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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没by泡泡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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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有钥匙。
晚上她给章漱明发了条信息。
——我在伦敦了,明天会去拿下毕业证,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和你朋友一起过去。
章漱明回复她。
——我在家。
孟秋愣了一下,打了一个字。
——好。
第二天伦敦下了小雨,这个季节本来雾浓多雨,章漱明家楼下有间手工巧克力店,只要开门必排队。
看穿着有几个新来留学的留学生,排队排在最后面,拍了好几张店铺的照片。
孟秋有点看到以前的自己。看什么都有趣。
章漱明撑了一把伞在楼下门口等她,她到了之后却什么也没说,温温笑了一下,给她开了门。
离开伦敦前,他们已经订了婚,孟秋一进门,明明什么都没变,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受。
她打算速战速决:“我的毕业证是在书房吧?还有一些书。”
章漱明“嗯”了声,“我知道你要拿,没给你动。”
孟秋把伞沥在玄关地毯上,不断有水珠落下来。
章漱明把她的和自己的收到一起,跟她一起去书房,“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回来吗?”
孟秋随口说:“为什么。”
章漱明淡淡地望着她,笑不达眼底,“他后面来找你了。”
孟秋抬起头。
章漱明温声:“好奇我怎么知道的?”
他渐渐没再掩饰,眼风发凉:“那是因为……你们真的,很吵。”
孟秋心尖一坠,震惊地看着他。
章漱明居然如此堂而皇之,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地当着她的面戳破。
她抿紧唇,低头把书整理好,放进提前准备的纸箱里,加快收拾的速度。
她轻声:“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值得介意的事情。”
章漱明站在桌子旁边,他向来很有分寸,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严谨如同正统的绅士。
那天夜里,他先是听到隔壁传来巨大的关门声,很快门锁又打开了,他以为什么人在发脾气,结果听到了争吵声。
他打开门就看到了他们俩,他没想和赵曦亭起正面冲突,就只留了条缝看。
赵曦亭一向高傲寡言,那天居然硬生生挨了孟秋好几下,她越闹得起劲,他越高兴。
他一贯以为他们之间是赵曦亭主导,没想到他也有伏小做低的时候。
他们吵了十多分钟,跌跌撞撞抱一起进了屋,他在门后默立许久,心里酸胀得厉害,冷着脸去洗漱,不小心砸了个瓶子。
他坐在床上做了会儿工作,正要睡,又去了趟洗手间,却听到了暧昧磨人的声音。
他越听心脏越像针扎,也第一次觉得烦躁,想冲过去让他们停下来。
他在洗手间滞留许久,脑海不自觉想象那个画面,却完全想象不出孟秋的表情会是个什么样子。
因为她从来没在自己面前过于激动或展露小女儿的羞涩。
他闭眼一遍一遍地默念——
她不爱他。
即使他们在——,她也不爱赵曦亭。
章漱明压住她的书,“小秋,我帮你,让我帮你好不好?”
“你既然回伦敦了,我带你走,不要回国了。”
孟秋静默了一下,抬起头,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我结婚了。”
章漱明自信的表情蓦地有一丝裂隙,眼里的温和几乎挂不住,蹙眉握上她的手,“你说什么?”
孟秋没再重复。
她确实不想和章漱明再有什么牵扯了,也觉得现在的场面很讽刺。
章漱明在桌前徘徊了好几步,“你知道他做事多绝么?”
“我这次回来,因为他把我封杀了,我不知道他怎么和那些投资商说的。”
“他们一夜之间全部撤资,甚至没有一个人愿意接我的电话。”
“我走投无路,找到认识比较久的资本,他听我说完,很好心地约我喝酒,我把他当救命稻草,拼命灌自己,喝醉了,结果第二天有人告我强。奸。”
他越说越激动:“我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是个局!我喝醉了连动都动不了,怎么可能对谁做什么。”
“但我有口难辩,他们证据都在,我不知道那个姑娘怎么弄进去的。总之我被仙人跳了。”
孟秋听得心口砰砰跳,浑身发凉。
听起来确实是赵曦亭的手笔,他在报复章漱明亲她那一下。
章漱明把孟秋拉到面前,眼眶泛红,气急了:“他那样的人,他那样狠毒又一手遮天的人,你怎么能同意嫁给他!”
