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如何拯救漫画世界by楚九书

话说了一半，白鹭瑶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旁边的人曾和莫忘一对一打斗，还打败了莫忘。
她看向夏初，眼睛亮晶晶：“你是说？”
夏初点头：“我有破坏这里的能力，之前不做的原因比较复杂，一个是害怕强行破坏才正中他们下怀。只有我一个人还好，其他选手就不好说了。”
说着，她也看向白鹭瑶：“人工领域里不是一般有负责人吗？你们找到那家伙了吗？如果能找到他，应该还能问出一些东西。”
只要获得足够的线索，白鹭瑶就可以追踪到她想要追踪的人。
正是靠这项能力，她才能在上一场比赛里找到夏初，在这一场比赛里确定眼前的人是夏初本人。
白鹭瑶摇头。
“线索不够，找不到，”她沮丧道，“关于负责人的线索很少，我不确定剩下的两天里，能不能收集到足够的线索。”
夏初又说：“我知道支点的位置，拿到支点，你能找到负责人吗？”
围在圆桌边的大家都看向了夏初，各自表现出了惊讶。
白蓁说：“不愧是你。”
林森野拍手道：“这就是和文君姐做队友的感觉吗？太厉害了。”
他回忆起和夏初做对手的感觉，感慨道：“感觉完全不一样，好像躺赢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要把夏初吹上天了。
夏初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说：“能构架起这么大的领域，支点应该都是不错的道具。即便找不到负责人，也可以想办法把支点拿到手。”
辛知许犹豫片刻，说：“在他们眼皮底下拿走支点比毁掉领域困难的多吧？不仅要躲过摄像头，还要躲避搜索，把支点运出1分部。”
夏初“唔”了一声。
门外传来了走动的声音，有人在小巷中行走，屋里一时没人说话。
夏初倒是能把支点传送到自己手里，比较麻烦的只有那顶王冠，它会回到侯爵的头上。
也不一定，这么一想，既然王冠有问题，剩下两个能量最强点不一定没问题，不过那顶王冠不是立刻消失的，只要这些东西能到她手上，她就能立刻破坏。
只是这样，不知道能不能利用白鹭瑶的能力，找到负责人。
而且辛知许说的确实也是个问题。
领域毁坏后，他们人还在1分部里呢，总不能顾头不顾腚。
等门外走动声平息，白鹭瑶才开口：“我不确定拿到支点能不能找到负责人，如果可以，我也想优先破坏支点。”
“只是强行破坏领域，他们损失不大，很快就可以重组领域，进行第二次计划。只有削弱他们的实力，才能让他们短时间内干不了这件事。”
“这样问题就回到我之前说的了，”辛知许接过话头，“如果直接破坏领域，我们可以继续隐藏身份，如果去破坏支点，我们在镜头下，很可能暴露身份。”
白鹭瑶笑了笑。
她撑住下巴，狡黠道：“这个简单，你听过法不责众吗？”
“我们利用1分部和7分部，将第六天领域会毁灭重启的消息带给他们，我不相信他们不愿意配合我们，一起毁掉支点。”
林森野眉头紧皱，不赞成道：“为什么要把他们牵扯进来？他们最高也就攀登级，和归一级差了两级，让他们去破坏支点，和送他们去死也没什么区别。”
白鹭瑶撇了下嘴，说：“我要是想让他们去死，有更快捷的方式，他们死了，对我们也不利。”
“支点和异者一样，周围一定有关键节点，找到关键节点，破坏支点就会变得简单很多。文君姐既然能找到支点，那应该也知道关键节点的位置，告诉他们就好了。”
仍在思考的夏初突然被点名，“嗯？”了一声，说：“我没找这东西。”
她破坏领域从来不用找这个。关键节点这个名词还是系统来了之后，她看漫画知道的。
白鹭瑶卡壳了一下，改口道：“没事。这领域只有归一级的形，内里更接近破障级，我们分开，偷偷帮他们一把，也不会出问题。”
“那不就又回到了如何隐瞒身份的问题？”林森野说，“再说，你为什么这么自信他们会相信我们的话？”
白蓁嗤了一声，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一个行的。”
