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怪物们的黑月光by秃头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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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画萤很快就被吻得面红耳赤,失去全身力气,软绵绵地半挂在瑟法的身上。
任由祂甩动强健的鱼尾,将她带去更深的湖底。
直到一吻结束,瑟法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江画萤,拉扯出一缕半透明的晶莹丝线。
江画萤看得面红耳赤,把祂推远一点后,低骂出声:“你是狗吗?还突然吓我!”
“可是只有这样,阿萤才可以在水里自由地呼吸和说话。”瑟法乖乖地看着她,无辜又纯粹的表情让深邃立体的五官都柔和下来,带上来些许少年气。
祂牵着江画萤,像是有皮肤饥渴症一般,将她的手不断往自己的脸颊上贴去,一下又一下蹭着。
鲨人的手指与手指之间还有一层透明的薄蹼,比人类更长的手指尖端会在捕猎的时候化作利爪,平时则是会很好地收着,展示出全然无害的一面。
江画萤没有被祂的假象给欺骗:“你怎么会在这里?刚刚那样突然把我拉下来,万一被其他人看到怎么办?”
她被口允/口及的发肿的唇瓣开开合合,像是熟透了的樱桃。
想吃阿萤的口水。
好甜好甜……
[不知廉耻!]
另一道声音从瑟法的脑海中响起。
带着特有的冷冽,像是冰川上经年不化的白雪。
诺兰在瑟法和江画萤接吻的瞬间,就闭上了眼睛。
可就算不去看,不去听,他也仍旧能感觉到,柔软得不可思议的,温热甜美的……
[不知廉耻的怪物。]
诺兰又冷声重复了一遍。
他在上一场游戏中被死对头阴了一把,重伤濒死之际逃离了那个副本,却没能离开游戏世界,而是落入了大海之中。
就在他浑浑噩噩不知道漂了多久的时候,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入了海底。
同样被莱奥尼德坑了,濒死状态下的瑟法本想要吞噬掉诺兰,以此来迅速恢复力量。
诺兰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不断地和瑟法争夺着力量、生机和控制权。
最终谁也没有胜过谁,反而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们融合为一体,共享一具身体。
瑟法的所做所想,他都能完完整整地感知到,反之亦是如此。
瑟法刚才的行为让诺兰面红耳赤,同样也羞愧难当。
在不经过一位女士同意的情况下,直接亲吻她是一件极为无礼且恶劣的事情。
他本该在第一时间制止,并且抢夺瑟法对身体控制权。
但他失败了。
这从未有过的,全然陌生的感觉让诺兰好像又回到了漂浮在海面上的场景,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失控。
他不喜欢失控。
[那你可以去死。]
瑟法明显被诺兰吵到了,毫不客气地回怼。
[没有男德的雄性生物,只会变得像垃圾一样廉价。]
诺兰只是冷冰冰地回答。
瑟法不再理他。
蓝瞳幽幽盯了一会儿江画萤的唇后,毫无克制地再次凑了上去。
江画萤眼疾手快,伸手在祂腰上用力拧了一下!
瑟法身躯猛地一颤,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常年不见日光的苍白皮肤上迅速泛起昳丽的潮红。
江画萤还以为把祂掐痛了。
下一秒,瑟法就挺起紧实的腰身再次送到了她手边,声音带着欢愉的哑意:“再重一点,阿萤。”
鲨人流线型的腰腹顺着水流难耐地起伏着,半透明的皮肤在水下散发着细腻的光泽,无端显得色气。
江画萤无言地沉默着。
刚刚到底为什么会担心掐痛祂?
神明的身躯强大无比,就算是她拼尽全力,都不可能留下任何痕迹,就算怎么玩都不会有事。
咦?奇怪的play好像出现了……
江画萤摇晃脑袋,将里面奇怪的想法赶出去,顺手将面前是粘人的鱼推远一点。
瑟法甩着尾巴又蹭了过来,用那张最纯情的脸,说出最涩情的话:“阿萤再掐掐我吧,我想阿萤,想得都硬得发疼。”
江画萤很想给祂来上一巴掌,可又怕祂爽到。
只能绷着小脸,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滚。”
瑟法这才有所收敛。
“我要快点上去,在水下呆太长时间,其他人会发现不对劲的。”江画萤开始踩水,急急想要浮上水面。
瑟法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托住她的腰,保持着稳定缓慢的速度上浮,不让她的耳膜受到水压的影响:“没关系,他们现在注意不到你的。”
在江画萤浮出水面的刹那,那些被湖水隔绝的模糊声音全都清晰地灌入了她耳中。
“莱昂溺水了!”
