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饱by别山去

这一刻，同样的念头在无数人心底浮现。
要是学不会这招的话，她们今晚恐怕很难打过丰收基地了。
宁大力，你可一定要是个【天才】啊。
仅宁大力可见的神笔在空中作画。
宁大力一边画，一边给自己加油。
“相信自己，宁大力你可以的……你可以学会对方的异能。”
“你是一个【天才】。”
这一次，话音落下，以假乱真终于触发。

小心了, 站在你面前的我可是个天才。
技能一：班门弄斧。只要有人在你面前使用异能，只要你想学，你就能一步步学会这个异能。
技能二：自学成才。每一次使用异能, 你都能获得一些微小的进步，当量变引起质变时, 异能可以升级。
技能三：自惭形秽。只要靠近你周围一定范围, 你所指定的目标就会失去信心、变得自卑。自卑的人发动异能时, 失败概率增加20%，失误概率增加20%。
宁大力刚把这串文字看完，随即感觉到自己原有的几个异能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她自学成才了。
可是现在没时间给她一个个感受, 那些亡灵正一茬茬地从门缝往外冒。
周围人炙热且期待的眼神都要把她融化了。
气氛已经烘得相当热烈。
这种时候不管是天才还是老骗子, 总之是不能掉链子的。
【天才】技能一班门弄斧, 技能三自惭形秽, 启动启动通通启动。
宁大力眼前又是一串文字。
异能【灵】（初学版）
技能一：亡灵**。你……亡灵，***战斗，亡灵……战斗力，但……, 且无法消亡。
技能二：****。你可以看到……灵魂，看到……的秘密。
技能三：***……
居然给技能介绍打码打省略号, 岂有此理！她不是天才吗！
宁大力气得眼睛瞪圆。
打码是想让她猜, 还是说她不能用？
不管了，用一下就知道了。
宁大力用神笔给自己画了个等比例复刻的骨色镰刀壮壮气势。
她抬起镰刀敲击空气, 使用了【灵】。
虚幻的光芒骤然爆发, 在空中勾勒出一扇大门。
大门尚未打开，就化作点点白光崩解。
周围人眼神一黯，刚要叹气。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地上，那扇灰影召唤出的亡灵之门, 那扇不断涌出透明亡灵的大门里，忽然冒出了几个泛着红光的亡灵。
它们的数量不多，但颜色足够明显，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带头从门缝里挤出来的红色亡灵对着身后的透明亡灵反手就是一巴掌，紧接着红色亡灵手里亮起了技能光。
两种颜色的亡灵扭打在一起。
“召唤成功了。”有人激动地喊道，“宁大力召唤成功了！”
是的，召唤成功了。
只不过是从敌人的大门里跑出来的。
正在使用初学版【灵】的宁大力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并没有成功使用这个异能。
亡灵一直存在，使用这个异能最难的地方就在于召唤。
她学会这个异能才几秒钟，连技能介绍里的召唤二字都打了码。
她没能成功勾勒出一扇完善的亡灵之门，没能突破现实与虚幻的边界，没能把她的亡灵带到现实世界。
但是这里有人正在使用【灵】。
这里有一扇现成的门。
宁大力召唤的亡灵拐个弯就从敌人的门里钻出来了。
过程不管，总之效果是一样的。
除了宁大力和灰影，根本没人能察觉其中的门道。
灰影死死盯着宁大力，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她伸出一根手指遥遥地指着，忍不住开口道：“你……”
只说了一个字，她就停下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自卑。
人一自卑，失败和失误就会接踵而至。
有些透明亡灵刚从大门里挤出来，什么都没做，就晕头转向地挤回门内。
有些透明亡灵和红色亡灵打着打着就变成了红色亡灵。
甚至，她还召唤出了不少异能已被【交易】的亡灵。
这些透明亡灵挤占了召唤的名额，从门缝里出来以后却用不了异能，拳头打在异能者身上又直接穿模，只能站在那里干瞪眼。
