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死亡游戏禁止作弊by 果茶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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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正在给宇宙无敌齐扒皮打电话……”
法海震惊。
“李青鱼!你又旷工!不是安排你今天去接电话吗?群众有需求,你能上也要上,上不了也要上!”
“老大闭嘴,我发现个好玩意……法海,法海!”
说话间,李青鱼打开车载音响,里面播放的还是那首歌。
“法海你不懂爱~~~”
与对面人说了几句,李青鱼扭头对法海道:“对面,我老大,宇宙无敌超级工作狂,他问,你答,答不对,人道毁灭。”
法海:“……”
“法海先生你好,我是齐悯农,现为临安维稳小组组长,现依法对您进行问询。电话录音,您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以文字形式递交中央。请您知悉。”
“第一个问题,请问您苏醒后,是否对周遭生灵(包括但不限于人、珍稀动物、珍稀植物、宠物等)造成生命威胁?请回答是,或者否。”
法海仔细思考,认真道:“否。我醒来后,看到一条蛇欺负小孩,上前追赶,但并未造成白蛇受伤。她溜得太快。”
李青鱼立刻告状:“老大!他挖了筇竹的竹笋!”
“法海先生,李青鱼说的是否属实?筇竹并非临安原产,目前临安只有一片筇竹林,是前些年好不容易种植的,是市级研究项目。换而言之,您摊上事了。”
法海完全不知,一片竹林居然还有那么多弯弯绕,一时间被忽悠住了。
“这样吧。法海先生,我这边争取给您宽大处理,但毕竟是大项目,上面不好交代。而且您如今没有合法身份……您看,要不这样吧,您先登记身份信息,签一份协议。关于破坏保护植物的问题,我尽量解决。”
齐悯农的语气严肃,法海虽然见过大世面,可他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当即就被忽悠瘸了。
“是我的错,我配合你们。”
第143章
“好的,既然法海先生没有异议。我们继续,第二个问题您身为一个佛教徒,这里需要厘清一个概念,佛教进入华夏后发展迅速,与原教旨分野清晰,自成一派。
“请问法海先生,身为华夏民间传说中的人物,您信奉的是华夏佛教,还是原教义?这将影响您的身份审核,请谨慎回答。”
法海仔细思索,回忆起自己的过往,认真道:“理应是华夏佛教。”
“第三个问题,请问您为什么要吃筇竹竹笋?”
“饿了。”
“为什么会饿呢?是因为饭菜不好吃吗?”
面对这个问题,法海愣住,他有点怀疑对面的人,是不是脑子不太对。他都饿到生吃竹笋了,问他是不是因为饭菜不好吃?
这对吗?
“因为没饭吃,我去寺庙挂单他们让我买票。”
另一头,齐悯农一边听电话,一边查那片竹林附近的寺庙,发现是个私人商业性质的假货,直接发给宗教局同事。
“好的,我的问题问完了。请问法海先生有什么忌口?我将为您准备基本餐食。”
法海自从去寺庙挂单,人家问他要门票,他就憋着一口气,一直远离人群啃竹笋,听到吃的,不由咽了口唾沫。
“只要不是竹笋就好,有劳施主。”
“没问题。”
齐悯农挂断电话,开始联系上级。
“有个法海,初步审核通过。没什么攻击力,比较好忽悠。恩,怎么说也算是个人物,我这边考察之后,安排人送去。李青鱼?要他干什么,他就会吃。
“行,到时候我让李青鱼把人送过去。晚安?晚安个大头鬼,这都凌晨四点半了,别睡!干活!一起嗨!”
