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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姐夫天天抓我上朝吃瓜!by瑬柒袅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15

【咦?】
东方毓宁在心里轻咦一声,
【老丞相这么淡定?不应该啊…他家那位老夫人,年轻时可是出了名的泼辣美人儿…统子,重点查查丞相府!特别是李老夫人的订单!本郡主不信他能独善其身!】
【收到!正在检索丞相府关联订单…滋滋…】
系统118的电子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啊哈!找到了!宿主英明!丞相府李老夫人,昨日酉时三刻,亲自光临悦己阁总店,豪掷千金,定制了一套‘凤凰于飞’鎏金缕空肚兜配同款亵裤!
采用贡品级云锦,镶嵌东珠一百零八颗,金线刺绣凤凰纹,奢华至极!(备注留言:老身要最闪最亮最能晃花那老东西眼的!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宝刀未老’!)】
东方毓宁:【噗——!!!】
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内心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
【最闪最亮?晃花老东西的眼?哈哈哈哈!宝刀未老?李老夫人威武!这岁数了还有这等雄心壮志!老丞相啊老丞相,您这定力,本郡主服了!看您还能绷多久!】
她强忍着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笑意,目光灼灼地钉在老丞相那张看似平静无波的脸上,充满了看戏的期待。
满朝文武似乎也察觉到了某种风暴即将降临在这位泰山北斗身上,气氛变得更加微妙,无数道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紧张地扫向丞相的位置。
龙椅上的南宫昱也察觉到了小姨子那过于“炽热”的、盯着老丞相的目光,心头一跳,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妙预感。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冕旒下的眼神也锐利了几分,紧紧盯着老丞相。
就在这时,系统118那毫无起伏的电子音,再次如同冰冷的宣判,响彻东方毓宁的脑海,也如同惊雷炸响在南宫昱的心头——
【叮!检测到特殊关联消费记录!】
系统118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个调门,充满了“搞个大新闻”的兴奋,
【悦己阁‘鸾凤和鸣’系列顶级定制款——‘月下海棠’真丝睡裙(皇后娘娘东方栖梧同款),于前日申时由凤仪宫大宫女持皇后私印秘密购入!】
东方毓宁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皇后姐姐?!她也…?】
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感攫住了她。
【关键数据来了!】
系统118语速飞快,
【经系统后台实时监控及物品能量波动反馈确认:该件‘月下海棠’真丝睡裙,已于昨日亥时三刻…确认报废!报废原因分析:物理性外力撕裂,主要集中于肩带、前襟及后腰部位。能量残留图谱显示…啧啧,陛下当时情绪相当激动啊!】
东方毓宁:【!!!】
她猛地捂住嘴,才没让那声惊天动地的“卧槽”脱口而出!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难以置信地、缓缓地、一点点地扭过头,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探照灯,直直射向龙椅上那位刚刚还看得津津有味的皇帝姐夫!
系统118的播报还在继续,带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欢快:
【更有趣的是,根据凤仪宫最新‘宫规’记录更新:因睡裙损毁事件,皇帝南宫昱,喜提‘书房独宿三日’大礼包!皇后娘娘亲笔批示:修身养性!钦此!哈哈哈!宿主,这瓜保熟!保甜!保炸裂!】
轰隆隆——!!!
东方毓宁只觉得脑子里像被塞进了一挂十万响的鞭炮,炸得她魂飞天外!撕裂!报废!情绪激动!书房独宿!修身养性!这些词在她脑子里疯狂盘旋、碰撞,组合成一幅幅让她面红耳赤又忍不住想狂笑的画面!
她看向南宫昱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同情、以及…憋不住的、快要冲破天际的幸灾乐祸!
“噗——咳咳咳!!!”
这一次,再也无法压抑的惊天动地的呛咳声,并非来自任何一位大臣,而是来自那至高无上的龙椅!
皇帝南宫昱,像是被一道无形的九天玄雷劈中了天灵盖,整个人剧烈地一颤,刚入口的茶水一点没浪费,全喷在了御案上那摊开的、墨迹未干的奏章上!
