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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清冷帝王缠上后(双重生)by眠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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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他着实不甘心,还有许多事情没来得及做,许多新政还不曾推行下去,就心有不甘地随棺材葬入了黄土之中。而这一切,都是拜......
萧凛霍然睁开眼。程良全恰好进来,恭声道:“陛下,陆统领求见,说是要向陛下回禀苏将军找的那位医者之事。”
“传。”
他抿了口茶,深深吐出一口气。
当日萧凛微服出宫,藏身于京城一家平平无奇的食肆中,为的便是去见昔日的至交好友苏衡,请他替自己暗中寻访一位江湖名医,同时也是一位知根知底的长辈,请其设法解自己的陈年旧疾。
萧凛为皇子时,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同窗伴读便是苏衡与如今的禁军统领陆豫。
苏衡的父辈曾是为大燕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然而后来因为被奸人所构陷而招致了先帝的猜忌。苏父敏锐觉察到风波,便借机解甲归田,以此打消先帝的疑心,也让虎视眈眈的政敌彻底放心。从此,苏家便远离京城,化身江湖人,终日四处漂泊,这么多年来,朝中已无苏家的势力。
直到萧凛登基后,身为苏家幼子的苏衡才偕妻子回了京城,借着一家食肆的遮掩,从而与睽别已久的旧友见上了面。苏衡身为江湖人不便入宫,因此陆豫便负责传递一些不甚要紧的讯息。
萧凛想起往事,情不自禁露出一抹含着冷意的笑。此时,外间的帘子被掀开,禁军统领陆豫迈步进来,俯身请安。
“如何?”
陆豫颔首,低声道:“人已寻到。”
萧凛面上显出一丝怅然,问道:“朕已经多年未见他了。还记得上一回与伍叔一处叙话,已是五年前。这些年,老人家过得如何?”
陆豫道:“陛下放心。伍大夫身子硬朗,一切安好。前些日子他带着膝下亲传弟子去了北地,说是要在那里寻访当地药草,从而编纂药典。如今得了子平的讯息,他日夜兼程赶了过来,只留其弟子在北地继续做余下的事情。”
“不知陛下要如何请他诊治?”陆豫问道,“是暗中请进宫里,还是陛下设法微服出宫见他一面?”
萧凛道:“眼下快到夏日,朕打算去京外行宫避暑长住,同时借此机会微服体察民情。身在行宫,许多事情做起来便更加合适了。”
陆豫会意:“陛下放心,臣会打点好一切。”
此事一定,萧凛缓缓吐出一口气,却见陆豫有些欲言又止。
“陛下,臣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陆豫道。
萧凛懒懒地斜了他一眼:“不当讲。”
陆豫:“……”
他道:“陛下此次去行宫避暑,会带哪些人同去?”
“朝臣名单朕会亲自拟定。”
陆豫问道:“那后宫是否有人随行?”
“你何时这么关心起朕的家事了?”萧凛似笑非笑道。
陆豫道:“朝臣们如无传召,自然不会贸然出现打扰陛下;但贵妃身为妃嫔,却有所不同。陛下需要秘密请医者诊治,若贵妃常伴在侧,未免有走漏消息的风险。”
萧凛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谁说朕要带贵妃同去了?”
“兹事体大,朕不会冒这个险,只会将知根知底的人留在身边。”
陆豫笑问道:“若是贵妃恳求陛下带她同去呢?毕竟她对你一往情深,定然想时时刻刻与你待在一处。况且此次你在行宫并非只停留一朝一夕,而至少月余。”
萧凛觉得他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她纵然想去,难道朕就一定要答应吗?”
陆豫颇为诧异道:“我还以为……贵妃对你来说略有不同。”
“不过是一介妃子罢了,她还没有那么重的分量能让朕为她而破例。”萧凛很快否认,他的声音很淡,不带任何感情。
陆豫没再多说,只拱手告退。
福宁殿重又安静了下来,可萧凛却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他缓缓起身,透过窗子看向殿外。天色已然黑沉了,浅黄的弯月徐徐爬上夜空,那柔和的光晕映在他眼底,愈发有种对影成三人的寂寥。
陆豫与他相识多年,最是了解彼此的脾性,却也问出了那句话。难道,自己对容棠当真有什么不同于他人的态度和举动吗?
