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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死对头成婚后by叶信言/月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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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觉得十分遗憾,毕竟章汶确实是个合适的成亲对象。
姜念汐无奈地笑了笑,轻声道:“章大人,这不怪你……”
少女的笑看上去似有几分苦涩,却又这样温柔体贴。
章汶羞愧极了。
他恭敬得对姜念汐合袖作揖行了个大礼,然后慢慢转身向书房走去——去给姜怀远赔罪。
姜怀远虽然面有怒意,但到底没多说什么,叹了几口气,便让他离开了姜府。
章汶走得时候依然失魂落魄,踏过门槛的时候,还险些重重跌倒。
姜念汐目送他离开,再回房时,脸上的愁容渐多。
虽然她体谅理解章汶,但亲事未成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虞世子与章汶的事已经在京都悄声传开,只要有人再为她说亲,都会掂量再三。
她的名声到底损毁了不少。
姜怀远得知虞暄竟然拦截女儿回府的马车,还妄图用这种下作的手段促成亲事,当即沉着脸在书房里写了几千字的奏折,通篇都是弹劾虞世子的——奏折中直言虞暄是个不遵法纪,目无礼法,道德败坏,人品极差的败类。
折子递上去之后,即便永淳帝再宠爱虞贵妃,面对龙案上有凭有据的折子,也得给臣子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交待,毕竟猎苑和承远行宫的修建,还得这位靠谱踏实的工部侍郎来主持。
不过,这事最终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虞暄被降了虚职,又因为断腿需要养伤,被永淳帝命令禁足在府中,没有允许不得外出。

转眼到了春末,这些日子,姜念汐并未踏出姜府半步。
不过,即便她不出府门,也能想象外界那些有关她的谣言。
流言往往与真相相去甚远,人们把这当做自己茶余饭后的点心,越曲折离奇狗血刺激便越能满足好奇心。
因此,谣言的版本已经演变为多个,最离奇得是——姜府貌美如花的小姐贪慕虞家的权势,故意留下一只绣帕与虞世子定情,后又倾心章编修的才学,但同时又迷恋上了第三个男子俊美的皮相,对到底选择哪个成亲犹豫不决,才出现了最后几个男子大打出手的那一幕。
姜少筠从国子监回来,有几次脸上挂着伤——是因为听到有人谣传她姐的事,忍不住和人动了手。
不过,随着虞暄禁足府内,章编修定下亲事,姜家大小姐足不出府,外界的流言也渐渐散去,转而被裕王殿下将要选妃的谈资所代替。
姜念汐内心到底是有些愤懑无奈的,她只得想法子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所以,姜府的后院又多了个鱼塘——是她亲自带着下人刨出来的。
余雪菡经常到府里探望她,想尽法子让她开心点:“虞世子因为这事闹了个没脸,先被皇上要求禁足府内,后来禁不住群臣一拥而上弹劾,转而命他去南边养伤了。当然,皇上顾及虞贵妃,还给他另派了巡史的职位,他那个校尉都是挂的虚职,从来不沾政务,到了地方估计也是借着养伤的名义吃喝玩乐。”
说到底,永淳帝对于虞家的宠爱有目共睹。
窦皇后生的嫡子曾被立为太子,但太子因患了一场寒症,十岁时便不幸早亡,自此之后,当朝再没立太子。
二皇子萧暮言被封为裕王,按照大周朝立嫡立长的规矩,下一任太子本应该是他,但面对张首辅的上书,永淳帝要么找借口推脱,要么顾左右而言他。
原因群臣心知肚明。
永淳帝偏疼虞贵妃所出的三皇子——恒王萧绍玹,并且常常夸赞恒王有他年轻时的风姿,想要立恒王为太子的意图昭然若揭,但朝廷内以张首辅为首的过半臣子根本不买账。
于是,这事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如今随着裕王及冠,恒王也已经十六岁,立储的事再一次被提上议程,朝廷内的明争暗斗也愈来愈激烈。
“不过,虞世子以后不在京都,至少你不用再担心了,”余雪菡看着姜念汐消瘦的脸庞,颇为心疼,“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怎么看上去瘦了这么多?”
姜念汐摸了摸脸颊:“我胃口尚可,最近瘦了,大约是挖鱼塘累得。”
余学菡望着姜府里新挖出的鱼塘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痛心道:“章编修那个薄情郎,他已经又定亲了。汐汐,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才想不开?好男子多得是,你可不要自怨自艾,妄自菲薄啊……”
姜念汐:“……”
这她倒是真得没有,细想起来,她简直连章汶的模样都快忘记了,又怎么会伤神他有没有再定亲?
