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对照组女配总是被男主盯上by白西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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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你回去京都后免不了与人交际应酬,我给你派个知情懂礼的姑姑,你走哪儿都带着,能帮你解决不少当下遇到的麻烦。”
“我有自己的丫头,不要别人给的。”
宁妤脸上挂满了不高兴。
明知她现在不记事,还要她搞什么应酬,应酬是假,那人分明就是他派来盯自己的眼线吧。
封谨礼眉眼温柔,“我是你的夫君,怎算是别人。”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你若是逼我,我连你也不要了。”
宁妤耍起无赖,用沾了水的手往封谨礼脸上甩,表达不乐意。
被泼了一脸水的封谨礼半点都不恼,宠溺的笑着蹭宁妤,将两人的脸与头发都弄得湿漉漉的。
闹着闹着,小夫妻免不得吻到一处。
唇舌相缠,暧昧气氛攀至顶峰。
分开后,封谨礼眼底翻滚欲念,“娘子盛情邀请,为夫岂敢推搪阻塞,这便宽衣解带与娘子共浴。”
“谁邀请你了,不要脸。”
宁妤似嗔非嗔的横着封谨礼,却是收起了水下伸直的腿,给对方腾出位置。
男人进来后,水位上涨了一大截,从浴桶边缘漫出去,将地面都弄得湿漉漉的。
宁妤看着封谨礼悬挂水珠的俊逸面容,脑海里却是与封谨扬先前在假山里的片刻欢愉。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她却更喜欢与封谨扬在一起。
果真应了那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吗。
封谨礼看到宁妤眼神飘忽,握住宁妤的小腿将她拉到自己身上,笑。
“阿妤,你在想什么?”
宁妤回过神,她当然不能让封谨礼知道自己脑子里装着封谨扬,眨巴眨巴眼睛,看起来楚楚可怜。
“想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
“不着急,现在这般也挺好的。”
封谨礼的手掌在水下沿着宁妤的腿往上抹,见她面颊越来越红,翘着唇。
此药甚好,她现在就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将隅山所有匪寇一网打尽之后,封牧川率军回去京都。
在宁妤的坚决反对下,封谨礼没能将人派到宁妤身边,只得抽出空闲时间亲手写了份小册子,将京都里需要宁妤注意的人情往来都记录好,让她背熟。
待回到京都,小册子也终于写完了。
宁妤却对小册子完全不感兴趣,翻了没几页便随手扔到旁边,对着镜子试戴侯府里那些属于她的珠宝首饰。
封谨礼将小册子拿回到宁妤眼前,笑吟吟。
“母亲近日在给谨扬相看妻子,里面有几户人家我做了记号,是她中意的人选,你这个嫂嫂也得尽一份心才是。”
“有母亲做主,何必我来费心。”
宁妤将封谨礼的手推到一旁,让他不要挡着自己照镜子。
封谨礼笑,“毕竟也是给你选妯娌,自然要选个你能看得顺眼的。”
“我若是都看不顺眼,他能这辈子都不娶妻吗。”
宁妤撇嘴,戴好流苏簪子后左右照了照,忍不住笑。
自己可真是好看呀。
这根平平无奇的簪子看起来都变得贵重了呢。
封谨礼唇角弧度僵住,他放下小册子,手指捏住宁妤的下巴,微微用力让她看着自己。
“你不想谨扬娶妻生子?”
宁妤敏锐察觉到封谨礼语气不对,忆及他对封谨扬的警惕戒备,担心被对方察觉二人私情,故作无所谓的装傻充愣。
“他娶不娶妻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巴不得他娶上一屋子美人,整日争风吃醋吵闹不休,好让我能吃着瓜子看戏。”
“那就依你所言,给他娶一屋子美人。”
封谨礼眼底笑意加深,低头噙住宁妤红得像是樱桃的唇瓣。
宁妤任由封谨礼亲吻,思绪却不受控制的乱飘。
夫君待她极好,既无通房妾室,又无红颜相好,平日里待她可以说百依百顺。
可她就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封谨礼身为侯府世子,再加上天资聪颖,封牧川自然寄予厚望,如今朝廷时局动荡,他也忙得脚不沾地。
封谨礼整天日出夜归,宁妤便有大把时间与无所事事的封谨扬厮混,没少与他白日偷欢。
这日,封谨扬又趁着封谨礼外出来找宁妤。
二人在床上嬉闹了一阵儿,宁妤突然衣衫不整的从封谨扬身上起来,不让他摸自己的手。
“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封谨扬看宁妤不像真的要跟他了断的意思,心知她现在是在闹小性子,将手搭在宁妤肩上,耐着性子哄她。
“怎么了阿妤,我惹你生气了吗?”