林森野诚恳道：“如果一定有这个风险，不如我们自己去干，牵扯的人越多，变数越大。”
“说到底，你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同类牺牲。”
“我也不希望你们牺牲，我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
“天真。”
白鹭瑶和白蓁既是兄妹，也是镜子般的对方，他们性格有所不同，但对待大部分事情的态度是相同的。这个时候，白鹭瑶的意见和白蓁一致。林森野却和他们相左。两边互不相让，你来我往。
夏初思考荆棘王冠的空隙里，好好的小队，再一次分崩离析。
夏初：……
夏初把胳膊伸到他们之间晃了晃。
“等会再吵，我没找关键节点，但我有立刻拿到支点的方法，”夏初说，“总之，我能一次性把支点全传送到自己手里，不用牵扯那么多。”
“不过拿到支点后，它们有可能会被召回原位，我要立刻摧毁他们。”
夏初的强势插入使争吵暂时停歇，新的可能被她提出。
白鹭瑶想了想，说：“我还是支持把1分部和7分部也拖下水。”
“可以撕破脸不代表现在就要撕破脸，形式这么好，不应该轻易暴露，”她言之凿凿，“实在不行，只要别一点尸体都不剩下，我就有可以让他们死而复生的方法。”
眼见新一轮争吵又要开始，好巧不巧，门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这次，脚步声没有从他们的屋门口走过，那声音停在了门口，紧接着，敲门声传来。夏初自觉起身，躲在了角落里。她躲好后，白鹭瑶扯着嗓子问：“谁啊？”
“是我，”门外的人说，“7分部的队长，柳德米拉。”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们沟通，方便让我们进来吗？”

◎我听出来了，你们各个都身怀绝技◎
白鹭瑶向屋子里的所有人递眼神，确认没人有意见后，她朝白蓁点头，白蓁走到门口，打开了木门。
柳德米拉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亚麻色头发的玛丽亚。她们像匆忙的旅人，衣服上还有污渍。柳德米拉显然没料到屋里聚集了这么多人，讶异了一下，还是带着玛丽亚走进屋内。
她走进来后，把门带上了。夏初还猫在角落里，桌子旁空出了一把椅子。柳德米拉走到桌边，没有坐下，开门见山地说：“各位晚上好，我得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必须要与大家分享。”
“我们都可能死在这里。”她一字一顿地说。
屋内安安静静，只剩灯芯燃烧的声音。
大伙不是被她的消息震惊了，而是震惊她会说出这样话。
怎么他们还没商量好怎么把7分部拖下水，7分部就自己跳下来了？
柳德米拉继续说：“证据就是这个。”
玛丽亚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个笔记本，放在了圆桌上。
这笔记本正是夏初之前发现的那个，7分部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去掉了笔记本上的大半污渍。
白鹭瑶等人围着笔记本。油灯照亮了曾被污渍遮盖的语句。其中最显眼的一句便是：“第六日，祂观看世上的恶行，叹息说：这地上的人未能通过考验，一切应重来。”
柳德米拉扫过每一个人的表情，说：“这个领域会在第六天毁灭，灾难的强度不是我们可以抵抗的，不合作，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屋内又一次陷入沉默。桌边的几人传递眼神，可惜他们没有那么大的默契，像这种需要商量的事情，眨了半天眼，眼睛都要干了，还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的意思。
角落里的夏初突然想起玛丽亚跟她说的悄悄话。
“这里不对劲，小心一些，注意安全。”
