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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营厂工人日常by梁图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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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主任气得脑袋疼,整个长湖街道,就这个胡同的事最多。
关月荷当没事发生一样,溜进了三号院去,找长辈们商量事。
她和林忆苦白天不在家,就得长辈们帮着盯家里的活了。
“成,我到时候一起买水泥回来。”关沧海再次和她确定,“真把洗澡间和厕所都弄一间里?”
“对!以后洗完澡了,水能直接冲厕所,也不浪费。合一块儿还能省地方,看着宽敞。”关月荷强调,不准瞎改她的。
关沧海没好气道:“谁敢改你的?一头倔驴,你说咋安排就咋安排吧。”
关月荷狐疑地盯着他细看,肯定道:“上火了?谁给您气受了?您给他剃个大光头去。”
“……”关沧海不想说,起身说要去找明大爷下棋去。
等他出门了,江桂英才撇嘴道:“你甭管他,过了今年就退休了,心里不爽快。”
关月荷才哦了声。
“在理发店上了三十年班,这就要退休了,舍不得厂里,烦闷着呢。”
江桂英叹了声气,她把工作转给月华的时候,心里也一样的不得劲。
以前是又上班又顾着家里,累是累,但有工作、能每个月领工资,那是不一样的。骤然没了工作歇下来,确实没意思。
屋里的关爱国出来,道:“退休了多好,以后都不用去上班了。以后还能领退休金。”
见江桂英的巴掌要落下来,关爱国赶忙躲开,又出了个主意道:“老爹要是舍不得工作,让他也在胡同口摆个理发摊,还能继续干活。”
“我看你是想找打!”江桂英砰砰地拍了他后背两下,又警告道:“你给我老实点,别想着跟别人学搞什么个体烫发店,人家那是没单位,才想着找个活挣钱养家,你现在是正式工……”
“我知道了。”关爱国小声嘀咕道:“人家自己开烫发店一天顶我一个月的工资。”
关月荷翻了个白眼,光知道看别人挣得多,没见人家脑瓜子的主意也多。
同意修建厕所的批复一下来,没过两天,银杏胡同就开始动工了。
关月荷家里的杂物间和洗澡间都给清空了,就等着铺管道,然后再把厕所和洗澡间的地板给铺上水泥。
她家最靠近胡同口,人家工作人员说了,用不了多久就能铺到她家来。
“真该早点把厕所给建起来了。”关月荷表情复杂,“常正义说咱胡同闹鬼,他真是脑子有病!”
那么大个人了,天天搞封建迷信。昨天晚上她出去上厕所,居然看到他在胡同口烧符纸!
吓得她差点想一石头砸过去。

银杏胡同又传出了一个离谱的谣言:挖道挖出地下的坟了, 胡同里晚上闹鬼!
赵大妈反驳回去:“我看是有些人眼红别人建厕所,在外头瞎传的!”
但邻居们就是很确定,说这个谣言是真的。
赵大妈还想反驳, 被白大妈拉回了二号院, 告知常正义晚上在院子门口偷偷烧符纸的事。
“你们家常正义每次说见鬼了, 其实也有点根据……”
第一次说公厕闹鬼, 最后抓了个持枪逃犯。第二次说公厕闹鬼, 最后挖出来不少枪支炸药。现在又说闹鬼……不知道能引出什么人或东西来。
白大妈老神在在地道:“你们家正义, 也是有点说法在身上的。”
赵大妈不信邪,回家逮自己小儿子问个明白。
“看见人在银杏树旁边飘来飘去?”赵大妈一听, 更是笃定常正义晚上看不清东西, “银杏树旁边住的月荷和忆苦,鬼见了他们都要绕道,去那飘啥飘?”
曹丽丽也是没眼看, 她真不明白, 常正义怎么能这么怕鬼?!
“以后我陪你去上厕所, 我不怕鬼!”
赵大妈戳了戳常正义脑袋, “看看你媳妇儿,我真是不想说你,你一个大男人!”
常正义苦着张脸, 他就知道,他说他见鬼了,肯定不会有人信。但他真看到有东西在银杏树旁边飘来飘去!
宋公安好心, 晚上断了电之后, 在关月荷家墙外挂了个手电筒,对着银杏树,照得明明白白, 鬼来了都得现行。
但就是耗钱,谁家没事会开着手电筒过整夜啊?