孟秋轻声说:“我很抱歉听到你这些遭遇。”
“但是章漱明,你也没有比他高尚到哪里去,他手段是厉害,你对我做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么?”她说得很平静。
她镇定地把零碎的物品整理妥当,“我不是你发泄不满的工具。”
“你可以和我争吵,抱怨,但我真的不喜欢你背地做什么小动作。”
章漱明喃喃:“你知道了。”
他怔怔凝视她清冷干净的眼眸,此刻是陌生的。
不过短短小半月,他几乎要忘了她柔声细语言笑晏晏的模样。
此时此刻,她鲜活的面容淹没在伦敦不同肤色,特征各异的人群中。
他们过往的生活在他回忆的鱼塘浮起标,而后轻盈地挣开,如一尾鱼,彻底消失。
孟秋是如此的决绝。也如此的聪明。
他以前似乎是低估她的。
觉得她生涩,擅包容,像一张寡淡的纸。
其实她也从没有让他走近过她的世界。
章漱明忽而觉得自己有些可悲。
他是个孤儿。
十岁那年被琢菲父母收留。
琢菲告诉他,他长得很像她亲弟弟,她弟弟生下来就有心脏病,没治好,十岁的时候下楼梯太快,发病去世的。
正好是他被收养的年纪。
收养他的父母对他很好,态度温柔,吃穿富裕,但这份好,很少真正的顾虑到他。
他轻微过敏不吃坚果,但琢菲亲弟弟喜欢吃,他们就经常在他餐点里放坚果碎,他提了,但没什么用,他们放不放取决于在那个时候是不是思念病逝的孩子。
他喜欢音乐和历史,不喜欢汽车漫画,但房间里最多的就是漫画书,因为房间原来的小主人爱看。
慢慢的,他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可悲的替代品,他们对他并没有爱,只有寄托,清醒地不再把他们当家人。
但琢菲对他很好,把他当成独立健全的人来对待。
他理所应当,无可救药地喜欢她。
说来,他这份喜欢也算不上纯粹。
当他年纪渐长,性格也越发叛逆。
出于报复养父母的心态,他会故意挑家里人都在的时候,在房间强吻琢菲。
那一刻,他扮演成她亲弟弟,故意喊她“姐姐”,逼问她,他这样叫,做这样的事,像不像乱。伦。
他和琢菲因此爆发过大大小小的争吵。
以致于很长一段时间,他忘了这份感情是报复多一点,还是喜欢多一点。
最后一次吵架,琢菲再没回来。
他平生第一次尝到痛彻心扉的悔意。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爱一个人如同做她捏出的雪人。
一旦开始融化,只会面目全非。
他在姐姐那里融化的雪人,似乎把病症传染到了孟秋那里,他们的关系渐渐憔悴不堪。
孟秋收到物流公司的电话,在她预约好的时间。她把纸箱推了出去。
她不知道章漱明在想什么,说完那些之后,他一直在书房。
她把钥匙放在玄关一个陶瓷盘上。
这个陶瓷盘还是她出去玩的时候买的。
物流公司的工作人员在打单子,她等他们清点完签字。
章漱明走出来,像是整理完了情绪,恢复往日从容的样子。
“好,没关系。”
“你讨厌我没有关系。”
“我还是可以帮助你,英国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认识各式各样的人,只要你想走,他再手眼通天,我也能帮你走。”
孟秋居然没有太惊喜。
章漱明这段话让她想起几年前,赵秉君也是如此温和地宽慰她,告诉她,他可以帮她脱离苦海。
她深吸一口气,清亮的眼睛和他对视,“其实我就是这么来的伦敦。”
“帮我的是他哥哥。”
章漱明怔了一下。
孟秋没什么太苦闷的情绪,像在吃一顿饭,喝一口水。
许多事只要发生了就没那么难接受。
“你不够了解他。”
她浅浅勾了下唇,没什么笑意,更像自嘲,“留学这几年,仿佛老天给我的唯一一次机会,我做了所有能做的努力,甚至以为已经步入正轨,可最后我还是撞他枪口上。”
“庆幸的是,他不算一无是处。”
她和章漱明对视,玩笑,“至少长得很不错。”
章漱明干涩地陪她扯了扯唇角,明白她已经做了选择,选了一条无奈却足够安稳的路。
赵曦亭无论放哪个女人身边都是顶配,特别像孟秋这样的家庭,嫁给他直接跨越阶级,只是世事总有缺憾。
她的不爱恰恰是最匹配赵曦亭的地方。
他折了折思绪,不再劝阻。
“你……打包回去就走了吗?”
