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底鞋和钉子鞋by晒豆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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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他还觉得林羽萧算半专业呢,拐弯的时候林羽萧还会压弯,手掌都会摸冰面了。这拍出特写绝对一通赞美,连陶文昌都觉得他那个姿势不错。结果……这就是不能碰上硬专业。
一旦和陈紫的专业硬碰硬,陶文昌瞬间就觉得林羽萧那是龟速。
陈紫非常轻松地保持着平衡,开始点评:“你这才哪到哪,在我们队里,200斤的人我照样抱起来滑。我们女人啊,横抱不起另外一个人的时候都会反省是不是姿势不对,根本不去想是不是自己力气不够。”
“那是那是。”陶文昌立即就反应过来她要说啥。
“所以男演员说抱不起女演员,这句话有点过分啊。”陈紫抱着陶文昌开始倒滑。
她就看不惯那些挑剔的男演员,好在现在手里这3个男嘉宾都老实,没人搞什么邪门歪道。等到她滑够了,她像搂着一个大姑娘似的把陶文昌搂回来,下一个流程就是给第二期考核日颁奖。
金牌只有两个,女队一个,男队一个。
所有人补妆,重新调整灯光和场内设备,颁奖台也推上来了。陶文昌站在周学真的旁边负责调节气氛,等到女队上场的时候,周学真又着重地瞧了一眼陶文昌。
等到颁奖仪式结束,这一周也算是落下一个圆满的句号,陶文昌非常满意。
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个环节就是嘉宾和教练的单人采访。这是一个保密环节,谁也不知道别人会说什么,更不知道陈紫教练会怎么评价他们。而采访时间定下下午4点,也就给全体人员留出了休息的空挡。
陶文昌回去先冲澡,他极爱干净,出了汗就想洗澡,在学校就数他们宿舍用水大手大脚。等到他洗完澡,卫哲进屋帮他做理疗,还是扎针灸那一套。
通电的小针扎进他皮肤里,陶文昌趴着往后伸小手:“卫妈妈,给我手机看看呗!”
“好好叫人!”卫哲一巴掌抽他屁股上,但是他也习惯了,队里大家都这么称呼他,“闭上眼睛睡一觉,没事看什么手机?”
“我玩会儿游戏不行么?玩和平精英。”陶文昌动了动手指,“专家也说运动员要劳逸结合,我现在这瓶颈期过不去,大概率就是游戏打少了。”
卫哲一反常态,平时他是队里的好“妈妈”,只要不是特殊情况他就不收孩子们的手机。运动员本身就苦,一封闭训练就隔离,他们接触不到鲜活的花花世界,别人夜生活逛街吃喝,他们到了时间就要上床睡觉。
为了成绩,他们牺牲太多了。所以手机真是他们唯一的消遣,卫哲秉承的一直都是能让他们高兴就高兴一下。
今天,这手机就揣在他裤兜里,说什么都不能拿出来!
“给我看看,我追剧行了吧?”陶文昌拧着脖子回头,“雅姐的剧我再看看。”
“你别看了,老实歇歇,一会儿迷瞪一个午觉,下午还要采访和训练。”卫哲低着头说,声音有些无精打采。
陶文昌回头看了他一眼,手也就收回去了,乖乖地放在身体两侧:“好,我迷瞪,您别着急。”
针剂一共30分钟,然后是30分钟的按摩。卫哲都快把陶文昌身上的劳损和旧伤背下来,闭着眼睛都知道按哪里。等到全部搞定,他给睡着的陶文昌盖上被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唉,这傻小子,还不知道网上都把他开盒了。
就一个拧瓶盖,卫哲怎么能想到那些粉丝那么疯狂?理智一点的粉丝还知道劝劝,但大部分都不理智。极端粉丝居然弄出了陶文昌的身份信息,从身份证到从小到大的求学经历,甚至是家庭住址。
这不只是攻击他一个人,还顺带攻击了他的家人。卫哲怎么敢告诉他啊,这要是说了不是要他半条命?
希望过几天那些妖魔鬼怪就消停了吧,卫哲只能这样安慰自己。陶文昌这一脚误闯内娱真是踩了马蜂窝!
等到他离开房间没多久,陶文昌就睁开了眼睛。
刚才确实有点困意,但心里有事的时候他也睡不着。陶文昌从小脑子就好使,察言观色不用人教,怎么看不出卫哲为难?
