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专家她在90年代当未成年by七七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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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姜颂禾强调道,“我怎么可能会让一把玩具枪收买?”
姜酩野没有反驳,他深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们应该重点查一下,死者的新郎张明超,”姜颂禾理所当然,道,“因为排除了徐文豪和徐闻洁,唯一和死者有利益牵扯的,就只剩下新郎了啊。”
“动机呢,”姜酩野继续问,“就算是有利益牵扯,新郎杀人,也需要个切实的动机。你不会觉得永香逃个婚,人家就要杀她吧。”
“没可能嘛?”姜颂禾问。
姜酩野沉思了一会儿,像是在认真思考姜颂禾刚才的问题:“几乎没可能。”
担心姜颂禾不相信,姜酩野继续解释:“至少在之前的交谈中,他逻辑清晰,言辞正常,就连昏迷后的初次清醒都表现得没有任何情绪失控的迹象。所以我感觉,他不太像是会因为一时冲动就动手杀人的人。”
但是如果新郎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那么他为什么要装睡呢。
姜颂禾还在出神的空儿,姜酩野起身催促了句:“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你不需要回警局吗?”姜颂禾疑惑着抬头问。
“审讯有顾枳聿他们,我帮不上什么忙。再说,永香这个案子虽不涉及直系亲属,我不需要回避。但是碍于亲戚关系,即使案子是我负责的,但审讯这方面,我能避就避。”
姜酩野一边在前面领着路,一边自顾自地道:“接下来我是这样计划的,我们先去把那位邻居阿姨的二八大扛还了,把你的手机赎回来。然后我再开局里的车,把你送回家。最后,我再开局里的车回警局,把你落车里的二姨的证词交给局里。”
姜酩野的计划虽然听起来繁琐,但还算有条理。
姜颂禾一下子就听懂了——他要把她送回家!
姜颂禾紧忙跟上他的脚步,故作体贴地说:“哥,我觉得你的计划太麻烦了,其实你完全可以在手机赎回来后,直接带我回警局。”
“这样,就不需要你再特地跑一趟家里了。”
姜酩野冷不丁停住脚。
正在疯狂输出自己观点的姜颂禾一个没注意稳稳地撞了上去。
“啊——”姜颂禾揉着被姜酩野后背撞到的脑门。
这人背上镶钢筋了啊,这么硬!
姜酩野转过头,冲她露出一个虚假的微笑,像是在嘲讽:“我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觉得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姜颂禾愣了一秒。
姜酩野迈开步子,继续一边走着一边说:“虽然前几天有人劝过我,说你很喜欢查案,以后说不定能当警察,让我多带带你。但是经过刚才发生的一切,我觉得查案对于一个小孩来说太危险了,尤其是你这种不管自己性命的小孩。”
姜颂禾赶紧赶上他,她替自己辩解:“我刚才又没给你添麻烦,而且你不觉得我们配合得挺默契的吗?”
“就像天生的拍档。”
“拍不拍档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是命定的兄妹,你一辈子都要听我的。”姜酩野随口道。
“我觉得你有点油腻了。”姜颂禾跟上他的脚步,真情实感地吐槽了句。
“油腻是什么意思?”姜酩野道,“你们小学生圈里新的流行用词?”
