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的证词by赤灵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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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方法?”
女人感觉有戏,终于露出真面目,开始推销起来:“这条街往东走尽头处有一家万豪赌场,不知道你听说过吗。我有一个哥在那边工作,如果你去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合计赚大钱!”
蔡磊心中一阵冷笑,已经不想理这个女人了,权当做浪费了半扎啤酒。
眼见蔡磊要走,女人急了,一把拉住他:“你别走,我说真的,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带你去一趟就知道了,绝对能赚到钱。”
“是能赚到钱,不过是你吧!呵呵,拉人去赌钱,赌场赚到的钱给你分成……是这样吧?这种把戏我见的多了。”
女人脸色一变,很明显自己的目的被蔡磊无情地拆穿,她的神色立马慌张了起来。嘴里嘟囔了一句抱歉,就连忙起身想要离开,但下一秒却被蔡磊叫住。
“你等一下,跑什么啊,不喝酒了?”
“喝酒?你不知道我想骗你钱吗?为什么还让我留下来喝酒?”女人疑惑的看向他。
“我心情好,说说你为什么要骗钱?看你的样子,跟其他陪酒女不一样,应该还是个大学生吧?”
“怎么想拯救我??”
“要是故事能打动我,或许事情有转机,你不试试?”
“好!”
听到这句话,女人倒是一点都不矫情了,她神情自若地重新坐回到蔡磊的身边,可怜兮兮地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女人说自己的名字叫高情,名字来源于郑板桥那首“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的诗。她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农村家庭,有一个被家里人无限宠爱的弟弟,上半年她突然接到弟弟的电话。
在电话里,弟弟说他闯了个大祸,再不来某处找他,就只能收他的尸体了。
这时高情才知道,弟弟在辍学打工期间,因为年纪小,经不起同宿舍工友的诱惑,跟他们染上了玩牌赌钱的坏毛病。尤其是,浸泡在大都市的生活中后,那些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刺激越发让他迷失,弟弟特别渴望变成个有钱人,他想有很多钱来保护家人,于是把希望寄托到一夜暴富上。
就这样,弟弟对赌钱玩牌的兴趣越来越大,他的赌资,从最初的一两角慢慢发展到了几十块。渐渐地,他以各种理由欠下周围人的很多钱。弟弟找不到挣钱的途径,或者说通常的赚钱途径让他觉得来钱太慢,从而更痴迷于赌博这种恶性循环。
大概在一个多月前,负债累累的弟弟经不起别人的忽悠,参加了网络非法赌球。开始的时候,他赢的多输的少,慢慢地就上了瘾,时不时想大赚一笔钱。就这样经过网络一场大赛后,弟弟输的一塌糊涂,欠下好多钱天天被人追债。
本来这样的日子就已经很艰难,没想到弟弟时来运转,买了张彩票居然中了三百万。不仅还清了所有的钱,还有了一笔存款,就在他洋洋的得意的时候,一位朋友给弟弟介绍了一位网友。
这位网友的网名叫小静香子,头像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经常会发各种好看的照片,视频的时候也是各种撒娇卖萌,将弟弟哄得无比开心。同时,这个女孩子很擅长玩各种棋牌,而且她好像家境工作都很不错。
跟弟弟认识没多久,就出手很大方,经常给他发一些红包,还给他送过一份价值不菲的礼物。并且,小静香子分析网上赌Q的概率,结果都相当灵验。弟弟听其他群里的朋友们说,她是经济系毕业的高材生,每日工作压力太大,才来赌Q。
所以,弟弟也跟其他网友一样,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神,下注的时候很听她的话,也跟着赢了不少的小钱。
可惜这个女网友感情很专一,经常在群里或私下聊天,跟弟弟和其他人提起她的男朋友,还说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有赌的恶习。深怕对方知道自己有这个坏习惯后,会毫不留情地离开自己,这让弟弟非常的羡慕。