挖鱼塘纯粹是她闲极无聊、郁闷失落的时候做的事。
至于章汶,他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即便她嫁过去,生活也未必会过得如意,姜念汐对这点倒是想得很开。
余雪菡终于相信了她没有沉溺于情伤不可自拔,于是语气轻快道:“最近还有一件好笑的事,这事只有我知道。我爹陪皇上在御花园散步,当时正在商议猎苑的事,谁知道玉姝郡主竟然不管不顾闯了过来,想要皇上给她和裴指挥使赐婚,你猜怎么着?”
姜念汐睁大了眸子,马上问:“怎么样?”
“皇上不同意,”余雪菡神秘道,“我听我爹说,皇上最近对裴指挥使没有好脸色。原因很简单,裴大人打断了虞世子的腿,虞贵妃因为这事,非要皇上惩罚裴大人,还对皇上冷了好几天脸呢。”
姜念汐表情复杂地点点头,皇上和虞贵妃这样,不正合了裴铎的心意?
“可是,章姑娘呢?”姜念汐忽然忆起章编修的妹妹,“她与裴大人的婚事如何了?”
余雪菡摇了摇头,叹道:“玉姝郡此前办了场宴席,特意邀请了章姑娘,当众对人家说,不要妄想嫁给裴指挥使,章姑娘当时就哭着离席了。再说,章家那么在乎名声,怎么会让章姑娘嫁给与郡主牵扯不清的裴大人,听说章姑娘也已经另定了亲事。”
姜念汐:“……”
在婚事上,她倒是与裴铎有同病相怜之处。
~~~~~~
春末时节,午后的天气已经有些燥热,鱼塘旁倒是凉爽宜人。
送走余雪菡后,姜念汐便和秋月去了府里的后花园,坐在新挖的鱼塘旁钓鱼。
石桌上摆着新沏的青梅茶,清甜解热,香气袅袅。
鱼塘里的鱼是膳厨买回来丢到这里养着的,什么时候想吃了用网兜捞上来就行,姜念汐坐在这里钓鱼纯粹是为了消磨时间。
沏茶用的青梅所剩不多,秋月吃完了春末新摘的酸李子,擦擦嘴角的残汁,笑眯眯地起身:“小姐,我再去取些青梅和蜂蜜过来。”
秋月总嫌青梅茶太酸,喝茶的时候要加不少蜂蜜。
姜念汐应了,一个人坐在树荫下懒懒地撑着鱼竿,神思飘忽云霄的时候,突然听到喵呜一声——是寺卿大人家狸奴的叫声。
她惊喜地抬眸向墙头望去。
狸奴摸清了她这些日子钓鱼的规律,一到这个时辰便会翻墙过来找她。
看到女子冲它挥了挥手,狸奴开心地喵呜几声,伸出雪白的爪子挠了挠脸,从墙头轻盈地一跃而下。
姜念汐的目光却下意识落在墙头上,一时没有回转过来——她忽然莫名想起上次裴铎从隔壁翻过来的情形。
这墙头她已经让人多砌了三尺,想再翻过来可没那么容易。
然而下一刻,一墙之隔的寺卿府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而且这声音听上去还有几分熟悉。
“寺卿大人不要着急,我去帮你找狸奴……”
姜念汐:“???”
转瞬间,一个熟悉矫健的身影熟门熟路地攀过墙头,纵身跃下。
对方稳稳落地,姿态潇洒,甚至连衣摆都未曾凌乱半分。
不过,裴铎今日穿得是一身绛红色豹补的官服,应当是刚下值。
他肩宽腿长,肤色又白,绛红的官服穿在身上极有威势,平白削减了他平日散漫的特性,多出几分威严凌厉来——如果忽略他刚才是从墙上跳下来的话。
姜念汐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又不可思议地转首看了眼墙头。
看来她是白费功夫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瞳眸抬起,客气微笑道:“裴大人,你来捉狸奴?”
裴铎唇角勾起,垂眸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不然呢?难道是为了特意见姜大小姐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寺卿大人和狸奴:真工具人.工具猫猫

算了,她就不能指望这人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她持壶倒了一盏青梅茶,随口问:“裴大人是顺道送寺卿大人回府吗?”
