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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之后by够了够了捏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0-17

办公室空无一人,陶枝念心思早已不在此处,终于熬到了下课铃响,听到了学生鱼贯而出冲去食堂的躁动声响。
四下安静,秒针挪动走过钟表的声音清晰。陶枝念照了照镜子,点涂上了口红。与镜子里的成像平视,细细端详,客观来说她长得也不差吧。
门口传来敲门声,女人收起镜子,起身开门。
午饭时间教学楼是最安静的,偶尔会有吃完饭的领导,照例巡逻各个楼层,看看有没有不去食堂吃饭,留在教室使用违禁品的学生。
碰上了教高二物理的副校长,陶枝念对领导一向敬重,见到都是会打招呼的。
有贪玩的学生着急去打球,水杯没盖紧,台阶上留了一大滩水。
简时衍在身侧不着痕迹地揽过陶枝念肩膀,触及若离,“注意脚下。”
叶副校看在眼里,意味深长地也和他们寒暄了一句,“两位老师这么晚去吃饭啊。”
陶枝念对着调侃不知道怎么回应,简时衍接了下来,应了声,“叶校长,巡逻辛苦。”
叶常国拿他没办法,意有所指,简老师只是笑笑。
昨晚她邀请简老师吃饭,没敲定在中午还是晚上。陶枝念其实是有点好奇在的,她很在意胡诩是否有和简时衍添油加醋说些什么。
胡诩说话没个把门儿,可她第一学历一般是真,有背景只是无稽之谈。
陶枝念有些踌躇,扭着性子试着把提问说得不要那么刻意,“胡老师有和你说什么吗?”
简时衍不以为意,笑着说没有,仿佛早已忘了这号人物。
食堂三楼是教师食堂,没什么特色菜品,主要是些中式快餐,和日料比起来,确实家常得有些拿不出手。
陶枝念挑了几个她之前和办公室老师一起吃过的硬菜,刷卡的时候被告知简老师已经付过钱,侧头发现简老师已经占好位置拿了碗筷。
人情是继续欠着了,菜有些沉,简时衍走来帮她拿着餐盘,陶枝念只管跟着简老师身后。
她很奇怪,一方面贪图和简时衍的接触,想和他走在一起;另一方面,可她脸皮很薄,感受到旁人考究打量的目光有些不自在。
她主动发起邀约,简时衍的靠近不用太多,她便轻易得到了一种满足的实感。
人果然只是会越来越贪心的,想这顿饭吃得慢一点,她能够和他待久一点。
陶枝念摸不透简老师从前有没有听过有关她的风言风语,坐在简时衍对面没发觉下意识开始咬起筷子,思忖到底该从何处开始聊起,想说的话太多了。
“简老师,说来我有些过意不去,有件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
陶枝念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麻烦人的开场白信手拈来。
简时衍忽然唤她名字,音节说得平和,恍若早就默念过多次,“陶枝念。”
“您说。”陶枝念忙不迭接茬,忽然有些忐忑,害怕简时衍说些严肃的话题。
“你和我聊天大可以不用尊称我的。”简老师眼眸微垂,大抵应该是她的幻觉,简老师这样怎么莫名看着有些失落,“我们的年纪好像并没有差很多。”
女人话语笃定,语气认真,“可您是前辈啊。”
“那也是一起吃过饭的关系了。”
“话是这么说,”陶枝念见好就收,及时改口,不想在称谓的事情上深究,开始说正事。
“我是想问,可不可以和你商量一个固定的答疑时间,看简老师哪一节自修课有空,到时候来五班的教室坐班,或者学生来办公室找你。”
“可以的。”简时衍答复得爽快,给出方案,“那就周三下午的答疑课连着最后一节活动课吧。”
“我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学校的,周二和周四的晚修会在行知楼,给部分重点班的学生上有关竞赛的提升课。如果找不到我,可能就是有事不在学校了。”
简时衍告知她私人的行程安排,陶枝念接话聊起自己的日常,“我也是都待在学校里的,平常出试卷改作业,或者写领导要检查的教案收集反馈。”
大部分的职业真的不能理解老师的辛苦,职业带来的对于家庭责任分配的特殊性降低,同行业工作者更能理解互相工作的辛苦。
近似的职业属性,说起来高中老师的生活重合度高度相似,陶枝念何止是经常都待在学校里,细想起来工作后几乎一整年,她都住在学校里。
“平常我们五班学生来你这边答疑的人多吗?”