“快点救人!”
“怎么样?怎么突然会溺水?”
“天啊……流了好多血……”
江画萤顾不得其他,只交代了一句让瑟法乖乖的,自己之后有时间再来找祂,就匆匆上游岸。
无声地凝视了许久她离开的背影,瑟法这才慢慢沉入湖中。
莱昂溺水不算严重,但手臂受了伤。
大概是湖底尖锐的石头割破的,口子很深,费了好一番力气和时间,才堪堪止住血。
江画萤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明明伤口不在自己身上,可看一眼都心里发慌。
“估计要打破伤风,最好再缝个线。”海伍德检查完伤口说道。
“啧,这破地方哪里来的医院啊?”布鲁克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浑身上下还湿漉漉的。
“不用,包扎起来就好。”莱昂反倒是最淡定的那一个,看向缩在角落不敢过来,眼眶红红的江画萤,“小公主这是为我哭得眼睛都红了?”
江画萤没想到他受伤了还有心思欺负自己,顿时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要你管啊。”
说完后,她又吸吸鼻子,磨磨蹭蹭走到莱昂不远处:“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这样也可以离开这里,避免死亡结局。
江画萤在看到莱昂受伤后,心底就升起了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海伍德洗干净手,从卫生间走出来,环顾四周一圈后,奇怪地问道:“蒂凡尼呢?”
“之前她好像说要回去拿水下相机。”埃迪回忆了一下,“后来就一直没看到她人。”
他们的对话让江画萤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下一秒,柏妮丝的尖叫响彻整栋别墅。
她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涕泗横流,惊恐万分。
“蒂凡尼……死了。”
闻言所有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疯了一样朝着楼上冲去。
才上二楼,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就扑面而来。
莱昂和布鲁克跑在最前面, 在看清卧室内部场景的刹那, 两人齐齐愣在了原地, 脸色难看。
蒂凡尼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跪在地上,身体上半身极度后仰, 脊背弯折成一个令人胆寒的角度, 头顶触地。
她的胸腹被人完全剖开, 肋骨被残忍地向外折断,如同两扇敞开的、血淋淋的窗户。
她的双手则被紧紧绑在身前, 摆出了类似忏悔赎罪的动作。
鲜血从她洞开的躯壳中汩汩涌出,在地板上蔓延成一片巨大、粘稠的暗红色血泊。
如此骇人的场面, 即使心理承受能力强大, 也忍不住反胃干呕起来。
江画萤速度最慢, 在她即将看到卧室里的血腥场面前,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海伍德揽住江画萤的肩膀, 温柔地将她带到了旁边。
确定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到后, 才松开她。
江画萤小脸煞白,光是空气里弥漫的血腥气, 就足够让她胃部翻搅抽搐。
“蒂凡尼……蒂凡尼……”
她哆嗦着唇,半天都没能说出完整的句子, 双手无意识地抓紧海伍德的手臂, 连指甲嵌入了他的皮肉里都没有察觉, 只愣愣地看向其他人的方向。
有人死亡的巨大冲击,甚至让她忽视掉了因为海伍德的靠近,再一次粘附到身上的阴冷注视。
“她的死亡方式……和那个传说中的开膛手杀人魔作案手法一模一样。”布鲁克冷静下来后干涩的声音响起, “所有有罪之人都会被挖开胸腔,为恶魔献上自己最黑暗的罪恶,然后在地狱复生。”
莱昂脸色难看:“别他妈的说这种骗小孩的故事,那只是一个传说。”
“可现在死亡发生了!”柏妮丝声音尖锐,带着哭腔,“传说是真的!杀人魔真的存在!他来……”
“别吵了!”埃迪的呵斥打断了柏妮丝的话,缓步上前检查尸体:“她的尸体还有温度,不管对方是谁,总之那个混蛋,是趁着我们都在湖里游泳的时候动的手!”
