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维度大航海限时离境by添玖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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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到了,一步到位。”
面对他的炫耀,纪慕北顿时无语,愣神中便听辛伊荻话音又起:
“你不同我介绍一下吗?”
这话明显是对封疆说的,而封疆似乎到这时才想起来介绍的事:
“我本来想以后你们有很多机会相处,就不必特别介绍了。不过既然你问了,那就介绍一下吧。纪慕北,金鳞会排行第三的饕餮堂少当家。”
“这么说也是同门兄弟了?”
“对。”
直到听见封疆的这个“对”字,纪慕北才醒过神来,冷声道:
“是同门,但不是兄弟。”
宋逸泽从这句话里嗅到了火药味,赶紧拦了一嘴:
“北北,早说你来接老大,我就不特地过来了。”
知道宋逸泽是在给他找台阶下,纪慕北收住情绪,顺着他的话头换了个话题,却还是毫不客气:
“谁跟你说我是来接他的?我才不关心回来的是谁,我只关心金鳞会的财库上能有多少进账。”
这便是说他是来接骆添的。
“不愧是饕餮堂,认钱不认人呐。”
本是玩笑的叹息却换来了纪慕北凛冽的一记白眼:
“认钱不认人是吧?这句话你最好给我记到死!”
封疆也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一时哑然,目送他走进电梯里,直到电梯上行,玻璃幕墙里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宋逸泽才吐槽道:
“跟你说了他有情绪,你说你招惹他干嘛呢?”
末了,话锋一转:
“走吧。你不累,嫂子还累呢。”
说罢拿着行李先行往车上去,封疆只好跟着,黑色商务车缓缓驶离泊车位,向着掩映在远处丘陵中的点点灯火而去。
封疆一路都在处理落下的公务,辛伊荻便也不吵他,扒在车窗上吹风,正是傍晚时分,天边的云霞被夕阳渲染出漂亮的层次,车队驶入金鳞会专属空间领域之后,望来车辆骤减,车队像驶入了世外庄园,连空气清新了许多。
车窗外的建筑在经过公寓、别墅群后,建筑规模开始从别墅向洋楼发展,最后终于升级到了庄园。商务车最终驶进了一处庄园大门,绕过水池在门廊前停稳,车门打开,封疆绅士的牵辛伊荻下车,携手往门廊里去。
庄园整体建筑以米黄为主色调,搭配着镶嵌金色纹路的黑色大理石地面,色泽温和高雅,跟辛伊荻设想中的高调奢侈大相径庭。走进正厅,一眼便看见从二楼栏杆上垂下的巨幅枣红色旗帜,暗花锁子纹底,垂明黄色流苏,旗帜正中以金线绣着长须龙首,龙口中衔着一柄无鞘短剑。
见辛伊荻看着那旗帜伫立良久,封疆悄悄步到身后,将她拥在身前,解释道:
“这是睚眦图腾。睚眦主战,杀伐之兽,戾气总是重一些。”
“睚眦,饕餮,椒图……”辛伊荻重复着她听过的几堂堂号,笑道:“这些名字听起来倒是有意思。”
“金鳞会权分‘法’‘战’‘禄’三司,设九堂,每司三堂。‘狴犴’司‘法’,令‘霸下’‘椒图’二堂,会内大小纷争都由‘狴犴’一堂裁定,可以说是金鳞会的权力中枢;‘睚眦’司‘战’,令‘嘲风’‘蒲牢’二堂,金鳞会与其它组织的往来由‘睚眦’统领,算是金鳞会的外交部;‘饕餮’司‘禄’,令‘鸱吻’‘貔貅’二堂,掌管金鳞会的财政府库,你可以理解为会内的大管家。”
虽然一下子要把这些名字都记住有些困难,但封疆这么一解释,辛伊荻立刻就把金鳞会的架构梳理出来了。
“我倒不觉的戾气重,这面旗帜挂在这里看起来很威武的样子,挺好的。”
听她这么说,封疆倒是松了口气,转念一想也是,辛伊荻是什么阅历,区区一个兽首图腾能吓到她?
“金鳞会三司,你主‘睚眦’,纪慕北主‘饕餮’,‘狴犴’呢?宋逸泽吗?”
