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女明星会抓鬼by陈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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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会?”兰殊尔冷冷地说,“所有的鬼都会害人,没有例外。”
左轻白急道:“这么多年了,它作为一只鬼,连人皮都不忍心剥一张,一直都披着熊皮,这还不能说明它跟别的鬼不一样吗?”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
“帮它了了执念。”
“你想帮它找用拉姆的皮肤做的那张人皮鼓?”
“收藏了人皮鼓的博物馆就那么几家,多杰找不到,可能是因为它披着熊皮不方便坐火车,而我一个活生生的人,跑几个博物馆找张鼓还不简单?”
兰殊尔盯着左轻白看,左轻白也盯着兰殊尔看,谁也不让谁。
最终兰殊尔先把目光移开。兰殊尔问左轻白:“你一心想帮它,但那三个无辜的人的仇谁来报?”
村民说,巨熊在十年前杀了两个骑行的外地人,再加上今年的小张,巨熊一共杀了三个人。
左轻白说:“我觉得十年前那两个骑行者,以及剧组的小张,都不是多杰杀的。”
兰殊尔摇摇头,对左轻白的话表示不认同。兰殊尔说:“十年前那两个骑行者,因为过去太久,不清楚当时的情况,我不好发表意见,但小张的死亡现场你我都看过,房间里充满鬼气,那些鬼气就是多杰的鬼气;而且小张的内脏被掏了,四周都找不到残渣,说明小张的内脏是被当场吃掉了,什么东西喜欢吃新鲜内脏?熊。”
左轻白却皱着眉,做出了一种骇人听闻的假设:“熊喜欢吃新鲜内脏不假,但能吃内脏的,又不只有熊,还有……人。”
兰殊尔那张万年冰山脸像裂开了一样,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向左轻白。
左轻白说:“熊是杂食动物,人……也是。”
左轻白看向兰殊尔,说:“如果就这样随随便便把杀死三个无辜的人的罪行扣到多杰头上,那真凶不就逍遥法外了吗?”
左轻白走到锁着巨熊的笼子前。
多杰不会说汉语, 左轻白不会说藏语,但没关系,他们都会同一种语言, 那就是鬼的语言,俗称鬼话。所以, 鬼话连篇很有可能是用来形容捉鬼师的。
左轻白用鬼话问多杰:“昨天晚上你有没有杀人?”
多杰回答:“没有, 从头到尾我杀过的人只有那四个喇嘛,他们该死。”
“可你昨晚去死者的房间了,你去那里干什么?”
“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我是捉鬼师。”左轻白说。左轻白指了指兰殊尔, 道:“他也是。”
多杰用疑惑的语气说:“什么是捉鬼师?我看你们本事不小, 手里还拿着法器, 还以为你们也是喇嘛,但看你们的穿着,又觉得不像。”
这个世界的捉鬼师从500年前开始断代, 多杰是在藏区解放前后变成鬼的, 而藏区解放也才几十年的时间, 所以多杰不知道捉鬼师很正常,在他的认知中喇嘛最厉害。
“跟你解释起来很复杂。”左轻白说,“但我看过你的执念世界, 我知道你想找什么,你想找拉姆,对不对?”
多杰激动得“哐哐”撞笼子, 他的熊眼瞎了, 分不清楚方向,在笼子里乱七八糟地撞。多杰发出“嗷”的一声嚎叫,他披了那么多年熊皮,早已习惯了当一只熊。
多杰激动道:“你们能找到拉姆?”
“能。只要你配合我们找出昨晚凶杀案的真相, 我发誓,一定帮你找到拉姆。”左轻白做了个发誓的动作,尽管多杰看不到。
然而多杰冷静了下来,摇着他那熊脑袋说:“不,你们骗我。喇嘛骗我,你们也骗我。”
“我们不会撒谎。”左轻白说。
“当年喇嘛也说他不撒谎。”多杰道。
多杰被喇嘛骗过,喇嘛骗多杰只要他取到神熊的心头血,就不会杀拉姆,可当多杰把神熊的心头血取到时,拉姆早就被杀了,所以现在多杰不相信人。
“你要怎么样才能信我?”左轻白问。
“你先把我的眼睛治好。”多杰平静地说。
左轻白口中念念有词,她手里出现了一支画笔,兰殊尔知道她要干什么,用汉语对她说:“鬼很狡猾,熊也很狡猾,他现在既是鬼,又是熊,小心他诓你。”
左轻白无所谓地一摊手,开玩笑道:“万一正正得负呢?”
