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专家她在90年代当未成年by七七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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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姜颂禾用缱绻的鼻音应了声,她打着商量,“五分钟,我再睡五分钟。”
邱滢不为难她:“今天给你在学校请了假,但你今天如果感觉身体好多了,记得去上课。”
“请那么多天假,学习该落下了。”
“嗯,就去。”姜颂禾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
邱滢不理会她的敷衍,继续道:“医院给你做的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你今天抽时间去领了,之后记得再去找胡医生聊聊,顺便问问他还需不需要复查之类的。”
姜颂禾:“嗯。”
起初姜颂禾不是没拒绝过这种多此一举的行为。
她觉得自己只是被注射了迷药,清醒过来就好了。医生建议她做这个检查,做那个检查,纯粹是因为这个年代制度不严,医生想坑钱赚点提成。
可偏偏邱滢和姜万湫不这样觉得,他们觉得医生说的都是对的,多检查几个地方,也没有坏处,只要能保证以后没有什么后遗症,这个钱就花得很值。
毕竟没人能保证这个年代的药剂,有没有使人小脑萎缩的功效。
姜颂禾指着自己。
小脑萎缩?
“赶紧起来!听见了没有!”
注意到姜颂禾只应声,不行动,卧室里的邱滢怒气有些难以压制了,她威胁道:“我下午下班回来,要是没看到胡医生给你写的回诊报告,你且等着我收拾你吧。”
“好。”姜颂禾“噔”地一下坐起身子。
她是一觉睡到天亮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穿越后有了家人的缘故,自打姜颂禾穿越以后,她的睡眠质量肉眼可见的提升。
穿越前,她不仅认床,还有压力大睡不着的毛病。
穿越后,别说半路吵醒她了,就算在她耳边按个大喇叭都不一定能把她叫起来。
此时,她能被邱滢一句话喊起来,也全是因为这具身体对邱滢本能的“恐惧”。
哪怕从精神层面来说,姜颂禾并不怎么怕她……
姜颂禾坐着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几分钟,她的身体冷不丁哆嗦了一下,神游在外的意识被重新拉回来了一点点。
姜颂禾睁开眼,在原地怔愣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她拖着没怎么有精神的身子走出卧室。
此时,整个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周围都显得静悄悄的。
姜颂禾坐在餐桌旁,将邱滢给她留好的饭菜吃光以后,才背着自己的书包,从家里走出去。
家里仅有两辆二八大杠,一辆被邱滢骑走了,一辆被姜万湫骑走了。
而作为坐到车座上,脚都碰不到车蹬脚的小矮个儿,姜颂禾自然没有属于自己的自行车。
至于她那种将脚伸进车杠里面的骑车方式,更是邱滢觉得太危险,明令禁止她使用得。
“禾禾,这么晚了,怎么没上学啊。”
此时,邻家的大妈正在开着大门在门口洗衣服,她一看到姜颂禾送家里大门口出来,便停下动作询问道:“是不是又逃课了?你爸妈赚钱让你上学不容易,你怎么能这么不听话?!”
“没,”姜颂禾替自己解释道,“我妈妈帮我请了假,让我去医院复查。”
“哟,生病了啊,你没事吧。”邻居大妈蹙眉担忧道。
“没事,我好多了,”姜颂禾道,“如果您没什么事儿,我先去医院了,我下午还要去学校上呢。”
“你赶紧去赶紧去,”邻居大妈热情道,“需不需要我们家你大伯送你过去?中心医院距离这里可不近。”
“没关系的,我妈妈给了我零钱,我可以坐公交过去。”姜颂禾道。
“行,那你赶紧去。”
姜颂禾背着书包,刚从她面前走过,便听到邻居大妈在她身后念叨了句:“这小妮子确实长大了,脾气都变乖了。”
姜颂禾汗颜。
她的“芯”都换了,可不就改脾气了吗?