难道玛丽亚是那个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86分部这边半天没有回复，柳德米拉误会了他们的犹豫，又一次开口：“李文君不在这里吗？笔记是她和玛丽亚一起发现的，她可以证明这是真的。”
被喊到名字，夏初干脆站起来了。她从阴影中起身，吓了镇定自若地柳德米拉一跳。
这从哪钻出来的？为什么要躲在那？
夏初随口说：“不好意思，我比较喜欢呆在这。”
她自然地往桌边走，目光扫过那个笔记本。没了污渍，关于灾难的信息也显现出来了。明天的灾害是狂灾，人们的情绪会受到影响，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会暴躁易怒，变得好斗。
夏初说：“我简单说两句？”
没人提出意见。
夏初停在柳德米拉旁边，问：“我们相信你们的话，你们准备怎么合作？”
柳德米拉松了口气。
别看她胸有成竹，其实她心里没什么底。上一场比赛中，他们并没有和86分部正面战斗，仅凭侧面信息，以及和夏初交换物品的那一面，柳德米拉摸不清86分部到底对他们什么态度。
而且夏初……
她打量着灯火下的那个人。她像白羊里的黑羊，是那么醒目。她一出现，她的队友们便不再犹豫，像找到了方向。和这样一个人谈合作，柳德米拉的压力也不小。
坐在桌边的其他人都站了起来，将椅子让给了两位谈话的主角。这小屋里多了两个人，变得拥挤了不少。
白鹭瑶说：“不好意思，这里比较简陋，没有可以招待你们的。”
柳德米拉坐下，客气道：“能达成合作，比什么招待都重要。”
礼节性的回答后，她看向身旁的夏初，直接道：“我们查到了一些东西。”
“和那本笔记上说的一样，第六天，也就是后天，领域会毁灭，然后一切重来。我们必须在一切毁灭前，破坏领域，离开这里。”
“这个领域里有几样维系领域运行的物品，只要破坏掉它们，就能破坏领域。”
“我们调查到了这几样物品的大致位置，但是它们的数量、外貌，以及如何破坏它们，暂时都没有确切的信息。”
柳德米拉垂下眼睛。
她说：“只有我们，剩下的时间里绝对完不成’破坏领域‘这件事，除了你们，我之后还会去拜访1分部的小队。”
“我手里的信息不够多，对领域的了解太少，只有合作，我们才可能找到一条生路。”
这个提议让白鹭瑶和白蓁一起看向林森野。林森野挠了挠头。
柳德米拉没注意他们的小动作，她继续说：“我……”
这时，门外再次响起脚步声。
柳德米拉适时的闭嘴，准备等外面的路人走了再继续。
外面那条小巷很狭窄，并不适合行人走动，尽头还是堵墙。本该没什么人从这条小巷走，今天这里却热闹得像大路。外面的脚步声来来回回，不愿离开，最后，这脚步声又停在了门口。
接着，敲门声响起。
屋子里的人互相看了看。白鹭瑶再一次扯着嗓子问：“谁啊？”
“1分部的队长，卢卡斯。”
屋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那人说：“我有事想和你们商量。”
夏初：？
好熟悉的剧情。
白蓁自觉开门，门后站着的是卢卡斯和本杰明。卢卡斯看到屋内的人，愣了一下。
屋里现在有七个人，一起看向一个方向的时候，看起来像要打群架。
卢卡斯忍不住问：“你们聚在一起干什么？”
夏初微笑道：“讨论怎么对付你。”
卢卡斯心里没底，但嘴上强硬地说：“你骗不到我。”
“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我有重要的事要说。”他又说。
他走进这间小屋，犹豫了一下，把门带上了。加上他和本杰明，这屋子里变得挤得要命。
“这个领域没有离开的方法，我们可能会折在这里，”他说，“我们必须合作。”
屋里再次陷入沉默。
夏初忽然觉得，在侯爵的城堡里找出口的那段时间，没有坐在屋子里的这段时间刺激。
他们怎么就都知道了，然后一个个自己找上门？
卢卡斯也误会了屋里的沉默，急忙又说：“这里会毁灭，没有选手能离开，我们必须想办法脱险。你们信不信？”
比起柳德米拉，他就显得没那么镇定了。他的头发有一部分黏在脸上，额头也有汗水。
