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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清冷帝王缠上后(双重生)by眠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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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顿时一片死寂。
容棠半举起的手还未完全放下,见萧凛盯着自己,慌忙放下手,同时猛地向后躲了躲,想要返身坐回原处。
她这么一番急促的动作,船身晃得愈发剧烈了起来,溅起的水花沾湿了裙角。
容棠低呼一声,本能有些慌乱,生怕一个不小心引得船翻,她落水不要紧,若是把萧凛也同样弄下了水,那么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别动!”萧凛显然也感觉到了,忙急声制止,同时伸手一把扶住了她的腰身,向自己这边一带,稳住她的身形,这才勉强维持住了船身的平衡。
然而下一刻,容棠顺着他拉扯的力道,身不由己地俯身跌了过去。萧凛猝不及防,身子被她扑得向后一沉,仰面躺倒在船上。两人相距极近,呼吸相闻。
周遭的一切动静仿佛都被隔绝在了这只小船之外。水波声、虫鸣声、风拂过叶片的沙沙声......容棠统统听不见了。
她双手压在了他胸膛上,整个人犹如陷入了他怀中一般。两人的衣衫紧紧纠缠在一处,身上的熏香也搅作一团,分不清彼此。
容棠一低头,便落入萧凛幽深的眼眸之中,那瞳仁深处倒映着她的模样,小小的,却格外清晰。她呼吸微微一顿,屏息看向被她压在身下的人。
这是她头一回这样近地看着他。那一刻,容棠好像忘记了彼此的身份,忘记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她呆呆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全然没有察觉到掌心下那颗心勃勃跳动,衣裳下的皮肤也升腾起滚烫的热意。
萧凛低低咳嗽了几声,语带笑意,又隐含着无奈:“......还不起来吗?”
他清朗的嗓音传入耳中,容棠浑身一颤,手忙脚乱地撑起身子坐回原处,只觉得再凉的晚风都吹不散她双颊的红晕。
她匆忙抚了抚鬓发,镇定道:“陛下恕罪,臣妾……失仪了。臣妾方才只是想为陛下赶走蚊虫。”
萧凛瞧着她耳垂发红的模样,心知贵妃定然是害羞了,才会寻这么个理由遮掩方才的行为。他神色如常,道:“无妨。”
说着,他又向容棠伸出手,示意她把船桨交给自己。他自己则坐回了她所在的位置,打算将船划回去。
小船荡悠悠,慢慢回到了岸边,可把等候在那的人急坏了。
方才程良全心急如焚,不住地眺望着远处,生怕陛下和贵妃出了什么意外。这会子见两人平安归来,一切如旧,他才彻底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搀扶着萧凛上岸。
而容棠那边,她踏出小船,神色看起来一切如常,只抬手抚了抚耳垂。然而扶着她的烟雨见自家姑娘双颊微红,鬓发略有些乱,袖口和裙角皱巴巴的,还沾染着濡湿,似乎并不像是安安稳稳坐在船上的模样。
难道……烟雨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恰在此时,萧凛转头看向容棠,本想说什么,然而一凝眸,却敏锐地看清了她红肿的掌心,顿时眉头一蹙,挥手示意旁人退开几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腕看了许久,这才看向她,轻声问道:“还疼吗?”
容棠摇头:“谢陛下关心,臣妾无事。”
萧凛低声吩咐程良全,命他差人给贵妃送些药膏,又道:“朕今晚还有折子要看,就不陪你了。你今日累坏了,回去后用罢晚膳便早些歇息。”
容棠屈膝:“是。”
全程旁听了这一切的烟雨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碍于此刻身在外面,人多眼杂,不得不按捺住心底的异样,耐着性子扶着容棠上了步辇,一路平稳回到了濯莲堂。
一回到寝殿,容棠顿时觉得累极,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腿脚也因蜷坐在小船里而有些麻木。
她无力地倒在床榻上,一动不想动。
烟雨侍立在侧,面上神色几度变换,口唇似动非动,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容棠躺了会,觉得腹中饥饿,便睁开眼想吩咐小厨房做些点心,却恰好对上烟雨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觉奇道:“为何这副表情?”
