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没by泡泡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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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漱明清醒过来,大步追上去抓住她:“我不想和你结束。”
他察觉有什么不对,低头一看,她的婚戒没了。
孟秋脱开他的手。
章漱明稍加推理就知道,她这次去燕城,赵曦亭纠缠她,这个戒指大概是他看不顺眼拔了的。
孟秋看出来他发现了,清清淡淡地瞥了一眼,拉开门,走了。
章漱明一怔,竟然冒出一股无力感。
赵曦亭那样的人甘愿做小三?
怕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想过在孟秋这件事上有失败的余地。
章漱明再一抬睫,看着孟秋背对他,细软的黑发雌伏在单薄的肩上,快要没入大堂辉煌的灯火中。
如一只自燃的旅蛾。
他含了含眸光,落在她的后颈。
那里藏着他给她的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深吻。
这是他对第三者的计较。
第二天,孟秋比平时多睡了两个小时,本来她想睡个昏天地暗,借此休息,但生物钟早早动工,只好爬起来,泡杯黑咖啡看了一个小时的NSDA辩论赛,听几位名校的学生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好不激烈。
算起来,章漱明在她生活真的可有可无,剿灭那丝和他畅享未来的想法并接受他的真面目以后,她反而轻松不少。
不过她有些日用品还在他伦敦的公寓,免不了还要打一次交道。
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她开了影院模式,看了几部老片子,《美丽人生》时长最长,看完已经临近傍晚。
期间赵曦亭有打来电话。
孟秋顺手挂断。
她挂他的电话越发理所当然,迅速果断,但又担心他找来,便给他拍了一张投影截图。
纯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赵曦亭回道。
——Buongiorno,lamiaprincipessa—
孟秋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都快下午了,哪儿来的早安。
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句电影台词。
男主脱帽弯腰行礼,像一位骑士,为偶遇他的妻子,说。
——早上好,我的公主。
孟秋看完他消息就息屏了。
赵曦亭见她不搭理他也不恼,好像因为她主动分享的电影截图颇为乐在其中,继续发消息过来。
——这句台词不是我最爱。
孟秋懒得探究他最喜欢的是哪一句,赵曦亭似乎也不想再唱独角戏,扔下一句“给你点了个——的水疗,到时候让人进来”,就没再骚扰她。
孟秋的腰是酸的厉害,有种黏腻的亏空感,这股亏空感和平时爬山运动的累不一样。
赵曦亭为什么给她点水疗,孟秋心知肚明。
因为他也知道弄得狠了。
明知道她吃不消,还那样折腾她。
她即怕他又烦他,打了一行发过去。
——你别来就行。
赵曦亭看到这话,眼皮沉焉焉的,唇角却扯了一丝笑,危险地挂在冰窖边,一不小心要坠下去。
他换了语音,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
“摊牌没啊?”
孟秋本来和章漱明吵了一架,明白自己错信人就已经很委屈了。他一质问,心口又突突跳,受不住他的压迫感。
她指尖压住语音那栏,都没发现自己在抖,骂道。
“你有什么好凶的!谁斗得过你。”
“我要没摊牌,你能这么好声好气和我说话?你给我点水疗其中一个原因不就试我让不让人来么,你心里有答案了还要威胁我。”
“赵曦亭,你就不是人。”
赵曦亭那头沉默几秒,打了几个字,颇有点做低伏小的意思。
——我哪儿凶你了?
孟秋没理。
他又应。
——行。我不是人。
过几秒他发来条语音。
“生气了?”
孟秋听到他唇齿徐徐吐息的呼吸声,太近了。
他故意把话筒含嘴边似的,就在她耳畔,松散的笑意时代沉疴旧影般沉沉散开,吊儿郎当的不正经。
他吊着懒洋洋的嗓子,不紧不慢磨出几句软乎话,“我想你了,媳妇儿。”
“没凶你。”
“你回去这么久没个消息,他就住你旁边,我能不紧张?”
孟秋听到这个称谓不高兴,按下语音键正想和他掰扯。
对话框多了一条语音条。
赵曦亭像是把烟搁下了,又笑。
“不过刚才你那几句。你自己骂没骂爽不知道,我被骂爽了。”
“孟秋,搁你这儿我可能真贱,听你嘴巴叭叭儿的吐枪子儿,我怎么这么高兴呢。”
他兴致颇浓地轻佻建议,“就是隔着手机听不过瘾,等见了面你再赏我几声?”