江画萤浑身的血液却随着埃迪的话,逐渐冰冷下来。
剧情开始了。
蒂凡尼是杀人魔拿下的第一滴血,接下来会不断有人死去。
然而,这个杀人魔可能是游荡在丛林中的“第八人”,也可能……是他们之中的一个。
在场的所有人里,都有可能杀了蒂凡尼。
在她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每个人都单独回过别墅。
柏妮丝去上厕所,莱昂在溺水之前去拿了潜水用具,海伍德去端了果汁,埃迪和布鲁克也都离开过湖边。
甚至包括她自己,按照外人的视角看来,她也“消失”过一段时间。
“报警吧。”江画萤虽然知道在恐怖片里指望不上警察,可还是那么说了。
她说得很轻,带但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
众人朝她这边看来。
脸色苍白的女孩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白金色的长发不断往下淌着水珠,肩上披着海伍德宽大的外套,更显得她身形纤弱娇小。
明明害怕的要死,可抬眸望过来的时候,那双碧绿色的眸子却像是沉静的湖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众人瞬间回过神来,纷纷去拿手机。
“妈的!没有信号!你们怎么样?”
“可恶……根本打不通!”
“座机呢?别墅里总有电话吧?”
几人又冲到座机旁边,却发现座机的电话线早就被老鼠啃断了。
埃迪烦躁地一圈砸在墙壁上,猛地转身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打开门就要出去:“我开车去警局!”
“轰隆——”
就在他推开别墅门的刹那,惊雷在所有人头顶炸响,震耳欲聋的雷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同时一道带着银紫色电光的闪电撕裂天际,直直朝着埃迪劈下来!
“小心!”
莱昂一把扑到埃迪,两人狼狈地滚倒在地,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差一点点,埃迪就会被劈死……
惊魂未定之间,外面已经变了一副景象,乌云翻涌,狂风暴雨,天色阴沉得不见一丝光亮。
别说开车去警局,现在就是出门都寸步难行。
海伍德和布鲁克用尽全力,才抵住呼啸的狂风,艰难地将门重新关上。
却无法阻隔糟糕的天气带来的影响。
窗外,电光一道接着一道劈下,雷声阵阵,又闷又重地撞击着耳膜,叫人心底直发慌。
周围的树木也被暴风骤雨肆虐得东倒西歪,树枝折断发出刺耳的噼啪声。
看着外面雷电交加,宛如世界末日的场景,众人脑海中同时响起了昨天通灵板的回答。
“明天的天气如何?”
——糟糕!
非常糟糕……
他们被彻底困在这里了。
别墅内气氛一改昨日的热闹,异常低迷。
蒂凡尼的尸体被盖上床单,安置在那间屋子里。
柏妮丝因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精神有些恍惚,江画萤让出了自己的房间,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这栋别墅年久失修,窗户禁不住大风和暴雨,有的已经被吹开,撞得乓乓作响,雨水也灌了进来。
其他人睡不着,索性分工堵死窗户,以确保除了大门,没有其他出入口。
这个提议落入江画萤的耳中,听上去就像是给杀人魔送人头。
她第一反应是拒绝。
这个时候大家在一起会更安全,分开只有死路一条,但是最后还是没把话说出来。
在游戏中,只能信任自己。
这是论坛上,每一个老玩家给予新人的忠告。
而且比起不知底细的npc,江画萤脑中第一时间冒出的,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竟然是“寻求怪物的帮助”。
她可能疯了!
明明知道厄拉托危险、非人、阴郁、不可捉摸……甚至会在下一秒无情地撕裂自己。
可是在察觉到祂的注视仍旧如影随形地跟着自己,黏稠又阴冷地贴附在她的肌肤上,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竟逐渐压过了最初的恐惧。
那是一种诡异的、微妙的、违背常识的安心感。
矛盾的情绪如同疯涨的毒藤,在她体内冲撞,用力绞紧心脏。
恐惧与兴奋交织,理性与疯狂博弈。
她浑身不可抑制地泛起细小的颤栗,身体肌肉因为亢奋而痉挛。
她将利用一个危险的怪物,去对付另外一个“怪物”。
这个举动,就好像走在细长的钢丝上,稍有不慎就会掉下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江画萤借着检查窗户的借口,避开了别墅里的其他人,爬上了阁楼。
她最终还是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
她要从这场暴风雪山庄模式下的屠杀中活下来,也要完成个人任务,通关游戏。
别墅的阁楼是一间储藏室,里面堆放着很多杂物。
还有不少别墅主人的藏品
江画萤有些奇怪,柏妮丝怎么把它们都放到了这里来?
