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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输by手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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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没有动手的意思,林尧懵了,他印象里盛毓哪有这么温和的时候,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答案。
盛毓懒得为汤慈惹麻烦。
林尧心里嗤了声,面上惧怕盛毓的权势,扔掉面子应了声。
回到卡座坐下后,金铭朝林尧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让安保把他们轰出去?”
盛毓神情淡然地给汤慈拧牛奶的瓶盖:“不用管。”
听他这么说金铭放下心来,从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他们一群人什么事都听盛毓的,盛毓也确实什么事都能兜住。
台上的乐队开始表演,朋友们也陆陆续续过来,人一多玩起了酒桌小游戏。
盛毓这次对喝酒、游戏都兴致缺缺,手臂始终搭在汤慈肩膀,两人随意说着话,看台上的表演。
乐队在唱一首关于海的英文歌,节奏较之前的几首舒缓很多,主唱的音调也调整到低沉。
汤慈的精神已经恢复平静,但想到林尧阴测测的话,她还是本能地感到不安,时不时就要看一眼盛毓。
盛毓给她讲澳洲的碧海蓝天,金色的沙滩,去度假的各国游客。
“可以开游艇去海里游泳,夜晚的星星很亮。”盛毓摸了摸她的头发:“下次你跟我回澳洲,我带你去看。”
汤慈被他描述的未来愿景安抚下来,脸上渐渐有了笑意,有女孩叫她玩大富翁,她欣然答应。
乐队中场休息时,店内的顾客也纷纷起身,有的去卫生间,有的去吸烟。
盛毓后背靠着沙发背,幽沉眸子短暂地朝隔壁安静许久的卡座掠过,从兜里拿出烟和打火机,凑到汤慈耳边说了声:“出去抽根烟。”
汤慈先是嗯了声,又扭过头确认一般看了他一眼,这才继续玩游戏。
酒吧后巷。
林尧勾着背点烟。
他今晚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些年他一次次被关戒毒所,出来后连个正经工作都应聘不上。
可他盛毓却平步青云,稳当做起了酒店新贵。
凭什么。
凭他有个好爹,才能这么肆无忌惮把他踩在脚下。
那个汤慈也是好笑,这么巴巴跟着他,最后能落个什么好处?谁相信盛毓这种公子哥儿会有真心实意。
林尧愤愤地踹了一脚墙壁,恨得牙齿发痒,双手麻麻的,瘾头又上来了。
他哆嗦着猛吸了一口烟,从肺里转了一圈的青烟还未吐出来,喉咙忽地被人从背后攫住。
那人力道极重,冰冷的虎口紧紧卡着他的喉咙,林尧一
口气上不来,脸憋得通红。
一瞬间,他浑身悚到发麻,还没待他挣扎,身后那人就拧着他的脖子,生生将他调转了个方向。
林尧模糊的视线对上盛毓阴沉的眸子,冷不丁打了个颤。
盛毓指尖的力道稍稍松开一些,不等他气喘匀,又猛地拎着他的身体甩在了墙上。
在林尧的肩胛和墙壁发出猛烈的撞击声中,盛毓又抬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肚子。
林尧被他一连串的暴击打得头昏脑涨,肩膀顺着墙壁下滑,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几秒钟之后才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那声音掺杂着痛苦的呻吟,像个老旧的破风箱,在充斥着寒风的暗巷里格外吓人。
盛毓抄兜站着,不动声色地觑着他,一直到他的咳嗽声逐渐消失,才在他面前蹲下来。
“林尧,这是最后一次,”盛毓眸底闪过寒光,嗓音却是矜贵从容:“你以后再敢出现在汤慈面前,我让你这辈子出不来。”
酒桌上换了个游戏,组队玩纸牌对抗,汤慈和一个男人分到一组,游戏玩起来难免有肢体接触。
盛毓回来后坐在一旁倒了杯酒,才抿了一口,就看到汤慈和男队友赢了比赛,互相笑着手心相贴击了个掌。
他喉结滚了滚,咽下一口冰酒,到底没当那个破坏气氛的坏人。
金铭应酬回来,往他旁边一坐,眼尖地瞥到他指骨上有伤:“出去抽个烟咋还受伤了?”