他只是不想卫妈妈为难。现在陶文昌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刚好撞上了周学真。
“周哥,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陶文昌把胖胖的周学真拉过来。
周学真手里捏着下周的台本:“行,刚好有我也想找你呢。”
“找我干嘛?”陶文昌哈哈一笑。
这小白牙,笑起来是好看,这小子长成这样,拐弯去当体育明星了,居然没被星探发现。周学真见惯了男明星,但也不否认陶文昌是独树一帜的帅气,清爽中透着一点甜,干干净净的,是个甜弟。
“就是,咱们在镜头面前,有些情感要学会收敛。”周学真开门见山。
陶文昌瞪大了眼睛,又眼睛弯弯地一笑:“周哥您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心里知道,我点到为止,为你好,你自己好好想想。”周学真拍了拍他肩膀,年轻真好啊,年轻人永远热情澎湃。光是和人家俞雅接触两周就喜欢上了,这种心气儿只有陶文昌这个年龄有。
换成中年人,恐怕接触两个月也未必敢上心。
陶文昌半知半懂地装傻:“哦……好好好,我回去想想啊,肯定想。现在周哥您能不能借手机给我用用?”
“你手机呢?丢啦?”周学真才不信他半知半懂,节目里3个男嘉宾加起来也未必有他脑瓜子快。
“我手机坏了,我想给妈妈打个电话。”陶文昌反正就这样说,至于他信不信无所谓,他的主要目的是借用手机。
周学真同样也不傻,一下子就猜出这是队里对他的隔离保护。“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那我也想看看。”陶文昌点点头,“周哥,我看一眼,手机就还您。”
周学真啧啧摇头,这种事他没法偏心,更不能出手干涉。而且他更不可能把自己的手机给他,官方微博号万一让昌子手滑,他还得花钱公关。索性周学真找了个灯光师借手机,给陶文昌之前又
说:“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看。网络是二次元,真真假假都和三次元没关系。别人的评语都伤不到你的实质,唯一能造成伤害的只有你的想法。”
“谢谢周哥。”陶文昌又点点头,但还是毅然决然地打开了灯光师的手机。
灯光师是一个小号登录软件,首页全部都是他们同行。陶文昌不刷新首页,直接进热搜,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大名。
还真是……怪不得卫妈妈和杜爸爸都不给他看,原来外头的世界已经进化成这样了么?
[什么狗屁运动员啊,从来没在国际比赛中看见他。]
[他要是真世界冠军,我不说什么,他连个国际前十都进不去,前二十都没有吧?好好笑哦,这样的运动员也能宣传?]
[我已经查了这几年的奥运会、国际赛事,他每次都是一轮游,真尼玛是地图打卡王,登个记就滚回国。然后在国内装大王。]
[长得也不好看啊,谁宣传他是首体大校草?首体大的帅哥质量也太差劲了吧,他都能上招生简章。]
[国家花着纳税人的钱,就培养这种废物?]
[许愿他永远一轮游,许愿他断腿。]
“别看了。”周学真不忍心,拿过了手机。
陶文昌沉默地缓了缓。
“娱乐圈的事情,老大哥比你懂。”周学真轻声地劝,“骂战就是这样,每个人的嘴都特别脏。但骂你的人可能就是一帮被煽风点火的小学生,他们哪儿懂什么叫比赛,什么叫荣誉。”
陶文昌连点头都不点了。
“还有很多是数据工,只是复制粘贴,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在发什么。”周学真真是心疼他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什么事都没了。”
陶文昌这才苦笑着挠了挠后脑勺:“我长得挺好看啊……”
“你……”周学真不知道该夸他心大还是夸他臭美,“滚滚滚,回去睡觉!”
“诶,那我回去睡觉了哈。”陶文昌笑着进了屋,一进屋,所有的笑容都收敛起来,面若冰霜,脸色青白,四肢也刷地凉下去,仿佛身体里多了一个抽血泵,转眼间抽空了他的血液。
你别说,他们骂人真精准,一骂一个准儿。现在正处于瓶颈期的陶文昌想要忘记那些话,可实际上那些话已经印在他心里很长一段时间了。冷门项目也要发展,背越式跳高确确实实不出众,哪怕是全国第一都未必能进入全球前二十,亚洲人目前还没赶上国际成绩。
谁不想在奥运赛场上大放光彩,披上五星红旗?
如果有那个机会,陶文昌宁愿冒着断腿的危险!
铛铛铛,敲门声来了。陶文昌擦了一把脸,重新调整好笑容:“谁啊?”
