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孪生嫡姐逼换夫?她转身母仪天下by银台金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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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畜生!朕是你父皇!你竟敢逼朕!竟敢拿刀指着朕!朕杀了你!杀了你!”
若是回到半刻钟前,武王是怎么也不可能被萧元成这么砍杀的,可那一根袖中弩箭直接穿透了他的大臂,骨裂之疼钻心,萧元成那一刀更是直接砍进了他的肾脏。
鲜血如同泉涌,两重伤害之下,曾经在战场奋勇厮杀过的武王竟然拜倒在一个病弱老头的手下。
萧元成的每一刀落下,都带起一蓬温热的鲜血,溅在他苍老扭曲的脸上和明黄的龙袍上,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这血腥而疯狂的一幕,让殿内所有人都惊呆了!
皇帝再次挥刀砍向了他的儿子!
看着那满身鲜血,气息殆尽的武王,文王本该高兴的,可亲眼目睹这一切,文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直到萧元成力竭,气喘吁吁地停下手,拄着刀踉跄后退,看着地上血肉模糊、已然气息奄奄的武王,他才仿佛如梦初醒,脸上仅仅闪过一丝茫然和后怕,而后便被被一种扭曲的快意所取代。
“呵……呵呵……死了好……死了好……”他喃喃自语,丢开了沾满鲜血的大刀,身体摇摇欲坠。
白得安这才敢颤巍巍地上前扶住他。
人在愤怒时的潜力是无限的,可一旦停歇便瞬间泄气,萧元成只觉得瞬间头晕目眩,双腿无力,肩膀上还未好全的伤口又发出钻心的疼痛。
众人还未放松的心又提了起来,皇帝难道彻底撑不住了?
方才还慌张恐惧的文王此刻又被皇位的诱惑引得兴奋起来,他忙暗示薛沉,希望薛沉帮他说话。
薛沉也如他所愿,朗声道:“陛下身体不佳,还请早日留下遗诏。”
这句话顿时又让萧元成吐了一口血,但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再不确立储君,恐怕后面还有乱子。
文王立刻上前一步,脸上挤出恰到好处的担忧和体贴:“父皇如今还是先顾着自己身子为好,太医呢?先叫太医来看看。”
外头的厮杀声越来越小,显然武王的部下已经快要被他们消灭了,他又是第一个来救驾的,年纪最长的皇子,难道还轮不到他吗?如今只需把父皇哄好……
说罢,文王就将萧元成往软榻上扶去,路过还流着鲜血,即将殒命的武王时,他的唇角微勾,心道莽夫才想着逼宫。
就在文王心中盘算着如何哄骗皇帝传位与他的诏书,甚至唇角那丝得意的弧度还未完全敛去时——
殿外传来阵阵马蹄之声,一声宝马嘶鸣后,一身银甲染血,手持长剑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踏入殿内。
殿内的烛火照亮他的银甲,待他抬首时,露出一张带着血痕的俊美面庞,双深邃的眼眸锐利如电,让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都瞬间一愣。
这是……昭亲王!
眼前这位浑身肃杀,仿若久经沙场的人竟然是昭亲王?!
他的到来,如同在即将凝固的油锅中滴入一滴冷水,瞬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文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搀扶皇帝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中警铃大作。
老六?!他怎么来得这么快?!
外面武王的部下难道这么快就被肃清了?他不是应该被拖在宫外吗?!
萧元成也被这突然的声音惊得抬起昏花的眼,当他看到萧霁虽然染血却完好无损、甚至气势更胜从前的模样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茫然,甚至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慰。
然而当他一步步走近萧元成时,人们的目光渐渐从他的脸挪到了他的腿上。
这个时候他们才注意到,这副甲胄至少有几十斤重,而昭亲王走的如此平稳,甚至他还是骑着战马来的。
他的腿好了!

第256章 传位
萧霁目光扫过殿内,将殿内的情况纳入眼中,殿内显然也经历过厮杀,横着几个尸首,当目光扫过躺在地上的武王时,萧霁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一缩。
身穿甲胄的武王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身下流了一大滩血液,所有人都在关心萧元成,无人注意到武王的眼睛还睁着,直勾勾地也看着皇帝。
甚至在萧霁看向他时,他还与萧霁对上了眼,难以再发出声音的嘴角抽了抽,似乎还想说什么话。
他明明还没死,却已无人再在意他了。
这就是失败者的下场,如同宁王一样,尸身至今还被遗忘在冰窖,无人为他主持丧仪。
便是敌人的萧霁,心中也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悲凉。
不过这一切终究只在一念之间,萧霁最终还是漠然地从武王身侧走过,抵达了殿中。
见到萧霁来了,薛沉非常“不经意”地惊讶道:“昭亲王殿下,您的腿好了?!”