“下楼梯没看见,蹭墙上了。”盛毓没在意,又喝了口酒。
金铭也没当回事,这点小伤对盛毓来说就像蚊子叮,但还是随口问了句:“没事吧。”
他没设想盛毓会应声,于是说完就起身准备加入游戏。
却听盛毓眼都没眨地说:“有事,挺疼的。”
金铭又仔仔细细朝他手上的小伤口瞄了瞄,不明所以地摸了把后脑勺:“啊?这点伤不至于吧。”
盛毓放下酒杯,目光淡淡朝汤慈的背影掠过,吃痛般嘶了一声。
汤慈自盛毓回来就注意到他了,自然也听到了他和金铭的对话,听到盛毓这声嘶,她直接撂下扑克,面色焦急地看了过来。
“你哪里受伤了啊?”汤慈皱着眉头上下看他:“是不是很严重?”
盛毓放下酒杯,把手背伸了过去。
汤慈看着他指骨上的擦伤,愣了愣,似是松了口气,但还是耐心地握住他的掌心安慰:“我给你处理一下吧,上了药水就不疼了。”
盛毓朝金铭挑眉:“借一下医药箱。”
金铭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忍住了叫周弋阳来欣赏八卦的冲动,到休息室给他拿包扎用品。
大厅内光线昏昧,汤慈想了想,牵着盛毓和金铭一道去了休息室。
起身时,汤慈目光下意识朝隔壁卡座看去。
原本坐着林尧一行人的沙发此刻空空如也,即便这样,她收回视线时,脸上仍带着微不可查的焦虑,本能地扭头确认盛毓在不在。
盛毓幽暗的眸光在她看过来时微敛,嗓音沉稳磁性:“放心,他不会再出现。”
汤慈稍稍放松地点了点头。
到了休息室,汤慈从金铭手中接过医药箱站到盛毓身前,仔仔细细给他指骨涂抹药水,抹匀后又耐心地吹干。
“现在怎么样了?还疼不疼啊?”
盛毓撩起眼皮:“有点儿。”
金铭无声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默念着哥,你差不多得了。
想当年你小腿划伤,血流一地,你眼皮都不带眨的。
现在也是当起娇夫了。
人的本性大概都是恃宠而骄,见汤慈满脸心疼,盛毓得寸进尺地要求:“手疼,喂我喝口水。”
汤慈任劳任怨将矿泉水瓶口递到他唇边,待他喝完后问:“好点了吗?”
盛毓颔首。
汤慈犹豫了一秒:“你手都受伤了,要不然我们现在回家吧。”
盛毓淡淡问:“游戏不玩了?”
其实是想玩的,但事情要分轻重缓急,汤慈忍了忍:“不玩了吧。”
盛毓笑笑:“那回家。”
全程被当成空气的金铭目送他俩出门,眼睛忽地转了转,忙出声叫住他们:“等一下,知道你俩重新在一起,我还特地备了份礼物,你们拿了再走。”
金铭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递了过来。
汤慈伸手结果,诚心地说:“谢谢你啊。”
“做朋友应该的,”金铭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毓哥,嫂子,到家记得用哦。”
以为是什么小家电,汤慈点头说好。
礼盒系带是缝死的,汤慈只得到家后拿剪刀拆开。
她一面拆礼盒,一面提醒去卧室换衣服的盛毓:“洗澡的话记得在伤口上贴防水贴哦。”
盛毓应了声,穿着睡袍走过来,拿过她手中的剪刀,利落地拆开了盒子。
看到盒内压在拉菲草上的东西,他轻笑着挑起了眉梢。
“这是什么?”汤慈看了眼被绒毛覆盖的金属圈,毫无防备地拿了起来,又倏地顿住。
这是一副毛绒手铐,链条上还接着捆绑用的束缚链。
汤慈面红耳赤地把手铐扔回了盒子内,很有防备心地提前申明:“我,我不会用的。”
“没说给你用。”
盛毓笑笑,饶有兴致地把玩起那副手铐,说的却是正经的话题。
“今天碰到林尧,你是不是有点不安?”
汤慈喉咙哽了哽:“我感觉他那种瘾君子很疯狂,我怕他对你做出不好的事。”
“怕我消失么。”盛毓淡声问。
汤慈眼圈瞬间有些红:“你怎么知道的?”
“在酒吧你每五分钟就会看我一次。”
盛毓把她拉进了一些,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不会消失,会一直在你身边。”
汤慈望着他讷讷点头。
“小慈如果还是担心,”盛毓说着将那副手铐放到她的手心:“可以把我锁起来。”

酒店开始营业,云栖在国内的工作进入尾声,盛毓终于抽出了约会的时间。
周五的晚上,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盛毓玩着汤慈的一缕头发问:“周末想去哪玩?”