兰殊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左轻白在说什么。冰山脸被左轻白逗笑了,说道:“你欺负人家听不懂汉语?”
“哪有?”
多杰的一双熊眼被左轻白用符纸戳坏了,于是左轻白用画笔给他重新画了一双。
多杰重见光明后,左轻白用鬼话问他:“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
多杰却道:“我必须亲眼看见拉姆,才能信你。”
“不,你先告诉我昨晚凶杀案的真相,我再带你去找拉姆。”左轻白循循诱导。
多杰坚决道:“不,你先让我看到拉姆——现在就让我看到,我再告诉你昨晚的真相。”
左轻白瞠目结舌,她转头用汉语向兰殊尔吐槽:“原来不是正正得负啊?”
兰殊尔想笑又忍着笑,说道:“本来就不是正正得负,数学体育老师教的?”
“我数学是玄逸教的,他的问题。”
左轻白为难地用鬼话跟多杰沟通:“拉姆不在这里,拉姆在很远的地方,你让我怎么现在就让你看到她?”
多杰说:“你们不是人手一个会发光的法器吗?那个法器里能看到很多东西的画像,哪怕东西不在身边。你应该也有那个法器,你用那个法器给我看拉姆的画像就行。”
左轻白跟兰殊尔面面相觑,多杰在说什么?
兰殊尔从口袋中掏出手机,问多杰:“你说的是这玩意?”
“是。”多杰回答。
原来多杰说的“法器”就是手机,“画像”是手机里的照片。多杰出生于解放前,不是新时代的人,加之多杰没有披人皮,而是长年累月地披着熊皮躲在山里,导致多杰没能像蓝双等其他鬼那样融入新社会,所以多杰不知道手机是什么原理,还以为是某种法器。
多杰说:“你只要让我看到画像,通过画像我能认出是不是拉姆。”
也就是说只要让多杰看到人皮鼓的照片,多杰就能认出是不是用拉姆皮肤做的那面。
兰殊尔用汉语问左轻白:“你真有照片?”
左轻白用汉语答道:“没有,但我有办法。藏区解放后,这些东西都进了博物馆,我们可以上博物馆的官网,现在是数字化时代了,博物馆的每件文物都能在官网上找到照片,人皮鼓也能,找到照片给他看就行。”
“他要找的是用拉姆皮肤制成的那面鼓,其他鼓不要。”
“都在博物馆里,总有一个是。”
“那么多家博物馆,那么多官网,一个一个看?”
左轻白“啧”了一声,“有人皮鼓的藏馆全国就只有几家而已,我们只要看那几家的官网就行了,哪用得着全看?”说完左轻白还吐槽了一句:“真笨。还捉鬼师呢?还是考过试的呢!愣着干什么?赶紧找。”
左轻白是个记仇的人,之前兰殊尔说她当捉鬼师不合格,被她逮着机会当然要说回去。
左轻白跟兰殊尔一起翻有人皮鼓的那几个博物馆的官网。
“这个是不是?”左轻白找到了一张照片,举起手机给多杰看。
多杰摇头。
“这个呢?”
多杰摇头。
“这个?”
多杰还是摇头。
左轻白汗流浃背。左轻白觉得这些鼓都长一个样,可多杰就是能认出它们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一面。
多杰很明显已经不耐烦了,他开始怀疑左轻白和兰殊尔在骗他,就像当年喇嘛诓他那样。多杰的一双熊眼恶狠狠地盯着左轻白和兰殊尔,逐渐暴躁。
突然,兰殊尔把手机屏幕举在多杰面前,给多杰看他最新找到的一张照片,多杰当场愣住不动了。
多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兰殊尔的手机屏幕看,他看了许久许久,突然从他的眼眶中流出了眼泪。
多杰的眼泪不停地在流,左轻白和兰殊尔都感受到了多杰身上浓浓的哀伤。哀伤如洪水,席卷整个山洞。
兰殊尔给多杰看的是目前收藏于星洲市一家私人博物馆的人皮鼓照片,照片下附有这件文物的简介,简介上说鼓面由少女的人皮制成,但并没有写这名少女的名字。
或许早就没有人记得这名少女的名字,只有多杰记得。也只有多杰能认出她。
多杰的大熊掌抓住牢笼,撕心裂肺地吼道:“带我去找她!”