封疆摇了摇头,轻笑道:
“逸泽主‘嘲风’,虽然平时跟着我不务正业,但我不在的时候,对外的大小事情都是他帮我打理。作为金鳞会的最高权利机构,‘狴犴’的继承人可不是谁都能觊觎的。”
“可是天狼星跟我说,金鳞会的权利是世袭的呀……”
“如果‘狴犴’一堂的首领之位不是缺席了二十年的话,应该是世袭的没错。”
“缺席?”
辛伊荻向来喜欢听故事,金鳞会最高权力决策人缺席二十年,这是多大的瓜啊!
对八卦的期待之情都写在脸上,她透亮的眸子泛着星光,封疆最受不了她这般神采,一时失神,却又不知道这个故事要从哪里说起,大脑里还没整理出个所以然来,身后便有脚步声响起,到他身边恭敬唤了声:
“封少,长老院有请。”
听到长老院三个字,封疆的脸色不自觉沉了下来,冷声问道:
“什么事?”
“长老们说,骆少此次满载凯旋,您功不可没,特地在长老院设宴,为您和骆少庆功。”
封疆闻言哂笑一声:“回去转告长老院,好意心领,不过我没时间,就不参与了。”
他素来不喜欢这种热闹,况且他也不是第一次凯旋而归,长老院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过?
但来人显然预料到了他会这么说,封疆话音刚落他便接话道:
“这恐怕不合适。您自己可以无所谓,但眼下恐怕还是要考虑少夫人的处境。”
长老会的秘书果真情商够高,这句“少夫人”可谓是深得封疆的心,他的语气便也软下来,看下辛伊荻问道:
“去吗?你若是想去,我陪你。”
辛伊荻的眸光在来者脸上扫过,见他面露难色,便知道自己该给怎样的答案,边抬手给封疆整理着装,边道:
“你得去。至于我……等你正式向大家介绍过我,以后我再陪你去。”
这就是说这一次她就不去了。
既然她这么说,封疆也不好再推脱,承诺自己不会耽误太久,叮嘱她好好在庄园休息,这便跟着来人往外去,行至门廊下,正好碰上宋逸泽安排好晚班值守回来,见他要外出,又见泊着的车是长老院的,心头一紧,忙道:
“我跟你去。”
“我自己去。你留下,照顾好伊荻。”
封疆面色严肃,格外加重了“照顾好”三个字,宋逸泽会意,沉声应了句“放心”,目送封疆坐进车里,直到尾灯消失在庄园大门之外才回过眼来,转头便看见辛伊荻立在门边,赶紧将担忧的神色收了,故作轻松道:
“长老院是真会选时间。没事,我们进去等吧。”
随青麟学院出征前后不过半个月时间,落下的公文却已经堆成了小山,宋逸泽安排人一箱箱的往书房搬,辛伊荻帮不上忙,在庄园里外溜达了一圈之后,最终回到了正厅里,托腮坐了会儿,只觉得虽然人来人往的,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空荡荡的没有温度。
眸光落在窗下的三角钢琴上,黑色烤漆,造型简约,却是顶级配置,跟这间房子倒也搭配。
不假思索的,辛伊荻走到钢琴前,掀开盖板,指尖在键盘上弹出一串流畅的音符。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碰过琴键了,但这种记忆就像刻在了骨子里,比她对近战技巧的记忆还要深刻。
在琴凳上坐下,流畅的琴音从她指尖下弹奏而出,d小调弥撒曲低沉却舒缓,像冰川下汩汩流淌的暗涌,又像女声在耳边低哑的吟唱。
弹奏的入神,身边的事她已全然顾及不到,脑海里浮现出模糊的场景,她肉嘟嘟的小手像个四五岁的孩子,身边坐着的与她合奏的男人笑盈盈的望着她,但他的面容却仿佛被掩盖在雾里,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慢慢的,男人的笑容消失了,钢琴也消失了,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副耳机,男人将耳机覆在她耳朵上,耳边依然是舒缓的钢琴曲,视野却被鲜红的血液浸染,人群惊惶无措的奔逃,她孤单的站在人群里,手掌紧紧抓着胸前的吊坠,坚硬的石材硌的她手心生疼。
钢琴音戛然而止,她听见有人在紧张的唤她,深吸一口气,眼前的世界从模糊到清晰,隔着水雾,朦胧中她看见了封疆慌张的面容。
“我…”