还像是丢垃圾一样,全都塞进了犄角旮旯。
不过江画萤来此的目的不是这个,很快移开了目光。
就在她转身之后,角落里的藏品们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存在,同时疯狂抖动了起来。
江画萤在房间里绕了几圈,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突然站定。
“厄拉托……蒂凡尼,她是你杀的吗?”
不大的阁楼里,回荡着女孩不安试探的声音。
藏品们的哆嗦戛然而止,像是彻底死了一样,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尘埃突然凝固在半空,静止几秒后,再次打着旋落下。
那几秒的时间,所有声音都好像从江画萤的世界里被抽走了。
像是进入了某种真空环境,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然后,突然之间,所有的声音又如潮水般呼啸而来。
伴随尖锐的系统提示音!
【黑雾浓度+10】
【黑雾浓度+10】
【黑雾浓度+10】
【黑雾浓度+……】
黑化值疯狂增长,江画萤鼓噪的心跳声,愈演愈烈。
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被触怒的邪神终于撕开虚空,裹挟着湮灭一切的暴怒和不可名状的阴冷之气,降临在她的面前。
厄拉托像是某个神话中走出来的古老祭祀,神秘、瘦削、高挑。
祂身披一件黑色的拖地长袍,敞开的领口下,如同死人一般苍白无血色的皮肤隐约可见,皮下淡紫色的血管蜿蜒,邪异又绮丽。
祂身形修长,看上去很瘦,却绝对不是人类意义上的瘦弱,相反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处,精准地包裹在骨骼外面,犹如大理石一般坚实而冷酷。
江画萤无法看到祂的容貌,凌乱的黑色长发将祂的眉眼遮住,只露出偏深色的薄唇。
长袍下摆,是用紫色绘制着繁复的图腾,而宽松开叉的袍身底下,一根又一根紫到发黑的章鱼触手从下面钻出,狰狞、扭曲、纠缠,将整个阁楼挤得满满当当。
它们争先恐后地朝着江画萤卷去,互相挤压摩擦。
江画萤耳边充斥着让人头皮发麻的细响,无论是暴雨倾泻,还是狂风嘶吼,全都被隔绝深紫色的触手之外。
她好似置身于某种非人的阴湿巢穴,鼻息间全是甜腥的怪异气味。
阁楼里仅有的最后一丝微弱光线,被触手彻底碾灭,陷入死寂一般的黑暗中。
“人类……你竟胆敢,诋毁一位邪神。”
低沉混乱的,似是来自远古的回响,钻入江画萤耳中,同时寒意渗透入她的骨缝中。
冰冷湿滑的深紫色触手,呼吸间已经先一步缠绕上她的全身。
脖颈,手臂,腋下,月匈口,腰肢……
它们像是贪婪的蛇,不放过丝毫空隙,贪恋地汲取属于活人的体温,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晶莹的黏/液。
甚至有一根比其他稍显细长的,游弋在江画萤的脸颊边,“看”向她半张的唇,跃跃欲试。
半人形态的厄拉托则静立在她的面前。
以一种危险又亲密的姿态,和她共享同一片湿冷的空气。
“死亡不足以惩罚你的罪孽。”祂呼出的气息阴冷无比,像是冰刀冷酷地割在江画萤的肌肤上。
江画萤被迫抬高下巴,暴露出全部的脆弱和柔软:“厄拉托,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她的答非所问让前来问罪的邪神更加恼怒。
深色的唇紧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或许我可以杀了你,然后抽出你的灵魂,让你亲眼比较一下两种死法的截然不同。”
邪神从来不屑用那种低级的方式,抹杀一个人类。
“只有十足的、低等的、未驯化的野兽,才会制造出如此拙劣丑陋的产物。”
江画萤轻轻抖了一下,暗道不好。
厄拉托就差点某条鲨人的名字了。
缠绕在身上的触手不断蠕动着,像是要抹去某种痕迹似的,分泌出了更多的黏液。
更像是要将她吞食入腹。
江画萤的不安,在这种战栗般的黏腻摩挲中,不断被放大。
【叮——】
清脆的响声在她耳边中响起。
【检测到玩家恐惧值过高,道具“屠夫的守护”自动触发。】
阁楼的空间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
那个江画萤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见到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厄拉托的身后。
银色锋芒划破黑暗,血肉断裂的声音在过于死寂的环境中轻轻爆开。
缠绕在江画萤身上的触手在同一时间尽数断裂!
