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分手后他回国,这次她不主动了by李遇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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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直起身子,手却被路畅用力一扯,江既白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
路畅俯身下来,挡住她头顶的吸顶灯,那张在背光中的脸占据她全部的视线,江既白顿时惊慌失措。
她用手抵住他,可是面前的男人用足了力气,不似平时稳重持成的样子,他双眼绯红,不顾一切地朝自己压过来。
江既白根本阻挡不了,她大喊:“路畅你疯了!”
“我没疯!”路畅双目像淬了火,“我们是什么关系?我等了你这么久,追了你这么久可你连碰都不让我碰!”
江既白拼命抵住他朝她压过来的力量:“我还没有准备好,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路畅根本不听,他眼睛像充了血一般红,“江既白!凭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那个一穷二白从山沟沟里出来的穷小子?!”
路畅用手将她禁锢住,呼吸急促而沉重,浓重的酒味喷出,激起她后背一阵阵寒意。
眼看路畅的吻就要落下来,江既白拼尽全力把手抽出来,伸手拿过茶几上的茶杯往他头上一浇。
路畅的动作顿住。
热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来,沙发和江既白的睡衣都无一幸免。
水冲散了他刚才的冲动,看江既白如惊弓之鸟一般恐惧错愕的眼神,他身体里的那股热意和冲动消了一大半。
“对不起。”路畅垂下还在滴水的头,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刚才是我冲动了。”
江既白缩在沙发的角落垂眸看着他不敢出声。
路畅眼里透着失落,他长叹一声,起身拿着自己的外套,“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等到一声关门的声音,江既白提起来的心才慢慢落地。
看着满地的茶叶和水渍,江既白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玻璃瓶被狠狠摔在地上,玻璃渣四溅开来,发出霹雳啪来的响声。
路畅眼底阴沉而狠厉,他大口喘着粗气。
自己到底哪里不如他?
那个曾经穷得叮当响的穷小子。
从穷乡僻壤里出来,一双眼睛长在头顶的清高样子。
他最讨厌他那副样子,什么都没有的穷清高。
可是江既白当年偏偏选择了他。
自降身份去主动迎合他,整整一个学期的时间像他的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
直到有一天,她在他面前牵起顾墨阳的手,大方地和他介绍,“学长,这是我的男朋友顾墨阳。”
路畅表面上维持着笑脸,但心里嫉妒得发疯。
凭什么牵起她手的不是他?
他有什么资格牵她的手?
路畅伸手将桌上的酒瓶用力一扫,酒瓶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在沉闷的空间里发出的噪音极为刺耳。
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要把顾墨阳身上清高的傲骨折断。
他会把她从他身边夺回来。
直到有一天,他在学校碰见江既白的母亲江晓兰。
江既白和她母亲长得很像,在京淮也很有名,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主动对江晓兰介绍自己说自己是江既白是同一个专业的学长,江晓兰很高兴地和他聊了很多。
当然大部分的话题都围绕着江既白。
谈起江既白在学校的恋情,江晓兰一脸担忧。
路畅暗自庆幸窃喜,他明白自己的机会似乎来了。
他明里暗里继续挑拨着江晓兰的情绪,表示出江既白和顾墨阳在一起未来堪忧。
果不其然,爱女心切的江晓兰当晚就去找顾墨阳了,他则好心地告诉她顾墨阳住的宿舍。
江晓兰和顾墨阳对话的当晚,路畅当时就在场,他目睹听闻了他们对话的全过程。
他看见顾墨阳骄傲的头低了下来,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低垂着,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了解他们这些人,穷得就只剩下那点可笑的尊严。
当江晓兰当着顾墨阳的面把他和江既白的差距揭露。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和社会的现实,当他的尊严被阶级的鸿沟击垮,这些就足以把他摧毁。
就算他再爱江既白又怎么样?
