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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家养小皇后by林宴歌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0-30

她蜷缩着,脑袋里都是前世在孤儿院吃得苦,这一世好不容易有一对爱她的父母,她不高兴又有别的小孩来分走阿父阿母的爱也有错么……
想不明白,就一直想。
——“般般。”
有人叫她,这声音在安静的夜色格外突兀,不是在屋外,而是在屋内。
般般转过身子,一道微黯的身影立在床边,是表兄的声音,不知晓他何时进来的,开门怎么没有声音?
她正伤心,也没觉得害怕和疑惑,下意识扑过去,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唔唔咽咽的抽泣,“表兄,你是来安慰我的么?”
于她而言这是天大的事情,她哭的凄凄惨惨,要将所有的委屈悉数发泄出来,在这片夜色中,他正是她唯一的依赖。
他摸摸她汗津津的额头,擦去满脸的泪痕,抱起她,“不是。”
屋子里没点灯,般般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这话是温情的,“什么?”
不是安慰难不成是看笑话的?
“你现在知晓了吧?”
“知晓什么?”般般抽抽噎噎的,不知道他的意思。
“你阿父阿母爱你,可他们也会有别的孩子,”他抚着她湿哒哒的头发,缓缓俯身,拉近与她脸庞的距离,黑暗中他脸庞的神态逐渐清晰。
那样的视线,她看不明白,却被他径直的盯视烫到心扉,下意识向后躲了一下,随后听见他放温柔的话语,蛊惑人心一般的,“只有表兄对你最好,表兄不会让任何人越过你。”
她愣愣然,从未见过表兄这般,瑟缩了一下肩膀,忘记了哭,“…表兄说的是真的么?”
“我何时骗过你?”
“是没有。”
般般想了半天,的确表兄向来不欺瞒她任何。
“所以,你要将表兄放的最重要。”他浅浅的笑,“不是说好了要听我的么?”
般般有些不大甘心,“那若是你阿父的小妾生了别的妹妹呢?表兄也有别的妹妹。”
“管他什么别的弟弟妹妹,如何能与你相较?”嬴政语气自然,丝毫不将外人放在眼里,“我心里唯有你而已。”

第11章 我们同仇敌忾 “他睚眦必报,她也不遑……
般般怔怔然,心下仓惶,可怜的钻进表兄怀里,小手搂住他的脖颈不肯丢手。
他抱着她来到床榻前放下,“信我了?”
她闷闷然顶着嗓子:“嗯!”
又抱了会儿,般般往里让了位置让表兄躺进来,两人后半夜没有再说话,时间滴答滴答,床榻上的两个小人正相拥而眠。
因着前半夜没怎么睡好,她惊醒了数次,要依偎着嬴政才安心,半梦半醒间,仿佛瞧见了朱氏坐在床边,摸了她的小脸,还替她扯了被子。
日上三竿,般般睡醒坐着发呆,大脑一片浆糊。
“你醒了?”
“嗯。”
她揉揉眼睛,原来表兄在窗边看书,她软软道,“我梦见我阿母了。”
“梦见什么?”嬴政问。
“梦见她来看我,温柔的摸了摸我的脸。”
听出她语气里的怅然,“噢。”他昨夜其实也没怎么睡,朱氏过来的时候他还醒着。
朱氏不知道他醒着,一门心思的替女儿挽耳畔的发丝。
他盯着她的侧脸看了许久,印象里姬长月虽爱护他,娘俩相依为命多年,却鲜少有朱氏这种温柔忧愁、不求回报的表情。
他说不上来是不平姬长月不像朱氏多一些,还是怨愤朱氏又要生别的孩子让般般伤心、又要半夜来看她多一些,他怕般般忽然醒了,立马投入她的怀里,将他昨晚的话抛之脑后。
可他也知晓,孩儿爱父母是天性,他不能控制般般不爱朱氏,不爱姬修,正如姬长月对他严厉、管控良多,强势且说一不二,可他也爱着她。
就这样,两份不同性质的怨愤缠绕他一整夜。
这么想着,一个小身子抱上了他的臂弯,“表兄。”
“嗯?”嬴政回过神,发觉她赤着脚,“怎地不穿鞋?”他不悦的托起她的腋下,将她整个抱起放在椅子上,又去床榻边取了鞋子过来给她穿上。
刚一抬头,额头猝不及防被落下一个湿湿的亲亲,正正好印在他的眉心。
他下意识伸手擦了一下,撞入她嬉笑的眼瞳中,“我还没有梳洗呢,臭不臭?”说着,自己对着手掌哈气自己闻。
“不臭。”他抿唇,负面情绪骤然间烟消云散,“心情好了?”
