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侯门恶婆母,我反手扇醒世子by花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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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书的时间,不太凑巧。
没赶上来得及给叶老将军“通风报信”,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叶氏满门忠烈,举家捐躯。
当年,叶老将军对沈偃有提携之恩,两家有意结亲,便给沈玉麟与叶老将军最宠爱的孙女叶玲珑定下了婚约。
而今叶玲珑的祖父与父兄皆战死沙场,叶夫人听闻噩耗当场呕了血,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叶家便只剩下了她这个孤女。
在族老的建议下,她孤身赴京前来侯府投亲求助,想要保全叶将军麾下残余的部署。
可谁知……
沈玉麟那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却在私下与别的女子拜了天地。
姜晚宁就等着他回府,好好抽他一顿!
行至前厅。
姜晚宁一眼就瞧见了身着素色,头戴白花的叶玲珑,小姑娘长得十分标致,眉眼间带着几分英气。
只一双眼睛,哭得像是兔子一样红。
看到她进来,宋芝芝不由站起身。
“母亲,你来了……都怪我,不会安慰人,戳到了叶小姐的伤心处,才叫她哭得厉害。”
叶玲珑跟着急忙站了起来,抬起袖子擦干了脸颊上的泪水。
不等姜晚宁走近身前,便扑通一下朝她跪了下来。
请求道。
“侯夫人,我知道我此番上门拜访,多有唐突……可父兄皆已战死,我若想保全叶家军,便只能与侯府结为姻亲,尽早与沈玉麟完婚,以求侯爷庇佑稳定军心,万望夫人成全!”
话音才落。
姜晚宁还没伸手将她扶起。
就听身后乍然而来一道轻呼——
“不行,我不能娶她!”
听到这个半熟不熟的声音,姜晚宁转过身。
便见沈玉麟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脸急不可耐的表情。
“母亲!我已有心仪的女子,断不可能娶她为妻……”
“啪!”
不等沈玉麟把话说完,姜晚宁手起掌落,精准无误地落在了那张清俊的面庞上。
当下就将他扇得往后趔趄了两步,差点撞翻了一旁的花瓶。
其实沈玉麟走得很快,姜晚宁甚至没来得及看清他。
但这并不妨碍她给他耳刮子吃!
无他,唯手熟尔。
“混账!你还是人吗?!在这种时候悔婚,你置叶姑娘于何地?置叶家战死疆场的满门英魂于何地?!
亏叶老将军还教过你骑射,你就是这般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地报答他的吗?!”
“我……”
沈玉麟身子一僵。
脸有点麻。
人也有点麻。
出了一趟远门、打了个仗回来,两个兄长没了不说,二嫂还变成了四妹。
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带伤回家,母亲非但没有对他嘘寒问暖,反而进门就给了他一巴掌!
他都怀疑自己进错了家门。
“不是的,母亲……正是因为我不想辜负叶老将军的厚爱,才不能违心娶了叶小姐!我既不爱她,又怎能娶她为妻,白白耽误了她的后半生……”
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沈玉麟怔忡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忙着为自己辩解。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情真意切,大抵是连他自己都骗过去了,还以为自己这样很大丈夫。
叶玲珑还在地上跪着,闻言倏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像是没料到他会这样无情无义!
姜晚宁倒是习惯了。
渣男的说辞就像老母猪戴胸罩,总是一套又一套。
好男人都是一个样,渣男各有各的渣。
她伸手将叶玲珑从地上扶起。
“叶小姐,地上凉,你先起来……侯府还轮不到那逆子来做主,他的话你当放屁就行了!”
沈玉麟脸色一白,有点不服气。
“母亲……我不是说着玩,我是认真的!”
“啪!”
姜晚宁反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闭嘴。”
沈玉麟陡然瞪圆了眼睛。
姜晚宁轻轻吹了下掌心,对上他错愕的目光,轻哂。
“瞪我做什么?你大哥二哥不在了,我手痒,扇着玩。”
沈玉麟:“……”
阿芜说得没错,母亲突然间性情大变,八成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
宋芝芝原本对这个小叔子,印象不算太差。
可今日听了他这番话,若自己是叶家人,只怕气得要还魂,死之前都要跳起来先将他揍一顿!
