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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和离手册by好春花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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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杨衍不知道怎么跟柴蘅细讲,因为一看到她这副充满怨念的样子,他就不舒服。
于是只是带着些许戾气,淡淡道:“我没送他去死,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再问我一些让我不高兴的话,他大概是会死在前往岭南的路上。”
说着,又补了一句,“但这几日,倘若你在我的面前乖一点,听话一些,我还能让他在去岭南的路上好过一点。”
什么叫乖一点,听话一点?
他拿她当什么?
“你什么意思?”
“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得继续住在侯府,等我适应了没有你这个前妻的日子,我会放你走。”
柴蘅怔了一下:“你这样,不怕我继续招惹薛如月么?”
杨衍也怔了怔,他原本开口想要解释些什么,但话语一转,又变成了一句:“你不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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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教训历历在目,她已经栽过一次跟头,又怎么可能敢。
但这样的话,听进耳朵里,还是十分伤人。
“我已经跟你和离,你想要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你可以去找别人,你不可以羞辱我。”
“还有,杨衍,你如果硬是要把我师兄赶出京城,那我明日就陪着他一起去岭南。谁在路上暗害他,我就在路上找谁的麻烦。”
柴蘅静静地看着他,嗓音略微有些发抖。他这三句话杀伤力太大,让她实在没有办法保持十足的冷静。
听了她这样的话,杨衍十分想笑,他的清隽的眉眼几乎是一瞬间阴沉下来,然后低笑着看着她:
“陪着陆识初一起去岭南?”
“陆识初是你的谁,你要陪他一起去?”
她千里迢迢去西戎陪他,是因为那时候他是她的丈夫,她喜欢他。那陆识初呢,他又是什么东西?
“他是我的师兄,是我的好友,也可以是我的任何人。”柴蘅将刚刚被他那几句话勾出来的不争气的眼泪憋回去,冷冷地回敬他。
是师兄。
是好友。
也可以是任何人。
那可以是新的丈夫么?
杨衍摩挲着手里的扳指,有一瞬间的自嘲,但这最后一个问题他突然觉得没有了问出口的必要,枉费他还一心念着要她再回去,原来她早已经找好了下家。
“好,很好……”
“柴蘅,你既然这么想留下陆识初,我就放任他在京中再待一些时日。但我希望有朝一日你将来不要后悔。还有,薛家的事情,如月已经同我讲了,你最好想想后果你是不是承担得起。”
他语气里带着近乎残忍的温柔,可是语气却冷得让人心惊,说完这话,他自己似乎也觉得没劲,没有等她的回答,转身就走。
这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晚上,柴蘅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抱着膝盖看月亮。陆识初收拾好了碗筷过来陪她。
“师兄,你怎么还不回去?”柴蘅看着陆识初忙上忙下,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陆识初撩开衣袍,坐在柴蘅的身边:“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从前,师父师娘每回来看你,你都说你过得很好。我虽在京中,但你嫁给杨衍后,我也不好去看你。如今看起来,没有那么好。”
柴蘅道:“吃得饱穿得暖,又何尝不算一种好?只是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很难过。”
“难过什么?”
“不知道。”
总觉得命运给了自己一次重来的机会,但是依旧会陷在从前的处境里而难过。
“我在京城,遇见了很多不一样的人。”柴蘅抬头看着天上的那一轮月亮,慢慢道。
陆识初笑着问:“有多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柴蘅摇摇头,神色有些怅惘,“他们跟你,跟芙蓉山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我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们相处。可是我知道,他们应该是我在京城里最亲的人。”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我会觉得只要我做的足够让他们满意,他们就会喜欢我。但后来我发现,无论我怎么做,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柴蘅说着,也觉得自己有一点荒唐,所以说着说着也笑了,“师兄,你知道么,我曾经还想过,如果我能一觉睡醒,就变成他们喜欢的样子就好了。所以那时候,我还真的去学过他们都喜欢的那个人的样子,但是东施效颦,怎么都学不像。”
陆识初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就听见柴蘅继续道:“所以师兄,我想回家。”
“我想回芙蓉山。”
“即使我知道,将来也许我可能会死,即使我知道,我一个人的力量非常微薄,我也想要回去。”
她抱着膝盖,嗓音很轻,但是说的很认真。
陆识初坐在她的身边,也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从前:“阿蘅,你知道我是怎么到芙蓉山来的么?”