文王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气得肝区阵阵发疼,眼前都有些发黑!
这薛沉!这老匹夫!到底是真没脑子还是故意的?!
而经薛沉这么一“提醒”,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了萧霁的腿上!
果然!那沉重的银甲之下,双腿笔直有力地站立着,步伐稳健,甚至因为身着甲胄更显挺拔英武!哪里还有半分往日行走微跛的痕迹?!
“你……你的腿……”萧元成挣扎着抬起手,指着萧霁的腿,声音嘶哑破碎。
“原本还有些疼痛,如今一时情急,竟然与未断时差不多,像是好的差不多了。”
萧霁抹了抹脸上的汗水与血水就这么一步步走到了萧元成的榻边,浓重的血腥味侵入萧元成的鼻腔,让他有些恍惚。
萧元成看着眼前这个脱胎换骨般的儿子,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如同旁人的想法一样,他也不相信萧霁的腿是刚好的,定然是早就有了痊愈的迹象,只是一直在隐瞒而已。
若是放到一个月前,萧元成定然会疑心大起,可现在感觉命不久矣的他只觉得恐惧、以及欣喜。
“好……好……”
萧元成粗哑着嗓子说出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落到文王耳中让他面色倏然难看,难道萧霁腿好了,自己就完全排不上号了吗?
不行!他得拖延时间。
“既然六弟已经来了,想来外面的叛军已经不成问题,父皇还是闭目养神,等待太医医治,儿臣还盼望着侍奉您左右呢。”
却听萧玉鸾扬声道:“陛下!方才之事,难道您这么快就忘记了吗?储君之事,关乎国本,如今两个皇子皆在,又有薛侯,本宫见证,还请陛下立刻立储!也不枉本宫方才之举。难道陛下还在怀疑本宫有谋篡之心吗?”
这句话让萧元成脸上罕见地浮现一丝羞愧,他前脚放弃了萧玉鸾,萧玉鸾后脚却救他于水火之中。
“咳咳,姑姑……怎么会……朕……朕这便立储……扶朕起来……”
萧元成的目光在两位皇子间缓缓移动,每一下呼吸都牵动着殿内所有人的心弦。文王不自觉地攥紧了袖中的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父皇!”文王抢先开口,声音带着刻意的哽咽,“儿臣愿日夜侍奉榻前,只求父皇龙体安康。立储之事……还是等父皇痊愈后再议不迟。”
他边说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皇帝神色,试图从那张苍老的脸上读出倾向。
萧霁却只是静静站着,目光平静地迎向皇帝的注视。
这样淡然的目光让萧元成的心狠狠一紧,他的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起幼时的萧霁,那会孩子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满是濡慕与温情,可现在……
“霁儿,你在怨朕是吗?”
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怔,他们没想到皇帝会这么问,却又为皇帝这么问的代表着什么而感到心惊。
一边的文王额头青筋迸发,看向萧霁的目光中再难遮掩嫉妒。不过很快,他的目光就移到了薛沉的脸上,示意他准备动手,谁想到那薛沉竟一直看别的地方。
站在文王对面的萧霁自然也看到了他的小动作,不过这一切在他心中早已尘埃落定,所以他对着萧元成的眼睛,缓缓地点了头。
文王眼中霎时间露出惊讶与惊喜,这萧霁是疯了吗?竟然敢承认,都这个时候了也不装一装?
文王上一息还想着让薛沉动手,现在忽然又觉得不需要了。
萧元成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堪并一丝苦笑,“你就因为朕废了你……”
“是因为你杀害了我的母亲,帮助了害我断腿的人。”
话音落地,殿内霎时间安静,除了远处还有的厮杀声,殿内竟犹如针落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父子俩的身上,皇后的死另有隐情?
萧元成的脸颊剧烈抽搐了一下,那双浑浊的眼睛骤然睁大,他没想到萧霁会当众把这事说出来:“逆子!你…你胡说什么!”