现实世界中,天目小组成员忙忙碌碌。直播间内,关于宋乔的一生还在继续。
那次遭遇响马后,宋乔只剩下敌人留下的马,以及冷冰冰的行李和好几把枪
她将狗埋在山上,种了一棵小树苗。
“老家没有这么高的树,以后你就在这树下长吧,在你身上长出来的树,结果子肯定是最好吃的。”
小树苗在风中摇摆枝条。
宋乔继续跋涉,她独自疗伤换药,独自吃饭,独自赶路。
再也没有狗子将她射中的猎物叼回来,再也没有狗子在她吃饭的时候乞食,再也没有狗子摇着尾巴,蹭她的腿。
星移斗转,很快到了第二年春天。
宋乔牵着马,背着大包袱到了申城。
这是一座大城市,宋乔看不懂,但宋乔有金子。
这是阿姆要她来的地方。
一路行来,宋乔学了不少各地方言,听着申城本地人的言语,一脸懵。
听不懂就是听不懂。
但这是阿姆要她来的地方。
阿姆要她来这里,阿姆想要将骨灰葬在中原。但这里似乎距离中原有一段距离,不算严格意义上的中原。
那些人,管这里叫租界。
宋乔不明白,但这不影响她找人打听。
兜兜转转后,宋乔在申城远郊买了一小块地,一亩半。宋乔终于为自己的跋涉写下一个句号,她将骨灰安葬。
宋乔请了和尚、道士,还有教堂的传教士。
阿姆不要天葬,阿姆要埋在土里。
阿姆不信长生天的。宋乔不知道应该有什么信仰,干脆把最近知道的宗教人士都请来了。
这一日,大和尚、老道士、大胡子传教士,三个人面面相觑,差点指着宋乔的脑袋破口大骂。
宋乔掏出金子做的平安扣,一枚平安扣重三两。原本她有十八枚,如今还剩九枚,三个宗教人士,一人一枚。
于是,阿姆的葬礼,阿姆的阿姆的葬礼,阿姆的阿姆的阿姆很多阿姆的葬礼,很热闹。
宋乔坐在石头上,听三个宗教的人说着她听不明白的话,念她听不懂的经文。
三月春,即便是申城也给了宋乔好颜色,前日刚下过雨,今朝春光明媚。
近处草叶舒展,婆婆丁开着黄色小花。远处,垂杨柳抽条,如烟如雾,葱葱茏茏。空气中沉浮着新土的气息。
三教似乎为了压过对方,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压对方一头。
经文从宋乔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听不懂就是听不懂。别说听懂了,宋乔根本不认识几个字。
她连墓碑上的字,都看不明白,也说不明白。她不知道如何与人解释阿姆的名字,如何与人解释阿姆的阿姆的名字,不知道如何说许多阿姆的名字。
那些称呼,在舌尖打转,在脑海中徘徊,说出口后,这里却没人听得懂。
宋乔不知道如何说出那些人能听懂的意思。
临了,墓碑上只写了她的名字。
宋乔先妣之墓……宋乔意识到,她把阿姆的名字弄丢了。
她的阿姆叫顿珠,顿珠卓玛。可宋乔不知要如何说与制作墓碑的人听。
就连宋乔这两个字,都是她沿路学的,她需要那枚玉佩,才能确定两个字如何写。
宋乔坐在石头上,耳畔是超度经文的声音,和尚说西天极乐,道士说早入轮回,传教士说上天堂。
宋乔不知道人死了会如何。阿姆说,人死了就是死了,就像洗衣服时的泡沫,风一吹就没了。
没了,就是没了。想念,是活人的慰藉,不是死人的归处。
宋乔睡着了。
梦里一会儿是山巅之上的云海,那大概是天堂?宋乔不明白。一会儿是看不清面目的诸天神佛,如此便是西天?宋乔仍旧不明白。
宋乔还听到新生儿哇哇大哭的声音,这便是轮回?
宋乔想,轮回似乎是很好的。
直播间内,观众看着坐在石头上睡着的宋乔,心情复杂。
凤唳玄野:宋乔安安又在想什么呢?她又能想什么呢?宋乔安安什么都没了,她只有自己了。
南朝打球的探花:宋乔安安还有枪,有金子,她还有脚下这一块小小的土地。她不是什么都没有,她可以重新开始。
故年花落今复新:时局多变,这时候葱岭反而是安全的。那样偏僻的地方,人迹罕至,最安全。宋乔从人类禁区,来到了另一个人间地狱。一团火,要烧起来了。
先吃饭吧我吃三碗:宋乔现在十四岁了。之前时间游戏里,她的初始年龄是十八岁,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有四年?
天骄唯粉:你们是刀子成精的吗?刀刀致命。退订!退订!转人工!不要刀子精!
直播间观众看着枯坐在石头上的宋乔,心情复杂。
葱岭到申城,宋乔走了一年。春下葱岭高原,夏至草原,秋到汉中平原,冬到临安,又是一年三月春她到了申城。
自西向东,一年四季一个轮回,万里之遥。宋乔走过春夏秋冬,如今坐在申城的春日里。
春日暖融融,草长莺飞,一派万物生发之象。
可如今的申城,并非表面那么祥和。
这是租界,是欲望的名利场,这里存在另一种形式的战争,暗流汹涌危机四伏。
宋乔这朵高原飘下的雪花,注定要融化在历史的滚滚洪流之中。如何让人心情不复杂?
