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怪物们的黑月光by秃头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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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应答。
好在那存在感极强的,阴冷黏稠的窥视感还在,甚至比之前更为强烈。
江画萤放心地伸了个懒腰,决定先熟悉一下环境。
很快,她就发现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的眼熟,同样的别墅,同样的湖泊……
当然,禁地同样存在。
但它们又不太一样。
别墅很新,丝毫不见腐朽和老旧的痕迹,布置得非常温馨,看得出来它的主人每天都有精心打理。
别墅外的环境也不像是先前那样鬼气森森,好像下一秒就能上演恐怖片。
相反,外面莺飞草长,满目翠绿的植被和鲜艳的野花,甚至能够听到清脆悦耳的鸟叫声。
至于禁地……
江画萤没能进去,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拦在了外面。
总结来说,这里就像是一个平行空间,或者称为里世界。
等江画萤再次溜溜达达回到别墅的时候,餐桌上出现了一份新鲜的食物。
不是她已经吃腻了的白人饭,而是足以勾起她馋虫的家乡菜!
江画萤迫不及待地坐下,欢喜地双手托腮望着半空,笑颜如花,嗓音甜进了骨子里:“谢谢你呀,厄拉托!我好喜欢。”
喜欢食物,还是喜欢祂?
念头冒出的瞬间,厄拉托就狠狠地唾弃了自己。
没有用的,无论她说什么,祂都不会心软。
【黑屋浓雾-2】
逐渐的,江画萤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好像成了厄拉托的……电子宠物?
就像是放置小游戏,厄拉托会为她准备好丰盛的一日三餐,包揽掉所有的家务。
她换洗下来的脏衣服会在晚上消失,第二天干净整洁地出现在她的衣柜里,不仅香喷喷的还有阳光晒过的味道。
但祂从未再出现过。
哪怕江画萤把娇纵大小姐的坏脾气发挥到了极致,故意将别墅里折腾得一团乱,厄拉托都毫无反应。
只有如影随形的注视,像冷血动物一般湿冷地粘在肌肤上。
等江画萤睡着之后,那些狼藉就会被厄拉托全部收拾干净。
脾气好得仿佛任人随意捏扁搓圆的章鱼小丸子。
有那么一瞬间,江画萤都要以为自己攻略的对象不是邪神,而是什么田螺先生。
可这不仅没有让江画萤安心,相反的,她越来越焦虑。
厄拉托的黑化值一开始还会时不时降低一些,但很快就凝固住了。
他们之间,好像陷入了某种无声的僵持。
厄拉托无时无刻都在注视着江画萤。
她的每一个举动,她的喜怒哀乐,她的心跳,她的呼吸……
在回应召唤的那一刻起,厄拉托就注定再不可能放她离开。
但祂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现在这样就很好。
祂能看到她的一切,渗透进她的生活,成为她今后人生每分每秒里的一部分。
而她,再也无法欺骗祂。
来到这里的第三天,瑟法醒了。
这对江画萤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小鱼宝宝醒来的时候还在江画萤的口袋里。
祂用圆滚滚的脑袋将口袋顶出小小的弧度,小尾巴左摇右摆,一下下蹭在江画萤敏感的腰上。
江画萤被逗得咯咯直笑,飞快将祂从口袋里拿出来。
丝毫没有要避讳厄拉托的意思。
反正祂也不理她不是吗?
“瑟法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她将小鲨鱼放进圆形的玻璃鱼缸,指尖探入水中,轻轻拨弄。
小鲨鱼游上来,和她的手指保持了一定距离,犹豫两秒后,才用鼻尖碰了一下。
一触即离。
【黑雾浓度-1】
江画萤有些诧异地挑挑眉。
竟然没有像是小狗一样凑上来,围着她的手指乱蹭吗?
难不成是因为身体变小了,连带着智力都变成小鱼宝宝了?