裴铎漫不经心“嗯”了一声,自顾自在她身旁坐下。
随手拎起她身旁放着的鱼竿,他修眉一挑,不可思议道:“为什么用直钩钓鱼?”
姜念汐慢悠悠啜了一口茶:“近日无事,在府里无聊,打发时间而已。”
裴铎转眸打量了她一眼,气色明明看起来还不错啊,不像郁结在心的模样。
“还是因为虞胖子的事?”
“有些吧,亲事也未成,我现在名声可能不大好,出去也怕招惹是非……”姜念汐一言难尽地顿了顿,转而说道,“虞世子的事,还没来得及多谢你。”
说完,她放下茶盏,眉眼微弯,下意识微笑着看了一眼裴铎。
她的瞳眸本就纯澈清亮,含着笑意的时候,眼波无意间流转,竟然无端散发出些不可言说的妩媚风情。
视线相对,裴铎僵着眉头愣了一下,稍顷后,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眼神飞快移向别处。
姜念汐:“???”
“举手之劳,”裴铎没话找话,随口道,“虞家受宠太盛,朝内早就颇有怨言,这次能够让虞世子滚出京都,裕王也暗中出了一份力。”
没想到裴铎会说这些,姜念汐倒是一怔。
听说裕王萧暮言温和儒雅,待人谦逊,在群臣中威望呼声都很高,裴铎如今担任武骧卫指挥使,裕王在这件事上出手相助,兴许也是借机送裴铎个人情,毕竟虞世子如果继续在京都呆着,想及自己被他打断了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琢磨片刻,若有所思道:“所以,你现在……算是支持裕王的人?”
朝堂中大致可以分为三拨人,一拨人靠着揣测圣意站队恒王,一拨人支持裕王,还有些默默干活置身事外的,她爹就属于第三种,所以姜念汐对这些也略知一二。
裴铎随意地舒展开长腿,漫不经心道:“并不,我对这些还不感兴趣。再说,这事他插手,说到底还是为了他自己。”
姜念汐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她平时偶尔也只是和余雪菡八卦一些宫廷趣事罢了。
随意拨弄了几下茶匙,她想起自己那个纠结了很久的问题:“那……你打断了虞世子的腿,皇上是怎么处罚你的?”
裴铎将鱼竿抛回原处,无所谓道:“在职期间,私自外出,渎职懈怠,罚了我三个月的俸银。”
姜念汐:“……”
她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想了想,她决定另起一个话题:“你的婚事,我还想给你准备一份厚礼……”
但现下看来似乎暂时用不着了。
裴铎勾起唇角,慢悠悠道:“彼此彼此吧。不过,说起来,你少了一个麻烦,我这边还没解决……”
话未说完,他的眸光落在倒好的青梅茶上,茶汤青绿,色泽莹亮,与寻常茶水看上去略有不同。
看他感兴趣,姜念汐礼貌微笑道:“尝试一下?”
裴铎挑了挑眉,随手端过茶喝了一口,然后……
他含着一口茶,眉毛蹙起,表情十分古怪地徐徐咽下,忍不住道:“这茶怎么这么酸?”
姜念汐:“???”
她诚恳道:“酸吗?已经放过蜂蜜了,应该是酸甜适口才对,你再慢慢品鉴一下……”
裴铎本不想再喝,但看她一脸期待的模样,只得勉强又喝了半盏,然后,他终于忍不住重重将茶盏放到了石桌上,不耐道:“哪有甜味?分明酸得很,你是不是故意的?”
姜念汐:“???”
明明是好意请他喝茶,他还揣度她是故意的!
她忍不住辩解:“这是我惯常爱喝的青梅茶,我哪会故意给你喝酸茶?”
裴铎浓眉拧成一团:“你的口味竟然这么刁钻?”
姜念汐满脸无语:“是你不爱喝这种茶,还挑三拣四……”
话未说完,她突然想起,秋月也嫌这青梅茶酸……
她不由得心虚了几分,“要不你喝清茶吧,什么都不放的那种……”
“什么都不放的那叫茶吗?应该叫白水!我好不容易翻墙来一趟姜府,你就给我喝这个?”
“那我应该给裴大人准备什么……”
话未说完,一道洪亮的声音蓦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姐,嘀嘀咕咕的,和谁聊天呢?”
