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新婚日出轨庶妹,我怒嫁竹马by缤纷飞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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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你这臭小子欠我的可太多了。上次是九千九百两,这株连枝草最少又能卖一万两,而且我还要违背对师父的诺言,还有这半夜掘墓的辛苦费,精神抚慰费,这些算起来,卖了你都不够赔我的…”
手下的动作却越来越快。
两个时辰后,铁片终于挖到了棺木,苏乐颜马上丢开铁片,小心翼翼地将棺木上的土移开,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棺盖。
里面躺着的温可昊脸色有些吓人,气味也很不好闻,苏乐颜一点也不忌讳,上前便扯开温可昊前胸的衣裳,见到肌肤上并没有尸斑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臭小子,想逃?门儿都没有,我没准你死,你就算是死了,我也得把你挖出来复活。等我救了你,你以后就不是安顺王府的三公子,也不是什么防御使,而是我苏乐然的了。”
她的委屈与落魄一扫而空,整个人神采奕奕。
一骨碌爬到上面取到盒子,又蹦到坑里。
将温可昊的左脚裤腿挽上去,打开盒子,那盒子里便爬出来一只赤红色的虫子,虫子一路爬到温可昊的脚祼处,张嘴就咬,直到撕咬出一个小洞,那赤红色虫子便从洞口钻了进去。
苏乐颜看着虫子彻底消失,这才将温可昊的裤腿放下来。
“好了,臭小子,让姐姐带你回家。”
她将温可昊背到背上,用力往土坑上方爬。虽然中毒而逝的温可昊体重轻了许多,但苏乐颜也只是个弱女子,先前挖坑又几乎将力气耗尽,折腾许久还是爬不上去。
气喘吁吁的苏乐颜暗自恼怒,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应该再多带点工具来的。
“臭小子,你还是不是男人?我都累成这样了,还要我出力?若是以后该你出力的时候你不出力,我要拿这件事说你一辈子…”
她知道温可昊现在根本动不了,连她的话都听不到,她也就是累极了胡乱叨叨,发泄一下,根本没指望能有回复。
谁知,她这句话说完,头顶上方却传来一道轻飘飘的声音。
“要帮忙吗?”
苏乐然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她一向不信鬼神,但在此时此地,这声音莫名多了几分恐怖,她一手护着身后的温可昊,一手抓紧刚刚丢开的铁片,战战兢兢地仰头看去。
一个黑色夜行衣的男人,戴着蒙面巾,正俯视她们。
见苏乐然一脸戒备,男人一把扯下蒙面,冷声道:“苏大夫,你来见我三弟,上一炷香就行,掘墓就过分了吧?”
“温世子!你吓死我了!你这么神出鬼没,容易吓死人的。快帮我把人拉上去。”
苏乐然见到是温止陌,不惧反喜。
掘了人家弟弟的墓,扛着人家弟弟的尸身,被人抓了现场,她没有半点羞愧,还要对方帮忙。
温止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来迟了。我三弟已经死了。”
苏乐然摇头认真道。
“少废话。我没让他死,他就死不了。你先把我拉上去。”
温止陌心下存疑,出于对苏乐然的信任,还是拉了她一把。等两人上来后,他顺手将温可昊接到手中,这一接他就发现了不对,温可昊的身体没有之前僵硬,似乎还有了一点温度。
就连脸上都恢复了一丝血气。
“刚才那只虫子,可是蛊虫?”