江画萤眼疾手快地抓住小鲨鱼的尾巴尖尖,轻轻捏了捏。
小鲨鱼像是触电似的一个猛甩尾,溅起两朵小小的水花,一溜烟游到了距离她最远的地方。
【黑雾浓度-1】
有点奇怪。
江画萤捻了捻手指。
因为这几天一直被装在口袋里贴身带着的关系,小鲨鱼带上了属于她的体温,摸上去不再冰冰凉凉的。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再欺负一下小鲨鱼的时候,祂又游了回来。
江画萤静静地看着祂要做什么。
小鲨鱼先是围着她的手游了一圈,然后僵硬地半侧身体,将自己的背鳍不自然地贴上她的手背,短短的尾巴艰难地去缠她的手指。
【黑雾浓度-1】
江画萤盯着小鲨鱼看了半晌,没忍住笑出了声:“噗哈哈哈哈哈,瑟法,你是在撒娇吗?”
不,是在勾引。
诺兰在心底艰难地回答。
瑟法仍旧在沉睡,先醒来的是他。
为了不被发现异常,或者说不想被江画萤发现自己——一个非人非怪物的家伙——的存在,诺兰只能选择假扮瑟法。
他非常努力地回忆瑟法当时在湖底是如何做的,然后一比一地复刻出来。
结果……非常糟糕且滑稽。
年少成名的天才,在学习和模仿上,第一次遇到了人生滑铁卢。
诺兰现在唯一庆幸的事,自己是一条鱼。
小鲨鱼蔫巴巴地垂下脑袋,仿佛失去了鱼生希望。
【黑雾浓度-1】
江画萤知道瑟法有秘密,在和莱奥尼德的战斗中就已经有所察觉。
但是这不妨碍她继续攻略这条害羞的小鲨鱼,祂的黑化值也太好降了!
就像是完成指标打卡一样,只要碰碰祂,就会减少一点黑化值。
“好啦好啦,瑟法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想要怎么撒娇都可以。”江画萤不再难为害羞小鲨鱼,将手指微微内扣。做出半握的动作,变成一个简单的“巢穴”。
小鲨鱼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一头扎进她的掌心,将自己团吧团吧窝好,安静不动了。
【黑雾浓度-2】
前几天,别墅里总能听到住在里面的女孩,软声呼唤“厄拉托”这个名字。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今天的空气里仍旧充斥着女孩甜蜜又轻快的嗓音。
可对象却换了另外一个人。
瑟法长,瑟法短。
江画萤今天一整天都被小鲨鱼夺走了注意力。
她是故意的。
之前布鲁克、海伍德等人稍一靠近她,阴冷的注视就会缠上来。
江画萤就不信厄拉托这么能忍。
事实也如她所预料的那般,整栋别墅的温度都降低了好几度,潮湿蔓延在角角落落。
黑雾浓度也在持续不断地增加着。
【黑雾浓度+……】
【黑雾浓度+19】
【黑雾浓度+20】
江画萤坐在餐桌边,磨磨蹭蹭地吃着碗里的食物,耳边全是鼓噪的心跳声。
天边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上,整个世界再次陷入黑夜中。
厄拉托也快要到极限了。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刚想要开口,就听到系统提示再次响起。
【黑雾浓度-1】
【黑雾浓度-2】
【黑雾浓度-3】
江画萤:“?”
不……这是几个意思?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连筷子从手中滑落都没有发现。
但掉落的声音没有响起。
一根隐匿身形的触手从桌下探出,悄无声息地卷住了它们。
筷子没有被送回厨房的水槽,而是被那根触手偷偷藏了起来。
直到后半夜,厄拉托清洗完餐具,清点数量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一双筷子。
触手在祂阴沉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将东西交了出来。
筷身上下亮晶晶的,上面裹满了触手的黏液。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在江画萤被震惊到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和重物倒下的声音。
她顾不上厄拉托,匆匆朝楼上跑去。
“瑟法!你还没好吗?”