“宋公安没得说,人家就是为咱们老百姓着想的好干部。”
宋公安笑着摆摆手,没好意思直接认下这句夸奖。
关月荷每天回家,胡同都有点不一样,为了通下水道,胡同里的道上也要挖坑,这确实是给住在银杏胡同的居民造成了麻烦。
但这次没闹起来,因为又有了两个院子决定建公厕,而剩下没建公厕的院子,也有人建独立厕所。
连李大爷和华大妈也要在家腾个地方弄厕所,而他俩情况特殊,建厕所的费用是厂里给报销的。
按李大爷和华大妈的情况,早该分去住楼房,他俩舍不得这边的邻居,一直没同意搬走。
李大爷背着手出来看情况,碰上了隔壁院的陆昌也站门口,就劝他也弄个厕所。
“你们两口子没要孩子,以后上年纪了,有点什么病痛还要大老远跑公厕,不方便,不如趁现在也跟着建个厕所。”
陆昌扯了扯嘴角,“屋里太小了,再弄个厕所,都没地方落脚了。”
李大爷也不继续劝了,见宋公安拎了条排骨回来,开玩笑道:“难得见你按时上下班。”
“蔡英不舒服,请假在家休息,我不回来,家里没饭吃。”
宋公安冲陆昌点点头打招呼,大步迈进了院子。
关月荷学习结束后,才又把今天收到的、胜华和春梅的来信拿出来看。
她上次给胜华回了信,没忍住问胜华和那位男同学后来有没有联系。
胜华回信说过去了几年,可能人家已经结婚成家了,不好再联系。况且,她都忘记那位男同学长什么样子了。
关月荷转头和林忆苦道:“胜华说我们很般配!”
当然了,还说到宿舍里的其他人当时来她家做客,个个都以为她和邻居家哥哥悄悄谈对象,回了学校后,个个都不敢再提“谈对象”三个字,生怕她没法顺利毕业。
真是好大的误会!
关月荷刷刷地给胜华写回信,还把春梅去秋季广交会的见闻挑了有趣的写进去。顺便把春梅的通信地址也写进了信里。
老同学们不来联系她,她这个通讯连连长要名存实亡了!
第二天上班路过邮局时,顺手把给胜华和春梅的回信都给投进了邮箱里。
胡同口的银杏树叶子最金黄的时候,关月荷家开始在未来的厕所和洗澡间里挖坑埋管道。
江桂英还找工作人员理论过:“我家、其他家都没挖这么深啊,这边为啥还要往下挖?”
请假在家的宋公安过来劝道:“人家是专业的,咱听着就是了。”
过来看热闹的二大妈道:“兴许是月荷家最靠外边,要挖得深一些。这管道不是连到前边的下水道去吗?”
这次建公厕,不只是他们银杏胡同建,长湖街道其他地方也在建,包括了不远处的胡同。这是个大工程,有专家过来做规划,现场还有技术员盯着。
江桂英一听,觉得有些道理,只道:“只要不把房子挖坏就行。”
趁着这边人不多,白大妈跑过来唠嗑八卦。
“挖深点也好,我听说隔壁胡同挖到大黄鱼,足足两大块!就埋在院子的树下,要不是为了建厕所要把树给挪走,谁能想得到树底下能有大黄鱼啊?”
“啥?大黄鱼啊?!那这挖出来的,算是谁的?”二大妈震惊,怎么到处都能挖点东西出来呢?
“这没主的东西,挖出来当然是上交了。”白大妈可惜道:“悄悄挖出来的还好说,但这不是啊,那么多人看着。”
说起这事也好笑,就因为那院子的树底下挖出了好东西,整个院子的住户晚上关起门来挖自家的屋子,但啥也没挖到。
二大妈碰了碰江桂英的手臂,小声道:“你们晚上也悄悄挖来看看,说不定呢……”
江桂英没放心上,笑着摆摆手,“好东西埋树底下能理解,但月荷这儿以前住的是牛家,住这么多年了,要有好东西,那也是人家祖宗传下来的,他们能不知道?”
“也是。”
屋里安静了十几秒,几位大妈忽然纷纷猛抬头,几乎是同时开口:
“我们院子里有棵柿子树!”
“胡同口有棵银杏树啊!”