“娘娘很累吗?”烟雨觑着她的表情,问道。
容棠点点头道:“浑身无力,酸痛不已,今晚我定要好好歇息。”
烟雨惊疑不定,忙问道:“娘娘方才在船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容棠颇有些意外,语气兴高采烈,面上也露出笑容,“我的确做了一件未曾做过的事情,现下想起来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若不是陛下,我也断无此机会可以拥有此种体验。”她道,“没想到陛下身为君主,却如此耐心而温和,愿意一点点教我。虽然我很是疲累,但却有些意犹未尽。”
烟雨张大嘴巴,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迟疑道:“可是……在船上行此事是不是不大妥当?况且,青天白日的......”
“可这等事情,只有在船上时才可以做啊。”容棠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难道还可以在岸上学习划船吗?
烟雨觉得自己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是她迂腐古板了吗?为何自家姑娘能用这样稀松平常的语气说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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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烟雨:你们划个船为什么搞得人心黄黄的?[害怕][黄心]
这周随榜隔日更哦~更新时间是今天、周六、周一和周三[害羞]

第36章 求医
烟雨见容棠满脸茫然,忍了又忍,还是略略压低了声音道:“奴婢斗胆说一句话,陛下和娘娘此举实在不妥。”
容棠愣住:“为何如此说?”
烟雨肃容道:“奴婢不知陛下和娘娘是否行至最后,但论情论理,陛下也该怜惜娘娘,岂能在......在船上那种颠簸不稳、随时可能被人发觉的地方做这种私密之事?”
她越说越义愤填膺,咬牙道:“娘娘不该由着陛下,最终受苦的还是自己。况且若是被人发觉,旁人只会肆意议论娘娘,而不敢对陛下有所指摘。”
“陛下怎能......怎能如此磋磨娘娘!”烟雨愤愤不平道。
容棠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思绪回转,顿时明白了过来,不由得哭笑不得:“烟雨,你怕是误会了。”
“娘娘难道还要为陛下说话吗?”烟雨愤愤不平道。
“你且听我说,”容棠道,“今日陛下只是在教我如何持桨,如何划船,并未做其他事。”
烟雨正在心底胆大包天地痛骂天子,闻言蓦地睁大了眼睛,呆愣道:“......什么?”
容棠看着她傻眼的样子,觉得好笑,又觉得感动,说道:“今日我和陛下乘舟游湖,中途我提出想要学习这划船之技,陛下便一时兴起,亲自教授我。”
“那娘娘鬓发散乱,衣衫濡湿,裙角也有些皱......”
“那是因为我不小心松了船桨,船险些侧翻,陛下为了稳住船身,便伸手扶住我,这般动作之下,自然有些狼狈。那衣衫的湿润,则是溅起的水所致。”
烟雨眨了眨眼,又问道:“可陛下问娘娘疼不疼,还让御前的人给娘娘送药......”
容棠伸出手凑到她眼前:“这是因为我持握木桨久了,掌心被磨得肿痛。”
“那......娘娘说浑身酸痛,疲惫不堪......”烟雨讷讷开口。
容棠笑了笑道:“划了那么久的船,那船桨很是沉重,我焉能不累?”
“......”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添油加醋,凭空揣测的,竟还理直气壮指责起了陛下!烟雨面色涨红,恨不得原地遁逃。
容棠好笑地看着她:“烟雨,我竟不知,你何时懂得这么多了?”
烟雨涨红了脸道:“娘娘莫要取笑奴婢了。原是奴婢......脑海中念头污浊了
些,才会如此胡言乱语。”
容棠将她的手拿下来,故意玩笑道:“烟雨,少看些不正经的话本和册子,也莫要胡思乱想。”
烟雨哀叹一声,愈发不好意思:“娘娘只当从未听过那些话吧!奴婢的一世英名......尽数毁在方才了。”
她用力揉搓着衣角,惴惴不安道:“奴婢一时会错了意,竟那般揣测陛下和娘娘,当真是罪过。只求娘娘念在奴婢往日的好处上,莫要苛责奴婢。”
容棠柔声道:“烟雨,我怎会斥责你呢?你方才的话虽非事实,但一言一句皆是因担心我而发,是为了我好,我心中明白。咱们虽是主仆,却打小便在一处,这样的情分我时刻记在心上。”
“当初娘是不是叮嘱过你此等事情,你才会如此为我担忧?”
烟雨点头:“夫人命嬷嬷为奴婢和岚月讲解此事,说若是来日陛下召娘娘侍寝,务必要好生照顾娘娘,让娘娘少吃些苦头,奴婢时刻牢记着,不敢疏忽。今日实在是因为娘娘和陛下在湖上待了许久,奴婢心急了,才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既然陛下和娘娘并未......奴婢便安心了。”
“你放心,我心中有分寸的,”容棠道,“我会顾着体统和规矩,断不会胡来的。况且陛下是正人君子,怎么会行如此孟浪之举?”