简时衍没有刻意系统统计过人数,二班的学生其实答疑积极性并不高,因为往常的作业和试题都是他们可以接受的难度。
“我这边确实别的班的学生来答疑的积极性可能会比五班多些,像三班和四班,虽然不是我教的,但经常来问的人也有不少。”
见女人陷入沉思,简时衍为五班的学生找补,话说得滴水不漏,“女孩子可能性格上会腼腆一些。”
“课代表之后收集每周练习的错题,我这边也会统计,答疑课上再做专项讲解。”
“真是麻烦简老师了。”
陶枝念昨晚还担心该怎么上答疑的安排,聊起来竟然三两句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简时衍对学生负责,带五班时间不长,也大致清楚这个班的思维风格。
话锋一转,“我今天听人说,陶枝老师说我和谁都看着很般配。”
陶枝念眼睛都睁大了,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了。那时她心情不好才和宋艺璇多说了几句,本意真的没有丝毫有意诋毁简时衍的意思。
饭吃得差不多了,原本也是时候回办公室午休,简老师这句话问出来,陶枝念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当即有一些慌了,女人掌心起了一层薄汗,难道他是因此而不高兴吗。
简时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还是温和的样子,眼睑仍是微垂着像是在想什么一样。
陶枝念头脑风暴一下觉得合理,像简时衍这样身家清白的男老师,镶着金的优绩主义者,想必比旁人更在意自己的形象。
陶枝念这种小透明,只不过无意中和他相亲扯上关系,却在背后说些抹黑他的话,实在是不妥。
何况他这人做事大方,今天还在胡诩面前替自己解围。本来就只是接班的代课老师,平常还要管竞赛事宜,是她得寸进尺,占用他没课的时间,麻烦人家留下来给五班坐班补课。
理清思路,陶枝念顿时泄了气,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指紧张地抠着掌心,想着解释的话。
“简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
三楼大堂老师走得差不多了,打扫的人在等他们这桌吃完。
简时衍摸不准陶枝念平常中午是回公寓休息,还是留办公室。或许是他太急了,简时衍原本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女人因此急得红了耳根,见她沉默半晌不知在自责什么,也开始说安慰的话。
“先回去午休吧。”
往公寓走,陶枝念走下楼,更是闷闷不乐,像是做好了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拉住了简时衍外衣的袖子。
肯定是生理期的缘故作祟,陶枝念今天有些矫情,胡诩肯定同简时衍说了不好听的话吧。
她找另一半的标准确实虚荣势利,亦是很现实的人。不可否认,她是对简老师心存好感,但没有想过会和他继续扯上关系。
“我没有想到小姨推的相亲对象会是您,也不是有意和别人诋毁你,说了不太好听的评价。”
陶枝念顿了顿又开始忍不住礼貌地尊称起来,前言不搭后语,一紧张再开口说话便逐渐变得满脸绯红,大抵是真的很痛苦,明明心动却又不敢说。
“您在我心中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好前辈,业务能力出众受人敬仰。再说了,您放一百个心,我很有自知之明的,真的从没想过要与您发生什么的。”
“枝念。”简时衍打断她,“那如果是我想和你发展长远的关系呢?”
“是我想了解你。”

陶枝念开始躲着简时衍了。
听到诸如想了解的字眼,她当即停止了思考,大脑也和宕机似的不再运作,良久都没说出半句话。
她有些不解,更作不到任何回应。发展长远关系和更了解彼此,真的会是字面意思上能够理解的那层含义吗?