姜念汐震惊地抬眼看过去——刚从国子监下学的姜少筠提着他那把宝贝剑,慢悠悠从前院溜达了过来。
姜念汐:“!!!”
她下意识转眸看了眼裴铎——对方还在挑着眉头审视那盏青梅茶,姜念汐忍不住按了按额角,他不是帮寺卿大人捉狸奴的吗?怎么两人聊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听到声音,裴铎倒是若无其事地转首过来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姜少筠立刻嗷了一嗓子:“裴大人?!你是裴指挥使?!”
裴铎十分淡定地颔首,同时随口低声道:“这是你弟?长得和你一点都不像啊。”
姜念汐:“!!!”
她欲言又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姜少筠立刻冲了上来,埋怨道:“姐,裴大人大驾光临姜府,你是怎么招待的?”
姜念汐:“???”
谁能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这个不学无术的弟弟见到裴铎比见到自己亲姐还亲?
姜少筠十分热情道:“裴大人,喝茶吗?要不到厅里坐坐?”
姜念汐万分无语地看了一眼她弟那张因为兴奋而发红的脸。
裴铎淡定道:“不了,我还有要事在身,以后再来拜访吧!”
姜少筠立刻站直身子,恭敬道:“裴大人,我……我崇拜你很久了,你平匪那么厉害,功夫一定很好吧?”
裴铎眉头一挑,毫不谦虚道:“自然,我的功夫可是自小跟师傅专门学的。这么说吧,放眼京都,恐怕还没有人比得上我。”
姜少筠闻言,崇拜的眼神愈发明显。
看到两眼炽热放光的少年,裴铎忍不住起了指点的心思:“这样……我先教你一招?”
话是对姜少筠说的,询问的眼神却落在姜念汐脸上。
姜念汐:“……”
她有些无语地点了点头。
接过姜少筠的剑,裴铎屈指在剑身上弹了弹,随口道:“这剑一般,不过你初学足够了,等你日后功夫精进些,我再送你把好的。”
姜少筠不敢置信地搓了搓手,一脸兴奋期待地问:“这么说,我以后可以去府上拜访裴大人?”
“自然可以。”
话音刚落,寒光遽然在眼前闪过,裴铎手腕一旋,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剑式便练了出来。
虽然那天亲眼目睹裴铎对付虞世子一行人,但姜念汐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练剑的模样。
那用剑果决利落、骤如闪电的招式,与他平素漫不经心的态度完全不同,一套剑法练完,他娴熟地收剑入鞘,递还给姜少筠。
目瞪口呆地接回宝贝剑,姜少筠咽了咽口水,问:“裴大人,我多久才能学会?”
“一般人得二十年吧,”裴铎拍了拍姜少筠的肩膀,“好好练,若是有天赋,十年也就差不多了。”
姜少筠:“……那你练了几年?”
“五年算有小成,超过了我师傅,他老人家不愿意再教我了,”裴铎随口道,“不过你爹既然让你去国子监读书,估计打算让你走文臣的路子,练剑用来强身健体就行,不必过于追求学成 。”
姜少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灵机一动:“裴大人,那有没有不用练那么长时间就能掌握极好的兵器?”
裴铎:“有,这个你倒是不用找别人。”
说完,他转首看了眼默默立在一旁被他的剑术小小震撼住的姜念汐,淡声道:“找你姐就行,她射箭比旁人都在行,尤其是袖箭。”
姜念汐:“!!!”
这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待裴铎抱着狸奴翻墙回去后——对,他依然是翻墙走的,姜少筠双目灼灼地看着他姐。
姜念汐微皱着眉头:“袖箭很简单,我是用来防身的,你学那个没用……”
姜少筠毫不犹豫打断了她,郑重其事道:“姐,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爹的!”
姜念汐:“???”
“等等,”姜念汐迟疑了一瞬,“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裴大人只是来捉狸奴回去……”
“裴大人穿着官袍,翻墙过来,就是为了捉一只猫?”
“……对啊。”
“这话说出来谁都不会信吧,”姜少筠叹气摇了摇头,“姐,我是你亲弟啊,这事你还瞒着我?”
姜念汐:“???”
“我看得出来,你们两个人……”姜少筠握紧拳头,比了个努力的手势,语重心长地叮嘱,“加油吧姐,我看好你们!”