“是指不清爽,不优雅,平时很爱说些耍帅话术的一类人,”姜颂禾解释,“就像你这种。”
“就有男人味的男人呗,”姜酩野道,“听起来像是在夸我。”
“谁夸你了?”姜颂禾无语着反驳道。
“反正你再怎么反抗也改变不了我的想法,”姜酩野把自行车的车头转过来对着姜颂禾,“走吧,回家。”
姜颂禾不情不愿地跨上车子后座,她捏住姜酩野的衣服,冷不丁问了句:“哥,谁和你说我很喜欢查案的啊。顾枳聿哥哥?还是林建刚哥哥啊,还是法医沈乐栖姐姐啊。”
“你话怎么这么多?”姜酩野明显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既然不是他们三个,那会是谁?”姜颂禾心底一凉,她不由得猜测道,“总不能是邱女士吧。”
“呵呵,”姜酩野一边蹬着二八大扛一边回答,“你可真敢猜。要是让邱女士知道,我带你查案,不止你的小命不保,就连我都有可能跟着死在那里。”
“那是谁?”姜颂禾想着,她激动地拽紧姜酩野后面的衣服,“不会是你们局长看到我查案天赋,破格准我给你们当顾问的吧。”
“喂喂喂……”
身后的衣服被扯着,姜酩野觉得自己的手有些控制不住车子的方向把了。
“别拽了,要倒了。”
“哦。”姜颂禾松开他。
俩人一路吵吵闹闹,来到了邱华的村子。
姜酩野觉得这一路被姜颂禾折腾得不亚于负重跑了1000米。
“下车。”姜酩野不耐烦地说。
姜颂禾灵巧地从车子后座上跳下来。
姜酩野把自行车交给她:“自己去还车子,我去车里等你。”
“行。”姜颂禾抬高手扶着车把道。
姜颂禾在先前那位借车的人家门口敲了几下门,很快就有人把门拉开了。
还是之前那位中年妇人。
“阿姨,我……”
姜颂禾还没来及说还车的事儿,中年妇人便惊喜着喊了句,“禾禾啊,真好,都长成大姑娘了。”
“啊?”中年妇人突然的转变把姜颂禾弄懵了,她惊讶地盯着她,一时间竟然忘了说话。
“我是你大花干妈,你妈妈邱滢的闺蜜,”名叫大花的中年妇人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要不是你妈妈刚才给你手机打电话,被我听出声音来了,我都不知道你就是邱滢的小女儿。”
姜颂禾尴尬地扯了几下嘴角。
她也不知道。
这个世界可真是出奇得小。
“你哥哥救回来了吗?”大花关切地问。
“救回来了救回来了,”姜颂禾赶紧说,“就是一场误会,情侣之间闹了点小玩笑。”
“那就好。”大花明显松了口气。
转而,她又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个东西。”
说着大花转身走进了屋子,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她的手里多了份长方形小铁盒。
大花把手机,连带着那个小铁盒一起交给姜颂禾。
姜颂禾好奇地把铁盒打开,里面规规整整地摆着十几块心形糖块。姜颂禾捏了一下,手感又滑又软,像是巧克力。
大花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我们家里人也没人喜欢吃,太甜了。猜着可能受小孩子喜欢,就拿给你尝尝。”
看着这有些质感的外包装,姜颂禾小心地问:“挺贵的吧。”
“干妈,这我不能收,我妈知道我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她会打死我的。”
“不贵,别人送的,你姐夫给我的,”细想了一会儿,大花道,“哦,不对,永香还没过门,不应该叫姐夫。”
大花严谨地说:“就是你永香姐的未婚夫——张明超。你见过的,他给我们送的。”
姜颂禾道:“结婚喜糖?”
“喜糖哪有用这种进口货的啊,”大花道,“是在结婚之前,他来村子里打听永香的时候送的。”
姜颂禾警惕着问:“打听永香姐?”
“对啊,”大花见怪不怪地说,“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一般呢,两人结婚,双方父母都会去对方的村里问一问情况,就比如人品、家世、还有家庭关系之类的。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谁也不想找一个事多且麻烦事缠身的结婚对象。”
“而且啊,当时你准姐夫张明超,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给我们街坊邻里带了一堆这种进口糖果。”
“我和其他邻居家,都觉得这个小伙不错,懂礼数,讲规矩。”