才推开卧室的房门,江画萤的脚步就顿住了。
她看着房间里的场景,无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卷翘的眼睫上下轻轻颤动。
“瑟法”变回来了。
强壮的鲨鱼鱼尾和成年男性的身躯,直接撑爆了小鱼缸。
诺兰倚墙半坐在地板上,浑身湿漉漉的,流淌出来的水在地板上漫延开大片暗色的痕迹,碎裂的玻璃像是星辰散落。
他难耐地仰着头,突起的性感喉结不断上下滚动着。
泛着水光的漂亮腹肌紧紧绷着,优越的线条一路延伸至,银灰色鲨尾一下下轻拍着,和喘息保持着同步的频率。
听到声音,年轻俊美的神明长睫半垂地看过来,湿润的蔚蓝色眼睛理透出几分欲说还休的色气。
江画萤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跑上楼的关系,导致心跳得过快,还是因为眼前的画面。
“什么?”江画萤没有听清楚, 连忙凑过去。
她小心避开了地上的尾巴蹲下,上半身朝着他倾斜。
滑落的长发落在诺兰的肩头,又细又软的触感, 是完全可以忽略的存在, 却让诺兰猛地发出两声急促的低喘。
【黑化值-1】
强烈的反/应让诺兰难堪地偏过头去。
光是闻到空气中属于江画萤的气味, 听到她的声音,这具身体就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 变得敏感又饥渴。
更不要说, 她就在自己的面前。
还是那么近的距离。
轻柔的呼吸, 带着让他融化的温度,甚至不需要去扮演, 身体就已经变得放浪形骸。
【黑化值-1】
“水……给我水。”诺兰听到自己对着她发出渴求的声音。
海神身体强悍,离开水源这么一点时间, 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
可体内燃起的燥热, 让他产生出自己快要渴死的错觉, 只能用水来缓解。
“我这就带你去泡水,别担心, 会没事的。”江画萤见他浑身都泛起潮红, 就知道祂一定很难受。
她二话不说就张开双臂抱住了诺兰,顾不上他赤/裸的身体将她弄得湿哒哒的, 想要把他扶起来。
但是她忘记了对方的重量。
江画萤不仅没能把人拉起来,自己因为反作用力, 径直朝着诺兰身上栽去。
两人撞在一起, 发出闷响。
【黑化值-1】
“嗯……”迷乱炙热的喘息钻进江画萤的耳朵, 烫得她好不容易撑起来的双手又是一抖。
诺兰再次将女孩抱了个满怀,她的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拢在怀里, 就像是抱着一团香甜的云。
他的理智是清醒的。
足以清晰地评判自己刚刚的行为。
卑鄙又无耻,故意发出那种不堪入耳的声音,来勾引对方。
但他的身体又是沉迷的。
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得到更多,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血骨,或者掏出更多给她。
宛如诅咒一般的饥饿感,更是在血管里蔓延,不断摧毁着他的理智。
【黑化值-1】
“抱歉!瑟法你有没有撞疼?”江画萤趴在年轻海神的怀里,顾不上自己被碰红的下巴,本能道歉。
她又忘记了。
刚刚那样程度的力道,对这具放/荡的身体来说,完全就是奖励。
垂在地板上的鱼尾愉悦地拍打了两下,诺兰用尽了全部力气,才没有让某个地方发生变化。
“没事。”他闭上眼睛,自以为冷漠地开口。
实则嗓音低哑,带着莫名的蛊惑意味。
【黑化值-1】
江画萤耳根发麻,攒了半天劲都没能重新蓄力。
她只好拍拍掌心下的月匈月堂,声音嗡嗡:“那你先把我松开。”
她整张脸都埋进了大片细腻的雪白之中,连带着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
“好。”诺兰应答。
【黑化值-1】
半晌过去,江画萤都没等到对方的动作。
雪色山峦仍旧上下急促起伏着。
“瑟法?”江画萤又小小喊了一声,连喘气都不敢用力,生怕碰到不该碰的,可越这样,呼吸就越急促,身体的温度节节攀升。
“我在,阿萤……”诺兰正在拼命抵抗身体的本能。
但对她回应,比想象中还要简单。
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理解,就算他变成一具没有意识傀儡,都会在听到她声音的第一时间回应她。
【黑化值-2】
江画萤感到抱着自己的双臂不断收紧。
“阿萤……阿萤……阿萤……”
诺兰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只能一遍遍喊她的名字。
【黑化值-2】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亲密的喊她。
虽然已经听瑟法念过无数遍,可由他发出这两个音节,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体内躁动不安的谷欠/念像是遇到了助燃剂,“轰——”的一下猛然窜高!