汤慈平日总在忙工作,对南岭游玩的去处毫无头绪,她想了想,从茶几上拿过手机:“我搜搜看。”
“不然就在家玩。”盛毓勾唇。
汤慈“嗯?”了声,仰头望着他:“在家能玩什么呢?”
“玩那个手铐,”盛毓唇边笑意加深:“像上次一样把我拷起来,宝宝自己动。”
汤慈脸颊瞬间爆红,抱着手机挪到了离他两米远的沙发边缘:“别想了,那个我已经扔掉了……”
盛毓笑着把她搂回来:“那听你的。”
手机震了震,墓园的发来推文,汤慈扫了眼,眸光微怔地说:“我想去看看我妈。”
盛毓收起轻佻,正色道:“我陪你去。”
汤慈抿了抿唇,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我也有点想去看望阿姨,可以吗?”
盛毓怔了一瞬,挑起了眉梢:“怎么不可以。”
他答应的轻松,但表情却沉着下来,眼睛看着屏幕,瞳孔很深。
汤慈拉过他的手臂,又朝他贴近了些。
翌日一早,他们吃完饭便去了墓园。
他们母亲的墓碑不在同一个区域,汤慈先带盛毓到了自己妈妈的墓前。
盛毓放下鲜花,看到墓碑上的照片,随即笑了:“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
“小时候经常有人这么说。”汤慈点了点头,在碑前蹲下,照例和妈妈聊了一会儿最近的工作和生活。
最后她牵过盛毓的手,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说:“妈妈,这是我以前和你提到过的同学,我们现在在一起啦,他很照顾我的,所以你不要担心我。”
离开时,盛毓牵紧她的手:“你之前是怎么和阿姨介绍我的?”
汤慈垂着眼睛说:“就说我们是高中同学啊,我给你补课那些事。”
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小时候的事也说过的。”
盛毓轻笑:“那阿姨不会觉得奇怪么,只是补课的同学摇身一变成了男朋友。”
汤慈听出他语气中的促狭,脸有些热:“不会的。”她之前已经将所有关于盛毓的秘密统统讲给了妈妈。
说着话,他们就来到了容薇的墓前。
盛毓比刚才要沉默一些,放下花束后,着手清理昨夜散落在碑前的落叶。
汤慈陪着他一起捡,蓦然听见他的一声叹息。
“怎么啦?”汤慈压下心头的忐忑,轻声问。
盛毓浓密的睫毛半垂着:“
也没有想象中的恐惧。”
汤慈喉咙一哽,握了一下他的手指:“有我陪着你呢。”
盛毓掀眸看向她:“谢谢你带我过来。”
汤慈轻抚照片上的灰尘,看着容薇那双和盛毓八分相似的眼睛:“看到你过来你妈妈一定很高兴。”
“她看到你可能会更高兴。”
“为什么?”
“在我没出生之前,我妈一直想要一个女儿。”盛毓眉心舒展开来:“现在愿望实现了。”
从墓园出来已经是中午,他们早饭吃得晚,这会儿就没着急去吃饭。
一路牵着手闲逛,不知不觉便走进熟悉的街道,汤慈看着巷子内的台球厅,恍了一秒神。
“去看看。”盛毓朝台球厅的招牌抬了抬眉。
“好啊。”汤慈点完头,闻到路边卖糖炒栗子的小摊,忍不住嗅了嗅,说:“好香。”
盛毓随即和老板要了一份,对她说:“你先进去。”
汤慈皱了一下被风吹红的鼻子:“一起等吧。”
盛毓侧过身挡住风口:“我渴了,你先去帮我倒杯水。”
汤慈这才说好,小跑着进了台球厅。
过了这么多年,台球厅生意仍蒸蒸日上,汤慈还未到店内,就看到里面每桌都站满了顾客。
几年前席静将这家店转手,一家人搬去了首都生活,还和当时正在上大学的汤慈聚过几次。
所以这次来台球厅,汤慈没抱着遇见熟人的心态,只是想来看一看,但令她没想到的是,一推开大门她就碰见了正在训人的苗苗。
汤慈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得知苗苗现在正是这家店的老板。
苗苗训完了员工,一扭头看见站在门边的汤慈,愣怔一瞬,立刻惊呼着抱住了她:“小慈,你什么时候回的南岭?!”