“胡说什么?”
萧霁缓缓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将萧元成笼罩在阴影中,他没有提高音量,反而压得更低,更沉,每一个字都裹挟着积年累月的恨意:
“母后的药汤中难道没有你的手笔吗?我坠马难道真的是意外吗?”
被说中了的萧元成霎时间恼羞成怒,“朕……朕原本还想传位与你,现在……现在看来不必了!”
听到这句话文王瞬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忍不住带着窃喜看向萧霁,萧霁也看向了他,淡声问道:“就是你和武王做的吧,应当还有宁王?”
萧霁笑了笑,带着血痕的面颊抽动,显得妖艳邪异,“现在他们俩……都死了。”
听到这句话,文王坐不住了,“你什么意思?怎可污蔑父兄?!”这是在咒他?!
然而萧霁并未理文王而是又看向了萧元成,嘴唇张开,吐出三个字——“谁在乎?”
这轻佻毫无敬意的态度让萧元成气血上涌,而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明黄的龙袍。他颤抖的手指着萧霁,用尽最后为数不多的力气嘶声道:
“逆……逆子!你……你不在乎,那朕……朕传为文……”
每说一个字都在消耗萧元成最后的生机,但好在一个“文”字已经出现,未等旁人反应,文王已经狂喜地叩首。
“儿臣领旨!谢父皇隆恩!”
说罢,他也懒得再伪装,文王猛地起身,转向殿内众人,张开双臂,“诸位都听见了!父皇遗诏,传位于我!”
他期待着跪拜如山呼,然而——
萧霁漠然提起了手中的剑指向了他,发出一声清晰的冷笑。
长公主萧玉鸾优雅地整理着袖口,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薛沉更抱臂转身,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文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们...你们什么意思?想抗旨不成?!”
“薛沉,你傻了吗?还不护驾?”
“金吾卫!金吾卫!”
然而殿中依旧无人动作,躺在榻上气息殆尽的萧元成望着这一幕,原本要涣散的瞳孔好似又睁大了些。
在他最后的意识里,一侧的萧玉鸾缓步上前,轻轻地捂住了他的眼睛,而后萧元成的耳边只剩——
“陛下驾崩,未曾来得及立储,本宫代为监国摄政。”
“姑祖母乃双帝之女,身份尊贵,能力卓绝,臣请姑祖母登基!”
萧元成的心脏猛地一停,彻底断了气。

第257章 公主登基
文王听到这句话瞳孔放大到极致,他不可思议地望着萧霁,手指指着他,颤抖愤恨道:“萧霁,你在说什么?!”
在他的认知里,这帝位一定会落在他与萧霁之间,可谁能想到萧霁竟然请镇国公主登基?那可是个女人!
萧霁并不在意文王的感受,他依旧躬身请向萧玉鸾的方向。
“你这个叛徒!你不是男人!”
文王怒骂萧霁,而后向薛沉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替朕清君侧?!”
薛沉终于转过身,却也是对着萧玉鸾躬身:“臣请殿下登基,臣愿意替殿下扫清一切!”
文王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彻底明白了——这是一场早已谋划好的局!
薛沉竟然一直是萧玉鸾的人!
那他手底下的兵……文王慌乱地看向殿内,他其实也没全然相信薛沉,他的目光寻向他的心腹副将,却见那副将已经被人束缚住,至于他的心腹兵丁皆在门外,而门外是——萧霁的人,金吾卫,武王的人,甚至薛沉的部下……
他腿一软跌坐在地,他侧首看着萧玉鸾,看着萧玉鸾的手抹下皇帝死不瞑目的眼睛,心脏直坠谷底。
所有人都没动,萧元成的贴身内侍白得安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向萧玉鸾臣服。
“知道怎么说吗?”
白得安低头:“武王勾结逆党,惊扰圣驾,致使陛下驾崩。”
萧玉鸾满意地点点头,而后深邃的眼眸扫向文王,文王只觉得一瞬间浑身发抖,明明只是六十岁的老妇人,怎可有这样的威势?
“文王,英王的边军已经把守了京城四道城门,昭王的部下围了整个皇城,你怎么选?”