左轻白说:“你告诉我昨晚上凶杀案的真相,我就带你去找她。”
多杰巨大的熊身跪了下来。
“我告诉你。”多杰流着泪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多杰坐在笼子里,他把自己缩小了好几圈,缩成一个玩偶熊的大小。熊这玩意特别有意思,体型大的时候很恐怖,但只要一变小就很可爱。
多杰向左轻白和兰殊尔说起了昨天晚上他看到的事。
“昨天白天的时候,有一个人走到我住的山上来,就是昨晚死在房间里的那个人。”多杰说。
左轻白问兰殊尔:“小张白天出去干什么?”
兰殊尔说:“张维为是摄影助理,他白天要出去勘景。”
勘景是影视行业中的专业术语,就是在正式开拍前外出考察景色是否符合拍摄要求。
左轻白点了点头。
多杰道:“他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法器,冲着我施法。”
左轻白想了想,问兰殊尔:“小张手里拿的应该是他的单反吧?”
“是。”兰殊尔点头道。
张维为拿着单反出去边勘景边拍照,多杰不知道单反是什么,以为张维为在施法。
多杰说:“我担心他是坏人,想弄清楚他手中的法器是什么,就在晚上偷偷潜入他住的地方。”
张维为住的地方,也就是民宿。
多杰继续说:“这些年变化很大,现在的人住的房子跟我们以前住的房子很不一样。我找到了白天那人的房间,在他快睡觉的时候敲了敲他的门。”
左轻白托着腮道:“你还敲门啊,真有礼貌。”
“我有礼貌,但他没礼貌,他没给我开门。”多杰认真道。
左轻白扶额,“他那不是没礼貌,他那是不敢。”
“他不给我开门,我就自己进去了。敲门是礼貌,但不代表他不开门我就进不去。”多杰是鬼,鬼有鬼的神通,区区一扇门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然后呢?”兰殊尔问。
“我进门后站在他床边看了他许久,他把头蒙在被子里。他头伸出来那一刻一眼看到了我,他真胆小,居然被我吓晕了。”多杰如实说道。
左轻白幽幽地说:“他为啥吓晕你没点数吗?”
多杰说:“我找到了他白天对着我施法的那个法器。”
“那玩意叫单反。”左轻白好心提醒。
“我不会使用,拿在手里琢磨了许久都没琢磨透,这时候,我听到有人来了。”
急性子的左轻白迫不及待地问:“然后呢?”
多杰道:“然后我跳出窗外, 就在我离开房间的前一秒,我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憋紫了一张脸,嘴里流着口水, 像饿急了很想吃东西的样子。再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离开了那里, 一不小心窜到了你的房间去了。”多杰一指左轻白。
左轻白把刚才用来给多杰画眼睛的那支笔递给多杰, 对他说:“那人长什么样?你画一下。”
多杰接过笔就开始画。
多杰不是美术生,不懂画画,但他也不是真的在画画, 他的记忆里留有进入小张房间的那个人的脸, 他是在用鬼术把那人的脸从记忆中复刻出来, 就像打印机那样。
多杰拿着画笔在地上乱涂,虽然涂得毫无章法,但出来的成品却是一张清晰得像照片一样的人脸。
左轻白和兰殊尔难以置信地叫出声来:“老冯?”
昨天晚上最后一个进入死者张维为房间的人是老冯。
老冯, 大名冯满芦, 45岁, 剧组场务,爱好骑行。
左轻白忽然头顶发麻,她想起冯满芦在闲聊时说过的话:“我是个骑行爱好者……”
冯满芦是骑行爱好者, 经常来西藏,而十年前死的那两个人,也是来西藏的骑行爱好者!
左轻白对兰殊尔说:“冯满芦是骑行爱好者, 十年前死的两个人也是骑行爱好者, 这不是巧合吧?”
兰殊尔严肃地说:“不是。白天的时候我听这里的民警说,十年前死的那两个骑行者和张维为一样,都是被开膛破肚,挖出内脏, 内脏被吃掉了。就是因为内脏被吃,所有人都认为是熊干的。”
多杰出声道:“不是我。”
左轻白问多杰:“关于吃内脏,你们这里有什么说法没有?”
多杰说:“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吃人内脏的风俗,倒是……”
“倒是什么?”
