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贵妇生活by溯上归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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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开斯特冷冷的扫过来:“你最好别太好奇,你知道的,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干不下去只能回家去当你的继承人。”
克劳福德立刻识相的闭嘴,他很清楚这个和他勉强算发小的人有多么不按常理出牌,兰开斯特说不定真的会随手捣了他的心血。
不过他也就安静了几分钟,就又忍不住蹭过来了。“最后一个问题,我保证以后绝不再打探,你能不能偷偷告诉我,你对那位劳伦斯夫人,到底是单纯的好奇呢,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他这个问题问得太过火,说完就自觉退后两步,以免兰开斯特一脚踹断他的小腿。不过兰开斯特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他依旧沉默的在黑暗里注视着二楼的灯光。
就在克劳福德以为他再也不会说一个字的时候,兰开斯特开口了。
“是一个目标。”
“啊?”克劳福德又不怕死的凑过来:“什么目标?追上她是你的目标?可是你也没怎么行动吧?而且我一直以为你的目标就是当上大法官,你曾经可是一睁眼就开始看案例的人。”克劳福德满腹疑问。
兰开斯特松了松领结,从路过的侍从端着的托盘上拿过一杯酒:“当上大法官只是我没有目标的时候,能找到的一条还算有挑战性的路。而且真正以此为家族使命的人已经死了很多年。”
说到这个,克劳福德也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他迟疑了片刻,说道:“两周前我去伯明翰视察我的工厂的时候,看到那位了。”
第55章 重返伦敦17
兰开斯特阴沉的看了他一眼,克劳福德有一瞬间觉得空气都要冻住了,他下意识放轻声音。
“她…看起来过得不是很好,牵着一个孩子,怀里还抱着一个,目送着丈夫出门,他们都穿着很廉价的衣服。我打听过了,她的丈夫刚刚被上一家工厂开除,当时还在寻找新的工作。”克劳福德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兰开斯特的神色。
“听起来他们的感情仍旧很不错。”兰开斯特收回目光,语气几乎没有起伏。
“拜托,一个公爵的女儿…”
“那是她的选择。”兰开斯特打断了他。“每个人都有权利服从个人意志,而不应该插手别人的人生。况且我已经在她的恳求下把我那个连英国法都没翻开过几次的侄子送进最高法院学习了,不是吗?”
克劳福德公正的评价道:“你虽然把他送进去了,但并没有指导管教过他,你连他每天逃课干什么都不知道。”
“连最基本的游戏规则都不遵守,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又或许是继承了他父亲的顽劣和他母亲的逃避心理。”
兰开斯特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克劳福德,继续说道:“你无法理解所有人的选择,就像很多人应该都不会理解,为什么你和梅森会互相选择对方。”
克劳福德挑了挑眉,用手肘撞了一下旁边的人:“嘿,难得你会好奇我的事。”他看起来很自豪:“别人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玛德琳梅森选择我是为了帕丁顿区那块新规划的建设项目,或许还有些别的,毕竟我现在身家也很丰厚呀。”
兰开斯特不置可否。
“至于我嘛…”克劳福德拖长音调:“我选择她是为了挑战不变成她的第五任前夫,啧啧,我的前面几任可是非死即伤啊,多么有挑战性的项目。”
兰开斯特:“期待你们对簿公堂的那一天。”
夜色沉沉,参加宴会的年轻男女不顾还未彻底转暖的天气,在露台上兴致勃勃的跳起舞来。兰开斯特立在栏杆边,身前河灯渐寂,身后歌舞正喧。
其实他早就过了会轻易因为那对夫妇相关的事发火的年纪,他虽然厌倦听到与他们相关的一切消息,但那其实并不是多生气,更多的是习惯性的漠然。
但是克劳福德话太多,兰开斯特还是难得的回想起三四年前最后一次见她的样子,那会儿她已经和结婚前那个温和清丽的公爵小姐判若两人,被贫穷和动荡改造成了一个麻木憔悴的中年人。
“所以你后悔吗,你想要我施以援手把你带回原来的轨道上吗?”
“不,我已经别无选择,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看在我是你唯一亲姐姐的份上,我恳求你把西奥多带去伦敦吧。他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听说你没有结婚,就让他继续完成父亲的心愿延续兰开斯特家族在法律界的地位吧。”
兰开斯特简直要笑出声来,那个已经去世的老头子恐
怕最恨的就是这个柔弱又决绝的抛弃姓氏家族的女儿了,要是让姓威斯丁的人继承兰开斯特家族,那简直是太有趣了。兰开斯特当时一秒钟也没耽误就同意了。
“喂,在想什么?”