细说起来,他们之间并没怎么正式接触过。至于进展,其实根本算不上是进展,她和简时衍连话都没说上太多,内容甚至大多数还关于工作。
简老师脾气好,有耐心听完所有她单方面输出的吐槽。陶枝念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此情此景,竟然还纠结起简时衍话里的实际含义。
她叹了口气,感受到耳根已经热起来了,闭口不谈上句话的语境,转而开始盯着二人的鞋尖发呆。
须臾片刻,迟迟地选择开口,“你应该也听到过部分关于我的传言吧。”
简时衍那时平静地盯着陶枝念,眼前的女人垂着脑袋,就像是极其防备的状态,介于信任与警惕之间,难以掩饰地在他面前泄气。
他们之间的身位,在传统的社交距离之内,甚至只要简时衍低头,便能闻到女人身上传来的馨香。
简时衍看得出来的,陶老师今天有打扮过。他从未觉得自己是需要瞻仰的人物,陶老师忽然又变得尊称不离嘴,为什么这么害怕他?
若是担心胡诩在他面前说过什么,根本毫无必要。
胡诩压根没能呈上几句,见到陶老师离开,玩笑地有意内涵道,看着文静的陶老师可不见得有多清白,私下里可远不止接触过一个男老师。
简时衍本就无感这类低级的示威行为,以他和陶枝念现在的关系,要想压胡诩一头是没有立场的,承认地大方坦荡毫无隐瞒。
胡诩问,他们是不是因为相亲所以在尝试相处。
同性之间,胡诩自动划归简时衍归为那类在意女人名声的凡夫俗子,准备接着和说几句哥们之间才会聊起的“友善”忠告。
预备铃进入尾声,简时衍直言,“我在追她。”
胡诩震惊简时衍态度里的坦荡,气势瞬间矮了一截。
简时衍一贯做人体面,直白的重话也不必多说,掀开眼前人的丑恶,轻描淡写地提及到年末考核。
“胡老师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简时衍寥寥数语,却让胡诩不栗而寒。谁不知道简时衍在青年老师里前途一片大好,更不用说家世雄厚的背景。
临走时,胡诩狠狠咬着后槽牙,当即换了副嘴脸,连声谄媚地找借口告辞,倒是显得这番挑衅更像是个跳梁小丑。
喉结滚动,简时衍还未言说的回话被铃声打断,领导的电话打了过来。
五班几个男生翘了午休去体育馆打球,从器材室顺走了音响,连接偷偷带进校的手机发在校园群里得瑟。其他平行班不服,带着体育班的学生过去抢场地,出言不逊,起了点小摩擦。
听着不算太大的事情,小打小闹集体逃课,带违禁品,私自挪用学校公物。几项违纪叠加起来,再加上五班近期考试的成绩,领导恐怕本就有意找她谈话。
陶枝念挂了电话,终于寻到个由头逃跑,准备先去主任办公室领人,无意间瞥见简老师面上的表情,那人平静地敛下眼睑,笼罩着黑洞似的深沉将一切吞没入腹。
尽管友好地问询各自午休会去何处,他们皆心知肚明彼此并无丝毫的困意。
她心中一惊,只见那抹深不可测的眸色,转瞬荡然无存,恢复成春和景明的平静。
简时衍放过她,“先去忙吧。”
“林老师啊,你怎么就纵容学生午休搬走音响也不制止呢?”
崔主任的水杯拿起又放下,一时气不过,“还好今天没出什么事,要不然聚众打架酿成惨剧,恐怕下次跑教育局门口举牌子的,就是这群学生的家长了。”
林耀驰背对着门,听到有人进门,回过头来看她,打上照面时恍然大悟。
面对突如其来的注视,陶枝念辨不清是什么意味,颔首打了招呼。
体育组不归教导主任直接管辖,平时的交情少,崔主任多发了几句牢骚,也说出其他新的话来。
至于陶枝念,恐怕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从成绩到班级学风,临城中学会考察自习课学生的抬头率,从近几次抽查的结果来看,五班一直都在垫底。
陶枝念资历浅,主任圆滑地把指责的话变得顺耳,大概意思不变。
说到底无非是让她注意工作方式,切记学生的学习和日常生活都要两手抓。话糙理不糙,若一群人想学的心思散了,班级凝聚力就很难再重新汇聚起来。
陶枝念接下批评,谈话持续到预备课上课。
离开教导处,在楼梯转角处遇到了林耀驰。
单就今天学生惹出的祸端,对于他们来说,都算是无妄之灾,没人能预料到领导怎么突然去体育馆,冲开罚单的业绩。
平日里体育组工作清闲,加上普遍都是青年教师,林耀驰难免和血气方刚的学生们混得熟些。