20%的失败加上20%的失误，等于100%的崩溃和200%的丢脸。
种地佬看灰影的眼神都变得不对了。
怎么回事，召唤亡灵大军不是她们的杀手锏吗？她们冒险把这么多的尸体留在丰收基地地下层，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召唤亡灵大军保护丰收基地吗？
现在亡灵里出现了叛徒不说，怎么亡灵的智商也出现问题了。
按理来说，亡灵的智商应该和召唤者挂钩才对……
激战中的种地佬们心思飘忽，没能注意到自己也变得自卑了。
她们使用异能的动作不自觉变得畏畏缩缩，失误和失败的概率也变得奇高无比。
局面被诡异地控制住。
宁大力用翅膀遮住自己的脸，画出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趁机看了眼时间。
距离今晚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
照目前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没有意外的话，为了守护丰收基地，灰影肯定是无法离开这里的。
灰影不离开，宁大力就能一直学。
经过刚刚的实验，宁大力已经发现了规律。
灰影当着她的面使用【灵】，她用眼睛看就能获得进步。
同时，她自己使用【灵】，也能获得进步。
这可是双倍的进步啊！
宁大力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得在世管局做出新的应对前抓紧时间多学点。
老年人关爱中心。
本该是熄灯的时间，老年人关爱中心却灯火通明。
长条形的会议桌上摆放着十二张烫金姓名牌。
分别是【偷】【传】【禁】【乖】【回】【强】【懂】【灵】【*】【*】【交易】【分配】。
十二张烫金姓名牌，只来了四位。
好在除了十二位常驻嘉宾外，还有一些人自己拖张椅子过来也能参加会议。
大晚上还带着墨镜的钟文山端着一杯酸奶酒，靠在扶手椅上左看右看，明知故问：
“出这么大事，局长怎么没来？是船长没通知她吗？”
这张桌子上有名牌的十二个人不会次次都给面子出席，像船长就从来没碰过这张桌子。
但拥有【分配】的局长却是次次出席的。
今晚没来，这很诡异。
“她身体不太舒服。”坐在右侧第一个位置的阿偷淡淡地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开会不要喝酒。”
她手指在桌面上点了一下，钟文山手里的酒便出现在她面前。
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懂老太沉默地看了眼阿偷。
“这也不是重点。”
缩在会议桌末端，低着身子屁股都不敢碰座椅的丰收基地领导颤了一下。
“重点是，二十分钟之前还没有【天才】。”懂老太揉了揉太阳穴，“重点是丰收基地的麻烦该怎么处理。”
在场诸人心情复杂地沉默了一会儿。
从宁大力说自己用眼睛看就能学会异能时起，她们就一直在研究宁大力的异能名字。
只需要知道正确的异能名字，懂就能看到技能面板。
她们尝试过【学】【看】【学习】【进步】【偷师】【上课】【研究】等等等等几十个名字。
无一例外，这些异能都不存在。
【天才】之前虽然被遗漏了，但宁大力在直播间里说自己是个天才的时候，【懂】就加急看过技能面板。
那个时候【天才】还是一个不存在的异能。
现在它存在了。
而且技能介绍如此棘手。
如果她们现在不商量出个对策来的话，宁大力经过一个晚上的高强度学习，天亮就该有完整版的【灵】了。
最简单的办法是把【灵】撤走……但是撤走了【灵】，谁去拦住【影】呢？
众人默默看了眼座位空着的【强】。
很好，【强】没来。
来之前已经想好了对策，来之后连个屁都不敢放的丰收基地领导把头狠狠低了下去。
但是船长并没有放过她。
船长人没有出现，声音在会议室里飘荡。
“阿丰，你来之前不是说那个什么吗？”
钟文山是个很好的捧哏，她问：“那个什么是什么？阿丰你大胆说，不要怕。”
丰收基地领导：“……”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禁】，被对方凌厉的眼神吓一个激灵。