他俊朗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那颜色比刚刚刘大人的酱紫色还要精彩纷呈!冕旒的玉珠因为他身体的巨震而疯狂地撞击着,发出急促细碎的“哗啦”声,如同他此刻内心山崩海啸的具象化。
他一手死死捂住嘴,咳得惊天动地,另一只手慌乱地想去抓茶盏掩饰,却因为手抖得厉害,差点把茶盏扫落在地。那双平素深邃威严的龙目,此刻瞪得滚圆,写满了无措、羞窘、震惊,还有一丝被当众扒光的绝望!
他下意识地、带着最后一点希冀和祈求,猛地看向下首小马扎上的东方毓宁,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
【小姨子!嘴下留情!给姐夫留点底裤吧!】
整个金銮殿,陷入了一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死寂、都要诡异的绝对真空状态!时间凝固了。空气沉重得能压垮人的脊梁。所有大臣,无论是刚刚社死过的,还是暂时幸免于难的,此刻都像被施了定身咒,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们僵硬地低垂着头,眼珠子却因为极度的震惊和荒谬感而几乎要脱眶而出!撕裂?报废?陛下激动?皇后娘娘震怒?罚睡书房?修身养性?!
这信息量太大!太劲爆!太……要命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心头!谁敢抬头?谁敢去看此刻皇帝陛下的脸色?那绝对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巨大的、无声的、足以掀翻整个太极殿顶棚的惊涛骇浪,在每一个低垂的脑袋里疯狂翻涌。陛下他…竟然…也对悦己阁的…小衣服…如此…呃…“身体力行”?
还被皇后娘娘抓了现行罚去睡书房?!这简直颠覆了他们对天家威严的所有认知!
南宫昱努力板起脸,试图找回一丝帝王的威严,尽管他的耳根依旧通红。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因为刚才的呛咳和此刻的憋笑而显得有些沙哑怪异:“散…散朝!”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解脱和狼狈。
“退——朝——!”
掌印太监尖锐的嗓音,带着明显的走调,响彻大殿。
如同得了特赦令,早已无心朝政、只想火速逃离这社死修罗场的文武百官,瞬间化作鸟兽散!
混乱中,有人撞掉了同僚的乌纱帽,有人踩掉了自己的朝靴,有人一边狂笑一边抹着眼泪,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涌向殿门。那场面,比打了败仗溃逃还要壮观几分。
东方毓宁反应最快,皇帝姐夫那“散朝”二字刚落音,她就像屁股底下装了弹簧,“噌”地一下从小马扎上弹了起来!
人已经像只受惊的兔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灵活地绕过那些混乱奔逃的大臣,目标明确地冲向侧殿的通道——溜之大吉!
南宫烨看着自家小王妃那火烧屁股般的逃窜背影,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摇了摇头。他倒是不急,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向那一片狼藉的御阶之下,准备履行他雍亲王的职责,收拾这烂摊子。
目光扫过御案上那被茶水浸透、墨迹晕染得一塌糊涂的奏章,还有龙椅上那位扶着额头、一脸生无可恋、耳根红晕未褪的皇兄,南宫烨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意味深长的弧度。嗯,今日这早朝,当真是…精彩绝伦。
皇帝南宫昱独自瘫在宽大的龙椅上,冕旒歪斜,龙袍微皱,脸上红白交错。他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殿内仅剩的几个内侍也退下。
偌大的金銮殿,瞬间只剩下他一人,还有那满地狼藉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混合了茶水味、汗味和浓烈尴尬的气息。
他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把胸腔里所有的憋闷和羞耻都吐出去。抬手,用力搓了搓自己依旧发烫的脸颊。
今日这脸,算是丢到姥姥家了!被小姨子当朝扒了“龙裤衩”不说,最后还被老丞相那惊天一嚎彻底带偏,连最后的遮羞布都碎成了渣!
“东方毓宁……”
南宫昱磨着后槽牙,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带着一股浓浓的、无处发泄的怨念。这丫头,简直就是个行走的灾星!专门克他龙威的灾星!
