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嫡姐逼换夫?她转身母仪天下by银台金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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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善善霎时愣怔,呆呆地举起了手指向自己,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
见所有人的眼睛还是看着她,善善结结巴巴道:“这事不应该是户部……”可想到萧霁如今的身份,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猜到善善想说的话,青梧慢慢走向她握住了她的手,“如今我们所能掌管的只是这行宫方圆十里,所作之事也暂时只能影响一村一镇之地,户部不可能帮我们,你愿意帮我们吗?”
“不,不是帮我们,而是帮助这天下百姓。我们种的这些稻收获后不会囤积,而是会把种子卖出去,让更多的百姓种得上。”
见善善愣怔,青梧便知她已经被说动了。
她看得出来善善非寻常女子,她出生富商之家,明明能养尊处优,学一学琴棋书画,可她却继承了家学,花儿虽美,但种花可不是什么优雅体面的活计,在很多贵族富商眼中也是下人做的事。
善善私下种也就罢了,还不遮掩地对旁人道,丝毫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只专注自己的爱好,这与她学医是一个道理,善善与她是同一种人。
不惧世俗,自顾本心。
这样的人敢于做旁人不敢之事。
而且善善也是重情重义之人,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发现自己和奚清桐交换的秘密,还敢与自己正常交往,胆量也是不凡,青梧越想越觉得善善很适合做培育良种之事。
听着这些话,善善确实意动,她从前培育各色花朵是因爱花之美丽,感草木之神奇,还从未想过培育良种能帮助万民,即便不用青梧说,她也能想到若是成功,推行天下,便是青史留名之事。
她一个种花的女郎也能青史留名吗?
“而且这些良种有一部分要给河东村村民试种,我们把行宫周围的土地租赁给了河东村村民并签订了一份田契……”
青梧把河东田契与善善娓娓道来,听说河东村的女子也能和男子一样租赁田地,便是善善不缺金银,也在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那双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满是惊讶,即便懵懵懂懂,她也意识到这份田契与众不同。
女郎胸中顿时涌动起莫名的情绪,未等她想清楚,话已从口中说出——“要是…要是天下女子都能获得田地该有多好啊。”
话音落下,善善忽然怔住,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好似让她心底积存许久的疑惑与不甘有了原因——
她觉得不公平。
是的,她觉得不公平。即便她生于富商之家,父母疼爱,夫妻和睦,她依旧感觉到不公平。
这份不公来自于她的母亲,她的外公,正来自于疼爱她的人。
第127章 志同道合
善善虽是富商之女,从未吃过什么苦头,长大后又与青梅竹马成了婚,在众人眼里,她再幸福不过,可她还是觉得不公平。
她的外公是有名的花商,也姓花,她的娘是家里种花的好手,曾培育不少珍稀名花。而舅舅不事种植,对养花之事一窍不通,只顾吃喝玩乐,可外公还是把家中的生意传给了舅舅,给了一份嫁妆把母亲嫁人。
再后来她出生了,长大了,又在培育花草方面展现了无与伦比的天赋,外公爱才,亲手教她种花,她培育出的花在外公孙辈中一骑绝尘,甚至老花匠还要漂亮。
彼时花家已经几年未推出稳定的新品,外公便捧出她培育的花,而后她一个稚儿的作品引得众人惊叹。
善善以为她也会得到外公和母亲的赞赏,可外公却摸着她的头叹道:“可惜非我花家子嗣,也非男儿。”
最后那盆花的培育者被换成了她的表哥,花家长孙的头上。
母亲对此沉默不语。
回到家中后,她质问母亲,为何要把她培育的花称作是表哥培育的,难道她身上没留着花家的血吗?难道非要是男儿才行吗?
