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饱by别山去

整个世界的时间凝固了。
宁大力第一时间回到了老年人关爱中心。

这个时间一看就很紧迫，她开个空间裂缝的功夫五秒就这么没了吗？！
宁大力冲进了躺着植物人的病房，穿过一个个人形雕塑, 挤到了病床前。
她举起手里的火焰机关枪，刚准备毁尸灭迹永绝后患, 一种直觉却在她心底升起。
时停期间, 她不能攻击还活着的生物。
生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流逝, 一旦有生命遭受到攻击，生命出现波动，那么时间也会随之产生波动, 开始重新流动。
“骟啊！怎么还有隐藏条款！”
原本打算趁着这十五分钟干掉所有人的宁大力怒吼了一声, 她怒吼归怒吼, 动作却十分小心。
病房里的空间有限, 宁大力背后张开一对迷你小翅膀，小翅膀疯狂扇动，让她身体悬空。
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自己踩到蚂蚁，从而导致时间流动了。
给自己上完保险的宁大力一把抄起植物人, 穿过空间裂缝去隔壁抄起另一个。
宁大力左一个右一个，胳肢窝里夹着两个植物人, 回到了大平洋。
她在距离海面三千米的高空, 用【裂空】的二技能制造出了一片独属于她的空间，把周围可能存在的小动物远远推出攻击范围, 这才掏枪把两个已经死透的植物人处理成骨灰。
一个【乖】一个【懂】, 两堆骨灰搅合在一起，宁大力伸手掏了一把，往海面上撒。
她手一松，骨灰诡异地悬浮在空中, 不动了。
时停期间，只有宁大力本人和她的异能可以动。
骨灰无法自由落体。
第一次使用时停没有经验的宁大力：“……”
她制作出一把蕴含着风元素的枪，对着悬浮在空中的骨灰连开三枪，把骨灰打散。
【00：12：32】
宁大力看着倒计时眼皮狂跳，已经过去了两分半，时间主要用在焚烧尸体上了。
时间紧迫，她也不像处理局长的骨灰那样连换八个地点了，选了四个地方意思意思就把骨灰给撒完了。
处理完骨灰，又回到了关爱中心。
神笔画出二十个机器人开始寻找那二十个装着血的金属箱。
只有解决掉这些血，她杀掉那两个植物人才有意义……有异能的世界，想要斩草除根真的很麻烦。
机器人找金属箱的时候宁大力也没闲着，她先去找了剩下那些植物人，发现那些植物人已经被集中到了同一个房间。
房间密密麻麻布置了无数禁锢，宁大力用眼睛一看，那些打码的异能介绍就像陈年经典老番的弹幕一样密集。
十几个二字异能，几十个三字异能，再加上数不清的多字异能。
她就算把十五分钟全浪费了也进不去。
宁大力直接放弃，转而用【制械】控制并改装了整个关爱中心的机械产品。
智脑改造成板砖，电梯改造成爬梯，悬浮车改造成汽车人模型，电子门锁变电子铃铛。
整个关爱中心噼里啪啦稀里哗啦，电火花乱炸。
很快，机器人们提着箱子聚拢在宁大力面前，把找到的东西交给她。
一共十八个箱子，1800CC的血，少了两箱。
宁大力一边用火把这十八个箱子里的血给处理了，一边思索剩下那两个箱子去哪儿了。
她来这里的动作很快，世管局的人都在这里，一个都没走呢，箱子怎么会不见了？
除非……阿偷远程偷了两个！
这可太有可能了。
【00：10：21】
宁大力直奔阿偷局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阿偷和那位拥有【换命】的异能者面对面坐着，桌子上摆着两个金属箱，箱子是打开的，寒气凝固在空中一动不动。
宁大力咧嘴一笑，把两个箱子里的血拿到面前，【游戏世界】触发，为她浮现出物品介绍。
异能者之血：单字异能【乖】死后，及时采集到的新鲜血液，能够用来签订契约。
异能者之血：单字异能【懂】死后……
不错，真不错。
宁大力把这两管血塞进自己兜里，闭上眼开始感受这栋楼所有被她操控的机械产品。
隐形门，开。
保险柜，开。
“叮叮叮叮——”
阿偷办公室里四个保险柜全部打开。
三个保险柜里的东西都不值一提，第四个保险柜里装着三张空白的契约纸。
【交易】的契约纸！三张！发了！