他顿住身形,转头看了眼桌案,那儿放着方才从长乐宫送来的汤饮和点心。贵妃的细心体贴,阖宫都看在眼里,他也不可能不为之动容。
幽微的光影落在他的侧脸上,沿着脸颊的轮廓一路滑向颈处,最后隐没在衣领后,随着他微微滚动的喉结消弭于无形。
心头好似有野草在悄无声息漫长。萧凛撇开那些纷乱的思绪,静静叩问自己。
他不过是怜惜贵妃前世惨死,又不忍让她这一世再抱憾终身,才让她入宫的。反正,他本就无意册立任何女子,与其随意挑选别人,不如借此全了她的痴心,也让后宫有个主人。从此,他便可以堵住太后的絮叨,安心处理前朝诸事。
容棠入宫后,他也只是不想表现得太过冷血无情,让一个痴恋自己的女子黯然神伤。他既然选了她入宫,即便对她没有情意,却也不能冷待她。况且,他不过就是以一个皇帝对待妃嫔的正常态度对她的,并无半点优待和偏心。
他是自小读圣贤书长大的,断不会做出刻薄寡恩之事,也不会苛待任何一个并无过错的妃子。
一定是这样。
萧凛很快说服了自己,长舒了一口气。
“陛下?”程良全端了茶进来,见萧凛伫立原地犹如石柱,便轻唤了一声。
萧凛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只是又不由自主想起了那日他出宫时,在食肆与容棠不期而遇的情形。
几乎是在她慌不择路掀开帘子的那一瞬,他便立刻认出了这个少女。那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怀疑,她是如何得知自己在此的消息的?莫不是受了谁的授意或是指使?
因此,当她的额头撞上自己胸膛的下一刻,他很快扬起衣袖,遮住了她的视线,同时迅速闪身进了里间。
一墙之隔的地方,他静静听着她与苏衡的对话,暗自佩服她的敏锐和细心,同时心头那点细微的怀疑也随着她的一言一行而消散。她都不曾认出自己,自然不会知晓他身在此处。否则,她又怎能如此淡然平静呢?
萧凛抬袖,似乎还能闻到沾染在自己身上淡如飞花的气息,挥之不去。奇怪的是,他并不厌烦这样陌生的香气,反而任由那幽香侵入了自己的呼吸之间。
而此刻,他忽然有种莫名的迫切,想要去触碰那气息,将那香气收拢在掌心,仿佛那样便可以在自己枯寂的心中点亮一盏灯火。
“去长乐宫。”萧凛很快出声。
程良全忙道:“是。”
远远的,萧凛便看见长乐宫灯火通明,仿佛是得知了他要来的消息而特意点起的光华。他原本烦闷的心倏然静了下来,缓步进了院子,穿过甬道来到了后殿,却在廊下发觉这殿内似乎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在一样。
正是晚膳时候,这满宫的人能去哪儿?
萧凛好奇心起,便斥退众人,独自拂开帘子进了内室,却见一个宫女模样的人匆忙迎上来,道:“奴婢参见陛下!”
他依稀记得这似乎是容棠的陪嫁侍女,当下抬了抬手道:“起来吧,你家娘娘呢?”
烟雨有些紧张,磕巴了一下道:“回陛下,娘娘......正在小厨房,奴婢这就前去禀报。”
萧凛微怔,旋即道:“不必,朕自行前去就是。”
他本以为所谓送膳不过是她嘱咐宫人做了,再亲手送去福宁殿,可听那宫女的意思,容棠竟是亲自动手下厨?
萧凛既觉得惊讶,又觉得新鲜。他按捺住心底情绪,一路穿过廊庑,来到了膳房外。
尚未走近,他便听见一阵笑语声,仔细辨别,容棠兴致盎然的声音在其中格外明显。
“拂云,这火候到底该怎么掌握?”
“这该放多少盐?”
“诸如此类的汤羹,烹煮多久为宜?”
门外,萧凛怔怔而立,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自来后宫妃嫔为天子送点心羹汤,都是由宫中的小厨房做好了再拿过去,何曾会有人这样亲力亲为?
她是贵妃,这样尊贵的身份,却甘愿放下身段去做宫人们做的事情,只为了给自己准备一样可口的茶点。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去推开那扇虚掩着的门走进去,而是静静停在了屋外,耳边听着那笑语声夹杂着灶火燃烧时的噼啪声,恍然有了种错觉,仿佛他不是皇帝,而只是一个寻常男子,家中有一盏永远等着自己的灯火,有淡淡的人间烟火气,还有全心全意钟情于自己的......