烟雨犹豫片刻,又小声道:“先前夫人和嬷嬷除却叮嘱奴婢此事外,还特意交代过,说娘娘入宫为妃,不比寻常人家,一身安危富贵皆系于陛下的恩宠,因此燕寝之事于妃嫔而言亦是至关重要。若是君恩断绝,只怕娘娘的日子并不好过。但娘娘入宫至今,陛下却从未召幸过,奴婢时不时也有些担心......”
“娘娘,您是如何考量此事的?”
容棠浑不在意地摇摇头:“不瞒你说,我起初确也烦恼过此事,但如今已然想开了。陛下显然不是急色之人,他既然无意于此事,我难道还能主动索求吗?左右他不召幸,也不曾短了我的衣食,我乐得清闲自在。况且,便容我和陛下再这般相处下去,待彼此彻底熟稔了,再想那事岂不是更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烟雨觉得自家姑娘一定有她的道理,便安心点头:“奴婢明白了。”
第二日,容棠睡到了天光大亮,用了早膳后百无聊赖靠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送上来的冰镇瓜果。
花房的宫人送来了几缸睡莲,说是特意送来给娘娘赏玩的。容棠瞧着那漂浮在水面上碧绿的叶子和粉白的花,心中很是喜欢,用指尖轻轻触碰着那娇弱的花瓣,说道:“我瞧着觉得行宫的荷花比宫中的更好,昨日我与陛下划船至荷塘,那儿的花叶最繁盛,荷香也最浓郁。”
烟雨和岚月听着她的话,情不自禁开始想象那副场景,而拂云则语出惊人:“既如此,娘娘午膳要不要用一道荷叶粥,加些冰糖后,口感是清甜爽口的,最是清凉解暑了。除此之外,还可以做荷叶鸡,荷叶的清香渗入鸡肉之中,又嫩又滑,暑天吃起来格外的香。”
容棠单是听着她的描述,便觉得饥肠辘辘起来。烟雨暗暗咽了口唾沫,嘴上却道:“拂云你未免太过煞风景,竟要把娘娘喜爱的荷叶做成吃食。”
拂云早已习惯了,闻言笑嘻嘻道:“这天底下的万物,本就可以供人取用,或赏玩或入药或作食物,奴婢这样做,才是让这荷叶能够最大限度物尽其用。”
容棠扑哧一笑:“拂云说得在理,午膳就如你所言吧。”
她今日手臂酸痛得很,掌心又上了药,御医叮嘱不能沾水,否则定要向拂云再度讨教一番。饶是如此,容棠还是没忘了一件事,说道:“那荷叶粥......记得多煮些,到时我给陛下送去。”
拂云真心实意地道:“娘娘对陛下真是体贴入微,用情至深。”
容棠面色平静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也罢,就让这满宫里的人都这样以为吧,反正于她而言并无什么坏处。
午膳拂云果然做了荷叶鸡。鸡肉包裹在荷叶之中,甫一揭开,便清香扑鼻,鸡肉软糯酥烂,鲜嫩脱骨,吃起来口角留香。
容棠吃得兴高采烈,心满意足,对拂云的手艺赞不绝口。
待她酣畅淋漓地歇了个午觉,又欣赏了会风景,眼看日头偏了些,这才换了身轻便柔软的衣裳,提着装着荷叶粥的汤盅去了凌波斋,然而萧凛却不在。
内侍恭敬道:“娘娘,陛下带着几位近臣大人微服出宫去了,想来傍晚时分才会归来。”
微服私访?容棠想起先前萧凛确实说过,此次来行宫不单单是为了避暑,更是要借机寻访这边的吏治民生和农事,从而便于日后更好施政。
她在心底默默感叹一句陛下辛劳,这才把汤盅递过去:“待圣驾回来,记得请陛下用些这滋补汤粥。”
内侍忙接过,躬身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原话禀报陛下的。”
容棠又看了眼凌波斋的匾额,这才离开。
与此同时,宫外。
随行的官员大臣依次告退,萧凛坐进马车,心中依然在想着今日走访民间的所见。
他正沉吟着,对面的陆豫低咳一声,说道:“子平正同伍大夫在明华苑候着,从这儿过去大概一盏茶的时间。”
萧凛嗯了一声。
不起眼的马车一路平稳行驶,最终拐进一处僻静的巷子里,在一座宅子前停了下来。
四处早已被陆豫带人查验过,确认并无闲杂人等。车帘掀起,一身深衣的萧凛迈步下车,快步跨过门槛,闪身进入。