柴蘅想起从前山里面其他叔伯跟她说的,说师兄是因为先前所在的村里泥石滑坡才被师娘捡回来的,所以她下意识地回:“因为天灾。”
陆识初摇头,娓娓道来:“不对,是人祸,家中分家产,我父亲最爱的弟弟杀了他,成为了家里新族长,还对我和我父亲从前的仆人赶尽杀绝。师父师娘看我可怜,救下了我,把我带回了芙蓉山。我那时候年纪小,所有人都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师父师娘不希望我一辈子活在仇恨里,所以骗了我。”
他笑道:“可悲的是,来到京城以后,我还见过杀了我全家的仇人,可我势力不如他,杀不了他。我就只能等,等到有那么一天,自己足够强大了,就杀了他,抢回我父母的一切,为他们报仇。”
“所以阿蘅,师兄也想回芙蓉山,但师兄回不去了,如果你真的决定了要离开,那就替师兄多陪一陪他们。”
他的眼底亮晶晶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
柴蘅点点头:“好。”
自从那一晚跟杨衍不欢而散后,杨衍还真的很久都没有在柴蘅的面前再出现过,柴蘅也乐得自在,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还有半个月,师父师娘就能从西戎那边回来,顺道把她接走。
这几日临近大年,京卫司里热闹得很。除了前几日柴蘅捉住的薛从礼以外,司里的其他弟兄也捉住了好几个私盐贩子。
崔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出京卫司前,一向抠门的他还主动买了好几包的糕点。
“大人近来怎么如此大方?从前要他请咱们吃些东西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司里头的钱小七个头最矮,但也最爱调侃崔如是,一面吃着糕饼,一面笑嘻嘻地跟其他几个人打探崔大人最近是不是从媳妇儿那里把钱袋子偷来了。
管司里账目的老杨头是个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早早地就听闻了消息。
“今年咱们司里大案子没办多少,但是小案子崔大人给咱们接了一堆。虽然是别的官署都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儿,架不住咱们做的多啊,而且我们还积极配合兄弟官署,这一回,上头考核我们,咱们司的等级定的是甲等,也算打了一个翻身仗。”老杨头翘着二郎腿在院子里拨弄算盘。
又是一年年末,眼看着就到了要发月俸的时候,他飞快地拨弄着算盘,准备把每个人的账本都算清楚。
“那户部那边有奖励给我们司里面的俸禄没?”钱小七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老杨头摸了摸他的八字胡,说的十分含蓄:“大人今日就是往户部去,按理说应该能领到今年的赏钱。但他让我先不要声张,毕竟,银子没落到钱袋子里,谁也不知道。”
钱小七搓搓兴奋的小手:“那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话话音刚落,就瞧见崔如是从外头走了回来。他走的时候,满脸笑容,像是个弥勒佛似的,如今回来了,却一脸的凝重和垂头丧气。
老杨头预感不好,没敢说话。
钱小七初生牛犊不怕虎,巴巴地凑上去:“大人,我们的赏钱还能发嘛?”
这话一下子问到了崔如是的心窝子,他提起来也十分的恼火:“去去,吃你的饼去,别说些让本大人不高兴的话。”
钱小七哭丧着脸,突然觉得自己的赏钱无望了,转头看向老杨头。老杨头给了钱小七一个眼色,示意他别说话,扭头搁下算盘,自己追着崔如是进了屋。
“快年关了,这赏钱虽说不多,但也能够家中老母添置几件新衣裳,我还有个幼弟等着我的赏钱给他上学堂呢。”
钱小七垂头丧气,开始抱怨起户部来:“忽悠我们干活的时候倒是起劲,等真到了拨钱的时候,就如此的抠抠搜搜。”
柴蘅安慰他:“崔大人还没有说赏钱真的没有了,再等等,万一呢。”
这话话音落下,老杨头从里面走出来。
柴蘅问:“崔大人怎么说?”
老杨头叹口气:“前几日你们不是在西市口那边捉了个姓薛的公子么,刑部那边觉得捉错了人,又给他放出来了。刚刚大人去户部,让户部拨款,刚好刑部的梁远景梁大人也在,当着户部侍郎的面点出咱们司里这件事没办好,搞得大人的拨款愣是被驳回了。”
柴蘅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刑部会把他放出来,是查出了新的证据么?”