萧凛没有再想下去。他鬼使神差地转过了身,离开了那间膳房。
“陛下?您这是——”程良全愕然看着萧凛走出来,身后却并未跟着贵妃娘娘。
萧凛低低咳嗽了一声,说道:“回福宁殿。”
烟雨慌得手脚仿佛都无处放了,不知道陛下这是闹得哪一出啊?他不让人禀报,悄无声息地进了膳房,不知看到了或是听到了什么,竟就这样走了?娘娘......娘娘知晓此事吗?
她见萧凛离开,立刻快步往膳房赶了过去。
对于此事,程良全亦是没想到。他见陛下独自一人离开,本以为是贵妃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热闹了陛下,可观陛下神态,只有几分怔
忡,并无半分不悦,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啊。他不敢深思,忙吩咐内侍抬起御辇,稳稳地向福宁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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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萧:“不过是一介妃子罢了。”
棠:“你确定?”
萧:“......”

“你说什么?”容棠惊讶地放下银匙,“陛下来过?”
烟雨连连点头:“陛下见娘娘不在寝殿,便问奴婢您去哪了,奴婢照实说了后,陛下便不许人通传,也不许奴婢跟着,独自往小厨房去了,在那边待了片刻又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奴婢瞧着陛下的神色倒还正常,却也不明白陛下心中是如何想的。”
容棠面前正摆着一碗银耳莲子百合汤,是她晚间再度尝试做出的汤饮。她满意地抿了抿,感受着那恰到好处的清香和微甜,暗自欣喜于自己的长进。
她听了烟雨的话,握着银匙若有所思:“陛下是听到了我们在小厨房内说话的声音吗?可我们并未说什么不妥当的话,我只不过是在向拂云请教问题罢了。”
烟雨忧心忡忡:“陛下会不会不喜娘娘亲自下厨,觉得......觉得有失体统和规矩?”
容棠神色微微一滞。皇家最重视规矩和等级,萧凛是不是觉得她这样做太失身份,哪里像一个贵妃该做的事情,因此心中不悦才拂袖而去的?
其实她并没有觉得入庖厨之事便一定是为奴仆者才能做的,古往今来多少文人隐士不也都乐于此事?况且京中不少大家府第,女儿家私下小聚,也会有心灵手巧者亲自做些精致点心分与众人。
但是对萧凛来说或许就不一样了吧。毕竟他自小养尊处优,又受皇家礼教管束,上下尊卑之分一定很是鲜明而森严,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泾渭分明,皇权不可逾越。那么在他眼中,怕是觉得自己入了宫却丝毫不遵守宫中的规矩,做事太过随心所欲?
她顿时觉得碗中的汤饮也不香了,恹恹地放下了银匙:“陛下不会已经在心里默默给我记上了一笔吧?”
烟雨道:“但陛下其实并未有动怒的迹象。”
“为君者大多喜怒不形于色,陛下即便真的生气了,也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便大发雷霆的,”容棠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得亲自去一趟福宁殿试探试探他的态度,瞧瞧他是不是对我不满了。”
“眼下天色已晚,娘娘不如明日再去吧。”岚月道。
容棠点点头,将碗中剩下的汤饮喝完,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陛下但凡多留一会,便能享此口福了。”
烟雨:“......”
第二日,容棠依样葫芦用汤盅装了些汤饮,又备了一小碟艾草茯苓糕,装在食盒中,怀揣着心事去了福宁殿。
内侍进去禀报时,容棠站在廊下,思索着待会该用什么话术对萧凛解释自己不请自来的缘故。
她左思右想,决定还是以真情打动他。这样萧凛即便有什么不满,应该也能看在自己一片心意的份上,转怒为喜吧?
“娘娘,陛下请您进去。”程良全笑呵呵地迎了出来,向里间比了比手。
容棠深吸一口气,提着食盒迈步进了内室。
这是萧凛素日读书休憩的西次间,她举目一望,便见萧凛正盘膝坐在窗边榻上,翻着案几上的书。听见她的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
“贵妃怎么忽然来了?”萧凛不动声色地看向她,“有何事要见朕?”