二号院的前院里有棵柿子树,胡同口外边有棵银杏树,还有九号院,前院好像也有棵柿子树……
“不成不成,挖院子里的树好说,胡同口的银杏树可不兴挖。”
胡同口人来人往的,这也太显眼了。
几个大妈互相劝对方不要冲动,树底下埋了好东西,挖出来也是要上交,没意思。
但各自回到家后,个个都心里冒嘀咕:悄悄挖不就好了?
但也没法悄悄。
林思甜一路从三号院笑着过来的,进了屋,还哈哈笑个不停,关月荷无奈地等她的笑声结束。
“你知道厂里为啥要派保卫科的人过来值夜班不?”
“不是说怕有人晚上掉挖的坑里吗?”刘媒婆的孙子晚上出去上厕所,没看清楚路,掉到挖出来的坑里去,嚎得整个胡同都听到了。
她想着,银杏胡同申请修公厕,也是经过厂里同意的,怕出问题,厂里派了保卫科的人过来也正常。
“不是!”林思甜一想到真相就觉得好笑,“前边的胡同有个院子在树底下挖出了金条,咱胡同里有人想晚上偷偷去挖树!”
关月荷:“……”
宋公安在她家墙外边挂手电筒是对的,说不好真有人会去挖胡同口的那棵银杏树。
“咱胡同的邻居们敢想敢干,保卫科是来对了。”林思甜笑道。
不等银杏胡同的邻居们发起挖树行动,为了接管道,胡同口也是要挖的,那棵银杏树旁边肯定是要挖一挖的。
关月荷星期六下班回家时,发现已经挖到胡同口附近,再过两天,就该挖到她家墙根底下了。
一群老大爷老大妈们围着银杏树转,企图用眼睛探测底下有没有好东西。
关月荷也凑过去看了,没觉得有啥不对的。
这棵银杏树,据说已经上百年了,反正她爹妈分房到银杏胡同时,它就已经在这儿了。
隔天是星期天,挖下水道的事没停歇,今天还过来继续干活。
知道要开始挖银杏树旁边的空地了,休息在家的人都跑出来看。
一开始有人提出要把银杏树给挪走,但遭到了大部分人的反对。
这胡同里唯一的一棵银杏树挪走了,以后这儿还是银杏胡同吗?
现在出来的人不只是为了看热闹,还是来监督施工的人,生怕他们不吭声就把银杏树给挖出来挪走。
“月荷,看热闹去啊。”后院的邻居路过前院,顺口招呼关月荷。
“不了,我还得腌酸菜。”
眼看着十月就要过去了,酸菜可以开始腌了,也要着手囤过冬的食物了。
等二哥二嫂种的苹果树结果了,她要在家囤一大筐的苹果,从过冬前吃到过冬后!
可惜苹果树结果得要四、五年时间,有点久。
对面的元宝捏着零钱跑出去,过了十几分钟,带了一包糖回来,还有一瓶北冰洋汽水,坐在院子中间晒太阳。
这小胖妞过得真悠闲,关月荷看了都要犯眼红病了。
门外有人在大声打招呼:“陆昌、卢艳,你们两口子出门去哪儿啊?”
“哟!你们也去翠花胡同下馆子?这去得也太迟了,那家店热闹着呢,你们现在去,排到晚上都没饭吃,不如去国营饭店吃算了。”
外头的招呼声消失,对面的元宝正在问同样在做腌酸菜的金俊伟,“爸,我们啥时候也去翠花胡同?金家和说,他哥哥要请全家去翠花胡同下馆子,你给我也弄个哥哥吧。”
金俊伟头疼,他这傻闺女想一出是一出,他上哪儿给她找个哥去?
好在,其他院子的小孩子过来喊她出去扔沙包,她才没再继续找他要个哥哥。
江桂英过来的时候,关月荷已经把酸菜坛子整齐地贴着门外的墙摆放了。一溜儿过去,全是她家的酸菜坛子。
自从关建国一家五口搬了出去,关家的住房一下子就宽松了起来,酸菜坛子没再放她这边的杂物间。
再者,现在三号院里各家的日子都好过了,院里没了偷拿东西的糟心人,家家都把自家的酸菜坛子放在门外。
“都弄好了?”
“昂。”关月荷头也不抬地应了声,正把穿了好几年的旧毛衣拿出来洗晒,准备把旧毛衣给改成坐垫。正好,穿了几年的旧棉袄也不暖和了,可以把旧棉袄里的棉花塞坐垫里。
“您不出去看热闹?”
