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姐夫天天抓我上朝吃瓜!by瑬柒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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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货”?
“观摩学习”?
他到底想观摩什么?!学习什么?!
羞愤、恼怒、被当众调戏的难堪,如同岩浆般在她胸中翻涌沸腾!但同时,那条秘径所代表的滔天利益与无上权柄,如同魔鬼最甜美的低语,在她心底疯狂地叫嚣、拉扯!
议事堂内死寂一片。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虽然听不清沈霄云具体说了什么,但那极度暧昧的姿态、长公主瞬间涨红如霞的脸颊、以及眼中喷薄欲出的怒火与羞愤,都如同无声的惊雷,昭示着刚才那番“私语”的内容,绝非什么正经的商业条款!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粘稠的张力。
沈霄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欣赏着她眼中剧烈翻腾的情绪风暴,如同在欣赏一件即将被自己彻底征服、纳入掌中的稀世珍宝。
他在赌,赌这只浴火重生的凤凰,骨子里燃烧着不输于他的野心与敢于豪赌天命的魄力!赌她对这条秘径的渴望,足以压下此刻的羞怒!
时间,仿佛在两人胶着的对视中被无限拉长、凝固。
就在所有人以为长公主会因羞怒而拂袖离去,或厉声呵斥将这登徒子轰出去时——
南宫玥忽然笑了。
那笑容,如同冰封万年的雪原之上,骤然盛开的血色红莲!带着一种决绝的艳丽、毁灭一切的疯狂与令人心悸的妖异魅力!
她猛地抬手!
不是指向沈霄云,而是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一掌拍在铺着《月牙引》丝绸舆图的紫檀木长案之上!
“啪——!!!”
一声震耳欲聋的脆响!力道之大,震得案上茶盏跳起,墨汁四溅!连沉重的舆图都随之震颤!
“沈!霄!云!”
南宫玥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淬了万年寒冰的怒意与滔天威压,响彻整个议事堂!她直呼其名,带着长公主不容亵渎的威严!
她一把抓起案上那张价值连城的丝绸舆图,紧紧攥在手心!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泛白,仿佛要将这承载着无限诱惑与危险的绢帛捏碎!
她死死地盯着沈霄云那双带着一丝得逞笑意的狐狸眼,一字一句,如同从燃烧的齿缝中迸出,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这条暗道!本宫…要!定!了!”
沈霄云眼中笑意更浓,琥珀色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
然而,南宫玥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唇角的弧度瞬间凝固,如同冰封!
“你的条件…”
南宫玥攥着舆图,如同握着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猛地向前一步!瞬间拉近的距离,几乎让她高挺的鼻尖撞上沈霄云的下颌!
她被迫微微仰头,那双燃烧着地狱烈焰的黑眸,死死地锁住他近在咫尺的、深邃的琥珀色瞳孔!
红唇勾起一抹冰冷而妖异到极致的弧度,声音不高,却字字如淬毒的冰锥,清晰地、狠狠地凿入他耳中:
“…本宫!允!了!”
沈霄云心头猛地一跳!狂喜如同岩浆般即将喷涌而出——
“但是——!!!”
南宫玥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女王下达最终的审判与警告,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响彻整个议事堂,让每一个角落都听得清清楚楚:
“沈霄云!给本宫竖起耳朵听真了——!!!”
她猛地抬起另一只手!那只纤细却蕴含着雷霆之力的手,带着撕碎一切的决绝气势,指尖狠狠点向沈霄云的鼻尖!
距离近得,那冰凉的指甲几乎要戳破他高挺鼻梁上的皮肤!
那双燃烧着焚天之焰的眸子,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带着森然杀意,剜进他眼底最深处:
“收起你那套鬼蜮伎俩!给本宫拿出你压箱底的真本事来!”
“这条暗道,本宫要它畅通无阻!如臂使指!”
“利润,本宫要它如同天河倒灌!滚滚而来!”
“若有一丝差池…”
南宫玥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九幽地狱吹出的寒风,瞬间冰封了整个空间,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本宫就亲手…”
她顿了顿,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冰棱,扫过沈霄云瞬间僵住、再也维持不住笑意的脸,红唇轻启,吐出最后一句足以让鬼神惊惧的石破天惊之语:
“…扒!了!你!这!身!碍!眼!的!狐!狸!皮!”