“夫君说,母亲正在给你相看妻子,她已经有中意的人选,恐怕过不了多久你就娇妻在怀了,我可不想与旁的女子勾心斗角,所以咱们还是趁早一了百了吧。”
宁妤将身子拧向一旁,微鼓的粉腮一看便知她现在又气又恼。
封谨扬将赤裸胸膛贴上宁妤的后背,勾起宁妤垂在身前的发,用发尾扫她脸颊。
“阿妤,你在吃醋呀。”
宁妤没好气的将头发抽出来,“我只是你嫂嫂而已,又不是别的谁,吃哪门子的醋。”
封谨扬笑出声,偏着头一下一下亲宁妤的脸颊,直到被她往腰上拧了一把,这才启声。
“放心,除了你,我绝不会娶旁人。”
宁妤听到封谨扬的“花言巧语”,一下子便不气了,只是有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失落。
“可我已经嫁给你大哥了。”
“嫁给他又如何,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
封谨扬整个人温柔到极点,宁妤看着他认真专注的眸子,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身体。
倘若自己嫁的人是封谨扬……
两人正相拥时,陡然听到外面传来代金请安的声音。
“小侯爷,您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封谨礼步子大,很快便走到门前。
代金见状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尖锐嗓音紧张到扭曲,“小侯爷!”
封谨礼碰到门扉的手停下,转头看向代金,蹙眉。
“何事?”
代金扯出笑脸,“小姐方才睡下了,若是被吵醒,她会不高兴的,不若您先去忙别的事情,待小姐醒了,奴婢再去叫您。”
“她若不高兴了,自有我来哄。”
封谨礼不以为意,说着推开了房门,抬步往里走。
代金和代银无法,对视一眼后硬着头皮跟封谨礼进去,打定主意就算豁出性命也绝不能让他伤害小姐。
封谨礼绕过屏风,就见宁妤头发凌乱的坐在床榻上,下压的眉眼看起来很是不悦。
“你讨厌死了。”
听到宁妤张口便是这么一句,封谨礼反倒笑得越发开心。
他知道宁妤爱使小性子,甘之如饴将她捧在手掌心。
“是我的错,扰了娘子清梦,作为赔罪,为夫亲自为娘子梳妆打扮可好?”
代金见自己预想中的捉奸在床的场景并没有发生,长舒一口气,默默站在帷幕旁,不动声色寻找封谨扬到底藏哪儿去了。
“不好。”
宁妤凶巴巴,掀开被子用脚踢开封谨礼摸向她的手,而后又将白嫩嫩的脚盖了回去。
封谨礼勾着唇坐在床榻边,“我原本还想着带夫人回去看望岳母和阿茂,既然夫人不愿,那咱们便做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吧。”
宁妤疑惑,“什么事?”
“给我生个小世子。”
封谨礼倾身压倒宁妤,抽出挡在二人中间碍事的被子,热热的唇在宁妤脖子上亲吻。
他再努力一些,应当可以在过年时给家里添件喜事。
宁妤下意识朝封谨扬正藏身的地方望去,见朦胧纱帐后的衣箱有道缝隙没有关严,不想当着他的面与封谨礼那般,推拒身上男人的胸膛。
“你起来。”
封谨礼将手探进宁妤的裙摆,嗓音氤氲,“夫人莫不是在害羞吧?”
“瞧你这话说的,我好像多么不知羞耻一样。”
宁妤扁扁嘴,眼眶转瞬间蓄起大颗水珠。
封谨礼见宁妤这般,赶紧停下动作,忍着笑哄她。
“别气呀,是我不知羞耻,以小人之心度夫人的君子气量了。”
“起来!”