姜颂禾坐上公交车,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早上九点了。
此时正是医院最忙碌的时候,来来往往的病患很多,很多急匆匆的护士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个人用。
姜颂禾背着书包,走到大厅扫了眼,随后便转身一个人绕去了楼侧。
她走到死者掉落的地方。
与前几日的多重防卫不同,在警察做好取证后,这里便重新扯下警戒线供行人正常行走了。
姜颂禾背着书包,在画着人形的地面上观察着转了几圈。
很正常的高处跌落的死状,很正常的流血量,很正常的死亡时间。
一切都显得好像很正常。
只是当时跳楼身亡的真的是死者吗?
如果真的死者,那么他把自己全身包裹起来有什么用?
还有如果不是死者,那么他是如何跳楼后,消失的?
她当时明明看到了下坠,也明显看到了死者的身形……
“来复查啊。”身后,一个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姜颂禾怔愣了一秒,她转身,平静地回视着他:“胡医生,你怎么在这儿?”
胡军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唇角含笑:“厕所在这栋楼后面,我需要上趟厕所。”
他半开玩笑道:“医生没有上班期间不准上厕所的规定吧。”
姜颂禾警惕地问:“我记得每层楼里都有厕所的。”你干嘛要来外面上?
“你这是在怀疑我吗?小侦探。”胡军弓腰平视着她问。
听到有人叫自己小侦探,姜颂禾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就好奇,问一下。”
“我不愿意和那些病人上一个厕所,”胡军站直身子,“人来人往的,我觉得他们把厕所使用得很脏。我这人有洁癖,受不来这个。”
“哦。”姜颂禾将信将疑地应了声。
胡军岔开话题道:“你是来领报告和药片的吧。”
“嗯。”姜颂禾盯着他点点头。
胡军:“那你先去我的问诊室,我一会儿就到。”
姜颂禾:“好。”
胡军的诊室邱滢曾拉着她去过几次,所以这一次姜颂禾很轻易就找到了诊室的位置。
姜颂禾扭开把手走进去,眼睛刚一抬,便看到坐在她正前面搓手的男人。
是张晋升。
是这次案子的嫌疑人。
姜颂禾曾在姜酩野的桌子上看到过他的口供,上面还贴着他的照片。
只不过他来这里干什么?
注意到姜颂禾审视的眼神,有些局促的张晋升当即收起了正在搓着的手,他犹豫着问:“你是来找胡医生的吧,他去厕所了一会儿回来。”
“我知道。”姜颂禾进屋关上门。
“坐……坐会儿吧,”张晋升磕巴着回答,“医生一会儿就回来了。”
“你说了两遍了叔叔,”姜颂禾在旁边的病床上坐下,她提醒道,“你很紧张吗?”
“没、没有、怎么会,我怎么可能紧张啊,”张晋升回答,“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啊。”
“可你现在这样可不像是不紧张的样子。”姜颂禾平静地说。
姜颂禾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能牵动他的情绪。
张晋升彻底坐不住了,他擦拭着额头上的虚汗,结结巴巴地说:“哦,可能是我害怕医生回来说我的病情吧。”
姜颂禾:“哦。”
俩人在诊室里僵持了许久,终于还是张晋升没忍住打破了寂静。
“你看我干嘛?”张晋升故意错开姜颂禾的目光。
“我觉得你有点眼熟叔叔。”姜颂禾认真说。
“我是写小说的,你可能在我的小说封面上见过我的照片吧。”张晋升道。
“不对,”姜颂禾不紧不慢地回答,“我好像在医院的走廊里看过你。”
“而且,还是前天。”
张晋升的身体倏地怔住。
姜颂禾蹙眉,认真地观察着张晋升的表情。
姜颂禾试探性地问:“前天晚上,穿着黑衣,带着黑色脸罩,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且从我面前跳下楼的人——”
“是你。”
“我说得没错吧。”
第80章
听到这句话,张晋升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在你面前跳楼?”