明华苑是苏衡家中的房产,只不过这些年随着苏家的没落,也长久空置着,不想在今时今日派上了用场。
萧凛穿过院中甬道,来到后院书房。他刚拾级而上,便有一高壮青年自内快步而出,见到他后正欲俯身行礼,却被萧凛抬手止住。
陆豫紧随其后,看清来人,顿时眼眶微微一热,唤道:“子平,许久未见了。”
苏衡上前揽住他肩头,大笑着道:“这么久没见,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英武潇洒啊。”
他们三人曾是最亲密无间的朋友,虽因种种变故而分开,但十数年的情谊并不会因此而变淡。
萧凛静静看着他们,恍惚间想起了年少读书习武时的情形,一时间有些出神,直到苏衡唤了他一声才缓步走入内室。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站在原地,微微仰头,闭目沉思。他虽年迈,但面色红润,精神矍铄,愈发显得仙风道骨。
萧凛沉默了片刻,眼前陡然浮现出年幼时的情形。那老者听见动静,回过身来,眼眶不由得微微泛红,俯身欲要行礼:“陛下——”
“伍叔,快起来。”萧凛快步上前,亲自搀扶起他。他握住老人家的手臂,仔细打量他的面色,许久方道:“多年未见,伍叔风采依然。”
老者姓伍,单名一个越字,与苏衡之父乃是结拜兄弟,曾将在战场上身受重伤、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苏父硬生生救了回来。他一生不曾娶妻,无儿无女,只凭借着卓绝医术悬壶济世,行医江湖,立志要泽被众人。
伍越家世清白,一生远离朝堂,不慕荣华。先帝曾有意请他入宫,却被他坚决拒绝,只说自己性本爱自由,不愿被宫廷规矩束缚。
萧凛少年时,伍越便已经终日漂泊在外,甚少回京,即便年节之时也难得一见。从前,伍越知道他先天不足,有些体弱,也叮嘱过许多。正因如此,萧凛在欲要求医之时,唯独信得过他。
“久未见陛下,不知陛下龙体有何恙?”伍越在得了苏衡的传信后便有些担心。多年前他离京时曾为彼时尚年幼的萧凛切过脉,那时并无异样,只需好好调养便是。不知如今,萧凛的情形又是怎样?
若无大碍,想来也不会大费周章请他看诊。伍越想到这里,心禁不住沉了沉。
萧凛淡淡一笑:“我刚刚登基,朝政繁杂,难免有些时候觉得精神短些,便想着请伍叔瞧瞧。”
“我记得陛下小时常多病,八岁后渐渐养好了身体,但较之旁人更易被时气所感,常有风寒高热之症,”伍越道,“不知自我离京后,陛下的
症状有无改变?”
萧凛沉声道:“幼时只觉体弱,旬月便会染疾,每逢病时,浑身总会犹如灼烧,头痛欲裂,耳边嗡鸣,心口绞痛,大汗淋漓。自十五岁后,每逢病发之时,除这些症状外,脑中开始伴有虚幻之象,意识不清,服药后三五日方才恢复如初;十七岁后有所好转,但直至今日,每逢时节更替或一些特殊情形,依然免不了病痛。宫中御医均说只是风寒之症,只不过幼时底子不甚好,才会如此难受。”
他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在说一个不相干之人的经历,却听得苏衡与陆豫面色剧变,口唇翕动,面露不忍与震惊之色。两人虽知萧凛常年有不适之症,却从不知道他发作起来有这样猛烈的反应。
伍越的神色变得愈发严峻。他没有想到,短短几年之中,萧凛的身体会如此急转直下。
“从前陛下不曾说过自己发病时会有那么多异常的症状。”伍越紧皱眉头。
萧凛垂眸苦笑:“我一直以为是体弱的缘故,加之......父皇不喜皇子太过软弱,因而便只能缄口不言。”
然而拖至今日,那些病症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
伍越把脉之后又换了只手,半晌才问道:“脑中虚幻之象,是为何种?”
萧凛道:“不知身在何处,耳边仿若有无数人喧嚣叫嚷,却听不清其中字句,并常幻见无数人张牙舞爪狂扑而来,欲攻之。”
“每次发作前,是否有什么征兆或是诱因?”
