仅是把头轻轻靠在哥哥的肩头,安静地闭着眼睛。
后来车一个颠簸,她身子一滑,落到了哥哥怀里。
而哥哥竟然没有把她的身体扶正,反而动作娴熟地一手揽住她的肩,另一手环住她的腰,将她半抱在怀中,让她安心入睡。
莱瑞特眉头微蹙。
他没有姐妹,不太了解兄妹间的相处方式——但眼前这对的亲密,显然已经超出了普通兄妹的范畴。
太亲昵了。亲昵得不对劲。
他心头悄然升起一丝疑虑。
越野军车顺利返回边防所。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直奔机场,带着兄妹两人直接登机。
专机是六人座,莱瑞特坐一侧,兄妹并肩坐另一侧。
机上备有军备食品。
兄妹两人像是没吃晚饭。
哥哥低声问妹妹想吃什么,先是打开一个鱼肉罐头,舀了一勺递到妹妹嘴边,妹妹尝了一口说不好吃。
哥哥立刻换了另一种牛肉罐头,妹妹闻着味道就直皱眉。
最后妹妹只吃了一根能量棒,喝了点清水。
真是矫情!
莱瑞特心想,这妹妹也太娇气了。哥哥哪是在照顾妹妹,分明是在伺候女王……
等等,不对!
莱瑞特越看就越觉得,这对兄妹的相处模式——一方无条件的宠溺,另一方心安理得的享受,实在太像那两人了!
他心中泛起了深深的疑惑。
专机于深夜抵达首都北极宫专用机场。
莱瑞特此行极为低调,就一名副官开车前来迎机。
副官名叫罗兰,是位温文尔雅的青年军官,军衔少校。
莱瑞特已经编好一套说辞,他向罗兰介绍:“这位是洛肯,自由城邦的佣兵,曾在边境救过我一命。这是他的妹妹,身体不太好,我打算带她来首都治疗。”
这番话合情合理,逻辑自洽。
虽然不合规程,但以莱瑞特的身份与权限,无人敢多问。
他吩咐罗兰:“替他们安排好身份手续,让他妹妹能安心接受治疗。”
“明白。”
罗兰应下,态度温和地主动招呼这对兄妹。
妹妹似乎有些害羞,总是躲在哥哥身后。
哥哥沉静礼貌地点头致意:“请多多关照。”
车驶出机场,沿着特设通道驶入北极宫深处。
北极宫是堡垒中央政府的所在地,也是高层领导人的居住和办公场所。
车一路开到华辰阁主楼台阶下,这是莱瑞特的私人居所。
车门一开,便有侍从上前接应。
罗兰向管家交代:“这两位是大人的客人,好生招待。”
他对兄妹说:“已经很晚了,手续明天再办,你们先好好休息。”
管家安排了两间客房,却被拒绝了,哥哥解释:“妹妹怕生,要和我在一起。”
于是,管家给两人安排了一个双人间。
关上房门后,哥哥立刻仔细检查房间,确保没有监控设备。
“妹妹”夏伊趴在床上,肩膀直打颤——笑的。
叶沉走过去,坐在她身侧,伸手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说:“赶了一天路,早点休息吧,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怎么办?我真的忍不住,只想笑。”
夏伊说着,想起莱瑞特那一头雾水充满怀疑的眼神,又笑了起来。
她其实演技不错,但那是对外人。
在自己人面前——莱瑞特勉强可以算是自己人吧,她会不自觉地流露出真性情。
“要不就告诉他吧?”叶沉建议。
夏伊在床上翻了个身,含笑问:“你很信任他?”
叶沉点头。
这世上有些人会变,有些人不会变。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堡垒与白塔,两个政体割裂了近百年,从制度到审美,从秩序到生活习惯,处处不同。
就连浴室的洗浴设备,都和白塔很不一样。
设备的材质都很高级,但在夏伊看来,却缺少人性化设计。
比如浴缸,大理石边缘锋利,根本就没考虑过,人若是不小心磕上去该怎么办。
叶沉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在浴缸里泡了一个澡。
又帮她把头发吹干,换上睡衣,打理的干干净净、舒舒服服地送上了床。
她已经困得闭上了眼。
她像只猫咪一样蜷缩在他怀中,头抵着他的胸口,他一动不动,等她完全睡熟后,才调整姿势,把她的脑袋轻轻搁到自己的肩窝里,让她睡的更舒服一点。
奔波了一天,他毫无睡意。
在踏入北极宫的瞬间,压抑的情绪和黑暗的记忆,如潮翻涌。
夏伊及时帮他控制住了澎湃的情绪,才没有露出端倪。
这里,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
十二岁那年,他被接入北极宫战锤阁,接受最后阶段的训练。
有一天,他与莱瑞特并肩站在战锤阁的楼顶。
莱瑞特指着宫墙深处那片戒备森严的禁域说:“那是执政官们的住所。将来有一天,我们也会入主那里。”
如今,莱瑞特如愿以偿,登堂入殿,成为华辰殿的主人。
而这片禁域中,还有一座空置的宫殿。
原本,那是属于他的。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胸腔里那团闷火越烧越旺。
夏伊不过勾了勾手指,他便不辞万里,乘专机赶往边境,奔波一整天,结果连她的人影都没见着。
他恨她的冷漠,更恨自己的卑微。
念头一转,又想起那对可疑的兄妹。
唇角缓缓勾起一丝冷笑,妹妹不是A级向导吗?