宁妤又推了把封谨礼,这回如愿推开了他,扯着散乱的衣裳从床上下去。
封谨礼随之起身,没有跟上宁妤,而是往衣箱那边走。
“夫人先坐在镜前等着,待我挑好衣裳,再为你绾发。”
宁妤心脏猛的一跳。
她脚步定在原地,回头瞪着封谨礼,“让代金去拿衣服,你现在就过来给我梳头。”
代金瞬间明白过来,殷勤的走在封谨礼前头。
“小侯爷,您先去哄好小姐吧。”
“就来。”
封谨礼笑容宠溺,转变方向去伺候宁妤。
代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打开衣箱看到封谨扬时丁点都不意外,面不改色伸手拿宁妤的衣衫。
封谨扬姿势狼狈的躲在狭小空间里,视线越过代金看着不远处那对天作之合的壁人,手指一根根攥紧。
他不是没见过宁妤和封谨礼有肌肤之亲,可远没有此刻看着他们如寻常夫妻一般相处来得灼心。
为宁妤绾发描眉的那个人本应是自己。
他原本可以正大光明揽着宁妤的腰肢接受世人称赞,而非现在这般像只见不得人的老鼠躲在这黑暗角落里。
封谨礼没少看代金和代银为宁妤梳妆打扮,所以他虽然从未替人梳过头,给宁妤绾的发式却有模有样。
代金和代银镇定从容的捧着衣裳来到宁妤面前,“小姐,您看喜欢哪件?”
“你手里这身金色的便好。”
宁妤随手一指,封谨礼见宁妤即使失忆也还是喜欢这种富贵华丽的东西,莞尔,挑了几只与其配套的金簪插进她乌黑如墨的发髻中。
宁妤仰着脸方便封谨礼给自己描眉,她看着男人认真专注的面容,片刻后缓缓垂下长睫。
他对她真的很好,好到让她有种就算自己与封谨扬的事被发现他也不会生气的错觉。
给宁妤装扮好后,封谨礼也换了身衣裳,他们这便带着礼品回门探亲了。
众人离开后,寝屋安静到极点。
封谨扬从衣箱出来,极想将封谨礼的衣裳一把火全部烧了,忍住脾气,悄无声息消失在这片他不该出现的地方。
周文姝见到宁妤之后才知道她竟然失忆了,封谨礼再三保证宁妤的身体没有任何其他异样,这才止住滚滚而下的泪珠,握住宁妤的手连说好几遍她瘦了。
宁妤对周文姝没有丁点印象,不过能感受到她是真心疼爱自己,全无任何心理压力的将娘这个称呼叫出口。
封谨礼笑容温和,“阿妤既然已经忘却前尘,就不要再让过去的事令她烦心了……”
宁茂才趁着周文姝和封谨礼说话,偷偷将宁妤拉到一旁,小声。
“姐姐,虽然你不记得我,可如果有人让你不开心了,你尽管跟我说,无论是谁,我都帮你揍他,包括姐夫。”
“人小鬼大。”
宁妤噗嗤笑,揉着宁茂才的头发,将装着碎银的荷包解下来递给他。
“喏,以后想吃什么自己买,别让娘知道。”
“我想吃姐姐买的。”
宁茂才抱着宁妤的腰撒娇,嘴巴噘得高高的。
自从姐姐匆忙嫁进侯府,他们这么久才只见过两次面,而且姐姐还把他给忘了。
哼,成亲一点都不好。
宁妤依着他,“那我待会儿带你去街上玩。”
“好耶,要是谨扬姐夫……”
宁茂才话说一半赶紧住口,偷偷往封谨礼那边瞄,见他没注意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松口气。
宁妤却听得分明,“你方才说的是谨扬姐夫?”
“没有没有,姐姐你听错了,我喊的是谨礼姐夫,想问他要不要和咱们一起。”
宁茂才无比心虚,既然姐姐已经失忆,那以前的一切都不做数了,她以后要跟谨礼姐夫好好过日子。
“他自然要跟着,不然谁付钱呀。”
宁妤也担心她和封谨扬的事露馅,便没有追问,掀过这个小插曲。
宁妤和封谨礼带着宁茂才在外面逗留了许久,直到傍晚才回去侯府。
而他们一进门,便感觉到府内气氛明显不对。
封谨礼随便拦了个小厮,问他发生了何事。
那人小心翼翼道:“今日侯爷将二公子叫去书房,不知怎么,二公子突然要剃了头发当和尚,侯爷气急,就让人压着二公子打了板子,衣服都打出血了,还下令谁都不许去看他。”
封谨礼闻言皱起眉头,转头看向宁妤。
“阿妤,你先回万青院,我去父亲那边看看究竟发生何事了。”
“我跟你一起。”
宁妤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与担忧,不会让人觉得她与封谨扬有私情,只是出于大嫂对小叔最基本的关心罢了。
“我自己去便好,你安心休息。”
封谨礼捏捏宁妤的脸颊,看起来依旧是温温柔柔的,态度却不容置喙。
宁妤张唇,到底没说什么,点点头,领着代金一行人前往万青院,
封牧川被气得不轻,封谨礼来到正院时,他还对着刘婉画骂封谨扬是混账。
“父亲,谨扬怎么惹到您了,让您这般动怒?”