母亲沉默良久,才轻声道:“我知道你委屈,可你外公也是没办法,这些年也起了几家花商,花家的生意不如从前,你表哥又立不起来,便只能出此下策……”
善善攥紧小拳头,眼眶发红:“可那就是我种的啊……”
“傻孩子...”母亲将她搂入怀中,声音哽咽,“这世道便是如此。女子再出色,终究是要嫁人的。你做的这些,只是闺阁小趣,说到外面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以后嫁了人,婆家也不一定看得惯。”
说着说着,母亲也红了眼,不知在告诫女儿还是在说自己。
还年幼的善善不懂母亲的情绪,她只是觉得不甘和委屈。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倾注心血培育的花朵,最终却成为表哥的资本,也不懂怎么只有男儿能做这些事,女郎做就处处受掣肘。
年幼的女孩不知道怎么反驳,只是再也不捧着自己培育的花去外公家了,再也不叫人偷取她的成果。
年幼的记忆在这一刻翻涌,不甘并未随着岁月消散,当初的她不知道怎么反驳母亲的话,也不知其原因,但随着年龄渐长,她也知道了原因——女子没有继承权。
所以母亲花种的好也只能被嫁出去,她花种的好,只能被冠以表哥的名姓。
善善曾以为她改变不了这一切,可今日听青梧所说河东田契之事,她忽觉得事情有了转机。
原来也有和她一样的女郎觉得不公,并且已经勇敢地提出了意见,做出了改变。
虽然只是一个开始,还未知能否成功。
但她好像找到了方法——反驳母亲言语的方法。
牡丹虽美,但只开在富贵人家,稻花虽小,但长遍天下。培育名花,只几人记,但她若能培育出更好的稻种,便能叫天下百姓铭记。
她要告诉母亲,女子嫁了人也可以出色,嫁了人又如何?
曾经的不甘,委屈,伤心,如今在胸腔里糅杂成一股冲动,善善看着面前安静等待她决断的众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一试。”
话音落下,对面的女郎和少年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善善又道:“但我有一个要求。”
她看向萧霁,这位曾经的储君,即便心中还存着些许敬畏,善善还是挺着脊背道:“若有一日,我培育出兼具优点的稻种,必须冠以我的名字。”
说完,善善的气势便弱了下来,忐忑不安地看着萧霁,又瞥向一边的青梧,希望好朋友能帮她说几句。
可还没等青梧开口,轮椅上的少年已经颔首,“自然,若真的成了,这是你的功劳,无人能抢夺。”
“而且,我必上书朝廷,为你请功。”
听到这句话后,善善便安心了。
倒也不是真觉得萧霁所言一定会实现,而是她忽然觉得若培育良种之事能成,能造福天下,这冠名与否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这实在奇妙,多年的执念换了一件事竟然就不重要了,善善觉得她此刻的心像天空又像大海。
见善善真的答应,青梧又想起了一遭事,不由得心下一落,看向善善,“这培育良种,少不得经常下田,你夫婿那里……”
善善的夫君是状元,会同意此事吗?
不曾想一句话未说完,善善便道:“不必担心,他会同意的。”
看到友人面上的担忧,她不禁瞥了一眼萧霁,哼了两声,揶揄道:“就准你们夫妻恩爱,志同道合?难道我与我夫婿就不能如此?”
青梧面色一热,萧霁也清咳了两声,他在赵通等人面前还能面不改色地承认并炫耀,在夫人好友面前就没那个脸皮了。
善善也知此事重要,应了就不好反悔,不过她的夫婿确实成婚至今未曾阻止她做任何一件事,更何况她也了解他,他心中也存着一份为国为民的心,育种之事,实乃造福万民之事,他必不会阻止。
便又郑重地和青梧夫妇二人说了一遍,如此青梧萧霁便也稍稍放下了心。
既善善已经答应了帮忙育种,那么第一步自然要问她的意见。
“按理来说是要拣选美种的,但这稻种本就不多,第一年就罢了,就这么先泡着吧。”如此,富贵才敢继续把粮种往缸里倒。
育种非一日之事,泡种只是第一步,善善言自己还要回去查阅农书,做详细计划,众人便把育种种田之事暂且搁置,说起京中要闻,第一件自然就是新科进士授官之事。
“那宋云鹤竟然也授秘书省校书郎,兼翰林院知制诰!”
善善为青梧打抱不平,觉得宋云鹤太过好运。
青梧萧霁虽有些惊讶,但此事也在她们的预料之中,宋云鹤背靠奚家,能更进一步也算合理。
萧霁并不太放在心上,也不觉得宋云鹤就此能一帆风顺,这不过是刚开始而已。更让他在意的还是边境战事。
“过去这么多年,匈奴又按捺不住了啊……”
他不禁看向自己的腿,若是他没有被废,没有断了腿,他定是要主动请缨的,不为掌军权,只去边境历练见识一番。
只可惜如今他只能蜗居行宫种田。
不过这颓然的想法转瞬即逝,少年抬头望天,这已经比困在宫中好多了,不是么?