他疯狂地想要亲吻她,掠夺尽她口腔中所有的甘甜。
只有这样,才能缓解片刻的干渴。
(描述的是心理活动和脑子里的想法,想要亲吻是爱情的本能。)
诺兰向来引以为傲的克制,在本能的冲击下,濒临崩溃。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猛烈的情绪波动,让沉睡着的瑟法短暂醒了过来。
感受到体内动荡的情绪,瑟法毫不留情地给予了嘲讽。
(这两段都是正常互动啊,表达了情绪激动。)
[这就是你克制的结果吗?]
[也不过如此。]
[诺兰,不要再抵抗了。和我一样,不好吗?我们可以一起爱阿萤。]
瑟法的声音幽幽,引诱着他一起沉沦。
站在悬崖边缘,本就摇摇欲坠的诺兰,没有如祂所料那般臣服于欲/望。
而是瞬间清醒了过来!
诺兰仿佛被一盆冰水直接兜头浇下,理智回笼的同时,飞快松开了江画萤。
下一秒,年轻的海神消失,变成了一条圆滚滚的小鲨鱼。
“啪叽”一下,掉到了江画萤的大腿上。
【黑化值-1】
江画萤懵懵地坐在地上,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还可以看到又大又白,和嫩嫩的粉色。
殊不知,她现在在别人看来也是一副可口甜美的模样。
浑身湿漉漉的,衣服乱七八糟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腰肢,翘挺饱满的弧度越发莹润动人。
像是被水洗了好几遍的水蜜桃,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最后小鲨鱼被放进了浴缸里。
宽大的白色浴缸足够祂在里面变大变小,还不会脱水。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江画萤都累了。
她重新洗漱完,回到自己的房间,懒懒瘫倒在床上,查看厄拉托的卡牌。
“系统,给我这三个小时里厄拉托的黑化值变化。”
【数据已生成,请查看。】
长长一列数据记录出现在江画萤的眼前。
不断起伏的黑雾浓度足以证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被厄拉托看在眼里。
但是……
“为什么祂的黑雾浓度只高了一点点?”
江画萤在心里尖叫!
【根据系统数据分析,玩家因该为此感到庆幸。一旦黑雾浓度冲破阈值,游戏将会变得不可控。】
“不,你不懂。”江画萤内心猫猫头流泪,并不打算和系统解释情感的复杂。
现在厄拉托的反应,就好像一个大度又卑微的丈夫。
就算妻子把外面养的小狐狸精带回家,祂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妻子还愿意回这个家,还愿意留在祂身边,就心满意足。
如果按照这个趋势继续发展下去。
完成个人任务就是遥遥无期。
江画萤在大床上翻来滚去,把自己卷成一根春卷又摊开,又卷起来。
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遍后,她突然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
“厄拉托,我们谈谈。”
江画萤才开口,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摇晃着就要从床上摔下去。
无形的触手飞快伸出来,稳稳托住她的身体。
将闹腾又冒失的人类女孩不轻不重地推回枕头上后,触手又要再次消失。
这一次,江画萤没有像是之前那样急着去追,就这么软绵绵地躺在雪白大床中间。
纯粹的白金色发丝披散在她的脑后,宽松的裙摆如羽翼般散开,仿佛坠落人间的的小天使。
乖得人心软。
好像拒绝她是一件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原本打算回去的触手,就这样悬停在了半空。
【黑雾浓度-3】
江画萤看不见厄拉托,只能虚虚望着天花板:“厄拉托,你是为我而降临的对不对?我是完完全全属于你的。”
她说的很慢,每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晰。
但她根本不知道,这些话里到底蕴含着何种危险又恐怖的含义。
【黑雾浓度-3】
厄拉托深深凝视着她。
祂的视线无处不在,窒息般的粘稠感,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将大床中心的女孩紧紧包裹。
江画萤感觉到空气开始变得阴冷,身体不由自主地细微轻颤起来,但对自己的决定没有一丝动摇。