懂老太把这个眼神收入眼底，淡淡道：“我懂了。”
“你的意思是，用小禁的骨灰复活小钟，让小钟回溯时间是吗？”
丰收基地领导：“……”
她不敢说是，又不敢不回答，于是垂着眼睛，狠狠点了一下脑袋。
禁的表情顷刻间冷了下来。
钟文山兴奋地吹了声口哨。
“你想让我给钟闻涛偿命？用我这个凶手的骨灰复活她？”禁直白地问。
阿丰感觉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她咕咚咕咚咽着口水，颤抖地补充：“只是暂时死一下，暂时的。”
复活钟闻涛以后，她们可以马上复活禁。
毕竟钟闻涛的骨灰被人偷了一部分，禁的骨灰没有啊。
“我没记错的话，【复苏】的复活技能在冷却，起码还要五天。”钟文山饶有趣味地说，“而且她的复活名额好像排到十个月以后了，唉没事的，禁你可以插队。”
“所以我要死上五天，又或者是七天，也有可能是十个月。”禁冷冰冰地说。
“我不要面子？我的异能不如那个姓钟的？”
阿丰心说她人在丰收基地，哪能知道世管局这边的技能冷却时间。
也没人告诉她啊。
懂老太干咳了一声，开口道：“复活钟闻涛没用，回溯时间的前提是使用者本人要活着。”
钟闻涛无法让时间回溯到几个小时前。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是个死人。
“想想别的办法吧，今晚的一切已成定局无法改变。”懂老太眯着眼睛淡淡道，“我们要尽快做出决定。”
每拖一秒，宁大力都多学一点。
懂老太顿了顿，她看着手边无声播放的智脑。
和宁大力有关的一切都需要慎重对待，更何况宁大力现在有了【天才】，她们安排人去接触的时候更需要小心，避免她学到什么了不得的异能。
但是……懂老太眯着眼睛，看着不断撕开空间裂缝的裂空。
“先把裂空处理掉吧。”懂老太慢吞吞地说。
“千万别让宁大力学会这个异能。”

裂空撕开了今晚第五百四十八道空间裂缝。
要不是今天早上暴饮暴食吃了顿丰盛的早餐, 傍晚又吃了顿抚慰心灵的美味火锅，此时此刻她已经累趴下了。
“给我打个恢复。”裂空气若游丝地对身后的团队说。
拥有【要吸氧吗】的异能者上前一步，递过去一个材质特殊的氧气瓶。
裂空吸了一大口氧, 整个人状态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要出发了。”
裂空活动了一下手腕，正要撕开第五百四十九道空间裂缝, 却看到自己的手指忽然闪烁了一下。
糟糕, 对面那个空间系又来了！
刹那间, 裂空本能地朝前一个翻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跃入自己刚撕开的空间裂缝。
异能【别离开我！】依旧处于生效阶段，二十个身影跟着裂空一同消失。
空间裂缝迅速合拢, 场地上空出一块。
但谁也没有在意, 大家都忙着打群架, 空间系的异能者原地消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唰唰唰唰。
空间裂缝不断打开闭合, 众人眼前的场景时刻变幻，身影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里随机出现。
虚空之中，忽然传来了一声不耐烦的“啧。”
裂空霎时心生不好，正在闪烁的手指一划, 从自己熟知的地点里挑选了一个，撕开空间裂缝。
然而这一次空间裂缝并没有出现。
二十一个人整整齐齐地闪烁了一下, 被传送到一间大会议室。
会议室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圆桌, 桌边摆着十二张高背椅，除此之外还有一张丝绒扶手椅。
坐在椅子上的五个人淡淡地看了过来。
裂空头皮发麻, 脑门上的冷汗唰一下冒出。
不用眼睛看她都能感觉到, 这五个人里有好几个单字异能者。
用眼睛一看那更完蛋了，桌子上摆放的那都是什么玩意儿，烫金名牌上写的应该是网名，不是异能名字吧。
还有坐在【偷】后面那位“丰收基地研究主任”, 你这家伙怎么也在……
