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回山村后(美食)by山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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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野,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林姝一脸关切地问。
周野瞅着林姝那张俏生生的脸蛋,蓦地攥紧了指节,看她满脸无辜地问自己怎么了,有那么一瞬间,周野生出一股想将她狠狠揉碎的冲动。
那冲动是野性的,原始的,夹杂着满满的无处释放的狠劲儿。
虽然只是很短暂的一瞬,却叫回过神后的周野都感到震惊。
第83章 主动
周野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不是个冲动的人,除了对生活感到茫然时无趣而颓丧地活着,他从未产生过如此强烈的可以说是暴躁的情绪。
若说有,那也只是在与野兽厮杀的时候。
事关存亡,他必须得够狠够快才能活得下来。但凡他不够狠不够果决,他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周野一瞬的失态后便恢复了正常,摇摇头,回道:“我没有不舒服。”
“可是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阿野,你是不是累着了?”林姝微微蹙眉。
她曾与丧尸群厮杀过无数次,对某些情绪尤为敏感,就在刚刚,她居然从周野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无处宣泄的狠劲儿。
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因为她吧?
周野今日一直好端端的,也就是刚刚从后山回来的路上瞧着有些沉闷。
林姝思来想去,也就是那个蜻蜓点水的吻了。
“阿野,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不小心惹恼你了?” 林姝试探着问道。
周野避开她的目光,神色沉稳地道:“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逃荒路上跟野兽厮杀的场景,想着想着,就有些走神了。”
林姝哦了声,也不知信了没信,只是催促道:“快吃罢,你今日干了好多活,肯定早就饿了。今日的观音豆腐拌了青花椒水,还有两大勺鸡枞酱,吃着比以前香。”
周野放下手里的活,接过木盆,“多谢。”
林姝神情古怪地看他一眼,“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客气?”
周野:“是该谢谢,你和小蒲每日都给我做这一顿小食,劳累你们了。”
林姝:……
嗯,确定了,她是真惹着周野了。
老实人生气不会对着别人发,顶多凶狠地瞪人一眼,然后自己一个人默默生闷气。
也不嫌憋得慌。
不过周野的反应这么滞后么,当时她以为周野已经翻篇了呢,毕竟他没有追着问。
林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周野这样的性子,等他主动开口主动追她,她恐怕是等到猴年马月都等不来了。
这人怎么就这么呆呢,非得她明说才懂么。
你说你要是介意那蜻蜓点水都算不上的一吻,你倒是主动问啊,我不说,你就不能问了?
算了算了,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山不见我,我自去见山。
林姝看向周野。
他正用勺子舀着盆里的观音豆腐吃,吃得不如以往快,慢悠悠的,这明明拌得比以前更好吃的观音豆腐,却被他吃出了一种味同嚼蜡的感觉。
林姝突然就觉得好笑。
“阿野。”她忽地唤了一声。
在周野抬头看来之际,她紧接着问出声:“我俩今日在后山,是不是不小心亲到嘴巴了?”
“咳!咳咳咳……”周野被食物呛到了,爆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那心肺仿佛都要从嗓子眼冒出来了,咳得面红气喘,浑身都滚烫滚烫的,好像被烈火灼烧了一般。
林姝吓得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林小蒲听到这恐怖的咳嗽声,也吓得赶紧跑过来问,“阿姐,发生什么了?阿野哥哥怎么咳成这样?”
“没事没事,约莫是今日我拌的观音豆腐太好吃了,他吃得太快,不小心呛着了。”
林小蒲点点头,纳罕道:“是好吃,但阿野哥哥居然能因吃东西呛成这样,我还是头一回见,真稀奇。”
林姝也没想到周野的反应这么大。
这会儿周野已经缓了下来,只时不时还咳两声,一张脸胀得通红,直勾勾盯着林姝,眼底残留着
一丝震惊之色。
林小蒲察觉出两人间气氛古怪,识趣地没有多问,目光忽闪一下后道:“阿姐,今日你教我的字我已经记得七七八八了,我想去鱼池子玩水枪。你和阿野哥哥继续做那竹躺椅,我一个人去了哈!”
“去罢,把竹弹弓也带着,竹水枪玩腻了就练练竹弹弓,等准头练好了,阿姐还等着你猎山雀呢。”
林小蒲原本只是找个理由出去,听到这话登时来劲儿了,“阿姐你等着,等我练上个把月,我定能打下一只山雀来!”