“我。”门外的人是白蔚。
陶文昌连忙拉开门:“怎么了?她不舒服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她不舒服”,白蔚都要翻白眼了,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高兴是俞雅没爱错人,选了个满心只有她的臭小子,不高兴的是……这小子也太傻了。
“采访在冰场,她在冰场2层的安全通道。”白蔚负责给他们传递爱情小纸条,“快去!”
陶文昌愣了一秒,马不停蹄地冲了过去。
冰场这时候都没有人了,安全通道更是落针可闻。俞雅坐在最下面的台阶上,手机被她来来回回地打开、关闭、打开、关闭,已经热到快要自燃。
她吸了吸鼻子。
手指上的疤痕彻底被咬出鲜血。
父亲陈纳尔的电话来了,她直接挂断。
她抓耳挠腮地坐着,旁边放着一份凯撒沙拉、一份牛肉汉堡,还有一瓶薄荷柠檬味的弹珠汽水。汽水冰蓝色的液体摇摇晃晃,俞雅撩起额头的刘海儿,一只手撑住发际线的位置,用冰冷的玻璃杯给脸部降温。
现在她还能找谁?
俞雅在脑海中翻着名单,其实姚和韵说得对,这件事她绝对不能插手。明子真咬她咬得死紧,他就是没抓到自己和陶文昌的蛛丝马迹,否则明子真第一时间把他们推上审判台。
自己不能傻到主动送。
俞雅又吸了吸鼻子。
内娱的小手段她很清楚,要是随便骂骂,那种小打小闹她可以不在意,她也相信陶文昌不会在意。但是……她就是因为清楚才恐惧,才扎心,才担心他们拿他的成绩做文章。那才是他的痛处。
一旦他们开始攻击痛处……俞雅又吸了吸鼻子,她是站在训练场的那个隐形人,陪着他过了数不清的夏训冬练,哪怕他们分手那些年也没错过。她不能现身,只能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注视着那傻小子在一个冲不出国际成绩的冷门项目上用尽时光。
现在还能找谁帮帮忙吗?
俞雅又撩了一把刘海儿。她在圈内的人脉还有谁能用?
脚步声就在这时候响起,紧跟着是开门声。俞雅抬起头,刚好撞上陶文昌推门而入的瞬间。
陶文昌低头一瞧,俞雅坐在第一节台阶上。
他愣了愣,开口问:“地上不凉么?”
俞雅直勾勾地瞪着他,气愤冲进了她的理智里,开始稀释她一切理性。都什么时候了,你问我地上凉不凉?你是脑子有包还是有病?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一些?
越是气他,甚至把手里的汉堡朝他丢了过去,越是心急如焚。
陶文昌反应快,一伸手就接住了汉堡,没掉在地上。随即他的快反应就失效了,差点没接住撞进他怀抱里的人。
俞雅冲上他的胸口,一只手抓着他的后背还不解恨,只能一口咬住他的锁骨。
这些年在身上筑高墙,俞雅自认为已经没什么事能伤到她。
她黑热搜满天飞,她还能镇定自若地告诉陶文昌,只要探行不倒我就不倒。
她是什么人?是成熟女明星,波澜不惊收放自如,风云变化淡然自处。外面的纷纷扰扰已经被她隔绝,她有了后天形成的保护层。受过伤的地方变成了茧,曾经薄弱的情绪管理俨然成为了她的基石。
结果她忘记了世界上还有一个薄弱点。
为了锻炼指力,俞雅的长指甲早就剪掉了,然后隔着布料抓在人身上仍旧不减杀伤力。她觉得她这一秒是恨大过了关心,不止是恨这一秒,也恨他们错过的点滴时光。
恨意一旦四起,就以所向披靡的速度唤醒了她沉睡的感官,过载一般席卷全身,将她那些没发泄出来的情感从7年前丝丝缕缕吸取出来。浓烈的人有着浓烈的表达方式,一口咬下去还觉得不够。
真的不够解气!
俞雅不是第一次咬他,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用力。很明显她把陶文昌给咬破了,这一口啃得分量十足,没有半点虚浮。她闻到的是白苔香水味,尝到的是久违的铁锈血腥气,另外一只手还在他后背狠狠抓着,想要挠出一片痕迹才能解恨。
谁让你没事当什么体育生,当什么运动员,谁让你去的!
你口口声声说的什么荣誉、璀璨、光荣,你瞧瞧,真的有用吗?