从苏乐然走到温可昊坟前时,温止陌便得了消息。听说是个女人,他就知道来人肯定是苏乐颜。
温止陌命暗卫退下,一直躲在暗处,盯着苏乐颜的一举一动。本以为苏乐颜要么痛哭流涕,要么要死要活,要么上一炷香,转身就走。
就是没料到,她竟然会掘墓盗尸。
温止陌本还以为她是伤心到了极致,想见温可昊最后一眼,念及三弟走时最舍不得的便是苏乐颜,他便只在一旁观看,并未阻止。
结果这女人又是放虫,又是要将三弟带走。
看着她在坑底上窜下跳爬不出来,还一直?叨,甚至怪三弟不出力。
温止陌就很无语。
但他却万万没料到,苏乐然还真将温可昊给救活了。
神医名医听过不少,却从未见过有起死回生之术的。
想起刚才苏乐然的举动,温止陌猜测,问题应该出在那只虫子身上。
“是蛊虫。”苏乐然没有否认,干脆点头道:“而且是蛊王。师父死前,曾让我发誓不再使用蛊术,否则我将不得善终,所以这么多年我苦心钻研医术,并未养蛊虫,这一只是师父留给我的蛊王。它历经三代养蛊师,世间仅有这一只。”
“此蛊剧毒。但只要死者死后没有超过二十四个时辰,便可由它起死回生,它能修补死者的身体,将养一年后,就能让死者修复到生前健康的状态。再加上我采到了连枝草,这臭小子的命算是保住了。”
“蛊王这么神奇,但你之前并未提过半句,想必使用它,还要付出别的代价。”
温止陌注意到苏乐然闪烁的眸光,虽然能复活三弟于他而言确实是件大好事,可他并未因此失去理智。
苏乐然浅淡的笑了笑。
“师父再三警告我不可打蛊王的主意,说后果极其严重。但有什么后果会比现在更严重呢?也许他会和你曾经一样变得痴傻,也许会改变他的心性,令他凶残冷血,也许会令他产生其他的病症,还有很多很多种可能。”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至于他还活着。以后安顺王府的温可昊已经死了,他就是我苏乐然的人,他闯下的祸我来负责,他生病了我来医,总之,我救活了他,就会对他负责到底。”
至少他还活着。
苏乐然这句话令温止陌想起了孟菱歌。两人分别的前一晚,孟菱歌对他的要求便是让他好好活着,只要他好好活着。
他与三弟何其幸运,都能遇到如此纯粹又真诚的姑娘。
阻拦的话到了嘴边,脱口而出时却变成了另一句。
“你现在没有体力带他离开,我让暗卫护送你,还有这里,也交给我来处理。”
皇上若是得知温可昊死而复生,定会追杀到底。他要将这处坟墓恢复原样,不让皇上起疑心。
这样才能确保苏乐颜安全的带三弟离开。
这正合苏乐然之意。
她之所以等到现在来掘墓,就是为了让温可昊如皇上预想的一般,中毒而亡。
“英雄所见略同。那就有劳温世子了。”
温止陌看着面色渐有一丝生机的温可昊,温声道。
“京城并不安稳,你带他能走多远便走多远。我会让暗卫送你一段路,再给你准备一份盘缠,后面的路,便全部靠你了。”
温可昊需要将养一年时间,后期还不知会出现哪种不可预估的后遗症,这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苏乐然要面临诸多问题与挑战。
苏乐然很轻松的笑了笑,“以前我总是一个人到处漂泊,现在身边终于可以多一个人了。只要他醒来,不会怨恨我就好。”
温止陌温声道。
“当然不会。三弟曾经让我转告你,无论生死,他都是你的人。所以我想,他会很乐意跟你离开。”
苏乐然眸光亮了亮,“他现在说话这么甜?看来我离开的这一个月,他变化很大。不过,就算他会怨恨我,我还是要带走他。”
温止陌算是明白沉默少语的温可昊,为何会喜欢上活泼话痨的苏乐颜了,他们两人性子真是互补。
“此地不宜久留,我派人先送你离开。”
温止陌招手唤来暗卫,命其护送温可昊及苏乐颜到安全地方。
他独自留了下来,将棺材盖上,然后一点点将土填平,将坟墓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温可昊离开后,府邸里便只有温止陌这个明面上的主子,很多下人欺负他痴傻,偷懒偷窃之事时有发生。
虽然管家尽职尽忠,可也管不住所有人,眼见整个府邸乌烟瘴气,越来越混乱,李燕儿看着着急,便以女主人的身份开始管理。
这些都是她以及她腹中孩儿的东西,要任由这么一天天糟蹋下去,到时她的孩子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可她没什么能耐,又还没有名分,下人表面上对她恭敬,私下里阳奉阴违,她管来管去,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还严重了,甚至闹出了不少笑话。
这日,皇上宣温止陌进宫,下人们连合适的衣裳都没有给他换,由着他穿得不伦不类便进了宫。
见到温止陌行礼时着装怪异,脸上还有青紫,皇上内心冷笑,面上却极为心疼的迎了上去,亲自搀扶起身。
“朕特意给你留了家产,这些人怎么照顾的,怎么把你弄成了这个样子?好贤侄,让皇伯伯好好看看,这脸是被谁伤的?”