夏初说：“信啊。”
“我们正在讨论这件事。”柳德米拉补充。
得到这样的回答，从知道这个消息开始就在寻找夏初的卢卡斯终于有时间观察屋里的人了。灯光下，夏初的表情一如往常，镇定、冷淡、捉摸不透，将他所有的话都噎回了嗓子里。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拉开椅子，坐在夏初旁边，带着尘埃落定的感觉，说：“你们都知道了。”
夏初点头。
三个来自不同分部的小队神奇地汇聚在一起，本该是敌人的他们竟谈起了合作，一切似乎都要向着热血沸腾、众志成城的方向发展。
可惜的是，这不是合作的开始，这个赛场会出事是他们唯一达成的共识。
柳德米拉主张立刻行动，晚了就来不及了。卢卡斯更狠，他想去把其他选手都放出来，集合所有人的力量，来破坏这个领域。
夏初被夹在中间，知道一切，但不知道旁边的两个人具体知道了多少，也不敢说太多。
柳德米拉的表情越来越差，越来越差，她的脸色黑得像锅底。卢卡斯也不甘示弱，靠着椅子，直接和她吵起来。
卢卡斯还有个捧哏的本杰明。这点柳德米拉就比不过他了。玛丽亚没本杰明那么会捧哏。
他们吵就吵吧，还老是想拉着夏初吵。
要不就是“你看李文君都没说什么”，要不就是“李文君也干了”，吵上头了，还有“你来评评理”这种话。
夏初坐在这，感觉自己像个拐杖，被两边杵过来杵过去。她想拉开椅子，把这个位置让给白鹭瑶。
队长不是白鹭瑶吗？
她怎么就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不然都别吵了，干脆一棍子把这领域敲碎好了。
最后，是柳德米拉先忍不住了。
柳德米拉使劲拍了下桌子，打断了卢卡斯的话。
“够了！”她说，“不如我们都坦诚点，把能说出来的都说一说，比如，我们怎么得到这些信息的。”
桌子在她的重击下摇摇欲坠，灯光把她浅色的眼睛染红。
她盯着卢卡斯，恶狠狠道：“我先来。”
“这里是人工领域，我说的维系领域运行的东西，是支点，”她扫过两人，“你们应该也知道这两个概念吧？”
夏初：？？？
夏初还记得现在在谈合作，没有直接瞪大眼。
“人工领域”和“支点”是两个专有名词？
不对，为什么你说话这么直接！
在柳德米拉的注视下，卢卡斯吸了口气，沉声说：“是，我知道。”
他说完，两人一左一右，一起看向夏初，展现出了之前从没有过的默契。
夏初说：“我也知道。”
“果然如此。”柳德米拉了然，连带着表情都回暖了。
她对卢卡斯说，“你的家族每年给总部提供大量的资金，家族内部也有不少进入总部的异能者，你知道一些内幕信息倒是正常。”
卢卡斯冷笑两声，反唇相讥：“7分部内部一直有两股势力拉锯，一股想要脱离总部，一股以总部为首，你们拉锯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能知道不少不该知道的信息。”
“你说我要把这件事捅出去，会发生多有意思的事？”
柳德米拉也笑了，她说：“大少爷，在说这个之前，还不如想想，我们怎么才能活着出去。”
两人互不相让的讽刺了对方几句，又把目光放在了夏初身上。
屋内安静下来，夏初面无表情地问：“你们想听我说什么？”
柳德米拉说：“86分部……算了，86分部现在越来越像铁桶，大家都能看出不对劲，要不是总部……”
她话说一半，却没有继续。
虽然她和卢卡斯从头吵到尾，但她也在观察夏初，夏初这种从容的态度让她更难以判断86分部到底知道了多少事。
“86分部……”卢卡斯开了个头，注意到夏初不耐烦的表情，话锋一转，“你……你上一场比赛就找到了关键节点，这场比赛到现在，肯定知道了更多的信息，不要装傻了！”
这两人看着夏初，等待她的回答。

夏初看了看自己的左右门神，思考该和他们说点什么。
他们都这么大胆，她不说点更大胆的，岂不是不合群了？
说点什么好呢？
夏初思索。
其实她想多了，说是坦诚相告，柳德米拉和卢卡斯两个人也没有把底裤都露出来。
7分部发现不对劲是因为玛丽亚。她在那个地下大厅里看见了认识的异能者的脸。这张脸被永远定格在了石像中，从那时开始，她就改变了思路，放弃比赛，转头开始调查领域内的事情。