你以为你拿到全国冠军就实现了梦想,实际上你的付出在那些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你拿不到全球第一,在他们眼里仍旧查无此人!你倒是想披着国旗代表国家,他们根本不想被你代表!
俞雅在陶文昌后背狠捶了一下,如果这些都上不了台面,那你曾经吃过的苦,又有谁能替你作证?
真是恨了,俞雅恨死他。恨他放弃无数次的约会跑去参加什么看不到尽头的特训,恨他到了时间就要上交的手机,两个人连吵架都吵不完,再拿到手机的时候两人已经忘记该怎么书接上回。恨他隐瞒伤痛,上了场又被人嘘下来,恨他只有在站上领奖台那一刹那才开心,更多的时候是不开心。
俞雅甚至恨上了这个项目。到底要跳多少次才算结束?跳到多高才算满意?你当年为什么非要选跳高,田径场那么大,跑道400米,沙坑好几个,你陶文昌究竟是瞎了哪只眼睛非要和一个……中国比赛史上默默无名的项目死扛到底?你爸妈为什么还这么支持你?他们就应该在你第一次跑向跳高
竿的时候拉住你,告诉你这条路太难走!
现在你的成绩被人骂了吧?你能反驳什么?我能反驳什么?俞雅一口咬住他的锁骨,要是可以,她愿意这一口咬下一口肉,让陶文昌一辈子带着这个伤疤!
始料未及的疼痛让陶文昌倒抽凉气,但是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知道俞雅为什么爆发,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没有法子,竞技体育成绩第一,那些人说的没错,他身上没有任何大赛冠军成绩。不光是他,中国跳高运动员的命运都是一轮游,他们承受的就是各路高手的冷眼。
连国内一批唯成绩论的人也看不起他们。
算了,她气就气吧,是自己欠她太多。这一次陶文昌的手大胆地放在她后颈上,像哄小孩儿一样,有规律地拍了拍。咬吧,怎么解气你就怎么咬。
重新拥抱的感觉让他万分留恋,要把彼此粘在身上才肯罢休。陶文昌习惯忍疼,看他们这行,忍受疼痛是基因代码,运动员天生就是能忍的那一批人类。可是他也有忍不了的时候,比如刚才他一冲进来,看到了俞雅通红湿润的眼睛。
这时候别人都回酒店休息了,她又转了回来,只为了顶风作案和他见上一面。
这绝对不是俞雅理智思考后的选项,不光她不理智,姚和韵、白蔚也跟着她不理智了。恐怕姚和韵正在抓狂。
当他感受到俞雅控制不住的颤抖时,陶文昌整个人都被抽干了,从脚凉到了脑袋。当凉意爬上他小腿时,他甚至感觉到了层层递进的无力。
紧致的拥抱让俞雅的长发重新搭在他小臂上,这么爱美的她,出门之前都没把长发吹干,也没顾得上用卷发棒卷一下。发梢半湿,像是在和他小臂的纹身打了个久违的招呼,以前怀里是她,现在怀里还是她。
我只有她了。陶文昌孤独地思考着。
紧接着,他就来不及思考孤独的深意,因为他肩头的布料湿了。
这下他可不能再任由发展,赶紧扳起那张巴掌脸,一看,陶文昌已经抽空的身体又被抽了一遍。
俞雅通红的眼眶再也装不下去,下眼睑红得瘆人,好似所有毛细血管都被逼到皮肤表层。她天生就是浓密的长睫毛,沾了泪水,睫毛乱七八糟地湿着,下睫毛更是夸张,两排完完整整地贴着她的下眼睑。
跟假睫毛掉了似的……陶文昌这个直男脑袋居然第一反应是这个。
“你别哭啊。”但他立马意识到绝对不能说错话,19岁的雷他必然不会再踩,“我这身边也没有纸巾给你擦……”
俞雅哭起来跟吸血鬼似的,人要是太浓艳了,连生气掉眼泪都像在演戏。陶文昌慌忙地擦着她的眼睛,又擦她嘴角一丢丢的血,最后没辙了,两只手捧起她湿淋淋的下巴,小心翼翼地亲了下她的眼尾。
俞雅还怒目而视着,后悔怎么就没咬下一块肉。
“能不能让我先吃饭?我做完理疗就过来了,肚子里空空的。”陶文昌装作无辜地揉揉胃。
“滚滚滚,赶紧去吃。”俞雅指了下台阶,半句话都懒得说。
陶文昌捡起掉在地上的汉堡,听话地坐了过去。汉堡还温热,刚才可能一直被俞雅攥着。这是两个人的“不战条约”,任何程度的吵架都不能影响陶文昌干饭,大不了吃饱了再说。
俞雅也是一屁股坐回台阶,把沙拉递给他。
“谢谢姐姐,姐姐你对我真好。”陶文昌一大口咬下去,汉堡少三分之一。
“敢掉肌肉你就死定了,你教练不抽你,我抽死你。”俞雅说。运动员家属的心谁能懂?再大的情绪问题都要靠边站,俞雅也不忍心影响他的成绩。
陶文昌又啃了一大口:“我不掉,嘶……就是你咬得太疼了,比纹身还疼。”
“你还好意思说纹身?我让你纹身了吗?”俞雅拎着他耳朵问,“你纹那个干什么?万一发生安全隐患怎么办?纹身店是正经的吗?”