“没有。”老杨头对柴蘅道,“柴副使,此事不怪你,跟你关系不大。是刑部那群人原本就是这样,会凭关系办事。梁远景官又比咱们大人大,再加上京卫司本就遭到其他官署排挤,自然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崔大人气的也就是这个。”
梁远景是杨衍的好友,柴蘅虽然从来没有跟这个人见过面,但想想也知道,定然是薛如月跟杨衍说了此事后,他替她从中周旋,梁远景才会如此针对京卫司。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咱们大人能屈能伸,已经从杏花楼那边买好了饭菜过来,说是等一会儿,会请梁大人过来吃饭,说不定喝一顿酒就好了。”老杨头活了几十年,见多了这种事情,安抚柴蘅道,“柴副使,你真的不必心焦,这种事,咱们司里发生过太多次了,见怪不怪,你安心带着小七去练剑,别的,崔大人会处理的。”
说完,门外的侍卫突然进来禀报:“梁大人,梁大人已经到了。”
内堂里的崔如是听到了侍卫的声音,整理了一下衣衫,堆起笑脸,又重新打开门,从内堂走出。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演不了聊斋。
梁远景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官服,显然还没有回家,衣裳都没有换,也笑盈盈地过来。他很年轻,跟杨衍一般大,生了一张书生面孔,前世,柴蘅也总听杨衍提起这个名字,今日还是第一回 见,只觉得这个人眼里透着狡黠。
紧跟着梁远景的是薛如月,她今日穿了一身水蓝色的衣裙,明显是以苦主的身份来的。
“梁大人,您能登门,真是崔某的荣幸,但底下的人办事不力,杏花楼那边的饭菜还没送来,走,咱们进去先喝一盏茶。”
崔如是笑眯眯地去接他们,实则心里已经把他们骂了八百遍。
梁远景只当做浑然不知崔如是在心里头骂自己的样子,也不见外,带着薛如月就走了进去。
他跟杨衍是好友,薛家的事情,杨衍虽然只同他提了一句,说是让薛如月进刑部大牢看看他的兄长。但既然杨衍提了,就说明他跟这个薛姑娘关系匪浅,作为至交,他自然要帮人帮到底,索性直接帮他把人从大牢里给捞出来。
不仅如此,今日还得帮这个薛姑娘找回场子,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要好好教训一番,也不枉费他跟杨衍的多年深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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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正式追妻倒计时只剩两章了。呜呜,

第19章 惩戒 五鞭子
崔如是迎着梁远景跟薛如月进去,一进门,他就主动给这两人倒茶。官大一级压死人,崔如是向来能屈能伸,倒完茶后主动道:“我们京卫司其实也是按照朝廷的规章制度办事,抓了薛大公子也确实因为他运粮车上有私盐。无论最后他是否有罪,我们也不可能放着一个有嫌疑的犯人不抓是不是?”
他搓着手,笑的十分勉强,“梁大人您也是从地方官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应当知道咱们这些小官员也十分不容易,大家都指着年底那一笔赏钱过日子,您看此事您能不能高抬贵手就这么算了?”
梁远景眼角眉梢间带着点笑意,并不直接接崔如是的话,只是看了一眼薛如月:“这是苦主,问问苦主怎么说?”