容棠飞快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佯作羞涩地低下头去,低声道:“臣妾只是......想陛下了。”
萧凛正端起茶盏,刚咽下一口茶,冷不防听见她这样直白的话,饶是心中有所准备,还是忍不住呛了一下,咳嗽了起来。
“陛下怎么了?”容棠一慌神,连忙快步上前,替他拍着背顺气。只是她甚少做这样的事情,加之一时间没有控制好力道,掌心接触到萧凛后背时发出了清晰的闷响声。
萧凛只觉得后背一阵麻木,那力道仿佛要把自己的心肺都拍出来了。他暗自咬牙,倏而侧过身,一把抓住了容棠正欲再度落下的手,哑声道:“......别动。”
她的手腕莹白柔软,他握上去时情不自禁心神一荡,指腹下意识轻轻按压着那里,只觉得触手处温软如凝脂,又如璞玉。
容棠身形僵住,呆呆地看着他。
萧凛很快回神,仓促地咳嗽了一声,移开目光道:“......有何事?”
容棠努力忽视面上泛起的微热,说道:“臣妾为陛下准备了点心和汤饮。天渐渐热了,不知陛下胃口如何?”
她将食盒里的东西一样样取了出来:“这是银耳莲子百合汤,养心安神,润肺止咳——方才听陛下咳了几声,不知是不是着了凉?这是艾草茯苓糕,快到端午了,臣妾便借了这股东风做了应季的点心,能安神养胃,助陛下夜夜好眠。”
容棠一口气说完,这才有些忐忑地看向萧凛,观察着他的反应,不错过他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萧凛望着面前的点心,眸光微闪,半晌没作声。许久,他意识到身畔的人正略有些紧张不安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软,伸手拈起了一块糕点慢慢咀嚼了起来。
浓郁的艾草清香扑鼻而来,糕点松软,口感绵密,清甜而又不会让人觉得腻味。
“陛下,好吃吗?”容棠期盼地看着他。
萧凛对上那双似水般澄明的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容棠见他眉眼舒展,并无半分不悦,甚至可以说是吃得很满意,这才放下心来,笑盈盈道:“陛下喜欢,那便证明臣妾没有来错。”她说着,便动手将汤盅端了过来,揭开盖子,同时递上了银匙。
银耳炖得极软烂,莲子和百合的香气融在汤饮之中,丝丝缕缕钻入鼻间。然而萧凛却没有去接,而是定定抬眸,盯住了容棠掩在衣袖下的手背。
莹白如玉的皮肤上有一小块淡淡的红肿,并不显眼,但却还是被萧凛敏锐地发现了。
他眸光微凝,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抬手抚了上去。
容棠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手中的银匙叮当一声落在了桌上,身子也随之一晃。
她惊讶道:“陛下——”
“怎么回事?”萧凛神色微沉。
容棠下意识想遮掩:“臣妾没事……”
他转念一想,很快明白过来:“......是在厨下时烫伤了?”
容棠解释道:“只是一时不慎而已,没有大碍。”她自认为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伤,也已第一时间涂了药,若他再晚几日看见,兴许已经痊愈了。然而萧凛却垂眸盯着那里,久久不曾说话。
她轻唤道:“陛下?”
“往后,你莫要再做这些事情了。”萧凛吩咐程良全去取一瓶膏药来,随即对容棠道。
容棠心一颤,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见他修长的手指握住小瓷瓶,指尖挑起一团药,按压在她手背上。
萧凛从未为旁人上过药,因此动作有些笨拙,但好在还是顺利地将药膏涂上了。只是他错误估计了容棠的伤势,以至于在她手背上留下了一大团药,揉了许久都不曾彻底融入皮肤,以至于原本清凉的药被他不断重复的动作渐渐按揉得温热起来。
容棠没想到他会亲自为自己涂药,本能地想要躲开,却拗不过他的力道。她抿唇,轻声道:“多谢陛下。”
那团药彻底揉开了后,萧凛不动声色弯了弯略有些酸的手指,这才重新看向她,温声道:“你是贵妃,实在不必为了朕......做这些又苦又累的事情,甚至还受了伤。”
他浓黑的眼睫轻轻一闪,眸光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柔和的怜意,道:“你的心意,朕明白。”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容棠张了张口,却还是把解释的话吞了回去。
她其实想说,她兴冲冲地琢磨这些饮食烹调之事并不是为了他......只是想让自己在宫中的日子不那么单调无趣,也希望自己即便入了宫,却还是能享受到闺中时那常常向往的意趣
但既然天子发了话,她又何必去反驳?索性就将错就错,让他觉得自己对他的真心苍天可鉴,总归是没有坏处的。况且,这和自己入宫的筹谋也不冲突,对天子来说,只要自己表现得对他一往情深,他总归还是会有所触动,从而对自己也多几分眷顾吧?这样,她才能更加顺理成章多多与他接触,对他的起居饮食、心绪身体更加了解。否则若只是她一厢情愿地贴上去,他不理不睬,不为所动,那么自己的目的便也达不到了。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她意识到萧凛并不是个毫无人情味、冷若寒霜的皇帝,他也有温和柔软的一面。这样的君主,若是以真情打动他,应当还是颇有胜算的吧?