孟秋看了眼时间:“我这几天约了几个朋友,和他们见个面就差不多了。”
章漱明没再留她,临别前,他送了她一支新的钢笔。
孟秋停顿许久,还是没接。章漱明明白了,把钢笔放回口袋。
如同很多次他把她送回家一样,他站在她后方。
伦敦的傍晚起了风。
他站在风里,“孟秋,祝你以后顺利。”
孟秋没回头,只说:“你也是。”

他们足足纠缠了十年。
起初薛翊和她丈夫都不肯为对方妥协,一个要回国做事业,一个想在国外念书,都以为对方不够爱。
这几年她前夫每次来欧洲出差都会特地绕道伦敦看她。
他们见面前说只是以朋友的名义吃饭,但最后都会滚到床上,无一例外。
薛翊无名指重新带上了钻戒,她搅了搅吸管:“你呢?什么时候领证?”
孟秋低睫抿了抿唇:“已经领了。”
她一顿,“不过不是章漱明。”
薛翊很惊讶,看了她足足两三秒,却有分寸地没多问,只是笑笑,“我现在觉着什么事情都不用怕。”
“时间会告诉你答案。即使你现在纠结自己的选择对或者错,这都是你当下最好的选择。”
“未来有一天你觉得今天选错了也不用苛责自己。”
“没有人可以在任何一条路上一帆风顺,不做错任何事。”
“这就是我们的修行。”
孟秋心尖划开一丝暖流,嗓音含温:“那他过来陪你吗?”
薛翊挑挑眉,叹了一口气:“我可以说我待腻了吗?”
她认真说:“就算不和他复合,我也打算回国了。每个年纪都有不同的心境,比如现在的我,就想吃一顿地地道道的红烧肉。”
“你看,人就是会变的。”
孟秋和她相视一笑,邀约:“去外面走走?”
“好。”
她们俩刚拎起包付完账,孟秋握着手机定住了,浑身血液倒流。
“薛翊,我可能……我可能不能和你散步了。”
薛翊见她脸上血色全无,关切道:“发生什么事了?”
孟秋走到餐厅外面,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回答薛翊:“我爸爸脑梗。”
薛翊脸色也变了,“你快打,机票订了吗?我帮你看机票?”
孟秋顾不上了,连连点头,着急说:“好,最快的那班,再不行就转机。”
第一个电话妈妈没接。
孟秋冷静地打了第二个,同时切到微信问小姨:“妈妈今天有和你联系吗?”
小姨先回的消息:“秋秋你是不是在国外,你爸爸被救护车拉走了,刚拉走,但是医生建议保守一点得送省里的好医院,他们怕这边做手术有后遗症,只能先抢救。”
孟秋猜测妈妈可能在忙,顾不上,干脆拨给小姨:“什么时候的事?”
小姨那边很吵,像是在说刚才救护车的事情,她说:“秋秋你别担心,抢救很及时,大家都在,就是转院,转院你妈妈一个人比较头大。”
“你爸吃完饭去棋牌室,碰到个邻居,说他儿子那天看到你在机场和一个大老板一样的人很亲密,而且不是你之前那个男朋友。”
“估计开玩笑说了两句闲话。”
小姨:“你爸爸护短,说你绝对没问题,说着说着两个人就吵起来了,也不知道吵了什么,他带着气爬楼梯,到家就晕倒了。”
“你妈妈第一时间打了急救,还好家里有人。”
“你赶快回来帮帮你妈妈,至于医院什么的,我让你表姐帮忙问问认不认识附一的人,帮你爸爸安排下床位。”
“麻烦小姨了。”
“一家人说这些,那是我亲姐姐。”
孟秋挂完电话后,在心里骂了好几句嚼舌根的人,虽然小姨让她放心,但没见到爸爸她还是很担心,心脏突突直跳,悬在半空放不下。
她低头又拨了个电话。
才响了一声,对面就接了。
他温声:“在外面还是回来了?”
“是不是要我做什么事。”
孟秋很没出息地喉咙窒了窒,她挺自私,明明什么都不情愿,要用到他的时候,也很干脆利落。
“赵曦亭,你能不能帮我爸爸找一个脑梗方面的专家,还要一个病床。”
国内已经快十一点了,他刚才似乎坐着,有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像穿上了件外套往外走。
“给我医院地址,我现在带人过去。”
孟秋哑了下声,意外地觉得麻烦他,“很晚了……要不明天。”
赵曦亭声音淡了淡:“他是你父亲。”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要不是没办法了,照你的性子,会给我打这个电话?”