“再把你那条招摇过市的狐狸尾巴…”
她目光下移,带着一种刻骨的寒意,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血腥的画面,
“…剁!下!来!泡!成!一!坛!上!好!的!‘狐!尾!酒’!”
话音落,她攥紧手中那卷价值连城也危险万分的丝绸舆图,猛地转身!
杏色的窄袖胡服衣袂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如刀锋般的弧线,如同浴火凤凰展开的、燃烧着怒焰的羽翼!
她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朝着议事堂外走去!每一步都踏在凝固的空气中,发出沉重的回响!
只留下议事堂内一片死寂,如同坟场!
以及,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从最初的错愕、到被威胁的愠怒、再到一种被彻底点燃的、近乎狂热的兴奋!
而他耳根后那片尚未褪去的绯红,此刻如同燎原之火,悄然蔓延至脖颈!
沈霄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尖,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指尖点过的、带着灼人怒意与冰寒杀气的触感。
再回味着她那句“扒皮”、“剁尾巴泡酒”的惊世威胁…
沈霄云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起初压抑,随即越来越大,充满了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极致兴奋和一种被彻底挑起、欲罢不能的、危险的征服欲!
那笑声在死寂的议事堂内回荡,显得格外诡异而慑人。
“泡酒?”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薄唇,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幽暗而兴奋至极的光芒,如同盯上了毕生所求的猎物,望着南宫玥消失的方向,低声自语,那声音低沉沙哑,缠绵如最亲密的情话,却又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
“我的殿下…您这‘验货’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让沈某…心、痒、难、耐、了。”
“这场游戏…沈某,奉陪到底。”
第83章 16岁生辰
月华如水,倾泻在沉睡的京城之上,将青石板路映照得如同流淌的银练。白日里东方府邸欲张灯结彩、广邀宾客为东方家小小姐毓宁庆贺十六岁生辰的喧嚣,已被她一句干脆利落的“不喜欢”彻底按熄。
此刻,这份独属于她的宁静与璀璨,正悄然在京城之南的永定门城楼之上绽放。
城楼巍峨,雄踞一方。然而此刻,它不再仅是冰冷的防御工事,而是被一种温暖而辉煌的光芒彻底点燃,成为了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数以千计的孔明灯,挣脱了尘世的束缚,如同被唤醒的星河精灵,正冉冉升腾,将深沉的天幕晕染成一片浩瀚流动的金色海洋。
这光之海洋无声流淌,淹没了清冷的月色,将整座京城笼罩在一种梦幻般的神圣光晕里。
每一盏灯,皆由最坚韧的桑皮纸精心糊就,薄如蝉翼的灯壁几近透明。其上,金粉勾勒出展翅欲飞的凤凰、国色天香的牡丹、缠绵悱恻的连理枝…线条流畅,栩栩如生,于灯火映照下流转着华美而灵动的光晕。
灯内烛火温柔跳跃,透过细腻的纸壁,散发出柔和而神圣的光辉,将永定门城楼每一块古老的砖石、每一处飞檐斗拱,都映照得如同九天宫阙,美得不似人间凡尘。
城楼最高处的观景台上,猩红的绒毯铺陈开来,其上繁复的并蒂莲刺绣在灯影下若隐若现。南宫烨一袭暗色亲王蟒袍,金线绣成的四爪蟒纹在万千灯火的辉映下流淌着内敛而尊贵的暗芒,衬得他身姿越发挺拔如崖上青松,面容俊朗无俦,周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势与深沉的温柔。
他微微垂首,目光如同最炽热的熔岩,带着能将人焚化的专注,牢牢锁着怀中那抹艳色。
东方毓宁依偎在他坚实的胸膛前,身上那件为今夜生辰特制的正红色织金云锦襦裙,仿佛汲取了所有灯火的精华,流光溢彩,宛如一团燃烧的烈焰。
领口、袖口与下摆处,一圈蓬松柔软、毫无杂色的雪白狐裘滚边,将她本就倾国倾城的容颜衬托得愈发莹白如玉,娇艳欲滴,仿佛月下初绽的带露牡丹。
乌黑如瀑的长发挽成精致的飞仙髻,发间那支赤金步摇,凤羽以细碎红宝石镶嵌而成,正是出自南宫烨之手的设计。
随着她微微仰头的动作,凤羽轻颤,折射出细碎璀璨的光芒,与她眸中的星光交相辉映。