当怀疑和自卑在他心里如野草般疯狂滋长的时候,他就永远都跨不过去了。
他只需要给他最后一击。
第二天,江既白的生日,路畅知道顾墨阳一定会来,他按照计划当着顾墨阳的面给她送顾墨阳送不起的贵重的礼物,向她表白,引导江既白说出那些顾墨阳不敢听到的话。
他也在赌,他赌顾墨阳不敢过来。
最后他余光里看到那抹离开的身影。
路畅知道自己赌赢了,他彻底赢了。
顾墨阳,那个可笑的懦夫!就这么甘愿退了她的生活。
“吱噶”一声,包间的门被推开。
路畅迷离又阴鸷的眼睛抬起
眼前的女人一头栗色微卷的长发,一双灵动而清透的眼睛,脸庞白净带着一点点的婴儿肥,穿着鹅黄色羽绒服,脖子上戴着一条米白色围巾。
在包间昏暗的灯光下,和江既白有八九分相似。
心里一股压抑不住的狂喜。
路畅睁开酒意惺忪的眼睛,欣喜将他头脑冲昏,他并未察觉出什么异样,脱口而出:“你来了。”
严玲看包间里满地狼藉微怔。
她进来将围巾和外套脱下放在沙发上,坐在路畅身边的背光处,若有似无地贴着他。
头微低下来,用娇滴滴的声音道:“想你,所以就来了。”
江既白从未主动和他说过这样的话,路畅涣散的双眸闪着光芒。
她的身体时不时与他相贴,醉意朦胧间,路畅身体里的那股火腾地一下被引燃。
他把严玲抱起来,望着她那双透亮的眼睛,醉意低迷道:“我也好想你,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整整九年,我爱你的时间一点都不比他少。”
虽然已经知道真相,严玲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替代品,听到这句话时严玲还是怔了怔。
爱一个人爱了快十年,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以前她感觉路畅在看自己的时候,眼睛里装着的是另一个人。
当时她不懂,直到她在便利店遇见江既白,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内心深处是有一点羡慕江既白的,尤其是刚得知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后。
羡慕和嫉妒交织。
不过她后来想明白了,犯不着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伤神。
而且这路畅实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严玲将眼底的那抹异样情绪抹去,她现在只需要好好完成任务就好。
她勾住男人的脖子,无限深情道:“我知道,路畅,我这不是最后选择了你嘛,你放心,我的未来只有你一个。”
路畅闻言心动不已,望着那双好看的眼睛,他捧住她的脸奋不顾身地吻上去。
也许是心里有事,江既白这一晚上并未睡好。
阳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江既白拉开厚重的窗帘,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她揉揉沉重的眼皮,看了眼手机,没有新的消息,也没有来电。
江既白失望地放下手机,短短见她醒了,跳上床过来蹭了蹭她。
昨晚路畅醉酒离开后,她有些担心,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但都石沉大海。
给他打几个电话,路畅也没有接。
往常给路畅发消息他都回得很快,也从未出现未接电话的情况。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拒绝他,他生气了?
