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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重生后要拯救我by林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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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呼之欲出。

她看似脆弱,但又坚韧。
午后的咖啡店里,他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泪光闪闪,他不由得紧张地回忆刚才的对话,围绕的是周湛,下意识地便以为她是在为贺岩担忧,他顿感不知所措,竟然为自己之前的坦白后悔。
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但如果他不仅没帮上忙,还给她带来了不太好的影响,令她焦虑忧愁,他会后悔。
“闻老师,你别担心。”
和他沉缓的声音不同,他眉宇之间闪过一丝焦灼,“我想他有分寸,而且他应该和周湛都商量好对策了吧?可能是我那天危言耸听了,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他顿了顿,公允评价:“况且现在周湛的职位比他弟弟要高,总之,事在人为。”
闻雪缓缓看向他。
她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不对劲,再记起扶手箱里消失不见的名片,心里隐约有个猜测,勉强压下惊诧,直接问道:“你们那次见面都说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林柏舟闻言面露迟疑。
闻雪面容平静,但指尖微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来。
果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找过林柏舟了。
她了解他,他不是会做莫名其妙事情的人,如果他去找林柏舟,只有一个可能,在他心里,林柏舟也曾牵扯到其中过。
一阵沉默过后,林柏舟低声道:“他问那天还有谁看到他上了周湛的车,除了我没有别人,另外,”他迅速斟酌词汇,“他也有拜托我,让我不要将这件事说给别人听。他能这样问,我猜应该没几个人知道他参与了周家的事,这很好。”
闻雪点了下头,注视他:“还有呢?”
“没有了。”
林柏舟想起贺岩提醒,又或者说警告,他面色一僵,这些不恰当的对话他自然想隐瞒,但坐在他对面的闻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自然也没错过他这再细微不过的眼神变化。
闻雪视线微垂,掩饰眼中的了然,她大概能猜到一些,过去她不是没有疑惑过,贺岩似乎特别介意林柏舟,那时她虽然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没有深思,循着过去的轨迹想想,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她去方家他都要接送的呢?
是在见到林柏舟之后。
“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道谢,看出他的为难,于是没有追问。
林柏舟看她端咖啡的手有些不稳,再次说道:“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一定说。”
这句话不是客气,完完全全出自真心。
即便他仍然认为那是在蹚浑水,但如果是为了她,他可能也顾不了那么多。
闻雪这一次认真地看着他。
眼前这个人品行端正,目光清明,在面对她的时候时常很笨拙,为人却很真诚,总是想靠近她又克制地保持距离。
他是个很好的人。
如果这是浑水,是糟糕的处境,她还是不想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也希望他能够离得远一点。
尽管林柏舟很想多和她相处一会儿,像现在这样,一同喝咖啡,哪怕一句话不说,他都觉得很满足,可他也看得出来,她虽然就坐在他的对面,却神情恍惚,心思飘得很远。
“闻老师,我先回公司了。”
他转了转手腕,看向表盘,温声道:“除了咖啡蛋糕,还有想吃的吗?我记得同事说这儿的华夫饼也很好吃。”
“不用。”她微笑,“我朋友面试应该也快结束了。”
林柏舟深深地看她一眼,颔首,起身道别准备往外走。
刚走出两步,她忽然叫住了他,他立刻回头,外面的阳光穿过落地窗照在她身上,明亮又温柔,像极了他第一次在病房见到她的那天。
“林柏舟,谢谢你。”
闻雪笑着说道。
她总是客气地叫他林先生,这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他难以形容此刻的感受,明明该高兴,却莫名怅然若失,好像失去了宝贵的东西,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得到。