宋乔埋葬了阿姆,阿姆的阿姆,许多许多个阿姆。
她突然没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奔波一年多的她,失去了目标,生了一场大病。
宋乔倒在去看大夫的路上。
再睁眼,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虽然破败,但却整洁的小屋里。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掀开门帘,见宋乔从床上坐起来,忙道:“醒了?大夫说你要好好休息。先喝药。”
一碗浓稠的药汁递到面前,只用鼻子闻,都能感受到这碗药有多苦。
宋乔不想喝,可她已经过了耍赖不喝药的年纪。
她接过药碗,道了声谢,而后一饮而尽。
老妇惊道:“哎,慢点,溜边喝!还烫着呢!”
为啥子不早说?宋乔张着嘴,伸着舌头,斯哈斯哈吐气。
老妇见她满嘴燎泡,只觉得又可怜又好笑,提了一壶凉茶过来。
宋乔捧着茶壶灌凉茶,老妇就坐在床边看着,眼里闪着光,仿佛在透过宋乔看其他什么人。
宋乔曾经在阿姆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阿姆说,这叫怀念,
阿姆在怀念她的阿姆,老婆婆也在怀念自己的阿姆吗?
“张嘴,我看看。可怜的呦,一嘴的包。辣子是吃不了的,吃些清淡的。”
老妇眼里满是笑。
宋乔嘴疼,说不了几句话。老妇话也不多,两人就那么坐着,宋乔努力灌凉茶,老妇做针线。
不知过了多久,老妇一拍大腿:“要到饭点了,煮红薯去。”
晚饭是煮熟后放凉的红薯和香椿炒鸡蛋。
宋乔吃过红薯,倒是没吃过时令的香椿。第一口有点懵,第二口还行,第三口超棒的!
嘴疼,但不影响干饭。
“斯哈斯哈~”宋乔一边吃,一边把舌头伸出来晾一晾。
老妇面上乐开花,笑得差点从小板凳上掉下去。
“慢点,慢点,慢慢吃。吃完喝药。”
快乐宋乔,立刻不快乐了。
如果她身后有尾巴,此刻怕是耷拉着的。
晚上的药是凉透的,宋乔摸了好久碗壁,反复确定,这才端起碗一口闷。
老妇又是哈哈大笑。
老妇问:“你是外地来的?早前我就见你牵着马进城,风尘仆仆的。”
宋乔点头,她掏出一张年岁已久的羊皮地图。地图原本很简单的一条线,一年时间过去,被她补充了这条路上的许多风景。
老妇借着黯淡天光看了许久,最后道:“这里是申城,这里……很多山,很高的山……是葱岭?”
宋乔点头。
她实在是舌头疼,一说话就流哈喇子。她觉得自己此刻像一条狗,忍不住就要吐舌头,不吐舌头的话,舌头上的燎泡都是疼的。
吐舌头,像条狗。
宋乔捂着嘴点头,努力不让自己流哈喇子。
“葱岭到申城,这么远的路啊。我瞧着你是个汉人,怎么会从葱岭过来?”
宋乔从怀里掏出一封卷了毛边的信。
老妇打开,细端详。
临了,老妇一拍大腿:“不认识字,看不懂。”
宋乔:“……”
直播间观众乐不可支。
涑倾九:hhhhh,看了这么半天,还以为婆婆认识字。我还想着,婆婆说不定以前是大户人家的。结果不认识字啊。
辞雾笙:婆婆不认识字,但婆婆心地善良。婆婆捡了宋乔安安回家,还给宋乔安安吃好吃的。不懂就问,香椿炒鸡蛋好吃吗?
伊伊我爱你:如果是香椿就好吃,如果一不小心买了臭椿,那就把锅扔了吧。臭大姐知道不?臭椿就那个味道。香椿是香香的!臭椿是臭大姐味的!
星~野~~~~:婆婆不认识字,但婆婆知道葱岭,这个婆婆看起来不简单啊。是个见过世面的。
360度创飞世界:宋天骄看到宋乔吐舌头流哈喇子,不知道会作何感想!真想问问她!