有人靠近了他,太近了,若有若无的橙花香渗透进空气中,兰开斯特缓缓转头。
“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海瑟尔好奇的问。“克劳福德先生刚刚告诉我你一个人在这发呆,我还反应了好一会儿呢,你居然和克劳福德先生认识吗?”
兰开斯特前一秒还沉浸在旧日的回忆里,她的声音突然突兀的挤进来,他瞳孔骤缩,眼底翻涌起能将人淹没的晦涩。
他闭了闭眼:“是认识,你上次不是说过要来参加切尔西的舞会吗,他正好也邀请我,提前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就过来看看。”
“那你刚刚怎么不来找我?”
“本来想找的,看到你在和一群人聊天。”兰开斯特声音低沉,在舞曲背景音下听的不太清楚。“聊的什么?”
海瑟尔只好再凑近一点:“刚开始在向那些太太们推荐我们的产品,效果还不错。下楼的时候又碰到梅森夫人,就请她帮忙打听一下伦敦有没有什么愿意去乡下的合适的家庭教师。”
兰开斯特不明所以:“家庭教师?”
海瑟尔看见玛丽笑着被一个高大的小伙子邀请过去一起跳舞,随口回应道:“是呀,我那两个待在朗伯恩的最小的侄女,被宠得有些太肆意了,得找个有修养的家庭教师给她们灌输一点有用的知识,要是以后一时没看住误入歧途可就不好了。”
兰开斯特早就记不清她那几个不在伦敦的侄女了,停顿了几秒,偏头看她:“如果最后还是误入歧途了怎么办?”
海瑟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回想了一下原著莉迪亚私奔的情节。
“大概会在能力许可范围内,把她捞回正道,让她吃一点苦头,再帮帮她喽。”
兰开斯特没有说话,但他看样子并不同意,很可能认为任何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不过,这得看具体是谁,这个世界上总有你愿意帮和不愿意帮的人。比如,如果走错路的是我侄女,我即使对她本人并无太深厚的感情,但是为了我姐姐,为了她其他的姐妹,我也会伸出援手。其实这都是相互的,我想如果我创业失败身无分文,我哥哥姐姐也会不计代价的帮助我的。”
“即使这门生意无人问津,你也不会身无分文的,我看过了,你们的成本和投入控制的很不错。”兰开斯特提醒道。
“…好吧。”律师先生在涉及财产的问题上总是这样严谨。“我只是举个例子,再说就算不会破产,我偶尔也会担心血本无归。”
兰开斯特这才意识到她在担心这个,他低头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才说:“不用担心,就算真的失败了,也有办法从别的地方赚回来。根据可靠消息,帕丁顿明年就会进行新一轮开发,保守估计房价会是现在的两倍,你多买几套房子就能抵消损失了。”
“真的吗?!”海瑟尔惊喜的问道:“不过你看,你这不就是愿意为我的财务状况想办法兜底嘛。”
“这不一样…”兰开斯特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难得找不到措辞。
乐队在这时候停下了演奏,宴会的主人站在了露台中央,宾客也陆陆续续的离开房子聚集到了他们周围,看样子今天的晚会要进入尾声了。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海瑟尔拿起茶几上的啤酒小小抿了一口,随即被苦得龇牙咧嘴。
“什么?”兰开斯特递上一盘布丁。
“你一直主动创造机会来见我,真的是为了维护客户关系争取业务吗?”
所有人都聚拢过来,周围一片嘈杂,兰开斯特站在人群的最外围,逃无可逃的听着自己如雷贯耳的心跳声。
海瑟尔放下手中的酒,饶有兴趣的盯着他,似乎不愿意错过一丝表情变化。
“你今天是刚从一个重要的场合忙完赶过来的吧?我最近刚好在研究箱子里的藏品,你现在戴的这枚领针比我最近支付的全部薪水还要值钱吧,兰开斯特先生?唔,还有之前那只怀表。”
她靠的有些太近了,橙香占领了周围的空气,兰开斯特持续丧失平常引以为傲的语言表达能力。
“我只是觉得,以你的忙碌程度和业务水平,根本就不需要我这一点点零星任务的报酬吧?”