薛如月昨日才刚把薛从礼接回家去,她这兄长平日里面娇生惯养,没吃过半点苦,在牢里待了几日后,整个人都病殃殃的,府上的嬷嬷丫鬟看着都心疼极了。
薛如月倒也并不想柴蘅受什么皮肉之苦,但是至少,她需要她一个道歉。总不能把人捉了,什么事儿都没有,还能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年底了,各个官署都等着发赏钱。我家父也在朝廷为官,手底下也养着一票人,也知道大人您的不容易。”
“这样吧,把负责这件事的小吏找来,登门同兄长道歉,此事便能了结。”
薛如月喝了一口热茶,缓缓开口。
崔如是的笑容渐渐消失,他虽是个不太靠谱的上司,但关键时刻把手底下的人推出去这种事情他做不来,更何况,此事,他也不觉得柴蘅有什么问题。
“这不好,我手底下这个副使主要还是太年轻,也是个姑娘,小姑娘不懂事,折腾她没什么道理,也没什么必要。薛姑娘如果实在需要有一个人为此道歉认错,我是她的上司,我今日下午就可以提着东西登门。”崔如是打着哈哈。
梁远景揶揄道:“崔大人当真是把手底下的人当女儿养,可惜了,惹事生非的主不敲打敲打将来还会继续添麻烦。先不说道歉不道歉的,我倒是很好奇,这个惹事的姑娘长什么,不如让我见见。”
“这丫头今日不在,梁大人,你就别难为我了。”崔如是继续企图遮掩过去。
薛如月:“可是我刚刚还看见她在外面。”
崔如是这才反应过来,杨衍是柴蘅从前的丈夫,而面前这个薛姑娘又好像是外界所传言的杨大人的红颜知己,这两人确实应该认识。眼看着无法圆过去,崔如是一时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崔大人,您自己也说了,年终了,大家伙都很难。手底下的兄弟们都等着赏钱吃饭呢,你把我这一桩事处理好了,我也不难为你,我就自己去户部跟卢侍郎说,让卢侍郎立即把赏钱拨给您。因为护着一个人,害了大家伙儿,想必这也不是您想瞧见的。”梁远景继续戏谑着给崔如是施压。
这话话音落下,门被推开,是柴蘅。
她没有听人墙角的习惯,老杨头刚刚趴在门口听了一会儿,适逢钱小七凑过来问聊的如何了,老杨头给他传达,她也就听见了全部。
前几日杨衍警告她的话,还依稀在耳边回响着。眼下她在上京的处境其实跟上一世没有什么区别,但凡涉及到薛家,他维护薛如月是一种必然,柴蘅早就见怪不怪。所以心里虽然觉得不平,但也习惯了。
无非是忍一忍,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薛从礼是我抓的。”她走进来,十分坦然地面对梁远景。
梁远景原先还在想,是怎样不长眼的蠢东西给他好友的红颜知己找麻烦,打眼一瞧,还真是如同崔如是所说,是个年轻姑娘。长得倒是人模人样,标志人儿,可惜,做事没脑子。
“你抓错了人还有理了?”
“没送你去牢里,已经是我们薛姑娘对你的仁慈,还不跪下认错。”梁远景一上来先摆了个官大人的谱。
柴蘅当然不可能给薛如月下跪:“抓了薛公子一事我可以道歉,但是我不可能下跪。大齐原也没有一条律例可以逼着人私底下跪下的。”
柴蘅冷淡地瞥了一眼梁远景,缓缓开口。
“小姑娘嘴还挺硬。”梁远景任职刑部,对付这些嘴硬的人最有自己的一套,可惜眼下这里并非刑部大牢,不然他一定要教她知道,什么样的人是能惹的,什么样的人不能。他哼了一声,左右找不到一件趁手的东西,举起手里的茶盏,一杯滚烫的热茶就朝着柴蘅泼了过去。
“梁大人,万万不可!”崔如是一声惊呼。
柴蘅始料未及,没想到梁远景会泼她,好在躲得快,只是泼到了手背上,但茶水滚烫,也溅的白皙的手背上当即红肿一片,起了一圈的水泡。
薛如月也惊了一下。
“罢了,梁大人,我跟此女也是旧相识,不想闹得如此不快。”说着,转头看向柴蘅,“阿蘅,我也不想为难你,我不需要你同我道歉,你今日登门前去我们薛府,同我兄长道歉就好。此事闹得很不愉快,原本我父亲也是要深究此事的,但后来知道是你,还是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登门道歉?
柴蘅几乎不用想,就能猜到那又是怎样的羞辱。
她不想去。
所以她看着薛如月:“除了登门道歉呢,还有没有第二种选择?”
这又不是街市上,当买菜呢,还挑选上了。
梁远景嗤笑道:“薛姑娘刚刚给你的选择已经是最宽容大度的了,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样的旧相识,才能让薛家如此不计前嫌,不跟你计较。但如果是我,我定然不会这样放过你。你如果实在不愿意同意薛姑娘的要求也可以,按照规矩来,去我刑部大牢挨上二十鞭子。此事就作罢。”
听到这里,原本还想着弯一弯骨头的崔如是彻底坐不住了:“梁大人,这并不妥当,我手底下的人到底抓没抓错人,你心里其实也清楚。二十鞭子会要人的命,你走吧,崔某就是自己用俸禄将这一笔赏钱给底下的兄弟补上,也不能随便拉一个无辜的年轻人来顶罪!”