“嗯!”
“表兄为何对我这样好?”般般跳下椅子,跟着他一同出去。
“觉着我对你好,那你对我也好些。”他只这样说。
般般不乐意了,“我对表兄不好吗?我又不曾欺负表兄过,反而表兄时常捉弄我。”
他最喜欢装作姑妹来了吓唬她,她每每被吓到,都能看到他闲适的微微勾起的嘴角。
“以后不捉弄你了。”
“真的?”
过了些日子,有朱氏嘘寒问暖,日日哄着、嬴政相伴,般般嘴上不再嚎哭不要弟弟妹妹,不过她对嬴政有了更多的依赖,几乎每时每刻都要与他腻在一处。
她仍旧懒惫,却多花心思学了女红,过了足足一年才将答应给嬴政的荷包绣好,除却长春干花,她还放了一些红豆、柏木檀木,除了香还能驱除蚊虫。
嬴政喜欢黑色和红色,她用的便是黑线,用了金线封边,原本想用红线绣一只老虎,可她的女红技术实在差劲。
从最开始的‘唉老虎全身是没办法绣了’到‘粗略绣一条线也可以呀’再到‘只绣个老虎脑袋就够了’……
再到现在:
“这是老虎?”嬴政狐疑。
怎么看,都很像猫头,线条极其简单,嘴巴弯曲,不仅像猫,还像馋嘴的猫。
般般认真辩解,指着猫头说:“这是老虎小时候,表兄现在也还小,用小老虎就够了,等你长大我再给你绣大老虎。”
嬴政无言:“……”笑笑,将其挂好,“噢,好啊,那我先谢过表妹了,我晓得表妹一定说话算数。”
她挠挠脸颊,若无其事点头,“嗯,算数的。”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嘛。
一月二十七是嬴政的生辰。
去岁般般睡了没能吃上他的长寿面,还跟他闹了不小的别扭,今岁的她提前两日便准备着了,还神神秘秘的不许他问。
二十七这天,难得又下了一场雪,嬴政起来后发现院子里多了个雪人。
雪人堆得歪歪扭扭,用木头削尖了当鼻子,炭块当眼睛和嘴巴,树杈张牙舞爪的当手臂,真真是丑的别具一格。
他看愣了,站在原地品鉴了好一会儿。
“表兄!!”
忽然一人从雪人后探头出来,吓的他当场拔剑:“何人!!”
是般般,她冲他皱皱鼻子,似乎在怪他没认出她,不过今日是他的生辰,她不与他计较,“新的一岁穿新衣!表兄换衣服!”
嬴政稍愣,慢慢合起剑鞘,“噢。”
他满八岁了,跨过今日,长辈们便会说他已经九岁。
他防备心重,风吹草动就会引起他十足的警惕,不过这是在家里,一惊一乍的反而在表妹跟前丢脸了。
回神,不自在袭满他的心头。
般般推搡他去换衣裳,瞧见了什么,惊疑不定地,“表兄,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咦?脸怎么忽然也红了!”
“……”嬴政一把夺走她手里的衣袍,匆匆囫囵的将她关在门外,“就是外面冷而已,我换上看看。”
般般呆懵着一张脸,疑惑摸摸脑袋。
新衣是在成衣店定制的,玄色衣袍红色宽带腰封,将他雪白的皮肤衬的比窗子上落的积雪更加漂亮。
般般笃定的点头,是的,漂亮,虽然表兄长得很高,但的确是可以用‘漂亮’一词去形容的少年。
走在街上,旁人是想象不到这样一个看起来秀气好看的少年竟然可以一个打三个。
为了喜庆,今日她穿着的也是玄色深衣,用的腰封同款红色,软软的脑袋两侧扎着的发饰是正红色的。
两人站在一处,金童玉女一般。
到了吃午膳的时候,她又做主在一家子高兴的目光之下唱了一首歌。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
“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她嗓音稚嫩,清甜脆嫩,如六月的甜瓜,咬一口生香清透,令人久久无法回神。
姬修带头鼓掌,盈盈着笑意喜悦,“是《诗经》中的《天保》一诗。”他骄傲极了。
嬴政自然是读过的,大致含义是说你像上弦月渐满,又像太阳正东升,你像南山永长寿,永不亏损不塌崩,你像松柏常茂盛,子子孙孙相传承。
有钱有学识的人家有过生辰的,基本都会唱一折这曲子。
姬昊抚掌而笑,连着吆喝了好几声,“彩!!”