孟秋眼眶蒙上一层雾。她知道他一旦开了这个口,她什么事都不用愁了。
赵曦亭缓了一会儿,许是觉着刚才语气重了,叹息了一口气,温声絮语:“没想责怪你。”
“那天你走的急,我本想慢慢告诉你,既然话讲到这儿——”
“这次你回来,我就没想着放过你走,但我也不是图自己快活才逼你跟我领证。”
“我是真把你当我太太,想爱你,护着你,为你保驾护航,也想和你天长地久。”
赵曦亭停顿了一下,语气舒缓。
“但你委屈了,”他像是隔着电话朝她俯身,柔声问:“是不是啊?”
孟秋鼻子一酸,朝他责备:“可是委屈没用。”
赵曦亭轻笑应下:“是,委屈没用,我几年前就瞧上你了,一直没忘,你挺倒霉。”
他循循善诱,“所以这辈子都应该算我欠你,是么?”
孟秋沉默了。
赵曦亭嗓音像一丝月辉,轻轻拂弄她,“算的,孟秋,你可以说我亏欠你的。”
“你的家庭,你的责任,以后都可以理所应当扔给我,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麻烦。”
“我心甘情愿,你明白么?”
孟秋砸下一滴眼泪,“赵曦亭,其实你有更轻松的路可以走。”
“不是非要走我这条路。”
赵曦亭静默良久,孟秋几乎以为他那边挂断了,他丝绒一样吐出一句话,像一名殉难者。
“我也没办法,孟秋。”
他叫她名字时尾音微微发颤,深呼吸,尽力平静,“这几年,我每一天都很思念你。”
“我努力放下你了。”
“但是。”
“实在很抱歉。”
他用更书面的“思念”二字,而非“我想你”。
像一封满是字迹的情书从冗长的时光里浮现出来,他曾经写了一遍又一遍。
孟秋蹲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她是觉着委屈,但那些怨啊,恨啊,好像都变得很轻,飘在空中,这些都比不上命运压向他们的重量。
她哭得几乎呛出来,狠心说:“赵曦亭,我待在你身边,一辈子不爱你行不行。”
赵曦亭气息颤了一下,咽了咽喉咙,像努力克制什么,嗓音哽塞,却温柔极了:“行。”
“如果我们两个人之间非得求一份感情,你的那份我来补上,很够了,你什么都不用做。”
“不要哭了,好不好?你哭得我想现在就飞过来陪你,但我得先照顾你爸爸。”
他慢慢地安抚她,“我已经在路上了,刚才发消息让人调了燕城很拔尖儿的私人医院专家,他们也跟医院申请了专机,再过俩小时他们就能落地霁水,对你爸爸进行会诊。”
孟秋安心了一半,擦干眼泪,站起来,“我妈妈他们还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
赵曦亭笑了声:“你以为我猜不到么?你要这么好松口,也不用我这几年断断续续使手段了。”
“对你妈妈来说,这两天什么事儿都急不过你爸爸,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倒是我捡便宜。”
孟秋静静听他往下扯。
赵曦亭慢条斯理,“你们那里是不是有毛脚女婿这个说法?”
“我这个毛脚女婿第一次和他们正经见面,就让他们体验一次我比姓章的靠谱,我还不捡便宜啊?”
他还挺乐观,硬生生把一件不好的事变成了好事。
赵曦亭顿了顿,温柔且耐心地询问:“心情好些没?”
“有我在呢,孟秋,一切都会好的。”
薛翊也给她找好了航班,孟秋擦了擦鼻尖,轻声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发消息给我。”
赵曦亭“嗯”了声。
挂了电话后,薛翊过来抱了抱她,“我查了下,这个病危急也危急,但不算什么绝症,我感觉你也先不要太担心,人急了容易出乱子。”
孟秋点点头。比起刚收到消息像无头苍蝇,她现在好多了。
薛翊从包里找出车钥匙,挽着孟秋往路边走,“晚上有航班,现在过去刚好,我开车送你去机场。”
“刚才你电话里那个是你老公吗?”
孟秋“嗯”了声:“他先过去医院。”
薛翊拍拍她的肩,“那你更别急了,感觉他也是个能扛事儿的。”
“不过在你那儿地位怎么这么低,连丈母娘老丈人都没让见?”
