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简介:【正文完结】
【一】怎么也找不到工作的植物学应届毕业生,一觉醒来变成逃回伦敦的十九世纪贵妇——傲慢与偏见里贝内特五姐妹的姨妈,海瑟尔劳伦斯。
和原著不同,她没有嫁到朗博恩隔壁的梅里顿。好消息是,她嫁给了一个更有钱的法国伯爵;更好的消息是,她的伯爵丈夫刚刚过世,而且留下了一大笔遗产。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在限定继承法对女性不友好的年代顺利继承便宜丈夫的遗产呢?
那个送上门的财产律师似乎不错!不过怎么总感觉怪怪的呢?
【二】18岁之前的玛丽贝内特是个努力争取被看到但从来没有成功过的小透明。然而19岁那年,一个从天而降的漂亮姨妈看到了她。
“姨妈姨妈,可以再讲一遍你从一群姐妹中选中我的故事吗!”
【不拆官配,但是他们都是本文的配角,戏份不会太多。】
【有事业线,有男主】
内容标签:西方名著情有独钟西方罗曼穿越时空甜文轻松
主角视角海瑟尔兰开斯特配角贝内特一家
其它:打脸,富婆,救赎,老房子着火,掉马,追妻
一句话简介:穿成十九世纪有钱寡妇
立意:永远热爱生活
第1章 初到伦敦1
有钱的单身汉总要娶位太太,而有钱的寡妇姨妈总要教养一个侄子或者侄女,给平淡的生活添点趣味。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于育有多个女儿且经济上捉襟见肘的家庭来说都是值得争取的好事。
内瑟菲尔德庄园租给了一个英格兰北部的有钱单身汉这件事,贝内特太太本该持续念叨至少整整一周,不允许任何别的话题抢占这件事的重要地位。
然而还没等她说服贝内特先生上门拜访那位新租客,海伦太太取回来的一封信就打断了她的思路。
寄信人是贝内特太太住在伦敦的弟弟,加德纳先生。
“欧,不是几天前才寄来了一封信,希望你们舅舅没有遇到棘手的事,我可怜的神经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了。”贝内特太太揉着太阳穴怒视着贝内特先生。贝内特先生始终不肯答应上门拜访内瑟菲尔德的新主人,这让她感觉嫁女儿的大好机会正在白白流失。
简从海伦太太手上拿过加德纳先生的信,开始给大家念信。
“亲爱的姐姐,在上一封问候信寄出去的第二周,一位多年未见的故人突然来访,让我无比欢喜又百感交集。匆忙写下这封信加急送给你,激动之下难以组织语言,望理解。不过等你知道了来的人是谁,你一定也会感同身受的。”
仅仅一个开头就让贝内特家的五位小姐都围聚过来,连躲在角落里看书的玛丽都挪到了简旁边的沙发,好奇的等待简继续念。
“姐姐,海瑟尔回来了,我们的小妹妹海瑟尔回来了。自从12年前她嫁给法兰西的劳伦斯爵士离开英国后,我们就难以再见她一面,甚至连书信来往也少之又少。现在,可怜的海瑟尔没有孩子,还在法兰西的内部斗争中失去了她的丈夫,如今只能来投奔我们两个亲人了……”
贝内特太太已经放下了按在太阳穴的手,她的表情随着简的声音经历了一系列精彩纷呈的变化,在呆滞、惊喜、悲伤、纠结之下最终定格成一种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奇怪神态。
没有人打断,简顺利的念完了这封信。
加德纳先生在信中表示,未来妹妹会定居在伦敦,但是海瑟尔非常希望能够来拜访姐姐一家,并在朗伯恩借住一段时间,好好体验乡间趣味,以放松过去几年在法兰西紧张局势下承受高压的神经,并重新和十几年未见的姐姐一家建立联系。