嬴政高兴,说话的语调都上扬了不止一个度,“甚好,表妹歌喉又精进了。”
“还有呢。”般般得意洋洋从台子上跳下来,于袖口掏出一样东西,“这才是我送表兄的生辰礼!”
朱氏抚着肚子笑的乐不可支。
“是何物?”嬴政接过一瞧,竟然是剑穗。
鹅黄色的月牙,缀着飘逸的穗子。
“你喜不喜欢呀?”般般甜甜的笑,举起手指卖乖,“不许不喜欢,人家的手指都留了两个针眼呢。”
“喜欢。”嬴政毫不犹豫,当即把剑穗挂到佩剑上,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指要检查,“疼不疼?”
般般撒娇,“现在看到表兄笑着说喜欢,我就不疼了。”
朱氏轻抚肚子,跟姬修咬耳朵,“你女儿一点不含蓄,不晓得害羞为何物。”
姬修心里半是拈酸半是感慨,当场狡辩,“她还小,压根不懂得情爱为何物,也自来有什么说什么。”
话了,酸了吧唧的道,“她可还不曾给给我做过什么剑穗。”
“给你绣做什么。”朱氏翻了他一个白眼。
姬修赔笑,大掌伸过去摸摸妻子的肚子,“孩儿如何了?”
“……这才几个月,还没成形呢,你疯了。”朱氏拍开他的手,瞧了一眼牵着手落座的青梅竹马,压低声音道,“近来,有政儿相伴,般般好多了,再不提不要弟弟妹妹,是不是他跟般般说了什么。”
姬修浑不在意,“政儿聪慧懂事,还是做哥哥的,他开解般般也实属正常。”
“昨日我还瞧见她摸你的肚子,想来是不小气了。”
朱氏反而伤感,“倘若可以,我宁愿我的女儿不要懂事,小气些又有何妨。”
姬修点她鼻尖,“好啦,说这些做什么,般般会过得好的,她是我的长女,后边儿无论生男生女,我始终最看重她。”
朱氏心情稍霁,正是因为丈夫这样明事理,知晓她不愿意再生之后,宁愿顶着婆母的压力,也不愿跟她说半个不字,她才心甘情愿的想为他再生一个孩儿。
生辰宴结束,般般由嬴政教着练字,经历了将近一年的‘钻研’,她的字已经可以见人。
她写了政与音二字,被他折起来放进了荷包里。
姬昊赠与他的是一把锋利的戈,般般凑近去看,“这是兵书么?”
嬴政浏览简书,“嗯,记录了详细的突进技巧,先生说明日会细细教我。”
“他果真有两把刷子。”般般嘟嘟囔囔的,坐着不老实,脚腕的金铃铛响个不停,聒噪的厉害。
嬴政不嫌这声音吵闹,反而觉得它悦耳,“你讨厌他?”他看了她一眼。
其实他猜得出表妹讨厌姬昊的缘由,浅浅解释,“老师曾周游列国,结交了许多大人物,其中有一位将其引荐入赵国王室,可惜老师看不上赵偃,推拒了太傅一职,由此跟赵太子与公子有了些交集,他们听说拒绝过他们的先生教了我,心生不满,师母出月子那天,赵佑寻了借口调走先生,刻意登门找我的麻烦。”
般般听了这解释,仍旧有理的很,“ 我喜欢他还是讨厌他,是由你和他决定的。”
嬴政觉得这说辞新鲜,也没听过,奇怪的蹙眉,“为何?”
“因为与他相处的是表兄,也不是我呀。”般般歪过头去,眨眨眼睛,“他的好是对你的,又与我无关,但他对你不好,我也会生气,因为你是我的表兄。”
没什么大道理,更没什么难懂晦涩的言语,这话她讲的简单直白,天真无邪,从头到尾表达的都是他是她的表兄,她与他同仇敌忾。
同仇敌忾,这词并非嬴政第一次在表妹身上看见。
仿佛无论对错,她与他始终站在同一战线,就连对待讨厌的人、仇人的态度也惊人的一致。
这是否就是书上所说的‘灵魂伴侣可遇而不可求’?
他记仇,她亦记仇。
他睚眦必报,她也不遑多让。
嬴政忽然一笑,笑的漠然。
放轻嗓音到几不可闻,他突兀的问:
“想不想看李歇倒霉?”