“而且他来都不直接说打听永香怎么怎么样,反而,很讨巧地说自己要娶永香,让我们街坊邻里多包涵。还说要是结婚当天鞭炮声吵到我们了,让我们多包涵。”
“我就没见过这么细心又懂得人际关系的小伙儿,永香要是和他结婚,指定苦不了。”
说着,大花长叹一口气:“只是可惜啊,永香福薄,好不容易结一次婚,还在结婚当天被自己找的伴郎伴娘联手杀了。”
“造孽啊。”
姜颂禾盯着她。
看来村里人还不知道是永香自己是逃婚的。
也不知道永香在和张明超结婚之前就已经和徐文豪秘密谈恋爱了。
姜颂禾并不打算把这些实情告诉任何人。
毕竟,作为女孩子,私自和男人逃婚在这个年代本就是*不被理解的。
她不想,也不能让郑永香死后还要成为村口那些老太太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姜颂禾不知道应该接什么话,随口问了句:“那你怎么跟他说的呀,我听说我二姨夫曾经因为猥|亵蹲过局子,你没有和他说过吧。”
“肯定得说啊,”大花严肃道,“这是大事儿。”
“如果婚前知道了,男方介意不结婚;但如果是婚后知道了,受委屈的还是你永香姐姐。”
“那他什么态度啊。”姜颂禾问。
“他有些为难,甚至我能看出来他听到我说完这些话后,都不想结婚了。”大花道。
“那么他为什么又突然想结了?”姜颂禾继续问。
“当然是因为你家啊。”大花道。
“因为我家?”姜颂禾觉得自己下巴都要惊到了。
他们家和结婚八竿子打不着啊。
大花继续道:“对啊,因为我能看出来他有些犹豫,是因为他排斥你二姨夫蹲过局子。但是永香是好孩子啊,郑召龙那畜生犯过的错,怎么能牵连永香呢。”
“我就给他看了你们全家的照片,我说别看郑召龙人品不行,但是永香妈妈邱华可是个好人家的姑娘啊,她有个姐姐叫邱滢,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当上了警察,一个还在上学。”
“妥妥的好基因啊。”
“然后他就改变想法了?”姜颂禾觉得还有些不敢相信。
“对,”大花斩钉截铁地说,“他还说他以前见过你哥哥。”
“对啊,就是你哥哥。”中年妇人斩钉截铁道。
“你给他看的照片,我能看看吗?”姜颂禾急切地问。
“你等会儿啊,我去给你拿。”说着,名叫大花的中年妇人转身走出了屋子。
不一会儿,她拿着一张照片从里屋走出来。
“你看就是这张。”中年妇人把照片递到姜颂禾面前。
姜颂禾低头看了眼。
这张照片大概率是姜酩野刚考上大学的时候照的,邱滢和姜万湫并排坐在椅子上,姜酩野站在他俩后面,胳膊顺道搭在前面俩人的肩膀上。
而他们怀里则抱着小小一只姜颂禾。
当时她差不多四五岁的样子,被邱滢抱在怀里,双脚才只能勉强耷拉到邱滢小腿的三分之一处。
她顶着一头软趴趴的短发,看起来乖乖小小的。
姜颂禾尴尬地扯了下嘴角。
难怪第一次见面,这个自称是她干妈的中年妇人没有认出她,合着在她印象里她这么小小一个啊。
“你看当时的你和现在差别有多大?!”中年妇人惊喜地说,“几年不见,你都长成大姑娘了。想当年,我和你妈关系好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里没出来呢。”
“干妈,我能拿着看看你手里的照片吗?”姜颂禾礼貌着问。
“可以啊,这有什么不行的?”中年妇人爽利地答应下来。
姜颂禾接过照片,仔细观察着照片上他们一家四口。
处在照片最中间的姜万湫和邱滢,看起来和现在没什么区别,唯二区别比较大的是前面邱滢怀里还有些婴儿感的姜颂禾,以及站在后面略显清澈憨厚的姜酩野。
八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足以改变一个人的精气神和面貌。
姜酩野就是顶好的例子。
如果八年前的他和现在的他站在一起,姜颂禾敢保证,她绝不会相信两人同一个人。
“干妈,我觉得这张照片可能和永香姐的案子有牵扯,我能把他交给我哥哥吗?”姜颂禾问。
“当然可以。”中年妇人爽快地答应下来。
“谢谢干妈,那我先走了,我哥哥在等着我呢,”姜颂禾快速跑远,她一边跑一边冲着中年妇人大喊,“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好!”中年妇人冲她招招手,“路上慢点,来大花干妈家的时候,提前给我打电话,干妈给你准备好吃的。”
“行。”跑远了的姜颂禾大声答应着。
一直目送到姜颂禾跑上一辆桑塔纳,中年妇人才缓缓收回目光:“多好的孩子啊,长得可真讨人喜欢。”
冷不丁,正在关门的中年妇人动作倏地停住。
她疑惑地呢喃了句:“一张全家福照片怎么会和凶杀案扯上关系?”