宋天骄扶额,小时候自己还是太老实了。要是放现在,一口闷了热茶,就是一嘴燎泡,她也不会吐舌头。
做人,要有偶像包袱。
画面里,日子过的很快。
婆婆姓黄,人称黄婆婆。黄婆婆在申城赁了一间小屋子,平日里以缝补为生,每周都要去教堂做礼拜,看起来是个虔诚的教徒。
宋乔没有地方去,黄婆婆干脆让宋乔住在自己家里。
宋乔在郊区的那一小块地,被黄婆婆安排种了时令菜蔬。
宋乔每天的任务就是遛弯,上午背着竹筐把黄婆婆缝补好的衣物送还,顺便按照黄婆婆的要求买些东西。中午回家吃饭,小睡一会儿,然后出城伺候田地。
以前宋乔是实打实的牧民,阿姆不种青稞,宋乔自然也不会种地。宋乔每天下午到了地里,主要工作是拔草、发呆、往坟头上多添一抔土。
长出来的菜苗五花八门,宋乔有点分不清菜和草,好几次都拔错,偷偷丢掉,假装无事发生。
回城的路上,宋乔牵着马路过林子,会捡点柴火,偶尔能射到野鸡兔子之类的猎物。
到了申城,是不让跑马的,也不方便养马。黄婆婆认识个老乡,住在城外。
老乡姓刘,是个三十多岁,却看起来像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老刘自己一个人在城外种地,早上会进城卖菜。
宋乔每天午后从老刘家里牵走马,傍晚牵回去。捡到的柴火和打猎的猎物,会分给老刘一部分。
黄婆婆祖籍蜀地,老刘自然也是蜀地的,老刘经常会给宋乔一个小坛子,里头是蜀地特色泡酸菜。
这天宋乔运气不错,抓了一只野鸭子,还有一窝鸭蛋。她把鸭蛋分给老刘头,老刘乐呵呵拿出一条菜花蛇。
“这个你拿回去。”
宋乔一蹦三尺高。
“我不要!不要!”
老刘见宋乔一蹦三尺高的模样,顿时乐了。
“我还想拿这个换你的鸭子呢。不要就不要。那坛子泡菜你拿回去,和黄婆婆说‘这是老乡从家里带回来的,拿过来不容易,快点吃完,坛子还回来。’”
老刘经常让宋乔拿泡酸菜,有时候说快点吃完,坛子快点还,急用。有时候说吃慢点,坛子不急。
宋乔觉得这里头有事儿,像阿姆故事里说的行军打仗传暗号。
不过宋乔觉得这事情和自己没关系。不过泡酸菜还挺好吃的,下一碗清水面,加点泡酸菜,用黄婆婆的话说,巴适~
宋乔抱起坛子,提上鸭子撒腿就跑,生怕老刘往她怀里塞蛇。
宋乔是有点怕蛇的,不到狭路相逢的时候,绝不招惹。
真到了生死关头不怕,平日能避着就避着。
直播间观众看在眼里,大抵知道了黄婆婆与老刘的底细。
风拭菱花:目测黄婆婆是我们的人,老刘是我们的人,宋乔安安经常买云片糕的那家店也是我们的人。黄婆婆去的教堂,也有我们的人。请黄婆婆缝补衣物的人里,也有我们的人。
音伊若缘:现在为您播放的是,大型谍战剧《潜伏》宋乔安安爱吃泡菜版。
谁送我钛白啊:宋乔安安就这样被玩弄于股掌……啊不,就这样被蒙在鼓里。看着怪可怜的。不过这样也安全,但我好像嗅到了刀子的气息。
我未曾离开:至今我们仍旧不知,地下到底潜伏了多少人。有多少人在朝阳初升之前,闭上了眼。
天不生我小诸葛:宋乔安安,她好像从未真正平安过。平静过后,必有大刀。
天骄唯粉:你们又刀我?我都快被你们剁成饺子馅了!
华夏直播间观众已经看到了结局。如果说一团火是阶段性结局,葱岭是序言,那么当下便是一段故事最跌宕起伏的时刻。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时逢乱世,申城暗流汹涌。
宋乔送衣服时,经常看到卖报纸的小童高喊:“号外号外!国际形势大变!”
宋乔听得云里雾里,偶尔会被小童硬塞一份报纸。等回了家,黄婆婆坐在灶台前,用报纸引火时,总会用比平时更久的时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风声鹤唳。
一个雨夜,有人敲响家门。三长三短。
宋乔提着菜刀要去开门,被黄婆婆拉住。
黄婆婆让宋乔收拾东西,自己则是扒开土墙,翻出一个油纸包。油纸包里是一把手枪。
黄婆婆哆嗦着手,生疏的将子弹填充好。一扭头,就见宋乔提着小包袱,已经站在不远处。
宋乔歪头看黄婆婆手里的枪。
黄婆婆正要解释,就见宋乔直接拉开柜子,露出一个大洞,拿出一二三四五六七把枪。
“婆婆,你的枪没我的好。你那个枪杀伤力不够,准头不行。我这个好。”
黄婆婆声音颤抖:“哪来的?”