她身体一轻,没有摔倒在地上,而是被熟悉的臂膀稳稳抱住。
“伊蒙……”江画萤喃喃喊出屠夫的名字,不可思议祂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屠夫一声不吭地将她带到了距离最远的角落,放置在一个巨大的收纳箱上。
江画萤面对这一熟悉的动作,一时间有些语塞。
屠夫放下她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朝厄拉托杀去。
受伤的触手在半空中狂乱扭动,断口处没有血液流下,只有颜色更浅的紫色嫩肉不断搏动着。
几乎眨眼间的功夫,断掉的触手就重新长了出来。
它们挟着毁灭的意志,化作无数道黑紫色雷霆,呼啸着朝屠夫席卷而去。
两只主宰级别的怪物轰然撞击在一处。
祂们的每一次交锋都惊心动魄,恐怖的力量让阁楼内的空间塌缩又重建,再塌缩再重建,如此往复。
唯有江画萤所在的那一小块区域,仍旧维持着原样,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阁楼不知道第几次被重建。
巨大的动静没有引起别墅里其他人的注意。
这大概是怪物们的能力中,为数不多的的好处。
江画萤却没功夫去纠结这些,她看着战斗中的两只怪物,只觉得心惊胆战。
不过很快,她就注意到了不同寻常。
厄拉托的触手,在与屠夫的交战过程中,没有再像刚刚那样被轻易地斩断。
每一条泛着诡丽光泽的触手都无比强悍,像是带上了一副坚硬的铠甲,与屠夫的双刃巨斧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嗡鸣声,足以震碎窗户的玻璃。
江画萤隐约察觉到什么,就在这个时候,道具的时限进入倒计时。
屠夫若有所感,不再恋战,回到了她的身边。
厄拉托看着这一幕,停留在半空的触手微不可查地扭曲了一下。
江画萤面对此时的场景也很紧张。
她不知道屠夫是一抹意识,还是本体。
“主人。”屠夫突然低低喊了一声,微垂着公羊头骨,像是等待命令的骑士。
平静,忠诚,没有被再次欺骗的愤怒。
如果是本体的话,屠夫应该不会救自己。
江画萤安心了大半,游戏道具应该没有厉害到可以召唤本体的程度。
“回去吧,伊蒙,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她低头看向屠夫,话语里偏向哪一方已经足够明确。
屠夫猩红的电子眼幽暗地注视了她几秒,就在江画萤以为自己猜错的时候,祂终于顺从地应了一声:“好的,主人。”
倒计时归零,屠夫消失在原地。
江画萤悄悄松了一口气。
【黑雾浓度+1】
【黑雾浓度+2】
【黑雾浓度+3】
【黑雾浓度+……】
在一声声黑雾浓度增加的提示音中,她屏住呼吸,再次高高提起心脏。
厄拉托的身影正在变得透明,祂即将重新隐匿回虚空之中。
绝对不可以让祂消失!
不然她可能再也无法得到祂的回应!
江画萤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朝着厄拉托飞扑过去!
她牢牢抱住其中一条触手,将它用力压向自己的身体,恨不得嵌进去的架势,好像这样就可以留下对方。
“厄拉托别走,求你了……”
天真又贪婪的人类女孩。
竟然以为用这种简单的方式,就可以挽留住一位邪神?