江既白轻叹一声,摸了摸趴在她身边的短短。
除了没有亲密的肢体接触,她和路畅的关系其实已经和男女朋友没什么两样。
但是每次路畅一有那方面的想法她就会条件反射地往后退。
她给自己和路畅的理由是她还需要时间。
但路畅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他已经明里暗里好几次表现出这样的想法,昨晚他居然趁着酒意想要强迫自己。
还好昨天他冷静下来了,可她不敢保证不会有下次。
她不喜欢这种每次拒绝他后心里生出的那股愧疚感,也暂时无法做到完全接受他。
江既白揉揉乱哄哄的脑袋,脑中思绪像线团一般越扯越乱。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江既白迅速摸过被她丢在一边的手机。
她点开手机,却没想到是严玲给她发了一条视频。
江既白点进去,脑中轰地一下炸开。
昏暗的包间内。
男女都未脱衣服,女人坐在男人的腿上,在皮沙发上忘我交缠。
视频由远及近,男人那张醉生梦死的脸在镜头面前放大。
是路畅。
视频里的女人是他的前女友严玲本人。
坐在床上的江既白整个人僵住。
她像被人在冬天浇了盆凉水,身体的温度迅速降下来,从头凉到脚,从皮肤直凉到心底。
她慌张地把视频关掉,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刚才手机里的画面如同电视广告般强行插入她脑中。
一遍又一遍地放映。
所以昨晚路畅在她这里吃了闭门羹之后转头就去找他的前女友严玲了。
说什么心里只有她,原来全是哄人的鬼话。
江既白自嘲地笑了笑。
为了再次证实这个视频是真的,江既白拿过手机,点开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江既白作为美术生,对图片视频很敏感,视频有没有被人修改过她可以看得出来。
这个视频没有被修改过的痕迹,两人明显你情我愿。
视频里的路畅和平时成熟稳重的样子判若两人。
什么守身如玉,什么谦和学长,不过全都是装的。
江既白关掉视频不想再看。
路畅现在还没联系过她,江既白也没有主动找过他。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除了刚看到那个视频的时候江既白有过较大的巨大起伏,冷静下来她觉得这好像也没什么。
不用去考虑和路畅的未来,不用担心短短会被送走,不用去迁就考虑他的感受,不用去忍受因为拒绝他的生理需求而带来的愧疚感。
其实还不错。
日子照常地过,猫照常地撸。
不管严玲是出于什么目的,从她这里抢走他也好,或者是宣誓主权也好,江既白都要谢谢她,谢谢她让她看清了路畅的真面目。
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什么时候都管不住。
现在管不住总比将来真结婚了要管不住好。
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和他考虑过未来,江既白觉得愈发可笑。
江既白把这事告诉了她的闺蜜们。
路畅毫无疑问被群起而攻之。
【美少女逗狮】:原来只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美少女逗狮】:他送我那东西我赶紧扔了,晦气!
【甜酒露】:双手合十/表情,感谢他对既宝的不娶之恩。
林闪闪骂得最凶,江既白还被连坐,说她这是什么招渣男体质。
桃花倒是不少,全都烂得没眼看。
江既白回怼林闪闪,说她恨嫁的闺蜜差点把她推进火坑。
林闪闪就不吱声了,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美少女逗狮】:感谢既宝又一次让我对男人祛魅。
【白又白】:……
江既白大字型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她也不知道自己情路怎么就这么坎坷。
随便吃了点东西,江既白准备出门去便利店做兼职。
出门前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路畅给她发的。
【路畅】:听我解释。
看来他也看到视频了。
江既白按下熄屏键,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已读不回。
可是她没想到路畅对她的行程了如指掌,江既白把从家里的垃圾带下来扔在楼下的垃圾箱里,走出小区看见那两白色奥迪停在门口。
他刚到,路畅从驾驶位上下来,脸色看起来一脸疲倦。
江既白一语未发地看他朝自己走过来。
“怎么不回我消息?”路畅大步朝她走来,口鼻呼出白气。
江既白还是没说话,一脸平静。
哪怕她能骂自己打自己一顿都好,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的死寂让路畅看了心底发慌。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解释好不好?”路畅解释着,他急切慌乱的声音被寒风吹得很淡。
“是严玲她趁我醉酒勾引我,我喝了点酒,误把她认成了你,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相信我。”
江既白脑中闪过他和严玲交缠的画面,他全程可都是占据着主动权,何况是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
“够了!”江既白冷斥,“不要再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了,路畅,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已经毁了,或许你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但你连两个人之间的忠诚都做不到,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
江既白面对他,字字铿锵,“因为那道裂缝会永远存在。”
因为她没有满足他的生理需求,他转头就去找别的女人。
这次是严玲,下一次也许是李玲、许玲、黄玲……
在江既白心里他们已经永远不可能了。
路畅的行为在她这已判了死刑。
总之她无法原谅,也无法接受。
路畅垂下来的手握紧,双眸陡然锋利,眼底压制不住的黑暗,被这寒光照得一览无余。
“是,我是上了她,但是你问问你自己,江既白,你对我就忠诚吗?背着我偷偷跑去和前任接吻!你在和他接吻的时候想过对我的忠诚吗?你很愉悦吧?你的那颗心至始至终是不是都在为他跳动?这就是你说的忠诚吗?!”