她仰着小脸,痴痴地望着满天升腾的、如同星河倒灌般的孔明灯海洋。那双惯常闪烁着狡黠算计或是令人心悸的毁灭性光芒的桃花眼,此刻被纯粹的震撼与无边的感动所占据,水波潋滟,比这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还要璀璨夺目。万千灯火跳跃在她清澈的瞳孔深处,仿佛将整个宇宙的星光都揉碎了装了进去。
“宁儿,”
南宫烨低沉而饱含磁性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能将人溺毙的温柔与不容置疑的珍重,
“生辰快乐。”
他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将那娇小玲珑的身躯更紧密地贴合在自己怀中,俯首,温热的唇几乎贴着她敏感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气音,一字一句,重若千钧:
“我的小姑娘。”
“愿往后余生,每一个生辰,都是我陪在你身边。”
“岁岁年年,不离不弃。”
他的话语,如同窖藏千年的醇厚美酒,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松木气息,丝丝缕缕,霸道又温柔地钻入东方毓宁的四肢百骸,直抵灵魂深处。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暖流裹挟着酸涩瞬间冲垮了她的心防,鼻尖猛地一酸,眼眶不受控制地迅速泛红,氤氲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叮!叮!叮!宿主!宿主!最高级别浪漫警报!】
系统118的电子音在她脑中如同被踩了尾巴般疯狂尖叫,带着足以震碎脑仁的激动与亢奋,
【快看!满天星辰算什么!这男人给你造了一条地上的银河!这孔明灯!这数量!这手工!这排面!宿主!本统的截图键要按爆了!内存告急!内存告急!】
【‘雍王殿下的星河告白’超清4K全息沉浸式影像已强制保存!啊啊啊!甜度指数爆表!本统核心处理器过热!需要紧急注射胰岛素!快!快说点什么!别光顾着掉金豆豆啊笨蛋宿主!机会!机会!】
东方毓宁被系统吵得脑仁嗡嗡作响,但那汹涌澎湃、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感动却真实无比,如同潮水拍打着心岸。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压下喉间翻涌的哽咽,抬起湿漉漉、仿佛蒙着江南烟雨的眸子,望向南宫烨近在咫尺的、写满了浓烈到化不开的爱意与专注的俊脸。灯火在他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中跳跃、燃烧,如同两簇永不熄灭的火焰,只倒映着她一人的身影。
“阿烨哥哥…”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软糯得如同初春新剥的莲子,充满了全然的依赖,
“谢谢你…”
这句道谢轻如羽毛,却承载着她心底最深的触动。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如此珍视我,谢谢你…出现在我原本可能冰冷无趣的生命里。】
然而,在这汹涌感动的洪流之下,一股冰冷而坚硬的暗流,如同深海中沉默的礁石,悄然浮上心湖表面。她望着南宫烨那双盛满了深情的眼眸,心底却有一个无比清晰、带着玉石俱焚般决绝的声音在无声地呐喊:
【阿烨哥哥,谢谢你给的这份惊喜和承诺…真的很美,美得像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但是…】
【我东方毓宁,信你此刻捧出的真心滚烫炽热,却也信这世间的风云变幻与人性的幽微难测。】
【你说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我记下了,刻在心上。】
【你说岁岁年年相伴相守,我期待着,日夜祈盼。】
【可你也要牢牢记住——】
【我东方毓宁的眼里,揉不进半粒沙子!容不得一丝污秽!】
【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完完全全、干干净净、纯粹得没有第三个人影子的感情!】
【你若做得到,我东方毓宁倾尽所有,生死相随,纵使焚天灭地亦无悔!】
【你若做不到…】
心底的声音陡然转厉,淬上了极北寒冰般的冷酷与毁天灭地的决绝:
【那便休怪我翻脸无情!心狠手辣!】
【什么青梅竹马的情分,什么皇家贵胄的体面,在我东方毓宁这里,统统都是不值一文的狗屁!】
【我东方毓宁拿得起,就放得下!】
【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从此以后,山高水长,恩断义绝!】
【老死——不相往来!】
【你若敢负我,我便让你亲身体验,什么叫真正的…灭世级丧偶!让你明白,芸疆那个坑,不过是我小试牛刀的‘暖场’!】
南宫烨清晰地“听”到了她心底那番惊心动魄、杀气腾腾、字字诛心的宣言!
