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侯门恶婆母,我反手扇醒世子by花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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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你……你竟敢打本王?!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汝阳王一僵之后,很快便回过神来。
扬手指着姜晚宁怒不可遏!
他贵为王爷之尊,普天之下有谁敢对他不敬?姜氏区区一个粗鄙妇人,居然敢当众扇他耳光,这叫他颜面何存?!
“王法?什么是王法?你一个擅闯私宅、不知礼数的王爷,也配叫王法?你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你——”
汝阳王口吻一滞。
早就听闻这姜氏牙尖嘴利,尚无败绩,眼下拿王爷的身份压不住她,与她多做口舌之争也是无益。
眯了眯眸子,汝阳王高高举起手中的圣旨,冷诘道。
“本王乃奉旨传诏,你若抗旨不遵,便是以下犯上、罪同欺君!本王可就地格杀勿论!来人——”
闻言,姜晚宁扯了下嘴角。
忽然脸色一变,朝众人身后看了过去,惊呼道。
“陛下,您怎么来了!”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
尽管理智告诉他们,皇帝不会轻易出宫,可姜氏方才那一巴掌打得他们有些懵。
眼下见她一惊一乍,他们几乎下意识回过了头。
说时迟那时快,在汝阳王转头的刹那,姜晚宁反手又给了他一个巴掌,以雷霆之势扇在了他另一侧的脸颊上!
“啪!”
“骗你的,这都能上当!蠢货!”
众人:“!”
汝阳王顿时大怒!
他这一趟亲自来侯府,本是为了教训这个几次三番坏他好事的恶妇,谁知才进侯府,就吃了她两个巴掌,被她狠狠杀了威风。
他哪里忍得了这种窝囊气,劈掌便要击向身前的女人。
“贱妇!你找死——”
然而下一秒。
还没等他掌风落下,就被人一把攥住手腕,拦在了半空。
“王爷好大的威风,平日鱼肉百姓便罢,今日倒有兴致,欺压到我夫人头上来了!”
沈偃沉下脸色,目露寒光,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凌厉。
姜晚宁:他爹的。
这老男人还有点帅是怎么回事。
汝阳王同样面色一沉,没想到沈偃这么快就赶了回来,还出现得这样及时,叫他有些进退不得。
他自然不甘心就此作罢,手上还要用力。
奈何沈偃死死箍着,竟是没叫他动弹半分!
两人面上不动声色,只在暗处较着劲。
不过片刻,汝阳王的额头便暴起了青筋,沈偃却仍是一派镇定自若的模样,仿佛并不将他看在眼中。
见状,姜晚宁便晓得沈偃的武功在汝阳王之上。
那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当下屈起膝盖,一脚踹向了汝阳王的胯下——
“侯爷,我来帮你!”
“唔!”
汝阳王骤然脸色煞白,闷哼一声,差点双腿一软跪到地上!
沈偃这才一甩袖子,将他重重推了开。
“王、王爷……”
随行的侍从愣了片刻,才急忙上前扶住了汝阳王。
看到这一幕,杨公公只觉得胯下一痛,顿了顿,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了。
国师亦是神色惊变,好半晌,才甩了甩手中的拂尘,指向姜晚宁。
“侯夫人,你……你放肆!你敢伤了王爷?!”
姜晚宁剔眉一哂。
她本来是不太方便动手的,师出无名,总是容易被人揪住话柄。
可汝阳王他是个大好人,过来挨揍之前,还事先连借口都帮她找好了——
诽谤她恶鬼缠身?
那她当然是要好好作恶了!
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们搭台唱的这出大戏。
第一个,就先拿汝阳王祭旗,绝不辜负谣言的每一个字!
“侯爷……我、我头好痛……”
扶着脑袋踉跄了几步,姜晚宁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表情,作势便倒进了沈偃的怀里。
沈偃赶紧将她扶住,急切道。
“夫人?夫人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夫人……”
姜晚宁飞快地朝他吐了下舌头,继而用力地摇了摇脑袋,像是失忆了一样,茫然地看了眼四周。
疑惑不解。
“侯爷,发生什么了?府里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杨公公也在……?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杨公公:“咳。”
有点假了哈。
国师见状赶忙上前,振振有词道。
“侯爷,看来那首童谣所传非虚,侯夫人这是被恶鬼缠身了!若不尽快诛杀邪祟,侯夫人空有性命之忧,还望侯爷速速定夺!”