但是再牛的人也有失手的时候,一次的大赌,女孩输了很多钱,还输掉了男朋友给她买车的钱。女孩找弟弟这个好友哭诉,说她的男朋友马上要回国,还要在市里呆上一段时间,其实没有买车的她,眼看着就没办法跟男朋友交代。
于是,在她的一番哭诉下,弟弟同意了把自己刚买的豪车借给小静香子来临时凑合。这样一来,不仅她买的车不贵性价比高,还能体现出女孩节省会过日子的贤惠,同时又能糊弄住男朋友,不知道她的恶习。
等到两个月后,女孩有一笔大额理财金到账,会付一大笔钱来酬谢弟弟。
刚开始弟弟也不想借车,毕竟自己刚花巨款买的爱车,怕借给别人出事受牵连,就劝她去找其他人或租车行。可是女网友说了,她不想找其他人或正规车行临时租借,担心被男朋友发现,还答应增加租赁费。
所以弟弟就同意了,后续就是车借了,然后怎么也联系不上对方。
第94章 同道中人
那个网号一直是未上线的状态,留的手机号也已停机,身份证是假的。因为对女网友的了解只限于网络,现实中完全没有交集,所以弟弟也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本来,他们这种赌的群就不正规,其网号本身就有很大的隐藏性,想通过这样网络上的网号查人,即便有一些国内国外的IP位置做参考,具体工作也是一件任务量很大的事情。
“你这个故事的意思是,弟弟被女人骗了钱,欠了一屁股的债,因此你这个好姐姐要替他还钱,就出来骗别人钱,试图用这个打动我?”听到这里,蔡磊冷笑着问。
女人愣了一下,又点了点头说:“嗯,是的!就是这样,我弟弟好惨,你都不知道呀,他……”
“够了,我不是傻子,你说真话!这个老掉牙的故事太假了,内容都是翻炒国内电信诈骗的案例吧?毫无创意呀!再这样跟我胡扯,我走了!”
“好好,我说,是弟弟欠下的也都是别人的生活费。时间一长,那些同学所剩的生活费都不够吃饭,即便关系再好也不可能帮他了,有些同学还威胁说,若再不还钱就找他家里人要。为了不让我们家人知道这事,弟弟居然铤而走险,跑去网上做了网贷,结果根本还不上,倒又欠了一屁股钱……”女人眼睛一转,继续开口道。
蔡磊的鼻子又哼了一下,说:“快点说真话,我数到三!三、二……”
“服了服了,服了你了,我说真话,就是自己贪慕虚荣,想快点发财!自己想快速多赚钱,才去了赌场欠了一屁股债,行了吧?”女人这个时候决定不装了,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见状,蔡磊苦笑了一下,点点头说:“这就对了,问题是就算你把我拉去也榨不到钱啊,要是有钱,我还能像现在欠着一屁股债嘛!”
“难怪你知道我在撒谎,同道中人啊,我要不是欠了赌场很多钱,才不会四处找着拉人进赌场……哈哈哈,咱俩经历看来是差不多。”女人也苦笑着,拿过蔡磊手中的残酒,一饮而尽。
“对了,方便知道你叫什么吗?”蔡磊看着满嘴跑火车的她有了点好奇。
女人瞥了一眼蔡磊,犹豫片刻后,终于说了真话,道:“朱瑞!”
这女人就是朱瑞,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疯掉,还在临死之前给张闲闲寄过去那口大红棺材。
蔡磊似乎是这些天的苦果终于有了地方倾泻,他趁着酒劲向朱瑞讲述了最近的倒霉事。他将谢秋描述成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向她讲述了谢秋如何带走了他的试验品乌鸦,又是如何背叛他,让他的实验前功尽弃,还导致欠了一大笔钱。
说完后,蔡磊还恶狠狠的骂道:“真希望这个混蛋能出门的时候被一车撞死,呸!”
朱瑞安静听着,当听到蔡磊说谢秋现在做的垃圾处理技术的专利费高达几千万的时候,她眼睛一亮突然问:“你的意思是,他现在做的那个项目,谁能成功发表的话,谁就能领到那一笔钱是么?”
蔡磊犹豫了一声:“这么说……倒也没问题,但是谢秋他已经说过了,那笔钱他要留着捐给公益事业,而且我们几个人当时也都同意了。”
“口头同意算得了什么,只要没签协议就行……而且实验不是还没做出来没发表么?只要不是他发表就行了。”
“不是他发表?”蔡磊一时没反应过来,待仔细想了想后,他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他抬起头,刚好碰到朱瑞那有些怪异的眼神。
“那……要么就是实验最终失败了,要么就是他不想发表,或者干脆……是他发表不了!”
