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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昭行by南月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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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你的手,如何了?”
他看向林知清的右手。
林知清举起包得像粽子一样的手摇了摇:“老样子,疼。”
这语气似乎是在……撒娇?
陆淮一愣。
他原本以为林知清会像从前一样逞强,但她说疼。
意识到林知清不再同自己隔着一层,陆淮勾了勾唇角。
“喂!”林知清撇嘴:“你笑什么?”
“没事儿,只是觉得林家府医的包扎技术挺有特色的。”陆淮难得开起了玩笑。
“好啊你,居然敢取笑我,待我好了以后定然要好好教训你!”林知清撇了撇嘴。
陆淮点头:“嗯,好,我等着那一天。”
林知清说不过他,于是在一旁坐了下来,开口说起了正事:
“如今你也算是升官发财了,今日不忙吗?还有时间过来。”
“十安兄得了一件好差事,我与他相识一场,自然得来凑凑热闹。”陆淮轻声回答:
“不过阿清,你……”
林知清一听陆淮的语气,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笑了笑:
“堂兄得了上头的青眼,这当然是一件好事。”
“我做了那么多,结果什么奖励都没有,当然挺可惜的。”
“但是陆淮,路总得一点一点慢慢走,若是走得快了,总是容易摔倒的,多的是看热闹和使绊子的小人。”
陆淮能看出林知清眼中的抱负,也怕她失落,所以才着急过来同她说话的。
林知清感受到了这一点。
陆淮盯着林知清的侧脸看了看,也低眸浅笑。
他的阿清,一向都是清醒的。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在镇远侯府一事当中,占据核心地位的人是林知清,立下汗马功劳的人是林知清。
但她是女子。
朝廷越过她,将属于她的荣耀安到了林家其他男人身上。
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但没有人会怀疑朝廷的做法。
陆淮轻轻敲了敲桌子,再次开口:“阿清,天道不公,人心叵测。”
“这一程,我会助你摆脱天命枷锁,铺一条青云之路。”
林知清笑了笑,就像二人第一次达成合作那夜一样: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阿清,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去了。”陆淮起身告辞。
若是他在林家待得太久,总归是会被人传闲话的。
林知清也站起身来:“我听闻陆家最近很热闹?”
陆淮一愣,随后笑了笑:“你消息一向灵通,我父亲不久以后要回来了。”
“我将林家之事以及老侯爷即将回盛京城的事同我父亲说了,父亲甚是开心。”
“陆伯父要回来了?”林知清笑了笑:
“从前陆伯父同我祖父私交甚笃,二人如今终于可以会面了。”
陆淮一愣:“原来你不知道这一回事吗?那方才你说的热闹是什么意思?”
嗯……林知清抿唇。
她听说陆淮正式走马上任以后,京中有许多冰人都上了陆家的门。
算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林知清摇摇头:“无事,我随口说说。”
“阿清,这个你拿着,我便先走了。”陆淮将一个小匣子放进了林知清手里,随后便向院外走去。
林知清看着陆淮的背影,略微有些疑惑,走这么快作何?