“没隐患,安全正经,那小店就在首体大东食街上,老板人可好了。”陶文昌歪着头汇报,“一共300块钱,打折280,是不是挺值的?”
“呵呵。”俞雅松开手,一道线就要你280,真不愧是清澈愚蠢男大学生,“纹个波浪线,5块不能再多。”
“这不是波浪线,是心电图。”陶文昌伸出胳膊,“我看了你喜欢的那个美剧,那个男主角做脑电图的时候思念女主角,然后就把脑电图的检验报告送给了女主。学校给我们安排体检,我做心电图的时候可想着你呢,这一条线就是证明。”
说完,他还冲着俞雅眨了下眼睛,充满了邀功的神态。
俞雅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怀疑自己这辈子是不是真被资本做局了,居然逃不过他?
他们腿边还是熟悉的弹珠汽水,只不过这一次陶文昌非常小心,再也不敢大力出神迹。砰一声过后,冰蓝色的弹珠掉到了玻璃瓶的下方,陶文昌习惯性将饮料递给她:“给你。”
谁让他有一个特别事儿的前女友呢,好吃的要吃第一口,好喝的要喝第一口,不给她,就是他不够爱她了。
俞雅熟练地接过来先喝,又还给了他:“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学校那边怎么说?”
“我不知道啊,我都没有手机。”陶文昌连续喝了几大口的汽水,擦了擦嘴角说,“我倒是希望学校别掺和,没必要。我和你们不一样,大不了不看手机了,训练起来心里什么事都没有。”
俞雅却不甘心:“体育总局也没反应?”
“不知道啊,我手机被没收了。”陶文昌说起这个才正经起来,“你把你手机借我用用。”
“你要干什么?”俞雅警觉。
“我给我爸妈打个电话,闹这么大,最难受的肯定是他们。他们没有我这么大心脏。”陶文昌伸手要手机,骂他不要紧,要是骂到他家人头上,他可要开麦了哦。
“先等等吧,我再想想。”俞雅两条胳膊搭在膝盖上,看着手机出了神。
要不要给唐誉打电话?
俞雅刚才就在思考这个问题,除去唐弈戈,唐誉是她能接触的最大人脉王。可是她和唐誉没有熟到那个程度,她也不好动用这么大的关系……请人家操纵陶文昌这么大的舆论事件。
如果唐誉背景没有这么深,说不定俞雅还好意思,就是因为背景太深她才犹豫。
可是……她又看了看陶文昌的侧脸。
陶文昌把最后一口汉堡吃光,用餐巾纸乖乖地擦着唇角。
俞雅拿起手机,算了,这脸她不要了。
没想到就在她准备拨号的前一刻,一通来电震动了她的手机,来电人不是别的,就是“唐誉”。
“喂?”俞雅即刻接起。
“雅姐,昌子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呢?”唐誉开门见山地说,“我给他手机打了好几次,都是无人接听。我猜他手机被教练没收了吧?”
俞雅的心开始飘忽不定,斟酌着怎么开口:“是,对,是这样。他……教练不让他看
手机。对,他和我在一起呢。”
唐誉不紧不慢地笑了几下:“雅姐,我从没见过你在任何人面前结巴。”
俞雅无奈地连续笑了好几声:“我在斟酌。唉,我不绕圈子了,唐誉,你觉得这件事还有转机吗?”