再看身边已经手挽着手,在一旁窃窃私语,嬉笑谈天的夫人和其友人,萧霁倏然一笑。
有佳人和同志者相伴,眼前这条路或许比想象的还要漫长,但只要方向正确,就值得坚持走下去。
不过,对于善善带来的些许朝中动向,萧霁也没有完全无动于衷。
他自觉给夫人和林娘子空间,便叫赵通推他进入主殿。甫一进屋,他面上的笑意便淡了。
“要去边疆戍边的是英王……他倒是还有几分本事。”
“不过这也只是因为他无法选择罢了,我的这些好哥哥们真是毫不留情啊。”
挤掉了占据太子之位的他,而后便是势力最弱的五皇子英王,那么下一个是谁呢?
“安王体弱,应当不是下一个目标……”少年自言自语,“不过,他定然也是这么想的……”
想到这,萧霁眼眸忽然一亮,向身边的赵通招了招手,“你过来。”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他不能心软,不能坐以待毙。
三日后,一封“文王密信”悄然出现在安王府的眼线手中。
信上字迹与文王平日奏折上的笔迹如出一辙,内容更是触目惊心——“安王体弱,难承大统,然其母族势大,宜早除之。可借其病弱之身,在其药中做手脚使其‘病逝’,以绝后患。”
安王将密信狠狠拍在案几上,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
“这信写给谁的?武王?宁王?还是英王?”他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难道是看出本王的身子已经大有好转了不成?”
萧霁会装腿没好全,安王自然也会装病弱,以降低他人对其防备,可他万万没想到支走英王,下一个目标还是他。
身旁幕僚连忙上前搀扶:“殿下息怒!您的身体虽然比以前好了些,但还需静心养护,这信来得蹊跷,未必就是真……”
“放屁!”安王一把推开幕僚,“这字迹分明就是文王那厮的!淑妃一向与母妃不对付,他也看本王不顺眼。”
幕僚压低声音:“殿下细想,若真是文王所为,必然十分小心,恐怕不会轻易让王爷截获,应当是有人要挑拨离间……”
安王闻言一怔,一时眼中阴晴不定。他缓缓坐回软榻,“你说得有理……”
然而这话刚说一半,话锋便一转:“可我们兄弟之间还需挑拨离间?本就是水火不容……”
安王在幕僚的劝说下冷静了些,但他还是坚信此事不简单。
“不过这定是我那几个好兄弟搞得鬼,不论是谁,都说明本王已经被盯上了,必须得时刻留心,我的药千万要盯紧一点,万万不能过其他人的手。”
幕僚点头称是,又道:“殿下,如今之计,不如将计就计,对外宣称病情加重,引他们露出马脚?”
安王沉思片刻,觉得此计可行,“好,就依你所言。”
接下来安王一边对外宣称病情恶化,召集宫中太医诊治,严查汤药,一边暗中调查这密信的源头,一连几日却无所获。
赵通不禁询问萧霁:“若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安王恐识破此计。咱们的手也伸不到安王的药里。”
这最多让安王起疑,似乎并无大用。
闻言,坐在桌案边的少年笑了笑,搭在扶手上的手又抬起招了招,“我们伸不到,但有人伸得到啊……”
赵通立刻会意上前,听完却还是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自觉人已经老了,脑子没少年好使,便也不多问,只默默行动。
没两日,京城各处茶楼酒肆中,忽然流传起一则怪谈。
“听说了吗?有道士夜观星象,发现紫微星旁有晦星相随,主病弱贵人,妨国运啊!”
“嘘!小声点!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有个在宫里当差的表哥说,这几日太医院往安王府跑得特别勤……”
这些流言如同长了翅膀,很快就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茶余饭后,人们交头接耳:
“听说那晦星就是安王……皇帝身边除了他哪还有什么病秧子?”
“可不是嘛,安王自幼体弱,如今又突然病重,不正是……”
“国运……如今国运如何更改,帝位更迭?”