规则束缚玩家,也束缚怪物。
这是她的掣肘,同样也是她破局的武器。
江画萤用力抿了一下唇,压出两道殷红的痕迹,声音坚定:“同样的,我也是你的召唤者。我要你立刻出现在我的面前,完成你该履行的职责。”
“实现我的愿望,在那之后,你想要如何对待我都可以。”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无形的规则之力在房间内波动。
哪怕是强大的邪神,也必须遵守游戏规则。
房间的另一头空间变得扭曲,厄拉托的身形缓缓出现在江画萤的面前。
阴郁的邪神还是之前的打扮,鸦黑色的长发遮挡住祂的容貌,古老的祭祀长袍衬得高挑身形越发神秘。
祂离江画萤远远的,完全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黑紫色的触手盘踞在衣袍之下,发出瘆人又黏腻的摩擦声。
祂在不悦。
江画萤清晰地感觉到了。
都不需要去听黑雾浓度的变化。
房间里的灯光一寸寸地暗下来,空气变得森冷潮湿,厚重地压在人的心口上。
纵使看不到厄拉托的眼睛,也仍旧能感到祂刻骨般的视线。
“你将只有一次机会,唯一的一次。”厄拉托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苍寥冰冷。
就算她提出想要离开,也没有用。
她永远,都不可能逃离这里。
阴暗、疯狂、不可控的念头如同泛滥的黑血,从厄拉托的心脏里不断渗出。
黑化值开始尖锐地向上攀升。
艰涩的窒息感越来越重,混乱癫狂的情绪开始影响江画萤的思维。
“我要和你结婚!”她猛地大声喊出自己的愿望。
一切戛然而止。
空荡的安静中,江画萤只能听到自己胸腔里激烈轰鸣的心跳声:“厄拉托,我向你求婚,请你嫁给我!”
所有的恐怖现象和负面情绪如潮水般退去。
已经爬满床脚,朝着床单上蔓延的触手齐齐停下。
厄拉托想过江画萤可能会提出的要求,但独独不包括这个。
祂脱口而出,像是慌乱地躲避着什么:“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黑雾浓度-3】
“厄拉托,我不求你的原谅。我知道我之前做的很糟糕,特别糟糕……可是那个时候我的年纪还小,外面的一切都在吸引我,我只是太好奇了,才会犯错。”
江画萤从床上爬起来,变成了跪坐的姿势。
乖顺地仰头望着厄拉托,眼神澄澈看不到一丝杂质,漂亮无辜的脸蛋充满欺骗性。
“但是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求你了。”
“然后好再被你骗一次?”厄拉托的声音充满愠怒,衣摆下的触手跟着暴躁甩动。
【黑雾浓度-3】
“我不会再骗你了,我保证。”江画萤一点点蹭到了床尾,“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规则摆在这里不是吗?我就算是想要骗你,也不会被允许的。”
她像是试探凶兽的草食小动物。
在确定恐怖的掠食者只是虚张声势,并不会伤害到自己后,就会开始大胆地试探底线。
连厄拉托自己都没有发现,祂没有拒绝。
如果不愿意、不相信的话,第一反应应该是拒绝,然后怒斥她异想天开,讽刺她自以为是,可是都没有。
祂只是色厉内荏的,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同一句话。
“诡辩!”厄拉托深色的薄唇微动,吐出无比森冷的话语。
“在做出那种事情之后,还想要得到重新来过的机会?不可能的。”祂恶狠狠地威胁江画萤,又像是对自己发誓赌咒。
【黑雾浓度-3】
江画萤塌下肩膀,脑袋垂得低低的,不再吭声。
拥挤在房间里的触手更加焦躁起来,它们不断地朝着床上的女孩涌去,带着非人的压迫感。
为什么不再继续?
就这样放弃了吗?
她对祂的耐心,就只有这么一点?
果然一切承诺都是谎言,她甚至连多哄骗祂几句都不愿意。
房间里湿潮得好似下一秒就会落下雨滴,黏稠的悲伤和忧郁即将把一切淹没。
“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去和瑟法结婚!”江画萤突然提起裙摆,作势就要下床。
浴室里顿时传来激烈的水声。
大片大片的水花从浴缸里溢出,银灰色的鱼尾如同溺水一般激烈地扑腾了好几下。
同时响起的还有厄拉托的低斥:“你敢!”
祂瞬间逼近床尾,狰狞的触手全然炸开,其中一条瞬间卷上江画萤的腰,将她牢牢困在自己和大床之间。
默认对方的存在,是一件事。
完全接受并且承认对方的身份,又是另外一件事。
两者之间的性质截然不同。
更不要说,“丈夫”这个身份,瑟法已经从祂这里抢走过一次了!