在寒风中,江既白腿一抖,差点没有站稳,熟悉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又是这件事。
“我给了你时间。”路畅深沉的目光攫住她,他眼底像深海,一眼望去看似平静,实则令人恐惧,“我等了你整整九年!我等你从过去走出来,现在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可以原谅你,原谅你之前的一切,你也原谅我好不好,就这一次,我发誓只有这一次。”
江既白眼神很冷,冷风吹动她的发丝,“你少拿接吻的事拿捏我,我是吻了,那又怎么样呢?你一次一次地旧事重提不就是想通过这件事控制我吗?”
“我没有。我只是不甘心,我太爱你了,太在乎你了。”
“呵。”江既白冷笑。
这真的是爱吗?
路畅声音发哑,嘴唇在寒风中发颤,他低声哀求。
“原谅我好吗,我发誓绝不会再有下次。”
江既白双手插在大衣里,发丝被风吹得扬起,她平静道:“我们结束吧,路畅。”
几个字随寒风落入他耳中,路畅瞳孔骤缩一下,眼中阴沉得如今天未出太阳的寒冬。
他阴沉的目光随江既白移动,“离开了我谁还会看得上你?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江既白吗?!只有我可以无限包容你,只有我毫不在意你心理上的残缺!”
最后几个字他咬字极重,“你别忘了,你有病,你是个有病的人!”
路畅面目狰狞,既然他得不到,那就毁掉好了。
江既白脚步顿住,同时有种心脏被手强力扼住的窒息感,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她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身体向前屈起来。
路畅视若无睹,冷漠地转身驱车离开。
在车驶离路面的轰鸣声中,她视线开始模糊,耳中出现短暂的轰鸣,心跳快到窒息。
她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心悸到有种濒死感。
怕自己突然病发,药都是随身携带的。
江既白仅凭着一点残存的理智,费劲急迫地往包里翻找。
摸到药丸,她吃力地抠开,一股脑倒进嘴里。
她胡乱将药吞咽下去,江既白大口地喘息以减缓胸口的不适感。
过了很久她慢慢缓过来。
温热的液体流出,寒风吹过拍打在她湿冷的脸颊上。
江既白慢慢站起来,往便利店走去。
第66章 新年的第一天见到对方的第一眼要说新年快乐
自从上次严玲给她发了那条视频之后,江既白就再也没在便利店见过她。
打开她的朋友圈是两条线加一个点。
她像是突然地从她生活中出现,又突然地消失。
江既白其实并不怪她,如果没有路畅这件事,她们也许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盯着屏幕半晌,江既白收回停在手机屏幕的视线。
与此同时,严玲已经在离开京淮的飞机上。
在商务舱内,严玲看着窗外炫目的白色,思绪万千。她会去另一座城市,重新开始全新的生活。
任务完成后,她得到了很大一笔钱,这笔钱足够让她余下的人生过得富足。
她打开手机页面,联系人江既白那一栏,盯着良久。
她们的确有些方面很相似,看到她就像见到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许多话没来得及和她说,也没有机会说了。
那就祝世界上另一个自己也过得开心吧,随着飞机驶入云间,严玲在心中祝福。
眼看就要到除夕,街边张灯结彩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林闪闪和刘亚楠都不是京淮本地人,也都提前回家过年了,她们一走江既白觉得心里更加空落落的。
江既白其实不喜欢过年,过年意味着阖家团圆,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在外漂泊依旧的人们回到自己的家乡与阔别已久的家人相聚。
但她已经没有团圆的机会。
除夕这天,她只能被迫地融入另外一个陌生的家庭,被迫享受这种其乐融融的假象。
便利店一天二十四小时离不开人,除了除夕初一初二便利店闭店。
江既白让老板初三之后就照常给她排班。
江清福对此很不满,哪有大年初三就要出去上班的。
江既白对他扬了扬眉道:“节假日上班三倍工资。”
江清福叹了口气,知道拧不过她,也就随她去。
顾芸慧看一大早就穿戴整齐的顾墨阳从房间里出来。
“今天好不容易休息,这是要去哪?”