而且还是八竿子才能勉强够得着的亲戚家的全家福。
中年妇人盯着停在不远处的桑塔纳蹙眉道:“那小屁孩耍我玩呢吧。”
另一边,刚上车的姜颂禾捏过驾驶座上姜酩野的脸,让他朝向自己。
“你干嘛?”姜酩野疑惑地问了句。
姜颂禾再三对比姜酩野真人和照片的区别:“变化确实挺大的。”
姜酩野挣脱开她的束缚,他揉着自己被捏疼的下巴,道:“你瞎嘟囔什么呢。”
姜颂禾没有回答他,反而真诚地问了句:“哥,你的脸,应该不属于大众脸吧。”
“呵。”姜酩野冷呵了一声,道,“要是这个世界所有人都长你哥我这样,人类对美学的定义将提升一大截。”
说着,姜酩野像是注意到了姜颂禾的不对劲,他好奇问:“你干嘛?怎么奇奇怪怪的?”
姜颂禾把手里的照片交给他,并解释道:“这个借我们自行车的阿姨跟我们妈妈是特别好的朋友,她说按照辈分,我们应该叫她一声干妈。”
“然后呢,”姜酩野看着手里他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问道,“你想说什么?”
“她和我说张明超是看到你的照片,并且知道你的职业后,才打算和永香姐姐结婚的。”姜颂禾如何道。
姜酩野一阵沉默。
姜颂禾继续问:“哥,你确定之前没有见过张明超吗?”
这次姜酩野不敢轻易回答了。
半响,他才吐出来几个字:“先回警局。”
许是案子正查到紧要关头,整个警局的人来来往往,几乎没有一个人闲着。
姜颂禾跟在姜酩野后面快速走到警队办公室。
一见到姜酩野回来,正在整理资料的林建刚立刻抱着一个档案走过来:“姜队,这是徐文豪和徐闻洁两个人的证词。”
“行。”应着声,姜酩野把档案打开,从里面拿出里面的证词。
他正在出神看证词的空儿,顾枳聿赶了过来,道:“姜队,这是法医那边让我交给你的尸体鉴定报告。”
“行,知道了。”说着,姜酩野将顾枳聿递过来的报告,和林建刚递过来的报告一起抱在怀里。
“张明超现在在哪儿?”姜酩野冷不丁问。
“他在家里,我们的人正在外面盯着他呢。”顾枳聿快速回答。
“对了,枳聿,我可能还需要你跑一趟凤安。”姜酩野捏着顾枳聿的肩膀,嘱托道。
“去凤安干什么?”顾枳聿疑惑问。
“我妹怀疑他以前见过我,但我对他毫无印象,所以我需要先了解一下张明超先前的经历,以及重点排查一下他在凤安的犯罪记录。”姜酩野吩咐道。
“行,我现在就去联系凤安的同事。”说着,顾枳聿快速跑了出去。
整个办公室的人忙忙碌碌的,姜酩野也不敢停下来,他拎着两沓档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整个办公室的办公桌都是几个桌子拼起来的大长桌,又宽又长,很多警员都是面对面办公的。
只有姜酩野是独桌,他的办公桌位于整个办公室的左面,靠窗,位置并不是很宽敞。
姜酩野把档案扔在自己桌面上,随后他从旁边拽了个空着的椅子过来。
姜颂禾则毫不客气地跪坐在姜酩野的办公椅上,她顺手拎起一份档案打开。
是一份尸体鉴定报告。
【死者姓名:郑永香
性别:女
年龄:27岁。
基本情况:死者于15日上午十二点左右,在东山村后村头发现,发现人为路过的钓鱼老者,据目击证人介绍,发现尸体的地方位于村后,后面靠山,平时鲜少人路过,且经多方调查,确认无目击证人。尸体被发现时,已无生命体征,据法医初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为15日上午十一时左右。
尸表特征:解剖时,尸体表面尸斑浅淡、尸僵并未完全形成,且尸斑主要分布于尸体背部未受压部位,并且呈现淡紫色。指压稍微褪色,可判断死者死亡时间为发现尸体前的一个小时至一个半小时之间。
死者颈部前侧有一长约7厘米的横行切割创口,创缘整齐,创角锐利,深达左侧颈动脉。创口周围见大量喷溅状血迹,衣物前襟浸染大量血液,符合生前出血特征。由此判断,此伤口为死者致命伤。
死者面部见多处平行排列的条状擦挫伤,且伤痕多为由下颚至额头延伸,且面部创面渗出来的血液血色暗沉,说明凶手曾经在死者濒死或者刚死亡时,抓住其下肢或衣物,强行拖拽过。】