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熟悉的环佩叮当声,带着一种他此刻最不想面对的、山雨欲来的沉静。
南宫昱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头,看向那扇缓缓开启的、象征着皇后威仪的侧门。
逆着门外涌入的光线,一道身着正红凤袍、头戴九尾凤冠的窈窕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凤仪宫大总管苏嬷嬷垂手侍立在她身后,低眉顺眼。
皇后东方栖梧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愤怒,也没有羞窘,平静得像一泓深不见底的古潭水。她那双平日里顾盼生辉的凤眸,此刻幽深得如同寒星,目光清凌凌的,如同最冷的冰泉,缓缓地、一寸寸地扫过空旷大殿里的一片狼藉——
歪倒的奏章、泼洒的茶水、遗落的乌纱帽……最后,那冰冷得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目光,稳稳地、沉沉地,落在了龙椅上那个衣衫微皱、冕旒歪斜、脸上还残留着红晕的皇帝身上。
空气,瞬间再次凝固。比之前满朝文武装死时,还要冷冽百倍。

凤仪宫的书房,俨然成了南宫昱临时的“行辕”。
黄花梨木的宽大书案上,奏章堆叠如小山,明黄的帷幔低垂,隔绝了外间的暖意与生机。空气里弥漫着清冽的龙涎香,却怎么也驱不散那股子深入骨髓的寂寥。南宫昱批完最后一本关于江南水患的加急奏报,朱笔悬停,墨汁在笔尖凝聚,欲滴未滴。
他疲惫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穿过半开的窗棂,投向不远处主殿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暖黄的光晕透过精致的窗纱流泻出来,勾勒出熟悉而温暖的轮廓。
那里有他的梧儿,他失落的半颗心。可那扇紧闭的殿门,如同横亘在他心头的天堑,冰冷坚硬,将他拒之千里。已经……整整十日了。
一股混杂着懊悔、焦灼、以及无处发泄的烦闷狠狠攫住了他,比面对千军万马时更让人心力交瘁。他烦躁地将朱笔重重搁在青玉笔山上,发出“嗒”的一声脆响,在过分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高德海。”
南宫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
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角落阴影里的大太监高德海,立刻躬身上前,腰弯得极低,声音压得又轻又稳:
“奴才在。”
“后宫,”
南宫昱开口,语气平淡无波,眼底深处却翻滚着凛冽的寒冰与不容置疑的决绝,
“清理干净了?”
高德海心头猛地一缩,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头垂得更低了:
“回陛下,已按您的旨意,处置妥当。”
他语速平稳,却字字清晰,如同在念一份冰冷残酷的判决书:
“淑妃林氏,假孕争宠,秽乱宫闱,私通…净房管事王德禄(实为未净身之假太监),之前关在冷宫。已于三日前亥时三刻,赐安神汤。”
他顿了顿,补充道,
南宫昱面无表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冰冷的桌面。
空气凝固了一般,只剩下烛火偶尔爆出的细微噼啪声。南宫昱依旧沉默,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风暴渐息,只剩下冰冷的、尘埃落定后的漠然。
为了斩断过去,为了向梧儿证明他的决心,这些盘根错节的污秽与背叛,必须连根拔起,哪怕血流成河。
“剩下的呢?”
他淡淡问,仿佛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余下几位娘娘,”
高德海连忙道,
“贤妃赵氏,李才人,王美人,还有两位宝林,皆惶恐至极,闭门不出,日日诵经祈福。尤其…尤其自上次朝会后,福星郡主威名…”
他没敢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有那位能洞悉人心、口无遮拦的小祖宗在,谁还敢在皇后娘娘面前、甚至是在陛下面前刷半点存在感?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还是嫌家族秘闻被爆得不够彻底?