哪有这样雪上加霜、落井下石的,简直比沈玉安还畜生。
拉过叶玲珑的手,宋芝芝跟着坐到一旁安抚。
“叶小姐,你别担心,母亲向来深明大义,不是那般是非不分之人……像沈玉麟这样的负心汉,不嫁也罢!就算叶家与沈家结不成姻亲,咱们还可以做姐妹,让母亲收你做义女,多好!”
叶玲珑才到侯府,虽然先前见过几回侯夫人,但与她并不熟稔。
眼下听宋芝芝这样说,只当她是为了安慰自己,与自己说笑,便只是点了点头。
又哪里真敢奢想。
毕竟平阳侯如今权势正盛,为了避免被陛下猜忌,与边陲武将的往来并不密切。
若不是在他封侯之前,早早立下了婚约,两家也不能结亲。
如今看在婚约的份上,她还能上门来求一求。
可若沈玉麟坚持要悔婚,平阳侯为了避嫌,又怎会轻易收她做义女?叫人落了口舌,弹劾他拥兵自重,有不臣之心。
“我知道侯夫人是好人,我只是有点心寒……”
叶玲珑才说了半句,眼眶便又红了几分,五指紧紧收拢,攥着袖口,哑着嗓子说不下话。
看她这样难过,姜晚宁刚松开的拳头,又有点硬了。
旁人不知情,她却是知道的。
先前沈玉麟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奄奄一息,是叶玲珑听闻消息赶了过去,连夜将他从死人堆里扒了出来。
瓢泼大雨中,她一具一具尸体翻找过去,扒得手都快烂了,才找到了沈玉麟,将他放到板车上,连推带拽的,一路翻山越岭,将他拉到了就近的营地。
要不是她去得及时,哪还有沈玉麟的狗命可活。
她对沈玉麟自是有情有义,偏偏原文作者要撒个狗血,让她晕倒在营地附近。
叫后一脚出现的白芜霜捡了个漏,带走了沈玉麟。
真是想想都生气!
对上姜晚宁杀气腾腾的目光,沈玉麟不禁后背一凉,又见叶玲珑头戴白花,哭肿了眼睛。
心头多少也有点怜惜和愧疚。
便试探着开口道。
“其实我同阿芜商量过,若叶小姐愿意为妾,我也不是不能娶她……只是我不能同她有夫妻之实,怕是要委屈了她。”
“???”
姜晚宁眯起眸子,接过宝鹃及时递来的短鞭,高高扬起手来。
“你再说一遍?”
沈玉麟连忙改口。
“那、那当平妻也行!若是为了叶家军,这也不失为一个权宜之计!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善待她!只是不能亏待了阿芜,阿芜须得是正室——”
“就你长嘴了!狗日的,还敢躲!”
姜晚宁一鞭子抽了过去,却叫他急急往后避了开。
她立刻又扬起第二鞭。
冷冷道。
“来人,把这孽障给我摁住!你当这是谈买卖吗?还给我讨价还价上了!还想贬妻为妾?还想娶平妻?好的不学,坏的一学就会……老娘抽不死你!”
“哎哟!别打了!别打了……”
眼看着密密麻麻的鞭子落下来,又有人七手八脚地要来抓自己,沈玉麟急得到处乱窜。
一边喊一边往外躲。
看到院子里迎面赶来的沈老爷子,沈玉麟赶紧躲到了他身后。
“祖父!救我!”
沈老爷子先前回老宅的时候摔了一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一时半会回不了侯府。
听闻姜氏接连赶走了自己两个乖孙,气得他差点没中风!
好不容易可以下床了,他就急着赶了回来。
没想到一进院子就看到姜氏挥着鞭子,一副恶婆娘的模样,发了狠地要抽打沈玉麟这根仅剩的独苗。
这可把他急坏了,当即沉下脸色,拄着拐杖厉喝了一声。
“姜氏!你这个疯妇,还不给我住手!我不在府上,倒给你反了天了!
我告诉你,玉麟与白姑娘的亲事,我已经应下了!
怎么,你还敢连我一起打不成?!”
“啪!”
第99章 救命恩人也认错,不扇你扇谁!
看到沈玉麟躲到沈老爷子身后,姜晚宁本来已经作势收了手。
一听这话。
靠,包打的!