“妈妈,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你提过这位海瑟尔姨妈?她之前是在法兰西生活吗?那她一定知道现在法兰西最流行的时尚款式吧?”莉迪亚抢先问道。
简看了看贝内特太太的脸色,体贴的制止莉迪亚继续发问:“莉迪亚,让妈妈清净一下。海瑟尔姨妈刚失去了丈夫肯定不好受,体谅一下妈妈和姨妈的心情吧。”
“不过我们小时候妈妈好像有收到过这个住在法国的姨妈的信,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就断了,所以估计只有简和我记得了。”伊丽莎白小声补充道。
贝内特太太心情非常复杂,连她最宠爱的小女儿也没有理。
作为有一定年龄差距的亲姐妹,贝内特太太在未出嫁时和海瑟尔也是亲密的伙伴、最熟悉的家人,她们都有一样闪耀的外貌、开朗的性格,像英格兰大多数普通女孩一样爱凑热闹、爱打扮、憧憬嫁人。
即使在贝内特太太嫁去朗伯恩之后,她们仍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所以当得知妹妹在伦敦遇见了来游历的法国伯爵劳伦斯爵士并成功和他订婚后,贝内特太太真心为妹妹实现阶级跨越感到高兴和骄傲。以至于在接下来几年,朗伯恩所有体面的太太都听过海瑟尔的名字,因为她姐姐孜孜不倦的炫耀着妹妹的美貌、智慧、前途,并声称贝内特全家都会沾到伯爵夫人的光。
然而,短短几年后,这个名字就渐渐消失在朗伯恩太太们的茶话会里。
因为海瑟尔在成为伯爵夫人之后并没有给她住在英国乡下的亲姐姐寄来哪怕一顶帽子、一根丝带,连书信也寥寥无几。她在简和伊丽莎白出生后还曾写过信,但从玛丽之后就完全没得到过这位亲姨妈的祝福。
因此,贝内特太太在伤心和生气之后赌咒发誓再也不提海瑟尔这个人。在五个女儿接连出生之后,贝内特太太的心思也完全被养育女儿们和把她们嫁出去占满,完全没有心思再想这个异国他乡的妹妹了。
所以在十几年后乍一听闻妹妹的消息,还得知这个本以为当上贵妇忘记穷亲戚的妹妹经历了这样颠沛流离的逃亡,甚至还成了寡妇,贝内特太太一时被这个重大的消息冲昏了头脑。
不过显然,对一起长大的妹妹的怜惜和一点点优越感还是轻而易举的战胜了年代久远的愤恨,时间证明,当初被公认更聪明的妹妹并没有自己的好运。
在晚餐餐桌上,贝内特太太郑重的宣布,她要写信邀请海瑟尔来朗伯恩住一段时间,她要亲自安慰可怜的妹妹,并尝试为她物色新的结婚对象。
贝内特太太深思熟虑后表示:“海瑟尔比简还要大上十岁,她不会和你们抢内瑟菲尔德的年轻单身汉的,我只希望她晚年仍有个可以互相陪伴的人。”
贝内特先生也表示了同意,毕竟加德纳先生已经明确表示这个小姨妹未来会回到伦敦,不需要他来负担生活费。而且他对海瑟尔劳伦斯的印象显然并不差,即使只是在刚结婚几年内与她有过短暂的交际,贝内特先生始终认为她比她的姐姐更精明、更擅长经营人脉。
“不然她也不会成功抓住机会嫁给伯爵,而她的姐姐只嫁给了乡绅。”贝内特先生悄悄和二女儿说:“不过小莉齐值得任何好男人的追求,因为你比这些傻姑娘们都有智慧。”
“哦,爸爸,谢谢你。”伊丽莎白对贝内特先生眨眨眼,跑去追上回房间的姐姐,她们今晚的聊天主题必将是这位神秘的海瑟尔姨妈,她们要点上蜡烛仔细探讨推测这位姨妈的经历和性情,并开始期待她的到来。