南宫昱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眼前瞬间闪过金銮殿上那场鸡飞狗跳、人人自危的“社死盛宴”。他闭了闭眼,压下那丝荒谬感,挥了挥手:
“传朕口谕,明晚御花园水榭,设‘家宴’。让剩下的人都来。”
高德海一愣,家宴?在此时?但他不敢有丝毫质疑,立刻躬身:
“是,奴才遵旨。”
翌日傍晚,御花园临水的“揽月榭”内,宫灯高悬,将水榭映照得亮如白昼。丝竹管弦之音靡靡,宫女们身着彩衣,如穿花蝴蝶般奉上珍馐美馔,表面一派皇家宴饮的升平气象。
然而,席间的气氛却沉重得如同铅块,压得人胸口发闷,呼吸不畅。
贤妃赵氏坐在离御座稍近的右侧首位。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藕荷色宫装,发髻上只簪了一支简单的玉簪,脸上脂粉淡得几乎看不见,却依旧掩饰不住眼底浓重的青黑和惊惶。
她握着象牙箸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几次想要夹起面前碟中的水晶虾饺,那滑溜的饺子却总是不听话地掉回去,如同她此刻七上八下、濒临崩溃的心。她的目光,如同惊弓之鸟,时不时飞快地、恐惧地瞟向水榭入口的方向。
李才人、王美人和两位宝林更是如同鹌鹑,恨不得将头埋进面前的汤碗里,肩膀紧绷,身体僵硬,连咀嚼都不敢发出声音。整个水榭,除了那刻意营造的丝竹声,安静得只剩下紧张的呼吸和心跳声。
皇帝南宫昱端坐主位,冕旒垂下的玉珠微微晃动,遮住了他眼底深处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于结束这一切的烦躁。他象征性地举了举手中的白玉酒杯,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今日家宴,众爱妃不必拘礼,随意些。”
贤妃赵氏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的象牙箸“啪嗒”一声掉落在面前的青玉碟中,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在死寂的水榭里如同惊雷,吓得她魂飞魄散!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座位上扑了出来,重重跪倒在冰凉的金砖地上,额头触地,声音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哭腔和难以抑制的颤抖:
“陛下!陛下开恩!臣妾…臣妾自知愚钝,无德无能侍奉君前!臣妾…臣妾愿自请离宫,长伴青灯古佛,日日诵经,为陛下、为皇后娘娘、为大邺江山祈福!求陛下成全!求陛下成全啊!”
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这一跪,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李才人、王美人、两位宝林,几乎是同时离席,争先恐后地扑跪在地,额头磕在金砖上砰砰作响,带着哭腔的恳求声此起彼伏:
“陛下开恩!臣妾也愿出家祈福!”
“求陛下恩准!臣妾愿去庵堂了此残生!”
“臣妾愿为奴为婢,只求离宫!求陛下成全!”
她们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那恐惧并非全然来自皇帝的冷酷手段,更深的,是源于那个名字——福星郡主东方毓宁!
谁知道她会不会心血来潮,再来一场“心声”处刑?谁又能保证自己府上、自己身上没有半点能被那“小祖宗”拿来爆笑取乐的隐秘?
与其整日活在提心吊胆、不知何时会当众社死的恐惧中,不如主动求去,远离这可怕的漩涡中心!出家为尼,竟成了她们眼中唯一的生路!
南宫昱看着下方跪倒一片、哭求着要出家的嫔妃,冕旒下的眉头紧紧蹙起。他并非怜悯,而是觉得无比讽刺和……一丝解脱。这些曾经或明艳、或温顺的面孔,此刻只剩下恐惧和逃离的急切。
他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
“准了。高德海,着内务府即刻办理,按份例拨付安家银两,送去京郊皇家庵堂清修。”
“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
贤妃等人如蒙大赦,咚咚咚地磕着头,声音里充满了绝处逢生的庆幸和虚脱。一场本该是“阖家欢”的宫宴,就这样在诡异的气氛和嫔妃们迫不及待的感恩戴德中,草草收场。
偌大的后宫,一夜之间,几乎被清空。这前所未有的“干净”,只为了通向凤仪宫主殿的那条路,能少些阻碍。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凤仪宫主殿那扇紧闭的、厚重的、象征着皇后无上威严的雕花殿门,在宫灯的映照下,泛着冷硬的紫檀光泽,如同不可逾越的堡垒。
南宫昱独自站在殿门外。他换下了沉重的朝服和冕旒,只穿着一身玄色绣金龙的常服,夜风吹拂着他未束冠的几缕墨发,平添了几分落寞。
他怀里,抱着一个与他帝王身份极其不符的、鼓鼓囊囊的玄色大包袱,布料是上好的贡缎,但那形状……实在难以启齿。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鼓足毕生的勇气,才抬起手,用指节极其轻微地、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叩响了那扇紧闭的门扉。
“叩、叩叩。”
声音轻得几乎被夜风吹散。
殿内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温暖的灯光透过门缝,在地面投下一线光亮。