关月荷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不对劲,又再次抬头看过去,眼睛都瞪圆了,“您和方妈今天去烫头发了?!”
“咋样?还行吧?”江桂英还不太习惯新发型,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又伸手碰了下头发,但没敢伸手抓。
“好看!”关月荷诚实道:“烫了之后年轻十岁!关爱国这烫发技术是有点靠谱的,值得得到一个鸡腿。”
“真的?我照镜子觉得怪别扭的。”
对面的金俊伟出来倒水,一见江桂英就夸:“江大妈,您这造型做得好啊,人都变年轻了。”
“哈哈,是吧?我瞧着也是。”江桂英满意了,她小闺女的好话不一定靠谱,金俊伟作为银杏胡同公认的靠脸吃饭最合理的人,他说好看,那绝对就是真的好看。
关月荷啧啧了两声,她的话怎么就不可信了?她也是个爱美的好同志!
“您明天中午去接谷雨,估计要把她吓一大跳。”
江桂英笑呵呵的,“哪有那么夸张?脸不还是那张老脸?”
刚说完,胡大妈从外头回来,见着江桂英的新造型,凑过来看了许久。一听说三号院的好几个大妈都去烫头发了,她现在也起了心思。
关月荷笑了,除了她两个妈,还有谢大妈、许大妈、许大嫂、张二嫂今早跟着关爱国去理发店,一伙人都烫了头发,三号院也算是赶上时髦了。
银杏胡同的大妈们就爱凑热闹,她能想象得到,用不了多久,银杏胡同到处都是烫了头发的时髦大妈。
“我去去去!常正义你大爷的!差点把我吓掉进坑了!”
外头也不知道是谁,被吓得叫声都破音了,但关月荷在一号院里,能清楚地听到“常正义”三个字。
随着外面的喧嚣声越来越大,江桂英坐不住了,起身出去看到底发生了啥。
关月荷也跟着出去,但外头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挤得厉害。保卫科和宋公安都在维持秩序,想疏散人群,但这些人都不肯走。
“不就是挖下水道吗?有啥好看的?”关月荷真是没法理解,真是闲的,啥热闹都不能错过。
还在努力踮脚往里看的张全斌回道:“听说挖到墓了,棺材板露了个角出来。”
关月荷震惊,“在这儿挖到墓?”
这要是在郊外,那也算正常,但这里是城里啊!这里少说得有好几百年都住着人吧,挖出来的墓那不得是几百年前的?
关月荷这回也想踮脚往里看了,但她就算长得高也没办法,人群都堵到一号院大门来了。
思索了下,她转头回去,想开小房间后面的窗户往外看,发现窗户外面也都是人,开了也是看人头。
转头出门,把胡大妈家的梯子借了过来,几下就爬上了屋顶,坐在屋顶上往下看,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往正在挖的坑里一看,里头哪来的什么棺材!分明就是一个黑漆漆的普通箱子!
她真该早想到的,胡同里传的话,越是夸张的越是不可信。
咦,今天来了这么多公安啊?
宋公安带着他的同事把坑围了起来,有人继续往下挖,邻居们还在一个劲地往里挤,像看里头有什么。
离得最近的就属常正义了,又害怕又非要看,站他旁边的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让他不要动不动就咋呼,没被坑里挖出东西吓到,先被常正义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
汽车厂保卫科的人见挤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喇叭,正在劝人离开:“危险!危险!党员、干部过来疏散群众!”
没一会儿,各个院子都有人出头劝其他人离开。
“走吧,万一里头埋的又是些枪支炸药,在这儿多危险是不是?”
这话一出来,大家立时想到了原来公厕后面埋的东西,你拉我、我拉你的,终于往后退了大段,有不想离开的,保卫科科长拿出本子说要记名字,立刻跑了。
保卫科科长舒了一口气,这银杏胡同里的家属真难劝!
倏地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屋顶上往下看的关月荷,“……那位女同志,屋顶危险,赶紧下来!”
“没事儿,我上来换瓦片。”关月荷假装自己忙活换瓦片,但人还坐在屋顶上看。
“下来下来!”保卫科科长板着脸。
关月荷下去了,又跑去了小房间开窗看,没了人群挡着,这里看得清清楚楚。
很快,关月荷家的小房间来了好几个邻居,都是过来继续看热闹的。
“哟!这么老大个箱子,几个人抬都费劲,里头不会全是大黄鱼吧?”