说出“发表不了”四个字时,蔡磊都分不清他是因为激动所以语无伦次,还是因为害怕而颤抖。
“我想想……如果是他在实验快要完成的时候出了点事情,实验的第一负责人就会落在我身上,那样最后发表出去也是以我们两个人的名义发表……或者干脆直接把他的名字取消掉……”
蔡磊激动的想象着,眼神中浮现出一种疯狂,不过很快,他看向对面的朱瑞,猛的摇头。
“这样不行,绝对不行……如果谢秋出事的话,别人第一个想到的就会是我,我们研究的项目都有合作关系,别人很容易想到是因为项目的分配才……这样不行,我必须抽身摆脱这件事才行。”
这时候对面的女人说话了,朱瑞一阵跃跃欲试的说:“那还不简单,可以交给我来做啊,我和你说的这个人都不认识,如果是我做的话,就算最后发现了,怎么也不可能查到你头上去的!”
蔡磊有些狐疑的问:“无利不起早,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朱瑞淡淡一笑张开五指表示:“很简单,我要他专利费里面的五成。”
“五成?”蔡磊加重口气说道,这个分配他有些不能接受。他心急最低的预期是三七分,他七对方三。
不料朱瑞微笑着说:“别急啊,我要的这五成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这件事你要是想抽身事外的话,光凭我一个人可没办法完成……我还要找另一个人帮忙!”
“谁?”谢秋有些疑惑,这种事情还有谁能值得信任么?
“我以前的男朋友——邓平!”朱瑞说起前男友的名字,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不过也是,像她这样交过无数个男朋友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可能为了利益,也可能为了各取所需,唯独不可能是因为爱情。
“我和他并不认识,又凭什么相信他呢?”蔡磊有些怀疑的问,他愿意相信朱瑞是因为他能看的出来对方也已经是走投无路的状态了。可是这忽然冒出来的邓平又是谁?
此外,他还留了个心眼。如果只有朱瑞一个人,他自然能保证自己掌控得住她,但要是他们两个人的话,他就不得不有所顾虑了。
“放心吧,邓平这会儿估计比我还落魄呢,只要告诉他哪里有钱挣,他肯定跑的比谁都快!”朱瑞舔了舔嘴唇,表情有些怪异,有点像是幸灾乐祸。
第95章 谷仓
原来当初朱瑞进入蕾蕾合唱团后,和邓平走在一起,两人也度过了一阵甜蜜的时光。谁成想后来因为校园里到处传她身上多一个R房的事,导致两人最后分手。
邓平在当时的学校里去也称得上十分优秀,很快就又找了一个女孩子卿卿我我。那女孩是广电学院新闻主持专业的学生,进这个专业的人大都自带一种独特的气质再加上女孩本就身材容貌都很不错,相比起朱瑞来说女孩的条件好了不少。
朱瑞也很识趣的没有再去打扰两人,而是转向其他的兴趣爱好。她一个人后来参加了爬山,还经常外出打工,只是都是些模特或酒吧看台之类的工作。
朱瑞小时候也很得一家人喜欢,从来没让她干活重活累活。所以上大学之后虽然一直想赚大钱,也到外面干过几份工作,却从来都没有静下心来做完过一份正经的事情。
那段时间还沉迷于一款名叫“夺宝”的游戏,看着别人通过里面的道具市场买卖道具挣钱,朱瑞十分眼红,也幻想着能找到一块游戏里面的顶级“道具”来一夜暴富,为此她还曾将她妹妹朱祥也拉进这个游戏。
“寻宝”梦破碎后,朱瑞并没有因此变得安生,而是将目光又看向了另一个有希望一夜暴富的地方——地下赌场。
“你第一次是怎么找到的那种地方?”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是我一个朋友带我一起去找,那地方叫“谷仓”,传说是个不干净的地方,很神秘!”
说着朱瑞便讲述起自己堕落的开始,那是一个傍晚5点多的城郊,偌大的街道上空荡荡的,看上去清冷的可怕。稀稀拉拉开着的几间小商店,门庭冷落没有一点人气,几乎看不到一个顾客进出。
“老板!老板!在吗?有人吗?有没有人?我们要买东西!”
她跟着一位男网友走进距离自己最近的一间牌匾有些掉色的小卖部,打算找个人问问前往“谷仓”的路,却发现那间小卖部内空无一人。昏暗发黄的灯光在屋中央微弱的亮着,萧条的红色铁质货架上落了不少灰尘,收银的箱子也被人拆了,只剩个孤零零的显示器。
男网友扯着嗓子在房间里喊,过了好一小会,才有人从最里间推开扇隐蔽的小门走了出来。
“来了,来了,谁呀这是?买东西?就我这东西最齐全,你们要买什么?”