那本笔记本给她提供了不少线索，她跟队友一起调查，得知了领域内的大部分真相。
只是总部为什么这么做，7分部的小队目前并不清楚。
如卢卡斯所说，7分部内长期有两股势力存在，一边仍把总部视作最高指挥，另一边则想彻底脱离。两派的组成都很复杂，有人是想获得更多的利益，有人是尊崇总部，有人是想自立门户。
两方力量拉锯，在近几年形成了微妙的平衡，谁也奈何不了谁，并不像86分部一样，内部几乎完全脱离总部的掌控。
卢卡斯则确实是沾了家族的光。他的家族和总部联系深远，从异管局成立开始，就有他们提供的资金。
他的升职路线一早就规划好，总有一天要进入总部，相对的，他比普通1分部员工知道更多不该知道的。
他得知赛场的不对劲，有很大一部分的巧合因素。
他沿着夏初的行动路线，恰巧调查到了领域的真相。
说是恰巧，其实也不能完全算巧，夏初的行动轨迹和支点的位置高度重合，卢卡斯既然在那附近调查，发现问题的机率就会大大增加。
意识到赛场里的所有人都是弃子后，卢卡斯先是难以置信，最后拿出不少道具，验证来验证去，不得不接受现实。
到底是他被家族抛弃了？还是家族被总部蒙蔽了？
这个答案恐怕只有成功离开赛场，他才能知道。
至于夏初，她这边的秘密就更多了。他们连异者都带进来了，更别说早就拿出了如何毁坏领域的方案，只是现在正在为哪个方案更好争执罢了。
戚绛所说的“每个分部都有自己的想法”，并非一句虚言。
“我的确知道很多，比如……”夏初说，“我知道所有支点的具体位置和样貌。”
卢卡斯松了口气。
他卸下了重担似的，靠在椅子上的后背都变得没那么紧绷了。
听到夏初这么说，他不感觉吃惊，反而觉得放心了。
发现他们恐怕出不去时，他的第一想法就是来找夏初。他不怀疑夏初有解决这一切的手段，甚至在猜测，夏初是不是故意留下线索，让他调查。
后来找夏初却找不到的路上，他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夏初估计没把他放在眼里，不管他调不调查都影响不到她。
真是傲慢……
可她确实又有傲慢的资格。
柳德米拉就比卢卡斯震惊得多了。
她眼睛微张，放在桌上的拳头不自觉收紧。
柳德米拉想过，同为大分部，夏初不可能一无所知，但她没想到，夏初知道的那么多。
同样用了四天时间，他们调查完领域的真相几乎都拼尽全力，怎么86分部还有时间调查那么多东西？
86分部是不是隐瞒了更多的东西？
她瞥了眼卢卡斯。那人竟一脸理所当然，一点震惊也没有。她松开紧握的拳头，压下了这个想法。
卢卡斯这大少爷都不震惊，她估计是想多了。
7分部这几年忙于内斗，恐怕疏于锻炼更重要的实战能力。柳德米拉暗自叹气，偷偷看向夏初。
幸好86分部对他们的态度还算友好，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合作的空间。
这两人想了很多。单纯的夏初则单纯地说：“现在，继续聊一聊合作？”
有了这个口子，接下来的谈判就顺利多了。最终，大家决定各解决一个支点，不再考虑其他选手。
夏初详细描述了所有支点的外貌和所在地点，还把那块从农牧场薅过来的，用来打开暗门的金子拿出来，放在了桌上。
柳德米拉表示森林那边的支点怎么处理，他们已经有头绪，可以让他们继续追踪。
夏初说：“那就把侯爵城堡的留给我吧。”
玛丽亚分发了可以发信号的道具。卢卡斯拿走了那块金子。分好工后，1分部和7分部相继推开木门，离开了这里，拥挤又喧闹的小屋重回宁静，唯有摇曳的油灯没有变化。
脚步声远去，白蓁关好门，转身靠在门上，说：“异管局的人可从来都不好对付。”
白鹭瑶轻笑一声，接话道：“所以我才想把他们拖下水。”
“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不过也正常，”她说，“异能的强弱本来就不是全部，1分部和7分部负责的地方，我们一直难以插手，他们的人调查不到真相才奇怪。”
辛知许若有所思，说：“你们说得对，来参赛的都是各分部的优秀人才。”