裂空的心脏在尖叫，手指痉挛般划动，空间裂缝像死了一样没有反应。她无法回到丰收基地，也无法前往丰产基地，连她自己的基地都回不去了。
脑子里存了一堆定位，现在一个都打不开，全都失效。
“你怎么把她直接送到这里来了。”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抬头对着天花板喊道，“这不好吧，这是我们世管局的老巢诶。”
“太麻烦了，帮我把她的空间异能给【禁】了吧。”船长藏在角落里说。
裂空随即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
裂空抬手撕开一道空间裂缝，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十公里外。
不管这里是哪里，总之她朝前跳跃十公里的距离。
十公里、二十公里。
两次跳跃之后，裂空带着专业团队出现在一座陌生的城市街头便利店。
便利店灯光明亮，两侧的货架上五花八门地摆着膨化食品。
收银台侧边的烤肠架散发出奇香。
“我骟啊。”专业团队里有人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到天堂了？！”
裂空还没来得及回答，眼前一花，重新回到了刚刚那间大会议室。
“禁。”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虚空中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
技能介绍在裂空眼前浮现，技能一的每一个文字都被锁链缠绕，锁住。
与此同时。
包裹着专业团队的不可见丝带化作点点白光消散。
异能【别离开我！】一技能被禁止使用。
异能【裂空】一技能被禁止使用。
异能……
裂空难以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
坐在圆桌旁，面前摆着【交易】的女人反手凝聚出了一道锋利的气刃。
裂空身后的专业团队根本来不及反应，或者说反应了也没用，顷刻之间，裂空的右手被气刃斩断，手臂划出一道抛物线，噗通一声砸在地面，鲜血如同喷泉般喷溅。
“嘶——”裂空痛得连声音都在发抖。
“好血腥啊。”
戴着墨镜的家伙不忍地别过了脑袋。
裂空身体晃了晃，正要摔倒。
下一秒，她眼前场景变幻，彻底被灼眼的红色替代。
炽热滚烫的岩浆包围了她。
宁大力再次往裂空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
裂空已经消失十分钟了。
就算是去接人，这个时间也不太正常，不符合她之前的效率。
宁大力拍打翅膀身体向上漂浮，暂时脱离下方战场。
她从兜里掏出智脑，查看裂空此刻的定位。
二十一个捆绑在一起的红点无规律地在地图各个角落高频闪烁。
船长又对裂空出手了。
宁大力眉毛皱了皱，就在这时。
二十一个红点同时从地图上消失。
“目标已不在服务区。”
智脑上出现了提示字样，宁大力捏着智脑的手指微微用力。
是定位装置被破坏了，还是去了另一个世界？
宁大力的大脑迅速转动，一边思考世管局这么做的目的，一边思索着破局之法。
最好的办法是她现在重新加入裂空的团队，和她一起面对船长。
【传】的学习价值比【灵】高多了。
【传】意味着自由。
宁大力可以在两个世界任意穿梭，不会像上次那样被世管局幽禁……刚想到这里，宁大力眼前的世界一花。
她被传送到了联邦慈爱医院的手术室。
一层熟悉的，无形的屏障将她笼罩在内。
宁大力：“……”
她要像上次那样演一下吗？应该不用了，这次暴露的有点明显。
宁大力面无表情地在手术室里转了一圈，试着给裂空发去【干扰】。
但是距离过远，【干扰】发送失败。
宁大力抬手摸了摸面前的屏障，发动【天才】，一串打码的技能介绍出现在她面前。
异能【禁】（初学版）
技能一：禁止**。在一定**，你可以……三种异能。
技能二：****。你可以……设立禁令，标记……惩罚……
技能三：****……
居然是【禁】。
虽然不是她更需要的【传】，但没关系，【禁】凑合凑合也能学。
宁大力席地而坐，闭上了眼睛，身周浮现出一层稀薄浅淡的屏障。