陈冰雯的面试很顺利,本来她想今天就请看电影吃饭,但闻雪强颜欢笑说没有胃口,只好改到正式收到通知实习入职的消息后再请。
两人在地铁站里分别。
闻雪坐在人很少的车厢里,心里时而空落落,时而沉甸甸,抬起头来看向车窗,成为了一面镜子,清楚地映着她此刻茫然的神情。
从地铁站出来时,夕阳的余晖铺洒大地。
她来了教职工小区,上楼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屋里传来急促的声响,石头摇着小尾巴,兴奋地汪汪叫,高兴极了,闻雪失笑,进门换鞋,将遛狗需要带的东西都带上。
石头现在的力气可不小。
它想拉着她往前跑。
她很感谢生活中多了一个它,它总是在家里等她,让她无论在多么混乱的状况下,都能尽快冷静下来。
贺岩今天和客户有应酬,只谈事没喝酒,倒是惦记上了餐单上的巧克力挞,服务员介绍这是招牌甜点。
闻雪钟爱巧克力的一切。
她肯定会喜欢。
他点了一份打包带走,上车时没急着走,特意给她发了条消息:【在哪】
几分钟后她回复:【带石头在公园玩。】
他眉梢微扬,打字:【好,我忙完了,可以送你】
闻雪:【好。】
他放下手机,发动引擎,车辆驶出停车场,汇入主干路,他开始专心开车,偶尔会侧过头看一眼小心翼翼放在副驾的精致打包盒,光是想象她在吃到这个时亮晶晶的眼神,他心情愉悦,连经过拥堵路段时都没皱眉。
两人在楼下碰到。
贺岩刚停好车,闻雪则牵着不肯回家的狗一脸犯难。
“我来。”
他装作不经意地将打包盒给她,然后从她手里接过牵引绳,余光却注意着她的反应,如果是往常,闻雪早就发现了他带回来的惊喜,但今天的她明显心不在焉。
进了电梯,他抬脚轻轻踢了下石头的屁股,话是对狗说的,哄的却是她,“又做错事惹她不开心了?看来还是宠物学校去少了。”
石头冲他汪了声。
闻雪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像是在失神,根本没仔细听他说话。
贺岩拧眉。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难道是碰上了什么事?
从电梯出来,他拿钥匙开门,刻意侧身让她先进,他落后她几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看她将打包盒放在桌上,没忍住,出声提醒道:“里面是甜点,巧克力挞,给你带的。”
闻雪回过神来,“现在吃不下,我今天下午吃过甜点。”
“吃的什么?”他随口问,想着这玩意儿放冰箱明天吃也行。
“提拉米苏。”
她想了想,补充,“碰到微微哥哥了。”
贺岩面色微变,“他买的?”
“嗯。”
闻雪点头回答后,随手用发圈将头发扎好,每天遛完狗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水冲洗它的狗爪子,她弯腰抱起石头进了洗手间,贺岩紧跟着进来,从她怀里接过还想耍赖的狗子,“我来。”
她抬眼看他,拿起花洒,打开开关。
“那小孩中考不都考完了?你在哪碰到她哥?”他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是很巧,今天我陪冰雯面试,在写字楼附近的咖啡店碰到他,原来他也在那家公司上班。”她停顿几秒,低垂着眉眼,继续说,“其实这个面试,是我推荐给冰雯的,不过师姐也有问我,有没有兴趣一起实习,我有点犹豫。”
她好像看不到他瞬间沉下来的神色,自顾自道:“我觉得那里
还不错,在想要不要考虑之后给她答复。”
“不用。”
他语气生硬,“老吴已经帮你联系好了实习公司,待遇不错,离你现在的住所也近。”
上辈子她就是去了林柏舟所在的公司实习。
不可否认,也是这大半年的经历和相处,拉近了她和林柏舟的距离,他们从陌生人变成经常都会见面的同事,再到朋友。
但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是这辈子。
“可是,冰雯在那里,我和她每天都可以见到,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太远了。”
“还好,有地铁,我每天可以早点起来。”
“你非要去?”他似是不耐烦地问。
她怔了怔,心跳加快,眼看着离答案只有一步之遥,她想触碰到,就不得不去试探他、逼他,柔声道:“我是在和你商量,问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就是不要去。”
贺岩神情严肃,伸手圈住她的手腕,花洒一偏,对着他喷洒。
顿时,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额前的头发湿了,水珠顺着凌厉的眉峰滑落。
她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关花洒,她垂坠的裙摆也被溅湿,狼狈地贴着小腿,两人都好似淋了一场雨,沉默对视。
贺岩怀中的石头开始挣扎,他弯腰放下它,它立刻跑了出去。
这“是非之地”只剩他和她。
她似乎在躲避他的目光,回身拿了他的毛巾递过去,“你先擦擦。”
他直勾勾地盯住她不放,接过毛巾又扔一边,“别去。”
洗手间里潮湿而闷热,待得久了,会有缺氧的感觉。
“为什么?”她看着他,问道。
为什么?