等林小蒲一手拎竹水枪一手拎竹弹弓地跑出去,林姝这才又看向周野。
周野的脸烧得慌,脸颊脖颈上遍布红晕,没有丝毫要减退的趋势,反而越来越红,“阿姝,我方才没听清,你说了句什么?”
在周野以为林姝不会再重复那句话,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的时候,林姝忽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又用指尖虚虚点了一下他的唇角。
那双清澈的水汪汪的眼望着他,又是那副满脸无辜的样子,只是这次说出的却是与她表情完全相反的孟浪之言,“我方才是问,我们这里是不是碰到一起了?我好像亲到你了。只是那一下太快了,我什么感觉都没有,阿野,你呢?你有什么感觉?”
周野双手陡然攥紧,胸腔内心脏狂跳不止,像是要从胸腔活活跳出来一般。
林姝那张白嫩娇俏的芙蓉面倏忽间凑近,一张脸几乎怼到了周野面前,周野呼吸一滞,忘记了喘息。
她眼睛笑得弯起,好似真的懵懂无知,又好似在捉弄他一般,故意凑得近近的,说话间暖暖的鼻息都打在了他脸上,一簇一簇的,“阿野,问你话呢?”
周野猛地扭过头,屏住的气息骤然泄出来,叫他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你、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姝冲他摇了摇头,“不是突然,这件事一直在我脑子里打转,叫我想了好久。所以阿野,你真过分,虽是不小心,但也碰到了,你怎么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方才我干活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然后我越想越生气,你怎么能过问都不过问一声呢?”
她都主动开口了,当然要倒打一耙喽,不能啥便宜都叫周野一个人占了。
周野嘴唇开开合合,却是半晌都挤不出一个字来。
当时什么反应都没有的明明是林姝,怎么到林姝嘴里这个人变成他了?
可转念一想,林姝是个姑娘家,姑娘家心思深,没有表现出来也正常。
他以为林姝不想提这件事,他才没有提。
可如今看她委屈控诉的样子,他觉得错的不是林姝,而是自己。
“阿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当时没想到你突然扭头。我看你什么、什么都没说,以为你不想提,我也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周野虽然嘴拙,不会说什么好听的,但他也从未连说话都说不清楚,磕磕绊绊,结结巴巴,叫他心中生出一丝恼意。
“我没有当做没发生。”这句话他说得又慢又稳,终于不磕绊了。
他盯着林姝的眼,认认真真地道:“方才我脑子里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此事,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一声不响突然靠近你。”
林姝揉吧揉吧自己的脸蛋,揉得脸都红了,望过去的眼神含羞带嗔的,“好哇,阿野,你竟在心里偷摸摸地想这件事却不告诉我,我原本只有一点点生气,但现在,我很生气。”
周野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哄人,只蹲下身来,笨拙地认错道:“阿姝,你别生气,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林姝坐在小竹椅上,低着头,脚尖碾着地上一颗小石子,低低唔了声,“原谅你了。不过阿野,到底什么感觉呀,那一下子太快了,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周野怔住,随即耳根更红,红得像是熟透了一般。
“问你呢阿野,怎的又不吭声了?”
周野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低声道:“阿姝,不能问这种事。”
他的嗓音因压得过低而透出一丝丝沙哑,听得林姝耳麻了一下。
“凭啥不能问?你占了我便宜,还想我不闻不问?阿野,你不老实。”
“不过没关系,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
周野就蹲在她身前,林姝说完这话,一手扶住他肩膀,猛地凑过去,对着他嘴唇就是一压,逗留两息才离开,离开前还轻轻地抿了一下。
早在她凑过来那一刻,周野便僵住了。随即,他一双眼倏然瞪大,瞳孔狠狠一缩,整个人恍若被人钉在了原地,良久都没有回神,只剩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砰一声炸开,叫他觉得天地颠倒,头晕脑胀。
做了坏事的林姝却已弯着嘴角退了回来,指尖摸了摸唇瓣,还轻轻砸吧了一下,似在回味,“不行唉,还是太快了,阿野,你别动,我再试一下。”
话落,竟是要探身再去叮一口。
周野吓得猛然起身,因着起身太快,脚底踉跄了一下。
“阿姝,你、你怎么……”他呼吸急促,先前稍稍褪去一些的红晕瞬间又涌了上来,密布全身。他盯着林姝,久久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跑什么呀,你过来。”林姝朝他招招手。
正在这时,院坝外突然传来一串哒哒哒的脚步声,林小蒲的嗓音随之响起,“阿姐,我这竹水枪的推杆抽不起水了,你快帮我看看怎么一回事!”