姜颂禾打量着他,没有说话。
姜颂禾虽然坐在他面前,张晋升却觉得自己看不透她,他错开目光,故作轻松地左看右看。
姜颂禾没时间跟他转弯抹角,玩文字游戏,她比较喜欢直白——一击要害。
她问:“那天晚上真的不是你把寇昇推下去,然后再在我面前跳楼伪装成自杀的样子的吗?”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张晋升眼神躲闪着,注意到姜颂禾一直在不停地打量着自己,他尴尬地笑道,“你这小孩,还真会异想天开。”
姜颂禾沉默不语。
“禾禾,你误会了。”门口处,一个爽朗又慢吞吞的声音想起来。
姜颂禾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回来了。
是胡军。
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赶在她准备套话的时候回来。
这人故意的吧。
姜颂禾浅浅收回目光。
“张先生,您别往心里去,这个小孩的哥哥是个警察,她啊,耳濡目染惯了,就喜欢查案当警察。”胡军走进来笑着解释。
“能理解……能理解。”张晋升心虚着回答。
胡军转头跟姜颂禾陈述了句:“禾禾,前天你不可能在医院走廊里见过张先生。”
“为什么?”姜颂禾仰头问。
“因为他前天家里有事跟我请假出院了一晚上,昨天早上才回来。”胡军快速回答。
“有证人吗?”姜颂禾继续问。
“有啊,”胡军道,“你可以问问他家那个经常拖着轮椅来医院看他的妹妹,当时我记得就是她来接的张先生。”
“那也有可能被家里人接走以后,再折返回来犯罪啊。”姜颂禾步步紧逼。
“这种事怎么可能啊,”胡军轻轻按住她的头顶,一脸宠溺地回答,“你这个张哥哥性格软,碾死只蚂蚁都要思虑再三。这种人怎么可能为了杀人,就折返回来呢。”
胡军宽慰道:“你别想多了,查案是你哥哥的事情,你个小孩子,就应该好好学习。”
“他的妹妹叫什么名字?”姜颂禾问。
“好像叫张晋娴对吧,”胡军试探性地道,“晋升,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的妹妹是叫这个名字对吧。”
“嗯。”张晋升低头支吾了声。
“他一直这个样?”姜颂禾问。
“对啊,他性格内向,心思细腻,只有这种性格的人,才能写好情感细腻的小说,对吧。”胡军道。
姜颂禾不置可否。
“不说他了,”胡军快速走到自己的办公桌里面,打着商量道,“我先给这位张哥哥做好诊察,然后再帮你看护士姐姐给你做的病情报告可以吗?”
“嗯。”姜颂禾点了下头。
胡军从旁边拿出一沓纸,他耐心地看着上面的各项数据。
整间诊室立刻安静了几分钟。
姜颂禾仔细打量着这两个人。
半响,胡军合上报告,认真道:“张先生不好意思,您的检查报告我看了,您的各项指标都不符合我们的出院标准。我建议,您还是多在医院里修养几天。”
张晋升“蹬”地一下站起来,他质问道:“你们医生都是骗钱的吧,我的身体什么样,我自己清楚,赶紧把我的出院手续办了,我方便去把收银那边把我的押金取出来。”
张晋升的性格偏弱,哪怕现在情绪有些着急,声音也没有很强硬。
他刚说完,便觉得自己刚才说话好像有些不妥,他重新把头低垂下去。
胡军仰头,一如平常地盯着他,他平静地说:“先生,您的护士一定是最了解您的,她在您的报告上写不建议出院,所以您还是在多住几天吧。”
“你们医院出院怎么这么难啊。”张晋升懊恼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你为什么着急出院?”胡军耐下心来询问,“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张晋升偏过头,尽量避开胡军审视的目光,他道:“我要回家创作,快到交稿日了。”
“我们医院可以给你安排一间单独的病房,保证你的创作不被打扰可以吗?”胡军打着商量。
“我又没病。”张晋升弱弱地念叨了句。
“您有没有病,我们医生最清楚,还请你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吧。”胡军说。
张晋升瞥了眼身后盯着他的姜颂禾,才讪讪应下:“行吧。”
张晋升起身一边偷瞄着姜颂禾,一边挪步般从病房里走出去。
待到办公室的门关起来,姜颂禾才开口问:“你干嘛要骗他?”
“哦?”正在整理档案的胡军动作一滞,他饶有兴趣的盯着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直觉。”姜颂禾不打算告诉他,她模棱两可道。
“那你直觉挺准的,”胡军像是不打算隐瞒,他长叹一口气坦白道,“是啊,我就是不想出院。”
“为什么?”姜颂禾继续深问道,“你想要多问他要点医药费吗?”
