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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死对头成婚后by叶信言/月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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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言为了自己的太子之位,显而易见。
不过,这不由又让人想起了淇妃娘娘的死因。
姜念汐又想起了元青青留下的那封信。
她曾经为了救裴铎,抱着赌一赌的心态,去找虞贵妃理论。
看来淇妃娘娘在宫中自焚,确实是虞贵妃所致。
这是一桩只有内情人才清楚的宫内纷争。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
沈瑾此举,一定是为淇妃娘娘报仇。
姜念汐突地想到了皇后娘娘。
身为曾经的后宫之主,她是不是对这件事知情?
可她们如今身在燕州,距离京都千里之遥,更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回去,这种事情根本无法去找皇后娘娘求证。
余雪菡虽然对宫闱秘事了解比较多,但关于淇妃娘娘的死因,她如果知晓内情,早就应该迫不及待地告诉自己了。
所以,其中原因,他们只能推测个七七八八,更多内情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
姜念汐垂下长睫,秀眉微蹙,一动不动地在思考。
一脸严肃的模样。
下巴被一只大手往上抬了抬。
她抬起头来,下意识道:“你还有什么看法?”
“最重要的一件事你是不是忘了?”裴铎状似沉痛地叹了口气,伸出长臂把人勾到怀里,“如果我们猜测得没错,大舅子现在可能已经是北齐的皇帝了。”
姜念汐:“!!!”
她怎么一时忘了这点!
“大舅子报完仇,拍拍屁股回了北齐,还登上了皇位,”裴铎幽幽道,“他当初甚至还有带你去北齐的念头,是不是有别的打算?”
姜念汐:“……”
她不由好笑地瞪了裴铎一眼。
“带我去北齐,封我做长公主么?这么想来似乎也不错,”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用手指点了点裴铎的胸口处,“那我便把你从大周召去做驸马,你想不从也没用,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裴铎笑的眼眸发亮,胸腔闷声震动。
经过媳妇儿俏皮的一打岔,他反倒忘了刚才那点酸溜溜的意思。
“如果你想去北齐,我们也可以拿着令牌走一趟,”裴铎把她的脑袋按在怀里,大手不安分地摩挲着她的乌发,“去看看北齐的皇帝到底是不是大舅子。”
大周与北齐之间有天然的高大山脉阻挡,根本难以翻越,惟有在境州北部有一条通往北齐的大路,官道修至两国交界二百里处,剩下的路途车队难行,骑马也得数日。有些北齐到境州的商队,嫌此处关口并不好行,反而会取道境州西部,越过西番乌落部与大周交界处的百里黄沙之地,速度反而会更快些。
不管哪条路,对姜念汐来说,似乎都是非常遥远的距离。
她此前没有去过北齐,现在也没有这个念头。
姜念汐想了一会儿,道:“不管兄长有没有当皇帝,他到了北齐自然不用我们忧虑。至于要不要去北齐的事,以后再说吧。”
她初到燕州,婆母想要她早日能够打理裴府中馈,要学的东西还有好多呢。
挥手放下床帐,裴铎把人拥在怀里。
乌黑如瀑的长发落在他的肩膀处,柔软丝滑,一股独有的清香沁入心肺。
大掌轻放在姜念汐的肚腹处,裴铎突然道:“媳妇儿,有动静了吗?”
姜念汐:“???”
“什么动静?”
隔着柔软馨香的寝衣,裴铎小心地拍了几下,道:“怀上了吗?”
姜念汐:“……”
“听菡菡说,女子初孕,会不适嗜睡,胃口变差,”姜念汐道,“我好像还没有这样的反应……”
她近些日子晚睡早起,虽然不用去请安,但白日里空闲时会经常翻阅外头铺子的账目,劲头十足。
江茹婵担心姜念汐身子骨柔弱,还日日命人熬了参汤送来。
兴许是补得好,她精神十分充足。
裴铎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按说两人成亲已经好一段时日了,他也表现得十分卖力,为何姜念汐的肚子还没有动静?
“我此前在长公主府落水,身体受了寒,”姜念汐思忖道,“兴许是因为这个,不容易受孕?”
裴铎沉默了一瞬,脸色有点古怪:“媳妇儿,我知道你信任我,但未必是你的原因,要不我明日去看看大夫?”