明天就试探一下,看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夏伊没有择床的习惯,只会择人——只要是倚偎在叶沉怀里,她哪里都能睡着,无论是荒郊野外,还是飞机汽车,或是敌国政要的官邸。
昨晚睡得太晚,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叶沉已经穿戴整齐,客房的衣橱里为两人准备了换洗衣物。
夏伊洗漱完后,对着衣橱发愁——这些衣服怎么都那么丑?
颜色要么鲜艳的让人自戳双眸,要么暗沉的觉得半只脚进了坟墓。
而且每一件看上去都很呆板厚重,穿在身上感觉不会舒服。
这再次印证了白塔人对堡垒的刻板印象——这是一个专制野蛮的国家,经济停滞,社会落后,扼制一切任何和美有关的东西。
夏伊第一次体会到了身为白塔人的某种优越感。
她勉勉强强挑了一件连衣裙穿。
墨蓝色丝绒质地,颜色暗沉,袖口领口封的严严实实,不露出一丝肌肤。
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配着混血新面孔,忽然发现,自己看上去好像有几分……“禁欲”的诱惑?
门外的侍从早已等候多时,带他们前往餐厅用早餐。
毕竟是第三执政官的府邸,早餐准备得极为丰盛,只是许多食物她都叫不出名字。
叶沉帮她挑选了几样,放到她的餐盘里,她吃的心满意足。
若不是要事在身,这一趟就当做观光旅游也不错,算是见识异国风情。
早餐后,侍从前来通报:莱瑞特要见她。
叶沉随行,却在会客厅门前被拦了下来。
“抱歉,大人只传唤了若伊小姐一人。”侍从解释道。
“传唤”、“大人”——这些用词对白塔人而言颇为新鲜。
夏伊再次感受到浓浓的“异国风情”。
她回头冲叶沉笑了笑:“没事,你在外面等着就好。”
叶沉点头,停下脚步。
以莱瑞特对夏伊的感情,确实不至于对“若伊”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事实上,夏伊对莱瑞特隐瞒身份,与其说是保密,不如说是一次测试。
如果连莱瑞特都被瞒过,他们就不用担心身份暴露了。
会客厅里,莱瑞特端坐在主座上,神情矜贵冷峻,一头金发在晨光下熠熠生辉,犹如太阳神般耀眼。
可夏伊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他戴着止咬器、捧着项圈、跪行至她面前乞求慰藉的模样。
她赶紧咬住下唇,拼命把那画面赶出脑海。
否则,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彻底演砸。
房中除了莱瑞特,还有一名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模样的人,正低头调试着一台仪器。
那人客气道:“若伊小姐,请坐到这边。我需要先检测一下您的精神力。”
夏伊坐在指定的椅子上,研究员为她戴上头盔,头盔上伸出几根导线,连接到仪器上。
夏伊猜测,这应该是实验室用的高精度精神力测试仪。
她并不紧张,因为她的精神力伪装经过了黑晶城科研所的多轮测试,绝无破绽。
万一被检测出来的话——她淡淡瞟了一眼研究员,心想,得考虑该如何杀人灭口了。
她相信,莱瑞特会帮她隐瞒身份。
测试持续了几分钟。
研究员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精神力波动图,最终确认道:“A级向导,精神力介于A1阶至A2阶之间。”
堡垒采用与白塔相同的评级体系。S级以下,皆细分为十阶,A1为A级中的最低层级。
莱瑞特反应平淡,挥手示意研究员退下。
会客厅中只剩下他和夏伊两人。
夏伊顿觉气氛紧张起来。
莱瑞特周身散发着刀锋般的寒意,那双高高在上俯视她的眼睛,就像是在打量砧板上待宰的羔羊。
他说:“既然你是A级向导,那就替我做一次净化如何?”