这个年代,所有人普遍工资低,法律也不完善,想法设法多赚点钱就成了约定俗成的事情。
“当然不是,”胡军矢口否认道。
“那你想干什么?”姜颂禾直白地问。
“他装病。”胡军笑着回答。
“他闲的没事装病干嘛?”姜颂禾好奇问。
“写不出来稿子吧。”胡军说,“现在很多作家在规定时间里写不出来东西,但是编辑又使劲儿催,可不就得装病、撒谎躲一躲风头嘛。”
“可你不是外科医生吗?”姜颂禾问。
“谁告诉你我是外科的?”胡军笑道,“你来我诊室的时候,没看到门口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的是内科吗?”
这个姜颂禾还真没注意。
“那我应该属于外科吧,怎么是你负责?”姜颂禾问。
“因为你被来医院的时候,挂的是急诊,刚巧那一天我在急诊值班,”胡军道,“好在你伤得并不重,我就负责咯。”
“还有什么疑问吗,小侦探?”胡军温柔地笑道。
“没了。”姜颂禾摇摇头,回答。
“那就过来坐下吧,我来看看你的诊断单子。”胡军招呼道。
“哦。”姜颂禾走过去,坐到了先前张晋升坐过的地方。
胡军拿着诊断单子,认认真真地看了半天,总结道:“你的身体没什么事情了,你现在还有头晕眼花之类的症状吗?”
“没了。”姜颂禾回答。
“行,”胡军道,“你现在正是生长发育的年纪,身体所需要的营养比较多,得多补充些维生素。你回家的时候,问问你爸爸妈妈,需不需要买点维生素片补补。”
“好,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他们的。”姜颂禾应声说。
“行,你回去吧,身体要是再感觉不舒服,可以再来找我。”胡军热情道。
“嗯,胡医生再见。”
“再见。”
姜颂禾走到一半,毫无征兆地回头,凑巧与一直盯着她的胡军四目相对。
只见他正微笑着盯着她。
姜颂禾很自然地跟他打了个招呼:“我先走了。”
“嗯,慢点。”胡军笑着回答。
姜颂禾拉开门走出诊室。
这一日的医院的病人很多,来来往往,姜颂禾一时间都有些分辨不出哪些是新病人,哪些是老病人了。
姜颂禾慢悠悠走下楼,凑巧遇见了正准备上楼的林建刚和顾枳聿。
“禾禾?”率先注意到她的林建刚喊了句。
听到声音的姜颂禾茫然地向楼梯下扫了眼,谁知映入眼帘的是俩熟人。
“你们来查案吗?”姜颂禾愣愣地问。
“对啊。”林建刚不打算瞒她,“你怎么也在这儿?这个时间点,你不应该在上学吗?”
“我妈妈帮我请了假,让我找医生复查。”姜颂禾说。
“哦,那复查结果怎么样?”林建刚继续问。
“医生说问题不大,下……”姜颂禾刚要说实话,立刻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转念又道,“明天下午就可以去上学了。”
“明天下午?”林建刚看了看一旁的顾枳聿,笑着说,“现在医生说话都这么精准了吗?”
“嗯。”姜颂禾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既然你不能去上学,你爸妈又不在家,你一个经常去河边捉鱼摸虾的初中生一个人在家我们也不放心,不如过会儿你跟我们回警局怎么样?”顾枳聿建议道。
“好啊。”姜颂禾爽利地答应下来。
“可……”林建刚刚想阻止,顾枳聿一个眼神便制止住了他。
姜颂禾静静地观察着俩人的互动。
她怎么觉得,这次顾枳聿主动要求她去警局,没安什么好心呢。
不过,她也不甚在意。
毕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谅眼前这两人也不敢坑她坑得太厉害。
“对了,你们怎么突然来医院啊,是发现了什么线索了吗?”姜颂禾直白地问。
“是啊,姜队特地让我们请一个人去局里补些口供。”林建刚回答。
“谁啊。”姜颂禾好奇问。
“是死者的病房舍友——张晋升。”
姜颂禾:“嗯?”
怎么是他?