宋乔道:“敌人送的。”
这些枪都是宋乔一路行来土匪送上门的。
不好的卖了,剩下七把,据说都是好东西,外国造的。宋乔不懂什么外国造的,不过这七把枪的确用得顺手。
怕吓到黄婆婆,宋乔出门都是拿自己做的小弓箭。
黄婆婆一愣,旋即眼睛前所未有的亮,一把握住宋乔的手:“小同志啊,你怎么不早说?你还骗我是葱岭来的!走,先出城!”
这下轮到宋乔无言以对了。
她真是葱岭来的啊。
宋乔背着五把长枪,裤腰里塞着两把手枪,提上小包裹。跟着手里握着一把小手枪的黄婆婆出门。
大雨滂沱,能见度很低,出去没走几步,宋乔就被浇个透心凉。
“雨好大啊。”
黄婆婆带着宋乔左拐右拐,终于还是遭遇了敌人。
黄婆婆大喊:“你先走!”
伴随黄婆婆声音的,是敌人的枪声。宋乔立刻抽枪就干。
宋乔生存法则:干掉敌人。
只要朝她攻击的,都是敌人。短促枪声过后,敌人倒在了血泊里。
黄婆婆扭头,震惊看着宋乔。
“你还会打枪啊?你怎么不说啊,早知道让你教教我了。”
宋乔无辜道:“婆婆你也没问啊。”
黄婆婆忙问:“你还会什么?”
“我会干饭,还会杀人。”
阿姆说过,人活着就是要吃饭,不吃饭的都死了。无论遇到任何事,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吃饭,就不会死。
阿姆还说,遇到野兽不能怕,你怕了,野兽就会把你当做猎物。
所以,宋乔就这样野蛮生长,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饿了就吃。遇到敌人,就上。
黄婆婆心情极为复杂,不明白这样一个人怎么被安排到这里帮她送信。她就是个传递信息的,信息都是加密的,说到底就是个送信的。
没想到组织居然安排这样一个人保护自己,这也太重视自己的工作了。
黄婆婆误会了个彻底,当即哆嗦着拉着宋乔离开。
“我还没杀过人呢。老婆子我没见过大世面,我这腿都打摆子。赶紧走赶紧走。我们赶紧走。敌人听到枪声会过来的。”
宋乔扭头,看向一旁停着的车。
“婆婆,你会开那玩意儿吗?那玩意儿跑得快。”
黄婆婆不会,宋乔也不会,但宋乔足够莽。
在宋乔的努力下,一分钟后汽车直接冲出去,碾过敌人的尸体,撞到了墙上。
宋乔从车里爬出来,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和骑马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宋乔把后座的黄婆婆拉出来,背起来就跑。
跑了几步,宋乔发现身上的枪累赘,直接拆了几个零件揣兜里,剩下的丢掉。
丑国造的、毛子造的、汉斯造的,丢掉丢掉,统统丢掉。只留下手枪和自己最擅长的弓箭。
宋乔一路小跑,停顿在岔路口。
“婆婆,怎么走?”
黄婆婆连忙指路。
这一路上对黄婆婆而言,可谓是大惊大喜,担惊受怕。
终于出了城,宋乔直接栽进了草窝里。
“好累啊。”宋乔翻了个身,从裤兜里掏出红薯干,用力咬一口。
“婆婆,我们早上吃什么?”
黄婆婆:“……”
黄婆婆想过无数种自己牺牲的场面,唯独没想过,自己可以活着离开申城。
雨停了,月亮出来了。
黄婆婆看着还在啃红薯干的宋乔,心情越发复杂。
“你把枪都扔了,以后那些枪会成为敌人射向我们的子弹。”
宋乔掏出一把零件。
“豺狼没有尖牙利爪,不如一条狗。那些枪少了零件,就是烧火棍。”
黄婆婆又沉默了。
老实说,黄婆婆觉得宋乔被安排在申城,实在是大材小用。
直播间观众看了全程,也看傻了。
春风不等闲:所以,黄婆婆以为宋乔安安是组织给她安排的保镖?这可真是误会大了。
就吐葡萄皮:按照现在的说法,宋乔安安是无党派、少数民族、性别女。但凡多读点书,那可真是无知少女,嘎嘎乱杀。
窈闲:宋乔安安这战斗力,如果放在现在,怕是我们要在新闻联播里看到她。介绍新兵环节,肯定会有宋乔安安!