这些线索姜颂禾在案发现场鉴定尸体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判断出来了。
重点得看尸体的内部特征。
姜颂禾翻了一页,刚好看到了第二页法医鉴定报告上的文字。
【解剖所见:死者肠胃并未发现药物残留,但在肠道里发现了轻微的蔬菜残留。死者气管内有少量血液吸入,表明死者曾短暂存活并尝试呼吸。
结论:1.致命伤在颈部,系锐器切割颈而亡,初步判断凶器为刃长为7厘米的小刀,一刀致命。2.根据死者脸上的摩擦伤推测,死者面部朝下被人拖行的距离大概率为3-4米。】
姜颂禾盯着上面的文字。
致命伤在脖子上,并且伤痕没有明显的仰角,可以判断凶手大概率比死者身高高。
“创缘整齐,创角锐利”,说明凶手力气很大,一刀切中要害,所以凶手大概率是个男的,并且做事干净利落。
还有这句话也很奇怪,“无目击证人”……
发现尸体的地方位于村口,前面就是村里人居住的房子。
照理说,但凡死者喊一声,整个村子的人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可偏偏一个证人都没有,说明死者没想过凶手会杀她,亦或者死者当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尸检报告中“死者伤口较深”,说明有很大可能死者在被凶手割断颈动脉的时候,气管也顺带着被割破了。
所以尸检报告中,濒死状态下的死者尝试呼吸,引得少量血液被气管吸入,进而让死者发不出任何声音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综上所述,这名凶手的侧写的关键词有三个,分别是——力气大、男人、曾有过杀人经验。
并且,他以前杀过的那个人大概率也是“锐器割颈而亡”。
“哥,你以前在凤安市处理过死者被锐器割颈而亡的案子吗?”姜颂禾冷不丁问。
“处理过几起,”姜酩野思考了一会儿回答,“但多是未遂。”
姜颂禾打量着他。
如果凶手真的是张明超,并且他的目标真的是姜酩野,那么最大的可能是姜酩野曾经破过什么割喉案,被他记恨住了。
所以在听到郑永香和姜酩野是亲戚后,他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结这个婚。
等等……这个时间线有点不太对劲。
按照已知的线索推断,三人的认识过程应该是这样的——
为了换酒钱,死者郑永香被她的父亲郑召龙带去了一个婚宴相亲。
在那里,她分别认识了伴郎徐文豪和新郎张明超。
过程中,死者郑永香对徐文豪一见钟情。
但身为父亲的郑召龙则觉得出手阔绰的张明超更为出色。
回家后,父女就“谁是最合适的结婚对象”发生了分歧。
死者不知道徐文豪是利用她报复自己的父亲,拼命想嫁给徐文豪。
但郑召龙却因先前和徐家的过节,死活不同意自家女儿和他结婚。
俩人闹得不可开交,最后疼爱自己女儿的邱华帮郑永香制定了逃婚计划。
却不想,在逃跑过程中,发生了意外。
姜颂禾低下头认真想着。
所以,截止目前,这次案子还有三个疑点没有结果——
1.如果真如证人所说,张明超是在去村子里打听到郑永香和姜酩野的亲戚关系后,才下定决心娶她的话。那么说明在此之前他也是有结婚意向的,并且想找一个家世清白的女孩子。
那么为什么他会在听到姜酩野的名字后,会下定决心娶父亲蹲过局子的郑永香?
是什么原因改变了他?
2.如果张明超和姜酩野有过节,那么必然发生在凤安市,那么张明超又为什么要来京祁找结婚对象?
3.还有,姜酩野和张明超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喂。”
见到姜颂禾失神,姜酩野没客气地在姜颂禾眼前弹了个响指。
“干嘛。”姜颂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在想什么呢。”姜酩野随口问了句。
“我在想张明超到底对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姜颂禾道。
“净想这些有的没的,”姜酩野道,“他再怎么厉害,也不能杀了我不是?”