汤慈笑着回抱住她:“回来没多久。”
苗苗攥着她的手臂,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胖点了,看来生活过得不错。”
汤慈抿着唇点头:“你也很厉害,都做老板了。”
“别提了,这个体户的小老板谁当谁知道,”苗苗用力捋了捋头发:“我可算是知道静姐以前为什么老爱发火了。”
看着苗苗这副烦躁的表情,汤慈仿佛回到了以前打工的时候,熟练地安慰起了她。
“苗姐,这位是?”柜台后忽地晃出一个人影,和苗苗说话,看的却是汤慈。
“我朋友小慈,”苗苗扯着男人的袖子将他拉过来,和汤慈介绍:“这我合伙人,方临。”
方临微微躬身,盯着汤慈的眼睛伸出了手:“你好,认识一下。”
汤慈才抬起手准备回握,肩膀蓦然被人按住,盛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半抱着她回握了一下方临,并主动自我介绍:“她男朋友。”
方临讪讪收回胳膊,又聊了两句就被员工叫走。
苗苗揶揄地瞧着两人亲密的动作:“你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汤慈笑了下:“也是不久前…”
眼见苗苗又想调侃,汤慈岔开话题:“这里有热水吗?”
“一楼的饮水机坏了,”苗苗到柜台给她拿了两个纸杯:“你去二楼接吧。”
等汤慈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苗苗抱着手臂看向盛毓:“我当年就猜到你俩必定会在一起。”
盛毓不置可否地挑起眉稍:“所以大半夜把她扔大街上。”
苗苗撇嘴:“那么记仇干嘛啊,我那不是为了帮她追你嘛。”
盛毓眸光微动:“追我?”
“不是吧,”苗苗一顿,夸张地睁大了眼:“你不知道她那会儿喜欢你么?”
“她亲口告诉你的?”盛毓说着舌尖顶了一下腮。
“那当然啊,”苗苗清清喉咙,眉飞色舞地描述:“那会儿你一来台球厅,她就跟丢了魂儿一样,谁看不出来她的心思啊,我一逼问她就招了。”
“她当时还说想救你,我一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后来她求我带她去北山看比赛我才反应过来——”
“汤慈是因为听我说北山比赛总有人受伤,所以才非要跑去跟你打赌,要把你从那个危险的世界里救出来。”
汤慈端着耐心兑好的温水下楼,杯子递到盛毓手中,他却只喝了两口就放下,幽沉的眸子一直看着她。
“你怎么啦?”汤慈捏捏他的手心。
盛毓朝她俯身,轻佻的语气拖得又低又缓:“刚听说有人从高中就暗恋我。”
汤慈耳朵都红透了,含糊地应付过去,生硬的转换话题,邀请苗苗一道去吃饭。
苗苗要和方临去进货,吃饭的事只好先搁置。
汤慈带盛毓去吃了自己以前经常吃米粉,吃完饭两人准备去看新上的电影。
步行去商场时,汤慈被市游泳馆内的场景吸引住了目光。
馆内正在举行学校之间的比赛,响亮的哨声不时地从场内传出来。
“好看么。”盛毓看着馆内穿着泳衣的男生,低眸问她。
汤慈没注意到他语气中的酸意,喃喃道:“你以前也参加过这些比赛。”
“你知道?”盛毓意味深长地问。
汤慈挠了下耳朵,讷讷说:“学校女生都知道啊…我听她们说的。”
盛毓慢条斯理地哦了声。
汤慈捏了下他的指尖:“你现在是不是没那么怕水了?”
盛毓点头,大学时他经过长期的心理诊疗,现在对水基本免疫。
汤慈又朝馆内瞟了一眼。
盛毓看着她蠢蠢欲动的模样,径直拉着她的手朝游泳馆大门走去:“看看去。”
汤慈加快脚步跟上:“好。”
学校间的比赛是开放式的,大门处来来往往的都是初高中生,他们跟着人潮进入大门,走向通往场馆的长廊。
长廊中段的告示栏贴着历年重要比赛的宣传页,盛毓余光瞥到一抹绿色,眉心猛地一跳,目光随即朝中间那张宣传页扫去。
那是一张十年前的联赛海报,正中间上印着他的照片。
这张他初中时没在意过的宣传页,盛毓确信自己高中时在汤慈家见过。
那个下着暴雨的留宿她家的夜晚,汤慈看到他出现在门边,慌张地藏起了手中的纸页。
他当时只囫囵看清了纸张上的身影,到现在才意识到那身影是谁。
牵着的手忽然拉不动,汤慈疑惑地转过头:“怎么不走了?”