贺岩听着这三个字,不合时宜地想到饭桌上被她遗忘的巧克力挞。
这才多久,有没有两个月?她已经第二次提起林柏舟,上一次她一口一个“他”“我们”,这一次还想去他所在的公司,那么,现在林柏舟在她心里是什么人?
不需要蹚浑水,不需要掺和那些危险的事,踏实沉稳值得信赖的好人,是吗?
“不适合。”他面庞紧绷。
“哪里不适合?”
“人不适合。”
贺岩隐忍着,这话一出,洗手间里静了下来,他们对视着,也对峙着。
闻雪的心都仿佛被一只手揪着。他现在看她的眼神,她并不陌生,之前他喝醉意识都不是很清醒的时候也这样看过她,无力又无奈,她那时不懂,现在都懂了。
“你是说林柏舟?”她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试图平心静气地跟他讲道理,“我是去实习,况且我也不会——”
他忍无可忍。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放任她的结局是什么。
他冷声打断了她:“所以你还是要去?”
在短暂又漫长的沉寂之后,闻雪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对他有偏见?很早之前我就感觉到了,但你不是不认识他,都没说过话吗?”
贺岩脸色铁青,他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够了!”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因为他面前的闻雪像是被她吓到了,正错愕地看着他,一双眼睛里写满了难过。
他偏过头,深吸一口气,理智回笼了一分,压抑着火气,语调艰涩缓慢:“我对他没有偏见,你以后想交朋友,想有新的生活,都可以。”
这一秒,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
他在说谎,她也知道这些都是违心话,他嘴上平和宽容,目光却强势地攫住她,哄骗她,需要她,不准她离开。
“但林柏舟他不适合。”
闻雪沉默地望着他,笑了声:“那你告诉我,谁适合?”
贺岩不知道,光是问出这个问题,已经快用完她全部的勇气。
她很胆大,默默地和他一起走钢丝,她同样也很胆小,总是紧闭着眼睛小心翼翼,现在她想睁开眼睛,想亲眼看一看,继续往前走,究竟是会摔下万丈深渊,还是走到鲜花盛开的另一端平地。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要睁开眼睛,看个清楚。
贺岩的伪装被击碎,他目光沉沉,想听真话是吗?
“谁都不行。”
他就站在她身后,他就守在她身旁,她上辈子喜欢过的林柏舟也好,她想要逃离的周献也罢,他都不允许他们靠近她。
闻雪心口一跳,泛起一阵麻意,她垂下眼眸,微微侧身,拿起被他扔在洗手台上的毛巾,在他面前站定,仰着头,一言不发地为他擦头发,还有脸上的水。
不知不觉,连她都没发现自己眼眶红了,一滴眼泪悄然落下。
她的心太痛了,为自己,也为他。
贺岩定定地看着她,忽地怔住,这滴泪砸在了他灼伤的心上,汹涌着的怒火和妒火被浇灭,他在干什么,又在说什么,不再克制,伸出手臂抱住她,搂进怀中,紧紧相拥。
闻雪被他困住,鼻间都是他的气息。
曾经让她很有安全感,现在却令她酸胀。
她不再犹豫,顺势回抱,掌心下是他受过伤的左肩,尽管没看几次,她早已牢记是哪个地方受伤缝合,很想问他,值得吗?