萧凛回想了一下道:“或情绪大起大落,或贪杯饮酒,或寒气侵体,或夜间不寐,或节令交替,并非一成不变。”
伍越皱眉许久,反复切脉,神色愈来愈难看。苏衡和陆豫都是一脸紧张地看着他,萧凛反倒平静了下来,心如止水。
过了片刻,伍越才缓缓开口道:“陛下的脉象与数年前截然不同,实在古怪。初探脉时,只觉得陛下体内有一股病弱之气,除此之外再无异常;然而再度探查,却隐约辨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怪异之象,似丝线般细长缠绕,似有若无,侥幸摸到,似有中毒之迹,但倏而又消失不见,几乎让我以为方才只是错觉。”
“中毒?”苏衡大惊,冲口而出。
陆豫亦是勃然变色,但生怕惊扰了伍越,因而隐忍不发,只焦急地盯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伍越闭目沉思,继续道:“我观陛下面相,并无明显之兆,不知是因为此毒毒性并不深,还是因为已根深蒂固多年,渗入血脉之中,因而让人无法察觉。”
他眉头拧在一处,似乎遇到了十分棘手的难题,起身在原地踱着步,来回转了几圈之后,又从随身带着的药箱里翻出几本厚厚的医书,快速翻阅了起来,许久才沉声道:“请陛下容我几日,待我翻阅药典医书,定能查探出陛下所中之毒究竟为哪一种。”
萧凛素来相信他的医术,当下颔首:“有劳伍叔。”
伍越道:“无论此毒是否深种,陛下既然有多年不适,那么就意味着已被此毒侵体许久。若不尽快解毒,只怕会愈来愈严重。敢问陛下,近日不适是否频繁?”
萧凛垂眸,道:“大约三五日发作一次,似乎较之昔日更加难受,且服药后也很难缓解一二。不知伍叔是否有什么药,可以压制此症?”
伍越暗叹一声,在药箱里翻找许久,取出一个瓷瓶,说道:“此药乃是老朽潜心多年研制而成,名唤舒心丹,每隔三日服一颗,可以缓解陛下的诸多不适。另外,老朽有一句话要嘱咐陛下:此药有一定的解毒功效,但服用后的半个时辰内,陛下会丧失五感,出现较为剧烈的反应,神智失常,横冲直撞,作癫狂之态。毒性越深,则此种反应越强烈。因此陛下服药后,一定要屏退无关人等,只留值得信任之人在身边照顾,最好有一定身手,能制住陛下,免得你迷乱之际伤了自己。除却那半个时辰,其余时间陛下会觉得一切如常,夜间也可以好眠,不会再屡屡觉得疲惫不堪。陪在陛下身边的人需要将陛下服药后的所有症状尽数记下,来日供老朽研读。”
萧凛颔首,接过了药瓶,在手中把玩着,感受着那冰冷的瓶身印在掌心。陆豫上前一步,拱手道:“伍叔放心,我会时刻守在陛下身边。”
伍越望着萧凛,目光是遮掩不住的关切。他叹道:“陛下这些年当真是受尽了苦楚。可陛下身在宫中,又怎会中毒?难道是有什么心怀叵测之人,竟大胆妄为到如此地步?”
萧凛淡笑道:“虽在宫中,衣食无忧,却也可以说是风刀霜剑不断了。伍叔放心,朕心中有数,定会揪出幕后真凶。”
他说着,眉宇间微微泛起一道浅淡的褶皱:“伍叔,劳烦您对我说一句实话:我的身体......还可以支撑下去吗?”
“陛下请放宽心,”伍越温声道,“此毒盘桓多年,并未要了陛下的性命,足可见并非凶猛之毒。且陛下正当盛年,一旦查清病因便可对症下药,定可以祛除毒性,一样享常人之寿。请陛下信得过老朽的医术。”
苏衡和陆豫的神色并未因这句话而松动,萧凛反倒淡淡笑了笑道:“敢问伍叔,服此药间,是否有什么避忌之事或是饮食忌讳?”
伍越道:“不可情绪大起大落,譬如急怒、大喜、悲恸、恼恨;不可食生冷辛辣之物,不可饮酒。不可过于劳累。”
他说了许多,并不是多么困难。萧凛了然点头。
伍越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什么,郑重其事问道:“恕老朽多嘴一句:不知如今陛下是否册立了后妃?”