“那么,为什么你还会如此频繁的主动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呢?”
兰开斯特偏头咳了一声,声音暗哑。
安静从人群中央开始向外扩散,是主人家要进行最后的致辞了。海瑟尔退回原来的距离,转头朝中心看去,那对未婚夫妻在舞台中央格外的般配养眼。
“女士们先生们,感谢各位…”
“明明早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兰开斯特的声音擦着她的耳廓落下,像从酒里捞出来的冰块。“为什么现在才问呢?”
海瑟尔一个激灵,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那么就请享受我和我的未婚妻为大家准备的最后惊喜。”
话音刚落,身后的河面“嘭”的炸开金红色的焰火,光瀑瞬间漫过他们相抵的视线。
混乱的惊呼和赞叹里,海瑟尔趁着人群涌向栏杆的空档,攥紧裙摆逆着人流往后退,很快便消失不见。
兰开斯特望着她略显慌乱的身影,勾起嘴角,随即又苦恼的皱起眉头,从另一侧悄无声息的避开人群离开了。
“姨妈,姨妈!”玛丽提着裙子窜进马车扑过来:“我刚刚好像看到兰开斯特律师了,你们在说…”
“玛丽!”海瑟尔决定抢占先机:“我刚刚看到你和一个小男孩玩得很开心,你还小,不能早恋知道吗!”
玛丽震惊的看着突然神志不清的姨妈:“我十九岁了,你在我这个年纪都已经嫁到法国去了。”
海瑟尔支支吾吾:“因为你在我心中还是个孩子嘛,况且你不是还有很多想做的事嘛,我怕你分心…”
玛丽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我只是为了躲避维克多太太给我介绍她的大儿子,才接受了不知道谁的邀请,不过切尔西这边的交际舞蹈也挺有趣的,一大群人围在一起没有什么固定队形要求。而且我还认识了好几位小姐,把我们带的试用装送出去了不少,她们都对我们的东西特别感兴趣。”
海瑟尔心虚的大力夸奖她,不敢让她发现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姨妈刚刚不务正业的去做什么事了。
“明明早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为什么现在才问呢?”
凌晨1点,海瑟尔披头散发的从床上爬起来,感觉恶魔的低语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啊啊啊,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她还时不时会想起这句话,并且顺着这句话开始思考答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呀!难不成是因为怕说了他就不会再继续出现了…
海瑟尔哐得一声倒在床上,把新购入的厚厚的天鹅绒被猛地拉起来盖在脸上。
求你了,别再想了!海瑟尔在心里默念。
一定是因为明天是芳疗馆剪彩仪式和试运营第一天,她太紧张了才会这样。
海瑟尔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再梳理一遍明天的流程,才终于稍稍放下心来,慢慢进入睡眠。
第二天一早,海瑟尔准时起床,让詹森太太设计搭配一套既高贵典雅又亲和大方还不喧宾夺主的装扮,詹森太太再一次出色的完成了苛刻的要求。
海瑟尔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呼,这样就很好了,一切准备就绪。”
“上帝会保佑您的,夫人。”詹森太太轻轻把最后一枚胸针插入她的领口。
“姨妈!你看这是什么!”
海瑟尔刚下楼,玛丽就立刻从餐桌上伸着脑袋看过来。海瑟尔接过她手上拿着的薄本,是今天的《伦敦社交晨报》。
“哦,这是我让…兰开斯特先生提前帮忙预定的广告位。”
这几天兰开斯特完全不见人影,但每日必有他的传话人出现在帕丁顿。有时是商量正事的信件,有时是一则莫名其妙的小故事,还有时是一大袋梅尔维尔甜品店新出的蛋糕卷。即使海瑟尔好几天都来不及想好回件送过去,和他有关的东西第二天仍旧照常会出
“我知道,可是姨妈,你看这里写的,怎么感觉怪怪的?”