闻雪的手指蜷了蜷。
她贴着他高大僵硬的身躯,感受着他炙热的呼吸,轻轻踮起脚,她闭着眼主动而清醒地吻了上去。
谁都不适合,除了你。
谁都不行,只有你。

第94章
贺岩僵了一瞬,下一秒他还是选择遵循本能扣住她的后脑,手指穿过柔软的发丝,放肆地撬开她的唇舌,加深了这个吻。
他就像在沙漠中独自行走了很久。
久到看不到边界,看不到未来,骤然眼前出现涓涓流水,至于是不是海市蜃楼,他管不了那么多,只想不管不顾地索取、占有,他吻得又重又急,完全沉溺在她的温柔中。
闻雪受不住这种吻法,喘不过气来。
和第一次时的不清醒,以及第二次时的被迫不一样,这一次,即便要窒息,她也不想躲,还想要回应。
贺岩感觉到她的面庞湿润,好似在落泪,又热又冰凉,他迅速清醒过来,灵魂在命令身体不准欺负她,放开她,身体里对她的迷恋,还有冲动在失控,舍不得也不想放开。
他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双手还在禁锢她。
低头一瞧,她早已泪流满面,胸脯起伏。
“对不起。”
过去贺岩觉得一辈子都说不出口的话,此刻不需要做任何心理建设就说了,他的心也乱了,早就乱了,都忘记了纸巾就在旁边,不知所措地用粗粝的指腹为她擦泪。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原本她就习惯了忍耐,忍耐疼痛,忍耐委屈,是他突然闯进她的生活里,无微不至地关心她,惯着她。
人们常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其实顺序弄反了,是因为有糖吃,有人爱,才会哭。
在他慌张又包容的目光中,她开始放任自己,不再无声哭泣,她从哽咽,到放声大哭。
为了什么而哭,她不知道。
“怎么了?”
贺岩手足无措,他发现不管怎么擦,她的眼泪都擦不完。
“我……”她嘴唇颤抖,“我……”
她一个字都说不了。
到最后,再次被他拥入怀中,他那双为了生活奔波打拼留下痕迹的手掌轻拍她的背,她一边落泪一边摇头,说不了,不能说,对不起,没关系。
贺岩察觉到怀里的她在发抖。
曾经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难关是跨不过的,弟弟贺恒去世后,他受到了重挫。
死亡是难关,她的眼泪也是。
他只能将她抱得更紧。
叮铃叮铃——
门铃声突兀响起,哭得眼睛都肿了的闻雪收声,茫然抬头看向贺岩,问道:“是谁?”
贺岩的衬衫胸口那儿都被她的眼泪浸湿,他没管是谁在按门铃,仿佛充耳不
“去、去看看。”她哽咽着推了他一下,从他怀里退开,“快去。”
贺岩没办法,转身往外走时,面对她时的心疼也变成了不耐,他皱紧眉头,周身散着压抑的低气压,一把拉开门,门口是个戴眼镜的年轻女人,对方的脸色比他更严肃。
“有什么事?”他问。
年轻女人扶了扶眼镜,她歪了下头,看向屋内,“我是楼下的住户,听到有女生在哭,你家只有你一个人吗?”
她警惕地打量着他。
贺岩一开始没明白她的用意。
还是闻雪听见对话,急忙从洗手间出来,来到他身侧,她刚哭得凶,眼睛鼻子还是红的,声音有些沙哑,轻飘,“是吵到你了吗?真的不好意思。”
“不是不是。”年轻女人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脸,还有露在外面的手臂,舒了一口气,“以为你家出了什么事,上来看看。”
“没事。”
闻雪内心感激不已,“我们没吵架,是我在外面遇到了不太愉快的事。”
“行。”年轻女人想了想,“我就住在楼下。”
贺岩懂了:“……”
“再见。”年轻女人和闻雪道别。
闻雪赶忙点头。
她不愿辜负别人的好意,挣开贺岩的手,走出屋子,主动送年轻女人到电梯,顺便偏头用眼神制止贺岩跟上,他只能被她的目光钉在门口玄关。
“谢谢。”闻雪小声说。
年轻女人按电梯下行键,失笑:“不客气,没事就好。”
等她进了电梯,门完全合上后,闻雪感觉眼睛发胀,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才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她顿住,贺岩和石头一块儿在门口等着她。
她和他对视,主动打破了沉默,“我想吃你带回来的巧克力慕斯。”
贺岩静了几秒。
没有纠正她,是巧克力挞,不是慕斯。
闻雪进屋,去洗手间将脸上的泪痕洗干净,回到饭桌前坐下,贺岩打开打包纸盒,甜点精致,的确是她喜欢的口味,她尝了一口,味道浓郁,不算很甜。
“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贺岩注视她,沉声问道。
闻雪拿叉子的手微顿,“可以不说吗?”