一位大叔手拿黑色小收音机,睡眼惺忪的走到两个人面前,收音机里的评书听上去满是杂音,好像一首特制的催眠曲。大叔满头花白短发,黑黄色的脸上布满了褶皱,身上穿着一套松垮开线沾满黑色油污的蓝色工装服,脚上的黄色拖鞋露出了一双破了大拇指的黑色袜子。
“大叔,我们跟您打听个事!”
“大叔,麻烦您,我们想买瓶水!”
男网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的声音打断了,眼前的大叔看上去像是经济非常窘迫,自己很担心只向他问路的话,会被果断拒绝,不如先买两瓶水拉近下关系。
“要矿泉水还是饮料?都在最左边的架子上,你们自己挑!价格在瓶子上贴着!”
“大叔,就这两瓶水,多少钱?”
“三块!”
“对了,还想麻烦问您下去“谷仓”怎么走?”
听到这个名字,大叔的瞌睡样一下子消失了。他立刻关掉了手里胡乱作响的收音机,瞪大眼睛打量着我们,半天没有说话。突然,他一下抢过我们手里还没拧开的矿泉水瓶,连声说着:这水我不卖了,你们快走吧,一个劲把我们往门外赶。
“大叔,发生什么事情?你把话说清楚啊!”
男网友抓住大叔的胳膊,死命抵抗他的推搡,大声追问他原因。
“大叔,我俩就是想赚点钱,没有别的意思,您知道那里吗?为什么要赶我们走?”男网友急忙解释着。
“什么赚钱?谷仓那地方不干净有人跳楼,你们真的不是来探寻鬼屋玩的?”
“大叔,什么鬼屋?谁会探寻这个玩啊?我们不会拿别人跳楼的事情找乐子!”大叔看两个人一脸的诚恳和茫然。
显然对“谷仓”的事情毫不知情,这才放下他满身的戒备,叹了口气跟我们说起整件事的缘由。
大叔说,他原来一直在谷仓楼前修自行车,修了有十二三年,后来谷仓失火有人跳楼后,那里就被人们禁用闲置了。
为了生计,他又在这边借调租了这个小卖部,可惜当时考虑到省钱,他和店主一口气签了5年的租房合同。谁知道过了没多久城区搬迁了,只剩很小一部分人留在这边。大伙儿都嫌这边荒凉交通不方便,能走的人便都走了,大叔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
偏偏从几个月前开始,不时有人来他这里用买东西的名义,打听谷仓的事情。
起初,大叔没有在意,还挺热心的给人指路,说起那时候的一些事情。后来,相关店家来找他了,给他看了一段网络上的寻鬼视频。大叔这才知道,前来问路的年轻人们都在直播探寻谷仓鬼屋的经历,以满足很多人的好奇心,自己在毫不知情的状态下上了节目,还给租房的商家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从此,大叔对打听谷仓的人充满敌意,他宁可一周都不做一笔生意,也不愿再跟人说一点谷仓的事情。
“你确定谷仓就是地下赌场?而不是一个鬼屋?”
“我不确定!”男网友显然也是第一次来。
当大叔把两个人带到谷仓面前时,两个人都震惊了,谷仓很高,这是这栋楼给她们的第一个感觉。谷仓实际高度超出自己的想象,肉眼看上去,它的门窗尺寸都比一般商品房的尺寸大两圈,似乎层高也快要达到5米。说是这楼只有8层,可给人的视觉感和15、6层高的楼没有什么区别。
压抑,这是它给我的第二个感觉。谷仓挨着树木茂盛的山,它就像是一个镶嵌在山体里的长方形大箱子,身体被那些山上张牙舞爪的植被们紧紧抱住,不得动弹半分。尤其是紧挨着山体的那一面墙,植被的密度比蜘蛛网还要大,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捆绑感。
第96章 万劫不复
死气,这是它给我的第三个感觉。黑灰色的楼体上,满是爬山虎似的常绿植被和土黄色的根茎,它们的绿色里缺少了常见的青翠和生机,反而透出一种这个季节不该有的干枯和衰败,如同这缺少人气的郊区,就像是奄奄一息到垂死挣扎的病人,让人看不到生气。
一圈矮小发锈的尖头铁栅栏,环绕着整栋楼,将它像一座孤岛般隔离在这里。铁栅栏上的大门被一把大大的链子锁锁了起来,它身后的楼口大门,同样也是关起来的,上面贴了一张看不清颜色和字样的封条。楼体周身的窗户全都关着,有些玻璃碎了有些玻璃还在,同样,都布满了死气沉沉的蜘蛛网和灰尘。
“大叔,你别装神弄鬼了,楼里面是不是有人赌博?你们连警察都敢骗,你胆子够大呀!”男网友吓唬着说。
“小伙子,你看你说的,这种出过事闹鬼的大楼里怎么可能有人?我,我可是不会骗人的!”