沈偃皱起眉头,刚要叫他滚。
就被姜晚宁暗暗掐了一把后腰。
他遂改了口,追问道。
“你要如何诛杀?”
听他这样问,国师一看有戏,便继续煞有介事地掐指算了一会儿,继而道。
“侯夫人身上这恶鬼甚是凶悍,寻常法子对付不得,须得开阵设法,行火祭!才能将恶灵逼出侯夫人体内,以桃木剑斩杀诛之!”
沈偃闻言,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
“你是说,要对夫人用火刑?”
国师道。
“这是最快的法子,若是再拖延下去,一旦鬼气侵入侯夫人的脏腑与脑中,只怕到时就算将恶灵除去,侯夫人也会因此失智、卧榻不起……”
毕竟有杨公公在场,为了不让皇帝疑心,姜晚宁也还是要做做样子。
便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配合国师的演出。
“侯爷……我不想变成傻子,你就让国师试试吧。”
沈偃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听夫人的一定没错。
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国师,有劳了。”
汝阳王这才稍稍缓和了几分脸色,与国师对了一眼,像是出了一口恶气。
半个时辰后。
院子里像模像样地摆开了阵法,在正中间的位置,还堆起了柴火,竖了一个十字形的木架。
府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沈老爷子和沈老夫人,自然也都赶了过来。
还趁机将沈玉麟和白芜霜也偷偷放了进来。
姜晚宁只当不知情,并未阻拦。
她猜也能猜到,在背后放出谣言、想要用火刑将她烧死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白芜霜。
毕竟原文里,这个女人用了一样的毒计。
只不过那时候,她针对的是叶玲珑。
按照原文的剧情,沈玉麟虽然想要悔婚,但沈偃并没有应允,仍旧让他同叶玲珑成了亲。
沈玉麟不满于父亲的强迫,大婚之夜赌气出了府,当晚便带着白芜霜搬去了别苑。
让叶玲珑独守空房,成了全帝京的笑柄。
然而,白芜霜故意接近沈玉麟的目的,便是为了潜入侯府,盗取沈偃手中的京畿布防图。
同时栽赃嫁祸,将沈偃拉下水,以斩断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如此,她又怎会甘心屈居别苑?
便私下让人放出谣言,宣扬叶玲珑被邪祟附体,乃是灾心祸首,不仅连累叶家满门命丧沙场,如今又入了帝京,要来害沈家。
沈老爷子听信了谣传。
在她的提议下,请来了术士驱邪除恶,将叶玲珑绑在火堆上,差点活活烧死!
现在,挡路的人,变成了她这个侯府主母。
白芜霜又想来烧死她了。
那就一起毁灭吧!
看到柴垛堆得老高,宋芝芝和叶玲珑不禁面露担忧之色,忍不住在旁边劝阻。
“母亲,这看着怪吓人的……要不然咱们还是别试了,什么神神鬼鬼的,哪有这么邪乎!”
“是啊侯夫人,这太冒险了!我也不信世上有什么鬼神,若真有,我父兄只怕早就化作恶鬼,将那些奸佞无耻、贪生怕死的奸贼啃噬干净了!”
见汝阳王在场,叶玲珑不免恨得咬牙切齿。
晋城一战,若非汝阳王收到战报后,迟迟不肯派兵支援,叶家军不会伤亡大半,她的父兄也不会被敌军围困、死守城关而尽数战死!
可以说,叶家军根本就是被汝阳王耗死的。
那一战本不会如此艰难惨烈。
是汝阳王为了保全自己的精锐,不惜拖延战机,让叶家军与敌军殊死缠斗,耗尽了敌军的锐气与兵力,他才踏着叶家军的尸骨,立下了所谓的战功!
可笑陛下偏听偏信,他本该是罪人,却被当作了功臣。
世道便是如此的荒谬!
汝阳王闻言面色一冷,转而朝国师递了个眼色。
国师忙道。
“二位勿忧,贫道这火乃是三昧真火,只焚恶灵,不伤人身……只要侯夫人心存善念,自可毫发无伤!”