基蒂和莉迪亚也手拉着手缠着贝内特太太继续追问。而玛丽想了想,找了一本法国艺术相关的厚厚的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内瑟菲尔德的新主人和远道而来的姨妈会对五姐妹的人生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还未可知,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存在已经开始给平淡的乡村生活带来新的乐子。
深夜的钟声敲响,伦敦格雷斯丘奇街的加德纳家也终于恢复往日的宁静。
海瑟尔劳伦斯在侍女蕾娜的帮助下换下待客的繁复长裙,将低调又不失精致的首饰一股脑仍在梳妆台上。
海瑟尔迫不及待催促到:“蕾娜,今天忙了一天了,赶快去洗漱睡觉,这里明天再收拾。我困的快睡着了,晚安。”
蕾娜无奈的看了一眼迅速爬上床装睡的主人,又看了眼将这间不大的屋子里塞的满满当当的礼服、帽子、配饰以及各种精美玻璃瓶,暗下决心明天必须要全部整理一
遍。从法国到英国这一路的颠沛似乎将曾经那精致到头发丝的精明贵妇变成了不拘小节的轻快少女,那张往日掩盖在浓厚妆容下的美丽脸庞也焕发出新的生机。
听见轻柔的关门声后,海瑟尔睁开眼睛,在黑暗中光着脚摸索着站到窗户旁边,打开了厚重的丝绒窗帘。
窗外是十九世纪初的伦敦,零星几盏煤气路灯为夜幕下的格雷斯丘奇街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即使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两周,这样的景象还是让海瑟尔感到新奇和喜悦。
没错,那是因为两个星期前,海瑟还是二十一世纪东方大国某个中流大学植物保护专业的毕业生。经济下行周期,植物学这种冷门学科如果不继续深造很难找到专业对口的工作。
在凌晨三点海投完第200封简历的时候,海瑟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变成了十九世纪的伯爵遗孀,海瑟尔劳伦斯。
“灵活就业”的大学毕业生海瑟睁眼的时候,马车正好驶入英国伦敦地界,真正的海瑟尔在突如其来的惊惶和多日的奔波中不堪重负,在看到家乡放松下来的那一刻永远的陷入了沉睡。
海瑟尔加德纳在十八岁的时候凭借出众的美貌、绝佳的情商和善于钻研的头脑成功实现自己的梦想,和当时来伦敦游历的法兰西伯爵约翰劳伦斯喜结良缘。
劳伦斯伯爵并非什么身居要职的重要人物,也没有特殊的人格魅力,并且在婚后不久很快重新沉迷于自己的爱好,将伯爵夫人抛之脑后。
但好在劳伦斯伯爵非常有钱,而且并不热衷于管钱。
他热爱花钱,时常花费时间和金钱搜集各种奇珍异宝摆在书房里把玩,比如海外探险家带回来的植物种子、精美的古董摆件、价值连城的珠宝。他常年埋头在书房里,海瑟尔几乎从来没有搞清楚他到底买了多少东西。
直到这个闲散伯爵某天心血来潮拜访老友,在时局动荡下某一场短暂的街头暴乱中横死,这间在劳伦斯家族历代继承人手上不断积累财富的书房才被彻底打开。
十二年前从英国嫁过来的商户女匆忙的打包好所有的藏品,在劳伦斯老宅和那些法国境内的土地被瓜分收回的截止日期前,带着最后的仆从还有不为人知的巨额财富心惊胆战的踏上了回家路。
蕾娜拉开厚重的窗帘布,清晨的阳光夹杂着新鲜的空气涌入房间。
十九世纪初,工业革命虽然已经如火如荼,但伦敦尚未变成本世纪中叶以后那种雾霭沉沉、不见天日的样子。
詹森太太正在为海瑟尔梳理头发。她把海瑟尔棕红色的波浪长发梳顺,浓密的头发在晨光的照耀下仿佛流动的金棕色河流,它们被麻利的盘在脑后变成花苞状,露出女郎精致的下颚线。
詹森太太是一个沉默寡言的法国妇女,她看起来严厉朴素,却精通所有时下流行的穿搭和妆造,对珠宝配饰也深有研究。