男网友转过头,紧紧盯着大叔的眼睛,用不带喘气的口吻质问道:“你是不是和别人合伙将这里租了出去?赚了不少钱吧!”
“我,我没有,这里怎么会有人租?你,你可别瞎说!我好心带你们来,还说我骗人?”大叔明显有些心虚。
“这是你的广告吧?鬼屋赌场!”男网友冷笑一声,把手机掏出来摆在大叔眼前,竟然是页面广告。上面赫然写着,**鬼屋赌博。
原来,看上去窘迫寒酸的大叔居然是个老戏精,这个世界真是越发让人看不懂。
“朱瑞你很擅长讲故事,所以大叔将你和男网友带进了谷仓,开始了堕落之旅?”蔡磊打断了她的回忆。
朱瑞点了点头,继续说:“是的!”
她和家里已经有点闹掰了,有时候一连好几天都不回家,自然也就没了经济来源。又因为刚刚开始工作没发工资,朱瑞只能找别人借。
起初她还有些拘谨,只是换了五十块钱的筹码,谁知道她运气爆棚,直接将五十块钱赢到了三百块。足足翻了六倍的利润让朱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于是她趁着手气火热,将赢过来的二百五十块全部换成筹码压了进去。
她玩的是一种最经典的摇筛子游戏,俗称“开大小”,就是将两个六面筛子放进筛子盅里面摇,因为筛子盅是不透明的,摇出来的数字所有人都不知道,然后每个人猜里面数字的大小。
朱瑞之前的二百五十块就是用这种方式赢来的,这次想全部压进去赌一波。如果赢的话直接翻倍变五百,就算输得话自己也不亏,毕竟自己最开始的五十块钱没有投进去。
结果很不遂人愿,二百五十块全赔了进去。正常情况这样就应该走了,但是朱瑞的赌徒心理却开始作祟,心里想着刚刚的二百五十块输了,下一次开的话肯定就不会再输了,于是又投了二百五十块!
结果可想而知,非但赢来的钱都没了,自己身上的二百五十块也赔了进去。朱瑞十分不甘心,索性直接将身上带着的剩下八百块全部砸了进去,梦想着一把翻身,直接变成一千六。
“十赌九诈,十赌九输;赌博赌博,越赌越博(薄);P不穷,赌的穷!”这些老话很多人都听说过,起初,朱瑞还心存一丝理智,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朱瑞的脑子里只剩下我要赢三个字。
而且是一个残酷和现实的社会,有人笑、有人吵骂要上吊、有人闹、有人跑掉换了号躲债。朱瑞也是输了钱后才明白,上路二个字对中国人来说有多不吉利。
因为通常的上路,上路上的是不归之路和不归之途,指的是上“黄泉路”意思跟“先走一步”异曲同工。古时行刑的刽子手会对候斩之人大喝一声:“送尔上路!”然后“咔嚓”一声身首分离。
而当她踏上“赌博”这条路后,朱瑞才明白,自己虽然不说“一去不返”或“身首异处”,但跟死了也差不了多少。经济上输的一屁股债、亲朋好友东扯西拉都借遍了钱、爱慕之人纷纷躲着她走、天天有人讨债心理压力巨大,偶尔偏安一隅苟延残喘地过日子,生活也如行尸走肉般了无生趣。
或许正是这种恶性循环,让朱瑞的举动更加的疯狂,她每次进入谷仓,那扭曲脸上时刻印满了对赢钱的执念。
而拿着筹码的手也不听使唤的颤抖,这一把,只要能赢这一把,她就能翻盘!