容棠想到这里,愈发坚定了自己日后的目标和打算。她微低了头,从萧凛的这个角度看过来,便以为她是在害羞,因而不好意思说话。
他的心好似被什么轻轻撞了撞,又酸又软,却又隐约有一丝甜意。
容棠轻轻挣了挣,道:“陛下,先尝尝这百合汤吧?”
她这么一动作,萧凛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还握着她的手腕,连忙松手放开,轻咳一声,拿起了银匙,舀起汤饮。
殿内静悄悄的,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许久,萧凛将汤盅中的汤饮尽数喝完,这才搁下银匙。侍立在外的程良全很快捧来茶水,服侍他漱了口净了手,这才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陛下,臣妾今日来还有一事,便是关于端阳那日的阖宫赏赐。臣妾翻找了从前的旧档,拟了今年的节礼单子,请陛下过目。”
她又道:“臣妾查阅了近年的端阳旧例,特来请陛下的示下:不知今年是否要在宫中设宴,请皇室宗亲入宫?”
尚宫局和尚仪局的人前来禀报此事时,容棠也拿不定主意。先帝在时并非年年端阳都有宫宴,而萧凛登基至今,尚未设过一次。
萧凛微蹙眉,说道:“不必了。若是设宴,难免又大张旗鼓,形形色色的人皆入宫来了,吵闹得很。循例赏赐些物件下去便是。”
容棠应了声是。
萧凛看着她肃容回禀正事的样子,忽然问道:“贵妃尚未入宫时,这端阳之节都是如何过的?”
容棠一愣,说道:“臣妾会和家父家母一道用蒲艾簪门,虎符系臂【1】,在家中一同吃粽子,或是出门走动,买些精巧物件,偶尔去京郊看看划龙舟。”
大燕朝的商贩和手艺人们会在端阳当日售卖一些五色丝线编成的香囊香袋,大街小巷也会卖各式各样的粽子,除却传统的黍米馅,还有火腿、猪肉、核桃、蜜枣,甚至还有各类蜜饯,形态各异,玲珑可爱。亦有些店铺会邀请大伙儿来比试,看谁能仅吃几口便猜出粽子是什么馅的。若是粽子吃絮了,还可以饮些雄黄酒,再吃些樱桃桑葚等果子,既能祛毒辟邪,又能解腻。
她想到从前在家中过节的情形,面上显出神往之色,不由得又是怀念,又是不舍。
萧凛看着容棠笑意盈盈的模样,却从她眼底捕捉到了几分别样的情绪。尤其是她说起外出四处游玩的情形时,那雀跃和欣喜的模样,生动又俏皮。
他心神一晃,想起贵妃毕竟也只是个青春年少的女儿家,在宫里待久了,或许也盼着能出宫走走。待端阳一过,他便预备着要去行宫,此行虽以避暑为名,但实则别有用意,需要在外待一些时日,怕是不方便带着她一道,如此一来,她岂不是会闷坏了?
左右端阳那日宫中没有什么宴饮之事,不如......
萧凛喉头一动,开口道:“说起来,朕登基至今,还未多多去民间走走,探访一番,不知百姓们都是如何过节的,将来如何与民同乐?”
容棠不解其意,微觉疑惑地看着他。
“‘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2】’,朕思来想去,觉得为君者不该总是高高在上,而应该走出庙堂,如此才能听一听百姓们的想法,从而更好施政,”萧凛说道,“朕想借着端阳之节微服出宫四处走走。”
“贵妃......”他轻咳了一声,“随驾。”
-----------------------
作者有话说:[撒花][撒花]
【1】出自《红楼梦》
【2】出自汉朝王充《论衡》

他居然允她出宫?
她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片刻后才在萧凛庄重的神情之中回过神来,心头涌起无尽的欢喜,忍不住眉眼舒展,唇角含笑,盈盈屈膝道:“臣妾明白。多谢陛下!”