每个字都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压。
夏伊维持人设,怯怯地说:“大人是S级,我才A级1阶,怕是效果不佳。”
莱瑞特没有回答,目光却冷了几分,像冰雪之下隐藏的暗流,危险正在酝酿。
夏伊只得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轻声说:“失礼了。”
她隔着半步,伸出右手,轻轻以两指触上莱瑞特的额头。
下一秒,手腕猛地被扣住。
他出手如电,力道巨大,瞬间钳住她的骨骼。
夏伊疼得几乎眼泪夺眶而出,手腕仿佛要被捏碎。
但莱瑞特的注意力却不在她的痛苦表情上,而是死死盯着她的手。
夏伊只得庆幸,她不仅易容,连手也做了细节伪装。
莱瑞特凝眸细看。
这只手虽然指形优美,却肤色偏暗,虎口与指腹有一层细细的薄茧。
而他记忆中的那只手,青葱白玉,十指不沾阳春水。
他迟疑片刻,终于松开了手:“继续。”
夏伊心里把他骂了一百遍,重新将手指贴上他的额头,注入精神力。
精神图景缓缓开启,莱瑞特只觉有一股如细泉般的精神力丝丝注入,冰凉清澈,舒服极了。
他下意识闭上眼,试图细细分辨净化力中属于向导的独特气息。
然而——太弱了。
她的净化力微弱到一注入他的那片汪洋大海,就转瞬消失的地步。
狮鹫展翅而来,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双爪掠过海面,却什么都没抓到。
莱瑞特睁开眼,眸光晦暗不明。
他说:“太弱了,没效果。”
还真是挑剔,难伺候!
夏伊压住用小皮鞭抽他的念头,假装为难的回道:“大人,我只是一个A级向导,想效果好的话,只能……”
她垂下眼帘,咬着下唇,露出一副羞怯难堪的模样。
在疏导中,当精神力匹配度不足时,需要借助更深层的身体接触提升疏导效果——越亲密,效果越强。
莱瑞特盯着她,冷冷发问:“你没受过这种训练?”
夏伊轻轻摇头:“……但我可以试一下。”
她的心底,一个邪恶的小人正兴奋地摩拳擦掌,等着看好戏。
她想引诱一下莱瑞特,考验他是否忠诚,是否真的有资格,成为她的哨兵。
她所谓的“忠诚”,其实很双标。
但在她的体系中,她是女王,哨兵是她的骑士。从来都是骑士对女王忠诚,没人敢要求女王对骑士忠诚。
夏伊上前,虚虚地跨坐在莱瑞特膝头,双手轻搭在他颈侧。
莱瑞特犹如雕塑一般,岿然不动,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仿佛她只是一个单纯的疏导工具。
夏伊心头生出一股恼意,夹杂着对堡垒制度的极端厌恶。
她的挑衅欲愈发强烈。
她想打碎他现在这副高不可攀的样子,让他展露本性,露出生物的本能。
她把唇凑了上去,轻轻吻上他冰冷的面颊。
她感到他的肌肉蓦然紧绷,然后——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猛然掀飞!
她重重摔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膝盖撞得生疼,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她咬牙抬头,怒视莱瑞特。
他依然是那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对她的狼狈毫无反应,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不要发作。
她现在的身份是“若伊”,不是夏伊。
“换一种方式。”莱瑞特冰冷地说,“放出你的精神体。”
莱瑞特从没见过夏伊的精神体。
星空麋鹿从不轻易现身,即使是她的哨兵,也只能隐隐感到它的存在。
A级向导会用精神体辅助疏导。
夏伊早有准备。
浩瀚的精神图景中,星空麋鹿抬起前蹄,释放出一道虚影,化作一只雪白的小鹿,出现在莱瑞特面前。
它像雪团子一般,通体覆盖雪白的绒毛,红宝石般的眼睛湿漉漉的,歪着脑袋,懵懂地打量着周围。
莱瑞特眼底终于浮现一丝兴味。
狮鹫破空而出,振翅落地,以一种高阶掠食者的姿态,傲然出现在小鹿面前。
通常情况下,低阶精神体在面对高阶压制时会本能地退缩。
可是这只小鹿,却只像是被突然冒出的狮鹫吓了一跳,它睁圆了清澈的眼睛,伸出前蹄,踢了狮鹫一脚。
莱瑞特神色微变,手指虚张,准备在狮鹫暴走时,把它收回精神图景。
可是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狮鹫竟然收起翅膀,围着小鹿转了一圈,突然伸出粗糙的舌头,重重地舔了小鹿一口。
小鹿被舔得一个趔趄,后退半步,又是一蹄踹了出去。
那点力道对狮鹫来说不过是挠痒。
它不闪不避,反而步步逼近,把小鹿堵在角落,热情地舔了又舔,蹭了又蹭。
共感传来的触感让夏伊耳尖发烫。
她看着莱瑞特的表情从震惊到困惑,最后定格在某种难以置信的狂喜——那双冰冷的湛蓝眸子此刻亮得惊人。
他猛然站起身来,军靴踏过大理石地面,大步流星地向她走来,带着铺天盖地的侵略气息。
夏伊还跌坐在地上,捂着她被撞痛的膝盖。
她仰起头,看着莱瑞特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他俯身时,军装领口的银质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晃得她微微眯起眼睛。
“夏伊。”他的声音几乎咬牙切齿,手指抚上她易容后的脸颊,指腹在她脖颈上摩挲,寻找仿生皮的边缘。
“你以为换张皮,我就认不出你了吗?”