海瑟尔坐下来,开始仔细看这则广告。这则广告刊登在《社交晨报》的头版广告位,《社交晨报》年费4英镑,内容涉及文化、社交、时尚等话题,受众就是中上层女性。
“H&D植物芳疗沙龙将于本日开始试运营,邀请感兴趣的女士前来参加。前三天均有名流专家亲临互动,凡莅临参与者均可领取定制香包一份。此外,将抽取十位幸运者赠送“科文特花园歌剧院私人包厢预约权一次”或“泰晤士河私人游艇半日使用权。””
啊?海瑟尔瞪大眼睛,这个也太高级了吧。新贵们可能不会为了免费领香包特意跨过几个区跑来一趟,但后面这两种奖励一定会吸引到不少人的。
“蕾娜!你先过去,告诉奥利维亚小姐,我们需要多准备一些座位和赠品,今天来参与的人很可能比我们预计的多。”
剪彩仪式在上午十一点准时开始,参与的主要是内部人士而非客户。班克斯夫人和海瑟尔站在精心布置的花园里共同剪断低调的绿色丝绒缎带。
特邀过来的知名报纸御用画师将用几分钟时间记录下这个重要的时刻,专栏作者等候在一旁,准备分别采访两位合伙人,为明天早上的头版头条收集素材。
阳光斜落在剪刀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班克斯夫人难得保持着微笑,不动声色的说道:“希望我们都能如愿以偿,劳伦斯夫人。”
“当然。”地上的薰衣草花瓣被风卷到海瑟尔的裙摆上:“这只是开始,班克斯夫人。”
画面定格在画布上。
维克多太太在下午三点钟走下马车,她早就约好了好友要在第一天给劳伦斯夫人捧场。不过她们在即将出门的时候遇见了另外两个太太。
“咦?林肯太太,你之前不是觉得劳伦斯夫人一个寡妇在外面搞这种出风头的事不太好吗?怎么你也要去?”
维克多太太直白的言语臊得林肯太太脸发红,她梗着脖子说:“后来我想想,她也不容易,要是没人去多尴尬呀。”
林肯太太的好友没给她留面子,转头上了维克多太太的马车:“哎呀,她就是嘴硬。我跟你说,她这几天一直在念叨那袋橙花香薰有多好用,今天一大早就敲响了我家的门约我一起呢。”
维克多太太非常赞同:“也不知道劳伦斯夫人那儿还有什么好东西,那个香薰我放在包里,一天下来虽然仍旧疲劳得很,但确实心平气和了不少。”
不过她们一致认为,今天到场的人应该不会太多,因为大家对新鲜事物总是要亲身尝试过才愿意接受,但如果没有受到广泛接受,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去尝试。
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她们站在那栋别墅门口。
“维克多太太,你的车夫是不是走错路了?这里面看起来可有不少人呀。”
维克多太太也觉得很奇怪,反复和车夫确认后,才将信将疑的走下来。
“各位太太下午好,请问是来参加我们芳疗沙龙的开业活动的吗?”一个身着淡黄色连衣裙、身形修长、态度亲和的小姐迎上来。她态度亲切又不谄媚的问候了维克多太太等人。
维克多太太她们这才确定并没有来错地方。
“今天应该是第一天吧,怎么会有这么多太太小姐知道了消息呢?”林肯太太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打扮体面的陌生女士,好奇的问到。
奥利维亚小姐微微一笑:“您应该没来得及看今天的社交晨报吧?很多太太都是看到我们宣传的抽奖礼品特意赶过来的。”她说着熟练的取出了一份报纸。
维克多太太确实没来得及看,她今早忙着挑选出门的衣服呢。不过和林肯太太一起出门的那位太太看了:“这是真的假的呀?泰晤士河私人游艇?我丈夫一直想买一个,可惜价格昂贵且航行路线还有身份限制,所以一直没能成行。”