林姝并非如表现出的那般游刃有余,她赶紧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烫的脸蛋,然后快速进入日常状态,“阿野,你去帮小蒲瞧瞧,十之八九是布头松了,她这水枪一日抽拉那么多次,推杆上的布头不松才怪。”
周野迟缓地点了下头,等林小蒲跑进来,他主动接过了那竹水枪。
林小蒲对上他此刻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阿野哥哥这是咋了,怎么脸红成这样?!!
周野日日劳作,肌肤晒得黑,日常就算脸红也瞧不出来,林小蒲也是看他那耳垂透出点儿红才知道,结果这会儿周野一张脸赤红得都从那黑里全部透出来了,那耳根子就更不用说了,红得都能直接下菜了!
若是此处只周野一个人,林小蒲肯定会以为周野是生病了。
可这里还有林姝呢。
林小蒲偷偷觑一眼阿姐,发现阿姐神色如常,脸上什么都瞧不出来,对阿野哥哥的这副模样也表现淡定。
她琢磨一会儿后,最终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周野三两下就将竹水枪推杆上的布头重新绑好了,“是布头松了,已经弄好了。”
“哦,哦。那个,我再出去玩一会儿,我竹弹弓还还没开始玩呢。”
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跑之前还悄摸瞅了林姝一眼。
林姝:……
小蒲脚底抹油溜得如此之快,俨然是发现了些什么。
饶是她自诩脸皮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来,以后做坏事还是得选一些隐秘点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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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哭泣,又更迟了
林小蒲这一打断,方才两人之间那叫人燥热不堪的氛围没了,只是气氛仍有些微妙。
“阿野,不同你说了,我要去制茶了。你也……咳,你也继续做你的竹躺椅。”林姝没给周野说话的机会便溜了。
“阿——”周野一句称呼都没来及说完。
他又看了林姝好几眼,终究是没再问什么,接着吃先前搁置一边的小食,吃完才接着做活儿。
桌上也有盛好的一份小食,是给林大山准备的。
原本林小蒲出去玩一会儿便会回来送这小食去地里。但约莫是刚刚撞到了周野面红耳赤的模样,好半天都没回来。
周野朝林姝看去,主动问了句:“阿姝,这小食我送去地里?”
已经忙碌起来的林姝这才朝他看来一眼,“不用,放着小蒲送罢,你忙你的。”
周野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林姝没再提方才的事,似乎就这样翻篇了,可这事在他这里一直翻不了。
脑海里全是林姝凑过来亲他的那一幕,反复地回放,单是想着,他便口干舌燥,去灶房里饮了一水瓢的山泉水也不顶用,脑袋里也全是嗡嗡之声,如何都静不下心来。
可林姝她……为何能如此镇定?
林姝也不是将那事翻了篇,只是她一干起活来就会先忘了别的。
之前刚回来时她便将松针加草木灰泡了水,接着去处理鸡枞菌,这会儿那松针已经泡得
差不多了。其实这松针用面粉泡洗更好,但粮食经不起她这么糟蹋,只能退而求几次,用草木灰代替了。
小竹椅被搬来木盆前,林姝坐在上头弯着身搓洗里面的松针,洗掉上面吸附的草木灰。如此清洗个两三遍,不必省水。竹水管引水之后,家里最不缺的便是这山泉水。
清洗干净之后,抓一把松针,一端弄平整,将松针剪成约莫指节那么长的小段,剪完之后再清洗几遍,然后放在筲箕里控干水分。
小灶生火,小段的松针放到陶锅里用小火炒,慢慢炒出松针里的油,等叶子微微变黄了便收火,趁着这两日天儿好,放到竹簸箕里晾晒,等完全晒干了,这松针茶便算制好了。
如此处理过的松针茶泡出来的茶水是淡黄色的,好看不说,喝着也是淡淡的松香味儿,一点儿涩味都没有。
中途林小蒲回来了一趟,同两人打了声招呼,“阿姐阿野哥哥,我去给阿爹送小食,你们继续忙!”