白鹭瑶耸肩，又说：“或许总部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呢，只有五天时间，就算调查到真相，也来不及阻止，选手在绝望中死去，总部得到的能量就更多了。”
林森野垮下肩膀，苦着脸：“是我小看他们了。”
“我太自以为是，”他懊恼道，“之前赢得太轻松，以为他们异能等级没我们高，就没我们强。”
同样觉得他们很弱的夏初眼神游移。
白鹭瑶说：“好啦，现在来商量下一步怎么走吧。”
夏初的队伍问题最多，听了这些秘密，也不觉得有什么。玛丽亚和柳德米拉是7分部独立派的，同样没什么感觉。本杰明就不一样了，他是个倒霉催的路人，没有背景，一晚上听了太多不该听的，脸都绿了。
有能让他离开后失忆的道具吗？
无论如何，为了活下去，大家都行动了起来。
说谎、劝说、威胁、软硬兼施……总之，三个分部的所有成员都加入了这场毁坏领域的行动。
这一夜的谈话没有被任何镜头记录，直到第二天，观众才隐约察觉不对劲。
更早之前，就有人质疑过夏初为什么东奔西泮，可在夏初和卢卡斯偶遇后，这些质疑暂时被压下了。
“赛场内的选手有更深远的想法，特别是李文君。”
这个观点几乎已经成了共识。
领域内的第五天，空气里似乎充满了火药味，怪物和人类都变得易怒，一点碰撞就能引爆冲突，从口角眨眼就能升级到拳脚。
行动最快的是7分部。
玛丽亚的调查本就从森林的支点开始，离找到关键节点差得并不远。他们离开城镇，向森林进发时，观众尚未发现不对，还在调侃。
【7分部怎么走了？】
【昨晚我看见1、7、86分部碰头了，房间里没有摄像头，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7分部不会是聊完之后怕了吧？】
【又在幻想了，幻想1分部最强，幻想1分部虎躯一震就能把7分部吓走】
【1分部还不够强吗？？】
【lol】
【被86分部打成一条】
【直播活动要是还有下次，能不能改改，总是看不到画面】
【666他们碰头是什么时候啊？我睡觉前还没看到】
【都是凌晨了】
柳德米拉等人千辛万苦，击败了破土而出的怪物，找到了关键节点。
那是一瓶被埋藏在森林深处的药剂。
整个过程几乎被完整的直播，观众们却看不懂他们的目的。与此同时，卢卡斯也带队离开城镇。他的行为更让前一晚的谈话神秘莫测。
【1分部也走了？！】
【他们到底聊了什么！昨晚大家还猜他们会不会大混战呢，我被室友叫起来看直播，最后什么都没发生，白起来了】
【86分部把这两分部的人都赶走了？】
【86分部有这么强吗？】
【我觉得有】
领域内的行动仍在继续。柳德米拉等人带着药剂，回到了森林里的房屋中。他们打开暗门，跳下去后，直播画面又没有了，徒留观众们在屏幕前崩溃。
地下大厅中，柳德米拉等人刚下去，还没有站稳，石像们便活了过来。
它们拿起武器，向柳德米拉等人进攻。
柳德米拉握着那瓶药剂，往石剑的方向冲去，她的队友们默契地为她开路。石像们被打倒后又重组，武器相互碰撞，柳德米拉顶着攻击，握住了石剑。
她想将石剑拔起来。
她脚踩在石台上，手上用力，石剑却像焊死在石台上，纹丝不动。柳德米拉松开手，举起自己的武器，往石剑上砍去，响声过后，只在石剑上留下一道划痕。
脑后袭来一阵风，柳德米拉低下头，躲过袭击。
队友将偷袭她的石像打碎，喊道：“队长，我们撑不了太久！”
柳德米拉咬了咬牙，将药剂扭开，直接往石剑上倒。
石制的剑身像碰到了水的棉花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塌陷。
石剑正在崩塌，守护它的石像狂躁起来。它们放弃了其他目标，不顾一切地冲向石剑。身旁的石剑还没有完全损毁，柳德米拉和队友们将石剑围在中间，迎来了最后的考验。
短短半分钟，他们经历了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狂暴的石像攻击力直升，几人道具消耗殆尽，异能飞速见底，身上添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