奥利维亚领着她们往里面走去,真情实感的说:“当然是真的,我今早听见这个消息也很震惊呢,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不过就算没有中奖这一趟也不会让您失望,我们今天请到了知名植物鉴赏家多萝西娅班克斯夫人来分享植物对女性健康功效的知识哟,接下来还有我们劳伦斯夫人演示精油提取和疗养操作。”
从大厅经过,维克多太太瞥见有几个太太坐在角落的大块玻璃窗前聊天,那里的沙发看起来格外舒适,还有穿着统一制服的女孩儿送上精美的茶点。
她们被领到后花园,奥利维亚将她们送到最后一排的位子上坐下。后花园很安静,只有零星的说话声,所有人都在认真观看最前方讲解的劳伦斯夫人。
“所有植物精油通过定制蒸馏器提取,比常见的浸泡所得纯度更高、效果更强,使用的植物均由近郊农场或皇家种植园提供。”
海瑟尔戴着纯白的蕾丝手套,在众人的注视下摆好两个深棕色玻璃瓶,分别用滴管滴进双层铜质炉盛着的热水里。
“三滴迷迭香加上两滴薄荷精油,滴入未完全沸腾的热水中。蒸汽将从熏炉上层瓷盘的孔眼中均匀冒出。”海瑟尔让一个助理调配师半躺在座椅上,小心调试好瓷盘的角度,使蒸汽孔斜对着她的颈部。“脖子后面的经络紧张了,脑袋自然昏昏沉沉,人也会感到疲乏。”
“确实诶。”维克多太太小声和同伴说:“我最近脖子就特别难受。”
海瑟尔调整完,就退到一边,让按摩师完成下一步。
“在蒸汽理疗的过程中,会用到由甜杏仁油加少量薰衣草精油的一款按摩油,由我们特聘的专业按摩师按揉颈部肌肉和太阳穴,进一步帮助缓解疲劳。”
前方半躺着的助手小姐看起来太过舒适,维克多太太转了下僵硬的脖子,彻底心动了。她往前排一看,发现别的女士手上都有一个精美的小册子,于是左顾右盼寻找周围其他的接待员。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她的需求,微笑着递给了她们每个人一本册子。
“首批高端会员,名额仅三十位。预付5英镑会员费,将享受半年半价优惠,以及每月一份新产品试用礼盒。”维克多太太念出来。
“会员?这是什么东西?不过这个价格倒是不贵,我看她们用的都是最好的杏仁油,还有那些花卉,也不知道多少才能提取这么一点精油。”
“这还不贵?”林肯太太不同意:“五英镑只是享受半价,你看看后面的单项收费,就台上这一套下来半价都要两英镑了。这可比去女帽店做头发贵多了。”
前面一排坐着的一位太太忍不住转过头来,小声说:“是不便宜,但是这里环境可比女帽店好多了!抱歉,如果你们说的是邦德街的那一家的话,刚刚外面那位小姐告诉我,会员在前厅休息和享用茶点都是不要钱的呢。”
“啊!”维克多太太听到这里更感兴趣了:“我们每次去女帽店结束后可都要再花至少一英镑去旁边的甜品店坐坐呢,这样算下来确实不算贵了。对了,您是住在哪个区的呀?”
维克多太太和前排的太太一拍即合,很快就交换了姓名,维克多太太可太满意了,她最喜欢的就是认识新朋友。
等前面的讲解告一段落,维克多太太她们就和前排的麦克斯太太以及她的女儿结伴回到了大厅,维克多太太毫不犹豫的加入了会员,拿上属于她的体验赠品就打算回去了。
奥利维亚这时候拦下她:“维克多太太,如果您不急着回去的话,可以上去免费体验一次我们任意一项服务哦,这
是给今天新会员的特别福利。目前是试运营阶段,未来两周内只有会员能提前享受我们的服务。”
这就是意外之喜了,维克多太太正好想按摩一下颈椎,刚刚还可惜要两周后才正式运营呢。不远处好几位太太也听到了奥利维亚的话,犹豫了一下也办了会员。
维克多太太和好友心满意足的上楼去了,嘱咐林肯太太在楼下稍作休息或者叫一辆马车先自行回家。
结果她刚美滋滋的坐上真皮按摩椅准备躺下,林肯太太就进来了。
“咦,你怎么也来了?”
林肯太太磕巴了一下,径直走向帘子左边另一张按摩椅:“虽然确实不便宜,但我又不缺这么点钱,我也办了会员。”
她的好友金太太站在门口赶过来围观:“哎呀,维克多太太,你不知道,刚刚林肯太太抽中了歌剧院私人包厢使用权!”