张晋升并不难找,顾枳聿他们询问了一下张晋升所在的病房后,很容易就找到了他。
此时他正躺在病床上看书。
见到有两个人不敲门就走进来,他立刻警惕地在病床上坐直身子:“你们要干什么?”
“你好,我们是市刑警队的,想请你配合去局里参与调查。”为首的顾枳聿亮出自己的警察证道。
“我去警察厅干什么啊。”张晋升着急地蹬脚。
“我们怀疑和寇昇的死有关,所以想请你去局里录份口供。”顾枳聿继续道。
一听到“寇昇”这两个,张晋升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我和他不熟,怎么会和他的案子有关呢。而且,前几天你们不是才给我录完口供吗?真不是我干的,那天晚上我在家,根本不在医院。”
“我们只是请你去局里录份口供,你紧张什么?”林建刚道。
“我没紧张啊。”张晋升继续蹬着脚说。
“还说你没紧张,你的行为动作早就出卖了你了。”林建刚毫不留情地说。
张晋升刚想继续狡辩些什么,余光扫到从顾枳聿和林建刚身后微微侧出头来看他的姜颂禾。
他立刻挣扎着说:“我有病,我不能出院,医生说我今天必须在医院里养着,否则有生命危险。不信你们可以问问你身后那个小孩,当时医生给我诊断的时候,她就在旁边。”
顾枳聿和林建刚齐齐地向后看向姜颂禾。
原本只准备吃瓜的姜颂禾无辜地眨眨眼。
怎么扯她身上来了?
“禾禾,他说得是真的?”林建刚问。
“当然不是,”姜颂禾斩钉截铁地说,“医生说他装病住院,是为了躲催稿的编辑。不过既然他愿意故意毁坏自己的身体,都要占用公共资源。那就趁着医院床位空闲的时候,让他这种有钱人多花点钱呗。”
“毕竟如果这次不给他多长点教训,下次他还敢继续浪费床位。”
“你……”张晋升气得差点跳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
“胡医生告诉我的,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把胡医生叫过来当面对质,”姜颂禾道,“让他说说你可不可以去局里*问话。”
姜颂禾话音刚落,门口刚准备路过的胡军便拿着一个档案夹走过来,他探出个脑袋,问:“哟,这么多人呢,你们在病房门口干嘛呢。”
“胡医生,您终于来了?!”张晋升着急大喊道,“他们这群警察不顾我的身体,强行要带我去局里录口供。还有这个小孩,故意撒谎说你告诉过她我身体没病,故意装病躲编辑。”
“哦,这件事啊。”胡军像是瞬间明白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他道,“抱歉啊,警察同志,是我先前没说明白。刚才情况是这样的——”
“一个小时以前,我在上厕所的路上遇到了在医院里到处乱跑的小颂禾,刚开始我以为她是迷路了,打算上前帮忙指一下路。谁知她竟然告诉我她是你们警队的私家侦探?!我当时就笑了,觉得这个小孩挺好玩的,打算逗一逗她,所以我就让她先去我的诊室等我。”
“谁知道,她在诊室里凑巧碰到了在里面等我回来的张先生,还一脸审视,咄咄逼人,就跟审问犯人一样刨根问底。”
“为了保护她的童心,我就没有戳破她,故意顺着她的推理瞎说。”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当时的情况根本不是这样的,”姜颂禾狡辩道,“明明是你说我是侦探,还说主动……”
姜颂禾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胡军就率先打断了她。
他弓腰与姜颂禾的视线平齐:“对不起啊小颂禾,我当初只是为了维护你的童心,才顺着你的话往下说的,没想到你竟然当真了,下次叔叔不会骗你了好吗?”