孟秋羞赧地笑了下,“都是冤孽。”
孟秋坐进车里把机票买了,斟酌了下,给妈妈发了消息。
——赵曦亭会来医院,他给爸爸安排了专业的医生。
她想了想,去通讯录复制了一串数字。
这数字以前她从未想记过,这次完整地过了一遍,打字道。
——这是他号码,我晚些在飞机上没信号,有任何事情,妈妈你都可以打他电话。
孟秋下飞机后坐赵曦亭安排的专车过来,她飞了十多个小时,到之前爸爸已经做完手术,很顺利。
到医院她一路问护士,直奔病房,却在走廊拐角看到赵曦亭长腿交叠,撑着太阳穴睡觉。
眉峰紧蹙,衬衫也起了褶。
像守了一夜。
她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看到他眼下青黑,把包里没开封的小瓶矿泉水拿出来,轻轻碰了碰他手臂。
赵曦亭慢慢掀睫,眼里有红血丝,见是她,疲倦清醒了许多,又看了看跟前那瓶水,接过来,含笑霸道地把她拉来腿上,“我以为还要半小时。”
“一路担心坏了吧。”
孟秋轻轻“嗯”了声,“我先去看看爸妈。”
赵曦亭这次像知道轻重缓急,松开她,放她去见人。
“你爸爸没事了,留院观察几天就能回去。”
“好。”
孟秋见他没有跟她一起去的意思,不大像他得寸进尺的性子,难免掩不住惊讶地顿了一秒。
赵曦亭哪能看不出来,笑说:“他们都在里面,你们先说说话我再过来。”
“你妈妈挺尴尬。”
孟秋很难想象他们见面时说了什么。
他不提还好,一提她也尴尬起来,不想再看后面的人。
赵曦亭对她后脑勺笑了两声,“你妈妈什么都没问我,但我估摸她猜到了。”
何宛菡是猜到了。
孟秋刚进门,妈妈就剜了她一眼,“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那个叔叔和你爸爸说的是真的?”
“他嘴里陪你登机很有气势的大老板就是赵曦亭?”
孟秋先去病床看爸爸,他插着管子还在睡,机器显示一切指标都正常。
她压低声音问:“医生怎么说,爸爸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何宛菡也是一夜没睡,脸色都熬白了,“说是下午,毕竟以前就身体不太好,你小姨两个小时前刚走,陪了我一晚上。”
孟秋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妈妈的脸色,平地扔下一声雷,“我和……我和赵曦亭领证了。”
“什么?”何宛菡立—马站了起来,瞪她:“你怎么……你怎么主意这么大。”
“是不是为了气小章?”
孟秋来之前就已经想好怎么和爸妈说了,“我大学的时候就和赵曦亭在一起过。”
“不算很突然。”
何宛菡更惊讶了,愣了很久,“难怪,难怪之前他要帮我们。”
“前段时间还给我们买水果。”
“我就说……”
孟秋原以为妈妈还要说她几句,没想到她自圆其说起来,振振有词:“那就不是你气小章,而是你拿小章气他了。”
“你出国这么多年,你们还能走到一起,你俩也算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她转头语重心长,“妈妈生气的是,你虽然是成年人,能为自己人生做主,但许多事情爸爸妈妈还是能帮你参考参考的,毕竟是你亲人,领证不告诉我们,我们太伤心了。”
“昨天晚上他突然过来,神兵天降似的呼啦啦带了一群人,连院长都惊动了,把我和你小姨弄得一愣一愣。”
“下次不能这样了。”
孟秋点点头,“嗯。”
何宛菡坐过去,揉了揉孟秋的肩膀,“不过妈妈觉得他比小章好,长相,教养都不错。”
“也比小章在乎你。”
“我也看得出来,他是个有少爷脾气的,昨天那么多人在,全都在看他脸色,我和你小姨说,怕你拿不住他。”
“但没想到,他很听我的话。想来对你也是一样。”
孟秋说了些她和赵曦亭以前的事,讲了一半,隐瞒了一半,妈妈又问他们以后是不是打算定居燕城,孟秋反问她要不要去燕城住一阵。
别的她不清楚。
赵曦亭房子一定是多的。
何宛菡摇摇头,说人生地不熟地去做什么。
母女俩一聊停不下来,后面自然而然提到婚礼,孟秋直言还没定,到中午,赵曦亭发消息来,问什么时候送饭比较方便,才发现她们说了很久。
何宛菡到底没真生他们的气,听完让孟秋喊赵曦亭一起吃,算是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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