争上:离开了申城,之后就是一团火了吧。按照之前宋天骄对教堂和地道的熟悉程度,又是一番努力。
一顿吃三碗:所以,宋乔安安是经历过的对吗?宋天骄对那些街道如数家珍,能找到所有密道。这个刀,我吃了,你们随意。
天骄唯粉:一人跪求关闭弹幕功能!我真成饺子馅了!被你们的刀子剁碎了!
离开申城后,黄婆婆病了。
宋乔和黄婆婆在申城附近的小县城落脚,黄婆婆缠绵病榻。
宋乔四处寻医问药,小屋子里终日都是药味。
忽然有一天,黄婆婆格外精神,她拉着宋乔去县城里唯一一个教堂。
“神父,这孩子托付给你了。”
那神父是个白胡子老头,宋乔认识,这就是之前说她阿姆会上天堂的那个。
此刻神父完全没有之前看到金子时的模样,端着一股子悲天悯人的气质道:“神爱世人。”
宋乔不知道什么神不神的,她不信这些。
神父说人生下来就是原罪,可阿姆说她是个宝贝。
神父说,人要赎罪。宋乔觉得无所谓。
神父说,黄婆婆会上天堂。
宋乔双手插兜,骂了一声国粹:“你才要死了呢!傻叉!你咒谁呢?”
“原来是你!”神父终于认出宋乔,一双蓝眼睛震惊望着宋乔。
黄婆婆立刻拉着神父去角落谈话,过了一会儿,神父回来,整个人都慈眉善目了。
“神爱世人,孩子,以后你就住在教堂吧。”
宋乔不喜欢教堂,但这是黄婆婆的遗愿。
黄婆婆死在秋天,死在宋乔第一次见到丹桂飘香的秋日,临死前,黄婆婆交代宋乔买月饼。
“中秋月圆人团圆,都要吃月饼的。婆婆我啊,要下去和家人团圆了。”
黄婆婆死了,出殡那日,来了不少人,什么装扮的都有。
宋乔又送走了一个人。
第二天,躲在被窝里啃月饼的宋乔不想起床,被修女闯进家门掀了被子。
“神父要我带你去教堂。”
宋乔讨厌教堂。
因为每天早上都要被修女喊起来唱歌。听又听不懂,记又记不住,她干脆站在人堆里仰着头张着嘴发呆。
宋乔讨厌教堂。
因为神父居然要她去上学!!!
“你的中文还不如我,这样不好。”神父摇头叹息,憋了半晌,憋出来一个成语,“不学无术。”
宋乔听懂了,这是拐着弯骂她呢。
很快,宋乔被神父塞进城里唯一一个学堂,是一个前朝秀才开办的。先生讲课枯燥,宋乔上课睡觉。
“宋乔!你作业怎么没写!”
“先生你好,如果我说我的作业被马吃了,你信吗?”
先生不信,于是宋乔拉着年过六十的先生一路狂奔,给他看马拉出来的屎。
“就是这匹马,它吃了我的作业,现在已经拉出来了。请先生掌眼。”
先生被宋乔拉着跑了半个城,上气不接下气,此刻看着地上一坨屎,脸都绿了。
“宋乔!罚你抄论语,十遍!明天交!”
先生很生气。
于是,宋乔拉着先生去喝酒,试图安抚先生。
“先生啊,您不是说各有所长,有没有可能,我的特长不在读书?
“人家都说,会读书的,都是文曲星。我啥也不是,真学不会啊。您看,这年景您还有这么多学生,尤其是我这样,会记得请您喝酒的学生。您就知足吧!
“我都没说您讲课不行,您就别挑剔我交不交作业了。”
先生是爱喝酒的,可他没钱。学堂学费不高,先生讲课水平又不好,学生没几个,也就够温饱。
“你哪来的钱?”先生很怀疑,一边喝酒,一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学生。
宋乔掏出三枚金子做的平安扣拍在桌子上显摆,她只剩三枚了。
先生立刻睁大眼,抽出腰后别着的戒尺。
“宋乔,手伸出来!我怎么教你们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