孟秋一口气下不去,说了两个字。
“有病。”
赵曦亭不让她话落地上,语气松散闲闲地逗她,“可不是相思病么。”
“对不对啊,媳妇儿。”
孟秋都能想到他虚眯着眼睛坐没坐相的混账样。
显然赵曦亭现在心情好,她再回一句,指不定会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将手机一盖,不肯再搭理他。
给她做水疗的是外籍团队,全程跪式服务,一举一动都很温柔,重点部位还敷了精油。
她们按得太舒服,孟秋不自觉睡过去,睁开眼床头的助眠香还未燃尽,馨香舒缓的烟水蛇一样往上绕。
她迷蒙眼睛,看到妈妈给她打过电话,便回了过去。
刚睡醒,她嗓音有些的嘶哑。
何女士问:“是不是吵醒你了?”
孟秋坐起来,洁净纯白的毛毯上还沾着精油的气味,她屈膝,拢成花圃一样的一团,弓在暖橘色的壁灯下。
她一脸宁和,轻声安抚:“没事的,妈妈,睡醒了。”
听到家里人的声音总是安心的。
“累了?”
“还好。”
何女士年纪大了,惦记的左不过是孩子过得好不好。
电话里她唠叨来唠叨去都是让她工作之余注意身体,天冷了要加衣的琐事。
孟秋一边乖顺的应,一边接下话,极其自然地说:“妈妈,我和章漱明分手了。”
她原本还想多瞒几天,刚才听着妈妈絮语,就好像他们坐在融洽的会客厅,她端了一杯茶敬。
敬到那处,他们之间气氛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水到渠成。
这种事总要说的。
何宛菡听完愣了很久,“想清楚了?”
孟秋点点头,轻轻嗯了声。
爸爸在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但显然从头到脚都在听。
他夺过手机,“前短时间不是好好的吗?他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何宛菡像是埋怨他急切,不高兴道:“分了就分了,孩子不想说就不要问,都工作了,管那么多干嘛。”
“我反正没那么喜欢她。”
她和章漱明的因果都很符合逻辑,但要说出来,她绝对是不占理的那一方。
归根结底,是她和赵曦亭没好好了结惹出的祸。
她听着耳畔父母因为她轻声争执,没有出言打断。
她将毛毯往怀里收紧了,指尖去碰自己的脚趾,蜷了蜷睫,有一束光凝在那,圆型的,像一粒粒珍珠。
她头发也随之散下来,把她整个人都网住。
她嗓音低下去,终于出声:“没有的,爸爸。他没出轨。”
“只是不合适。”
妈妈夺回手机,“好了别说了,我们不问了,你从小到大没让我们操过心,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孟秋听到妈妈走到远处,拉了窗帘,像是故意躲着爸爸有悄悄话和她说。
何宛菡果然压低声音。
“我们收到了几箱水果,是赵先生送来的。”
“你记得赵先生吗?”
“你大学时送我们出国治病的那个。”
孟秋惊了惊。
上次“赵先生”这三个字和父母联系起来还是他威胁她的时候。
由于太过惊讶,她手肘勾回来时扯了下头发,嘶地发出一声吃痛。
毛毯滑到地上,露出她光溜溜的锁骨,上面还有红迹斑斑未消的印子。
孟秋皮肤上起凉,警惕道:“记得。”
何宛菡:“他让人送水果过来,还给我们打了电话,说是这些水果自己吃的不错,让我们尝尝。”
“我和你爸爸觉得奇奇怪怪的。毕竟这么久不联系了,他气势那么大,我们家普普通通的,他没献殷勤的理由。
他解释说你这段时间帮了他一些忙,朋友之间不用客气。”
孟秋听得很仔细,不敢漏掉一个字。
“然后呢?”
何宛菡:“我们想着只是些水果,送都送到了,还让人拿回去,反而小家子气,不如有机会请他吃个饭,就收下了。
刚好你小姨和你表姐过来送喜糖,我们拿出来吃,他们认出来水果的牌子,调侃我和你爸爸舍得花钱。”
“我和你爸爸哪里知道现在年轻人花里胡哨的,水果还有名牌的说法,你表姐说是什么水果里的阿斯顿马丁,不然我们肯定不收。”
“我后来一打听,那么点东西得大几万,都能买一辆小轿车了。”
何宛菡显然有些为难,说:“我想来想去还是得告诉你。”
“爸爸妈妈没有给你惹麻烦吧?”