她想说话,一开口却发现自己哽咽着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上一次她记忆苏醒的时候也是这样,满脸通红的几乎将自己憋死在回忆里。
辛伊荻慌乱的点了点头,但迟疑了片刻之后,却又匆忙摇了摇头。
看着她满脸泪痕的无措模样,封疆只觉得心疼,拢着她的后脑将她拥进怀里,感受她的呼吸渐渐平稳,这才舒了口气:
“我就离开了这么一会儿,发生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看到钢琴,好久没弹想过过瘾,然后我看见…”
话到这里,她攥着他手臂的手掌又不住颤抖,可她还是克制着继续道:
“我看到好多血…可是我不明白…我不害怕,只是难过…像心里被刺了一刀,又痛又凉,难过的不能呼吸…”
说着,刚刚止住的泪又涌了出来,她慌忙抬手去擦,但越擦泪水却越汹涌,封疆赶紧将她拥的更紧,也不再继续询问。
如果说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已经回想起了大部分封存的记忆,“所罗门密钥”的拼图已经拼凑完整,那么现在她回忆起的片段只能是跟她的身世有关,甚至可以判断跟钢琴,或者她刚才弹奏的钢琴曲有关。
这是一个很有用的信息,在这个物资缺乏的时代,普通家庭要维持生活已经很不容易,能熟练的演奏钢琴,说明她的生身家庭条件不差,这样一来,找寻他的生身父母的难度指数降低。
封疆自顾自的想解开辛伊荻的身世之谜,隐约听见辛伊荻说了什么,他没听清,醒过神来问道:
“你说什么?我刚才走神了…”
“我说…你身上有酒味,还有…香水的味道…”
封疆闻言一怔,继而无奈的笑起来,他原本是打算在门口边听她弹琴边散散味,谁知道琴声突然停了,他没缘由的担心,冲进来便看见她满脸泪痕的坐在钢琴前,双目空洞的如没有灵魂的木偶。
“酒会人多,难免沾染些味道,你是狗鼻子吗?我就在里面逗留了不到十分钟…”
“没吃饭就喝酒?这么不把身体当回事吗?”
听她煞有介事的训他,封疆心头迎暖,抬手在她鼻梁上一刮:
“你还知道没吃饭啊?我刚到门口忠叔就来告状了,说问过你好几遍要不要吃晚饭,你都说不要,绝食吗?”
“我…想等你回来…”
猜到是这个回答,封疆的笑意越发明显:
“那我现在回来了,你去洗个脸,然后我们吃饭,好不好?”
辛伊荻点点头,从他怀里站起来,向一楼的洗漱间去。
待她离开,宋逸泽这才蹭到封疆身边来,满脸崇拜的对他比了个“赞”:
“十分钟?我看你从进门到离开,五分钟都不到!”
眉头一蹙,封疆看向他疑惑道:
“你又知道?”
“群里都传疯了,你这波操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可谓是心无旁骛,目中无人。”
前半句用词还算恰当,但是怎么越说越不像好话呢!
不及反击,宋逸泽已经预判了他的操作,收起皮相正色道:
“文件都给你放书房里了,先处理吗?”
按照惯例,封疆一定是公务为先,立刻便要去书房里的,但这一次他犹豫了,抬腕看了一眼表,回答道:
“先吃饭吧。”
语毕站起身,一把揽过宋逸泽的肩膀:
“一起,菜多吃不完,加双筷子的事。”
宋逸泽只觉得头皮发麻,每次封疆揽他的肩膀都不可能只是吃个饭,或者喝个酒那么简单,总不会要他吃完饭去把文件处理完,他自己好跟女朋友花前月下,共度良宵吧?
果不其然,不等他回答,便听见封疆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视频,想办法让伊荻无意间看到。”
宋逸泽顿时僵住,这个要求还不如让他通宵处理文件来的简单!
“老大,还有没得商量?”
“逸泽,我最近是不是对你们太仁慈了?”
谈判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抬眼看辛伊荻从洗漱间出来,宋逸泽心一横,脚下抹油的向她冲过去:
“嫂子,老大说有东西让我给你看!”
顷刻间,封疆听见了脑子里某条弦绷断的声音。
“宋逸泽!你的理解能力是被脑洞吞噬了吗?!”