宁大力眼睛一亮，从兜里摸出那两管血，接着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签订契约不仅需要异能名称，还需要甲乙双方用血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俩植物人叫啥来着？
苍天啊，这俩植物人叫啥？？
植物人也需要名字！！
宁大力在阿偷办公室里急得团团转，用【制械】把世管局大厦的系统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这俩植物人叫啥。
她还专程去了联邦安管局，画出那两个植物人的一寸照，用联邦公民系统的人脸识别找线索。
一无所获。
异能者的真名是机密，世管局内部的人几乎都不用真名，防的就是【交易】。
钟家那几个是极其特殊的例外，因为在成为异能者之前她们就很有名。
“服了，你是这个！”
宁大力在阿偷面前比了个大拇指，她把三张契约纸分开藏到了世界的三个角落，恨恨地把那两袋血处理了。
【00：07：02】
只剩下七分钟，宁大力开始在世管局大厦里寻找自己的目标，每找到一个，她就把人带到离海万米高的地方，把人放在那里。
时间暂停的情况下，她们不会往下掉。
但是时间一旦开始流动，她们就会从高空坠落。
【领域】【追踪】【狗仔队】【私生饭】【大海捞针】【私家侦探】【如影随形】【大佬别丢下我】……
每一个异能，宁大力在丰收基地的地下层都见过她们原本的主人。
世管局把那些异能者杀了，把她们的异能放在自己人身上，现在这些异能变成了催命符。
这些探查类的异能，宁大力一个也不给世管局留，发现一个处理一个。
【00：01：00】
宁大力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左肩扛着【换命】，右肩扛着钟家别墅里那个染了她血的黑棺材，跑到大海上，掏出从军事基地里找到的迫击炮对准自己。
她已经干了太多事，继续留下很难搞事，只会被世管局抓住翻盘的机会。
她要回饥荒世界去了。
宁大力解除自身全部防御技能。
“轰——”
火光冲天，宁大力和【换命】同归于尽，时间开始流动。
在轰击炮炸响的一刹那，阿偷眨了一下眼，震惊地发现坐在自己面前的【换命】不见了。
不仅如此，她的办公室好像遭贼了。
所有的门和抽屉都是打开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阿偷僵硬地看向某个保险柜。
柜子开着，空的。
契约纸没了。
见了鬼了，她偷了一辈子，今天反过来被人给偷了。
会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宁大力拿到了【回】。
今晚短短几个小时发生了太多事。
能操控所有机械产品的超级二字异能【制械】没了。
能用敌人骨灰复活死者的【换命】没了。
能暂停时间十五分钟的【回】也没了。
能交易【懂】和【乖】的血也没了。
前局长还尸骨无存。
损失史无前例的惨重。
刚当上局长不到一天的阿偷咬着后槽牙，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差点承受不了打击晕过去。
她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外面，接连传来了惊呼。
暂停了十五分钟，时间重新流动以后，所有人都在问：“怎么回事？！”
阿偷局长只晕了两秒，就重新振作了起来。
她掏出智脑准备发号施令，智脑变成了板砖。
她准备推开办公室的门出去，办公室的门锁锁死了，完全打不开。
阿偷一脚踹开了大门，怒气冲冲地往外走，扬声道：“把【追踪】【狗仔队】【私生饭】叫过来！立刻调查宁大力的位置！”
这时，乖默默走到了阿偷身后，站在她一脚踹不到的位置说：“这三个人不在世管局。”
“那在哪儿？”阿偷吼道。
“在天上。”乖说，“呃……”
她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在阿偷充满逼迫的眼神里说：“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阿偷不说话，死死盯着她。