冬日暖阳从落地窗外洒进来,盛毓眯了眯眼睛,朝她走了半步,指尖温柔地将她颊边的碎发拨到耳后:“宝宝,你初中那会儿是不是来找过我?”
汤慈站在游泳馆门前,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来看盛毓。
中考即将来临,她必须要拼尽全力考上一中,这样她才能和盛毓呼吸同一片空气。
即便盛毓不记得小时候的她,也不认识现在的她。
但她不在乎。
暗恋是她一人的游戏,即便没人同她博弈,她也能自娱自乐。
汤慈胡思乱想着,攥着书包带儿随人群进了馆内。
观众席人头攒动,汤慈来得晚,只找到一个倒数第二排的座位。
这个位置离泳池远,隔着一层层人头,她连泳池内选手的面貌都看不清楚,只凭借前排女生的欢呼得知,盛毓又拿下了第一名。
比赛一结束,选手们进入休息室,观众纷纷离席,汤慈垂头丧气地往外走,蓦地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同学,”一个男生焦急地叫住她:“能麻烦你去楼上休息室送一下徽章吗?我有急事实在没时间送。”
听到要去休息室,汤慈心口咚咚跳起来,刚张嘴说了声好,男生就把一袋徽章塞到了她手里:“一上二楼左拐就是休息室,麻烦你了!!”
男生一溜烟儿跑出大门,汤慈抱着那袋徽章,默了一会儿,才七上八下地上了楼。
汤慈才进走廊,就看到半敞着门的休息室,隐约还能听到里面男生们的嬉笑声。
抱着布袋的指尖收紧,她顿在原地踟蹰不前。
怕推门进去看到盛毓,又怕见不到。
汤慈贴在墙根站了絮语,路过的教练注意到了她:“小同学,你是来做什么的?”
“送,送徽章。”汤慈仰起脸,把怀里的布袋给她看。
“谢谢你送上来。”教练笑眯眯伸手:“给我就行了。”
汤慈“噢”了声,连忙把布袋放到她手里,脚步超后挪了挪:“那我先走了。”
教练点头,她如蒙大赦转身就跑,跑到楼梯间上下等气喘匀,一节一节下楼梯。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一道沉稳的脚步声。
和她悄声的脚步叠在一起,一轻一重,响在楼梯间。
汤慈转过头看,毫无预兆对上了盛毓漆黑的瞳孔。
这是她继儿时后第一次离他这么近。
近到能看看清他浓密睫毛投在眼睑下的阴影。
宽敞的楼梯间瞬间坍缩,空气也变得稀薄。
看她愣怔,盛毓勾唇挑了下眉:“认识我?”
汤慈恍然惊醒,攥着手指摇头,转过头继续朝下走,这次脚步快了些,挺直的脊背带着点窘迫。
她一心朝大门外冲,眼睛忽略了台阶下摆放的水桶,抬脚踩下去的时候,书包带猛地被人拎了起来。
汤慈低低啊了声,浑身僵直地被身后人拎在手里,这次连回头的勇气都没。
盛毓抬脚把水桶踢远了些,才将她放下来。
“看路。”
他说完就擦过她的肩膀迈下台阶,头也没回地出了门。
水桶内的水因晃动而洒了出来,渗进水泥地板,变成湿润的一块。
就像她此刻的心脏。
她惶惶朝门外望去。
淡蓝天幕中金乌西坠,少年迎着晚霞跑向不远处的朋友,背影如风般自由。
那时的汤慈以为,那是她永远也无法触及的地方。

第68章
滨州区开了家越南餐厅,接二连三有同事反应说好吃,汤慈随口和盛毓提了一句,他就提前订好了位置,两人约着晚上去吃。
下午下班,盛毓还在开会,汤慈打车去他公司等。
由于近些日子汤慈经常被盛毓带来公司,云栖的员工渐渐和她熟络起来,碰面总要聊上几句。
也是从员工的口中,汤慈才得知云栖驻南岭的项目部月底便要返程回墨尔本。
汤慈吃着投喂的腰果,神色稍怔。
这个消息她还没听盛毓提过。
想到要和他异地恋,心里难免怅惘。
聊了几句之后,员工手头上的工作忙完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于是汤慈熟门熟路去了盛毓的办公室。
因为不确定开完会的时间,盛毓在办公桌上给她留了点心,点心盒子下还压着一张便利贴。
上面写着让她无聊就玩会儿电脑,休息室里的微波炉里热着牛奶别忘了喝。
跟嘱咐小孩儿一样。
汤慈还不饿,从微波炉里拿出牛奶,边喝边坐在盛毓的办公桌上浏览起网页。
习惯使然,她看到有灵感的照片就顺手将照片保存了下来,等网页显示照片已经下载完毕,她才想起这是盛毓的电脑。