封谨礼笑着询问。
他其实已经隐有猜测,能让封谨扬这般忤逆,十有八九关乎宁妤。
封牧川当着大儿子的面说不出口封谨扬因为觊觎他媳妇儿不愿娶妻的事,吐口气,努力平复好情绪。
“无事,年后我将那小兔崽子打发到边关待两年,以后他就该老实了。”
“谨扬也确实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
封谨礼面不改色,坐在封牧川下首的位置,看向刘婉画。
“不知母亲为谨扬看中了哪户人家的姑娘?”
刘婉画道:“温氏有一女,名玲珑,容貌姣好温柔贤淑,想来能容得了谨扬爱胡闹的性子。”
封谨扬与宁妤的感情事人尽皆知,宁妤又嫁进了侯府,一般人家极少愿意蹚这趟浑水,温氏在朝中不显,又与诸皇子无任何牵连,选择他们作为姻亲最合适不过。
她说着叹了口气,“只是谨扬别说娶妻,连人都不愿意见。”
“他不想娶,那便向皇上求一道圣旨,让他不得不娶就是了。”
封谨礼气定神闲,届时木已成舟,谨扬要是觉得侯府里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尽管离开就是。
他爱出家便出家,爱去边关就去边关,别再缠着自己的阿妤就行。
刘婉画闻言看向封牧川。
求皇上赐婚,这便是用侯府满门的性命逼谨扬了。
与封谨礼分开后,宁妤又派代银去打听封谨扬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惹得封牧川那般动怒。
代银在封谨礼之前匆匆赶回来,附耳小声。
“奴婢听厨房的李婶说,侯爷与二公子起争执是因为二公子的婚事,二公子当时还嚷嚷着,就算打死他也绝不娶妻。”
宁妤得知封谨扬是由于拒婚才遭了打,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晶莹泪珠猝不及防往下掉。
代银立刻挪步用身体挡住宁妤,抽出帕子给她擦脸。
“小姐,奴婢知道您心疼二公子,这可院里人多眼杂,若是传到小侯爷耳朵里,他定要多想的。”
宁妤捂着胸口,知道自己该冷静,却控制不住满脑子都是封谨扬的伤势。
那小厮说衣服上都是血,他一定疼得厉害。
宁妤几乎没怎么考虑便做出了决定,“你去满福院传个口信,说我晚上过去,回来时向那边讨些蒙汗药,我有用处。”
代银眼神担忧,“蒙汗药咱们这里便有上次没用完的,只是蒙汗药对小侯爷无用,您还是不要冒险了吧。”
“我等他睡熟了再去,不亲眼看看,我实在不放心。”
宁妤漂亮的圆眸泛着红色,将将止住的泪水随时都有可能继续往下落。
如果不是因为她,封谨扬根本不必遭受这些。
代银无奈的向代金求助,“你劝劝小姐吧。”
宁妤冲她发火,“到底你是主子我是主子,还不快去!”
“小姐吩咐什么你只管照做就是了。”
代金朝代银使眼色,先安抚宁妤的情绪,让她不要太着急。
封谨礼回来时,宁妤已经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了,贤惠的帮他脱下白色狐裘。
“父亲怎么说?”