听到此等消息,武王、文王等人自然不愿意放过,虽不知谁是幕后指使,但顺手的事嘛,消息很快便被故意传到宫中。
皇帝正在御花园和妃嫔赏花,司礼监太监步履匆匆地赶来,在距离皇帝三步远的地方就跪了下来。
萧元成挥退了随侍的妃嫔。待众人退至听不见的距离,他才淡淡道:“说。”
“奴才刚接到密报,京中近日流传......”太监将坊间关于“晦星妨主”的传言一五一十道来,说到关键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萧元成手中把玩的玉扳指突然一顿,他年过五旬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但那双保养得宜的手上暴起的青筋却泄露了内心并不平静。
“查!给朕彻查这谣言的源头!”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另外,传钦天监监正即刻进宫。”
虽然萧元成觉得只是谣言,但活到他这个岁数,便什么都信一点了。但凡威胁到他皇位之事,必须重视。
太监刚要退下,皇帝又补了一句:“让负责安王用药的太医叫过来。”
与此同时,安王府内。安王正听着心腹的汇报,脸色越来越难看。
“殿下,现在满京城都在传,说您……”心腹欲言又止,最后瑟瑟发抖说了出来。
安王正倚在榻上喝药,这便是这几日他装病所用的养生药,听完心腹的禀报,他手中的药碗“啪”地摔在地上,褐色的药汁溅了一地。
“说本王是晦星,妨碍父皇?”
“对……您这几日招太医招的太勤……大家觉得您恐怕要……”不行了。
最后几个字心腹没说出来,但安王也听得出来。
他气的差点喘不过气,他哪里是真病重,他这不是装的么?!
第129章 进退两难
安王一时进退两难。继续装病行不通了,可若是几日之内就痊愈,岂不是让人看出他此前一直在装病?那他之前隐瞒这么久算什么呢?
他身体大好的消息一旦传出去,那他就真成了众矢之的。
然而没等安王做出决定,宫里的消息就先一步传来了。
“什么?父皇召见了章太医?”
章太医便是经常替安王看诊的太医,安王此次装病也是他开的药方,如今忽然被皇帝召见,安王自然心惊胆战。
章太医跪在养心殿冰凉的金砖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皇帝萧元成端坐在龙案后,慢条斯理地翻看着安王的病案。
“安王的身子,究竟如何?”皇帝的声音不疾不徐。
“回陛下,”章太医恭敬答道,“安王殿下素来体弱,近日又染了风寒,故而病情加重……”
外头的消息刚传开,他一个在宫内的太医还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按照安王目前伪装的状态回答。
皇帝抬了抬眼,薄薄的眼皮半睁不睁:“朕看他这用药,人参、灵芝,这也不像是治风寒的呀……”
章太医心头一跳,忙道:“陛下圣明。这确实并非治风寒的药,这是给殿下补身子的。”
萧元成看着这一水儿的大补之药,再往前翻了翻,发现上一次安王用如此多的珍药还是在他未及冠的时候,现在又用了这些药……他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是真不行了?还是……
皇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章爱卿负责安王身体多少年了?”
章太医一愣:“回陛下,已有……已有十二载了。”
“十二载……”皇帝轻轻叩着案面,“也该换个人看看了。太医院新进的李太医,听说医术不错。”
章太医脸色大变,却不敢多言:“陛下圣明。李太医确实医术精湛……”
“就这么定了。”皇帝合上脉案,“明日就让李太医去安王府请脉。你……就先在太医院当值吧。”
章太医如坠冰窖,却也只能叩首:“臣遵旨。”
待章太医退下后,皇帝对身旁的小太监道:“去告诉李太医,安王的病情,要一五一十地报给朕。”
待小太监出去,萧元成摸索着手上的玉扳指,忽然咳嗽了两声,而后再也克制不住,接连不断,咳到最后像是要把心肺也咳出来。
白得安连忙倒水,给萧元成拍背,好不容易才安抚下去。等皇帝再抬起头,苍老的脸上已经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咳……这怎么还真咳起来了……难道真是……”
白得安听到这么一句,头压得更低了。
不多时,圣上亲自过问安王身体的事传到了安王府邸。
彼时安王正与王妃一起用着晚膳,听见心腹禀报,安王猛地站起身,脸上哪有半分病容?