她拿着匣子回了舒清阁,待房间内只剩自己以后,才打开了匣子。
匣子之内,静静地躺着一块熟悉的玉算盘。
林知清一愣,随后将玉算盘拿了出来,轻轻抚摸。
先前她思绪混乱之际,曾将此物退回给了陆淮。
如今,陆淮又将其还了回来。
林知清怎能不知道陆淮的心意。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陆淮始终将她护在身后,暗中相助。
她深吸一口气,将算盘放回匣子里,找地方放了起来。
今日是个不错的日子。
不只是林知清,所有林家人都睡了一个好觉。
次日,天光大亮。
林家所有人都早早地立在门口,翘首以盼。
很快,一阵马蹄声响起,又在林家门口落下。
“来了来了,祖父来了!”林泱泱的声音非常激动。
“哈哈哈哈,老远就听见泱泱丫头的声音了。”林青山掀开车帘,率先下车。
他深吸一口气,第一时间看的,是长宁侯府的牌匾。
说来也是好笑,长宁侯府里面没有长宁侯。
他戎马半生挣来的所有荣耀,都变成了这小小一方牌匾。
而后,这牌匾困住了大半个林家。
“祖父。”见林青山眼神复杂,林知清张口打断了他的回忆:
“你回来了。”
一句简单的话,却让林家大部分人红了眼眶。
林青山点头:“回来了,我将从戎也带回来了。”
林从戎从前得了通敌叛国的罪名,按照律法,不能在盛京城下葬。
并且,林家也不敢顶风作案,为林从戎治丧。
当初林青山退至汴梁,将林从戎的尸骨带回了汴梁。
当初他并没有想到,还有回来的那一日。
如今站在盛京城的土地上,他才有了实感。
林知清上前,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盒子,轻声道:“父亲,回家了。”
她深吸一口气:“祖父,欢迎你们回家。”
“父亲,你终于回来了。”林从礼和林从砚上前给林青山见礼。
林青山拍了拍这兄弟俩的肩膀,没有多说。
林从砚抬头,看向后头的那几辆马车。
在看到妻女下马车的那一刻,他脸上出现了一个笑容,迎了上去:
“穗禾,静雅,一路上辛苦了,快下来,我吩咐人重新打扫了你们的房间。”
林从砚鲜少有说这么多话的时候。
郑穗禾眼底含泪,随后轻轻拭泪,将一旁的林静雅拉了上来:
“快瞧瞧静雅,这些日子她吃斋念佛,瘦了许多。”
林静雅的眼神略微有些躲闪,她紧紧咬唇,怕有人会责备自己。
毕竟她从前做的事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可除了林从砚开口询问她的境况,其他人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见林从砚一家人团聚,一旁的林九思心中有些期待,他也看向了马车,却迟迟没有看到自家爷爷的影子。
林知清注意到了这一点,看向林青山:
“祖父,二爷爷何在?”
说起称呼,林知清一开始也有些疑惑。
为何林泱泱等人唤林青山祖父,唤林青寿二爷爷,而不是统一称呼。
后来她才回过味来。
林家家规甚严。
“祖父”这个称呼是在正式场合中比较得体的称呼。
长宁侯官位比较高,若是喊侯爷就比较见外了,但若是喊爷爷,又容易让人觉得不庄重,没规矩。
所以,才折中喊了林青山祖父,称林青寿为二爷爷。
林家从前既要守规矩,又好名声,所以那会儿才搞成了不伦不类的样子。
但这些东西都已经过去了。
林九思闻言,抿唇看向林青山。
林青山看向自己的那一驾马车,摇了摇头:
“怎么,一把年纪了还讲究压轴出场?”
这话是给了林青寿台阶下。
林九思跑了下去,迎接林青寿。
林知清却没动。
他知道林青寿三番两次躲着自己,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心中有愧。
她方才提了那一嘴,也算是递了一个台阶。
毕竟林青寿同林九思这二人并没有做出背叛或害林家人的事。
这林青寿就是个脸皮薄的小老头罢了。
若是林静雅这般扭捏,林知清才懒得管。
林青寿下了马车以后,久久没抬起头,直到林从礼和林十安开口询问近况,他才自然了一些。
人到齐了,也该开席了。
林知清开口道:“祖父,我准备了上好的烧刀子,给陆伯父也送了帖子。”
“清丫头面面俱到,做得甚合我意,不错,不错。”林青山脚下生风,踏进了林家大,其他人也进了门。
林知清落在了最后。
因为她瞧见了外头还有一些眼熟的下人。
见林知清看了过来,那些人一窝蜂拥了上来,都在递拜帖。