他环抱着她的手臂几不可察地、极其细微地微微一僵!后背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夜风一吹,透骨的冰凉!
那“灭世级丧偶”几个字,如同淬了毒的冰锥,裹挟着芸疆戈壁上那直径两百里琉璃巨坑的毁灭景象,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他太清楚怀里这个看似娇软可人、能掐出水来的小祖宗,发起狠来是何等毁天灭地的恐怖!那巨坑的阴影还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而她轻飘飘说过,那只是“小烟花”的热身!
【……】
南宫烨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嗖”地直冲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
【小祖宗!我的小祖宗啊!你这flag立得比永定门的城墙还高还厚实!还‘灭世级丧偶’?!我还想留着这条命,看着你…看着你岁岁平安,年年喜乐呢!这惊喜要是变成惊吓…】
他心里在疯狂哀嚎咆哮,面上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不敢显露半分异样,唯有环抱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泄露了一丝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悸,环抱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娇小的身躯彻底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用身体最直接的热度传递着他绝不动摇的决心。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鼻尖亲昵地蹭着她的鼻尖,灼热而带着松木清香的气息交融缠绕,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与虔诚,如同面对最神圣的誓言。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近乎气音的耳语,在她心底无声却如同烙印般坚定地回应:
【宁儿…别怕。】
【看着我,相信我。】
【南宫烨此生,唯东方毓宁一人而已。】
【生当同衾,死亦同穴。】
【若违此誓…】
他顿了顿,琥珀色的眸底掠过一丝与她如出一辙的、冰冷刺骨的狠厉,那是属于上位者掌控生死的决绝:
【不用你动手,脏了你的手。我南宫烨,自绝于你面前!】
【黄泉碧落,也绝不相负!魂灵亦为你守候!】
这无声的誓言,如同最滚烫炽热的烙印,带着他生命的重量,瞬间熨平了东方毓宁心底那尖锐冰冷的棱刺。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传递而来的紧绷、力量与那重逾千钧的承诺,眼眶猛地一热,那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如同断线的珍珠,砸在南宫烨胸前华贵的玄色蟒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带着她温度的痕迹。她不再言语,只是更紧地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将滚烫的小脸深深埋进他带着熟悉冷冽松香的颈窝,汲取着这份让她心安的温暖与坚定。
漫天璀璨灯火,无声流淌的金色星河,映照着城楼上紧密相拥的璧人身影,时光仿佛在此刻凝滞,构成一幅足以令天地失色的绝美画卷。
皇宫深处·御花园·揽月台
与此同时,皇宫御花园最高的揽月台上,夜风带着初春微寒的气息拂过。
皇后东方栖梧并未穿着繁复沉重的凤袍宫装,只随意披着一件素雅洁净的月白色银狐裘斗篷,凭栏而立,遗世独立。夜风撩起她未戴任何珠翠的乌黑长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沉静如水的侧颜。
她微微仰着头,目光穿透宫墙与夜色,遥遥望向永定门方向那片几乎将半个京城夜空都映得亮如白昼的、升腾不息的金色星河。眼神复杂难辨,有欣慰,有祝福,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怅惘。
以她的目力,足以看清城楼最高处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模糊身影轮廓。那漫天为她小妹升起的祈福明灯,那精心布置、灯火辉煌的城楼,那毫不掩饰、几乎要灼穿夜空的深情厚意…都是她那个从小无法无天、胆大包天却又让她心疼到骨子里的小妹,应得的珍视与宠爱。
【宁儿…】
东方栖梧在心中无声地轻唤,眼神渐渐被温柔似水的光晕所笼罩,带着浓浓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欣慰与祝福,
【你一定要幸福…要比姐姐…幸福千倍万倍…】
冰冷围城般的婚姻,让她比任何人都更深刻地明白,一个女子在这世间,所求的不过是一份纯粹真挚、不离不弃、能托付生死的情意。
她的宁儿,比她更勇敢,比她更决绝,也比她更幸运,理应得到这世间最美好、最干净的一切。
然而,当她的目光仿佛穿透空间,精准地掠过城楼上那抹属于南宫烨的、挺拔而充满力量感的玄色身影时,眸中所有的温柔如水瞬间褪去,冻结成冰!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冰冷的、如同万年玄冰般的审视与警告,如同最锋利无情的冰刃,穿透遥远的距离,带着无形的威压,狠狠钉在南宫烨的后背心!