“一会出去一趟。”
顾墨阳站在穿衣镜前整理自己的领带,把袖扣整齐利落地扣好,整理间镜子里那张英俊的脸上露出久违的浅笑。
“这大过年的还要去公司啊?”顾芸慧问。
杨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出了来,凑到顾芸慧耳边悄悄说:“我哥这是要去约会呢。”
顾芸慧吃惊地张了下嘴,“真的?”
顾墨阳视线从镜子里移过来,杨晨一个激灵,“这你都能听到啊?”他立马站直了,对顾芸慧道,“我猜的,不保真。”说完立马滚去洗漱。
三人吃早餐的时候,杨顺民才从外面晨跑回来。
杨顺民身体一直不大好,为了强健体魄每天早上出去晨跑是他已经养成的习惯。
他去厨房盛了碗小米粥过来,拉开椅子坐下。
杨晨埋头吃饭,顾芸慧想着刚才的事,想问但又问不出口。
她这个侄子因为从小没了父母,内敛寡言,敏感倔强,心里能藏事。
从小自己的事情几乎没让他们操过心,最大的事莫过于几年前他铁了心地要出国发展。
顾芸慧也是心疼他,他哥哥留下来的唯一的儿子,一个人突然要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国外发展,万一出点什么事也没个人照应,让他们怎么不担心。
他们当时劝了很久,嘴皮子磨破了也没能让他回心转意。
问他要是出国了那个女孩子怎么办?
顾墨阳淡淡地说了三个字,“分手了。”
顾芸慧当时很惊讶,但不敢多问,也不知道他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依稀能猜出来,他铁了心地要出国大概是和那个女孩有关。
他们老顾家的男人都是情种,只要认准了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
他那哥哥就是,自己明明可以不……
就留下这么个儿子,想想顾芸慧又忍不住伤心。
那个女孩她记得叫江既白,还来过他们以前住的老家,那是个和顾墨阳截然相反性子的姑娘。
性子活泼,很讨喜,两个人当时感情很好,如胶似漆的,顾芸慧和杨顺民都高兴得不得了。
谁知道后来……
顾芸慧只得在心里轻叹一声。
屋里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响。
顾墨阳打破沉默,他敲开一个鸡蛋问:“在京淮住得还习惯吧?”
杨晨点头如捣蒜:“习惯当然习惯,这比我们以前住的地方好多了!”
顾芸慧瞪了杨晨一眼,对顾墨阳笑道:“这里很好,刚开始有些不适应,现在已经住了大半年也就慢慢适应了,主要这里是大城市工作机会多,我随便出去做个什么保洁什么的都行,你姑父身体不好,京淮的大医院也多。”
“就是……”顾芸慧有些不好意思,“就是让你破费了。”
杨顺民点点头。“你姑姑说得对,让你破费了。”
顾墨阳温声道:“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们不用有心理负担。”
顾芸慧环顾四周,这房子宽敞明亮,地段也好,周围的设施都很齐全,她突然地伤感,“多好的地方,要是你爸妈能看到你有今天,不知道有多高兴。”
一提到顾墨阳去世的父母,桌上的氛围一下低沉下来。
顾墨阳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顺民:“这多好的日子,你当孩子面说这些干什么?”
顾芸慧忙抹掉眼泪,“对,今天大年初三,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
顾墨阳抬眸,“姑妈,姑父,你们和杨晨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
杨晨笑笑:“不会和你客气的哥。”
顾芸慧一巴掌拍杨晨后脑勺上,“你这混小子,你哥哥他平时忙得很,没事不要去打扰他,你给我好好学习,你今年已经是在复读了,再考不上大学我看你怎么办!”