“什么?换太医?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许是觉得章太医为王爷看诊多年,王爷的身子还不曾好?”心腹弱弱说道。
安王想说自己的身体已经比以前好多了,可下一瞬就想起来这几日他还在故意装病,一时又是气极,手中的玉箸往桌上一压,“啪”地折断,顿时溅开。
王妃惊呼一声,连忙过来查看安王的手。
“王爷,这……”王妃欲言又止,眼中满是忧色,“若是李太医来了,咱们这病还装不装?若是被父皇发现……”
安王猛地攥紧拳头,到现在才察觉背后之人的高明:“好一招借刀杀人!”
他咬牙切齿,“先是用信激我反应,再叫晦星之说让父皇起疑,我还在想他能从哪里碰到本王的药,原来是在这里……”
章太医是他的人,他的王府煎药之人更是一家子的命都在他手里,他还在想幕后之人的手怎么伸到他的府里,却不想人家根本没打算这么做。
再想到那流言,安王哪里还吃得下饭?
若是继续装病,他害怕父皇真的信了那晦星妨国之言;若是不装病,那他这两年的伪装全然作废,真是进退维艰。
“传消息给母妃,让她务必要先稳住父皇,降低父皇疑心。”
也不需要安王说,皇贵妃就这么一个儿子,听到消息后立刻赶到了紫宸宫求见。
皇贵妃步履匆匆地赶到紫宸宫,一进门就跪倒在地,声音哽咽:“陛下,外面那些谣言都是无稽之谈!雩儿他怎会是什么晦星……”
皇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中的茶盏都险些打翻。可皇贵妃念子心切,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急切道:
“雩儿自幼体弱,但也安安稳稳的长到现在,如今只不过略感风寒,陛下怎能听信那些市井流言……”
然而她这一番却叫萧元成觉得心凉,他在白得安得安抚下慢慢止住咳嗽,目光幽深地看着眼前这个只顾着为儿子辩解的女人。
陪伴了他二十五年的皇贵妃,他亲封的皇贵妃眼里也只有她的儿子,对于他这个枕边人不管不问,听到他这样咳嗽,竟也不关怀一二。
萧元成的目光幽幽,慢慢扫过地下那风韵犹存的美妇人,目光触及她身上明黄色的凤袍时,唇角不禁浮现一丝嘲讽的笑。
是盼着当皇后呢?还是盼着当太后?
萧元成接过白得安递来的茶,喝了一口茶缓过来才道,“爱妃说得是,朕自然不会轻信这些无稽之谈。”
皇贵妃面露喜色,正要再说什么,皇帝却已经摆摆手:“朕还有奏折要批,爱妃先退下吧。”
一句话让皇贵妃心中的喜意退散,她垂首看着地面,石板映照出她模糊的面容,是那样的冰冷,须臾她还是慢慢地起身退了出去。
若是萧元成年轻时,皇贵妃还能仗着年轻貌美耍赖皮多说几句,可自他日渐衰老,就再受不了任何忤逆了,哪怕只是多说几句话。
等出了大殿,又走得远了些,皇贵妃看向身侧宫女:“传消息出去给王爷,就说……就说陛下疑心未消。”
自她进去到退出一直跪在地上,她怎会相信皇帝的话?想到那张老迈的面容,皇贵妃掐了掐手掌心。
真是没心的老东西,用一个皇后之位吊了她这么多年……
得到消息的安王心彻底沉了下去,只能转向心腹:“去准备些能暂时改变脉象的药,记住,要查不出痕迹的那种。”
他不能让父皇看出自己在骗他,也不能表现的病重,只能用药让他脉像虚弱一些。
“可是,”心腹犹豫道,“那药对您的身体恐有妨碍……”
“顾不得那么多了。”安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先过了这关再说。另外,派人去查查这个李太医的底细,看他与哪位皇子走得近。”
他一定要将幕后黑手找出来!