孟秋很清楚。
送水果只是他登堂入室的第一步。
如果她没有和章漱明分开,这个行为摆明了就是逼宫,也是直言告诉她,他要介入她的家庭,和她有事实婚姻。
孟秋明知她这次确实逃不过,还是有点头疼。
她抿了下唇,先安抚二老。
“没事的妈妈,你们安心吃,他平时消费比较高,便宜的东西看不上眼。”
“和朋不朋友没关系,他生活作风就是这样,不要有心理负担。”
何宛菡带了点试探的意思,“他不是北方人吗?这么巧,和你碰上了?”
孟秋轻轻“嗯”了一声。
何宛菡继续问:“人挺周到的,长得也好,用你姐姐的话来说他家应该算豪门,我记得比你大挺多吧,还没结婚?”
孟秋顿了顿,轻声说:“他挺有主见的。”
换句话说是嚣张,没人管得住他。
何宛菡见她不大想多聊,便轻轻撇过,说:“这周要不要回家吃饭?”
中国式父母对孩子爱的表达全在一餐一食之间。
孟秋自然明白妈妈怕她感情不顺心情不好,想让她回家散散心。
不过她确实没什么事了。
鞋子落了水,不应该一直在湖里泡着,懊恼它怎么就掉下去了,偏偏掉下去的是自己的鞋子,而是要把它冲洗,晒干,然后往前走。
她人生信条一向如此。
孟秋温声,“不回了吧。”
她计划道:“过几天我去英国收拾东西,那边就彻底结束了。”
“到时候会有行礼寄回家,你和爸爸帮我收一下。”
何宛菡没多劝,“好。有事给我们打电话。”
赵曦亭回程飞机落的是南方,没回燕城。
这一趟他快一天一夜没合眼,神经却还十分亢奋,他有预感,很快他就能和孟秋结婚了。
他订的酒店离孟秋的不远。
刚下塌,酒店老板消息灵通地来拜访,送了瓶红酒和餐食,要给他免单。
赵曦亭边说不用,边包下酒店西面的高档温泉,花钱买清静。
估摸是老板漏的风声,有人喊他去夜场坐,他一概拒了。
他湿漉漉坐在岸边吃了些刺身。
有些想法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水上雾气氤氲。
赵曦亭想起那人黏在耳根湿漉漉的头发,发抖的腰,曲折身体一刻不停歇地和他抵死相缠。
他反复咀嚼那些画面,竟起了兴致。
他捞起一根烟眯眼抽起来,低眸扫了眼下方,很懒得弄,他似乎更享受这份生龙活虎的胀痛,以及她带来的焦渴。
他好像正在经受一种苦难,苦难越长,等得到时,快乐也会身价倍增。
他吞云吐雾,脑海更为细致地描摹她那双会叫喊会勾人,且含着水的眼睛,还有翕动间塌在他脖子上,无法说谎的鼻腔。
做。爱的时候她是诚实的。
诚实地感受他。
他凶狠地占据她是带了点私心,要她忘不了他,也不敢忘掉他。
性刺激存在于理性之外,更容易掌控。
赵曦亭肆意地敞着腿坐着,他想得深了,因而挂水的胸膛落了斑驳的烟灰都没感觉到。
他抬手挥了挥,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还立着,怕是压不下去了。
他干脆从汤池子里出来,一不做二不休—,冲了凉水,换衣服离开。
夜挺深,大城市的灯火正辉煌。
司机不明白赵曦亭为什么大半夜去别的酒店却不上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公子哥想“消遣寂寞”。
他这样的人,本身就适合夜夜笙歌。
“就停这儿吗?”司机小声问。
赵曦亭“嗯”了声,似乎没打算下,淡声:“一会儿就走。”
然而,赵曦亭见着了孟秋的“情人”——
章漱明。
他和章漱明就几面之缘,却让他难以忘怀。
章漱明长相很书生气,倒不是文弱,而是能觉出接受过精英教育,举手投足很有涵养,仿佛很规矩,待人接物如沐春风。