白芜霜跟着附和。
“国师道法高深,师从天岐山凌云观,乃是老天师座下的大弟子,连陛下都对其十分看重,自然不会出什么差错。”
姜晚宁听了不免冷笑。
他们三个根本就是一伙的,还在这冠冕堂皇地唱大戏。
这些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却是暗藏机锋。
原文里,叶玲珑被火灼伤了大片肌肤,国师便转口说她心存恶念,才会遭受天罚!
什么是恶鬼?
分明他们才是真正的恶鬼!
她才不上当呢!
沈玉麟那个大孝子,此刻却还帮着白芜霜说话。
“母亲,你不必害怕……阿芜的师父也是道教高人,我身上的伤能好得这样快,都是阿芜的功劳。阿芜不会害你的。”
姜晚宁甩手给了他一巴掌!
“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
等下将他们一窝端了!
叫白芜霜露出真面目,有的他好后悔。
沈老爷子先前受了一肚子窝囊气,倒是巴不得姜晚宁被烧死。
见她磨磨蹭蹭地不肯上柴垛。
不由义正言辞地催促。
“那童谣都说了,天下这般不太平,都是你身上的恶灵作祟!你晚一刻入阵,便有万千百姓要因你而受天灾之苦!
沈偃,你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点把她绑到柴垛上!
难道你想叫我朝的气数,因她一介无知妇人而耗尽吗?!”
“啪!”
按住沈偃蠢蠢欲动的手,姜晚宁低声说了一句。
便抢先上前,毫不留情地往那张慷他人之慨的老脸上,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当着汝阳王和杨公公的面,沈偃若是对死老头动了手,难免要被弹劾“不孝”之罪。
这罪名可大可小,若是因故被褫夺了兵权,实在有些划不来。
但她就不一样了。
她现在可是“恶鬼”啊,会索命的那种哟!
沈偃抬手摸了摸被夫人挡开的手背,见夫人下意识护着自己,不由微微勾起嘴角。
顿时觉得心头暖暖的。
夫人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在乎他的。
真好,又是被夫人宠爱的一天。
沈老爷子同样脸颊滚烫,眼瞅着姜氏就要被押上柴垛受火刑了,死到临头居然不跪地求饶,还敢这样粗鲁野蛮!
他气得两撇胡子直发颤,忍不住扬声下令。
“你们都瞎了聋了吗?!没听到陛下已经下了圣旨,派了国师来诛杀邪祟?!姜氏已经疯了……你们还不速速将这疯妇绑起来!”
众人: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他们觉得夫人这样挺好的,没毛病。
每天上打老下打小,根本不会为难他们这些下人,时不时还给他们发赏钱。
这样的好夫人他们供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押她去受刑罚!
不中不中。
见府中的小厮和护院一脸无动于衷,沈老爷子偏是不信那个邪,卷起袖子就要亲自动手。
“哼!别以为使唤不动他们,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你一个疯女人!”
然而下一秒——
不等沈老爷子扬起手,就听姜晚宁忽然声音一变,竟是换作了男声!
“啪!”
她一个巴掌扇了过来,怒骂道。
“沈修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曼云是你嫂子,你竟敢将她强占?!我沈家怎会有你这样的败类!”
听到“曼云”二字,沈老爷子陡然僵住。
倏而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向姜晚宁,一时间竟是有些手抖。
“你……你到底是谁?”
见状,杨公公不由微微眯起眸子。
好像又是一个大瓜。
这时候天色忽然暗了下来,阴云密布,冷风一阵一阵刮来,叫人没来由的有点心慌。
却见姜晚宁眼皮一翻,忽然又变了个声调。
她伸手紧紧拽住沈老爷子的袖口,用一种稚童的声音哭诉道。
“爹爹……爹爹……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要将我与哥哥掉包?
难道他是你孩儿,我就是不是你的孩儿了吗?
你知不知道……是娘亲亲手将我推入了井中,娘亲恨我,她想让我死……
可明明,我才是娘亲的孩儿啊!”
话音未落。
阴霾中忽然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沈老夫人惊骇的面容,雷声响起,打得她一个踉跄。
“老夫人!”