乖往后退了半步，“坏消息是，就在刚刚，死了十几个异能者，她们被宁大力丢到海上砸死了。好消息是……没有全死完，还活着两个……哈哈。”
活着的那两个防御力特别强，此时此刻正头破血流地在大平洋上飘着喊救命。
“定位，我们去支援，把人带回来。”阿偷偷走了自己的不理智，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快步走到电梯旁按下电梯键，电梯门朝两侧滑开，露出幽深的电梯井。
阿偷：“……”
气晕头了 ，电梯是机械产品。
她深吸一口气，转而朝着消防通道走去。
结果消防通道的门外挤着一堆人，阿偷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拨开人群一看。
楼梯间被机械废品堆满了，世管局的打印机、电脑、茶水机、自动咖啡机、扫地机器人、空气净化器……各种各样的机械产品长出了轮子，咕噜咕噜滚到了楼梯间，把这里堵得严严实实，连一条穿过去的缝隙都没有。
阿偷再次深呼吸。
电梯，走不了。
楼梯，堵满了。
她还能上天台。
坐直升机走。
阿偷看了乖一眼，她们身上没有任何可用的联络设备了，现在只能通过乖和外界联系。
乖：“……”
服了，她用意念通知世管局分局开直升机过来接人。
一边通知，她一边问：“我们以后是不是要过上原始的生活了？”
毕竟宁大力的【制械】拿走了，不可能再给她们还回来。
“会有办法的。”阿偷喃喃道。
她不像刚刚那么晕头转向了，冷静下来，抬手偷了一架直升机和一台智脑。
她拨通阿强的通讯。
铃声响了两下，陌生号码就被对面挂断。

在死亡来临的那一刻, 宁大力看到了两个选项。
留给她选择的时间只有五秒，她把注意力放在第二个选项上，紧接着, 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
可能是一分钟，也有可能是十分钟。
“大力姐？大力姐……姐你醒了吗？”
令人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宁大力眼皮颤了一下, 睁开一条缝。
柔和的光映入她眼中, 她看到了凑在自己面前，神情焦急的庄月臻。
她身后站着目光担忧的王优，抱着手臂的影王, 愁眉不展的裂空。
穿过铁栏杆还能看到走廊尽头缓慢朝这里移动的法姥。
不大的牢房里挤满了人, 见到她睁开眼, 所有人齐刷刷地松了口气。
“你可终于复活了。”裂空擦了擦额头的汗, “怎么回事，你好端端地自杀干什么？”
宁大力没回答，她现在累得手指头都动不了。
这种疲累不是死而复生带来的后遗症，而是时停。
她在一瞬间完成了正常十五分钟才能完成的事, 相当于一个瞬间用了几百次异能。
现在爆发结束，她的体力被榨干了。
累是累了点, 但和收益相比, 这种疲惫根本不值一提。
宁大力休息了几分钟，才在众人炙热又担心的眼神里发出敷衍的声音：“啊……”
她是直接在原来的尸体上复活的, 穿着衣服, 太好了。
影王饶有兴致地看着躺尸的宁大力。
以她的实力，当然能察觉到宁大力身体没出什么大问题，只是懒得动弹，所以她不像庄、王那样担忧, 看宁大力的眼神里充满了新奇。
“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个样子。”影王说。
宁大力之前做什么都精力满满，仿佛永远都不会累，耍赖不去接近瘟的时候倒是在床上躺尸来着，但那个时候是装累，现在是真累。
影绕着珍藏限定疲劳版大力转圈圈，对着她啧啧称奇。
宁大力顿了顿，蓄好力后，当着牢房里所有人的面深沉地说：“谢谢，其实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守护我。”
毕竟她现在这么虚弱，很容易被敌人乘虚而入。
影：“……？”
她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说：“你在说什么，你有病吧。”
影王扭头和大家解释：“我是过来看热闹的。”
裂空理解地说：“没事，不用不好意思，因为我也是特意过来守着她的。”
听法姥说宁大力在监狱里自杀后，她马不停蹄地来了。
影王：“……什么叫也？”