类似器材挪用的小事情上面,大多数时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是在不损坏公家设备的前提下,都允许学生们先借去用了。
陶枝念没有什么话想同林耀驰说的,学生违纪的小事,归根结底也怪不到体育老师头上。
她在想怎么处置那群违纪的学生,以此来小惩大诫,全部安生消停一阵子。
国庆小长假回来都这么久了,是时候也该收收心思了。
陶枝念最近都在忙组里安排的工作,刚刚主任提到时有意敲打,她才想起来建校30周年的校庆开幕式还有汇报演出。
五班是纯文科班,女孩子有不少准备的节目。表演和排练都占据大量学习时间,需要耗费不少心力。
凡事讲究一个张弛有度,有课余时间做些放松的消遣,出发点自然是好的。
陶枝念并不是情绪完全写在脸上的人,想事情出神,让人遥看一眼觉得心事重重。
林耀驰之前见过陶枝念,虽然住在学校不多,但几乎回来碰上过旁边房间的人出门,次数一多,大致混得眼熟。
一起下楼,林耀驰无意提起道,先前在公寓打过照面。
“陶老师,我们之前住隔壁的。”
陶枝念还在考量工作安排,应了句巧,没放在心上。
之后的年级集会,崔主任就此次打架事件做了通报批评。随着新主题班会任务的下发,陶枝念那段时间的晚自习都在找学生约谈。
新的事情层出不穷,那日的插曲也在主人公的沉默中及时翻篇,连同陶枝念和简时衍没来得及擦出火花的关系。
要诚心躲着一个人其实是很容易的事情,想遇不到也很容易。
原本高中老师的工作原本就不给人喘息的时间,陶枝念有意让自己忙起来,加上先前答疑分配安排的巧合没再出现过,算起来已是许久没和简老师碰上面,但先前同商议定下来的答疑课已经照常开始进行。
他们没再有过工作以外的联系,而那周的活动课前,陶枝念记起了这件事,有去班级看过情况。
后门关着,隐约能够听到简老师讲解题目时清亮的声音。再往前几步,她能够以班主任的身份,坦荡自然地路过班级,看里面的情况。
陶枝念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别扭,她承认自己矫情地对这段无疾而终的相亲关系,或许留存过可惜的情绪。
往前走的步子收了回来,她就是不想正面见到简时衍。于是毫无骨气地选择了折返,绕了一圈从另一个方向经过教室。
学生在答疑课的专注度很高,陶枝念大致扫了一眼班级,没人同她视线相遇,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尽人事听天命,约谈时该说的话她已说尽。
本学期余下三分之二的时段,静待花开结果了。
至于即将到来的校庆,陶枝念不是很古板的人,学生当然有尽心准备的权利。毕竟十年一遇,校园开放日的表演,大概率是最后一次大型演出的机会。
领导每周都在查出勤情况,除了报告厅彩排,其他翘自习课去排练的假条一律都是不批的,陶枝念并不想因此打破规则,倒是在办公室总能听到赵樾尔的抱怨。
“哎,你们说二班那群女孩子也是精啊,知道晚修的假条找我批不了,几个人就跑到隔壁数学组软磨硬泡简时衍去了,请病假说肚子痛头晕,简老师竟然就都签字了。”
二班实验班的成绩很稳定,全年级六百多人,分班根据算法考核综合成绩,分出了两个冲刺清北的实验班。
纵然少一两节晚自习,大部分成绩靠前的学生学习自主性高,参加活动也会安排好课余时间,进行复习归纳。
赵老师说归说,无归罪简时衍的意思,对自己班学生的学习情况还是放心的。
几个老师开玩笑,“一张假条而已,小女孩卖个乖,他当然就只好签字了啊。”
不常在办公室的彭老师难得开腔,“我之前看他每天去接小孩放学,还以为他已经成家了。”
彭舒华是已退休的返聘教师,没人让长者的话落到地上,三两句接着新的话题。
“人家简老师还没三十呢。”
说起女儿,赵老师聊到小学生现在冬令时下课时间早,发表了一句玩笑的感慨,“简老师一直没对象可能也被侄子拖着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儿子呢。”
同事们笑成一片,陶枝念在改作业,偶然听到简时衍的家事,不知该作何想法。