长宁侯回京了。
大部分人应当是得到了消息,所以才挑了今日想上门拜访。
当然,都是些没有眼力见儿的小官。
林知清也不能直接将人拒之门外,于是朗声道:
“各位,今日乃是家宴,我祖父风尘仆仆赶回来,改日定然会同从前的同僚叙旧。”
这话算是留了余地。
一直不见也不是办法,林青山在,应对起朝中某些高官更有把握一些。
林知清虽做过功课,但到底没有任何原主的记忆,对上某些老狐狸,若是露馅儿就麻烦了。
为官之道,少不了人情往来。

林知清想了想,又让朝颜将长宁侯归京的消息传出去。
趁着这个机会,总得看看京中的官员到底还有哪些妖魔鬼怪。
安排好外头的事以后,林知清又迎了陆家人进门,林家这才开席。
林陆两家,再带一个严鹬,满满登登坐了一大桌。
林青山举起酒杯前,深深松了一口气。
他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只仰头喝下了那杯酒。
他身旁的老友陆箴也举起酒杯,喝了一杯。
随后,林青山看向严鹬,远远地举了举酒杯:
“严鹬,我是粗人,不说金银,林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郑阔和你,都委屈了。”
这话没有华丽的词藻堆砌,却很实在。
严鹬哈哈大笑:
“侯爷是性情中人,那我也不客气了,若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酒,我定然天天上门。”
“你现在同天天上门有什么两样?”林泱泱边吃鸡腿边开口。
“泱泱!规矩!”林从礼瞪了林泱泱一眼。
严鹬对着身旁的林泱泱做了个鬼脸:“规矩!”
林泱泱撇撇嘴,没再说话了。
林青山摆摆手:
“从礼,今日乃是家宴,在乎那么多规矩作何,泱泱丫头的性子爽利,没什么不好的。”
林泱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祖父,还是你对我好。”
因着这个小插曲,桌上的氛围倒是轻松多了。
林青山许久未回京城,身旁又有多年好友作伴,倒是忍不住多喝了几杯酒。
见到下头坐着的几个小辈,他心中甚是骄傲:
“清丫头先前去汴梁之时,我便知道林家这个家主选对了!”
“如今一看,我人虽然老了,眼光还不错。”
陆箴点点头:“知清这孩子不容易,胆大心细,走到现在实在是让我很惊喜。”
“泱泱和十安武功高强,前途无量。”
“林家后继有人呐!”
“陆伯父过奖了,若不是南月和陆淮帮忙,我们定然不会这么顺利的。”林知清举了举酒杯。
跟长辈同桌吃饭,场面很容易就会变成大型互夸现场,林知清深谙这个道理。
“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林青山摆手笑了笑:
“我越看南月和陆淮越喜欢,陆老弟,我林家说不准能同你陆家做亲家!”
“咳!”
这么快就扯到婚事上了……林知清被呛到了,决定再补充一点。
跟长辈同桌吃饭,场面也容易变成大型相亲现场。
她抬头一看,便看到严鹬用一种十分欠打的表情看着她。
严鹬清了清嗓子:“骷髅……咳咳,知清这么激动作何?”
林知清瞥见陆淮正看着自己,轻轻一笑:“这酒太烈了,不小心被呛到了。”
听到这话,林泱泱等人都满含深意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清丫头身子不好,从前便不太能喝酒,如今更要少喝些。”林青山没想太多,信了林知清的话。
“是,祖父。”林知清难得有些慌乱,只随意回了一句。
好在林青山也没有在意,他续上了方才的话题,看向陆箴开口道:
“林家的三个孩子当中,泱泱丫头的婚事是最让我着急的,我瞧着他同陆淮倒是极为相配。”
“咳!”
陆箴尚未开口,便听见咳声一片。
很显然,被呛到的人不止一个。
林泱泱唰地一下站起身来:“不不不,不行,祖父,绝对不行!”
她一边说一边摆手,拒绝得非常明显。
林从礼见状,忍不住开口了:
“泱泱这丫头性子野,还需要沉两年,陆淮性子沉稳,前途无量,倒是可以相看了。”
这话中暗含解释意味,不是说林泱泱看不上陆淮,是对象错了呀!
严鹬面上的表情十分精彩,若不是场合不对,他可就要笑出声了。
热闹,实在热闹。
陆淮瞥了一眼林知清,站起身来,准备开口。
林知清瞳孔一缩,陆淮不会张口提亲吧?