他对她有所隐瞒,那她也不是什么事都要说给他听。
“因为实习?”他又问。
“如果我说是,你会同意我去吗?”
“……”贺岩倒是很想点头说会,由于太过违背心意,他的脸色格外难看,和锅底有得一拼。
闻雪观察他的表情,扑哧一笑。
她没有追问答案,看着还剩一半的巧克力挞,“吃不下了,好浪费。”
“我吃。”
贺岩如蒙大赦,从她手里拿过叉子,面不改色地解决另一半。现在只要她别再说去林柏舟所在的公司实习,别说是这区区巧克力挞,就是之前她给他冲泡的热可可,他也可以喝几杯。
闻雪重新整理好繁复的思绪,心情也彻底平静下来。
天色已晚,贺岩送她回家,或许是她今天主动的一个吻助长了他的野心,在静谧的电梯间时,他毫不犹豫地牵住她的手,在电梯门开启的那一刹那,她和他十指紧扣。
她决定了继续往前走。
希望走过钢丝,是安全的平地,但如果坠入深渊,她也不害怕了。
生命是如此的短暂,又如此的脆弱,她其实并不知道和贺岩在一起以后会不会后悔,但她知道,不在一起一定会后悔。
贺岩看向她,毫不夸张地说,今天晚上这两个小时,他体验了一把坐过山车的滋味。
心跳一会儿剧烈,一会儿险些骤停。
她究竟是碰上了什么事?
以及,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人都没说话,乘坐电梯到了一楼,又来到了车旁,他拉开副驾门,她坐上去,要挣开他的手,却没成功,他攥得更紧,根本不想放开她。
她仰头看他,忍俊不禁。
他这才放开,弯腰探进车内,亲密地为她系上安全带。
做完这件事后,他关门,绕过车头,上了车。
车内冷气吹着,今晚月色很好,贺岩没急着离开,他仿佛恢复理智,很多余地和她说一些有的没的,算是找补,“我不想你去这家公司实习,也因为这家和万博有业务上的往来。”
你现在才想起来吗?
闻雪觉得好笑。
他到底在防谁,防周献,防林柏舟,怎么那么忙。
“嗯。”她听了,也应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问起另一件她更在意的事,“周献他之前加我,我在想,你和周湛那边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地方?”
只要是他的事,就是她的事。
也许她可以帮忙,不用置身事外。
“想都别想。”
贺岩神情严肃冷硬,忽然抓住她的手,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我不需要你去冒险,懂吗?”
她不说话。
他急了,“你好好实习,好好工作,这些复杂的事你不要管,这一次听我的,好不好?”
半晌,闻雪轻轻地点头:“好。”
贺岩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心头仍然遍布阴霾。
之前周湛隐晦表示,他最近太浮躁,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定得下心,沉得住气。想要速战速决没错,但前提是能够一招毙命,他们目前连周献背后有谁支持都没完全弄清楚,稍有不慎,满盘皆输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他如果来找你,你告诉我。”
“嗯。”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贺岩平复呼吸,面色稍缓,注意到他抓她时太过用力,赶忙松开,“痛不痛?”