萧凛瞧着她欢天喜地的模样,心中不知为何颇为满足,淡淡勾了勾唇。
接下来几日,容棠的心情一直都极为舒畅,满心欢喜期待着五月初五的到来。
进入五月后,宫中便开始陆陆续续有了过节的样子。宫人们在各宫门前都摆上艾草与菖蒲,门上悬挂各类挂屏,每个人的手臂上都绑上“续命缕”,以此祈求避开灾祸和病患。
长乐宫内,容棠正将石榴、葵花、菖蒲、艾叶和黄栀花插进瓶子中,这便是端阳的“插五瑞”,可以辟除邪祟与不祥。【1】
她端详了一番,这才满意地揉了揉手腕。
炕桌上摆了满满一大盘粽子,几乎堆成了小山。容棠这会子抱了,并没什么胃口,便起身去了院子里,见飞雪等人正喜滋滋地在准备射团所需的东西。
院中放置了一张宽大的桌子,金盘里盛着粉团和粽子,再用牛角小弓搭箭而射。容棠试着几次,发觉粉团太过光滑柔腻,想要射中并非易事,即便如此,大家热热闹闹在一处玩着还是颇有意思。
容棠略玩了几轮,便在一旁坐下,笑吟吟看着长乐宫的宫女内侍们纷纷比试起来,寥寥胜者才能够品尝到那作为战利品的食物。
待午膳后,容棠起身前往昭阳殿,尚宫局的人将在那里以她的名义为阖宫上下分发粽子、香囊、蒲艾等节礼,宫人们领赏后一齐叩首谢恩。这一切结束后,容棠彻底长舒了一口气。她只需再等几个时辰,便可以和萧凛一道出宫了。
她一路慢悠悠地走着,经过御花园时,恰好路过太清池,不期然又想到了那日在此与丹阳长公主和顾琼珠等人的“交锋”,正暗自发笑时,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轻盈而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容棠抬头,恰好与一穿杏粉色衣裙的少女四目相对。少女正提着裙角从水边奔了过来,毫不在意绣鞋缎面上落的污泥,一旁跟着的婢女愁眉苦脸,连声道:“郡主,您慢些,莫要摔着了。”
少女的笑容明灿如星,颊边梨涡若隐若现。她道:“我好不容易进宫一回,自然得好好逛一逛这御花园了。只可惜......”
她苦恼地看一眼自己的裙角,那里有一大片濡湿,湿漉漉的十分难受。
容棠打量许久,心想今日入宫来的只会是宗室的人,瞧她年岁尚小,眉眼间还带着几分孩子般的娇憨,定是萧凛的堂妹。
萧凛这些或远或近的姊妹中,除却丹阳长公主是个例外,其他的依例都只会封为郡主,只是不知这个少女是何人?
她瞧着少女皱成一团的脸,心中一软,出声道:“郡主若有不便,可以去我宫中换身衣裳,免得被这湿漉漉的衣裳惹得心烦意乱。”
少女闻声讶异地看了过来,不由得微微一愣,目光克制地扫过她,似乎在思索她的身份。
一旁的婢女有些惶恐,俯身问道:“不知是哪一位贵人?”
容棠正欲开口,却见少女骤然间眼眸一亮,几步走上前来。
“这位姊姊一定是……皇嫂吧!”少女惊喜道。
容棠呆了呆,这才将“皇嫂”一词和自己联系起来,本能地想要纠正她。论
礼,只有皇后才担得起一句“皇嫂”,她最多被称一句“贵妃嫂嫂”。然而这少女却不容她解释,颇有些兴奋地挽住了她的手臂,十分自来熟地道:“皇嫂,你生得可真好看。”
容棠:“......”
她虽对自己的容貌心中有数,自小到大也听过许多长辈亲眷的夸赞之词,但还是头一回听着与自己年岁相仿之人这样直白而爽快地当面赞美。
眼前的少女生得眉目如画,一张娇俏可人的脸孔尚存几分稚气。她语气真挚,一听并不是刻意谄媚。
“皇嫂也是来游御花园的吗?我正好也是从太清池那边过来。”
容棠面对她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艰难地道:“郡主,您应当唤我……”
两边的宫人心惊肉跳,连忙上前劝阻,这才将容棠的衣袖从少女手中解救出来。少女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态,连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皇嫂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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