她虽然心中有陆淮,但现在不会太快吗?
搞事业,她还想先搞事业呀!
但若是成婚……好像也行?
呸!林知清你在想什么?
就在林知清思绪混乱之时,陆淮轻轻一笑:
“多谢侯爷抬爱,晚辈如今才升任户部尚书,成婚为时尚早。”
听到这话,林知清略微松了一口气。
随后,又有些惊讶。
她虽然不抗拒,但也觉得如今成婚的话为时尚早。
林家的小辈尚且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她是林家的家主,倘若嫁过去陆家,林家就又有些麻烦了。
陆淮想得很周到,也很透彻,他十分了解林知清,所以率先站出来婉拒了成婚的事。
陆箴看了一眼陆淮,笑着点头:
“林老头,我倒也想同林家做亲家,不过孩子们的事便让孩子们去做决定吧。”
林青山摸了摸胡子:
“泱泱丫头和陆淮无意,那便算了,我先前瞧着南月同十安倒也相配。”
林十安听到这话,面上毫无表情,手却不自觉地捏紧了酒杯。
陆南月瞥了一眼林十安,低下了头。
紧接着,林青山又开口了,语气颇有些惋惜:
“不过陆老弟说得对,孩子们的事应当由他们自己去做决定。”
“当年,从礼的婚事是我一手操办的,可其他几个孩子我是没有操过心的。”
“如今与从前是不太一样了。”
提到林从戎夫妻俩,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低落。
或许是喝了些酒的关系,他开始絮絮叨叨说起了从前的事。
林知清看着头上生了些白发的林青山,才惊觉这是一个年逾半百的老人。
先前他始终精神抖擞,倒是让人忘记了他是一个丧子又被夺权的老人。
“父亲,你醉了。”眼看着林青山的情绪上来了,林从礼开口提醒了一句。
林青山摆摆手,没有说话。
他是伤心的。
整个林家,没有谁是容易的。
但要说这些年以来最煎熬的,定然是林青山。
陆箴笑了笑:“林老头,你喝多了。”
“我这次去了定州,带了一杠上好的银枪回来,你随我瞧瞧去。”
“银枪?我的那杆枪都老了,走,瞧瞧!”
二人前后出了房门。
林知清分明看到林青山的眼眶红了。
陆箴方才是在给祖父解围。
陆箴同陆淮一样,是极其细心、妥帖的人。

严鹬还要添乱,张口道:“怎么,怕侯爷乱点鸳鸯谱。”
“你吃你的吧!”林泱泱往他盘子里夹了一个大鸡腿,明显是要堵住他的嘴。
这么一插科打诨,倒是缓和了方才尴尬的场面。
林十安清了清嗓子,看向陆淮:
“陆兄,今夜祖父同陆伯父定然会喝醉,我已经安排厢房了,到时你们住下便可。”
“不必了,今日我们大张旗鼓上门,若是在这里住下,难免会被人说闲话。”陆淮拒绝了。
先前在林家过夜多半是有一些紧急的情况,且没有外人知道。
但如今情况不同,自然是不适合住下了。
陆淮刚说完话,陆南月就摆了摆手:
“你自己回去吧,我许久没同小清儿一起说话了。”
林知清笑了笑:“没问题,我那院子也是住得下的。”
怎么总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呢……不过陆淮没有多说。
林知清与陆南月本就是手帕交。
眼见桌上的气氛热烈,林九思自觉地当起了鹌鹑,只埋头吃菜,并不说话。
林静雅抿唇,见加入不了他们的话题,只看向林知清:“你同我出来一下。”
说着,便要起身往外走。
其他人的神色不变,却没有再说话了,而是看向林知清。
林知清放下酒杯:“静雅妹妹,按照林家家规,你应当唤我一声堂姐。”
林静雅一愣,林知清很少有拿腔作调的时候,这么开口,显然是不喜她。
不过,如今的林家同从前不同了,她再次张口:
“堂姐,你可否同我出去一趟,我有事想同你说。”
林知清扬了扬下巴:“有什么事直说便可,在场的人都不是外人。”
林静雅抿唇,内心挣扎了一番,还是坐了下来:
“堂姐,先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们道歉。”
“林静雅,你太蠢了,下次别再被人当枪使了!”林泱泱按捺不住开口了。
林静雅抿唇,头慢慢低了下去,被当众训诫,让她有些下不来台。
其他人倒是没在意,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
林知清给林泱泱使了个眼色,林泱泱便没有再开口了。
见状,林知清才看向林静雅:“你想说什么?”