南宫昱的心沉了沉,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侧过身,将脸贴近那冰凉的门板,压低了声音,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卑微和讨好,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梧儿…是朕…”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不够,又补充道,
“朕…朕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殿内依旧毫无动静。
南宫昱抱着那沉重包袱的手臂紧了紧,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更低,带着点破罐破摔的急切:
“梧儿…你看…你看朕买了什么…” 他试图把怀里的包袱往门缝里塞了塞,虽然明知是徒劳,
“朕…朕让人去悦己阁了!你喜欢的月下海棠,还有…还有别的…好多!管够!真的管够!梧儿…朕保证…保证下次…下次轻点…再…再给朕个机会…好不好?”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等待着门内的回应。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息都无比漫长。夜风吹过廊下的宫灯,光影在他紧张而期待的侧脸上明明灭灭。
就在南宫昱几乎要以为连这卑微的祈求也要石沉大海时,殿内终于有了动静。
“吱呀——”
一声轻微的、令人心跳加速的门轴转动声响起!
南宫昱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喜!梧儿心软了!她开门了!他下意识地就要往前凑,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然而,那扇厚重的殿门,仅仅只是向内拉开了一道不足三指宽的缝隙!
缝隙里,并未出现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只有一道清冷如冰泉、带着浓浓讥诮和不耐的女声,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精准无比地从缝隙中刺出,狠狠扎在他刚刚升起希望的心上:
“滚、去、睡、你、的、书、房!”
话音落下的瞬间!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扇刚刚拉开一丝缝隙的殿门,以比开启时迅猛十倍的力量,被一股无形的怒火狠狠甩上!沉重的紫檀木门板重重撞击在门框上,发出沉闷又决绝的巨响,连带着门楣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巨大的关门声浪裹挟着冰冷的拒绝,狠狠撞在南宫昱的脸上、身上!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死,如同面具般碎裂。怀里的沉重包袱仿佛也失去了支撑,“噗”地一声掉落在冰冷的金砖地上,散开一角,露出里面堆叠的、柔软光滑的、各种颜色和款式的丝织物——正是悦己阁最新款的闺房小衣,数量之多,足以开个小店。
南宫昱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夜风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带来刺骨的凉意。他看着地上散落出的、五颜六色的罪证,再看着眼前这扇纹丝不动、如同山岳般隔绝了他所有希望的冰冷殿门,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羞窘和……委屈,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纤细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不远处。是暗卫首领甲,一身利落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眸。她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战利品,又看了一眼僵立如木雕泥塑、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极快、几乎无法捕捉的同情笑意,随即恢复了职业性的刻板,压低声音请示:
“陛下,这月下海棠补货十件,可够?”
她指的是包袱里同款最多的那叠柔粉色。
这声音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南宫昱摇摇欲坠的帝王尊严。他猛地扭头,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殿门,眼神里充满了被拒之门外的怨念和不甘,又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命令,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心:
“十件?不够!”
“去!告诉悦己阁掌柜!”
“每种款式!给朕来十条!”
“朕…朕这手…”
他低头,恨恨地瞪着自己那双骨节分明、曾执掌乾坤、此刻却显得无比“多余”的手,咬牙切齿地低吼:
“它…它欠!!!”