赵曦亭眯了眯眼,不经意想起她的初恋。
她喜欢的人似乎有些相似之处——温和周到,小富即安,没什么野心。
不管内心怎么想,起码表面上很迁就她。
这些“安分”的性格特征和他没有丝毫共同点。
赵曦亭不免感慨,几经周折他们似乎回到了起点,她对他不屑一顾,他们之间横着第三个人,而他无可救药地对她上瘾。
不同的是——
相对于章漱明,他是先来者。
赵曦亭坐在车里,长睫慢慢地抖,抖出两许暗沉的光。
“咔哒”。
火舌印亮了他下颌的皮肤,橙红的一衢。
他指腹轻轻挪开,火灭了,亮光也暗了下去,英俊的眉弓深处陡然藏起叛教徒的死灰。
他扬起下巴低睨那人,眼睛捕捉器一样围追堵截。
章漱明毫不知晓。
他正大光明衣装笔挺地走进酒店,向前台要了临时寄存的包裹。
侍者熟稔的样子俨然昭示他和未婚妻在这里住了很久。
在这一瞬间,赵曦亭自觉像一只窝在臭水沟乞求爱怜的老鼠,见不得光,捞不着月。
连想见人一眼都得这么小心翼翼师出无名。
他一垂头,看见指缝间燃着的烟头星火,标签昂贵,却卑微得可怜。
他眯起眼,面容变得凉薄狠戾。
她没这个道理。
司机敏锐察觉他吐息变化,下意识挺了挺背坐正了,怕被波及。
赵曦亭说了几个字,“你回吧。”
“好。”
司机如临大赦,在车门外戴着白手套恭恭敬敬鞠了个躬,“赵公子我就在酒店歇着,夜里您要用车随时打我电话,晚安。”
赵曦亭在车里松弛地坐了一会儿,指尖不紧不慢地在手机屏幕上敲字。
——睡没睡?
如他所料,没有回音。
他放空了一阵,神思漠然地抽完最后一根烟,行云流水地下车往酒店走。
孟秋傍晚睡过一会儿晚上不大困,她在做英国的行程安排,手机搁在洗手台,电脑习惯性开了勿扰。
门铃声响起,她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已经十一点多了。
这么晚一般不会有访客,她不太想开门。
她猜测是章漱明,或者服务员,除此之外她想不起还有谁,她在这边没什么朋友。
她抬高音量问:“什么事?”
但外面的人没回答她,只是耐心地按门铃。
孟秋觉得古怪,趿拉着拖鞋往门口走,等到她走到,外面的人又不按了。
她垫脚看向猫眼,那人许是没怎么动,感应灯都黑了,她没看到有人,以为是小孩儿捣乱,或者别人的访客走错房间。
正要走。
门上的电子锁却诡异地响起刷开的声音。
瞬间,她浑身血液往头皮涌,双手惊恐地压住门,但她现在去扣锁链已经来不及了,对方已经迈进来一条腿。
穿着黑西裤。
她快吓哭了,拼命拿肩抵住门板,大声喊了两句“救命”,整个身体都在抖。
然而很快,她的嘴巴就被微凉的手捂住。
她在混乱中看到来人高挑的身量,熟悉的冷香钻进她鼻尖,她喉咙突然哑了,惊惧地盯着他的脸。
他捂得急,她又挣扎呼救,有几根手指钻进她的口腔,怕弄痛她似的马上抽出来,勾出银丝揩在她唇角。
他下巴吹了风,因而是凉的,寒津津地贴着她脸颊摩挲,低沉温暖的气音游弋进她的耳道。
“嘘——”
他像安抚一只猫,五指托住她的脑袋,不住地抚摸,另一只手放松她的肩颈,薄唇温柔地啄她的脸颊。
“嘘嘘嘘……。”
“是我。别怕。”
“法治社会谁敢随意开别人的门,你有一张房卡在我这儿,忘了吗?”
他还有脸说法治社会。
孟秋吓得太厉害,到现在也没回过神,她瞳孔涣散地没有聚焦,先是挣扎地要从他怀里脱出来,四肢实在软得站不住,借“罪犯”的力气站着。
她鼻骨压在他薄而紧致的肌肉,闻他身上的香气,还是怕。
好似如此安分,对方才能不伤害她。
她央求道。
“赵曦亭,求求你,不要用这种方式见我,好不好?”
赵曦亭温柔地啄她轻颤的眼尾,“刚才为什么不开门,嗯?”