他一下子站起来,即刻就要赶梁远景走。
“二十鞭子挨不了,那就十鞭子吧。明日午时,你自己到刑部的大牢里来。”梁远景并不准备走,只是讨价还价。
柴蘅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牵连到整个京卫司,事到如今,她已经看得再明白不过,薛如玉先前说她徇私,但这其实是一场真正针对她的挟私报复。不让幕后之人看到血,他是不会满意的。
“好。”
她想也没想,就应下来。
刑部的鞭子,鞭鞭见血。即使是十鞭子,也有风寒起高热感染的风险,薛如月不喜欢柴蘅,但没想往死里折腾她。万一真折腾出了什么事,她对柴家那边不好交代,更何况,侯府那边也并不知道今日梁远景带她来的事情,杨衍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她还没有琢磨透。
“不必这么多,小惩大诫,五鞭子就好,长个记性。”薛如月说。
既然苦主都这样开口求情了,梁远景也就乐得送个人情:“卑贱之人的性命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但既然有人为你求情,我就放你一次,五鞭子打完,此事一笔勾销。”说完,达到了目的,心情愉快地同薛如月一道离开。
眼看着这两人走了,崔如是叹口气对柴蘅道:“刑部这堆混账就是这样子的,不把其他官署手底下的人当人。你明日不必去,这混蛋玩意儿不能惯着,至于别的,我来想办法。”
柴蘅摇头,转头宽慰崔如是:“无妨,这件事本就是针对我的,五鞭子不多。幕后之人原本就是想要替薛家出气,今日不见血,明日也有别的麻烦等着我。不如让他早些称心如意。”
天光熹微,梁远景挑了个最好时候邀请杨衍来刑部喝茶。
兵部这几日有几个军官闹事,被扭送到了刑部去。梁远景请杨衍来,一方面是跟他商议那几个闹事的人的罪该如何定,另一方面,是想邀杨衍一道品尝他不久前刚让人从江南采集回来的明前雨露。
“你们兵部那几个人,我看来送上来的名单,原本就是军户出身,竟然不知军中的军备是不能乱拿的。惩戒了他们还一副颇有道理的样子,行之,搁你看,我该如何处置?”梁远景一边走,一边询问杨衍的意思。
“按律例办就是。”杨衍咳了一声,这几日倒春寒,他嗓子不太舒服。
梁远景知道杨衍原也不太过问这些小事,人送来刑部,他基本上就不会再管。梁远景也不想耗费杨衍原本不多的耐心,干脆直接乐呵呵地介绍起他派人寻来的茶。从这茶的起源开始讲起,一直讲到他是如何费得千金寻得这茶的,同时,又补了一句,这茶对嗓子好。
杨衍无心去听,他来也只是想问问梁远景,西南河道拥堵,半个月前下狱的那个都水监丞如何了。
圣人命几个小皇子一道参与此案,他是永王的老师,永王如今小的很,才不过五岁,也参与其中,这就不是考校永王这个皇子了,而是看他有没有做皇子老师的能力。这样的一场场试探和检测,前世杨衍经历的不少,这一世再重来,对他而言倒也并不算难。
他冷漠地等梁远景把一堆废话说完,目光随意望向四周时,却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其实离他并不算近,中间还隔了一条小道和假山,此刻正往刑部大牢里走,跟以前一样,步履匆匆,也不知道急着去干什么。
梁远景见他心不在焉,便以为他急着去牢里看那个都水监丞:“急着去问那个监丞话么?倘若着急的话,你我可以现在就去。”
“不必,先用茶吧。”杨衍淡淡开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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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了,女主再惨兮兮一章,后面就都是男主吃苦头的时候了。

京卫司。
崔如是刚刚午睡完,他膝盖上的毯子顺着腿滑落下去,睡梦中眼皮直跳,赶忙叫来老杨头:
“柴蘅呢,还在司里么?我先前让你叫钱小七看住她的,让她今日就待在司里,现在人呢,还在司里么?”