她霎时加重手中的力道,毫不留情地一鞭子挥了过去,直挺挺地抽在了那张吹胡子瞪眼的老脸上!
“逆子!你还敢躲——”
“哎哟喂!”
沈老爷子哪里想到姜氏真敢对自己动手,梗着脖子连避都没有避,当下挨了一鞭子,抽红了他的半张脸!
疼得他哇哇叫。
他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里的拐杖就要去戳她。
“反了反了……你连我也敢打,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公爹?!来人,将这恶妇拖去祠堂家法伺候,杖责三十!不,杖责五十!”
然而话音落下,院子里却是鸦雀无声。
众仆婢立在原地,纹丝不动,一个个都低着脑袋看自己的脚尖,装作没有瞧见刚才那一幕。
一回生二回熟。
他们早都有经验了。
只要他们没看见,府里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见众人没反应,沈老爷子抬头环视一圈,忍不住怒斥。
“都愣着干什么?难道连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
众人:已聋,莫挨。
看到沈老爷子脸颊上长长的鞭痕,沈玉麟瞠目结舌,都忘了继续躲,吶呐地看向姜晚宁道。
“母亲……你莫不是真的疯了?他可是祖父啊!你居然拿鞭子抽他,你怎么敢的?”
“啪!”
姜晚宁人狠话不多,扬手又是一道鞭子朝他爷孙二人抽了过去!
“放屁,老娘抽的是你!”
“唔。”
沈玉麟这回没来得及躲开,胳膊上结结实实挨了一道,疼得闷哼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碰到了伤口,血色一下浸了出来,染红了半截袖子。
“沈郎!”
白芜霜姗姗来迟,见状不由惊呼出声,立刻加快步子赶了进来,扶着沈玉麟的手臂一脸心疼。
随后有些愤懑不平地看向姜晚宁。
“侯夫人,您怎能这样对沈郎?您知不知沈郎在战场上九死一生,险些没了性命……他怕您担心,身子才将将好些,就马上赶了回来!您是他的母亲,难道就不能多心疼他几分?”
姜晚宁懒得跟她搭腔,只冷冷嗤了一声。
“哪来的狐媚子,也敢跑来侯府撒野?林嬷嬷,还不将她给我打出去!”
“是,夫人!”
林嬷嬷拿起一旁还未收起的扫帚,拔腿上前就要去赶人。
白芜霜忙着躲到沈玉麟身后。
“啊!沈郎——”
沈老爷子气急败坏,一把握住了林嬷嬷手中的扫帚,将她拦了下来,勃然大怒!
“有我在,谁敢动白姑娘?!
姜氏,别以为侯爷不在府中,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便只认白姑娘是孙媳妇,你休想将她赶出府!
你你你——
你还想干什么?!”
话没说完,就见姜氏反手扬起鞭子,要抽自己,沈老爷子不禁脸色变了变,下意识便要躲开。
只是还没等他退开半步,鞭子就无情地落了下来。
“啪”的抽在了他的另半张脸上!
看到死老头两边脸上的红印子对称了,姜晚宁才觉得强迫症舒适了一些。
不得不说。
比起沈老夫人的磋磨,沈老爷子的存在更像是一根搅屎棍!
眼下他这般护着白芜霜,自然不是因为他有多疼爱沈玉麟这个孙子。
一来,他只是因为自己方才失了颜面、想要拿公爹的身份继续压她,夺回长辈的权势与威严。
二来,则是因为他在回帝京的途中,遇上了沈玉麟与白芜霜两人。
在白芜霜的哄骗下,他吃了对方给的“包治百病”、可以延年益寿的丹药,暂时治好了头风病。
对她那叫一个深信不疑!