“倒是有一个离奇的传说故事。传说在很久以前,有一对善良的夫妻生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孩,那对夫妻经常做好事,可惜好人没好报,他们的儿子在19岁的时候患上了一种会吐血的怪病,夫妻俩每天求神问药,却没什么效果。”
左轻白问兰殊尔:“什么病会经常吐血?”
兰殊尔说:“有很多,胃炎、胃溃疡,还有胃癌。”
“才19岁这么小,不会是胃癌吧?”左轻白问,在她印象中好像患胃癌的都是年纪大了的人。
兰殊尔道:“任何年龄都有患胃癌的可能,目前发现的最小的胃癌患者才10岁。”
“你怎么这么清楚?你穿过来之前是医生?”左轻白好奇地问。
兰殊尔冷道:“这是常识,捉鬼师考试有常识题,这些知识点是要背的。”
“牛逼牛逼。”
“知道考试的重要性了吧?”
多杰看了看他俩,问:“我还要不要往下说?”
“当然要,你继续。”左轻白说。
多杰继续道:“眼看那男孩就要病死了,突然有一天,一只鬼来到了夫妻俩身边。鬼对夫妻俩说:‘我有办法救你们的孩子,但有代价。’俩夫妻回答:‘任何代价我们都愿意付出,哪怕要我们的性命都行!’鬼笑了,说:‘代价不是要你们的性命,代价是让你们的孩子变成恶魔。提醒你们,变成恶魔后,你们的孩子会害死很多人。如果你们的孩子活过来了,以后别人家的孩子就要死。你们愿救自己的孩子还是愿保别人的孩子?’”
“那对夫妻做了怎样的选择?”左轻白问。
“那对夫妻选择救自己的孩子。那只鬼拿出一管血,听说是熊的心头血,鬼在心头血上施法,喂患病男孩喝下。”多杰道。
左轻白奇道:“怎么又是熊的心头血?那四个坏喇嘛想要熊的心头血,这个故事里也是熊的心头血。”
兰殊尔在一旁悠悠地说:“自古以来就有喝熊血能强身健体的说法,这是过去偷猎严重的原因之一。这也是常识题,知道考试的重要性了吧?”
左轻白撇了撇嘴,“喝熊血能强身健体?封建迷信。”
兰殊尔微讶,“捉鬼师就不要反封建迷信了吧……”
毕竟他们用的就是封建迷信的招。
多杰看了看他俩,又问:“我还要继续往下说吗?”
“要要要,你继续。”左轻白说。
多杰道:“男孩喝下被鬼施过法的心头血后,吐出了一颗坏掉的胃,接着鬼送了他一颗好的胃,但要求他把自己那颗坏掉的胃吃下去。”
说到这里,左轻白感到一阵恶心,她实在忍不住,干呕了两下。
“你说,他吃掉了自己的胃?”兰殊尔也听得三观尽毁,“生吃?”
“生吃。”多杰说。
左轻白又干呕了一下。
多杰继续往下说:“在那之后,男孩的病就好了,变得非常健康。就这样平安无事地过了十年,那对夫妻早就把当年鬼说他们的孩子会变成恶魔的话忘得一干二净。然而十年后的一天,那个孩子突然发狂,他迷失了心智,动手杀了同村的一家人,并把他们的肚子剖开,挖出里面的内脏吃掉。原来十年前那只鬼让他吃掉自己的胃,从此他就对活人的内脏上了瘾,十年发一次瘾,发作的时候必须吃活人的内脏。那个孩子果然如鬼所言,变成了恶魔。”
“后来呢?恶魔死了没有?”兰殊尔问。
“死了,他的父母联合同村的其他人一起杀了他。”
“发生这样的事,他父母后来也过得不好吧……”左轻白说着,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左轻白微愣了一下,着急地问多杰:“那只鬼叫什么名字?”
多杰摇头,“不知道。”
“那它长什么样子呢?这个传说里有没有提到鬼长什么样?”左轻白急切地问。
“传说都不太准确,有很多种说法,有人说那只鬼是个可怕的老妇人,有人说那只鬼是个窈窕的美女,还有人说那只鬼是个穿着红衣的女孩。”
左轻白大脑“嗡”了一下。
穿着红衣的女孩?金绮月?