般般反应了两秒。
脑袋里迅速想起那个国字脸,说要让她给太子丹当妾,当日道歉还不情不愿的,她没接受,心里一直都还记着呢。
那些天她老是打喷嚏,她便猜忌那个国字脸背地里定然是辱骂她了。
她俯趴在桌案上,可爱地嬉笑,“表兄有什么主意?”

第12章 表兄是公孙 “你表兄名唤嬴政。”……
距嬴政问想不想看李歇倒霉,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久到般般早已经忘却了这件事情。
晚春时节,主院窗边种的樱花极尽绽放、舒展身姿,片片花瓣盘旋坠落,窗子边团趴的小身子正睡得酣甜。
朱氏一边绣女红,一边轻轻抚摸女儿的软发,隆起的腹部令她充斥着母性的光辉。
吃饱喝足,休憩片刻,般般竟做起了梦。
梦中大雨倾盆,家门被敲响。
听闻家中来了客人,是阿父的亲妹妹、她的亲姑妹。
姑妹身旁有一少年,衣衫不整,脸庞斑驳,一对眸子却亮的出奇。
梳洗过后露出一张白净的脸来。
廊下,换好了新衣裳的人恭敬对姬修行礼,听不见具体的谈话内容,她躲在柱后,探出一对眼睛悄摸摸的偷看。
原本沉静站着的少年忽的侧头看过来,一对平静的眸子穿破凝滞的空气,笔直的抵达她的心扉。
仿佛有风吹过,一刹那,耳畔的乌发被吹拂起来,她迅速收回脑袋,心跳如鼓。
待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坐直了腰。
“醒了?可饿了?”
耳畔的声音忽远忽近,她困顿的团着,好一会儿才分清方才那是梦,她竟然梦见了第一次见到表兄那天。
原来表兄冷漠望她的眼神,她已经多年不曾见过了。
“有些饿了,想吃肉羹。”她慢慢腾腾的从小榻上爬下来,长长的舒松了口气,甜笑的摇晃朱氏的手,“阿母这里的厨房做饭很好吃的。”
“你个小馋鬼。”朱氏放下绣棚,嗔怪一眼,“等着,阿母去吩咐人做我儿爱吃的。”
朱氏离开,般般自己趴在小榻边看母亲绣的花样,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阵‘咚咚咚’的声响。
她探头去看,没看见有什么,复又趴下继续看绣样。
——‘咚咚咚’
般般一时烦躁,干脆一把推开房门出去看,“谁啊!”
左看看有看看,门外空无一物,更无人。
樱花飘散,风儿席卷,满室飘香,
她放下了叉腰的手,小脸写满了纳闷和疑惑。
就在她要回去之时,一道嗤笑突兀的从上方传出,“……”
般般迅速抬头望去,只见高耸的树杈上,嬴政屈膝断然坐在上面,他俨然手执一只拨浪鼓把玩,自上而下的瞧着她,“可算睡醒了?”
云层的日光穿透遮蔽天空的树冠,在他脸上投下片片晃动的斑驳光影,他微勾的唇角盛起笑意。
般般晃花了眼睛,片刻后回神,捏紧拳头,娇骂道:“表兄坏。”
骂完她疑惑,“你一直在等我?”
“算是吧。”他含糊回答,伸出手来,“上来。”
“我上不去。”这也太高了吧。
般般抬着头仰望,左右也无她能上去的工具。
他三下五除二跳下来,“我带你上去。”
“啊??”般般傻了一下,未曾反应过来,手腕倏然被他握住。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托起来了,吓得她滋儿哇乱叫,“抱住树干。”他宽慰她,“不会掉下去的,表兄在下面保护你。”
“那、那也不行吧!”
“莫要害怕。”
“抬腿,勾住。”
“手抓住那一枝。”
般般进退维谷,只好照办。
嬴政托着她,让她抱好,自己率先一跨上去,双腿勾紧树杈,随后从侧俯近来,两手抓住她的腰略一用力,整个将她抱起来放在了树杈上。
般般吓得要死,手脚并用的圈着他,喊表兄的声音打着颤,几度劈叉。
嬴政放开捂住她眼睛的手,凑近小声道,“睁开眼睛,好了。”
般般缓缓睁开一条缝,飘荡在枝头锦簇的樱花近在咫尺,她登时睁大眼睛坐直了腰。
这般开阔的视野,她第一次见到。
她高兴极了,“表兄带我上来做什么?”