孟秋想也没想就说,“太晚了。”
赵曦亭摩挲她的面颊,用掌心亲吻她,感受她乖巧的一切,轻笑了声,“我以为你房里有人。”
他眸光往床边挑去,审查着。
孟秋惊恐地疯狂摇头,抬着眼睛,讨好他,“没有的。”
“没有人。”
赵曦亭见她真吓到了,把人抱紧了,拍她的背:“只有我,是么?”
孟秋没吱声。
他引诱道:“既然我们在一起了,孟秋你得给我安全感,明白么?”
赵曦亭捏起她下巴,深深地探进去。
孟秋紧闭起眼睛,像一块易热的沥青,头皮一阵麻过一阵。
赵曦亭觉出她没愿意,摸她头发的动作慢慢变快,像快要消失的耐心。
他收回舌头,滚了滚喉结,吞咽了几下,“能回应我吗?”
他俯身抵住她鼻尖,侵略性地磨了磨,催促,“能不能啊?”
孟秋还在刚才恐慌的余阴下,她的潜意识告诉她,得安抚住眼前的人。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在做什么。
她只是点了点头。
赵曦亭没动,只是低眸盯着她。
孟秋一味地垫脚勾住他的脖子,整个肩膀耸起来,细白的锁骨汪住玄关的灯水,窝进他冷冽的衬衣里。
他凉的衣料,暖的皮肤,还有他口腔里湿暖的液体,她照单全收。
她把他当成这辈子最爱的爱人,细细地吃他的舌尖,唇角,发出碎而薄的啧啧声,仿佛她骨头里装着他的锁链,他倾轧勾挑,她便血液翻涌。
赵曦亭逐渐掌住她后颈,捏了捏,像发出指令,她默契地领会,舌尖更深入地往里推进,描摹他的牙齿,上颚。
赵曦亭缓缓回应她,磨合中动作逐渐激烈。
“我有点累。”孟秋突然抽离。
她唇皮还粘在他的齿缝,不合时宜地开腔。
换来的是赵曦亭霸道强吻,过了会儿,他含着她的唇,吃了吃,柔声轻语,“讨好我让你累了。”
孟秋也虚虚地“嗯”了一声,整个人还偎在他怀里。
赵曦亭摸她的耳垂,虚眯着眼,“就这么难么?”
在他凶恶地把舌头送过来的时候,孟秋被迫张嘴含住,和他搅弄在一起,化成一滩任人宰割柔情蜜意的水。
她心脏揪成无法纾解的一团,放纵自己享受他的挑逗,她睫毛衔着眼泪,绒绒地排成灯串。
她手指钻进他的发根,发泄地揪紧,又睁眼看他英俊不容他人侵袭的面容危险地压在她的脸上,吃出令人耳热的声音。
她闭上眼,和他吻在一起,蓦地,心尖冒出自虐的快感,报复性的,她唇齿间轻柔地滚出两个字。
“荡。夫。”
赵曦亭显然听清了,动作凝滞住,兴奋地掐住她脸颊,更用力地在她口腔搅弄。
“嗯?喊我什么?”
他惩戒地扫荡,吸住她的舌,要把上面的汁液吸干似的,像发现了新奇的快乐。
“你再说一次试试。”
孟秋灵魂像被他吸走,窒息得快要受不住,拍打他的脖子,从他嘴里逃开,低着的眼睛只睁开一条缝,失力地靠在肩上。
每一分吐息都似有若无地触着他喉结。
“你没道德没底线,勾引别人未婚妻,不觉得羞耻还沾沾自喜,几年前也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你不是荡。夫是什么?”
赵曦亭清淡的面容突然变得狠戾,眼尾往下压,挑着薄胎瓷样的晕粉。
他手背猛地青筋爆起,与其同时,孟秋的纽扣崩落。
他把她放在玄关桌面,自己也倒下去,“是吗?你是这么看我的吗?我勾引你。”
他手指不客气地倾轧她,白玉似的指端捏起荷花,从上而下的欺凌,要她散发花的香气,口齿生春。
“我好喜欢你,孟秋。”
他一边吻她的脖子,手掌却她吃痛出声,“教教我,怎么能勾到你。”
他压低嗓,用气音,一字一字涂抹在她细白的皮肤上,“孟秋……求你,嗯?要我变成什么?变成狐狸精么?还是给你下药,我们都不要清醒了。”
他着迷地亲吻她,喝醉了一样呢喃,“昏昏沉沉的,这辈子你只看我,只爱我,疼我,怜惜我,只属于我,行吗?”