“一回来便听阿妤关心旁人,问也不问一句为夫冷不冷,饿不饿,委实令人郁闷。”
封谨礼故作醋意,垂眸看着身前的宁妤,颀长身量端得是那神仙般的鹤骨松姿。
“我哪敢不想着你,早就让人备好了热汤,就等你回来喝呢。”
宁妤哼了声,将狐裘递给站在一旁侍候的代金,如画美眸勾人心弦。
“我作为长嫂,关心一下家中事还要被你阴阳挑刺,以后我再也不问便是了,省得自找没趣。”
宁妤转身便要走,封谨礼立刻拉住宁妤手腕,笑着拥她入怀。
“娘子莫气,是为夫小肚鸡肠了,小生这厢给娘子赔罪,只要能让娘子开心,要打要骂为夫不会有半句怨言。”
“不要,打了你到头来疼得还是我的手。”
宁妤又矫情片刻,这才重新绽开笑颜。
封谨礼不想宁妤把太多注意力放在封谨扬身上,未多说,三言两语掀过今日之事。
宁妤也没问,仿佛对封谨扬的一切真的漠不关心。
夜渐渐深了。
饭后,二人又说了会子话,这便上床歇息。
在封谨礼覆上来时,宁妤用手抵住他的肩膀,烟眉微蹙。
“今天我有点累了,不想。”
“好。”
封谨礼没有强求,只将宁妤抱到自己身上,像从前那般为她充当软垫。
他轻轻拍着宁妤的背,“那就早些睡吧,明日我再好好伺候你。”
宁妤听着耳畔自男人胸膛里传出的笑声,手指无意识攥紧。
这次是挨了板子,下次呢,封谨扬会因为与她的私情受多少伤?
他们之间这段不伦的感情又能坚持多久……
冬夜寂静,寒风吹动树影的声音似万鬼哭嚎。
许久许久之后,宁妤轻轻唤了几声夫君,见封禁礼没有任何动静,这才轻手轻脚从他身上起来。
宁妤没有发现,在她下床的那刻,身后男人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的背影眉心竖起浅浅褶皱。
她要做什么去?
第148章
宋佑安早早等在万青院附近接应,看到宁妤后行了个礼,领着她从小路躲开巡逻的护卫前往满福院。
推开门扉,男人惨白如纸的面容映入眼帘。
封谨扬虚弱的趴着,在瞧见宁妤的瞬间露出可怜表情。
“阿妤,你来了。”
宁妤斗篷都来不及脱,快步过去,想摸摸封谨扬脸颊,手已经伸了出去,却又因为担心自己手凉在半空僵住。
她开口,声音里满是苦涩,“你怎么这么傻。”
“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封谨扬主动握住宁妤的手,将她冰凉的掌心贴在自己脸上,眼神柔软。
“阿妤,你亲亲我好不好,亲一下我就不疼了。”
宁妤低头吻住男人柔软的唇瓣,与此同时,她的脸上多了道泪痕。
短暂亲昵后,二人分开。
宁妤放开捧着封谨扬脸颊的手,“不然……我们就这么算了吧。”
封谨扬笑容僵住,眼睛死死盯着宁妤,“什么叫我们就这么算了?”
“我不想再看到你因为我而受伤了。”
宁妤摇头,眼神忧郁,“反抗得了这次,还会有下次,下下一次,你能一辈子都不娶妻吗?我已经有负于夫君了,不想再伤害另外一个无辜的女人,咱们本来就不应该私相授受,现在止损一切都还来得及。”
封谨扬忍痛起身,他用力抱住宁妤的身体,眼神决绝。
“我的妻子只能是你,如果父亲非要我娶别人,我宁愿去做和尚。”
“傻子。”
宁妤潸然泪下,止不住的想,如果她嫁的人是封谨扬该有多好。
突然,外面响起急切的敲门声。
宋佑安的声音传进两人耳朵,“二公子,大公子来了,要见您和夫人。”
宁妤立刻推开封谨扬,脸色比他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怎么会来,他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让他进来吧。”
封谨扬镇定从容,没有半分被捉奸的慌乱与心虚。
事实上,如果不是宁妤心惊胆战,他早上的时候根本不屑躲藏。
封谨扬话落后,门被推开,面无表情的封谨礼走进屋内。
宁妤看到封谨礼,张张唇,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
“夫、夫君。”
封谨礼在屋子中间停下脚步,目光沉沉,“过来。”
宁妤下意识想从床沿站起来,被封谨扬握住小臂。
封谨扬仰起脸,目露挑衅,“我曾经的心情,你今日终于体会到了,你机关算尽又如何,阿妤就算记忆全失仍然心属于我,你大可以选择和离,反正你本来就是最多余的那一个。”
封谨礼没有理会封谨扬的挑衅,只死死盯着宁妤,重复。
“过来。”
宁妤没忘封谨礼才是她正经八百的丈夫,只得掰开封谨扬的手,低着头一点一点挪过去。
封谨礼一把将宁妤拉到身后,居高临下俯视床上的封谨扬,冷笑。
“宁妤既然嫁给我,便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至于你,这辈子都别痴心妄想能够正大光明站在她身边,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完,封谨礼直接拽着宁妤往外走。
“你要带阿妤去哪儿?你放开她!”