姜念汐:“……”

翌日,余雪菡一大早就来到了姜府,带来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敬妃娘娘要在后宫举办宴席,请未定亲的年轻官家女儿都要去参宴,”余雪菡托腮看着姜念汐,沉吟道,“我猜她想要趁此机会相看官家女子,给裕王选妃。”
敬妃膝下只有裕王一个皇子,若论出身地位,敬妃乃是国公府嫡女,家世显赫,而相比之下,最受宠的虞贵妃,虽然无人敢谈论其出身,但外界还是有些许流言传出来过——她本为歌女,不过被永淳帝相中后,便被送入宫中,自此后凭着其天姿国色冠宠六宫。
近日虞家犯了事,敬妃娘娘一扫之前的颓靡之气,向皇上开口举办宫宴,想要为裕王萧暮言选定一门亲事。
“汐汐,你这么漂亮,会不会成为王妃?”余雪菡的思绪越飘越远,十分兴奋道,“王妃唉!要是裕王能够继承大统,说不定你就成为皇后了!”
姜念汐无奈看了她一眼,皇家的事,哪有那么简单,就连永淳帝当初纳妃,还不是先纳有势力的世家女子。
裕王如今正与恒王暗自较量,为了争取更多人的支持,必定会从公侯世家里挑选王妃,她爹区区一个工部侍郎,听上去官职还算不小,但是放在内阁和六部里也算不上什么。
再说,王妃的日子便好过吗?终日呆在宫内小心翼翼讨那一位开心,若是得宠便罢了,若是不得宠,就犹如入了冷宫——现在终日避居坤怡宫吃斋念佛几乎从不踏出宫殿一步的窦皇后便是最好的例子。
兴许有的女子向往那种富贵泼天的生活,坚信自己能成为万中之一,但她从不想,也不愿去那种勾心斗角耗费心神的地方。
她爹此前为她选夫婿,都是选的官家清流,家世清白甚至不准纳妾的士子,这也是她自己最中意的人选。
“我这两日身子不大爽利,”姜念汐揉了揉额角,想了个借口推脱,“只能请辞告假,无法去参宴了。”
余雪菡觉得十分遗憾。
但面前的女子面庞确实过于瓷白,俨然一副病弱模样,她只好叹了口气,柔声道:“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不过,第二天清晨,天色尚在朦胧中,秋月便慌慌张张唤醒姜念汐,着急道:“小姐,宫里来人传话,让您务必去参宴呢!”
半个时辰后,姜念汐乘着宫里的软轿到了皇城外。
这事太过突然,她在来的路上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来说,参宴的女子必定不少,即便推脱告假也在情理之中,为何敬妃娘娘会独独派人邀她务必参宴?
到达皇城外面,剩下的路需要步行过去。
此时早就有到达的官家世家姑娘——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大家正在宫门前等候内侍引领入宫。
姜念汐甫一下了软轿,众位姑娘突然停下了窃窃私语的话头。
数道目光唰地一下落在她脸上,有好奇,有艳羡,有讥讽——应是听说了此前有关她的谣言,但最多的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之意。
姜念汐一时无措,怔怔顿在了原地。
看来要参宴的姑娘都已经心知肚明敬妃娘娘想要为裕王选妃的用意,而她只是往这里一站,仅凭这张脸几乎已经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和最大的竞争对手。
姜念汐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明明一个个看上去娇弱端方的姑娘,眼神怎么看起来这么唬人呢!
好在众位姑娘的目光没在她脸上停留多久。
因为,不多时,玉姝郡主便率领一众侍女走了过来。
她今日身着一袭淡紫色绣金蝶纹蜀锦裙,腰系玉珠串成的禁步,头上戴着镂空牡丹珠钗,簪着金凤为底镶满珠玉的步摇,腕上一对青绿玉镯若隐若现,行走时发出泠泠作响的环佩叮咚声——如果忽略她此时面有怒意的模样,其实看上去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不过她的目光傲然扫过一众女子,在姜念汐的脸上略作停留后,便十分厌弃地皱了皱眉头。
姜念汐:“???”
玉姝郡主总对她有莫名其妙的敌意,关键是,她之前落水也是拜这位郡主所赐好吗?