说完这话,提起桌上盛了小食的竹篮子便溜。
“慢些走,路上别磕碰了!”林姝叮嘱一声。
林小蒲远远回了一句,“阿姐放心,我就出门这会儿快,路上肯定慢慢走,比蜗牛都慢!”那话就差没明说绝不会那么快回来打搅二人了。
人小鬼大。
林姝直接当做没听懂。
捞出来的松针放到竹簸箕铺好,林姝环视一周,打算将竹簸箕放在柴棚顶上头晒。
柴垛上搭了个简易的棚子,这竹簸箕放在上头,能晒得更快,若是卡在晾衣服的竹架子上,即便竹簸箕只是稍稍倾斜,里面的松针茶也很容易掉落出来。
不过柴棚的棚顶略高,一看就是周野这个大高个搭的,林姝提了小竹椅过去,正准备踩着小竹椅上去,周野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将她手里端着的竹编圆簸箕接了过去,对她道了句:“阿姝,我来。”
周野仗着自己个儿高,连脚尖都没有垫一下,只胳膊举高一些,那竹簸箕便稳稳地落在了棚顶之上。
“阿野,谢了。”林姝冲他笑笑,不等周野开口便又道:“一会儿葛花茶也劳你帮我放上去了。”
周野点点头,还想再说什么,林姝却已经走了。
周野看着她走远,抿了抿嘴角,沉默地回去继续干竹活。
方才林姝那一下带给他的震撼太大,他许久都无法静下心来。可是他一直看着林姝,看她有条不紊地做那松针茶,即便步骤繁琐又无趣,她也能从其中得了趣味,做得耐心又细致。
只是看着她忙活,周野便觉得赏心悦目,心里那翻江倒浪一样的情绪也便渐渐平稳了下来。
阿姝她……兴许就是这样的人,即便心有杂念,也不会影响她手中正在做的事,所以他才会误以为她不在意。
周野看着想着,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这一次,他也全身心地投入了手里的活计,很快找回了之前的手感,直到林姝喊他,他才从中抽离。
“阿野,我好了,你帮我把这大竹筛放上去。”
家里用来晒东西的竹器具很多。竹编圆簸箕编得细密,一应小东西都用这圆簸箕来晒,而大一些的东西,如这葛花啦,马齿苋了,量少一些的话用淘米的筲箕即可,量稍多一些的便用家里的竹编大竹筛。而量更大的,譬如阿野摘来的那一麻袋香蕈,就要用到家里的竹席晾晒。
“这么快?”周野微微诧异。
林姝解释道:“葛花茶是花茶嘛,跟松针茶不一样,做起来快。只最开始洗的时候麻烦一些,不仅要多洗几遍,还要加盐浸泡,把里头藏着的虫卵和杂质都给泡出来,不过先前我泡松针的时候葛花也一齐泡了,所以我只需要将这洗过的葛花清蒸小片刻,叫其花香完全释放出来即可。”
“喏,葛花我已经蒸好摊在这竹筛上了,搁在那柴棚上和那松针一起晾晒个两三日,晒得完全干燥便能收进茶罐子里了,对了阿野,你明日再给我做几个茶罐子罢,要带盖子的那种,盖上去能严丝合缝……”
周野接过她手里的大竹筛,一边听她说话,一边放那竹筛,听到后头这句,应了声好,“一会儿你给我讲讲怎么做。”
林姝顿时笑道:“给你讲了,你又化身田螺汉子,提前给我做好么?”
周野眼里也浮起一抹笑,“我起得早,好做的话,我便提前做好给你。”
“这次恐怕不行喽,做这带盖的茶罐子是精细活儿,光用菜刀和你的斧子恐怕做不出来,咱得去高阿公家里借一把小刀不过高阿公日日做篾活,一应刀具都会用到,不知肯不肯借我们一用。”
周野想了想,回道:“好借,高阿公多数时候是在编竹篾,错开他用刀子的时间便是,明日我去借。”
“那就麻烦你啦。阿野,茶做好了,我去接着做鸡枞酱了。”
周野忙问,“要不要帮忙?”