她摇摇头:“不痛。”
他再次拉起她的手,绷着下颌,细致地给她揉手腕。
像往常一样,贺岩开车送她回公寓,接着下车陪她走一段路,乘坐电梯上楼,连吴越江都说,贺岩所有的细心和耐心全给了她,他要亲眼看她进门关门后才会离开。
这个万籁俱寂的夜晚有些不同寻常。
她拿钥匙开了门却没有进去。
两人站在安静的廊道,在头顶的感应灯熄灭后,黑暗滋生勇气,他不再克制,张开手臂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嗅了一会儿,开始不满足,低下脑袋,贴近她的颈侧。
冲动一旦开闸,这便是后果,无时不刻地渴望亲近,她所有的一切他都想要。
闻雪回抱他。
任由爱意汹涌。
闻雪以为自己会失眠,没想到洗澡之后躺在床上,眼皮越来越重,吻过,哭过,抱过,体力耗尽,身体疲倦又满足,不一会儿便沉沉入睡,一夜无梦到天明。
洗漱之后,她打开屋子的窗户透气,往下看时,瞥见一辆吉普车停在楼下时,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在做梦。
她闭眼又睁眼,确定自己没看错,拿上手机钥匙便往外奔。
没走到车前时,她以为他是一大清早赶过来送她去机构上班,靠近车窗,开了一条缝隙,仔细一瞧,他将座椅调下半躺,一只手臂抬起,遮住眼睛,还穿着昨天的衬衫,一夜过去,下巴都冒出了胡青,可见他昨晚根本就没走,在楼下车里待了整个晚上。
她在愕然之后,只剩无奈。
要不要叫醒他?她面露犹豫,迟疑数秒,轻手轻脚离开车边,快步走出公寓,外面热热闹闹,她进了小超市,以最快的速度买了两条毛巾,一把牙刷,正准备结账时,想起什么,问过老板,到另一侧货架处找到刮胡刀。
几分钟后,闻雪拎着塑料袋回来,贺岩醒了在打哈欠呢,猝不及防对上她的眼睛,两人隔着车窗面面相觑。
她率先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他尴尬地搓搓下巴。
降下车窗,她丢下“跟我来”这三个字便往公寓楼里走。
贺岩坐起,抬手放下遮阳板,照了照镜子,形象还行,称不上邋遢,顶多只是有些狼狈,他下车在后备厢找到矿泉水,仰头灌了几口漱漱,拧紧瓶盖锁车跟上。
她那间公寓门敞开,在门外隐约能听到打鸡蛋的声音。
他敲了敲门,“是我。”
抽油烟机的动静险些压过她的声音:“直接进来。”
算上这次,她这儿他来过三次,第一次是陪她来看房子,第二次是给她搬家。屋子面积不大,被房东隔成一室一厅,她布置得干净整洁,处处都充斥着温馨的生活气息。
“我进来了。”他说。
她从窄小的厨房里探出脑袋,脸是红的,语气却佯装镇定,“茶几的袋子里有毛巾牙刷,还有刮胡刀,你将就着用,赶紧洗漱。”
说完,她又钻进厨房忙活。
大约是在准备早餐。
贺岩被这个情景蛊惑,一阵恍惚,分不清是现实还是他喝多后的梦境。
他进了连转身都很困难的洗手间,人高马大的,站在洗手台前,跟梦游似
的刷牙刮胡子洗脸,他看向镜子,和里面那个自己对视,忍住了笑。
家里食材有限,闻雪的厨艺更有限。
她在网上搜了圈,按照步骤成功煎了好几块鸡蛋饼,火腿丁跟香葱点缀,看起来还不错。
公寓太小,什么都小。
贺岩坐在饭桌前,长腿局促得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好吃吗?”她问。
他略作停顿,“好吃。”
她抿抿唇,要不是见过他吃油条时的表情,她真的会被他骗到。
闻雪没有问他为什么在楼下待了一夜。
想也知道,她昨天那样哭过一场,他要是能放心回家睡觉,那他就不是贺岩了。
“笑什么?”他问。
“我没笑。”她一边明目张胆地笑,一边否认。
贺岩悬在半空中的心落地。
看来是没事了,但他越发在意她昨天在外面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越在意,就越想不通。
吃过早餐洗完碗后,贺岩接过她手里的黑色垃圾袋,两人出门,和她旁边的邻居打了个照面。
“早上好。”
两个女生互道早安。
贺岩落后两步,跟在她身后,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是什么人什么事让她不愉快,忽然他敏锐地听到她邻居压低了声音问:“他是你男朋友哦?”
他立刻看向她。
她也回头望了他一眼。
接着她收回视线,将后脑勺留给了他,轻声道:“嗯。”
随着这声“嗯”,贺岩猛地顿住,大脑内的某根神经断裂,又接上,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背影。

第95章
闻雪和邻居走进电梯,贺岩紧跟其后,他的视线如有实质般跟随着她,她背对他,他看她的背影,她面对他,他盯着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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