第130章 奚清桐拜会徐夫人
夜深人静时,安王独自站在庭院中,望着满天星斗。紫微星旁确实有一颗晦暗的星辰,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到底是谁……”他喃喃自语,“武王?文王?宁王?还是……”
可那个名字还没说出口,安王自己便否定了,“不可能,他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呢……”
却不知道不可能之人便是最可能的人。
彼时幕后黑手萧霁正在灯下翻阅农书,赵通匆匆进来,低声道:“主子,京中传来消息,陛下得知流言后为安王更换了太医。”
萧霁轻轻合上书卷,烛光在他俊秀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我那四哥,现在应该很头疼吧?”他轻笑道。
“主子妙计。”赵通躬身道,“咱们下一步是买通人手在安王药中动手?”
却见灯下少年摇了摇头,“此事不必我们动手,自有人跃跃欲试,咱们现在还是……种田要紧。”
这段时间行宫一众人确实在忙,善善回去找了许多农书又问了许多老农,决定这行宫三十亩全部精耕细作,要先育秧苗。
她隔两三日便要来行宫一趟,看得徐状元都有些嫉妒那些禾苗了,好在他刚入翰林院也忙得很,夫妻俩各有事业,这才没闹什么矛盾。
然而入了翰林院,徐怀钰就难以避免与宋云鹤频繁接触,若非经妻子了解到宋云鹤的真实品性,徐怀钰恐怕也会被其外表所迷惑,待到知晓宋云鹤的本来面目,徐怀钰对他始终保持着一份距离,这便让宋云鹤心生嘀咕。
若是他人倒也无妨,宋云鹤大可不必理会,然徐怀钰出身江南世家,且为状元,二人又同为对席同僚,依往年之例,少不得共事一年半载,宋云鹤遂欲与之结交,然徐怀钰对其始终淡漠,他只得另谋他法。
“桐儿,你且替我去与徐怀钰的夫人结交一二如何?”
奚清桐闻言,唇角勾起一抹矜持的弧度,纤纤玉指轻轻抚过鬓边珠钗:“夫君莫忧,此事交予我即可。”
她眼中闪过一丝自得,“奚家世代簪缨,我于京城闺秀之中亦属佼佼,结交一位初至京城的状元夫人,岂不易如反掌?”
宋云鹤见状,心中大慰。他执起奚清桐的手,温声笑道:“有劳夫人了。此事若是青梧定然是不成的,还是夫人有大家主母风范。”
听到他贬低青梧,奚清桐心中舒坦,下颌抬得愈高,“那是当然,奚清梧她连基本的诗词歌赋都不通,如何能在官眷中周旋?”
被宋云鹤捧到云端,奚清桐心中激荡,当场就回身走到书案桌边,取出一张洒金花笺,“我这就写拜帖,这几日就去徐府拜会徐夫人。”
宋云鹤站在一边,看着奚清桐提笔书帖,姿态优雅从容,字迹娟秀工整,措辞温婉得体,又觉得当初的选择没错——
青梧虽然勤俭持家、温柔贤惠,却终究比不上世家贵女的交际手腕。
如今他受陛下重视,日后官运亨通,身边不会缺温柔贤淑之人,却需清桐这样精通世家交际的贵女撑得起门楣。
一张拜帖不到一刻钟便轻松写完,轻吹未干的墨迹,奚清桐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
“送去徐府。”她将拜帖交给银珠,“务必要让徐夫人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她自以为此事一定能成,却不知徐府之中的徐夫人不是生人是故人。
不到一个时辰,这封拜帖便送到了善善面前。
彼时她正在阅读夫君从宫中藏书阁特地借出来的珍藏农书,忽闻有人要拜访她,下意识便是拒绝:“我不是说了么?非必要的宴会我不想去。”
“可是娘子,这封拜帖是宋家的,就是那个宋夫人……”
丫鬟自小跟在善善身边,奚家孪生姐妹互换之事她也知情。想到自家娘子在这新‘宋夫人’面前受到的委屈,小丫鬟便特地将拜帖递上前。
果不其然,善善愣怔一息,反应过来后当即接过:“这是奚清桐送来的?”她葱白的指尖打开烫金的帖子,看完嘴角泛起笑意。
“娘子要回绝吗?”贴身丫鬟小声问道。
善善将拜帖轻轻合上:“为何要回绝?”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友人,她都不会回绝。想到第一次去宋家的闭门羹,以及上次在织造坊受到的白眼,即便善善性格宽和,也压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