左轻白咬牙切齿道:“金绮月,真他妈哪里都有你啊……”
“你在说谁?金绮月?”兰殊尔问。
“你知道金绮月吗?”左轻白问兰殊尔。兰殊尔穿过来的时间比左轻白短,不知道有没有遇上金绮月。
兰殊尔道:“当红女演员,当然知道了,但我只知道她的名字,还没有见过她。”
“那是一只神通鬼!”左轻白难得严肃。
“什么?”听到神通鬼的名号,兰殊尔的脸瞬间冷得像北方冬天被冻住了的湖。
左轻白对兰殊尔说:“你来得晚,还不太清楚金绮月的事,我晚点跟你说,现在不是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冯满芦抓住!”
兰殊尔严肃地一点头,“没错,冯满芦的情况应该跟传说中那个男孩是一样的,患了重病后被疑似是金绮月的一只鬼……”
“没有疑似。”左轻白打断他,“就是她。金绮月是一只可怕又强大的神通鬼,她见不得人过得好,她只爱看人间惨剧,看不到她就自己造。”左轻白骂道:“她脑子有病!”
左轻白骂完了,兰殊尔说:“冯满芦患病后被金绮月哄骗着吃下他自己的内脏,从此对人的内脏上了瘾,每十年发一次瘾,一发作就要吃活人内脏,十年前发作时他吃掉了自己两个骑友的内脏,十年后他又杀了张维为,他现在瘾还没过去,很有可能再次动手。我们必须马上赶回去。”
左轻白拿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把多杰收入符纸中。空白的符纸上多了一只简笔画小熊。
左轻白和兰殊尔急急忙忙赶回酒店。
藏区有狼,回去的路上一路都能听见狼嚎。不过狼一般不会靠近人聚居的地方,它们很聪明的,恐怖直立猿不能惹它们是懂的。
路上,左轻白的手机响了,有电话。
这个地方居然有信号,不得不说祖国的基建真牛逼。
电话是路回打来的。
“这么晚了打什么电话?不睡觉啊?”左轻白一边嘟囔一边接了路回的电话。
“喂。”
“你们那有人被熊吃了?怎么回事?你没事吧?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你现在在哪?”路回一接通电话就劈头盖脸地问。
左轻白还没来得及回答,周围就又响起一阵狼嚎。
电话那头路回明显愣了一下。
“周围怎么有狼叫?”路回问。
“酒店里放电视呢。”
“我不是傻子,听风声,你在室外;听脚步声,你还有个同伴。”路回冷静地说。
“这么厉害!”左轻白惊讶了,“路总平时兼职特工吗?”左轻白又开始了她那跳跃性的思维,满嘴跑火车。
“你怎么在外面?在拍夜戏?出了这么大的事,剧组还在拍戏吗?”路回震惊道。
“我不在拍戏,我在工作,剧组死人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路回沉默了一会,说:“又遇到鬼了?”
“差不多。”
“……”
路回绝望了,他想让左轻白把注意力从鬼身上分给他一点,目前看来根本不可能。但左轻白是捉鬼师不是吸鬼石,怎么就能到处遇到鬼呢?
路回忽然被一种无力感包围。
如今路回与左轻白的互动模式是, 路回连左轻白在想什么都搞不清楚,但就是会被左轻白牵动心绪,无法控制。
左轻白在电话那头很随便的一句“差不多”、“对”、“不”, 都会让路回胡思乱想:她为什么对我这么敷衍?她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这种感觉其实非常难受,电话这头的人挠心抓肺, 没完没了地猜啊猜, 而电话那头的人完全不知道在干什么、想什么,电话这头的人恨不得撕开电话钻过去。
路回很委屈,他觉得不能放任这种模式继续下去了, 有些话必须说清楚。
路回说:“剧组死人这么大的事情, 你应该跟我说, 我很担心你。如果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说,我会觉得你完全忽略掉了我这个人,这让我很难受。”
路回在那边说着, 这边兰殊尔拉了一下左轻白, 他一脸严肃, 小声地对左轻白说:“西北方向突然出现藏獒叫声,无缘无故藏獒不会叫这么凶,我想是出事了。”
“冯满芦又出动了?”左轻白轻声道。
“有可能。”
“走, 去看看。”左轻白严肃道。
左轻白在这边忙,路回在那边说了一串啥她根本没听清,只听到了“难受”两个字。
“难受?”左轻白稀里糊涂地对着电话说:“你生病了吗?难受的话要去医院看医生哦。”
路回:“……”
路回:“你在听我说话吗?”