姜念汐:“……”
没有男子会轻易认为自己有问题。
裴铎思维往往异于常人,又毫无顾忌,说出这话来自然而然,似乎压根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她捂住脸,忍不住笑出声来。
裴铎俯下身体,盯着她白皙的手背,道:“你笑什么?”
姜念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肚子,好不容易正色道:“没什么,裴少爷,我只是觉得你有这个觉悟挺好的。虽然我知道,绝对不是你的问题……”
他身精力壮,以前的不适已过去,姜念汐早已体会到其中的绝妙滋味。
裴铎不依不饶捧着她的脸:“我明日就要去请个大夫来……”
姜念汐抵住他的唇,笑着制止:“你不如先给我请个大夫,帮我诊治一下……”
说着,她忽然凝住了笑,坐起身来,正色道:“要是我真得不能怀有子嗣,该怎么办?”
裴铎想都没想,随口道:“那就不生呗,就咱俩过,不也挺好的?”
可他最近时常提起生子的事,姜念汐疑心他是十分想要一个孩子的。
而且她也很喜欢玉雪可爱的小孩子。
姜念汐凝眉道:“可是,我想要……”
绵软的音调微微拉长,带着一点置气与委屈。
水润的唇瓣稍稍嘟起,显得娇艳欲滴。
裴铎喉结突地一滚,不由自主贴了过去,低声道:“好,那我今晚好好努力,包你想生几个生几个……”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获得袖箭一枚,皇帝兄长一个,走两章日常,后面又会有大事件发生了~~~

先是去外书房为裴铎诊了脉。
呆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大夫便捋着胡须,一边摇头一边笑呵呵地叮嘱了几句。
后又为姜念汐请脉。
大夫闭目听诊良久, 眉头久未舒展。
她忐忑不安道:“大夫,怎么样?”
大夫捋了捋胡须,沉声道:“少夫人体弱宫寒, 气血不足, 需得好好调养才行。”
姜念汐点点头, 道:“那……何时才能怀上子嗣?”
大夫眉头又拧起。
姜念汐顿觉不妙, 手指下意识揪紧了绣帕,指节几乎泛了白。
“老夫医术不精,不敢保证。不过, 少夫人如此年轻, 按照老夫开的方子暂且好生调养,时间或许久些,不过总能怀上子嗣的。”
姜念汐默默咬唇。
虽然时间久些,并非不能生子, 手中的绣帕悄然松开,她稍稍放下心来。
大夫又道:“少夫人如果着急, 老夫可为少夫人推荐一位灵丹妙手, 由他诊治, 肯定见效更快。不过, 这人行踪不定, 老夫听说他去了岭南, 现在并不在燕州……”
姜念汐好奇:“大夫不妨说说这医者的姓名, 如果有缘相遇, 我也可以请他诊治。”
老夫捋捋胡子尖, 老神在在道:“这人人称游神医,以前曾在宫中任太医,后常在民间游历,救治百姓,少夫人能不能遇到,要看运气了。”
原来是游伯伯!
要不是这位大夫提及,她险些要忘了这位神医伯伯的存在。
不过游神医此时不知在何处,也无法联络到他,想见他一面比去北齐还难,姜念汐暂且搁置了这个念头。
~~~~
上元佳节前后,燕州城一连数日都有灯会。
燕州的花灯样式与京都大同小异,但好玩的地方不在于此。
几乎全城的人都倾巢出动逛灯会,包括在城内暂住的西番乌落部商人。
京都以北的数个州县,燕州商贸产业最是繁华,进出大周的国外商人,除去京都外,生意往来大多选在燕州。
因此,年节时,在燕州城的长街之上,可以看到身材高大、肤色黝黑的西番人。
他们有的甚至在燕州逗留期间,做起了适合自己的营生。
姜念汐挽着裴铎的臂弯,在一个摊位前堪堪停住了脚步。
摊主是西番乌落部的男子。
在初春尚寒的时节,他穿着单薄的粗布青袍,乱糟糟的浅黄卷发用一根黑绳随意勒在脑后,一只耳朵挂着个色泽晦暗的银质圆环。
这样的打扮,一般常见于在此地居住已久的西番男子。
他们身上既有大周的影子,又抹不去西番的印记。
姜念汐随着裴铎一路逛来,已经遇到好几位这样打扮的男子。
不过,她的眼神并没有在男子身上停留太久。
摊位上售卖的东西早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摊位旁边支着一只硕大的油锅,锅里炸的东西快要熟透了,随着摊主的长筷在沸油中上下翻腾。
摊主熟练地掂起漏勺,从油锅里捞出满满一勺炸得黄澄澄的薯丸,麻利地浇上鲜香浓郁的糖汁酸奶,又捡出几个来串在竹签上,搁在碟子里,给食客送了过去。
旁边支起了几张小桌子。
碟子里的吃食上桌,食客便美滋滋吃了起来。
姜念汐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特色吃食。
她扯了扯裴铎的衣袖,跃跃欲试:“裴少爷,那个好不好吃?”