“我……”姜颂禾慌乱地仰头看着顾枳聿和林建刚,试图通过他们的目光找到一丝他们相信她的眼神。
可是无果,只见他们一脸狐疑地回视着她。
他们也不相信她。
姜颂禾如鲠在噎。
她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些什么。
她这个年纪就这样——叛逆期,情感波动剧烈会被认为是桀骜不驯;提出自己的质疑会被认为挑战规则;敢于站出来说话,也会被认为是为了表现自己,故意撒谎吸引成年人的注意。
甚至,别人一句我逗她玩呢,就可以否定她所有的实话。
“抱歉啊,这个年纪的小孩就这样,为了表现自己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胡军和善地笑着说,“你们警方一定要有自己的判断。”
他是在内涵她撒谎成性。
姜颂禾有些恼怒:“你……”
顾枳聿伸手将姜颂禾护在身后,他平静着道:“禾禾跟我们相处了半年多,我们比你了解她。”
“哦……哈哈哈。”胡军尴尬地笑了声,“也对,是我多管闲事了,你们确实更了解她。”
胡军继续道:“不过你们也别太怪她,她这个年纪的小孩就这样,一切为了逞强展现自己,等她过了这个年龄段就好了。”
“知道。”顾枳聿道。
姜颂禾抬脚就要冲出去质问他。
什么叫过了这个年龄段就好了。
她跟她无冤无仇,这个医生怎么话里话外,都在内涵她的话不能信啊。
她有得罪过他吗?
“没关系,既然张先生不能去局里,我们在这里问话也是可以,”顾枳聿先一步打破寂静,道,“胡医生,麻烦你先回避一下。”
“行,小颂禾我们走吧。”胡军道。
“我不要。”姜颂禾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
“那她在这里……”胡军为难说。
“没关系,她留在这里就行。”顾枳聿道。
“行,”胡军再次弓腰和姜颂禾的视线平齐,“颂禾,你是这次案子的目击证人,一定要配合警方好好查案哦。”
姜颂禾瞅着他,半天才吐槽了句:“我跟你很熟吗?”用得着你嘱托。
胡军没料到,姜颂禾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他还以为她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小孩呢。
他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即他起身失笑了下,说:“是不熟。”
“那警察同志,我先走了。”胡军站直身子,对顾枳聿他们说。
“嗯。”顾枳聿浅浅应了声。
一直目送胡军离开,姜颂禾才收回目光。
“莫名其妙的。”姜颂禾小声吐槽了句。
林建刚揉着她的头,算作安慰。
不久,顾枳聿和林建刚坐在病床对面。
顾枳聿单手扶住膝盖,他努力观察着张晋升的表情。
林建刚则拿着小本子记录着。
至于姜颂禾,她则坐在张晋升的病床上,双手按住病床,一副认真的姿态打量着自己面前的三个人。
“你是张晋升对吧。”顾枳聿开头没营养地问了句。
“嗯。”张晋升再次恢复了自己平时窝窝囊囊的模样,他低着头,发出来的声音也如同蚊子。
顾枳聿蹙眉,声音挑高了一个音量:“大点声。”
“嗯。”张晋升继续小声回应。
“我们这是在问询,不是在跟你过家家!”顾枳聿继续挑高了一个音量,“再大点声。”
“嗯!”张晋升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胆子,他瞪大了眼睛,发出来的声音也中期十足。
只是这个胆子并没有持续几秒,在眼睛对上顾枳聿的那一刹那,好不容易挺起来的腰杆,又瞬间弓了下去。
张晋升低垂着头,没有吭声。
“听说你之前和死者爆发过冲突?怎么回事儿?”顾枳聿问。
“他说我在病房里写文,打扰他睡觉了。”张晋升低着头回答。
“只是因为这一件事?”顾枳聿问。
“嗯……”张晋升声音极小的应了声,中途像是续了续底气,他的声音调高了一分,继续应了声,“嗯!”
“可我听到的不是这样,”顾枳聿从自己随身带来的夹包里拿出一个口供,“这是我们警方从其他证人口里打听出来的口供,你看看,和你说的有出入吗?”
张晋升心虚地将顾枳聿手里的口供接过来,他上下翻看了几眼。
随着证词的深入,张晋升的脸肉眼可见地白了下去。
“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法定义务,”顾枳聿平静地说,“任何捏造事实或提供虚假证据,妨碍司法工作的行为,我们警方都可以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事情不是这样的。”张晋升有些慌了神。
与他略显急迫的样子不同,顾枳聿一脸平静地盯着他问:“你为什么撒谎?”
“我不是故意的,”张晋升着急地说,“我担心你们会怀疑是我杀了寇昇,所以我才可以避开这件事的。”
姜颂禾听得云里雾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