怕影响他的工作,汤慈退出网页,打开相册,将刚刚保存的图片传到手机里随后删掉。
正要关闭相册的时候,她的目光忽地瞥见一个命名为愿望的相簿,封面图是一张将亮未亮的天空。
汤慈心率蓦然乱了节奏。
想到盛毓说这台电脑随便她玩,她移动光标点开了相簿。
鼠标按动时发出细微的“咔哒”声,汤慈看着相簿内的照片指尖顿住。
封面图下紧接着的两张照片,是她坐在游览车上和同事说话的画面。
随后是几张京大百年校庆的照片。
几乎每张照片都有她的身影。
汤慈按照时间点开最早的那张,画面中她站在礼堂前演讲,四周飞满了七彩的气球,画面定格在她微微抬头看向天空的瞬间。
那是她暗淡人生中为数不多意气的时刻。
盛毓不远万里赶来,隐没在噪杂的人群中,将这一刻记录了下来。
他当时在想什么。
汤慈眼前变得模糊,眼泪砸在桌面,才想起拿纸巾擦。
湿润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心口的褶皱却未被抚平,她吸了吸鼻子,又抽出一张纸擦沾上泪水的桌面。
盛毓这时推门进来,看到她通红的眼眶,扯松领带的动作滞住:“祖宗,谁欺负你了?”
汤慈快速关上了相册,却还是被走到身后的盛毓看见。
“就因为这个哭?”他有些啼笑皆非。
汤慈转动椅子,面对面仰头看他:“对不起,我才知道你去找过我。”
刚哭过,她的嗓音带着鼻音,黏糊糊的软。
盛毓眸光有些暗,一把将她从椅子内抱了起来,放到了桌上,欺身亲了上去。
密密匝匝的接吻声充斥偌大的办公室,汤慈抓着他西装下摆,接吻的间隙还不忘提醒:“门没有锁。”
盛毓薄唇才移开些,又张嘴在她下唇咬了下:“你在这儿没人会进来。”
这不就是明晃晃向员工昭示,这间办公室在她来之后会发生一些不可告人的事吗。
汤慈脸更热了,捂住他贴上来的嘴唇:“先去吃饭吧,我饿了。”
盛毓欣然接纳她的建议:“回家再吃你。”
吃完饭,汤慈接到一通陌生的电话。
以为是推销人员,她接起来后,正要说抱歉却听对面说:“同志你好,我是南岭市长宁区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周宁,请问你是汤慈吗?”
汤慈顿了一下:“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汤建伟是你父亲吧?”
汤慈嗓音发紧地嗯了声。
盛毓看出她表情不对,从对面起身坐到她旁边,把通话中的手机放到桌面开了免提。
“是这样,”周警官语气严肃地说明了来意:“你父亲汤建伟昨日因经济纠纷和人发生冲突,失手杀了人,现已被我们刑警队刑拘,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一趟了解情况?”
这是自高中汤建伟将她抛下后,第一次和她联系,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汤慈交握的指节用力到发白,失魂落魄地看了眼盛毓。
盛毓伸手将她拢进怀里,无声说了句:“我在。”
汤慈闭了闭眼睛,嗓音干涩地问:“我现在去可以吗?”
“可以。”周警官说完,又耐心地告知了她地址。
赶往公安局的路上,汤慈看着窗外神色愣怔,直到盛毓将车停在公安局门外,她才小声说了句:“我现在没有任何伤心的感觉,是不是很没有良心?”
盛毓替她解开安全带,干燥温暖的掌心捧着她的脸颊摩挲着:“你要是没良心就不会来看他。”
汤慈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手指抓住他的袖口:“你会陪我进去吗?”
盛毓安抚地亲了亲她的眼角:“当然。”
门卫打电话通报后给他们放行,进审讯室的一路,盛毓都牵着她的手。
周警官在门边等候多时,见他们进来将他们带到了办公室,简单地陈述了一遍汤建伟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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