封谨扬焦急的想追过去,然而由于身上的伤,下床没走两步便狼狈摔倒在地。
宁妤听到动静回头,只来得及看了最后一眼趴在地上的封谨扬,整个人便被寒风簌簌裹住。
一路上封谨礼都不发一言,宁妤因为心虚也不吭声,直到回去两人的寝屋,封谨礼在众人担忧的眼神中砰的一声摔上门。
他攥紧宁妤的手腕,从齿缝里挤出字字句句。
“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又跟他搅在一起?”
宁妤从“又”字中猜测出封谨礼从前便知道她和封谨扬有私情,而她与封谨扬之间也并非贪图男欢女爱那么简单,垂着的眼睫缓缓掀起。
“情难自禁。”
“好一个情难自禁!”
封谨礼气极反笑,他眼底跳动着忽明忽暗的烛光,清隽面容扭曲至狰狞。
“你就这么爱他,爱到可以不顾一切,将我的心意与尊严踩在泥潭里也要与他藕断丝连吗?”
与暴怒的封谨礼比起来,宁妤情绪平静得仿佛一滩死水。
她轻轻道:“其实我和谨扬哥哥本来就是一对吧。”
“谁跟你说你们是一对的?代金?代银?还是封谨扬?”
封谨礼双眼赤红,声音里满是杀意,仿佛宁妤只要说个是字,他就会挥刀将这几人杀掉。
“没人告诉我,我自己猜出来的,而且我失忆应该也是你的手笔吧。”
宁妤很早就发现封谨礼对她失忆这件事的态度很奇怪了,他那么在意她,怎么可能对她的病情置若罔闻。
封谨礼听宁妤说出真相,深吸了几口气,缓缓收敛起脸上狰狞的表情。
他变回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样子,放开宁妤手腕,改为抚摸她的脸颊,温柔笑。
“从前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谁都不要再提,以后你就乖乖待在万青院,如果再被我知道你偷偷跑去见谨扬,谁帮了你,我便杀了谁。”
包括她从宁家带来的所有人,皆被困在万青院,不得踏出一步。
但他们偶尔也能听到府内的消息,例如皇上亲赐圣旨为封谨扬与温家五姑娘温玲珑指婚,婚期便定在下月十八。
圣旨降下那天,封谨扬的伤还没有痊愈,被人扶着才能下床。
他跪在地上,听着宫里人用不阴不阳的语调念着郎才女貌之类冠冕堂皇的言语,魂不附体,许久之后,他才在身旁人的提醒下浑浑噩噩回了句谢主隆恩。
有了这道圣旨,他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娶。
从前他对大哥的聪明才智只觉得与有荣焉,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全部算计到自己身上。
宁妤也随封谨礼出来听旨,只是李公公刚走,她便被男人挡住了视线。
“阿妤,咱们回去吧。”
封谨礼声音温温柔柔,虽是商量的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拉着宁妤往回走,翘起的唇彰显出男人的好心情。
“仔细养好身体,届时新妇入府,你作为长嫂,还得受她一杯茶呢,若是被人瞧见形容憔悴,定要多想了。”
宁妤没说话,安安静静走在封谨礼身旁,即使穿着华丽的斗篷,也能看出她身形单薄。
封谨礼转头看到宁妤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的脸颊,叹息声中裹满心疼。
自打那天回来,她就一直郁郁寡欢,像极了画上的美人,绝美,却没有任何生机。
“阿妤,嫁给我便让你这般不开心吗。”
宁妤不想回答。
她知道自己已经嫁给封谨礼,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最明智的做法便是像封谨礼希望的那样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与他好好过日子。
可她就是止不住心里的怨念。
不光因为与封谨扬有情人被拆散,更因为失去所有记忆,成为一只被困在方寸之间的笼中鸟。
封谨礼看到宁妤的反应,本就黑的眸子越发沉郁。
他随时都可以让宁妤恢复记忆,却实在不甘心。
已经重头开始了,为什么进入她心里的那个人还是封谨扬,他的真心,对她而言当真一文不值吗?
握紧掌心里冰凉的手,封谨礼苦涩嗓音里带着祈求。
“阿妤,别恼我,我只是太爱你了,所以才会这般,待谨扬动身前往边关,我便再也不拘着你,往后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