她真是过来看热闹的。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裂空微笑着说。
“心意我领了，我心里暖洋洋的。”宁大力跟着搭腔。
影嗷一声融化了，她变成阴影钻进牢房地面，越狱失败，又灰溜溜地从阴影里爬起来，打开牢房的大门怒气冲冲地走了。
走的每一步都很用力。
裂空可惜地说：“有这一身劲，分大力点多好。”
“不必。”宁大力说着坐了起来，“我已经好多了。”
裂空：“……”
才过去几分钟啊，这就好多了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裂空忍不住问。
“没什么，就是去了趟联邦。”宁大力简单地说。
“联邦？”庄月臻奇怪地重复了一遍，“什么是联邦。”
“联邦就是世界之……”裂空话说一半停了下来，震惊地看着庄月臻，“你能听懂联邦了？”
她升到单字以后才能听懂联邦、世管局之类的东西，庄月臻是怎么听懂的，她不应该露出痴呆的表情吗？
“我能听懂啊。”庄月臻迷茫地说，“这有什么听不懂的。”
她下意识看向王优，王优点了点头，“我也能听懂。”
裂空摸不着头脑，茫然地看向宁大力。
“降智光环被我杀了。”宁大力说。
“嘶——”裂空倒吸了一口凉气。
庄月臻和王优虽然不知道降智光环是什么，但这玩意儿一听就很厉害，两个人也很配合地倒吸了口凉气。
“你去联邦就是去杀那个单字的？”裂空压低了声音问。
宁大力摇了摇头，实话实说：“只是顺手。”
裂空惊得下巴都要砸地了，这能是顺手的事吗？影王努力了三十年也没办成的事，宁大力顺手就给办了？！
而且这种事都只是顺手，那她到底干啥去了……不会把世管局给炸了吧。
裂空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
“这些事你们很快会知道的。”宁大力活动了一下筋骨，从钢丝床上站起来，快步往外走去。
走了两步，宁大力忽然停下来，补了一句：“复活异能的事……”
“放心。”裂空在自己嘴上拉了个拉链。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事她没必要到处去宣扬，这里不仅涉及到庄月臻的秘密，还涉及到了宁大力的秘密。
没有人会不识趣地瞎问，除非她想死。
宁大力熟门熟路地回去找禁了。
钢丝床被偷了的禁盘腿坐在地上，表情变幻莫测。
“哟，聊着呢。”宁大力说，“关系不错啊。”
禁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宁大力一怔，尖叫道：“你怎么在这里？”
她不是去联邦了吗？她不是把世管局闹得鸡飞狗跳吗？联邦那个是宁大力，那她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如果宁大力能在两个世界穿梭自如，那应该是用了空间异能……可她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对方违反了禁令。
这不应该啊！
宁大力潇洒骄傲地甩了一下头发，容光焕发地说：“我不在这里我应该在哪里？”
禁：“……收一收脸上那股得意的味道吧。”
太刺眼了，她都坐牢了，放过她吧。
“呵。”宁大力笑了一下，“如果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你就知道我为什么得意。”
禁：“……我知道。”
阿偷都快气死了，每隔几秒钟就能听到几个新的坏消息，宁大力做的坏事根本说不完。
当然，对她来说最坏的消息还是——【换命】死了。
她和宁大力一起被炸成了烟花，粉身碎骨，落进了海里。
原本她们还能【大海捞针】捞一下，结果【大海捞针】也命丧大平洋了。
【换命】一死，她自杀回联邦复活的计划就行不通了。
而且世管局现在复活型的异能者只剩下一个，要复活的人却有一大堆，她回去更排不上队。
仿佛知道禁现在在想什么，宁大力慢吞吞地问：“你还要自杀吗？”
这个世界上公布的复活型异能一共就七个。
【圣光】【不死】【涅槃】【亡灵】【换命】【复苏】【清醒】。
【圣光】【不死】【涅槃】都在她这边。
【亡灵】，如果宁大力没猜错的话，这个异能应该已经升级成了【灵】。