就像那些不顾儿女劝阻,也要斥巨资购买保健品的怕死老头一样,如今白芜霜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然超过了侯府所有人。
所以就算他心知肚明,沈玉麟悔婚之举乃是大错,他也会不遗余力地维护白芜霜。
想到这里,姜晚宁都想直接把他送上西天。
又嫌脏了自己的手。
剔着眉梢,对上沈老爷子的急赤白脸,姜晚宁掂了两下手里的短鞭,抱怨道。
“我要教训的是沈玉麟那个逆子,公爹你怎么老跑来替他挨鞭子?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沈玉麟如今这般忤逆不孝……看来都是你给纵的!你再要护着他,我这鞭子可没长眼睛!”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沈老爷子气疯了。
他一边往后退,一边颤颤着指向姜晚宁。
骂骂咧咧,无能狂怒。
“姜氏,你简直就是个毒妇!又蠢又坏!等沈偃回府,我定叫他将你休出府去——”
姜晚宁嗤笑一声。
根本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刚穿来的时候,她还投鼠忌器,有点放不开手脚。
现在有芝芝孝敬她,还有长公主给她撑腰。
笑话!她还怕被休?
若不是叶玲珑和叶家军的事儿还没处理妥当,她都想直接把沈偃休了,自个儿出去找小倌快活!
白芜霜一手抓着沈玉麟的手臂,蹙着眉心跟着往后退。
显然没料到侯夫人这样凶蛮难缠。
先前她得到的消息,侯夫人只是个善妒的蠢妇,好哄得很,她压根没将她放在眼里。
可是眼下看来,似乎没那么好对付。
正暗自揣度,就见院子口大步走近一道冷峻的身影,白芜霜立刻唤了一声。
“侯爷回来了!”
沈老爷子立刻抬头看去。
看到沈偃的那一刹,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
他马上扬手指向姜晚宁,对着沈偃怒气冲冲地控诉罪行。
“侯爷,你回来得正好!姜氏忤逆不孝、不敬公爹,竟活活将我打成这样,你须得家法伺候,狠狠将她训诫一顿!若她还不肯低头认错,大可将她休了逐出侯府,以正沈家家规!”
沈偃:?
他在讲什么屁话。
休了夫人?
他翻遍了字典也没找到这几个字,只找到了“丧父”。
“父亲,你莫不是在说笑?夫人性情素来温和,这无缘无故,怎会好端端打你?”
沈老爷子狠狠噎了一下,突然不知道怎么接话。
顿了顿才恼怒道。
“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吗?你瞧瞧!她将我打成了这般田地……已是犯了七出之条!”
沈偃还是一脸狐疑。
“打成哪样了?我怎么没瞧见。”
沈老爷子抖抖着手,指着自己吃痛的脸颊。
“你看我这脸,叫她鞭子都抽肿了!这边,还有这边……”
沈偃仔细瞧了两眼,继而道。
“没有呀,您的脸不是好好的?哪有什么鞭子印?陆尧,你瞧见红印了吗?”
陆尧抱剑跟在身后,闻言立刻摇头。
问就是他瞎了。
沈老爷子:“……”
沈玉麟:“……”
怎么他们出了趟门回来,侯府的世道都变了?!
白芜霜大概也察觉到了异样,不由轻轻扯了下沈玉麟的袖子,凑过去对着他小声耳语了两句。
沈玉麟这才回过神来,拉着她走到了沈偃的面前。
先是看了眼姜晚宁,见她将鞭子收了起来,才开口道。
“父亲,母亲……
不是孩儿有意要悔婚,与叶小姐过不去,实在是孩儿有难言之隐!
这是阿芜,若不是她在战场上救了孩儿,只怕孩儿如今已是黄土下的一具尸首了!
孩儿不敢相瞒,早在回城之前,孩儿就与阿芜拜了天地,有了夫妻之实。
我与阿芜是真心相爱,还望父亲与母亲成全!”
两人就要跪下来。
只是不等膝盖落地,就听姜晚宁冷笑一声。
“不行,成全不了一点!你要是想娶这个女人,就给我滚出侯府,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闻言,沈玉麟与白芜霜齐齐一滞。
白芜霜大抵是太过羞恼,转身便要离开。
“罢了沈郎,我不愿叫你与侯夫人母子离心,既然侯府容不下我,那我走便是。”
“阿芜,你不能走!”
沈玉麟急忙拉住了她,而后转头看向姜晚宁,神色中已然有了几分怨怼。
“母亲,阿芜什么错都没有,你怎能这样欺辱她?!难道在你眼里,我的命还抵不上一纸婚约吗?!”
“啪!”
姜晚宁一巴掌扇了过去,很想让他死外面别回来!
回来还把人家叶玲珑好好一个姑娘给祸害了,她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沈玉麟偏过头来,仍是满脸不服。
“母亲?!”