“呸呸呸!”姜颂禾阻止道,瞎说什么呢。
“你那边发现什么了?”姜酩野自然地问。
“我怀疑,凶手是男的,力气大,有过犯罪经验。”姜颂禾掰着手指说。
“我和你的结论差不多,”姜酩野把自己面前的证词递给姜颂禾,“这是那俩人的证词你看看。”
如果是平常,姜颂禾绝对会嘴欠上一句,可这次时间紧任务重,她根本空不出心思来与他打闹。
姜颂禾快速接过证词认真地看着。
上面是用手工书写的证词,写这份证词的人字迹工整,一笔一划都能看出笔画的顿挫。
姜颂禾大概浏览了几眼。
里面的内容差不多是说——在郑永香婚礼那天,他们三人计划帮郑永香逃婚。原本计划着,按照婚礼规矩新娘会单独坐头车,到时候作为伴郎兼司机的徐文豪趁机把人带去临省。
可偏偏,他们三人都没有结婚经验,不知道新郎也会坐头车。
就阴差阳错地把新郎也给拐走了……
“拐走方式呢。”姜颂禾快速翻找着证词。
看完鉴定报告的姜酩野道:“用枪抵住新郎的太阳穴。”
“用枪抵住新郎的太阳穴?”姜颂禾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遍,“不是用刀威胁嘛?”
“不是。”姜酩野快速回答。
那就奇怪了。
姜颂禾细想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在东山找到张明超的时候,他明明和我们说的是是徐文豪和徐闻洁拿刀架在永香姐姐的脖子上,他担心永香姐姐受伤才不反抗的啊。”
“有人撒谎了。”姜酩野总结了句。
有人说谎了。
“你觉得是谁?”姜颂禾下意识问。
“很明显,是张明超。”姜酩野肯定地回答。
“为什么是他啊。”姜颂禾问,“就不能是徐文豪和徐闻洁两个人提前串供了吗?”
“有这种可能,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姜酩野回答。
姜颂禾沉默着。
她没有问为什么。
因为她也觉得这俩人不可能撒谎。
毕竟这俩人的仇恨在郑召龙身上,他们根本没有理由撒谎。
姜酩野见她出神,他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证词,念道:“按照证词,徐文豪和徐闻洁用枪抵住张明超的太阳穴,才胁迫他帮自己打的那通电话。并且……”
姜酩野沉默了片刻,才道:“郑永香和张明超是同时下的车。”
姜颂禾立刻仰头盯着姜酩野。
有一个人的证词里满是漏洞。
姜酩野像是被她的眼神镇住了,他呆滞了片刻,随后低头嗤笑着点了下头。
姜颂禾低下头沉思。
所以,按照现在仅有的线索,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就是张明超!
可是又为什么呢。
张明超最恨的人明明应该是姜酩野,他为什么又要动手杀了郑永香呢。
俩人到底在下车后,发生了什么?
还有……既然是同时下车,那么又为什么一个出现在东山的山腰上,另一个则出现在位于山背的东山村的村口呢。
一个疑点没答案,另一个疑点又来了。
姜颂禾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爆炸了。
“累了就去休息,”姜酩野抚上姜颂禾的头顶,“查案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
姜颂禾没来及说话,顾枳聿从不远处跑过来,他一边跑着一边喊:“姜队,姜队!”
注意到他称呼的不对劲,姜酩野不着痕迹地伸手阻止了他一下。
跑近的顾枳聿当即识趣地闭上嘴。
虽然俩人的“交流”很细微,但是眼尖的姜颂禾还是一眼捕捉到了俩人的小动作。
“好了,早点回家,哥哥去忙了,”说着,姜酩野冲着顾枳聿招呼了下,“我们去审讯室。”
眼看着来人要离开,姜颂禾一把拽住姜酩野的衣角。
“干嘛?”姜酩野故作轻松道,“别闹,哥哥还要工作。”
“哥,”姜颂禾严肃地盯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姜酩野道:“我是警察,知道些什么干嘛和你说?”
“我觉得你很危险,”姜颂禾顾不得跟他解释自己的猜想,她只能总结了句,“你最近最好不要单独出警。”
“按照规定,出警的人,至少是两个,”姜酩野耐心解释,“我虽然平时不把警局里的规矩当回事,但是这种该严格遵守的规定我还是不会犯的。”
“两个人也少了,”姜颂禾思忖了一会儿,才道,“再加一个我,我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