三个人的晚餐轻松且愉快。宋逸泽不是第一次跟封疆一起在边厅这张六人的餐桌上吃饭,但却是第一次觉得椅子不够舒适,但凡再舒服些,他愿意这样对坐到地老天荒。
晚餐时光到尾声的时候,辛伊荻接到了Z7久违的来电,说青麟学院的星舰也已经抵达,但她不在返程之列,辛伊荻只说跟封疆在一起,想休息几天,Z7并没有反对,又问她什么时候返回,是回学校,还是回拜伦商店。
这一次,辛伊荻犹豫了,嗫嚅良久才答道:
“到时再看。如果有业务就回店里报到。”
Z7应了声了解,交代她多留意身体情况,有事随时联络,之后便收了线。
晚餐的氛围被来电搅扰,但既然三个人都吃饱喝足了,也没有必要继续坐着,宋逸泽顺着辛伊荻收线前的那句话往下说:
“诶,要说顾全大局还得是嫂子,有业务就回店里报到。不像某个人啊,文件堆成山了一点要处理的意思都没有。”
封疆闻言眉头一挑:
“点我明说,不必阴阳怪气。”
说罢站起身,向辛伊荻伸出手来,待她握住了,顺势攥进手里:
“先回房间休息?”
他知道若是说要她陪着看文件,她也会答应,但这份“罪”他自己受着就够了。
辛伊荻应了声好,跟着管家回二楼的卧室去,待她的身形消失在楼梯顶端,宋逸泽抬手拍了拍封疆的肩膀:
“春宵苦短,早处理完文件,早回去团聚。”
说着将他拽进书房,房门关阖,隔着楼板,辛伊荻隐约听见了封疆的惊呼:
“这么多吗?!”
看来今晚她是可以自己先睡了。
浴室里水汽氤氲,辛伊荻刚将自己没进浴缸云朵般柔软的泡泡里,骨传导耳机里就传来了Z7的声音:
“发了点金鳞会的资料给你,要当少夫人的人,一点功课都不做,合适吗?”
听得出来Z7损她呢,但辛伊荻刚美餐一顿,心情正好,也不想跟他计较,笑道:
“我是不是得说谢谢你啊?”
“谢就不必了,你好好呆着别惹事就行。金鳞会水深着呢,长老院的老头子们个个都有自己的算盘,不是省油的灯。那小子自己都没站稳就敢把你带回去,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勇气可嘉啊。”
辛伊荻确实不知道封疆在金鳞会的地位如何,但想起之前在他头顶看到的伤,多少能推测出些他的处境,由此想开去,下午来请封疆去庆功宴的男人说的那句话此刻听来更添了几分深意,她在这里帮不到封疆,反而成了他被人拿捏的软肋。
“金鳞会内网里的视频我看了,他现在荷尔蒙上脑,行事过于招摇了。还特地说明你跟他一起住‘云鼎公馆’,无异于是把你架上了火堆,我不好判断他是不是有意为之,但这样下去你们都会很危险,你最好能找机会提醒他一下。”
晚餐前,宋逸泽越过封疆的阻拦,视死如归的将视频传到了辛伊荻手里,她也看到了封疆当时的表现:说是庆功宴,形容成花天酒地毫不夸张。封疆刚踏入会场就有衣着暴露的女孩贴上去,但他都礼貌的推开了,递过来的酒杯一律不接,只是从桌上随意取了一瓶未开封的烈酒,倒了个杯底,径直走到会场正中的舞台上。见他上台,喧嚣的乐队既有眼力劲的息了演奏,将话筒递给他,现场也因为他的这番操作迅速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便见他向台下众人举杯,开口道:
“感谢在场各位兄弟姐妹的盛情款待,这次凯旋功不在我,今晚庆功宴的主角是骆少。此刻我女朋友还在云鼎公馆等我共进晚餐,还请各位兄弟姐妹们多多担待。这杯我先干为敬,大家畅饮、尽兴。”
说完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离场而去,全程没有丝毫越矩,也不带半点留恋。
全过程都被事先安排好的机位拍摄下来,但凡封疆有一点失礼,事情会如何发酵,不得而知。
许是很久没听见她回应,Z7喊了她一声,问她听见没,她这才醒过神,也不跟Z7拌嘴了,沉声应了句“知道”,顺口问道:
“云鼎公馆,有什么特别的吗?”
Z7沉默了片刻,哂笑一声:
“你自己问他吧。金鳞会派系斗争纷纭复杂,那小子站到今天这个位置不容易,我管不了他,但是你目前务必管好自己,别给他添麻烦。”
这一次,辛伊荻有些不耐烦了,一字一顿的回答他:
“知,道,了。口口声声让我别给他添麻烦!Z7你是不是太偏心了!到底谁才是拜伦商店的‘自己人’啊?”