【换命】死了，【复苏】在冷却，只剩下一个【清醒】不知所踪。
就算【清醒】在世管局手里，禁也未必能满足【清醒】的复活条件。
宁大力在心里回忆了一遍自己杀过的异能者，很确定自己没有杀过一个【圣光】，所以……这个异能她应该很早就拿到手了。
“【圣光】你们送的？怪大方的。”
禁：“……”不是很想承认，但确实是世管局送的。
当年她们敢派人去砍宁大力，还敢让人去坐牢，做这种缺德事之前做足了准备。
怕她死在牢里，所以提前送了能原地复活的【圣光】给她，还抹去了她的记忆。
“有意思。”宁大力说。
她这里的复活异能多到用不完，世管局坏事做尽，复活异能却只剩一个独苗了。
“我还是能复活的。”禁忽然说。
就在刚刚，阿偷已经给出了解决办法。
那就是杀了【复苏】，通过交易把这个异能传到另一个人身上，交易后的异能冷却时间会重置。
只要契约纸足够，她们可以不断交易，不断重置冷却时间，不断复活满足复活条件的人。
只不过这个方法太丧心病狂了，还需要契约纸，阿偷没有下定决心。
宁大力都不用猜，就知道世管局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皱了下眉，试着发动了从前局长那里获得的【梦想】。
异能【梦想】（部分）
技能一：为了梦想再坚持一下。你可以感知到目标心中的梦想，你可以激励目标完成梦想，也可以劝说目标放弃梦想，不管是激励还是劝说，你都会成为目标最好的朋友。同一时间里，你只能对一个目标使用该技能。
这是一个二字异能，二字异能对单字异能者使用时，异能效果会有所折扣，但宁大力还是感知到到了禁的梦想。
——出人头地。
宁大力：“……”
诶，这么简单，这么直接，这么常见吗？
一个单字异能者的梦想居然是出人头地？
宁大力眼神古怪地看着禁，心说这个梦想不是早该实现了吗？
这个疑问冒出来的时候，她进一步感知到了禁的梦想与苦恼。
联邦并没有对普通人透露异能者的存在，因此禁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出人头地了，但知道的人还是太少太少了，没人懂她有多厉害。
她厉害得很憋屈。
宁大力扶额闭了闭眼睛。
她没有犹豫，开始劝说禁放弃自己的梦想。
“你不觉得坐牢对你来说也挺好的吗？”宁大力说。
“累死累活复活回去干什么？搞事业？”
“上一个追求梦想的人你知道她现在是什么下场吗？”宁大力开始胡编，“就是你们新上任的局长阿偷啊，饿了三十年，苦了三十年，好不容易醒悟开始搞事业。”
“结果你猜怎么着？局长的福一点没享到，光收拾烂摊子了。”
宁大力说的每一句话，都落入了乖的耳朵里。
乖又乖乖把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传给了阿偷。
阿偷对着空气破口大骂：“3￥%##￥%”
骂完，她对着空气狠狠一偷，以乖为媒介，隔空偷走了禁和自己的动摇与不忍。
她把那些情绪偷走、舍弃，然后闭了闭眼说：“动手吧。”

禁的表情变得非常复杂, 复杂中夹杂着一丝坚定。
她不能否认宁大力说的确实是实话，阿偷开始搞事业后日子是过得越来越差了。
但，那是阿偷人不行, 不是局长这个位置不行。
她是不会因为别人失败而放弃自己梦想的，能轻易放弃的梦想那都不算真正的梦想, 禁握紧双拳。
她一定要出人头地！
阿偷当局长遭受了挫折, 正是她回去力挽狂澜的好机会。
宁大力的异能如此难缠, 只有她的异能可以完美克制她，她一直等待的上位机会或许就要到来了。
局长轮流做，明天到我家。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禁对着空气用力挥拳, 事业心熊熊燃烧。
宁大力眼睁睁看着禁燃起来了。
她挠了挠头, 把【梦想】的异能介绍回忆了一遍, 这才发现一个关键的问题……【梦想】只让她成为目标最好的朋友, 没说目标会在她的劝说下放弃梦想。
不仅没放弃，反而逆反了。
“你……”宁大力试着开口。
禁眼也不转地说：“不用违心地劝我放弃了，我知道你会懂我。”
宁大力也坐过牢，也越过狱, 坐牢的那十年她一直没有放弃过自救，合法的不合法的她全干过。
要不是世管局从中作梗, 她早就离开监狱一万次了。
即使没能离开监狱, 她在牢里也没有放弃自我提升。