“这事,两边都是实锤,要不是林羽萧那边提前闹大,其实对他是不利的。”唐誉说。陶文昌充其量就是一个拧瓶盖,让林羽萧丢人了。可林羽萧也没放过他,直接挠伤了他的手。
降维打击就是林羽萧的粉丝量太大,压住了竞体粉。而林羽萧的大粉之所以这么疯狂,肯定有工作室的运作,归根结底还是他掉商务,他们在泄愤。真正能让明星工作室下场的对战永远和商务有关。
“那现在怎么办?”俞雅想不出公关方向。
“现在咱们不能大规模宣传昌子的成绩,不要强行上价值观,这样容易让路人反感。”唐誉头头是道地分析。
俞雅听出什么端倪:“现在?难道说……”
“放心吧,这件事我已经在操作了。”唐誉一锤定音,“当然,这不是因为你来找我,而是……上大学那4年,昌子对我非常好。我和体育生不合群,他从来没有排挤过我,而且他从来不听别人怎么议论我。”
俞雅还以为听错了,她百转千回想了好多个开口的理由,结果唐誉却主动出手了?
“还有一个原因,你去问他吧,你问问探行的二把手是他什么人。”唐誉神神秘秘地说。
通话结束,哭红了眼睛的俞雅扭过身:“唐誉说,这件事他帮忙。”
“真的么?”陶文昌吃了一惊。
“探行的二把手是你什么人?”俞雅眯着眼睛问他。
陶文昌想了想:“啊……白洋啊,他是唐誉的男朋友啊,他俩都办了婚礼的。”
“我问你,他是你什么人。”俞雅拍了下他的肩膀!
“他……”陶文昌吃痛,揉着他可怜兮兮的肩膀说,“他以前是我队长啊。”
紧张了几小时的俞雅突然间浑身泄力,想要狠狠暴揍他一顿又懒得动手,只能用凶巴巴的眼神“刺穿”他。
行,臭小子你厉害,你到现在才说。和你一比我是素人,你背景比我还大。唐誉是你同学,探行二把手是你队长,你才是最强背景咖。
不理智的事情就很容易忘事。
俞雅刚刚就是又不理智又忘事,一瞬间没想起“白洋”这个名字。首体大田赛队4年领队,背越式跳高,曾经也是陶文昌的战友。
“他退役之后怎么去探行了?”俞雅抢过陶文昌手里的汽水,刚才心疼他,给他买的,现在她要自己喝。
“运动员退役之后还能这么跨行?”俞雅全身心放松下来,早知道陶文昌背后是这种人物,她一早就不会为了臭小子担心。
她该担心的人,是林羽萧啊!
当年她偷偷去看陶文昌的跳高比赛,不止一次遇上过唐誉。两人甚至还有几次坐在同一片观众席,都是为了给体育健儿加油。那时候俞雅就发现了,两人聊下来之后,唐誉对跳高比赛的了解深过于她。
俞雅是三分之二个专业解说,唐誉是一整个。那时候她还问过唐誉呢,你到底是给谁加油助威来了?
结果唐誉摇头不语只是笑,敢情……人家早就和陶文昌的队长偷偷摸摸好上了,在所有人面前玩障眼法?
“他退役之后……唉,这事比较复杂,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反正他最后兜兜转转就去了探行,探行的一把手是唐誉的二大妈,二把手就是白队了。”陶文昌抓紧时间吃沙拉,不然他怕俞雅缓过来把沙拉也抢走,不让他吃了。
俞雅果然缓过来了:“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没问我啊,况且……我也没反应过来,我不知道你的那个探行就是白队的那个探行。我就记得那公司不是专门搞公关,娱乐公关只是一部分,涉及范围很广。而且……我对这里面的事情不了解,没有确切把握之前我也不能瞎说。”陶文昌并不是故意隐瞒,而是他不能乱说。
“那你好歹和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俞雅又不说了,再说容易露馅儿。现在姚和韵恐怕揍晕她的心思都有。
“好啦,我以后什么事都先告诉你。”陶文昌一瞧,赶紧哄吧。
这几个小时俞雅是度日如年,没有一秒钟好过。她比这一批人都大几岁,提前毕业,对于母校里的事情更是了解不多。她光知道白洋是陶文昌的队长,仗义执言,但真不知道他和唐誉……居然在一起了。
唐誉不是很受体育生排挤吗?居然找了体育生的领头羊?
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来电人还是唐誉。然而俞雅再次接起,那边说话的人已经换了。
“雅姐,好久不见啊。”白洋上来也是叹了一声。
“白队,你怎么跑探行去了?”俞雅的心情就像身居国外的留学生忽然听到了中文,整个人踏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