她是劳伦斯家的管家詹森先生的太太,他们没有孩子,把守护劳伦斯家族当作终生理想。因此即使事实上劳伦斯家已经不复存在,在法国的不动产和土地被上流社会的掌权人以及民间运动领袖瓜分殆尽,詹森夫妇还是忠心耿耿的护送海瑟尔一路奔波回国。
原主的记忆海瑟现在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部分,但是可以看出来面冷心热的詹森太太在过去的十二年中已经和原主建立了不错的感情。
所以刚穿来那周,在高烧的虚弱中,海瑟偶尔会觉得詹森太太那双深邃清醒的眼睛已经洞察了一切。
即使死过一次后海瑟的性格已经不再像大学时期那样孤独安静,在决心要轻松快乐的好好活下去后也逐渐有了年轻姑娘本该有的样子。
但是显然,初来乍到的普通年轻人很难伪装成那个当了十二年伯爵夫人,自信成熟、善于交际的贵妇。
海瑟在渡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就将被拆穿的担忧放在一边了,毕竟遭遇大变性格变化这个理由能糊弄住大多数人,而可能察觉到不同的詹森太太也对海瑟尔一如既往的忠诚用心,甚至在海瑟尔惊恐的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沉默的将她搂进怀里直至平静下来。
“夫人看起来脸色很不错,配上这对个头适中的玛瑙耳坠比整条街的太太小姐都耀眼。”詹森太太一丝不苟的表情总能让被她夸赞的人由衷的开心。
海瑟尔也不由微笑起来:“亲爱的珍妮,你总是这样偏心我。”
看着镜子里充满生机的美丽脸庞,海瑟尔心里仿佛有个八音盒小人在跳舞。也许是自己看自己越看越满意,海瑟尔觉得镜子里的这张脸放现代也能演个电影当个英伦玫瑰。
这时楼梯上传来咚咚的跑步声,一个穿着花边长裙的七岁小姑娘冲进来。
“海瑟尔姨妈,你睡的好吗,快下来,有寄给你的信!”
“早安,小莉莉。”海瑟尔把肉嘟嘟的小女孩抱进怀里,和她一起下楼吃早餐。莉莉是加德纳夫妇的小女儿,她天性有些害羞但是非常喜欢这个新姨妈,总能克服羞涩紧跟在海瑟尔后面。
海瑟尔把莉莉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加德纳太太正好拿着信回到餐桌,女仆也开始有条不紊的摆放早餐。
“早上好哥哥,早上好格瑞斯。”
海瑟尔无疑有个和睦的原生家庭。
哥哥亨利加德纳是个知书达理、颇有风度的绅士,他在伦敦做着生意,是个长袖善舞但又让人觉得不卑不亢、如沐春风的体面人。
嫂子格瑞斯加德纳则是个和蔼、聪慧、文雅的女人,她和原来的海瑟尔当初也没接触过几年,现在却立刻毫无保留的接纳了多年没有音信突然投奔过来的妹妹。
她感情丰富,对海瑟尔的遭遇非常共情,让人生地不熟的海瑟尔很快融入了这个幸福的家庭。
加德纳太太把没拆封的信递给海瑟尔:“你姐姐的信来了,一定是要接你去朗伯恩的。哦,亲爱的海瑟尔,你真应该在你哥哥这里多住一段时间,我真舍不得你,你侄子侄女们也会舍不得你的。”
莉莉立刻瘪着嘴扑到海瑟尔腿上,嘴里嚷着姨妈不要走。
加德纳太太假装抱怨道:“莉莉这丫头,才认识你姨妈两周就已经成了姨妈的小跟班了。”又转头对海瑟尔说:“不过我可舍不得你离开太久,这几个月朗伯恩确实比城里风景好,很适合散心,但再晚点可就冷了,圣诞节还是回伦敦过有趣。”
加德纳太太是真心喜欢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妹妹,比起丈夫那个经常让人噎得接不上话的姐姐,她更喜欢这个沉稳但不沉闷、有主见却会体谅人的妹妹。虽然只相处了几周时间,孩子们都亲近她、愿意乖乖巧巧的凑在姨妈旁边听故事。