林静雅眼眶发红:“堂姐,你们是不是还在怪我?”
“当然。”林知清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答案让林静雅一愣,她本以为林知清会顾忌着姐妹之间的体面,说一番冠冕堂皇的话。
林知清并没有在意林静雅诧异的目光,而是开口道:
“你随我出来。”
说着,起身往外走去。
她本以为林静雅在汴梁待了这么久,会有一些长进。
但没想到林静雅的脑子还是算不上太清晰。
她的话不好听,没必要在别人面前下一个女子的面子。
见林静雅跟出了院子,林知清挥了挥手,院内的下人们便通通走了。
林静雅知道这是林知清给她的体面,方才被当众下面子的难堪倒是消散了一些。
林知清深吸一口气:“你方才还想问江流昀?”
林静雅身体一顿,没有开口,显然是默认了。
林知清毫不留情地翻了一个白眼:
“林静雅,你清醒一些,算计你的人是江流昀,想将林家一网打尽的人也是江流昀。”
“诬陷我父亲,致使林家一蹶不振的人也是江流昀。”
“这样的人,你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阴险狡诈,还是喜欢他处处留情?”
林静雅快要被说哭了:
“堂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想要问问他,当初对我……”
林知清摇摇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林静雅,你才多大年纪?他接近你做的都是谋害林家之事,你还想要真情?”
“你真是蠢得可以。”
林知清从未见过如此典型的恋爱脑,她是真想把林静雅送去挖野菜呀。
林静雅被说得忍不住掉了眼泪:
“堂姐,我知道了,我知道错了。”
能明白自己有错,就还没蠢得太离谱。
林知清再次开口:
“林静雅,我能跟你同处一个屋檐之下,是因为姐妹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这并不代表我喜欢你。”
“你若是还想留在盛京就掂量掂量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
“你贪婪、自私,自以为是,隐瞒真相导致贼人一直潜伏在林家,这些我都可以不同你计较。”
“偌大的林家,我比你们自己还要了解你们。”
“你若是好好待在家中,我可以当你不存在,但若是你想动歪脑筋,我也不介意舍弃一个妹妹。”
林静雅被这些话砸懵了,她现在才记起来,林知清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软弱可欺的柔弱女子了。
她是林家家主!
林知清越过她,朝着里头走了进去。
林静雅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她知道,林知清说的都是真的。
若林静雅现在转身就走,那便是拂了里头那一桌人的体面,更是下了林知清的面子。
她现在根本没有得罪林知清的资格。
林家同从前,确实不大一样了。
林静雅擦干了眼泪,转身也回到了席面上。
见林静雅回来了,林知清知道她方才说的话林静雅都听进去了,于是随意吃了两口便招呼大家离席了。
林九思和林静雅回了各自的院子。
陆淮等人则是去了舒清阁,他们还有事情要商量。
“清妹妹,你方才同她林静雅说了什么,她怎么哭哭啼啼的?”林泱泱十分好奇。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林知清简单回答了一句,随后看向陆淮:
“陆淮,你先前说有消息要说,是什么消息?”