文王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他艰难地吞咽着,目光扫过殿外森然的刀戟寒光,又落在萧霁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上,最后定格在萧玉鸾似笑非笑的脸上。
几息后,文王跪在了萧玉鸾的面前。
“臣……”他的声音干涩发颤,“臣……恭请姑祖母登基……”
头颅深深叩下,额头紧贴地面,掩住了眼中翻涌的屈辱与不甘。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缓步上前,绣凤纹的裙裾停在他眼前,给了个甜枣,“这江山未来还是你们的。”
文王听到这句话,心中嗤笑,可他刚刚抬起一点头时,正从萧玉鸾的裙边看到了远处躺在地上的武王。
武王那双尚未闭合的眼睛正直勾勾地对着他,空洞的瞳孔里映着殿内摇曳的烛火,文王浑身一僵,方才的屈辱瞬间被刺骨的寒意取代。
若是不臣服,此刻躺在那冰冷地上的,恐怕会多一个自己……
丧钟自皇城深处荡开时,京城的夜色尚未散尽。
第一声浑厚的钟鸣率先传入后宫,不知道多少一夜未眠的后宫妃嫔瞬间落泪。不是心疼的,而是怕的。
安王的府邸中,安王默默地数着这钟声,行借运之法的他并未变得好运,反倒是像有了霉运,以至于被幽禁在王府,后来一病不起,短短不到一个月已经病入膏肓,连起身如厕都困难。
这些时日,他时常能听见婴孩的哭声,那哭声细细弱弱,总在夜半时分萦绕在帐幔外,像是从地底钻出来的。
往日安王都会因此害怕,现在他的耳朵里只剩下那钟声,当第九声丧钟传来时,他发出破风箱般的笑声,眼角却渗出泪来,“皇帝……死了。”
耳边的钟声消失,婴儿凄厉的哭声却越来越大,在极致的恐怖中,安王也闭上了眼睛。
昭王府一夜未眠,努力准备物资的青梧也听清了这钟声,可她的心并未安定下来,直到昭王府的大门被敲响,萧霁身边的亲卫带来好消息。
“启禀王妃,我们赢了。”
在离皇宫更远一些的奚家也听到了这钟声,被腿部彻骨疼痛疼醒的奚清桐在最后一声钟声落幕后才隐约想起了这代表什么。
“皇帝驾崩了……那谁是继承人呢?”
“可千万不能是萧霁啊……那个贱人绝对不能当皇后……”
奚清桐喃喃自语,可越是这么说,她便越这么想,无尽的嫉妒和恨意如同烈火灼烧着她的心脏。
“千万不要……”
这一夜,京城不知多少人家彻夜未眠,都在等待时局安定的消息。
道路上的尸体很快就被抬走,老天爷又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此事,一场秋雨落下,很快地面上的血迹也顺着雨水消失的无影无踪。
秋雨停下时,百官由尚书令带领进宫,太阳在正午照耀时,三位皇子并百官请镇国明懿大长公主登基。
消息一经传出,京城沸腾。
“这……这怎么会是公主登基?皇帝没儿子了?”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刚开口,便被身侧胡子花白的老者呵斥,“镇国公主岂可由你这么说?你难道没听说过她吗?”
那男子后知后觉,惊呼道:“是我从小听过的那个镇国明懿公主?杨皇亲女,打退过匈奴的那一个?”
“正是!”老者眼中泛起崇敬的光芒,捋着胡须道,“若非公主当年力挽狂澜,率军击溃匈奴于漠北,焉有我朝数十年太平?公主有定国安邦之才,由她继承……虽然有悖伦序,但也算贤者居之。”
类似的对话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茶楼酒肆中迅速传开。年轻一代或许只从传说中听过这位镇国公主昔年的赫赫武功,但经年长者一提,那段几乎被尘封的辉煌历史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是啊,听说公主殿下当年可是亲自披甲上阵,阵斩过匈奴左贤王的!”
“不止呢,朝廷那几年艰难,还是公主开源节流,整顿漕运,才度过了难关。”
“若是公主登基……似乎,也并非不可?”