“你别扯我头发!”白大妈拍了下搭在肩膀上的手,继续看,“又挖出来一箱!老天哎,我们银杏胡同是啥风水,东西都往这边埋?”
“肯定是好风水啊!我专门找人算过了,咱们银杏胡同是个好地方,你看,又出大学生又出大干部的。让我换新家属去,我可不换。”
后头的人嗤笑道:“骗鬼呢?你分明是想换楼房没换成!”
白大妈回头瞪了眼身后的人,“再吵吵就出去。”
屋里很快又来了其他人,但小房间空间有限,窗户边挤不下那么多人,最后来的人只能在后头问:“怎么样?挖出什么了?”
“挖了两个箱子了,底下好像还有。”
“箱子里是啥东西?”
“看不见,保卫科的人拿布盖着,现在连箱子长啥样都看不见了。”
“可惜了,怎么就没想到来银杏树旁边挖东西呢?”有人懊恼得直拍大腿。
关月荷看了眼箱子埋的深度,不到半米深,要是谁突发奇想在银杏树边挖坑,还真有可能挖到箱子。
但也没人会想着去树边挖坑啊!
“呀!这都挖到月荷你家墙根底下来了。”白大妈嘀咕道:“咋就不往前埋呢?往前埋,这东西就算你家的了。”
关月荷直摇头,“在我家挖出来也得上交啊。”
甭管里头是枪支炸药还是金银珠宝,不是她家的东西,偷偷藏起来,她亏心。
不过,她好奇得很,“这东西到底啥时候埋的啊?起码得埋了三十年吧?”
“我看啊,估计是以前的资本家埋的,不好带走,埋在这儿放着,等以后再找机会挖出来。”白大妈猜测道。
到了做饭的点,邻居们才依依不舍地从关月荷家离开,而关月荷也才开始忙活晚饭。
林思甜下班回来时气得想捶桌,“我怎么就被安排今天值班呢?!”
俩人一边吃饭一边讨论银杏树旁边挖出来了什么东西。
不止她俩,银杏胡同的人都在讨论,外头得到消息的也绕一圈过来看看被挖的大坑,还找了银杏胡同的人打听消息。
于是,银杏胡同挖出十几箱枪支炸药的消息第二 天就传遍了半个京市。
中午在单位食堂吃饭时,她的同事们居然也在讨论那个“神奇”的银杏胡同。
“这都第三次了吧?我家就在长湖街道,这个银杏胡同,事儿挺多的。十年前还因为抓到了个逃犯上过日报。”
高知远从食堂回办公室,忽然想起关月荷家好像就是在银杏胡同。
“关处,你家在的那胡同,真挖出来这么多好东西啊?”
关月荷笑了下,“外头传的话你少听,刚开始传的还是挖出来个棺材呢。”
“啊?”高知远懵了,还能传这么离谱?
关月荷不是很关心那十几箱东西都是啥,昨晚林忆苦没回家,也没给街道办打电话给她传话,不知道又被安排了什么任务。
这天回家,胡同里的大新闻又换了内容。
关月荷怀疑自己听岔了,再次跟围在陆昌和卢艳家门口的邻居们确认:“他俩不见了?这是什么话?这个点还没下班回来吧?”
“哎呀!就是不见了!”
二大妈解释道:“他们两个今早没去上班,车间里找不到人,厂里保卫科打电话到街道办,街道办的人过来发现他们家上了锁。保卫科下午就来人了,翘了锁,发现里头的家当少了大半,这两口子人不见了,家里的大件也不见了……”
二大妈看了眼周围,凑到关月荷耳边小声道:“现在大家怀疑他们俩有问题,要么是特务,要么是隐藏在群众中的坏分子!说不定,昨天挖出来的那十几箱东西就和他们有关系!”
二大妈把大爷大妈们的分析都给列了出来。
“他们早不跑晚不跑,为啥这时候跑?肯定有问题!”
“还有,地震那会儿你有印象不?他们两口子非要待在银杏树旁边,为了这个地还和别人吵了一架。现在一想,他们肯定是早知道底下埋了东西!”
“还有你家的房子!为啥他们非要买你家那房子?肯定是想偷偷在家挖个地道通出去,把树底下的东西给转移走!”