【南宫烨…】
皇后的心念转冷,带着长姐如母的极致护犊与一丝不易察觉、却足以冻结灵魂的凛冽杀气,
【你最好…记住你今夜所言!说到做到!】
【你给宁儿的每一个承诺,最好都是字字千金,句句真心!用你的命来担保!】
【你若敢负她…敢让她因你掉一滴眼泪…敢让她受半分委屈…】
东方栖梧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淡得几乎看不见、却冷得能刺穿骨髓的弧度,周身无形中散发出的那种久居凤位、执掌后宫、生杀予夺多年所积淀的凛然威压,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
【本宫不管你是尊贵的雍亲王,还是什么未来的…】
【本宫会让你清清楚楚地知道…】
【什么叫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叫比地狱更深的绝望!】
【这漫天的孔明灯…】
她望着那一片璀璨夺目、象征着此刻深情的金色光海,眼神却冰冷如九幽寒霜:
【…数量正好,足够给你当坟头的长明灯!照亮你下十八层地狱的…黄泉路!】
站在她身侧的皇帝南宫昱,正下意识地搓着手,哈着气,一脸毫不掩饰的羡慕望着城楼方向,嘴里啧啧有声地感叹着自家弟弟这追人的惊天手笔:
“啧啧,阿烨这小子,为了哄宁儿那小祖宗开心,可真是不惜血本啊!瞧瞧这阵仗,这排场!这孔明灯…嘶,怕是把京城未来三年的上好桑皮纸存货都搬空了吧?真是…嘶——!”
他话没说完,猛地打了个巨大的寒颤!一股突如其来的、来自九幽地狱最底层的森冷杀气,如同无数根实质的冰针,毫无预兆地狠狠刺在他的后颈皮肤上!
南宫昱瞬间汗毛倒竖!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他像个生锈的木偶般,极其缓慢地、带着十二万分小心地转过头,看向身边依旧保持着仰头“赏灯”姿态的爱妻。
清冷的月光下,东方栖梧的侧颜依旧沉静温婉,线条柔和,甚至那微微上扬的唇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堪称温柔娴静的弧度,美得如同月宫仙子。
然而,作为与她朝夕相处、同床共枕多年的枕边人,南宫昱却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从那看似纤弱温婉的身躯里散发出的、比西伯利亚万年冰原吹来的寒风还要冰冷刺骨、比传说中东方法术最阴毒的诅咒还要令人心悸胆寒的恐怖杀气!
那杀气并非针对他,却让他如同瞬间被剥光了扔进数九寒天的冰窟窿里,从头发丝一直凉到了脚后跟,连血液都似乎要冻僵!
【……】
南宫昱狠狠咽了口唾沫,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只觉得一股寒气“噌”地从尾椎骨沿着脊柱直窜上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
【梧…梧儿…这杀气…这眼神…我的老天爷…】
他心惊胆战,眼珠子都不敢乱转,用尽毕生演技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小心翼翼地顺着东方栖梧那“温柔”目光的落点望去——目标精准无误,正是城楼上自家弟弟南宫烨的后背心!