嬴政靠在树干上,微抬下巴饶有兴致,“不做什么。”
般般:“?”
他微顿,“看你适应的这么好,接下来便好办了。”
“有空么?”
半个时辰后,邯郸最大的书院后庭回巷外,嬴政依法炮制将般般带上了高耸的槐树上。
般般兴致勃勃,“什么呀!什么呀!”
要看什么风景吗?
邯郸书院有什么好看的。
嬴政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弹弓,“你看。”他眯起一只眼睛,拉起弓对准低矮的墙内。
般般抱着他的腰,顺着他的方向看去。
一少年被捆绑在朱红的柱子上,嘴巴塞布,黑布蒙眼睛,正极尽挣扎,透过他方正的下颌,她认出这人正是李歇!
刹那间,石子哧的一声从弹弓里弹射。
“唔唔唔!”李歇挣扎得更厉害,额角鲜血淋漓。
石子砸中,顺着他的身体滚落,沾染了鲜红的血迹。
般般震惊,表兄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别大声说话,被他听见便不好了。”
她听话的小鸡啄米,一双眼睛亮晶晶,眼瞳里的崇拜溢于言表。
见她听话,嬴政满意放下手,将弹弓递给她,“你来试试。”
“表兄,我不会。”般般压低嗓音,做贼似的。
“这有何难。”嬴政随性一笑,手臂揽过她的肩膀,握住她的手背,牵引着她捏住弹弓,“表兄教你。”
“好。”她软软着嗓音,将手的控制权交给他,学着他的样子眯起眼睛。
两人脸颊挨着脸颊,一同将弹弓对准李歇。
“三。”
“二。”
他低声倒数,她亦屏住了呼吸。
“一!”
两人一同放开手,石子哧的一声迸射出击。
砰的沉闷。
李歇挣扎扭动如蛆虫,痛的脸色狰狞扭曲。
般般惊喜,“打中啦!”
槐树上的兄妹俱开怀的笑,又连着打了李歇四五下,书院廊下忽的出现一长须老者,看见李歇这般惨状丢了书简大喊大叫的去叫人。
嬴政几下跳下树,张开手臂接般般下来。
两人牵着手火速逃窜,一边笑得开心一边跑着。
“表兄,李歇不会发现是我们干的吧?”般般虽然开心,但也忧心忡忡,怕被李歇报复。
“他得罪的人多了,不会,我没露脸,表妹放心吧。”嬴政浑然不在意,还安慰她别怕。
她放下了心,“那只拨浪鼓,是表兄自己做的吗?我想要。”
“就知道你喜欢。”他亲手做的,本就是给她的,“回家给你,舅母吩咐人做了肉羹,快些回去吃。”
“好耶!”她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两人说说笑笑,时间,被拉的格外的长。
好心情很快被打破。
身穿戎甲的赵人将姬家门口围了水泄不通。
般般吓得魂儿快飞了,嬴政也是脸色顿变,抓住表妹一同躲在转角处。
“表兄,是不是赵太子?”她紧紧抓着他手臂的衣服,“还是赵偃?赵太子最爱包庇他这个弟弟,两人无恶不作,太过分了,他们要报复表兄。”
嬴政神情变了又变,缓缓长叹一口气,心平气和起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吧,他们不会怎么样你。”
“不要!”般般瞪大眼睛,眼泪溢满眼眶。
“就算我不出去,又能躲几时?”嬴政安抚她,“况且我阿母还在,我不能让他们伤害她。”
般般不愿,可也知晓他说的有道理,抹着眼泪被牵着出来。
“表兄的阿父到底是什么人?”忍着汹涌的恐惧,她到底问了出口,“我阿父阿母不告诉我,也不许我提起。”
嬴政抿紧唇,正要说话,远处的士兵看到他们两个,猛地提高音量,“在这里!”