几秒后,厄拉托已经变得半透明的身形,又慢慢重新凝实了起来。
被抱住的那根触手, 一动不动僵硬在原地。
连带着其他的触手也像是石化了一般,悬停在半空,仿佛一尊巨大的雕塑。
若是有人在这个时候闯入阁楼, 绝对会被眼前的这一幕彻底震撼。
无数狰狞触手以神秘的黑色长发男人为中心, 朝着四面八方伸展蔓延开来, 如同黑夜中突然绽放的恶之花。
而混沌的恐怖中心,是一个娇小的人类女孩。
她张开双臂, 不顾一切地拥抱住了其中一条触手。
纤弱的身影在庞大、扭曲、不可名状的衬托下, 如同最后一点即将被吞没的光点。
几秒之后, 僵硬在半空的触手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触感还是一样的,但变得更加柔软而富有弹性。
江画萤感知到这一细微的差别, 睫毛轻轻一颤,眼角那颗因为恐慌而摇摇欲坠的泪珠, 终于在这一刻, 因为极致的庆幸和后怕中, 悄然滑落。
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她就要死了。
在厄拉托逐渐消失的时候, 江画萤无比真切感受到了来自死亡的冰冷, 好像有一把无形的铡刀,降落在她的后颈, 再晚一秒就会彻底斩下!
好在一切都没有发生。
劫后余生的战栗与狂喜同时袭来,江画萤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越发用力地抱紧怀里的触手。
作为邪神的一部分, 代表着邪狞和恐惧之源的触手, 此时此刻在她白皙纤弱的双臂之间,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触手上湿滑的液体打湿了她单薄的衣服布料,半透地贴在无瑕的肌肤上。
江画萤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她呼吸急促。
诡艳的黑紫色越发陷入洁白细腻的丰/盈雪堆中,被松软地挤压着,只露出来的一小截尖端,轻轻蜷缩。
其他触手终于反应了过来,全都朝着那条触手“看”过去,虎视眈眈,好像下一秒就要将其取而代之。
厄拉托绷直唇角,面无表情地把那根触手抽了回来。
江画萤的怀里突然一空,朝前踉跄了一步。
另一条触手伸展到她身后,不着痕迹地扶了一下。
【黑雾浓度-1】
江画萤站稳后,抬头朝上看去。
厄拉托像是怕她再突然动手似的,又把那条触手举高了一些。
那根触手不满地半空卷曲了几下,很快就被别的触手撞开,挤到了最后。
江画萤表情有些微妙:“厄拉托……你知道自己不只一根触手吧?”
话音落下之后,厄拉托的身体本能地朝后退去,可祂的触手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样,拼命朝前挤去。
每一根都拼命散发着求抱抱的气息!
原本阴森可怖的画面一下子变得欢脱起来。
厄拉托好像被粘人小猫咪缠上的人类,一边抗拒驱赶,一边又抵不过身体的诚实。
江画萤眼疾手快地捞住离自己最近的一根,唇瓣轻轻碰了一下干燥的触手尖尖。
【黑雾浓度-5】
其实厄拉托的触手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湿哒哒的。
正常情况下,它们就和蛇类的身体差不多,冰凉光滑,只有在捕猎、求偶、杀戮或者情绪特别激动的时候,才会分泌出大量黏液。
被突然亲吻的厄拉托浑身僵硬在了原地。
反倒是触手们,挤挤挨挨地蹭过来,一个个兴奋地扭来扭曲,似乎都想要得到她的亲亲。
厄拉托烦躁地扫开触手们,逼近江画萤,冰得像是死人一样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你又想要做什么?这里没有其他人,不需要做戏给别人看。”
【黑雾浓度+1】
江画萤感觉那一片被触碰的肌肤都要冻僵了,但她没有动,只是无辜地眨眨眼:“你的触手还疼不疼?”
她绝口不提屠夫的存在。
厄拉托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蕴含着强大力量的触手在祂身后纠结缠绕:“只有人类在受伤的时候才会感到痛苦,这种弱小的感情,永远不会出现在神的身上!”
【黑雾浓度-5】
“对不起,我只是忍不住担心你。”江画萤仍旧没有松开手,放松下来的身体柔软地靠在强壮的触手上,任由凉滑的触感传递过来。
她很擅长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最大。
“我知道杀了蒂凡尼的不是你,就算怀疑全世界,我都不会怀疑你的。”她仰起头,用那双纯粹如碧海的眼睛,定定地望向厄拉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