边上的嬷嬷连忙扶住她的身子。
沈老夫人震颤了片刻,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踉跄着急步走到姜晚宁面前。
抓着她的手臂问道。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姜晚宁僵硬着脖子,机械地转过头来。
翻着眼白看向沈老夫人,继而微微勾起嘴角,扯开一抹诡异的笑容。
“娘亲……我才是偃儿呀……
那天晚上,是你亲手把我推到了井里,难道你忘了吗?
娘亲,井水好冷呀!”
听到这话。
沈老夫人身形又是剧烈地抖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一片,仿佛被抽干了血。
她颤抖着转过身,扬手指向沈偃。
不敢置信地追问道。
“你是偃儿……那、那他是谁?”
姜晚宁先是用稚童的声音,幽幽回了一句:“他是我堂哥哥,沈胤呀……”
说着,不等沈老夫人回过神来。
姜晚宁瞬间又化作了女音。
扬手一把掐住了沈老夫人的脖子,恨声道。
“赵氏,你没想到吧……你将我逼得悬梁自尽,根本就是恨错了人!沈修卓哪里是真心爱我,他瞒着你我将孩子掉包,不过是因为厌弃你罢了……他从头到尾,都是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你却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不惜杀害无辜稚子,磋磨自己的一生!
哈哈……
你虽可恨,却比我还要可怜……哈哈哈哈哈……”
听得姜晚宁凄厉的冷笑,众人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就连汝阳王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露出了几分惊悚之色。
这世上真有鬼啊?!
怎么姜氏这副吓人的模样,真的像是鬼上身了一般。
而且还不止一只鬼。
甚至连沈家那些腌臜的陈年旧事,都全部抖了出来,这实在是不像是活人会知道的内情啊!
怎么办,突然觉得好恐怖!
他赶紧转向国师,急声催促。
“国师……快!快开阵!快施法……”
国师一脸懵逼。
他醉心炼药之术,根本不擅长什么捉鬼,要不是汝阳王私下让他打配合,来侯府做做样子,他哪里会接这种活!
这下好了。
阵法阵法不精,口诀口诀不灵。
他火都还没点上呢,就真把恶鬼引来了!
情急之下,他也只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拿桃木剑对着姜氏比划了几下,嘴里飞快地念起了咒语。
白芜霜显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下意识地护着小腹,往后避开了半步。
生怕姜氏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自己!
见她神色不宁,沈玉麟只当她是畏惧鬼神,不由伸手将她护在了怀里,安抚道。
“阿芜,别怕……沈家旧事与你无关,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到你……”
叶玲珑:白眼。
宋芝芝:白眼。
沈老爷子和沈老夫人已是面如死灰。
他们费尽心机,才将国师请入侯府,结果非但没有除掉姜氏,反而叫她将自己当年做下的恶事,全都说了出来。
哪怕经年日久,就算府衙要重查旧案,也找不到什么证据治他们的罪。
可有的真相,一旦被揭穿了。
日子就太平不了了。
瞧着两人青白交错的面容,姜晚宁心下不禁冷哼。
原文里,她被沈偃一纸休书赶出侯府,可不就是死老头和白芜霜两人狼狈为奸,策划的阴谋。
当年沈老爷子与其兄长,在同一年娶了新妇进门。
嫂子温柔端方,妻子却生性骄横。
时日一长,沈老爷子便嫌弃起了自己的夫人,目光渐渐的,更多落在了兄嫂身上。
直至兄长突发心疾,沈老爷子为了霸占嫂子李氏,故意将他关在了阁楼。
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僵硬了。
李氏孀居后,沈老爷子一日喝醉了酒,借着酒劲便将她强占了,李氏不敢声张,直到腹部渐渐隆起。
所幸旁人只当那是遗腹子,并未多做怀疑。
及至快要临盆之日,沈老夫人偶然撞见丈夫与李氏举止亲密,才发现了两人的奸情。
她大怒冲进屋中,与李氏扭打在了一起!