暗卫甲:“……”
她努力绷紧面皮,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耸动了一下,立刻低头抱拳:
“是!属下遵命!” 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廊柱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夜风呜咽,吹动着廊下孤灯,将南宫昱孤零零的影子拉得老长。他低头看着脚边那一大堆色彩斑斓、柔软丝滑的小衣,又抬头望向那扇冰冷紧闭、再无一丝缝隙的殿门。
良久,他缓缓地、认命般地蹲下身,开始笨拙地、一件一件地,将那些散落的罪证和希望捡起来,重新塞回那个鼓鼓囊囊的玄色包袱里。
动作缓慢,带着一种被流放的帝王收拾行囊的凄凉感。

凤仪宫的小厨房,今日格外不同。
没有御厨们有条不紊的锅碗瓢盆交响,也没有精致点心的甜香弥漫。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霸道、极其诡异、极具穿透力的气味,如同无形的攻城锤,蛮横地撞开了紧闭的门窗,强势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这气味,初闻是浓烈到呛鼻的酸,打开了尘封百年的老坛酸菜,酸得人牙根发软,灵魂出窍。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类似于某种水生动物在烈日下暴晒发酵后产生的奇异“鲜”味强势加入,这鲜味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瞬间盖过了酸意。
再然后,是霸道绝伦的辣香,带着红油特有的焦灼感,如同点燃了引信。
最后,也是最灵魂、最致命的一击——一种混合了陈年汗脚丫子、下水道淤泥、以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腐烂发酵物的终极“臭”味,如同深水炸弹般轰然爆开,层层叠叠,无孔不入!
这几种味道并非泾渭分明,而是以一种极其复杂、极其狂野的姿态纠缠、融合、发酵,最终形成一股毁天灭地、足以让任何嗅觉正常生物瞬间崩溃的核武器级“香气”!
它无视宫墙的阻隔,如同有生命的瘟疫,迅速弥漫了整个凤仪宫前殿,甚至嚣张地飘向了后苑。
前殿内,一场温馨(原本预定)的家宴,气氛已经凝固成了冰坨子。
当朝太傅东方砚儒,这位学富五车、德高望重的老臣,此刻老脸煞白,嘴唇哆嗦得像秋风中最后的落叶。
他一手死死捂住口鼻,另一只颤抖的手指着空气中无形的“恶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愣是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吐不出来。
他引以为傲的儒雅风度,在这生化攻击面前碎成了渣渣。
东方烈铮,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铁血将军,此刻也绷不住了。
他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佩刀,眼神锐利如鹰隼,肌肉紧绷,面对的不是一场家宴,而是敌军投放的致命毒气!
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暴露了他内心的剧烈翻腾。
东方祁尘,最是讲究礼仪规矩,此刻那张古板严肃的脸也彻底咧开了。
他眉头锁得死紧,能夹死苍蝇,身体微微后仰,试图离那气味源远一点,再远一点。
手中的茶盏早已放下,唯恐沾染上这“不洁”之气。
东方临渊,见多识广,什么香料没闻过?此刻也目瞪口呆,眼神里充满了“这什么鬼东西能当饭吃?!”的惊悚。
他不动声色地往窗边挪了挪,试图捕捉一丝新鲜空气。
南宫玥,仪态万方的长公主,此刻小脸绷得紧紧的,努力维持着皇家威仪,但微微蹙起的秀眉和不断翕动的鼻翼,泄露了她内心的崩溃。
她悄悄将一方熏了顶级沉香的锦帕掩在鼻端,效果……聊胜于无。
太子南宫承乾此刻也一脸生无可恋。
他看看左边脸色发青的父皇,又看看右边努力憋气的小舅舅东方临渊,最后看向上首位置——
那里,他素来威严的皇祖母,当今太后娘娘,手里捻着的佛珠“啪嗒”一声,掉在了铺着明黄锦垫的座椅上,老人家眼神发直,显然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冲击。
皇帝南宫昱,万乘之尊,此刻正襟危坐,努力维持着帝王最后的体面。
但他那紧握扶手、指节泛白的手,和喉结疯狂滚动、在拼命压制呕吐冲动的样子,深深出卖了他。
他眼神复杂地望向坐在皇后身侧的始作俑者——他那位永远能带来“惊喜”的小姨子东方毓宁,
内心弹幕疯狂刷屏:
【这丫头!又搞什么幺蛾子!这味道…是打算把朕的凤仪宫变成茅厕吗?!朕的早膳…呕…】
皇后东方栖梧,今日宴会的主人,此刻脸上那温婉得体的笑容已经彻底僵死,如同戴上了一副僵硬的面具。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立刻后悔了!
那股浓郁的、复杂的、极具杀伤力的气味如同实质般涌入鼻腔,直冲天灵盖!她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凤帕,指节捏得发白,才勉强压下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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