姜晚宁卷起袖子,磨拳霍霍。
“救命恩人也能认错!睁眼瞎一个,不扇你扇谁?!你再不滚,我连你的阿芜一起扇!”
沈玉麟一下也急了,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敢动阿芜!”
“啪!”
姜晚宁勾了下嘴角,扬起手来。
当着沈玉麟的面,直接一巴掌抽在了白芜霜的脸上,当场便将她扇倒在了地上!
“我动了她,又如何?”
来都来了,不挨一巴掌再走,岂不是白来一趟?
就算她不待见这个白芜霜,侯府的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礼数也要周全,尤其面子要给足!
所以这一巴掌,姜晚宁用了十足的力道,扇完手都有些红了。
宝鹃连忙拿扇子替她扇了扇掌心。
呜呜,心疼夫人的玉手。
“啊——”
白芜霜猝不及防,哪料到姜氏如此蛮横,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说动手就动手!
她根本来不及闪躲。
脸颊骤然一痛,连带着头上的发簪都被打飞了出去,披散了一头的长发。
“阿芜!”
沈玉麟疾呼出声,慌忙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紧张不已。
“你怎么样了?疼不疼?有没有伤到哪里?!”
白芜霜嘴角沁出点点血迹,一手抓上沈玉麟的肩头,一手捂着肚子。
脸色霎时苍白了几分,眉头紧紧皱起,像是十分痛苦。
“沈郎……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沈玉麟闻言更加焦急了,立刻反手将她握住,大喊道。
“大夫!快找大夫!”
奈何任凭他怎么喊,也没人搭理他。
仆婢们一个个低着头,晓得三少爷大概也离被逐出侯府不远了,哪还有人敢搭他的腔。
他又不给他们发月例,喊什么喊!
真是的,一点都不让夫人省心!
见众人没有反应,又见白芜霜的脸色愈发惨白,沈玉麟不免焦心如焚,抬起头来质问道。
“母亲……你可知阿芜腹中,已经有了我的骨肉!难道你要活活打掉自己的孙儿吗?!”
听到这话,叶玲珑只觉得脑中嗡嗡,步子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叶小姐……稳住。”
宋芝芝连忙扶住她的手,给了她一点支撑。
姜晚宁听到这话也是觉得可笑。
她连儿子都不稀罕,还会稀罕孙子?
还是个野的。
“沈玉麟,你是聋了吗?耳朵不要可以捐了,老娘刚才说的话,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什么你的骨肉,你以为你百步穿杨,一发就中吗?
你要喜当爹我不拦你,但别人的野种,休想踏进侯府半步!”
一听这话,沈玉麟噌的红了耳根。
霎时更恼了。
“母亲!你羞辱我便罢了,何必羞辱阿芜?!”
姜晚宁冷笑。
“她冒领旁人的功劳,我为何不能羞辱她?
用你的狗脑子好好想想。
当初千辛万苦将你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人,怕是十根指头都扒烂了,可你在这个女人的手指上,瞧见过半点伤痕吗?!”
沈玉麟被她问得口吻一滞。
下意识想要反驳。
可仔细一想,阿芜的双手始终青葱如玉,确实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而他在那个将死的雨夜,曾迷迷糊糊醒来过片刻,虽然意识不是很清楚,但也依稀瞧见,救自己的是个姑娘。
她双手绑着粗绳,吃力地拉着板车走在山坡上,衣衫因为雨水的冲刷早已浸得湿透,衬得背影纤瘦而伶仃。
那个时候……
他便在心底暗暗发誓。
若自己能侥幸活下来,必定要用一辈子报答她。
看到沈玉麟的神色闪过片刻的迟疑,白芜霜立刻捂着肚子,哀求不已。
“沈郎……孩子!救救我们的孩子……”
生怕孩子有个万一,沈玉麟马上回过神来,一时顾不上多想。
还要与姜晚宁争辩。
“母亲,人命关天……有什么事,不能等阿芜好了再说吗?若孩子没了,你才发觉误会了阿芜,再要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说着,他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骤而转头看向叶玲珑,叱问道。
“是不是你跟母亲说了什么?!想要挑拨我和阿芜的关系……你不觉得这样的手段,太卑劣了吗?!