知道她真恼了,Z7终于不再继续唠叨,安抚她道:
“要偏心,也是偏心你。天狼星已经潜伏进金鳞会的内网了,锁定内网需要些时间,在那之前你都不是真正安全的,所以不要轻举妄动,明白吗?”
听到这里,辛伊荻才体会到了一点点“同事爱”,“嗯”了一声,笑道:
“不过这都4个小时了,天狼星还没完成锁定吗?比以往都要慢啊……”
“还不是你们从青麟学院带出来那个小毛头!真是厉害了啊,从捕捉到天狼星开始,就一直在试图反攻天狼星的防火墙!孜孜不倦的,3天了!”
毫无疑问的,辛伊荻听出了轻微的“崩溃”。
“他应该没有恶意,只是好奇。要不要我去跟他说一声,让他停下来?”
“也不用。就目前而言,天狼星跟他玩的挺开心的。让天狼星自己决定吧,不耐烦的话它会自己结束游戏的。”
也是!天狼星虽然有个超级大脑,但行事作风最多三岁,多一个月都没有,有人陪它玩也不错。
且聊着,却听浴室外有脚步声响起,片刻后,管家的声音响起:
“少夫人,睡衣给您准备好了,给您放床上吗?”
辛伊荻应了声好,又道了声谢,便听耳机那边Z7轻笑一声:
“那我也不打扰少夫人休息了,老狐狸们我给你盯着,安心玩两天吧。”
别人这么称呼她就算了,但Z7也有样学样,辛伊荻顿觉窘迫,俏丽的面庞本就被热气熏蒸的泛红,这一下红的更透了!
不及她发作,Z7已麻利的收线开溜,徒留她独自尴尬,又羞又恼的无处发泄,只好把自己的半张脸都没进水里,待脸上的温度推下去了,这才起身把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裹了浴巾回到卧室里。
吹干头发之后,辛伊荻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下,打开平板电脑查看Z7发来的资料,从起源到近期发生的重大事件,事无巨细,洋洋洒洒,3个文档足足一千八百多页!
“我就是看小说一个晚上也看不完一千八百页啊!”
辛伊荻狠狠翻了个白眼,嘟起嘴看着电脑屏幕一阵呆滞:对,她是很想了解金鳞会,了解封疆生活的环境,但是这件事似乎也没有重要到能说服她看完这一千多页资料!
脑子里两个“小人”僵持不下,过往的片段又闯入脑海:深夜叩开她房门的狼狈,藏在头发里新旧交叠的伤,她讽刺他“自身难保”时他眼里隐忍的愠怒,还有当他说“只能用金鳞会养你”时话里的妥协和无奈……
“金鳞会”三个字于封疆而言就像加冕的桂冠,是他褪不掉的光环,也是卸不了的重担。
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辛伊荻打起精神重新拿过平板电脑,点开第一个文件,把思绪沉进金鳞会漫长的发家史里。
像是一段长征,第一步总是迈的艰难,但只要迈出了,就会朝着目标一直走。
辛伊荻觉得眼睛酸涩的时候,不知不觉第一个文档已看了大半,她抬手揉了揉内眼角,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只觉得喉咙跟眼角一样干涩,这便抱着电脑离开房间,往餐厅去给自己倒杯水喝。
几分钟之后,喝完水的空杯子又被她装满了莓果气泡水,捧着慢悠悠的往回荡,路过书房的时候见门开着,探头望了一眼,见宋逸泽和陈冀桁都在,偌大的书桌上被文件堆了一大半,看来距离“下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不想打扰他,更不想被拉着一起“加班”,缩回脖子刚要溜,转身却见几个小时前跟宋逸泽一起送文件来的跟班在她身后,领头的一位极有眼力劲的喊了声“嫂子”。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这下肯定溜不掉了!
果不其然,脚步声在身后由远及近,不多会儿便到了她身边,他的步伐很快,像是生怕她会逃走,从这点而言,他是真了解她的!
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披到她肩上,鼻尖立刻被他冷调香氛的气息环绕。
“来都来了,忍心不进来陪我?”