“不用,你忙你的。”
虽然林姝这么说了,但等她将切丁的鸡枞酱下油锅后,周野还是走过来接了她的锅铲,“阿姝,还是我来罢。前头这一刻钟我帮你翻搅,后头再换你来。”
顿了顿,他补充一句,“你走路走多了都会双腿酸痛,那这鸡枞你翻搅多了也容易手酸。”
林姝听到这话,连忙抿住了嘴角,努力不叫它上扬。
但很快她便跺了下脚。
烦死啦烦死啦,这嘴角怎么老忍不住要往上翘。
周野一点儿都不老实,这次怎么不默默干活了,还非得加一句帮她的理由,然后这句话一下就戳中了她的心巴。
“你先前头也不抬地做你的竹活,叫你陪我一起去后山你还不乐意,怎的这会儿又不忙了?”林姝戏谑地问道。
周野翻搅着锅里的鸡枞丁,听到这话,解释道:“先前我想快点儿做好这竹躺椅,后头好做别的,阿姝,你不是还想做个竹摇椅么,那竹摇椅应当比这竹躺椅还复杂,花的时间更多。”
林姝站在他身侧,歪过头看他的脸,笑吟吟地道:“哦~是为了赶紧做我的竹躺椅啊?”
周野分神瞥她一眼,嗯了声。
“阿姝,你去旁边坐着,灶边热。”
林姝应了一声,这次不坐条凳了,就坐阿野做的那小竹椅。
小竹椅搬到侧对着周野的地方,静静看着他干活,看着看着便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糟糕,她好像对周野动心了。
先前仅仅是有好感,偶尔也会被他暖心的举动所触动,还不到动心的程度。但这一回,她确定自己动心了。先前主动亲了他之后,她的心脏咚咚跳了好久,脸也有些热,不过是她演得好,看上去才那般风轻云淡。
余生漫漫,不光是吃喝玩乐,谈个恋爱也挺好?
今日她都主动一回了,阿野再是个榆木疙瘩也该开窍了吧?
林姝走着神,目光不知不觉中落在周野的臂膀之上,然后又顺着那臂膀落在那只捏着木铲的手上。
瞄一眼周野的,再瞄一眼自己的。
真大啊,不是那种指节分明修竹一样的手,周野的手又宽又大,骨骼感十足,青筋隐现,看着就充满了力量感。
林姝脑海里不知怎的突然蹦出了上辈子死对头说的荤话。
说男人手大的话,妙得很,一只手就能箍住纤细的腰,还
有男人鼻梁越挺越是天赋异禀,若鼻头大,那更是妙上加妙,因为执行力强欲望大,那方面可贪得很呐。
她正对着周野的侧脸,鼻子形状瞧得尤为清晰。
鼻若悬胆,鼻梁尤其的挺……
林姝猛地回神,住脑,快住脑!她究竟在想什么?
啊啊啊,一定是最近的乡野生活太安逸了,她才有那闲情逸致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像上辈子,一天天的净想着怎么填饱肚子了,男人都顾不上多看一眼。
“阿姝,应是差不多了,你过来瞧瞧。”周野突然扭头看来。
林姝正心虚着,周野这一出声,竟把她吓了一跳。
周野见她眼神躲闪,脸蛋浮上红晕,衬得那张脸愈发好看,眼睛亦是水润润的,看得不由一怔。
“阿姝,你怎么了?可是我突然出声吓着你了?”周野问。
林姝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超凶地瞪他一眼,“对,你知道就好!下回扭过头来看我,等我对上你的目光了,你再出声喊我。”
周野看着她,认错道:“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
林姝一身气焰顿时就灭了,认错这么快,搞得她好像在欺负老实人一样。
她赶忙起身去灶边,瞅了瞅锅里的鸡枞丁,“差不多了,后头不用反复翻搅了,你、你去帮你的罢。”看都没有看周野一眼。
周野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等到她脸上红晕渐消,瞧着与之前无异,他才离开灶边,接着之前做了大半的竹躺椅继续忙活。
再之后,便是两人各干各的。
这次林姝将采来的半背篓鸡枞菌都切丁煎炸了,瞧着半背篓,实则用油煎炸过后会缩水,约莫也就能做个十罐子鸡枞酱。上回用的青花椒,这次用的红花椒,麻味更温和,一家老小皆宜。
林姝一边煎鸡枞,一边慢慢摇着蒲扇。
虽说不用一直搅拌这鸡枞了,但也得一直盯着锅里,灶边热得很,即便摇着蒲扇,也还是把她热出了一身汗。
自从来了甜水村,她都没洗过热水澡,说不怀念是假。
不然,等卖了鸡枞酱之后,给家里添个浴桶?