最初的震惊过后,民间舆论的风向迅速转变。
尤其是当宫中正式传出消息,称武王谋逆,惊扰圣驾致使先帝崩逝,是镇国公主力挽狂澜,迅速平定乱局,避免了更大的动荡后,一种庆幸和期待的情绪开始蔓延。
后《虞书世祖本纪》记:德佑二十三年,秋七月,帝崩于未央宫。时武王乱,甲士逼宫,血溅丹墀,京师震动。镇国明懿大长公主玉鸾,双帝之女也,慨然曰:“岂可令宗庙倾危?”遂与三王,诸臣平其党,顷刻而定。
正午,百官会于朝。尚书令率群臣,并文、昭、英三王,伏阙固请曰:“国赖长君,社稷危而复安,实殿下之功。今天位不可久虚,伏惟殿下承双帝之业,以安天下。”公主三让,群臣五请,乃从之,御极太和殿,即皇帝位。
史臣曰:世祖以公主之身,临危戡乱,终践帝位。承双帝之烈,开虞室中兴。其即位也,非唯时势所迫,亦天命民心之所归。自兹以降,虞朝女主称制,遂为常典,亦一代之奇变也。

第258章 不要脸
萧霁沐着连绵的秋雨回到了府邸之中,看着那一直在厅堂中等待他的青梧,他再无先前的威仪,大步跑向了正厅,可在进入正厅的那一刹那,他又克制地停住了脚步。
他还穿着坚硬的铠甲,秋雨洗过的铠甲亮着银光却也腥湿十足,他怕熏着她。
“我回来了。”
最终萧霁也只说了这么一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是喊杀了整夜后的疲惫,也是见到青梧时骤然放松的喟叹。
其实夜里厮杀时,他想过很多话,刀剑无眼,他怕没机会说,也怕青梧在家里出现什么意外,可现在他安心了,那些话也悄然消失在了嗓中。
青梧几乎是在看到他的身影时便站了起来。待萧霁进来,她也没有立刻扑上前,目光却急切地在他身上逡巡,从头到脚,仔细确认着。
见他虽甲胄染血污,面色疲惫,但行动无碍,那紧绷了一夜的心弦才猛地一松,强撑的镇定霎时瓦解,她快步上前,搂住了他。
血雨的腥味扑入鼻腔,青梧却能从中捕捉到安心的味道。
“回来就好……”千言万语,最终也只化作这一句。
两人拥抱良久,待缓和了心中的惊慌,欣喜才从心中涌出。
“姥姥,她,真的要当皇帝了?”
青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任谁从小带她到大的姥姥,一起吃苦云游的姥姥忽然要成为天下之主都会不可置信的。
萧霁很少见到青梧有这样的表情,原本偏狭长的凤眼此刻睁得溜圆,让他忍俊不禁。
“真的,尚书令会带着百官拥立姥姥。”
果不其然,正午,入宫的青梧完完整整地见证了这一幕。
消息在奚建安回奚家时也传入了奚清桐的耳中,“什么?镇国公主当了皇帝?”
“哈哈,公主当了皇帝……”
奚清桐躺在床上,一边觉得可笑不可思议,一边又觉得泄愤。
“一群男人竟然争夺不过一个老妇,真是废物,不过废物好啊……哈哈,最起码……”不会她不会当皇后了。
在京城外求学的奚青柏也匆匆回京,见到家中安稳后,他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虽对公主登基一事颇为不爽,但在得知朝中只有三位成年王爷幸存后,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爹,这是奚家的机会啊,公主出自杨家,昭王也出自杨家,公主定然会择昭王登基,到那时,我们奚家岂不是后族,爹也能因此得封承恩公。”
奚建安对这个满脸利益之色的儿子笑了笑,忽然道:“这是你哪个妹妹?”
奚青柏脸色倏然一僵,这才想到两个妹妹互换之事,听父亲这口气,这是已经知道了……
“爹,爹,你听我解释……”
然而奚青柏的乞求并未得到奚建安的心软,他得到的是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丁。
“带郎君去祠堂,家法三十大板,给学堂请三个月的假。”
听到这句话奚青柏瞳孔骤缩,忙大喊道:“娘,娘快来劝劝爹!”
三十大板下去,他的屁股就废了,至少一个月下不了床!
可任凭他怎么喊都没有一个人来救他,这个时候他才猛然发现自他归家,他的母亲郑夫人还未露面。若是往常他回家,第一个来迎他的便是郑夫人。
既然父亲已经知晓,要打他三十大板,那在互换之事里做主的母亲又得到了什么样的惩罚?
奚青柏慌了,“爹,娘去哪里了?你把娘怎么了?”