所以姜念汐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她迎着玉姝郡主厌弃的视线,坦然自若地盯了回去。
玉姝郡主看了她一会儿,怏怏不乐地扭过头去,没有理会众位姑娘的见礼,带着侍女扬长而去。
好在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玉姝郡主趾高气扬的作派。
片刻后,宫女也缓步走来,嘱咐了几句宫内的规矩后,便引着众位姑娘往内廷的方向走。
宴席设在敬妃的宫殿。
行走间,姜念汐的视线落在青绿的琉璃顶上,又不动声色地估量了一番宫殿的规模。
妃子的宫殿居所有规格要求,但敬妃的宫殿明显超出其他同级别妃子不少,除了眼前华美的殿宇,还有一座样式不小的花园——看得出来敬妃虽然不如虞贵妃受宠,但在后宫的地位其实并不低。
听说之前都是由她协助皇后处理六宫事宜,自从皇后终日避居坤怡宫,后宫的事宜也大都有敬妃主持,可以看出,即便圣上对虞贵妃宠爱有加,但她与永淳帝有多年的夫妻情谊,在他心中也颇有分量。
神思飘忽间,姜念汐随着众人缓步走到了殿内。
少女们按照女官的安排依次在席位下坐定后,没多久,敬妃便在几位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姜念汐抬眸看过去,敬妃娘娘虽然年近不惑,但保养得当,看上去比她想象得还要年轻。
她身着淡蓝色宫装,简约端庄,大方雅致,清丽的面容上一双修长秀眉斜飞入鬓,凤眸微微上挑,看上去妩媚雍容又不失精干。
敬妃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眸光在宫殿内扫视一圈,在看到姜念汐的时候短暂地惊愕一瞬,然后微不可察地轻点了点头,瞬间又恢复了以往和善的模样。
宫女在旁边悄声提醒:“娘娘,那位便是姜大人府上的姜小姐。”
敬妃莫名地笑了下,然后委身在上首席位上坐下。
殿内的女子们都起身见了礼。
敬妃微笑道:“今日举办宫宴,是因为百花园的花盛开,特意请各位姑娘到此观赏。”
说着,她的目光依次落在在殿内众位女子的脸上,缓缓道:“我是个爱热闹的人,看到这么多年轻姑娘,真是心生欢喜,大家不必拘泥,今日要在此尽兴才可。”
话虽是这样说,谁都知道这是敬妃的客套话,贵女们既然到这里来,无不铆足了劲希望能入得了敬妃的眼,因此个个举止表现无不温婉大方。
除了与姜念汐临边而坐的一位姑娘。
从方才入宫开始,姜念汐就注意到了她。
这姑娘与一众贵女格格不入,实在太过特殊。
别人无不盛装打扮,姜念汐虽然衣饰简单,但也是一身杏色宽袖交领锦裙,可这姑娘则是直接穿了一身玄色束袖胡服,脑袋上只绑了个高马尾。
她的长相其实是十分出众的,眉毛修长,高鼻樱唇,既有女子的娇俏,眉眼间还有些英武之气。
贵女们开始以助兴的名义表现才艺——此刻一个身着桃红襦裙,眉清目秀的女子在弹琴,她的琴艺十分高超,琴声叮咚,犹如夏日清泉,潺潺而动,十分悦耳。
众人都在屏气凝神细听。
只有姜念汐身旁的女子自顾自端起酒杯啜了一口,而后她意兴阑珊地扫视殿内一圈,眸光微转,视线好巧不巧地落在姜念汐脸上。
双目相对,姜念汐偷偷打量人却被发现,自觉十分不好意思,她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冲对方笑了一下。
女子显然一愣,她犹豫一会儿,低声询问:“你是姜姑娘?”
姜念汐:“???”
她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姜念汐轻轻颔首,礼貌道:“请问……姑娘名字?”
女子唇角翘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好奇看着她,言简意赅吐出两个字:“穆锦。”
心念电转间,姜念汐想到余雪菡如数家珍般介绍过意欲来参宴的众位贵女。
穆锦,如今驻守西南边境的镇南王嫡次女,自小在西南长大,喜欢舞枪弄棒,擅长骑射,十五岁时还曾随父参战击退过意欲偷袭边境的乌黎人。
她自小习武,习惯爽快利落,不像那些娇柔的贵女那般装扮。
穆锦突然往她身旁凑近了些,奇思妙想道:“冒昧问一下,我能捏捏你的脸吗?”
姜念汐:“???”
这要求可真是出人意料。
她嘴角抽了抽,不情不愿地挑了下秀眉,但还是客气道:“……请便。”
穆锦面色一喜,果真毫不客气伸出手指在她脸上捏了捏——像是为了验证真伪,然后由衷感叹一句:“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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