用浴桶洗澡,怎么着也得烧一大锅热水,要费不少柴火。她也不日日用浴桶,七天洗一次总成了吧?其余时候就跟现在一样将就着用热水擦擦身子。
正想着,院坝外响起林小蒲跟别人争执的声音,说是争执也不准确,很显然是林小蒲气焰更甚,而对方一直伏低做小让着她。
听那声儿,好像是李婶子家那个健壮如牛的王银根。
“都说了别跟着我,这是我的东西,我才不要给你玩!”
“我都给你道歉了,我还叫你姐姐了,你就给我玩一下成不,就一下!”
“你以前总骂我是药罐子,有两回还骂我是短命鬼,上回更奚落我阿姐是侯府假千金,凭什么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要给你,你想得咋这么美呢?”
“我、我错了不行嘛?那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的,是村里人都这么说,我只是跟着他们说的。我当着你的面说,总比那些人背地里说好吧?我娘说了,这叫做真性情,真性情的人从不背后说人长短,都是当面说,话本子里的英雄也是这样。”
林小蒲气笑了,“我呸,你还英雄呢,我看你就是一狗熊!”
王银根一脸渴求地瞅着她手里的竹水枪和竹弹弓,“小蒲姐,求求你了,你要是愿意给我玩玩这东西,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是药罐子和短命鬼了,我祝你长命百岁成不?你这辈子活得比咱甜水村所有人都长寿,比我亲娘还长寿!”
林小蒲嘴角抽了抽,“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叫李婶子听到了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王银根神气地插着腰道:“我娘才舍不得扒了我的皮,我可是老王家的独苗苗。”
林小蒲:“……你还真是有恃无恐。”
王银根听得一懵,“啥事啥孔?”
林小蒲翻了个白眼,“这是说你有所依仗而毫不畏惧,出自《左传》。”
王银根哇的一声,“林小蒲,几日不见你咋变得这么有学问了。”
这回换林小蒲神气地昂着头,“我阿姐教的,她满腹学问,可不比学塾里的那些塾师差。”
王银根对读书毫无兴趣,问了一句后立马又缠着要那竹水枪和竹弹弓,“给我玩玩罢,就玩一会儿,你当着我那么多小弟的面拒绝我,下我的面子,我都没生气咧。”
林小蒲道:“这是我阿姐做给我的,你想玩还得我问我阿姐去,光我同意不行。”
王银根闻言,立马厚脸皮地往院坝里去,才一进去,他那狗鼻子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儿,“哇,好香!林小蒲,你们家在偷偷炖鸡汤?!”
林小蒲:“啥叫偷偷炖鸡汤,我们家东西我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不过,这不是鸡汤,是我阿姐在熬一种酱料。”
王银根挠了挠头,“嘿嘿,我们家炖鸡汤就是偷偷炖的,我娘说被别人闻着味儿的话,别人又要嘀咕我家日子过得好,一个个的都来借钱。还是你们家聪明,宅子落在这村尾,没人会从你们家路过,做啥好吃的别人都不晓得。”
说着,王银根已是直奔灶台边,望了望锅里的东西,登时一惊。
好家伙,居然用这么一大锅油煎炸东西!
他娘平时做菜已算是舍得放油的了,但也从没用这么多油煎炸过啥东西。这么多油得多少钱啊!
何婶来他家借过钱那事儿他知道,原先问他们家借钱的人,怎么吃的比他们家还好了?!
林姝见这小子闯进来,便知道要坏,李婶儿嘴巴够严,就是不知道王银根这个熊孩子能不能管住嘴不说。
“阿姝姐,你这做的什么好吃的呀?”王银根眼巴巴地盯着那锅里瞅,一声阿姝姐姐叫得别提有多顺口了。
林姝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孩子记仇,何况王银根这熊孩子方才有句话说得挺合她胃口,那就是他虽然嘴欠,但至少表里如一,不像有些人背地里说了人家一堆闲话,当面却笑得极为热情。
“我在做鸡枞酱,还要煎熬一会儿口感才好,你同小蒲去玩一会儿,等我这好了,你带一些回去下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