裴铎转首过来,瞧了一眼。
“老板,来四碟小吃,”他朗声吩咐完,拉着姜念汐在桌子旁坐下,“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东西,看样子应该是西番与大周结合的食物,挺有意思的,尝试一下。”
摊主热情地把糖汁玉薯球端了过来。
“这位公子说得不错,”摊主的大周口音有点生硬,不过服务却十分周到,“这是我独家研制的,整个大周仅此一份,吃起来鲜甜酥爽,保证您吃了还想再来。”
姜念汐拈起一个放到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裴铎随意与摊主攀谈起来。
“老板到燕州多久了?”
摊主此时空闲下来,站在摊位旁,一边串玉薯球一边回答。
“去年就来了。”
“是在这里暂住吗?”
摊主嘿嘿笑了一声,黝黑的脸膛竟然带了点不好意思的羞涩。
“以后就住在这里了。”顿了下,摊主挺了挺胸膛,颇有些骄傲地说,“我已经成婚了,娘子就是燕州人士,模样和这位姑娘一样好看,不过,这位姑娘长得像西番的仙女,我娘子更温婉些。”
裴铎心道,放屁,没有女子和姜念汐一样漂亮。
但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总不好对此评价。
于是他敷衍地笑了笑:“那可真是恭喜你们。”
说到自己娘子,摊主瞬间打开了话匣子,眉飞色舞地自顾自说起来。
“我去年随商队到此地来采购粗茶、绸料,与我娘子相遇,我们是一见钟情。大周什么地方都好,不像西番,只有黄沙与草地,我很喜欢这里。我的娘子不舍得我离开,所以我决定永远留在这里,照顾她一生一世。”
眸子里水汪汪的,姜念汐咬着半只玉薯球,含糊不清道:“裴少爷,他们的感情让我好感动。”
裴铎把碟子里的薯串递给她,勾了勾唇角,压低声音道:“如果我是西番男子,见到你,也可以入赘姜府,当你的赘婿。”
姜念汐:“……”
他怎么这么厚脸皮,这种话随意便脱口而出?
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姜念汐脸颊鼓鼓的,嚼动几下口里的食物,睨了他一眼,小声哼道:“你想得美,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
裴铎挑起眉头:“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哪里不够格做你的夫婿?”
姜念汐:“……”
不过,这种假设明明不成立。
她想了想,手指稍稍抬起裴铎的下巴,压低声音道:“你要是西番人,就不会是这个模样了。应该长相要更粗犷些,一脸络腮胡子,两道浓眉,肤色也比现在黑很多……”
说到这儿,她自己便皱起了眉头。
她实在接受不了想象中长了一张西番脸的裴铎。
“我们还是不要胡言乱语了好吗?做这种假设幼不幼稚?”她拈起一只薯球塞到裴铎嘴里,体贴道,“尝尝这个,很好吃。”
裴铎一口吞了两个,嚼了嚼,甜丝丝软糯糯,吃起来还不错。
期间,过来买薯球的食客络绎不绝。
想来摊主光凭着这手小吃,养家糊口绰绰有余。
摊主空闲下来,裴铎又开始与他闲聊。
“老板生意不错,西番人在燕州定居的多吗?”
同样都是西番人,长居于此的人自然有他们联络的方式,如遇困难,可以相互协助。
“那倒不多。留居大周并不容易,需得有官府承认的文牒同行,还得取得此地的户籍,去官府备案后,方才可以长居大周,”摊主道,“不过,去年我们一行商队几百人,除了普通商户,还有随行的乌黎护卫。那些护卫有大周特许的文书,可以在大周多逗留一些时间。”
普通商人采购完粗茶、丝绸之类的物品,一般不超过三个月,便需要返回西番,否则官府巡视,遇到这种文书过期的番人,会将人遣返到边境。
而有特许文书的人,只要在文书规定的期限内,官府巡防都会允许其通行。
这种期限,短则一年,长则数年。
裴铎听完,长指微屈,在桌子上轻点几下,若有所思地问:“那些护卫都返回西番了吗?”