她一步步学习着【禁】，同时也在使用【禁】，每一次学习和使用都让她进步。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宁大力认认真真地学习了半个小时。
接着，她使用【回】，回到了一个小时之前，回到了裂空被船长抓走的二十几分钟前。
这一次，宁大力保留了裂空的记忆。
眼前场景不断变幻倒退，时间回流——
裂空猛地睁开了眼睛，视网膜里还残留着灼眼的红色，下意识地痛呼：“烫死我了！”
裂空面前的异能者被喷了一脸口水。
她抹了把脸，莫名地问：“你忽然发什么癫。”
“……？”
裂空呆了几秒，茫然地转动眼珠，像是才适应眼前的一切，大脑迟钝地处理面前的信息。
黑色的夜空……满脸不爽的异能者……智脑里传出的声音……
没有岩浆？
裂空抬了一下手臂。
她呆滞地朝自己的右手看去……她被砍掉的右手也回来了。
所以刚刚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吗？
是一种精神异能，她中招了？
“老大，你没事吧？”专业团队里的小周关心地问。
裂空呆立半晌，才迟钝地回答：“没事。”
她从兜里摸出不停震动的智脑，看到上面显示着“宁大力”三个字。
手指滑动三次，才成功接通这个通讯。
“你没事吧。”智脑那端传来了宁大力的声音。
裂空声音沙哑地说：“没什么，中了点精神攻击。”
宁大力的声音顿了顿，接着说：“那你现在来找我，我给你治一下。”
裂空“嗯”了一声，抬手撕开空间裂缝，波动微弱的空间裂缝顺应她的召唤出现。
裂空第一次在空间裂缝前驻足停留，没有直接往里走。
“老大，你怎么了？”身后有人问。
“没什么。”裂空轻轻一摇头，呼出一口气，穿越空间裂缝。
眼前的场景切换，宁大力出现在裂空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见到宁大力，裂空心底油然而生一股亲切感。
她不自觉地朝宁大力身旁靠了靠，总觉得这样更安全。
宁大力瞥了眼裂空颜色惨白的嘴唇，不动声色地用【干扰】减少了她内心的恐惧与后怕，用【干扰】问。
——你刚刚经历了什么？我要听具体的。
裂空先看了眼时间，确认现在时间充裕，距离她“上一次”被抓走还有二十多分钟，这才解除组队模式，和宁大力单独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谈话。
她艰难又仔细地复述了一遍刚刚的经历。
说着说着……
“等等，我怎么感觉不太像精神攻击呢。”裂空语速减慢，陷入思考，“我感觉我经历的一切都挺逼真的，我还去了那个什么局的老巢，什么局来着……”
裂空的大脑一下卡住，仿佛被降智光环笼罩，记忆逐渐变得模糊。
这时，宁大力淡淡地补充：“世管局。”
“对对，世管局！”
裂空皱起的眉头一下舒展，她勾起嘴角看向宁大力，嘴角的笑容忽然凝固……宁大力怎么知道的？
宁大力静静看着她。
两个人对视两秒。
“那不是精神攻击。”裂空喃喃道。
宁大力点头：“不是。”
“你也被抓了？”裂空试探。
宁大力点头，“但我还没死，不过情况也不太好。”
裂空沉默了几秒。
见宁大力没有主动解释她们为什么会回到这里，识趣地没有多问。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裂空问道，她身体抖了抖，恐惧地说，“我不想再泡一次岩浆了。”
但是再来一次，她好像也没什么办法解决死局。
听到这个问题，早已思索出解决对策的宁大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裂空，冷静地问：“你的【裂空】使用次数多吗？”
裂空：“我用了三十年，吃饭喝水上厕所都在用这个异能。”
“那就好。”宁大力平静地掏出了空白的契约纸，“敌人很强大，想要解决困境，我们需要一个与之匹敌的空间系异能者。我有一个你我双赢的办法……那就是你我互换异能。”
【天才】换【裂空】。
“啊？”裂空呆了一下，有点跟不上宁大力的思路。
几分钟以后。
甲乙双方在契约纸上写下了彼此的姓名，契约自动燃烧，化作一缕飞烟。
裂空恍惚地看着自己全新的异能介绍。