左轻白已读乱回:“好好休息, 早点睡觉, 先挂。”
于是左轻白挂掉了电话。
西北方向是离剧组下榻酒店最近的一个藏族村庄,村庄的藏獒叫的很凶,只有当危险事物闯入村庄时,藏獒才会这么叫。
一群藏民走出村庄, 拿着手电在拼命呼喊,像是在找人,他们喊的是藏语,左轻白听不懂。
但左轻白有翻译。左轻白一边快速和兰殊尔朝西北方向跑,一边拿出那张封印了多杰的符纸,用鬼话问多杰:“多杰,他们在说什么?”
多杰用鬼话回答左轻白:“他们在说,熊偷孩子了。”
左轻白跟兰殊尔对视一眼,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偷孩子的八成不是熊,而是吃人内脏上瘾的冯满芦,藏民误以为是熊把孩子偷走了,这样一来冯满芦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罪行嫁祸给熊。
被偷走的孩子命在旦夕,左轻白急得跺脚:“这黑灯瞎火的,怎么找啊?冯满芦要是鬼就好了,是鬼就能闻着鬼气找到他,可他是人不是鬼,人气我们又闻不到!”
“你们闻不到人气?我可以。”符纸中的多杰突然说,“我已经记住了那个人的气味,你把我放出去,我通过气味帮你找人。”
熊能记住气味,熊的嗅觉比人类强大概2100倍,多杰披上了熊皮,同时也拥有了熊的嗅觉,他遇见过冯满芦,记住了冯满芦的气味,把他放出来,就能通过气味找到冯满芦。
左轻白马上准备放鬼,兰殊尔连忙制止她。
“不能放,风险太大了。”兰殊尔说,“他骗你的,他是鬼,狡猾的鬼!放了他就跑了。”
“现在有个孩子命在旦夕,就算有风险我也愿意试一试。他要是真跑了,再把他抓回来就是了。”左轻白毫不犹豫地说。
左轻白果断地把多杰从符纸中放了出来。
霎时间,一头巨大的熊出现在了黑夜中。
这头庞然大物如同怪物一样直立起来,它站起来的身高超过三米,肌肉发达,庞大的身躯十分骇人,巨物恐惧症患者看到大概会吓晕过去。
左轻白震惊得张大了嘴,她想这样一头熊,当初多杰是怎么杀死的?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巨熊在空气中嗅了嗅,敏锐地锁定了目标,“嗖”的一下朝一个方向冲过去,它虽然庞大但并不笨重,很难想象这么大的身体能移动得这么灵活,速度能达到这么快。
左轻白和兰殊尔连忙跟上去,普通人追不上巨熊的速度,但左轻白和兰殊尔都不是普通人。
巨熊往一个山头扑过去,从山头后面揪出来一个人影,“啪”的一下把那人拍骨折,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听声音就是冯满芦。
左轻白和兰殊尔跟上,兰殊尔一个飞扑,制住冯满芦,他把冯满芦的胳膊反拧在身后,牢牢把冯满芦摁在地上。
左轻白找到了被偷的小孩,小孩被绳子绑住,嘴上贴了胶布,左轻白把小孩嘴上的胶布撕开,小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尖锐的哭声刺破夜空,把正在找人的藏族村民吸引了过来。
小孩看起来有八九岁,上小学的年纪,左轻白用普通话跟他沟通:“你知道是谁绑架的你吗?”
这个年代的藏族孩子跟多杰那个年代不一样,现在的藏族孩子都会说普通话,小孩听懂了左轻白的问题,边哭边用手指着冯满芦,用普通话说:“是他!”
左轻白松了一口气。
万幸,这孩子没事,而且这孩子懂事了,能当人证指证冯满芦。
多杰在人群赶到之前回到了左轻白的符纸里;村民们感谢左轻白和兰殊尔救下孩子,一群人一起押送冯满芦去派出所;冯满芦在派出所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坦白自己十年中杀过三个人,都是为了满足吃人内脏的瘾;因为吃内脏的瘾发作的时候太难受,冯满芦不停地祈求警察一枪杀了自己,给个痛快。
左轻白跟兰殊尔都要去派出所录笔录,折腾了一晚上加第二天白天,剧组的工作也一直这么耽搁着。
到了第二天晚上,左轻白疲惫地回到酒店,累得一头栽倒在床上。
左轻白这时候忽然想起昨晚路回打给她的电话,她昨晚忙着救人呢,实在没听清路回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