陆淮立刻开口:
“先前我将拦路的那些人的兵器送去了工部,请人瞧了瞧,确实是大梁的东西。”
“尸体呢?”严鹬开口问。
“我请了仵作查看,除开那个毒师,其他人身上看不出什么。”陆淮微微皱眉:
“我现在考虑的是,要不要将尸体的事报上去。”
也就是说,把镇远侯府同大梁人勾结的事上奏朝堂。
“此事事关重大,报上去的话,我没意见。”林知清张口。

第444章 既来之则安之
“知清。”林十安有些犹豫:“倘若报上去,那我们同江流昀斗法的事定然会露马脚。”
他是想说,林家现在好不容易得了安宁,若是再起波澜,恐怕不妙。
林知清明白他的意思,开口道:“我们同江流昀斗法,目的是不让他解救江云鹤。”
“这是合皇室心意的。”
“即便是皇室对林家起了疑心,不放心林家,但堂兄,你别忘了,他不放心林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我们生之于大盛,立在大盛的土地上,接受大盛百姓的供养,便不能袖手旁观。”
“清妹妹说得对,百姓是无辜的。”林泱泱也站了出来。
严鹬瞥了姐妹二人一眼,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带着一些赞赏。
陆淮一锤定音:“既如此,我会写一道折子上去,后续如何,便同我们没关系了。”
“就这样办吧。”林知清点头。
陆淮再次开口:“另外,江流昀同瑾娘不在藏香楼里了。”
“我的人先前一直在跟着他们,后来也不知江流昀使了什么手段,跟丢了。”林知清皱眉。
“跟丢了?小清儿,他会不会报复林家?”陆南月有些担忧。
“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他现在应该更急着救那个瑾娘。”林知清回答道。
陆淮点头:
“不管如何,他目前还是大盛的官员,即便是丁忧三年,也跑不到哪里去。”
“如今镇远侯府不似从前,阿清,你们平日里进出需小心些。”
“嗯。”林知清点头:“鉴心堂的人已经训练得差不多了,我会调人手过来贴身保护。”
严鹬一只手杵着下巴:
“林家如今挺热闹的,林十安升官这么快,无疑是将林家拉到了焦点位。”
林十安也明白这其中的凶险,开口道:
“你们放心,我会谨慎行事。”
“堂兄,你无须有太大的心理压力,放心,我们始终在你身后。”林知清笑了笑。
林十安也笑了笑:“我明白。”
将大事小事捋了一遍,众人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毕竟林家还有得忙。
送走众人以后,林知清去了书房。
她每晚都会温书习字,学**盛的文字。
不过还没看几页书,朝颜便上来通报,林青山来了。
“将祖父请进来。”林知清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东西收了起来。
“清丫头,我在外头转悠,见你的院子还没有熄灯便进来了。”林青山踏进了书房。
林知清起身迎了一下:
“祖父,你坐,这么晚还没休息?”
林青山颇为感慨:“我许久未回来了,这才到处瞧瞧,府里同从前大不一样了。”
“清丫头,这都是因为你呀。”
“祖父,这话你说过很多次啦。”摸清了林青山的脾性,林知清说话也就不那么严肃了。
林青山大笑三声:“夸奖的话又怎么说得够呢?”
“清丫头,从戎的事才能真相大白,我心甚慰。”
“我能再次回到盛京,也是件好事。”
“这管家之权能捏在你手中,我十分安心。”
林知清笑了笑:“祖父,今后还需要你多指点,你回到盛京,大伯他们也心安了。”
林青山摸了摸胡子:
“今夜过后,定然会有许多人上门拜访,我的意思是,要不改日直接办个宴会,一道招待了。”
林青山惯是不喜这种场合的,但他也知道一味拒绝于林家众人仕途不利。
既然是吃上了朝廷那碗饭,跟同僚之间就不能不来往。
“祖父想得周到,就按祖父说的做吧。”林知清对此没什么意见:
“上头惯是会做表面工作的,我父亲的尸骨回了林家,他们定是要重新下葬的。”
“祖父,这几日你可能会累一些。”
林知清心里很清楚,虽然他是家主,但朝廷那些人有事定然是找林青山的。
林青山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他轻叹一口气:“清丫头,委屈你了。”
林知清笑了笑:“江云鹤死了,林家活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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