说是分析,但二大妈越说越肯定,已经把陆昌和卢艳两口子判定为坏分子了。
别说,分析得还挺有道理。
关月荷信了一半。
她挤到人群最前面,往屋里看了眼,里头放了两盏煤油灯,还有保卫科的人拿着手电筒到处翻找东西,屋里的东西一目了然。
果然,什么大件都没了,连开着的衣柜都空荡荡的,一件旧衣服都没剩下。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俩藏得这么深?!
“嗐,坏人也不会往自己脑门上写着“坏人”两个字,就是他们这样的才能隐藏这么多年呢!”
这时,也有马后炮道:“我早觉得他俩不对劲了!别看他俩平时像个隐形人似的,但谁家能像他们那样的,不跟邻居们来往,大手大脚地花钱,居然还能出六千多买房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对对对,你早看出来了,怎么不知道早点给保卫科递消息把人抓起来?”
“没凭没据的事儿,我报了,保卫科也不可能信啊!”
屋里保卫科的人叹气,他们真是要被银杏胡同这边的工人家属吵得烦死了。
得吧得吧的,一直说个没完。
关月荷想起来昨天听到的话,赶紧给保卫科的人提供消息:“昨天上午十点左右,我听到有邻居和陆昌、卢艳打招呼,听说他们是要去翠花胡同下馆子。”
“就是我!”一位脸圆圆的大妈挤到前面来举手,“这个消息我给保卫科汇报过了。”
接着,就有其他人跟着道:“我说他们两口子前几天上班都在自行车后座载了东西,说要送电视机和收音机去修,没想到是提前转移家当!”
保卫科派了两个人负责去找下班的工人询问线索,其他人打算挖屋里看看地下有没有藏东西。
但屋里的家当都给清空了,底下估计挖不出东西来。
关月荷没在家做饭,而是直接去了三号院蹭饭,顺便听八卦。
三号院的邻居们默契地捧着碗筷出门,在前院里围了个大圈,个个坐着小板凳,一边吃饭一边聊胡同里这两天的新鲜事。
林思甜挨着关月荷坐下,“我哥今天也不回来?”
“应该是。没电话回来。”估计是不方便跟家里联系,她担心也没用,还是等着吧。
她总觉得,林忆苦突然没回来,有可能和陆昌、卢艳的跑路有点关系。
而隔壁的二号院里,一院子的人则是聚到了后院去,宋公安昨天跟着押送那些箱子到派出所后就没回来,大家都在猜宋公安会不会被派去逮人了。
从这天开始,林忆苦和宋公安已经三天没回家了,也不给家里报信。
而陆昌和卢艳,也正在被通缉,街道办过来给银杏胡同的居民开会,要求大家一有消息就上报,协助公安早日抓住逃犯!
听说卢艳被抓到了,经过审问,才从她嘴里套出了陆昌的底细。
也是这时候,大家才知道,陆昌竟然是卖国贼的后代,留在这儿就是为了转移藏在银杏胡同的财物。
这消息在银杏胡同掀起了讨论浪潮:天啊!我们中间居然混进了个脏东西!
“我就说,他们哪来那么多钱挥霍?合着是守着祖传的好东西!”
“什么祖传的?都卖国贼的后代了,说不定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别人都在关心陆昌啥时候抓到、那十几个箱子里都装了什么好东西,只有林忆苦和宋公安的家人在惦记人什么时候回来。
方大妈在家担心得忍不住骂人:“等他回来的,看我不收拾他!真是急死个人!”
关月荷晚上睡觉前也是忍不住给了他的枕头两拳头,打完,又把枕巾给抚平。
对着屋里黑麻麻的叹了长长一声气,翻滚了几圈,好不容易才睡着。
“明天见啊关处。”
“大爷明天见!”
门卫大爷疑惑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怪事了,关处遇上事儿了?”
平时的精气神可足了,这两天像是头顶冒着股火气似的。
“月荷同志,你家也走这条路啊?”李雪莲回头一看,见是隔壁办公室的关月荷,主动打招呼道:“我家住长湖街道的煤矿厂家属院。”
“巧了!我家住长湖街道的银杏胡同,咱俩同路。”关月荷问:“你也加班这么晚?”
“是啊,事儿多。年底的外商投资会议是我们办公室最近的重点工作,你那儿也不轻松吧?我看天天有人在你们办公室外面等着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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