加德纳太太打心底里觉得海瑟尔就是有让人亲近的天赋。
海瑟尔将莉莉抱到腿上,说:“圣诞节我是肯定要回来的,好多年没在伦敦过圣诞节了,况且我和姐夫到底没怎么相处过,也不好打扰姐姐家太久。”
加德纳太太俏皮的笑着说:“这到没什么,你姐夫不是刻薄的人,只是比较爱安静,他们家已经有六个女人了,若是再加一个,时间长了贝内特先生可要天天躲在书房里了。”
海瑟尔也不禁轻轻笑出声来,加德纳太太的形容让她想起原著里被太太折磨的贝内特先生。
作为高中课外阅读就读过傲慢与偏见的人,虽然不算忠实爱好者,但是海瑟尔在第一次听到加德纳、贝内特、朗伯恩、五个女儿这几个词的时候,就立刻明白了自己或许是穿到了傲慢与偏见的世界。
在和哥哥嫂子的聊天中旁敲侧击,海瑟尔发现自己居然成了原著中主角姐妹的姨妈,却和原著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
海瑟尔对傲慢与偏见的情节其实只记得大概的主线了,也并不打算在主角们的故事中插一脚,只想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第二次人生,快活的过一世。
不过好不容易有机会穿到名著里,总不能白白浪费近距离围观的机会,再加上她确实需要离开伦敦在相对安静人少的地方思考一下未来,于是便主动提出想去住在乡下的姐姐家散散心。
海瑟尔忍俊不禁的反驳到:“格瑞斯姐姐,我可不是那种吵吵闹闹的小女孩。”
“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
的,明明也就比我小五岁,看起来和我大女儿似的。不过你的性子倒是比当初没出嫁的时候内敛不少,到底是经历了风霜。”加德纳太太看着海瑟尔那不见一丝皱纹的脸感叹。
“亲爱的,你看起来也和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差不多。”加德纳先生忍不住插嘴,又对海瑟尔说:“你姐姐家里有五个女儿要养,还要为她们的社交和出嫁准备衣服首饰,很是不容易。她这人嘴上不饶人,但心里总是想着我们这些弟弟妹妹的。我给你五百磅零花钱,到时候也可以偷偷给你姐姐一点,她肯定会很高兴你的到来的。”
加德纳先生深知自己姐姐的性格,她虽然现在对海瑟尔的怜惜占上风,但若是海瑟尔在朗伯恩白住上几个月,她那斤斤计较的性子必然会引发矛盾和尴尬。
加德纳太太也说:“拿着吧,虽然你说临走前从劳伦斯伯爵的书房那带了些财物,但那种紧急时刻肯定顾不上太多,你哥哥给你零花钱也是应该的。”
海瑟尔知道哥哥嫂子误会了,其实她自己也才搞明白现在自己的真实财力,一想到眼睛一闭一睁就从找不到工作的贫穷大学生变成没有人管的伦敦富婆,海瑟尔感觉自己这些天都开心的像在云端行走。
她心虚的希望真正的海瑟尔如果穿越到二十一世纪能稍微忍耐一下财富落差,自己虽然一穷二白但父母留下的房子明年就能拆迁了,希望对方能在二十一世纪也有快乐生活的资金。
想到这里,海瑟尔连忙叫侍女们带着几个侄子侄女先出去花园玩耍,对加德纳夫妇说:“刚来的那周我自己也迷迷糊糊的,又忙着认识邻居、整理行李,这两天才真正清算完劳伦斯伯爵的遗产。”
海瑟尔学着记忆里伯爵夫人的样子,有些张扬的挑了挑眉。“要是法律认可,这次我可真要变成伦敦城里数得上数的有钱单身女人了。”说完她又装不下去了,忍不住孩子气的笑出来。
加德纳太太好奇的问:“那位在法国的土地和财产不是说都被瓜分了吗,难道他给你买了很多首饰?”