摊主不太确定道:“我留在这里,便一心经营自己家的小生意,没再留意过他们去了哪里。不过,我在燕州倒是没再遇到过他们,想来应该都已经回到西番了。”
摊主聊完,又有食客过来,便自去忙活去了。
姜念汐也已经吃完最后一颗。
留下银子,两人便起身离开。
“你担心那些西番护卫会在此作乱?”
看着裴铎眉头微凝,姜念汐不由问道。
“护卫不同于普通商人,他们应该会些拳脚功夫,又不会做什么生意,如果长期留在这里,恐怕会惹出乱子,”裴铎道,“不过我看燕州城内,倒没有什么可疑的番子。”
只要官府巡防尽职负责,那些西番护卫即便留在城里,其实也根本没机会作乱。
燕州一片太平,他爹手下的兵卫更不消说,他打小就熟悉,规矩严明,根本不会渎职懈怠。
想来是他多虑了。
裴铎抬头看了眼天色。
暖阳斜挂在西山,天边一片火红的烟霭。
离天黑还有段时间。
“先不说这个,”裴铎微微俯身,用长指揩去姜念汐嘴角的一粒薯渣,温声道,“现在时辰尚早,晚间的花灯还未点亮,我们先去骑马。你和染霜的交情怎么样了?”
前几天裴铎送了她一匹马。
这马通身全白没有一点杂色,名为“染霜”,据说和裴铎的“青骓”同为苑州上好的大苑良马,能日行数百里。
裴铎让她先去和染霜熟悉熟悉,建立基本的友情。
不过,别说和它熟悉了,她刚接近马厩,染霜两只鼻孔便呼呼地喷气。
还没等再走近些,它扬了扬高昂的头颅,撂起蹄子就想要踢人。
姜念汐哪敢再接近它半分。
于是她麻溜地跑开了。
要不是裴铎提及,她险些已经忘记了染霜的存在。
裴铎看她似在出神,捏了捏她的掌心:“嗯?”
姜念汐心虚地看他一眼。
“裴少爷,严格来说,我现在认识它,它可能还不认识我……”
裴铎:“……”
不久后,染霜被府里的人牵了过来。
裴铎拍了拍染霜的脑袋,转眼纵身跃上马背,然后单手扯住缰绳,微俯上身,对姜念汐伸出手来。
对她狠狠撂蹄子的染霜,到了裴铎手中,竟然这么安静乖顺,分明是看人下菜碟!
虽然还没有骑过马,心中有一丝惧怕,但姜念汐绝不想被染霜看扁了去。
她默默攥起拳头,轻咳一声,看上去尽量风轻云淡道:“你不用拉我,我要自己上去……”
裴铎看出了她的想法,忍不住别过脸去低笑了起来。
“你先等我研究一下怎么上去……”姜念汐垂下头,盯着铁质的马镫,嘴里嘀咕着。
话音未落,她身体一轻,已经被裴铎揽住腰身提到了马背上。
“逞什么能呢?连马镫都不会用,”裴铎把她按进怀里,不容置疑道,“先带你去骑马的草场,到了之后再教你。”
姜念汐被大氅裹得严严实实,脑袋探出来一点,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眸。
两旁的街道行人和铺子在视线中迅速远离,转眼间便远远落在他们身后。
乘马车不曾感受过这样的速度。
方才那点被裴铎提上马的郁闷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她忍不住惊呼起来。
“慢点……”她大声道,“裴少爷,速度太快了,控制不住怎么办?”
裴铎松了松缰绳,染霜的速度不情不愿地放慢了一点。
“这还叫快?”他忍不住道,“媳妇儿,你以前真的连马都没骑过吗?”