杨晨努努嘴:“考不上不是有我哥嘛,有我哥在,进和光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顾墨阳视线凌厉地扫过来,“一天天不好好学习就想着从我这走后门是吧?我告诉你,你不读大学和光的边你都摸不着。”
顾芸慧和杨顺民都点头附和,“你哥说得都对,你就好好听他的,不要老想着那点歪门邪道。”
杨晨闷头闷脑道:“晓得了。”
初三这天没什么人来,一整个上午江既白都坐在柜台前,手托着腮无所事事地看窗外来往行人。
店内暖气充盈,眼皮慢慢变重。
她打了一个哈欠。
好困啊。
昨晚赶稿子赶得太晚了。
脑海里最后一抹神识正在顽强抵抗,头中的小人正在天人交战。
自动门突然开了带进室外的一阵寒气,接着江既白对上那双幽深而黑亮的眼睛。
她脑中打架的小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人也清醒了大半。
眼前的男人很轻地勾唇:“新年快乐。”
江暖暖。
江既白诧异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顾墨阳。
他看起来心情似乎还不错,英俊的脸上挂着很淡的笑意,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三七分,长风衣很衬他的气质,显得人高挑而利落,围在脖子上的暗红色围巾喻示着新年的到来。
顾墨阳见她迟迟不说话,上前一步提醒:“新年的第一天见到对方的第一眼要说新年快乐。”
江既白:“……”
第67章 我想要你
尽管她不情愿,正值新年江既白还是迫于有来有往的礼节,十分不走心地道:“新年快乐。”
顾墨阳英挺的眉头舒展,心情大好。
江既白见他从大衣里拿出一个红彤彤的东西。
这东西颜色太艳,明晃晃地被他从深色大衣里拿出来,很难不让人注意。
顾墨阳将新年红包放在柜台上,推到她面前,“给你的新年红包,讨个彩头吧。”
江既白看面前柜台上鼓得像铜锣烧一样的红包怔了怔。
她已经好多年没收过新年红包了。
记得刚和顾墨阳在一起的那一年新年的第一个红包就是他给的。
虽然对她来说钱不多,但是她还是很开心。
在寒风四掠烟火璀璨的夜晚,顾墨阳把她裹进他的大衣里。
他在她耳边说:“以后的每一年,你的第一个新年红包都只能由我来送。”
江既白鼻子蓦地发酸。
她低垂着眼眸,把红包推回去,“你拿走,我不要。”
顾墨阳并未伸手,只是垂着眸看她,“还在生我的气吗?”
江既白并不想与他纠缠。
谁她妈有空生你的气啊。
她很忙的好吗。
他来这总不是专门过来说新年快乐给红包的吧,江既白耷拉着脸赶人:“你想买什么?买了赶紧走。”
顾墨阳微眯起眼睛端详她,“江小姐收到的投诉想必不少吧。”
江既白:“……那是我自己的事,不劳顾总费心。”
顾墨阳陡然靠近,英俊的脸在她面前放大数倍:“我想要你。”
江既白心脏有力地跳了一下,很快重归平静。
想到他先前陪许佳曼过生日喝醉了跑过来强吻她的渣男行径,她厌恶地皱眉,“你大过年的上我这来发什么疯!”
顾墨阳波澜不惊地敛眸,俯身注视她:“想你的风。”
“……”
这话是她以前撩过顾墨阳的土味情话,他在这旧事重演是什么意思,时时刻刻提醒羞辱她吗?!
江既白怒不可遏,回瞪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有病你就去治!大过年的刚好医院不用排队!”
那张巴掌大小的脸上浮上怒意,白皙的脸涨红,连她的每根头发丝都写着对他的抗拒和厌恶。
顾墨阳心瞬间沉到底,刚才那点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他本来不想和她吵的,可是江既白冷硬的态度总是能把他平复好的心绪给搅得天翻地覆。
他已经主动找她了,以前的那些事情他都可以不同她计较,他想要重新开始,所以他回来找她了。
可是江既白每次绝情的态度,和说出的话都像一把把尖刀扎在他心上,字字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