他话音里带笑,声音低低的在她耳边响起,像条无形的绳索,顷刻便“绑架”了她的思绪,要溜走的心思被洗的一干二净。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着走到了书桌边,直到横坐在他腿上,感受到他呼出的气体触在她脖颈上,杂糅着暧昧的撩拨和淡淡的酒气,她抬眼看他,却见他故作镇定的又抽了份文件来看,眸光在纸业上飞快扫过,左手执笔圈出几处文字后放到一边,宋逸泽默契的拿过去看了看,道了声:
“我再让人去核对一下。”
封疆只是“嗯”了一声当做回应,手里的批阅亦不曾停下。辛伊荻喜欢看他专注的样子,便也不打扰他,坐在他怀里看她平板电脑上的资料,直到他的手伸向右侧的酒杯,酒杯被辛伊荻不动声色的摁住了,一言不发的将自己那杯气泡水替换进他手里,虽然一个字都没说,但画外音都在动作里了。
短暂的愣神之后,封疆轻笑出声,不客气的将气泡水喝了大半,拿起酒杯对宋逸泽道:
“我让后厨准备了宵夜,带兄弟们去吃点东西,顺便帮我把杯子带出去。”
宋逸泽料到封疆迟早会把他俩支出去,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便也不为难他,站起身顺手把不知发生了什么的陈冀桁拎起来,抬手看了眼表:
“过多久回来?”
“一个小时吧。”
待二人离开,书房门再次关上,封疆将签字笔一放,下颌夹在辛伊荻肩膀上,长长叹了口气,逗得辛伊荻笑出声来:
“就剩这点文件,你要处理一个小时?”
“你怎么比宋逸泽还严格?我都在这儿坐一晚上了,就不能让我休息会儿?”
辛伊荻不答话,莞尔笑着将资料又翻了一页,感受到环在她腰上的他不安分的手掌,嗔他道:
“别闹,我补课呢……”
听她这么说,他倒是添了几分好奇,探头看了几行,见满屏都是他倒背如流的金鳞会发家史,顿时兴致全无:
“一千八百页资料?你打算面试长老院秘书办吗?”
“我对老头子没兴趣。但是如果你的秘书办招人,我可以考虑一下。”
闻言,封疆似是思考了一会儿,有些为难的回答道:
“我的秘书办只招男的。况且,我怎么舍得呢?”
说着,他将她手中的平板电脑抽走放到一边,看着她问道:
“认真回答我,看这些做什么?”
被他用这种含情脉脉,又格外正经的眼神注视着,辛伊荻的心底里忽然腾起莫名的酸楚,凝视着他道:
“就是……想多了解你一点。我喜欢你,可我好像对你一无所知……”
“喜欢你”三个字被她毫不刻意的说出来,就像在表达“快乐”或者“难过”这种稀松平常的感情,恰恰证明了她已经接受了这段感情,让它成为了情感的一部分,在封疆听来,这三个字比任何天崩地裂的誓言都要珍贵。
他贴近她,轻嗅她皮肤上杏仁奶的香甜味道,喉咙发紧,压低声音问她:
“想了解什么?直接问我就好了,不必看这些。”
她沉浸在自责里,并未察觉他撩拨她的意图,认真回答着:
“我想了解……你的家庭,你的处境,你想要的未来……”
话音未落,他的吻忽然封住了她的唇瓣,暧昧的氛围已经铺垫了太久,以至于当他突然亲吻她的时候,她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要如何回应,任由心跳在他的掌控下超速,闭上眼顺从的迎接他炙热的爱,大脑中空白一片,她却格外迷恋这种感觉,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是真正放松且自由的。
耳边忽然有叩门声响起,辛伊荻自迷醉中醒过神来,茫然中见他匆忙将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垂首在她耳边道:
“嘘,别出声。”
书房门开启,管家立在门边,见辛伊荻靠在封疆肩头双眸微睱,只以为她是睡着了,压低声音问是否要给他们准备宵夜,封疆佯装在看文件,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准备,管家会意,安静的退了出去。
待门重新关上,辛伊荻的脸已经红的发烫,看他的眼神娇羞里带着埋怨,不及他安慰,狡黠的眸光一闪而过,他最是怕她这个神色,阻止和安抚的话没机会出口,她仰起头来深吻他的下颌和喉结,留下深深的痕迹,电光石火间,大脑短暂的空白之后,酥麻自腰椎向上爬升,瞬间占据他的整个大脑。
待大脑从如坠云雾里的飘飘然中清醒过来,他对上了她含笑的眸光——七分迷醉,三分无辜,还有九十分得意忘形。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袭来,封疆的眸底腾起几分狠意,作势便要将她按在桌案前,她情理之中直起身子与他前额相抵,抢先一步把他“封印”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