姜念汐轻拍几下砰砰乱跳的胸口,小声道:“当然了,我出门都是乘马车……”
“那我真应该早点教你,”裴铎一夹马腹,染霜像离弦的弓箭一样,飞速奔了出去,“骑马可比乘马车好玩多了……”
姜念汐吓得立刻惊叫了一声。
身体霎时后仰,紧贴在宽阔结实的胸膛上。
耳旁还传来裴铎似笑非笑的声音:“你要是害怕,就先闭上眼睛。”
姜念汐立刻听话地紧闭上眸子。
耳旁的风呼呼作响,裴铎温热的呼吸近在耳侧。
过了没多久,她的眼睛悄悄睁开了一条缝。
染霜速度极快,他们此时已经到了一处城外的开阔地方。
初春时节,其他地方的草木还未生芽,这里远远瞧去却已经一片绿意。
兴许是周围有环抱的山脉,使得这里气候与其他地方有异,甚至还有数棵提前盛开的桃树,花苞初绽,远观绯红若霞。
裴铎吁停染霜,翻身下马,又抬臂将人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姜念汐稳稳站在地面上,轻舒口气。
方才的骑行速度太快,她还处于震惊之中,连着脑袋都有点晕晕的。
缓了一会儿才回过神。
裴铎摆弄几下马镫,道:“媳妇儿,先学习怎么踩马镫。”
姜念汐按照他的指示来做。
一手扯紧缰绳,脚尖勾住马镫,费劲吃奶的力气,才堪堪爬到马背上。
裴铎的大手还握住她纤细的脚腕。
掌心炽热,脚腕处也暖暖的。
心头霎时多了几分安心。
姜念汐挺直脊背,双手扯住缰绳,两眼紧张不安地直视前方,道:“你抓紧了,不要撒手!”
裴铎勾起唇角,低笑了一声。
“我抓住你的脚腕,你还怎么走?”他松开手腕,转而牵住一侧的缰绳,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染霜的脑袋,“从今往后,少夫人就是你的主子了,要听她的话,记住了吗?”
姜念汐:“???”
染霜能听懂人话吗?
染霜呼哧呼哧喷了几下鼻息。
姜念汐睁大眸子,好奇道:“它同意了吗?”
看到眼巴巴一脸发懵的样子,裴铎忍不住笑了一声。
“同意了,你以后可以多和它交流,”裴铎打算牵着染霜往前走,指点道,“媳妇儿,保持住这个姿势,缰绳可以稍微松开一点,染霜得到你的指令就会往前走……”
在草场上缓缓走了一段距离,姜念汐感觉自己似乎掌握到了要领。
“裴少爷,你到旁边去,”姜念汐信心满满道,“我要自己走一段路试试。”
看她兴致高昂,裴铎点头表示同意。
他双臂抱起,闲闲站在一旁,往前方指了指:“走到前头的树林处,掉转方向回来。媳妇儿,你可以让染霜跑一跑……”
姜念汐郑重地应下。
她双腿夹紧马腹,两只手抖了抖缰绳,大声道:“染霜,跑起来……”
话音未落,染霜马蹄一扬,奋力向前方奔跑过去。
伴随着姜念汐紧张的声音:“染霜,慢一点,别跑这么快……”
草场上,马背上的桃红色裙角随风卷起,女子纤细窈窕的身姿多了几分飒爽潇洒。
像只轻盈又自由的蝴蝶,在展翅飞舞。
染霜听从吩咐,时快时慢地向树林处跑去,紧张嗓音也逐渐沉静下来。
裴铎唇边溢出一抹笑意。
媳妇儿虽然有时胆子有点小,但确实挺聪明的,稍稍指点一下,便自己懂得了其中关窍。
他拿起水囊,稍稍仰起头来,喝了几口水,水囊复又挂回腰间。
不过片刻功夫,再转过眼来,姜念汐已经骑着马到了树林边上。
本来静谧沉默的密林深处,突然有飞鸟扑棱着翅膀,急急飞向高处。
裴铎锋利的眉头突然一凝。
他以指抵唇,打个响亮的呼哨,沉声命令道:“染霜,掉转方向,回来!”
正在这时,远处却传来姜念汐紧张到颤抖的声音。
“裴铎!裴铎!”
染霜像没听到他的哨声一般,突然加快速度,朝树林里冲了进去。
裴铎脸色突地一变。
他毫不犹豫地提气纵身,飞快向前方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西番与大周西侧相邻,南有乌黎部,北边是有落部,两个部落并没有统一,大周人习惯上统称为对方西番,有落部与大周交好,互通商贸。

树枝才刚吐出绿芽, 所以密林里虽然树木繁多,但视野并不怎么受阻。
姜念汐高坐马背上,一眼便看到了前方几个攒动的人影。
他们手中还拿着兵器, 像是埋伏已久的匪徒。
染霜扬了扬蹄子,根本没有听清裴铎的命令,抖擞精神, 径直向人影晃动的地方冲了过去。
姜念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人影的脚步声凌乱不一, 对方听到马蹄声, 也正向这边快速跑来。
如果真的是匪徒的话, 她现在闯进林中,岂不正好成了对方的人质?