“你和我是一样的。”禁微笑道。
她们之间的立场不一样，可她们骨子里的性格如出一辙。
她们的野心如同春笋, 只需一场雨, 便会蓬勃生长。
她们渴望自由，渴望绝对的自由，因此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变强的机会，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掌握权力的机会。
宁大力干巴巴地反驳：“我出狱后老实本分地搬水泥, 你出狱后也会吗？”
禁意味深长地说：“是吗？”
如果真的老实本分地在搬水泥，小小的房车怎么会武装得像个军火库？
“你对我用过【干扰】吧？”禁淡淡地说，“但是你无法放大我心中的懒惰与懈怠，因为它们不存在。你也无法通过【干扰】让我甘于平庸，让我安分坐牢，因为它们不存在。”
宁大力的【干扰】无法生效，就像过去那么多年，世管局的【干扰】也无法对宁大力生效一样。
她们心中的执念与欲望，无论放大、缩小多少次，都会重新冒出来。
“你不要用这种看知己的眼神看我。”宁大力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只觉得禁眼里名为欲望的火焰几乎要化作实质。
如果没办法把禁彻底弄死，把这样的禁放回去也不是不行，世管局会乱上加乱……在放回去之前，可以把人先杀一遍，看看有什么后果……宁大力脑中念头急转。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时间，23点56分。
快到十二点了。
宁大力给裂空和影王分别丢了个【干扰】，示意大家集合。
紧接着，宁大力不再和禁废话，快步从禁的牢房前离开，开始快速移动自己的位置。
时停的时候，她顺手看过【偷】打码的异能介绍，对这个异能有些了解。
看着忽然离开的宁大力，禁眼中闪过一抹无法掩藏的欣赏。
她通过乖，淡声对阿偷说：“她走了。”
“可惜了。”阿偷说。
她们这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禁马上就可以自杀回家。
自杀的时候，宁大力在场会更加保险，她可以偷走宁大力在那一瞬间的想法，让她暂时忘记自己的计划。
可惜宁大力忽然走了。
不知道位置，就没办法百分百偷到。
阿偷一边惋惜，一边划破手指，在契约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她对倒在地上的尸体承诺：“我会复活你的，一定。”
她拉起对方沾满血液的手签下另一个姓名。
甲乙双方签下名字，甲方将异能【复苏】无条件赠予乙方，甲方已死亡，交易自动生效。
契约燃烧，化作一缕飞烟。
异能介绍在阿偷面前闪过。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放心地说：“你现在可以自杀了。”
禁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后，她再次拧住自己的脖子。
熟悉的“咔嚓”。
熟悉的【不死】。
熟悉的奄奄一息。
熟悉的吊着一条命，再过几分钟不死也得死。
流程和几个小时前一模一样，禁折着脑袋，一边等待死亡，一边等待【涅槃】。
果不其然，在她即将失去意识彻底死亡的时候，宁大力的【涅槃】生效了。
浴火重生是一个范围技能，宁大力没有出现在禁面前，却拯救了她奄奄一息的生命。
就在这时。
“当——当——当——”
远处传来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钟声响起，意味着新的一天已经来临，意味着异能冷却结束。
更意味着【回】的一技能使用次数从0次变成10次。
她又可以极限运动了。
宁大力提着一把枪，从地面阴影里冒出。
她抬起枪，没有一句废话，直接瞄准目标额头。
“嘭！”
一枪带走了禁的生命，也带走了禁生前颁布的禁令。
血液从额头喷溅而出，虚空中传来了锁链拖动的声音。
宁大力手中的枪化作点点白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