孟秋听得惊颤。
他好像乐此不疲地进入到她羞辱他的角色,借力打力地发挥和表演。
赵曦亭把玄关的东西胡乱一推,拎起架子上的矿泉水瓶拧开,哗啦淋在两个人的腰上,身上,手也全湿了。
他的衬衣描出肌肉块。
艳得让人不敢抬目。
大自然的湿度是互相能给予的。
他中指套上软和的笔帽,孟秋仰起脖子,蜷起来,用力推他。
他面容有一丝绝情,眯眼扣进去。
笔帽内壁裹住他指尖,借着矿泉水不算困难。
只是笔帽太小了,卡得他指腹生红发紧,孟秋眼尾泛泪。
她哭了好一阵,也不知是哭还是啼,实在受不了,抓着他捋起来的衬衫袖口,紧紧一揪,连手指带衣服箍在他有力的手臂上。
“我错了,赵曦亭,我不骂你了。”
赵曦亭亲她的耳朵,黏糊地低语:“我没罚你,我在伺候你,孟秋。”
“能感觉到么,重了怕你疼,轻了你不爽,我手都酸了,知道你还不够,这个怎么算?”
他压了压她的后颈,逼她听,亲昵道:“来,你听听,这个声音像不像玩泡沫,好听死了。”
孟秋羞耻地捂住耳朵。
几张呼吸之下,赵曦亭手指突然从笔帽里拿出来,孟秋仿佛整个人凌空,空茫茫没有落点,无神地望着他。
她竟然想问问他为什么不继续。
赵曦亭左腿曲入她膝盖合扣的位置,弯腰细致地看她的脸,享受她需求他的表情。
孟秋两只手放在眼睛上,赵曦亭拉了拉,她红着脸咬唇不肯松。
他笑了一声便放开了。
紧接着她听到皮带金属声清脆地响起。
她敏锐地头皮发紧,恍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不给手指是要用别的地方。
孟秋回想起那几天,害怕得厉害。
她抢过他的外套裹在身上,还呛着喘歙声,但外套很快被摘走。
她整个人往后撑,玄关白色的瓷面印出她的影子,这个桌子太硬了,光坐着都很受罪。
她不忍看,眼睛满是水光和他商量,“我可以和你做,去床上好不好?”
赵曦亭开始亲她的耳朵。
赵曦亭低声问:“做什么?”
孟秋立即羞耻地红了脸。
他咬她的唇,像是要把话撬开,“我问你做什么?是做。爱么?你要和我做。爱是不是。”
他孜孜不倦地追着她,“你是觉着没爱也能做,还是做着做着就爱了。”
他顽劣地勾唇,像说一个秘密,低声问她,“还是说……你饿了,刚才小嘴张得那么开,想吃了对不对。”
孟秋受不了他反反复复说,把他一把推开,从桌面上滑下来,转身要走,赵曦亭一只手臂原本横在她肋骨边,像是怕她摔,下意识护了一下,宁愿自己手背磕到桌角。
然而她刚转身,赵曦亭不知怎么滞住了,粗暴地把她拖回来,几乎僵住了,他手微微压住她后脑勺,指尖自己和自己较劲似的用力到发抖。
“别动。”
孟秋不知道他怎么了,似乎在盯着她脖子看,隐隐感觉到他指头的颤意,一个姿势久了有点酸,想挣开,“放开我。”
赵曦亭把人转过来,手指捏住她脸颊,孟秋整个人怔住了。
他黑眸卷着暴戾的怒意,尚存理智地克制住,梭巡她的脸,阴沉仿佛末日降临。
孟秋张了张唇,呼吸变缓,和他对视。
他不说话,脖子青筋却爆起,下颌像是用力咬合什么,在逼自己冷静。
他盯着她,阴冷地吐出几个字,语气凉得心惊。
“孟秋,你还要不要自由?”
“逼我找个地方把你养起来是么。”
孟秋吓得不轻,下意识要躲他,脚往后挪了挪。
正是这个避他如蛇蝎的行为,赵曦亭面容恐怖更甚,他把她拽到跟前,摁进怀里,视线居高临下死蜡一样凝固在她脸上。
“怎么样?”
“找一堆人伺候你,你也别出去见人了,一日三餐我陪你吃,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绝不让你受委屈,有心情我们出去旅旅游,没心情就在别墅里睡觉。”
“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