两人双双动了胎气,先后诞下了孩子。
沈老爷子自然是偏爱李氏多一些,担心她的孩子会受到虐待,便让稳婆故意调换了孩子。
后来,稳婆的丈夫无意中得知此事,便赶来帝京勒索沈老爷子。
这一幕,恰巧被原主撞见。
尽管原主装作什么都不知情,可沈老爷子还是辗转反侧、放心不下。
当时白芜霜已经住进了侯府,几次试图盗取布防图都没有成功,还让原主起了疑心。
她便趁机出谋划策,与沈老爷子一起,构陷原主不贞不孝、错杀奸夫。
原主因此被关进大牢,冤死狱中!
可以说,除了外人的推波助澜,沈家所有的悲剧根源,几乎都是沈老爷子一手酿成的!
他以一己之力,祸害了三代人。
又凭什么享受子孙荣耀,安享晚年?
扯了下嘴角,姜晚宁翻回白眼,恢复了常态。
尔后在众人惊魂未定的时候,拍了拍手,惊叹道。
“哇!真是好一出大戏……公爹,没想到你看着正儿八经,居然这么人面兽心!像你这样的人渣,怎么好意思还活在世上呢?”
沈老爷子这才像是回过神来,闻言勃然大怒。
“你闭嘴!”
“啪!”
这一回,不用姜晚宁动手,沈老夫人便狠狠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气得双目赤红,浑身发抖。
“沈修卓,你老实跟我说!我的偃儿……是不是,是不是真的被你调换了?!”
到了这个当口,沈老夫人其实已经清楚了当年的真相。
她这样质问,不过是想为自己的怨恨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然而沈老爷子却厚着老脸,死不承认。
反而怒斥道。
“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鬼不鬼的,定是姜氏这毒妇使了什么诡计,你不要叫她蒙骗了!”
姜晚宁对此不以为意,趁着沈老夫人情绪激动,又换上了稚童的声调。
拉着沈老夫人呼唤道。
“娘亲……娘亲我死得好冤啊……爹爹不想要我,难道你也不想要我吗……”
沈老夫人哪听得了这个,她疯红了眼,抓起桌上布阵的剪刀就要朝沈老爷子刺去。
“畜生,你还我儿的命来!”
沈老爷子连忙闪避,慌乱之下却是跌坐到了地上。
他急急为自己争辩。
“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若非你野蛮无理,我也不会——”
“咔擦!”
沈老夫人冲得急,身形一下没稳住,跟着被他绊倒在了地上。
见他到了这种时候,还全然不觉自己有错。
甚至将责任都归咎在她头上!
沈老夫人咬着腮帮恨得不行,双手攥着剪刀,往他胯下狠狠剪了好几下!
霎时间。
只听得沈老爷子一声凄惨至极的嚎叫响彻天际,比那惊雷炸在耳边,还要叫人惊心动魄、浑身起皮!
“啊——!!!”
不一会儿,沈老爷子下半身的衣裳便染红了血。
在剧痛之下,人也骤然昏死了过去。
沈老夫人却似乎还不够泄愤,死死攥着带血的剪刀,不停往他身下扎,一下,两下,三下……
只恨不能在嫁来沈家的洞房之夜,便将他这祸根剪去!
省得他动了那些多余的歪心思,害惨了她的一生。
身后,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惊愕了好一会儿,才蓦然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赶上前阻拦。
“老夫人!老夫人……这、这可使不得呀……”
直到沈老夫人被拉开。
沈偃这才露出惊慌的表情,赶忙上前摇了摇沈老爷子,连唤了几声。
“父亲?!父亲!”
见他昏迷不醒,又立刻叫了下人过来,吩咐道。
“快!将父亲抬回屋中……速速去请冯太医!一定要快!”
沈玉麟瞠目结舌。
已经看傻了。
不是说恶鬼附在了母亲身上吗?怎么祖母如今的模样,看起来比母亲还要疯魔百倍。
难道方才母亲口中那些胡言乱语的话,都是真的……
祖父真的有那样不堪吗?
在他从小的记忆里,祖父明明是最讲道理的,对祖母也是颇多迁就忍让,少有红脸的时候。
这一切,却原来只是因为他心有愧疚吗。
“沈修卓,你这个畜生……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看着沈老夫人双手沾满了血,疯狂地挥舞着剪刀,面目狰狞地又哭又笑,口中咒骂不断。
一副恨不得与沈老爷子同归于尽的架势!