语文组大部分老师都已成家,平日聊的话题除了学生,鸡毛蒜皮的娱乐新闻,也会说起婆婆妈妈的家务事。
陶枝念时常会产生一种自己前脚还是大学生的错觉,工作从家教兼职照看三五个学生变成了谋生教几十个人的主业。每当听到不喜欢的话题,聊起催婚生子,她都会带上耳机不发表任何看法,就这样混过去了。
她才二十四岁,人生的前二十三年,生活得过且过。恋爱、相亲、结婚,她没有任何着急的想法,甚至觉得相亲需谨慎,结婚更要找个自己喜欢的才好。
要不然往后余生,估计都会为年轻时错误的选择,一辈子做痛苦的偿还。
陶枝念是很脚踏实地的人,对简老师短暂产生过的星点火苗,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在工作中无声息地灭掉了。
新的工作安排出来,在即将到来的联盟统考,语文组被分配出卷的任务,合作学校变成了师大附中。
师大附中是私立高中,这两年推出新的政策,给县城里有竞赛潜力,但是经济负担的学生开了后门。只要在师大附中就读,就可以学费和住宿费全免的优待。
中考分流,不少有资质的学生因为学费免偿去了师大附中,总体来说生源和作为市一中的临城中学还是有很大的差距,近年来师大附中发力直追而上,某些学科和临城中学的成绩咬得很紧。
其实两个学校通力合作,目前的矛盾龃龉还是沟通信息差的问题。
临城中学教师工作压力大,师大附中作为私立中学工资开得高,这些年本校跳槽过去的老师都有不少。
据说前任语文教研负责人因为在作风问题方面不受待见,之后跳槽到了师大附中做年级主任去了,临城中学的老教师们一直对此颇有微词。
不过这些都是茶余饭后的闲谈,陶枝念教龄不到两年,内里的摩擦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于是乎,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她一头扎进工作中,逐渐忘记了某位只能在办公室聊八卦时,才会偶然提及的人物。

简时衍这段日子绝非好过。
多事之秋,简老爷子的这场病来得猝不及防,先是在自家院子脚滑摔了一跤,再之后,便一躺不起。
因为工作原因,简时衍并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家人。
简如望和顾湘貌合神离,分居多年。这次老人病重,只有他一人来照顾。
进病房时,少儿频道在播《动画梦工厂》,简之之正趴在床位旁,仰头盯着病房墙上挂着的电视机,围着3D动画卡通人物的你追我赶,看得津津有味。
“小叔,你来啦。”
八岁的简之之是简时衍表哥简寻游的孩子,上小学二年级。
女友意外怀孕,简寻游当时刚刚大学毕业,根本没有成家的打算,打算草草用钱了事。谁能想到再后来某一天,会发生襁褓里的孩子突然被送来简家的荒唐事。
简寻游年轻气盛逃避责任,受不了亲戚间责难和流言蜚语,和家里断了关系,跑到外地选择重新开始,丢下没断奶的孩子给了老人照顾。
简时衍拿出给简之之买的玩具,小孩见到好玩的东西,跑到一旁拼积木,也不闹了。
今晚是简时衍来这边守夜。老人白天意识模糊地醒过几次,没过多久,便再次昏迷了过去。
医生查房说现在情况还算是乐观,等意识彻底清醒,病情稳定下来就能出院了。
目前医院与学校往返的路程有些远,江临小学与他工作的地方距离要近上许多。简老爷子之前身体硬朗,小孩上下学一直都是老人每天早上亲力亲为地坐公车来回送。
老人病后的这段时间,简之之的生活起居开始变为简时衍这个叔叔负责。
小孩其实是懂事的,见到叔叔不哭不闹。
简时衍原以为简之之该是好照顾的,直到今天学校老师电话打到叔叔这儿,说简之之从上周起就开始不好好写作业,上课还总是打瞌睡。
晚上一见,简之之身上的外套不知穿了几天,连裤脚都沾上了泥巴印。
他拧眉,看来真的很有必要把小孩带到身边来养。
工作上的事都是可以解决的,晚上没有留校办公,对二班的学生并无多大的影响,只是现在考虑的范围多了些。作为临时接管的代课老师,简时衍总得担一份五班成绩的责任。
“简之之。”
简之之会看脸色,知道小叔脾气看着好,但不对他笑的时候肯定不好招惹。他乖乖放下手里的积木碎片,等着挨训自觉到一旁罚站。
“你从上周开始作业都没有写吗?”