来不及为【天才】的内容震撼，下一刻，她发现自己自学成才了。
她学会了自己曾经的异能【裂空】。
因为频繁地使用了【裂空】三十年，量变引起质变，【裂空】升级了。
从【裂空】变成了【滚】。
宁大力面前也闪过大串的文字。
她获得了完整版的【裂空】，不再需要一步步学习这个异能。
与此同时，她失去了【天才】。
但是没关系。
“我是一个【天才】。”宁大力淡淡地说。
她再一次发动以假乱真，获得【天才】。
接着，宁大力扭头看向沉浸在喜悦里的裂空……这个世界上除她之外的人拥有【天才】，太不安全了，她不能让裂空看到她的异能介绍，打码的也不行。
“裂空只有一个空间系异能。”
正准备在宁大力身上试用一下【天才】的裂空，骤然失去了【天才】。

裂空蹙眉迟疑片刻，倍感荒谬地说：“天才不见了。”
“哦，这个啊。”宁大力笑出八颗牙, “它回家了。”
听到这种话的裂空很茫然。
她愣了几秒，呆呆地重复：“它回家了？”
“不要在不属于你的异能上过多纠结。”宁大力说, “你该告诉我【滚】的异能效果了。”
裂空还在发呆, 脑子里塞满【天才】。
只是看了一眼【天才】的技能介绍而已, 她就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异能，甚至觉得【滚】都比不上【天才】。
不对，不是比不上。
是差远了。
那可是【天才】啊……能学别人异能, 能让异能升级, 能让敌人失误40%的神级异能啊。
裂空呼吸急促, 她眼眶刚红起来。
宁大力体贴地说：“你很想念你原来的【裂空】吗？我可以把它还你。”
裂空：“……”
她眼底的贪婪与不舍光速消失, 理智回笼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
要命，她居然在觊觎宁大力的异能，虽然这是人之常情，但她敢这么想也是有点活够了。
“哈哈, 你当我脑抽了吧。”
裂空老实地笑了一下，克制住那些不该有的歪心思, 一五一十地念了遍异能介绍。
异能【滚】
这是一个圆润的世界。
技能一：我要滚了。你可以让自己圆润地滚到任何一个地方。
技能二：你给我滚。被你选中的目标将圆润滚离你的视线, 或滚到你的面前，在翻滚的过程中有任何的反抗, 都会受到反噬。
技能三：滚, 我需要独处空间。对着空气大喊一声“滚”，你就可以打开一个独属于你的空间。
听完异能介绍的宁大力有片刻的失语。
好一个众生平等的异能，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使用这个异能的时候都要圆润地滚, 连空气都要滚。
以后打架一群人滚来滚去。
画面太美，宁大力停止了想象，她皱着眉从兜里摸出一颗失忆水晶，捏碎。
裂空脑子又抽了一下，下意识地：“滚。”
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可以滚，失忆水晶的作用效果也可以滚。
她一个字，报废了这颗珍贵的失忆水晶。
宁大力攥着一手粉末，脸色冷了下来……清除记忆是她们之前商量好的交易条件，而且失忆水晶很贵的，她身上就这么一颗了。
“条件反射、条件反射。”裂空干笑一声，她对着空气招了招手。
一枚失忆水晶远远地从她家滚到了她面前。
“再来一次。”裂空乖巧地闭上眼睛。
宁大力：“……”
她捏碎这枚失忆水晶，清除了裂空这十分钟左右的记忆，让她忘记那些不该知道的秘密。
裂空不再记得自己曾经是个天才。
她忘记了【天才】的异能效果，也忘记了【滚】的异能效果，更忘记了宁大力拿出的那张契约纸。
过去十分钟里的大起大落，贪婪与喜悦，她通通不记得了。
只记得自己等会儿要被世管局抓走弄死。
裂空站在原地瑟瑟发抖，恐惧地说：“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我不想再泡一次岩浆了。”
宁大力淡定地说：“哦，不会。我已经升级了你的异能，它现在是【滚】，三个技能分别是……”
眼睛一闭一睁就听到自己异能升级了的裂空：“？”
这么突然吗？她完全没有准备。
裂空眨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