海瑟尔觉得嫂子也太高估这段婚姻里的感情了:“他才没给我花那么多钱,不过格瑞斯你猜对了一部分,他确实收藏了很多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
“我那位死去的丈夫和别的贵族不同,他不爱囤地买庄园,就爱收集各种藏品。而且他不爱将它们展出,所有珍贵的物件都挤在他那间有两层的大书房里。除了出去物色新的藏品外,他就钻进那间屋子里不和任何人打交道。在他去世之前,连我这个当了十几年的伯爵夫人都搞不清楚那些物件的具体价值,外人更是知之甚少。”
原主曾经在过往的婚姻生活中对丈夫的冷漠孤僻咬牙切齿,没有丈夫的支持在很多社交场合哪怕是伯爵夫人也很难风光,毕竟这是世袭贵族满地跑的年代。后来,在那长达数年的针对贵族阶级的动乱中,更是过的提心吊胆。
不过这在伯爵去世之后都变成了好事。
除了当时和海瑟尔一起破开书房大门的詹森管家夫妇,没有人知道那是一间多么值钱的屋子,因此也没有人阻止可怜、天真的伯爵遗孀带着一大堆装着各式“礼服”的箱子离开法国,他们只是秉持着“人道主义”精神瓜分了伯爵在法国的不动产。
第3章 初到伦敦3
一个单身女性,没有有势力的靠山庇护却拥有一大笔法律难以保障的财产,这可不是一件安全的事。
尤其是在继承法倾向于保护男性利益的英国,要合法的继承伯爵的全部财产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好在劳伦斯伯爵的财产种类分散,即使只能继承其中的一部分,也足以宽裕的度过后半生。海瑟尔对完整的继承那份巨额的财产并没有非常强烈的执着。
海瑟尔告诉加德纳夫妇:“你们也知道,当年我们结婚前伯爵就在英国生活过几年,他在伦敦和兰开夏郡的几家私人银行都存有现金,并且持有一些票据。走之前我就翻出了劳伦斯先生的账簿,这些加起来大概就有十万英镑左右。”
加德纳家虽是商户,但加德纳太太没有经手过太多现金。
听了海瑟尔的话,一贯镇静得体的她都难得浮现出惊讶的面色。这笔钱对于没有贵族身份的普通人家显然是一笔巨款。
加德纳先生是生意人,他善于钻研,对钱财和法律都有更深刻的了解。
他思索片刻后说:“存在银行的钱应该不是问题。英国的继承法虽然对女性过于残忍,以至于我们可怜的姐姐和几个侄女无法继承到她们丈夫和父亲的遗产,但那主要是针对土地和庄园之类的不动产。”
海瑟尔点点头:“管家詹森先生也去打听过,遗孀一般是能继承全部的家用物品和大部分动产的,如果有遗嘱办起来就很快了,可惜劳伦斯伯爵没有立任何遗嘱。好在还有不少可以变卖的藏品,大的家具和油画不好携带,带回来的都是珠宝、珍惜标本、藏书和一些看起来很精巧的机械物件,听说一块法国制表大师宝玑制作的怀表就值四位数。”
加德纳太太想起那些箱子现在的位置:“哦上帝,这么值钱的箱子你当时似乎让佣人搬到了仓库里,这些天也没人过问。”
海瑟尔安慰嫂子:“这不是什么问题,格瑞斯。放在仓库里的箱子装的都是些不容易坏的东西,那个标签上写着美洲大陆花卉种子的包裹我放在我房间里了!”