萧凛问道:“不知此事有何影响?请伍叔赐教。”
伍越道:“服用此药期间需休养生息,平复心绪,不可沉湎声色,纵情达旦......简言之,陛下务必要珍重自身,清心寡欲,不可行房事。”
“......”萧凛的表情有些僵硬,喉头哽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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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狗头][狗头]

第37章 怜惜
伍越叮嘱完,便起身告辞,苏衡负责将他安全送走,陆豫则跟着萧凛坐上了回行宫的马车。
陆豫神色忧急,屡屡抬眼看向萧凛,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萧凛倚靠在车壁上,闭着眼懒懒道:“又不是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你不必太过担心。”
陆豫苦笑道:“这些年,你都是这样过来的?当真是不敢想。枉我们相识多年,我却对此懵然不知。”
“我刻意隐瞒,谁人能知?”萧凛淡淡笑道。
“若真如伍大夫所言,你身上这毒究竟从何而来的?”陆豫眉头紧蹙,“皇宫禁苑之内,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对皇子下毒?此人又有什么目的呢?”
萧凛唇角微露冷笑:“若我中毒身亡,何人获利,何人得势?”
陆豫惊疑不已:“你是说......”
萧凛垂眸不语。陆豫却如遭雷击,喃喃道:“他们怎么敢?又是如何得手的?”
“从小到大,他们有无数机会,”萧凛漠然开口,“只是尚不得知,究竟有多少人牵扯其中。此事还需进一步查探。”
陆豫想到什么,说道:“先前你所叮嘱的组建暗卫之事已有了眉目,待回宫后我向你详细禀报。待暗卫队伍充实了,许多隐秘之事探查起来就更方便了。”
萧凛点点头。
“我记得,先帝其实给你留下了一支暗卫队伍,是吗?”陆豫试探着道,“你似乎从未想过要用之。”
萧凛抬手掀开车帘,目光无甚感情地看向外面,说道:“自打登基那一日起,我便打定主意绝不用他留给我的人。”
陆豫沉默片刻,道:“其实,先帝心中应该还是眷顾你的,否则也不会在驾崩前夜单独召见你,将暗卫之事尽数告知。我想,他还是记挂着你继位后的事情,想要将他手中能有的力量尽数交给你。”
萧凛嘲讽般扯了扯唇:“他不是记挂我,更不曾对我有太多眷顾,只不过是人之将死,想借此演一场父慈子孝的戏码罢了,从而全了他身为人父的颜面。毕竟,将皇位传与我,并不是他本意。若萧磐是他亲子,他又何曾会把我放在眼里?”
他长吁一口气,又道:“不过是晚年为群臣所谏,又觉得皇位须得是他这一脉的子嗣去坐。若是传了萧磐,难免会物议沸然,动摇国本,况且萧磐登基后,指不定会追封其生父为帝,于父皇而言,想来是断不能接受的吧。”
当年萧凛尚未登基时的情形,陆豫也算是亲眼旁观,自然知道先帝有多么宠爱萧磐,便有多么冷待萧凛。放着亲生儿子不闻不问,反倒对侄子关怀有加,当真是可笑至极。
陆豫暗叹一声,说道:“依你所看,此事究竟源于何年?”
萧凛想到往事,眉宇间笼上一层阴翳,沉声道:“或许,我尚未出生时,那些人便已经有所筹谋。”
“励阳王表面上表现得恭敬有礼,与你兄友弟恭,原来早就暗藏祸心,”陆豫想到那个总是看起来十分和善的萧磐,顿时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是不知,此事的主谋是他,还是其母,以及......太后是否知情?”
他越想越觉得焦头烂额,更觉得这深宫之中处处都是算计,血脉相连、养育之恩的亲人,却也能下得了狠手,细细想来真是让人心寒。陆豫恼恨不已,恨不得立刻就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让真凶付出代价。
事到如今,萧凛反倒不急了,甚至还悠然笑了笑:“不必着急,只要做过的事情,就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我要细细查,将所有人的底细都查个一清二楚,再慢慢与他们清算。”
陆豫看着他风轻云淡的样子,叹气道:“你倒是心宽。只是除了此事外,我还想着那位伍大夫的话。也不知你体内的痼疾究竟要不要紧,若真是什么罕见的毒,他们又是从何路数得来的?”
萧凛道:“大夫说了,我不可大悲大怒,否则只会于身体无益。况且,我对此事也有心理准备,并没有觉得多么惊愕亦或是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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