情急之下,姜念汐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千万不能与匪徒正面相碰!
她拼命勒紧缰绳, 用手安抚似地梳理几下马鬃,压低声音,好声好气同染霜打商量:“染霜,停下, 我们回去……”
染霜的鼻孔呼哧呼哧喷了几口粗气,在原地转了几个圈, 掉转了方向。
不过还是迟了些。
姜念汐转首过去, 眼眸一下子惊恐地睁大。
对方的速度很快, 转眼间已经到了她的身旁。
三把明晃晃的长刀亮出寒光, 映出女子惊恐不已的神色。
其中一个男子眉尾至颊边有一条狰狞的疤痕, 蓬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掂了掂手里的长刀, 表情十分凶狠道:“下马!我们不伤人, 把马留下!”
鬼才会听他的话下马!
他说不伤人, 但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便不是好人,分明会等自己下马后,再做下一步行动,此时在染霜背上,肯定比在地面上安全多了。
姜念汐拼命咬着唇,深吸几口气,提醒自己不要害怕。
裴铎就在不远处,她听到自己的呼喊声,一定会及时过来……
想到这里,她悄悄侧转眸子。
一个熟悉的身影闪电般从附近无声跃过。
姜念汐稍微放下心来。
不过匪徒也可能会注意到裴铎从背后袭来。
白皙的指尖握紧缰绳,她假装害怕极了,轻声道:“各位别着急,我这就下马……”
匪徒听了她的话,料定一个柔弱的女子,必定不会耍什么花招。
不过,好端端的,姜念汐却突地抬手捂住了眼睛。
三匪徒瞪大眼睛,茫然错愕之际,只觉得背后一股沉重的力道袭来。
几乎来不及回身,三人同时向前踉跄几步,还未回过神来,手腕处又一阵剧痛。
长刀刹那间脱腕而出,被踢飞到几丈远的地面上。
姜念汐听到耳旁一阵哭爹喊娘的惨叫声。
再睁开眼时,便看到三个匪徒跪在一团瑟瑟发抖。
几人的鼻子都被打破了,本就脏兮兮的脸上,鲜血滴答落下来,又被用破旧的衣袖抹去。
所以脸上有几块鲜明的血迹,情形看上去凄惨极了。
裴铎提着那把长刀,随意打量几眼,在一旁问道:“在此地伺机埋伏,跟我有仇?”
刀疤脸是几人的头儿,闻言用衣袖挡住脸,拼命摇了摇头。
“不是,裴大人,是碰巧遇上的,我们不知道骑马的是夫人……”
姜念汐放任染霜去草地上溜达,自己轻提裙摆走了过来。
刀疤脸偷偷看了一眼走过来的女子,心中叫苦不迭。
真是倒霉透了,几人一路风餐露宿到了这里,竟然又遇到了裴铎。
脸上蓦然一凉,刀疤脸发觉长刀驾到了自己的脖颈上,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讨饶道:“裴大人,我真得所言不虚,还请大人放过我们这一次!”
“认识我?”裴铎用刀背拍了拍对方的脸,若有所思道,“我怎么觉得你看着眼熟?”
刀疤脸眉头突地一跳,赶紧低下头去,支支吾吾道:“大人认错了吧……”
“不认识我怎么称呼我裴大人?”裴铎收回长刀,随手插在地面上,撩起袍摆蹲在几人面前,从那几张血迹模糊的脸颊上发现了一点端倪,“你们几个,是当初在渠县客栈的时候,想要打劫我的山匪吧?”
几人鹌鹑似的低下脑袋,试图蒙混过关:“不是,我们哪是什么山匪……”
姜念汐静静站在旁边看了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笃定道:“是他们。”
当初在渠县抓获的山匪众多,除了匪首胡久,姜念汐对这个刀疤脸的汉子也有些印象。
主要是这个刀疤太醒目,让人记忆深刻。
裴铎站起身来,长指摩挲着下巴,朝几人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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