这下变成维克多太太傻眼了。
林肯太太强忍着笑,说道:“虽然我更想要游艇那个,不过歌剧院也行,隔壁瑞恩太太去年砸钱都没能进去过最好的那个私人包厢呢。那位劳伦斯夫人也是破费了,我当然得给她个面子。”
她说完,在其他人嫉妒的眼神中,舒服的躺下了。
第57章 重返伦敦19
H&D芳疗沙龙在前三天开业活动结束后,迅速在小范围内走红。海瑟尔计划试运营两周,以扩大会员的规模,确保未来客户结构以会员为主。
维克多太太在第一天的免费体验后,迅速变成了芳疗沙龙的自来水,结束时拉着海瑟尔讲了好一会儿话,声称这项新技术让她疲惫的身体焕然一新。
维克多太太很快就来完成了她的第二次消费,这一次她预约的是脸部基础护理提亮,还有三位切尔西的太太也一起光临了芳疗馆。
开局很完美,员工们也格外靠谱,海瑟尔终于放下心来,重新过上了十点起床的懒散生活。
今天,海瑟尔直接错过了早餐,直到中午才出现在餐桌上。
“姨妈!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你怎么做到连续睡十几个小时的?”玛丽觉得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得把午餐端到姨妈床上去了。
“我哪有睡十几个小时。”海瑟尔很冤枉:“其实我八点多钟就醒了,但是天气太冷了,起床好麻烦。”虽然没有手机玩,但是窝在床上看小说也很幸福。
“昨晚我正看到《埃德加亨特利》的关键情节,吓得我一直不敢闭眼睡觉,很可能直到凌晨一点才真正入睡。”
“那本美国作家写的哥特小说吗?荒野求生和谋杀那几段确实很刺激。”玛丽客观评价道:“不过我当时只是兴奋得睡不着,一点儿也没觉得吓人。”
海瑟尔一直觉得玛丽的胆子异常大:“或许可以给你找个格斗专家,教你练剑。”
玛丽非常喜欢这个想法,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对了,姨妈。达西先生之前不是说,运河项目的第一次内部认购会将在下周进行嘛,正好莉齐也能赶过来了。”玛丽把信封递给海瑟尔。
“哦?卢卡斯爵士决定要经过伦敦吗?”
夏洛特在结婚前就邀请伊丽莎白去亨斯福德做客,正好卢卡斯爵士要带着二女儿玛利亚一起前往,可以把伊丽莎白捎上。
从朗伯恩前往亨斯福德可以选择经过伦敦,于是卢卡斯爵士决定在伦敦呆上两天左右,拜访一下老友。
伊丽莎白恳请卢卡斯爵士在认购会的前两天启动行程,这样她既能在伦敦见到简,还能参与她们准备已久的认购会。
这并不会对计划造成太多改变,卢卡斯爵士和善的同意了。
“没错,所以莉齐大概后天就会来伦敦!”
伊丽莎白到达格雷斯丘奇街的时候,全家人都已经整整齐齐的等在那里了。她先和迫不及待率先走过来的简互相拥抱,夸赞姐姐看起来气色红润开朗可爱。又和姨妈及妹妹激动的打招呼。加德纳家的几个孩子全躲在海瑟尔身后,对这个一年多没见过的表姐既喜爱又有些生疏。
海瑟尔大手一挥,全权负责起今天的行程。
她决定上午先带全家人一起去购物,下午去莉莉之前最想去的圣詹姆斯公园租一个游船,边喝茶休息边观赏水鸟,晚上则去考文特花园市集观看街头艺人表演。
这个安排赢得了大家的一致赞赏,孩子们更是高兴的大喊大叫。莉莉还没有到产生消费欲的年纪,只想快进到下午看水鸟,她拿起画布兴奋的挤进海瑟尔怀里,无声的催促大人们快点结束讲话启程出发。
下午,天气晴朗,微风习习。船停在湖中央的时候,加德纳先生在哄笑中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钓鱼竿,准备大展身手。孩子们玩闹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暂时累了,纷纷回到船舱挨在一块午睡。
剩下的四位女士则坐在一起,悠闲的分享最近的见闻。
伊丽莎白说起威克汉姆现在正在追求另一位小姐:“金小姐刚刚幸运的继承了一万英镑遗产,威克汉姆先生现在和她来往很密切。要是换做从前,我只觉得他即使是追逐金钱也只是现实所迫,并不代表他为人有毛病。不过自从姨妈告诉我布朗少校那件事,我总觉得威克汉姆先生这个人未必就是个正直的好人。”
加德纳太太也对威克汉姆的人品心存怀疑,不过她很好奇为什么明明前不久伊丽莎白还对他多有维护,现在就转变了看法。
伊丽莎白叹了口气:“只是种种迹象加起来打破了我对他的信任。而且他明明已经有了新的目标,却总是时不时出现在朗伯恩反复暗示达西先生的凉薄残忍,好像生怕失去了我这个盟友,这样反而让我产生了怀疑。对了,达西先生最近都在伦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