加德纳太太显然并没有获得多少安慰,一想到那些红宝石绿宝石被放在装小麦的袋子上她就觉得心脏跳的有点快。
加德纳先生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装粮食和货物的仓库专门加固了房顶,这个季节的伦敦也不潮湿,为了防虫蚁那里打扫的很干净,那些灰扑扑的箱子放在那里暂时是安全的。”
“不过,”他补充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个律师。一来可以争取尽快拿到银行里的那笔钱,以免夜长梦多。另一方面有了法律上的证明也可以把最贵重的那些藏品存放在私人银行或者委托律师保管。这条街毕竟不是贵族街区,人来人往放久了总是不够稳妥。”
“可是怎么找到一位靠谱又有本事的律师呢?”海瑟尔也是才知道十九世纪可没有什么对公众开放的律师事务所。
加德纳先生说:“我之前打过交道的律师基本都是商业阶层的律师,对于这种贵族遗产的问题恐怕没有经验。但是有一位姓威斯丁的先生可能能够帮到我们。这位先生目前在伦敦最高法院旁听学习,虽然还不是独立律师,但主攻的方向确实是贵族财产事务。我之前偶然帮过他家人一个小忙,这位先生应该会愿意帮助我们的。”
加德纳太太和海瑟尔都对初出茅庐的实习律师先生表示怀疑。
加德纳先生解释道:“即使他无法处理,至少他能给我们些建议和方向。听说他家境一般,却有一位非常有地位的亲戚,而且他很爱交际、朋友众多,这种人总会有一些有本事的朋友的。或许真有什么神通广大的朋友,能帮海瑟尔拿到劳伦斯伯爵在兰开夏郡的庄园,那可就太好不过了。”
海瑟尔想到那些土地和庄园的地契,要是它们不会变成废纸确实是天降横财了,急忙说:“那就请哥哥帮忙联系威斯丁律师,我亲自上门拜访他。”
或许是哥哥确实帮到了那位律师先生大忙,又或许是他本就是一个乐于助人的绅士,仅仅一天后,那位先生就寄来了口信,约定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接受海瑟尔的上门咨询。
接到消息的时候,海瑟尔正和加德纳太太为收拾去朗伯恩的行李忙得团团转。蕾娜和詹森先生都被派出去购置接下来几个月乡村生活的必要物品,加德纳家的女仆们也被安排了各自的任务。
作为一位摸爬滚打十二年、理当能够独当一面的伯爵夫人,海瑟尔婉拒了哥哥嫂子的陪伴,决定按捺着心中的胆怯代表劳伦斯家族独自带着随从去见律师。
海瑟尔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畏缩,要拿出潜在雇主的气势来,毕竟哥哥说那位律师是个没有架子、平易近人的先生,父母也并非什么有高贵头衔的贵族,海瑟尔猜他说不定是个勤奋刻苦的小镇
做题家,那么自己支付的高额代理费或许能打动这位律师。
然而当海瑟尔站在威斯敏斯特区邦德街那幢黑漆漆的独立高大房子面前的时候,严重怀疑精明的哥哥是否完全搞错了对象。
那是一栋看起来非常阴沉的建筑,仿佛一个站在阴影里高高在上的俯视下方人群的老古板,又或者一座永远不会融化的深灰色冰山,即使在上午明媚阳光的照射下也毫无暖意。
这座房子似乎与这条街上的其他房子隔绝开来了,没有衣着鲜艳的贵族女性在门前上下马车,没有活跃热情的仆从忙碌的进进出出,连常春藤都畏惧此处的氛围,只有墙角稀疏的攀爬着几缕不太明显的绿色。
然而它绝不会因此被认为简陋,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那连成一片的深色下处处可见繁复的雕饰,这是一位老牌贵族的房子。
海瑟尔忍不住从手提包里第三次翻出那张写着威斯丁律师地址的字条,以研究法典的态度认真核对眼前的门牌号。
“夫人,如果地址没有问题,那确实就是这里了。”詹森先生低声提醒到:“您已经在这里站了近十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