休想再抢走第二次!
【黑雾浓度+6】
江画萤被触手压进柔软的被子里。
“你是我的祭品。”厄拉托撑在她的身体上方,修长十指深深嵌入床垫里,苍白的手背上淡紫色的筋脉凸起。
江画萤感觉到祂呼出来的冰冷的气息,一下又一下,又麻又疼地刺激在皮肤上。
她微微仰头,如同自我献祭的小羊羔,暴露出脆弱纤细的脖颈:“对,我是你的。”
焦躁甩动的触手被温柔抱住,触手尖尖上突然多了一抹别样的触感。
厄拉托垂眸看去。
是一枚草编的戒指。
嫩绿色的枝条细密地缠绕在一起,中间点缀着各种颜色的小花,非常的小清新。
和邪神的风格截然不同。
这是江画萤这几天从外面挑挑选选好久摘回来,躲在浴室里偷偷编的。
想要骗过厄拉托可一点儿不容易。
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完成。
“我们结婚吧?”江画萤期待地看着祂。
厄拉托仍旧在看触手上的戒指,态度叫人捉摸不透。
江画萤心里突然有些没底,她舔了一下粉嫩的唇瓣,软声开口:“看着有一点点小,但我做的是可以缩放的……如果你不喜欢这个款式,我还可以做其他的。”
做不了一点。
这是她唯一会的手工。
还在小学两年级拿到过手工劳动银牌奖章。
湿滑阴冷的触手仍旧缠绕在江画萤的身上,不断分泌出黏腻的透明液体,湿淋淋的水痕弄得她身上到处都是,偶尔还会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甜腥的味道充满了整个房间。
“厄拉托?”江画萤轻轻戳了一下触手。
高冷的邪神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回神,唇线抿紧:“我不会相信你的,这只是一场交易。”
所有的触手顺着这句话,呼啦啦地从她的身上松开。
【黑雾浓度-10】
“太好了!你答应了!”江画萤激动地跳起来,抱住祂。
拥抱邪神的感觉像是抱着一块千年寒冰,冰冷又坚硬,永远都不会融化。
可江画萤知道,恐怖的外表下,藏着怎么样的柔软。
而这一份柔软,在被她狠狠伤害过一次后,再次对着她敞开了。
江画萤突然很想亲亲祂。
她也那么做了。
温热香软的吻落在厄拉托的唇角,稍一触碰就分开。
“明天见,希望明天我可以在未婚夫的吻和明媚的阳光中醒来。”江画萤双手如同藤蔓一般圈住厄拉托的脖子,指尖虚虚搭在祂身后。
这个动作让她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厄拉托的身上。
摇摇晃晃的,稍有不稳就会掉下去。
“不要妄想得不到的东西。”厄拉托僵硬得像是一尊大理石雕塑,双手扣上女孩的细腰,稳住她乱动的身体。
犹豫几秒后,到底没有推开自己娇气又任性的未婚妻。
江画萤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视线落到祂身后。
得到戒指的那条触手正在大肆炫耀。
是的炫耀。
不加掩饰的欢快情绪从它身上传递处理,那根触手激烈地扭动着,将戒指藏进体内,又掏出来,又藏进去,来来回回,兴奋得无与伦比。
仿佛刚刚江画萤求婚的对象不是厄拉托,而是它一样。
唔……但好像没有太大差别?
很快,那条触手就遭到了其他触手们的嫉妒和报复。
第二位获胜者是一条更为灵活敏捷的触手。
它的速度很快,眨眼就抢走了戒指,它也更加的低调内敛,第一时间就把戒指藏进了触手的最深处。
所有触手再次改变针对目标,乱糟糟扭打缠绕在一起。
一整个群魔乱舞。
不过很快,它们就被一股强势的力量给镇压了。
江画萤被分散的注意力再次回到厄拉托身上,不满道:“可是人类世界很注重早安吻,生活要有仪式感,它可以培养夫妻之间的感情。”
厄拉托的嘴就像是祂的身体一样:“我也可以让你在冰冷的窒息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