奚建安脸上一片肃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家丁架住、惊慌失措的儿子,只觉万分失望。
“你母亲?”他声音平淡,“她德行有亏,已去城外别院静思己过了。”
“别院?!”奚青柏失声惊呼,脸色瞬间变了,作为世家子弟的他怎会不知道这是一种形式的囚禁!
“爹!你不能这样!娘她是奚家主母啊!”奚青柏挣扎着喊道,试图用家族利益打动父亲。
“就算互换有错,可昭王妃依旧是我们奚家女,何至于此?此刻应该上下齐心,助昭王获储君之位。”
奚建安闻言,眼中掠过一丝极深的失望和嘲讽。他缓缓走近两步,盯着儿子的眼睛:
“你以为昭王殿下是那般好糊弄的?你以为他不知道你们干的好事?你觉得他以后继承大宝会给你加官进爵?”
看着面色惨白的儿子,奚建安没有一刻这么觉得他的儿子是个废物。
“若非因你父我及时改正,入昭王麾下,戴罪立功,你妹妹青梧也看了为父的面子,你以为这就能了事?蠢货!”
他挥了挥手,不想再多言:“带下去!打足三十板,一板都不许少!让他好好在祠堂里醒醒脑子!”
家丁再不容情,捂住还想叫嚷的奚青柏的嘴,强硬地将人拖向了祠堂方向。
厅内重归寂静,奚建安独自站在原地,看着檐下的雨点点滴落,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疲惫地叹了口气。
后族可想,可能担大任的后人难寻。
不知道青枫能不能培养一二……
在祠堂挨打的奚青柏心中还存着一口气,父亲气归气,但他终究是奚家的继承人,过些时日肯定会放他出去的。
等妹妹当了皇后,他再说些好话,难道还能真的不认他这个兄弟吗?
京城的世家就是如此,新帝刚定,他们就又想着储君之事了,尤其萧玉鸾年事已高,这储君之位肯定要早早定下,以防前车之鉴。
萧玉鸾的母族是杨家,一时间杨家又成了大虞朝最显赫的世家,母亲出自杨家的萧霁自然也被默认为未来的储君。
一时间昭亲王府差点被踏破了门槛,但凡有些关系的都上门攀了交情。让青梧这个昭王妃头一次明白什么叫交际太累。
青梧为了偷懒进宫寻了姥姥,刚聊了没几句,就听内侍禀报:“陛下,理国公求见。”
萧玉鸾还未说话,青梧便自觉起身躲进了帐幔之后。
她无奈地笑了笑,便让理国公进来。
“不知国公前来所为何事?”
理国公憨笑着道:“是这样的,先皇在世时曾将小女指给昭亲王做正妃,因小女为祖父守孝,故而未成婚,后来出了那档子事,婚事就耽搁了,现在局势已定,还请陛下做主啊……”
萧玉鸾和青梧同时愣住了。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第259章 姥姥不会让你受委屈
这一桩婚事确实有过,可那会萧霁刚被废,理国公便去寻了萧元成,两人心中早已有了默契,婚事作罢,再过些时候就正式宣布取消。
谁想没过几个月萧霁便复位,理国公还看不上一个瘸了腿的王爷,故而也一直装聋作哑,更别说后来萧霁请封青梧为正妃,这门婚事早就默认作罢了。
如今萧玉鸾上位,眼瞅着萧霁极有可能还是储君,这理国公府便跟闻着味儿似的找上门来。
帐幔之后,青梧的眉头蹙起。她没想到,躲清静竟躲来了这样一桩“旧事”。
看着理国公那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半晌,萧玉鸾才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疏离:“理国公应当知道昭亲王已有正妃。”
理国公脸上的憨笑僵了一瞬,忙道:“臣自然知晓,只是先帝确曾金口玉言,臣这里还有圣旨呢……”他忙将手中的锦盒奉上。
“圣旨?”萧玉鸾轻轻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响,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理国公身上,“理国公,这圣旨怎么早不拿,晚不拿,偏偏这个时候拿出来?”
她语气渐沉,希望理国公能知难而退,她还能让他体面地出去,可理国公却依旧强笑道:“小女为祖父守孝,正好七月刚出孝期,所以才……”
见他不识眼色,萧玉鸾也索性不与他拐弯抹角,径直问道:“如今昭王妃也是先帝亲口允诺,降下圣旨,你想如何?”
“难道你想让女儿嫁入王府做侧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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