霎时间他将般般扯到身后,整个人如同蓄势待发的小山,紧紧盯着他们,防备又警惕。
为首的将士一拱手,喜气满满地,“公孙,公孙可算回来了,我们大人等候许久。”
公孙此称呼一出,嬴政彻底愣住。
赵人从不会这样敬重的叫他,他们不爱跟他说话,就算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公孙?”般般探头出来,眉眼漫出点点疑惑。
一刻钟后,姬家大堂。
唤春与紫蝉等奴婢呈了热茶,那位大人生了一副白面,年岁不过二十左右,眼睛细长上挑,他看了看嬴政,含笑道:
“公孙既已归,开不再卖关子。”此人一笑,“我名郭开,奉我王之命,送公孙与夫人回秦。”
姬长月手止不住的颤抖,紧紧握着桌角,不止一次的跟嬴政对视,满脸激动。
郭开怎会不知赵姬等候这些年,早熬得快疯了,“公子子楚不日将被册为太子,他想接夫人与公孙回秦,我王特派我来。”
姬长月潸然泪下,强忍住却仍旧痛哭出声,她一把抱住嬴政,“政儿!你父亲使人来接我们了,我们熬到头了!”
整个姬家上下俱亢奋喜悦,众人沉浸在喜悦中不可自拔。
般般却懵懵然,好久没有回神。
“秦……?”她恍恍惚惚,“秦王是姓嬴么?”
她的大脑一片混沌,冥冥之中有这么一条白线指引着她的思绪。
庞氏眉梢快要飞到鬓角去,“是啊,你表兄正是名唤嬴政,你这孩子说什么浑话。”
……嬴政?
嬴政?!
般般如遭雷劈,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后撤一步。
刹那间时光倒流,周遭的声音她都听不见了,只余下表兄被姬长月搂在怀里,向她投来的迟疑。
这一瞬间,前世的所有记忆宛若一只盖子整个被掀开,面纱消失不见,往事历历在目。
历史课本被风儿席卷,狂风过境,只见上书数个大字:天下定,四海平,千古一帝。
脑海中嗡嗡然,记忆的细节像潮水倒灌。
地图中分裂无数的诸侯各自为营,板块一块一块融合,尽管后来再次分裂,但最终归于统一。
历史的步伐步步迈进,蒸汽机、汽车、飞机……最后聚焦于小卖部电视机里播放的片段:
记不清面容的伟岸男人张开手臂,玄色衣袍冷漠肃杀、威武霸气,面向镜头时的轻蔑而阴挚扑面而来:
“至此天下,唯有大秦!!”

第13章 很崇拜表兄 “我娶你就好了,你做我的……
赵国的臣子与将士于朱巷姬氏门口守候数个小时,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今夜月明星稀,注定了明日会是个高温爆晒的天气。
姬长月从马车上下来,妆容精美绝伦,月白色深衣将她衬的娇媚婉转,眉眼似云中仙,无人能及。
“政儿,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嬴政不言,盯着门口。
姬昊一家立在门口。
庞氏、朱氏与家中下人也早已等候在此处,唯独姬修不见踪迹。
朱氏神情古怪,说不出的尴尬,“你舅父已去寻般般,她还睡着,并非有意不来送你。”
下午那会子功夫,般般忽然昏倒不省人事,请了郎中来相看,只说无事,只是她醒来后却不愿见往日里亲近的表兄,无论怎么说,都一脸的拒绝和害怕。
这孩子一向窝里横,比寻常人家的孩子更畏惧权贵,仿佛她很明白权贵意味着什么,姬修说她是早慧,可除了此处的敏锐,其他方面她与普通孩子并没有什么区别,长此以往他们也不再关注。
不曾想乍然得知表兄是公孙,会对她造成这样大的影响。
早知晓这般,还不如一早将嬴政的身世告知于她。
朱氏藏在衣袖下的手握紧,只觉嬴政的视线滞涩而阴郁,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骘,心晓他这是生气了,于是她顶着压力笑,“我再去劝劝。”
她晓得今日嬴政必定要带女儿离开邯郸,从往日里他离不得她就可以看出,女儿不愿见他,他只会更加急躁,迫不及待想将她架上马车。
既如此,她做娘的劝服般般,才能面上好看,不至于让他过分愤怒。
也是巧合,朱氏没走两步,姬修带着躲避多时的女儿出现在姬家门口。
郭开微扬眉梢,心里松了口气,气定神闲的示意将士们再等些功夫。
姬长月轻拍胸脯,主动弯腰冲她招手,“承音,过来这边。”
般般怯怯的抱着朱氏的手,缩在大人们的腿间,偷看表兄。
嬴政察觉到她偷看自己,那目光陌生而敬畏,像隔着冰冷空气在打量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她只敢偷看两眼,很快垂下脑袋,小手攥的发白。
她不过来。
姬长月扭头去看嬴政,果然见他脸色一瞬阴沉,唇角微微抽动了两下,说不出的愤怒。
“政儿。”她想劝他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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