联想到皇后对小妹东方毓宁那毫无原则、深入骨髓的宠溺与爱护,再想到宁儿那在京城贵女圈都挂了号的、一点就炸、动辄要人灰飞烟灭的“烈性”…
南宫昱瞬间福至心灵,彻底悟了!他只觉得头皮“嗡”的一声,仿佛要炸开,后背瞬间被一层粘腻的冷汗浸透!龙袍下的里衣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片冰凉的湿意。
【完了完了完了!阿烨啊阿烨!哥平时最多被宁儿那丫头用炮口对着吓唬吓唬…你这…你这是直接被梧儿用眼神给凌迟了啊!千刀万剐的那种!】
南宫昱内心疯狂地无声咆哮,
【这哪是在看灯赏景啊!这分明是借着看灯的名义,在给阿烨挑风水宝地…啊呸!是挑坟头选址呢!还是自带长明灯豪华永续套餐的那种!救命!朕那温柔似水、贤良淑德的梧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杀气腾腾了?!这眼神…这气场…比宁儿那丫头搞出来的‘五彩斑斓的黑’还让人腿肚子转筋啊!这姐妹俩…一个比一个…】
他下意识地想往旁边不着痕迹地挪动一小步,离这股无形的、几乎要把他冻僵的杀气风暴中心远一点,哪怕一寸也好。
然而,身体刚有极其微小的动作趋势,一股更森冷的寒意便如有实质般锁定了他,让他瞬间僵在原地,连脚趾头都不敢再动一下。只能像个被钉在原地的木桩子,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笑容,心里默默为城楼之上尚不知情的弟弟点了无数根代表“一路走好”的白蜡烛:
【阿烨…哥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全靠你自己腰…咳…自求多福了…哥…哥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这年头,当皇帝太难了…不仅要时刻提防着小姨子那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灭世炮口,还得时刻警惕着自家皇后这无声无息就能把人冻毙的眼神杀…朕太难了…】
夜风带着远处城楼隐约传来的喧嚣人声和孔明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拂过寂静的御花园。揽月台上,帝后二人并肩而立,一个对着远方“灯火”释放着足以冰封千里的杀气,一个对着释放杀气的人瑟瑟发抖、内心戏十足。气氛在月华与灯影下,显得诡异莫名,却又透着一丝奇异的“和谐”。
城楼之上,那场表面温馨甜蜜、实则暗流汹涌(对南宫烨而言)的拥抱终于结束。
南宫烨小心翼翼地、仿佛捧着稀世珍宝般,牵着东方毓宁微凉的小手,走到观景台中央早已布置妥当的汉白玉案几前。
案几上并未摆放山珍海味、琼浆玉液,只静静放置着一个精致的、绘着缠枝莲纹的朱漆食盒,显得格外朴素而用心。
“宁儿,生辰礼。”
南宫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亲自上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食盒精巧的铜扣,缓缓掀开盒盖。
一股混合着牛乳清甜、蜜豆醇香与新鲜果泥酸甜气息的诱人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霸道地钻入鼻端,带着温暖幸福的味道。食盒里,并非什么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而是一个造型…嗯,颇为别致的…糕点?
以雪白细腻、如同上好羊脂玉般的牛乳蒸糕为底,层层叠叠,中间夹着熬煮得晶莹剔透、粒粒饱满的蜜红豆和捣碎的、颜色鲜亮的新鲜果泥(细看有草莓和樱桃的痕迹)。
最上层,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如同初雪新落般洁白的酥酪。酥酪之上,用鲜艳欲滴的莓果酱,歪歪扭扭、带着明显手工痕迹地勾勒出一个憨态可掬的…圆滚滚的抽象图案,旁边还用洁白的糖霜,同样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
“宁儿,十六岁,生辰喜乐”。
这造型…实在称不上精美雅致,甚至透着一股笨拙的、孩童涂鸦般的可爱。一看就知道,绝非出自宫廷御厨或名店大师傅之手。
东方毓宁看着食盒里那个丑得有点萌、萌得又有点独特的“蛋糕”,再看看南宫烨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此刻流露出的、混合着紧张、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赧然的复杂表情,“噗嗤”一声,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眼中的水汽尚未完全褪去,此刻又被这突如其来的笑意逼出了些许晶莹,在灯火下闪烁如碎钻。
她指着酥酪上那个抽象派的“圆滚滚”,笑得花枝乱颤,几乎直不起腰:
“阿…阿烨哥哥…这…这不会是你自己…亲手做的吧?”
南宫烨如玉的耳根瞬间染上了一层薄红,难得地在他向来沉稳冷峻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属于少年郎的窘迫与羞涩:
“咳…嗯。第一次…尝试,手艺着实欠佳,献丑了。”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镇定,但眼神却带着一丝期待,
“但…我保证,用料都是最好的,我…我试吃过好几遍,味道…尚可入口。”
他拿起旁边早已准备好的、特制的银质小刀,刀柄上还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递向东方毓宁,眼神温柔而专注:
“宁儿,切蛋糕,许个愿?”
东方毓宁渐渐止住了笑声,看着眼前这个造型滑稽却倾注了眼前这个男人笨拙而全部心意的蛋糕,心中最后一丝因那“灭世flag”带来的冰冷防备也彻底融化,被一种暖洋洋的、饱胀的甜蜜感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