他的声音透着分明的怒气和浓重的怨气。
只能表现的比他更幽怨!
夏伊迎着他的视线,眉眼含嗔,声音又软又怨:“你自己没认出来,还好意思怪我?”
“还把我摔疼了呢。”
她低头揉着膝盖,眼圈微红,泪雾涌上清澈的眸底,凝聚成晶莹的泪珠,在眼角欲坠不坠,倔强地不肯落下。
这一幕楚楚可怜,格外勾人。
莱瑞特从没见过这样的她。
她从来都是被哨兵们捧在手心的小女王。
明艳飞扬,自信洒脱,何曾有过这般委屈脆弱?
莱瑞特觉得自己像是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懊悔与心疼交织,却又夹杂着隐秘的兴奋。
她终于落入他的掌中了。
细想起来,这竟是他第一次与她独处。
每次都有叶沉在一旁虎视眈眈。
就连白塔那次美妙的疏导,也有两名哨兵在场,连回忆都不够完整。
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可以独占她了。
光是这个念头,就让他兴奋得指尖微颤。
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不能操之过急。
叶沉就在门外,她随时可以呼救。
他虽然不怕叶沉,但也不想和兄弟打架,更不想打扰这份难得的独处和亲近。
他指尖轻抚过她的眼角,小心翼翼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放低姿态,柔声解释:“我不知道是你。”
其实他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因为敏锐地觉察到“若伊”和夏伊之间的微妙联系。
“那你还要做深度疏导?”夏伊得理不饶人。
“我只是觉得……”他压低嗓音:“可能就是你。”
试探性地将她揽入怀中,见她没有抗拒,便把头埋进她的颈侧,深深吸入那令他魂牵梦萦的幽香,沉醉地闭上眼:“是你……就是你。我真傻,嗅到这股气息,就应该知道是你。”
哨兵强势的气息将夏伊完全笼罩。
不远处,狮鹫还在热情地舔舐着小鹿。
共感传来的酥麻让她的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连带着呼吸都乱了节奏。
她咬住下唇,眼尾泛红,声音娇软:“管好你的狮鹫……我的小鹿都被吓坏了。”
“好。”
莱瑞特柔声应道,只要她不推开他,他愿意满足她的任何要求。
狮鹫不情不愿地消失在虚空,小鹿也趁机躲回夏伊的精神图景。
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怀中,莱瑞特有种拥着梦境的感觉,禁不住又把她抱紧了几分。
夏伊轻轻挣动,娇哼着说:“膝盖还痛……”
她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算账,带着受伤的娇嗔,软绵绵地砸在他心尖。
莱瑞特听得心都化了。
他在她耳畔柔声说:“我带你去看看。”
说着,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内间的休息室。
这是一间装潢典雅的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柔软的皮质沙发。
他把夏伊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然后单膝跪地,手指撩开她的裙摆,褪去黑色长筒丝袜,露出她的膝盖。
有些红肿,连皮都没蹭破。
在身经百战的哨兵的眼中,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但他知道夏伊被她的哨兵们照顾的无比娇气。
便柔声问她:“需要叫医生吗?”
夏伊没娇气到这个地步,回了句:“不用了。”
她想把裙摆放下,却被他按住了手腕。
他附身钻入裙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落在她膝盖的红肿处。
夏伊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拒绝。
于是他的吻继续落下,一点点,向上蔓延。
温热的舌尖在她细嫩的肌肤上舔舐摩挲,留下湿润的痕迹,带着灼人的热意和难以抗拒的蛊惑。
她双手撑着沙发边缘,背部微微弓起,唇瓣紧咬,下唇泛出水光。
刚被他温柔拭去的泪水,再一次,在眼中氤氲开来。
这一次不是做戏,而是情难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