沈玉麟忽然也没有那么怨恨母亲了。
甚至觉得,母亲只扇他巴掌,都是爱他的了。
沈老爷子就被下人拿着担架,急匆匆地抬出了院子。
瞧见沈老爷子面白如纸、毫无血色,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掉了下来。
杨公公不禁摇摇头,沉痛地叹了一口气。
唉,世上又多了一个他。
等到沈老夫人也被嬷嬷搀扶着带离了院子,姜晚宁顺利拿下一个双杀,随即微微勾起嘴角。
抬眸扫向一旁沉着脸色的汝阳王,发出了类似桀桀桀的阴鸷笑声。
此时的天色愈发昏暗了。
空中狂风大作,刮得树枝剧烈摇晃,发出簌簌的声响。
汝阳王被她直勾勾的视线看得寒毛竖起,突然后悔来了侯府,甚至有点想跑!
他立刻催促国师,沉声喝令。
“磨蹭什么,还不快动手!”
国师一时骑虎难下。
瞧这情形,想要让姜氏主动受火刑是不可能了。
他只好咬牙厉叱一声,执着削尖的桃木剑,快步冲向姜晚宁——
“孽障,休得作恶!速来伏法受诛,莫要再残害生灵!”
奈何还不等他逼近姜晚宁的身前,就被沈偃一掌震退了两步,国师面色一紧,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他错愕地抬头。
“侯爷,你!”
沈偃面容冷峻,哪能叫他伤了夫人一根指头。
不,一根头发丝儿也不行!
“想动夫人,先打赢本侯再说!”
国师:“……”
你不让碰你就直说呗,战场第一悍将,谁打得赢你呀!
汝阳王跟着沉下脸色。
“侯爷,这就是你不讲道理了!国师奉旨诛邪,你却一再阻拦,莫非你有谋逆之心?!”
沈偃冷嗤,反诘道。
“本侯若有谋逆之心,第一个斩的便是王爷你!只怕这会王爷已经人头落地,血溅三尺了!”
闻言,汝阳王勃然大怒,却又被沈偃冷凛的目光慑住。
碍于身在侯府,一下子竟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得冷冷一拂袖子,拔腿便要离开。
“既如此,本王便只能回去向陛下复命,侯夫人姜氏为厉鬼所附,刺伤公爹、戕害婆母,抗旨不尊,有违天道,非极刑不足以儆效尤!当以烈火焚身,暴尸十日,方能驱散邪祟、以正纲纪!
平阳侯屡屡拦阻,无视天威,恐有异心,当削其爵位,褫夺兵权!
杨公公,我们走!”
话音未落。
却见侯府的护院大步上前,齐刷刷拦在了院子的出口处。
汝阳王脚步一顿,眉头大皱!
“沈偃,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晚宁勾了下嘴角,从沈偃身后走上前两步。
轻哂道。
“当然是关门打狗了!怎么,在来侯府之前,王妃没有告诉过你,本夫人的待客之道吗?”
汝阳王面色一变,想到王妃曾向自己哭诉,姜氏此前鞭打她与凌儿的恶行。
心中顿觉不妙!
他今日是随同杨公公和国师一起来的,并没有带太多的人手,本以为有杨公公在场,姜氏不敢太过放肆。
孰料姜氏仗着自己“恶鬼”附身,行事竟是愈发肆无忌惮了!
他不由转头看向杨公公,沉声道。
“杨公公,你是陛下身前的总管太监,姜氏此番妄言,你务必要一字不落地禀明圣上!叫陛下治她一个——”
“啪!”
姜晚宁一个巴掌扇了过去,烦得很。
“就你叭叭叭,话真多!”
又转头看向杨公公,微微笑道。
“杨公公,这是我们平阳侯府与他汝阳王府的私人恩怨,跟圣上没有什么关系,你可以不用管。”
杨公公抬手擦了下额头的冷汗,被她笑得有点发毛。
坦白说,他也确实不是很想管。
本来侯夫人清理的就是自家门户,收拾的也是自个儿子,尽管一首童谣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要不是陛下多疑,也没人会真的当回事。
这奉诏诛邪一事,朝中其他大臣都避之不及,根本不想为了这种神神叨叨的事得罪平阳侯。
偏偏汝阳王应得最为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