朱瑞记得,起初听到别人对自己的劝告,她会突然恶狠狠的说:“我输钱,还不是因为你们带我来这,现在假惺惺的劝我算了,是怕我一把全赢了,抢你的风头吧!”
男网友愣住了,他没想到朱瑞会这么想,明明是朱瑞求着让她带她来的,而且刚刚赢钱的时候她就已经劝朱瑞离开了。
男网友对朱瑞彻底失望,于是再没有管她,一个人离开了。从此,只剩下一脸疯狂的朱瑞,拿着一大捧筹码来到筛子桌前。
她刚想投筹码的时候还有些犹豫,很快就被周围的欢呼声,痛哭声等一系列嘈杂的声音感染。她感觉一股热血上涌,再什么也不想,直接将全身上下仅有的八百块全部扔了进去。
谷仓在这条街上已经经营了五十多年,当时主要是用来打地下黑拳盈利。后来因为国家出台规定禁止地下黑拳的存在,砍掉了最盈利的黑拳活动,主要以开棋牌室来赚钱。经营了这么多年,谷仓在全国各地开了不少分店。
自然不会嫌她砸进去的钱太多,只是坐庄的人注意到她刚刚都是几十几十往里面扔,现在一投就是小一千,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确定投这么多?这种猜大小的赔率一直都是一比一,不管输赢都是八百!”
“不管了,我押小!押小!!”朱瑞疯癫地说着,已经全然不顾自己踏上了万劫不复之路
第97章 黄泉路
陷入疯狂的朱瑞哪里还听得进去别人的话,她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口装着两个筛子的筛子盅,两手合十开始祈祷。
“一定要小于七,一定要小于七啊!!”
这种玩法因为不管是大还是小的概率都一样,赌场为了赚钱将这个设计成两波人互相赌大小,而赌场从中抽取提成,这样也比较公平。很快筛子桌旁的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人猜大,一部分人猜小。身穿白色衬衣黑色西装裤袜的男荷官两只手抓住筛子盅,开始缓缓的摇了起来。
赌场这种先报自己猜的大小后摇筛子的方式也是为了对双方更加公平。随着筛子盅的起伏,里面的筛子因为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朱瑞还有她身边的其他赌徒都把目光紧紧落在筛子盅上面。
朱瑞紧到张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一刻她的心跳飙升到极限,终于,随着筛子摇晃的声音停下,她的心提到了最高处。
筛子盅被翻开,露出第一个筛子,朱瑞瞪大了眼睛看去,筛子正上方刻着两个蓝色的点,是二。朱瑞微微张着嘴巴,感觉到嘴巴里竟是一阵干巴巴的。两点,只要另一个筛子不出现五和六的话就行了。而且就算是五,二者加起来的数字刚好十是七,她就不会亏钱。
朱瑞已经开始想象将这赢下来的八百块怎么花了——她这些天因为做模特要经常在脸上涂抹一些粉还有凝固液体,导致脸上很缺水分。而她前两天在网上刚好看到一个很好的保湿霜,五百块,之前一直不舍得买。要是这一下能赢过来八百块,她一定要把那个保湿霜买下来。
朱瑞正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另一只筛子也开了,朱瑞连同身后一众赌小的人赶紧盯紧了看。而对面所打折赌大的人则一个个的满脸愁容。
小的概率是大的概率的四倍!
然而事情就像是提前设计了反转的剧本一样,指尖大小的筛子上那六个成对排列的蓝色的点显示了命运之神的作弄,朱瑞不敢相信的爬到桌子边上看,可桌上的点数还是给了她沉重一击。
是六,六加二是八,刚好大于七!
朱瑞的美梦再一次碎掉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霎时间变得苍白,心脏一阵一阵的揪疼。没了……一切都没了,朱瑞心底绝望的呐喊。这八百块放在以前她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现在,那是她全身上下所有的身家。
她的工资还有两周才能发,工作的地方甚至连吃住都不管这八百块原本是她度过这两周过渡期的屏障,现在就想水面上打起的水花,不见了踪影。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可乐坏了那些将赌注压在“大”的人身上,一个个兴奋的样子让朱瑞感到抓狂。
朱瑞想找那个朋友借点钱再赌,可等她回头看时朋友早就没了踪影。朱瑞开始后悔刚刚自己为什么没有听她的话,她应该在第一次赢了两百多的时候就直接收手的。
可即便再怎么后悔,钱已经没了,朱瑞最后失魂落魄的走出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