叶家满门忠烈,皆是铮铮铁骨,你用这般阴毒的伎俩争宠,岂非叫叶老将军蒙羞?!”
看到叶玲珑瞬间攥紧了五指,气得浑身发颤。
姜晚宁这回没直接动手。
只开口道。
“是不是很想打他?要打就赶紧的,打完我好将他赶出去!”
她原以为沈玉麟只是眼瞎,被白芜霜所蒙骗。
但事实证明,他心也是盲的……哪怕将证据摆在他面前,他也不见得愿意相信。
歹竹果然出不了什么好笋。
沈家从根上就是烂的。
亏得叶家的丫头还对沈玉麟芳心暗许,现在也该清醒了!
“啪!”
在姜晚宁的鼓动下,叶玲珑到底没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狠狠抽在了沈玉麟肿起的脸颊上。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沈玉麟!
从今日起,你我的婚约,就此作罢!
你听清楚了,是我叶家退的婚,是我不要你了!
像你这般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根本不配做叶家的女婿,更不配当我叶玲珑的夫君!”
姜晚宁:说得好!此处应有掌声。
宋芝芝看着她,眼中有几分心疼,有几分佩服,还有几分羡慕。
没成亲就是好啊,说断就能断,真是省大钱了!
许是没想到叶玲珑会主动退婚,沈玉麟一时怔在了那里,目光对上那双含泪悲愤的眸子,心头不知为何,竟然有些隐隐作痛。
他张了张口,下意识想要挽留。
不想将场面搞得太僵。
“我不是那个意思……”
姜晚宁才懒得管他什么意思,叶家都已经退婚了,他也该滚了!
“来人,把他们给我赶出去!十声之内,谁能让他们二人从我面前消失,本夫人重重有赏!”
“是,夫人!”
一听来活了,院内众人立刻精神抖擞,马上朝沈玉麟和白芜霜两人围了上去!
沈玉麟:“……”
原来他们是活的。
眼见着众人七手八脚地就要将孙子孙媳架出院子,沈老爷子立刻急了。
想到在回帝京的路上,谈及姜氏近来癫狂的行径,白芜霜曾怀疑她中了邪祟。
沈老爷子不禁转向沈偃,训斥道。
“姜氏被恶鬼上了身,怎么连你也跟着糊涂?!沈家的血脉,岂能流落在外?还不快叫他们住手!”
闻言,沈偃微微挑了下眉梢。
嗯?夫人恶鬼上身?
好巧,他也是。
而且他只会比夫人更恶——
“陆尧,父亲身体不适,你且扶他回房休息。”
“是,侯爷。”
陆尧立刻收起吃瓜的姿态,正了正脸色,拔腿走到了沈老爷子的面前,扬手道。
“老爷,卑职送您回屋!”
没想到沈偃为了维护姜氏,竟然连自己的话也不听,沈老爷子不禁气得眼睛一瞪,怒道。
“回什么屋,我没有不舒服!你快去给我把三少爷和三少夫人带回来!”
陆尧抬头,微笑。
直接往他后颈上劈了一记手刀。
“不,你有。”
沈老爷子白眼一翻:“你、你们……”
难道他在侯府一点威严都没有了吗?!
等到安顿好叶玲珑,已是入了夜。
姜晚宁没有直接回屋休息,而是去了沈偃的书房。
听到这消息,沈偃不免诧异。
“夫人去书房做什么?”
陆尧回道。
“听宝鹃姑娘说,夫人在书房练字。”
“练字?”
沈偃有点奇怪,思来想去,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便起身道。
“我过去看看!”
夫人向来是最记仇的。
先前老爷子当着众人的面,扬言要让自己休了她,她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总不能是在写休书,想要先下手为强,提前把自己休了吧?!
夫人,笔下留情啊!
待沈偃匆匆赶到之时,姜晚宁已经放下了笔,正让人将写好的纸笺收了起来,放进了信封里。
他来得迟了半步,没能瞧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夫人,你今日怎么有这样的雅兴,来书房练字?”
看到他走近,姜晚宁神色微微一正,比平日似乎多了几分严肃,都没同他笑。
甚至没有回他的话。
反而转头吩咐了宝鹃一句。
“你们先出去,把门关上,我有事要同侯爷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