老杨头拍着胸脯让崔如是放心:“在呢,早上的时候,我就让小七看着她了,后来专门用根绳子把她捆起来了。左右不能让一个姑娘去背这样的黑锅,我这老头子跟您这么久了,我做事,您还不放心么?”
崔如是安心了些:“那就好。”说着,准备再继续他那还没有结束的午觉,可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
“不行,我得去看看。小七把柴蘅给绑到哪里去了?”崔如是问。
老杨头回忆了一下:“应当是柴房。”
得了这句话,崔如是赶忙往柴房走,透过那一层轻薄的窗户纸,他打眼一瞧,确实是有个人被捆着坐在那里,他心下稍安,可推开柴房门一看,却是钱小七。这孩子的手脚被结结实实地捆着,此刻正闭着眼睛,长大嘴巴打着鼾,睡得十分之香。
崔如是:“你怎么睡着了!!”
钱小七被这一声大喊吓醒,打了个寒战。一睁眼就是自家上司那张阴沉的像是吃了屎一般的脸。
“是啊,我怎么睡着了?”他喃喃自语,“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柴蘅呢?”崔如是忍着怒气问,“你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能连个姑娘家都看不住呢?”
钱小七也十分冤枉:“我看了啊,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绳子就在我自己的手上了,这都是因为柴副使太灵活了!”
崔如是没忍住要去踹钱小七两脚,被老杨头给及时拦住:“算啦算啦,都不容易,小七也还是个孩子,不太机灵也正常。”说着,就把崔如是给拽了出去。
“眼下该怎么办?”老杨头问。
崔如是叹口气:“如今已经不早了,去拦也来不及了。你不知道,柴蘅这姑娘十四岁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也算是看着她这两年慢慢将心性一点一点磨砺成熟的。她母亲不喜欢她,她后来嫁了个丈夫,对她也算不得好,原本都已经打算离京了,是我硬是让她留下来帮我的。昨儿她跟我说要去刑部的时候,我就在想,今天一定要拦住她,没成想还是没拦住。”
老杨头看柴蘅年纪轻轻,以为她还从未婚配过,倒是不知她竟还有个夫君。
“那她夫君呢,是做什么营生的?”
提起这个,崔如是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夫君你知道的,兵部那位新上任的尚书,杨衍。”
老杨头愣了一下:“不应该啊,杨大人跟刑部那边私交应该还算好,怎么会这样?”
崔如是呵呵冷笑:“和离了。”
“和离了也该有夫妻情分在啊,怎会如此?”
崔如是继续呵呵:“谁说不是呢,当初这个姓杨的在西戎做人质,柴蘅还千里迢迢过去陪他呢,一个姑娘家能做到这一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可惜了,咱们这位兵部尚书白长了一张好脸,良心是没有的。正所谓和离了才知道是人是狗,他明显是后者……”
梁远景处理公文的屋子离大牢所在的地方并不远,走上不多时就到了。雨后的茶,无论怎么泡,泡出来的茶汤都好看。
两人聊了一会儿朝廷上的政事,喝了两盏茶,梁远景这才突然想起昨日的事:“差点忘了说了,前阵子你不是让我关照那个姓薛的姑娘,放她进来看她兄长么?这件事,我给你一步到位全办了。人,我放出来了。京卫司那个小娘皮,今儿我也整治了,此刻正在大牢挨鞭子呢。薛姑娘仁慈,说五鞭子便罢了,此事要搁我身上,定要打她二十鞭才好,让她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得罪,什么样的人不能。”
想起柴蘅那个倔强的样子,到现在梁远景还厌恶的牙痒痒。一个京卫司的小吏,竟然也敢跟他顶嘴。
杨衍摩挲着手里的茶盏,听了梁远景的话,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他不讲话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无形之下的威压,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
梁远景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毕竟,这是先斩后奏,万一人家觉得罚轻了也未可知。
于是,又换了个话题:“听闻圣人如今身子骨大不如前了,前阵子宫里的小黄门还说呢,说圣人到了晚上,时常会做噩梦。梦里时常能梦见戾帝,做梦的时候哭一阵笑一阵的,笑的时候叫哥哥,哭的时候也在叫哥哥。这人老了啊,总归忘不了少年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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