简时衍教育小辈时,语气不比学生的态度来得温和。他不纵容家人,此时的严厉同对他自己的要求如出一辙。
“我…我写不来。”简之之知道自己辩解不过,只好哇哇几声哭了起来。
显然,简时衍并不吃这套,“连抄写都不会写?”
小孩抽泣,断断续续开始主动承认错误。时间不早了,简之之没人照顾,每天和老人一起住在病房里也不成样子。
简时衍随手抽了几张纸巾,让简之之把眼泪擦干净。他哭得不好看,鼻涕泡挂着泪水往下掉,最近换季流感多发,待会儿出门吹着了风,担心体质差着了凉。
“晚上你和我去老宅,把要用的东西收了,之后都和我住东区那边。”
病房的空床并不好睡,简之之怕黑,家里没人他也不想去住不熟的大伯母家,硬生生睡了一周的硬床板,每天晚饭吃些护工做的病号餐。
现在可以和小叔住在一起,简之之当然乐意。他知道和小叔生活,日子肯定不会过得太差,屁颠屁颠地赶紧去拿书包。
至于这盒刚拆开了包装的玩具,简之之有些舍不得。他明白没写作业被叔叔抓包,总该表现得乖些,于是识趣地放下。
简时衍在这边的护工交代了照顾的事宜,留了联系方式,转眼看到小孩在这边鬼鬼祟祟,对着小玩意揶揄。
“带上一起走吧。”
车内安静,简时衍并不擅长也没有和八岁小孩找话题的打算,只顾自己开车,大致过了一遍学校最后几个教学周的工作安排,计划增加下周在学校晚班的时间。
到了老宅,简时衍让简之之上楼拿换洗的厚衣服,之后去了就近的便利店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
买完东西,赵樾尔的电话打了过来。
“xx家长说晚修结束接他回家。如果方便的话,可以麻烦批一下假条吗?如果还有学生需要签假条,也就看着理由批吧。”
签假条是小事,简时衍应下对同事临时的叨扰。
正好简之之拎着个袋子踉踉跄跄走了出来。
“想吃夜宵吗?”
小孩眼睛亮了起来,“是点什么都可以的那种夜宵吗?”
“学校晚上食堂应该还开着,一会儿你自己过去,要吃什么就刷我的饭卡。”
简之之没了方才偃旗息鼓的状态,想到有夜宵吃就开心,兴奋地说起话来,“小叔你现在是教什么的啊?”
“数学。”
“我以为你是教那个叫物理的学科?之前我还在学校和同学炫耀过,你在中学教书呢。”
“我同学说市一中可难考了。”简之之装出谄媚,显然连物理是什么也不知道,歪着脑袋偷瞄正在开车的小叔,装模作样地学起书本里看过的励志语录,别扭地说出口,“之后我也要好好学习,以后去上临城中学。”
简时衍顺着小孩的话说了下去,“那之后放学我来接你,在我办公室写好了再回家。”
“好..好吧。”简之之吃了瘪,讨好失败垂头丧脑。
车子开进学校,简时衍停好车,给简之之指了食堂的方向。
“从这边走台阶上二楼,想吃什么自己点。想在哪吃都可以,买完就到楼下等我。”
期中将至,堆积了半个学期的材料有些多,陶枝念索性挑了个空闲的时段,一次性手写材料。因为容易忘事,每当她决心去做某件事时,当下那刻执行力和效率最强。
这一写,从傍晚开始抄写些虚头巴脑的内容。中途没了思路,斟酌个别用词和字眼。待到停笔,显然错过了饭点。
陶枝念在吃食方面间歇性讲究,外卖软件看来看去,现下不少商家歇业,挑不出所以然只好去了食堂。
夜宵开了二楼的窗口,还没到晚上下课的高峰期。陶枝念在馄饨窗口观望,发现旁边的陌生小孩很是话唠,每个餐品都要问问食堂的职工。
“阿姨这个酱是什么哦,怎么看起来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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