他问了一连串问题,嘴里说着关心的话,眸光却是冷冷的。
温止陌摸了摸头,委屈道:“我不知道,三弟走了,府中就没有人管我了。我好想父王母妃。”
皇上嘿嘿笑了两声,观察着温止陌的脸色。
“朕听说,朕当时查封安顺王府,关押你父王母妃时,你恨不得杀了朕,为你父母报仇。如今朕就在你跟前,朕给你这个机会,赵公公,给温世子拿刀。”
赵公公震惊了一瞬,还是恭敬的命人拿了一把刀上来,递到温止陌面前。
刀是钝刀,砍柴都费劲的那一种。
这狗皇上如此惜命,勤政殿内外不下二十个暗卫,可狗皇上只是试探他,都不敢拿出一把好刀来。
温止陌后退了两步,恐慌的摇头:“我不要杀皇伯伯,皇伯伯是好人。三弟告诉我,是父王母妃做错了事,皇伯伯没办法,才处置他们的。皇伯伯是好皇上,只有皇伯伯才能保护我。”
“哦?”皇上得意的笑了笑,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温可昊真是个妙人。
要死之前还知道把温止陌劝好,这种人幸亏死了,否则真是隐患。
“你三弟是个聪明人。所以他死了。你没他聪明,所以皇伯伯当然会保护你。皇伯伯会让你长命百岁,永享安乐。”
要不怎么能彰显他的仁慈与大度呢。
前提是温止陌要一直这么听话才行。
挥手让赵公公将刀撤走,他像一个温和的长辈,给温止陌整理了一下衣裳,语重心长道。
“朕听闻,朕派去照顾你的宫女,与你情同意合,如今已是珠胎暗结。朕原本是准备给你指婚一个家世好些的姑娘,可你这孩子沉不住气,如今生米煮成了熟饭,也就只能如此了。你父王母妃被囚禁着,除了皇伯伯,也没人会为你操这个心。”
“朕计划着,尽快让你和那宫女成亲,就在皇宫摆宴,好好的热闹一回。既能让你父王母妃高兴高兴,也能让旁人知晓朕对你的疼爱,你意下如何?”
温止陌心下了然,这狗皇上果然如他预料的一般,既要向百官证明自己的仁德,又还想再到他父王母妃心头扎上一刀。
眼见温止陌面露困惑不安,皇上的声音大了两分,威严道:“怎么,你不同意?”
温止陌低头,小声道:“那父王与母妃会出现吗?我可以见到他们吗?”
“哈哈哈…”皇上眸中闪过嘲讽,继续笑着道:“你想让他们来参加?你是说你想让你的父王母妃,来参与你与宫女成亲的喜宴?温世子果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啊。”
他原计划并没打算让安顺王夫妻参与,毕竟东岭阁防卫最严实,将人弄出来肯定不如关在里面安全。
他不想节外生枝。
他自会派人将这个消息传给安顺王夫妻,到时那天的热闹气氛,东岭阁也能感受一二。
他操办此事主要是让文武百官知晓,虽然安顺王做了错事,但他仁德圣明,并没有因此迁怒于他们的傻儿子,甚至视若已出,在宫中为他置办喜宴。
但如今温止陌提出让安顺王夫妇参与,他鼓掌大笑之时便改了主意。
温止陌与宰相嫡女和离,娶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为世子妃,安顺王夫妇本就要气得吐血,要是再让他们亲眼看到温止陌如今更加痴傻,不懂规矩的儿媳丢人现眼,那定是精彩至极。
他怎么能错过此等好戏。
再说安顺王府除了被囚禁在东岭阁的人外,也就剩下这个痴傻的温世子了,他又哪里有那个本事能节外生枝?
听到皇上的笑声,温止陌更是唯唯诺诺得快要哭了。
“我想见父王母妃,要是皇伯伯准他们参加,就太好了。若是皇伯伯不愿意,也没有关系。”
“温世子一片孝心,朕岂能不同意?”皇上嘴角上扬,拍了拍温止陌的肩膀,“不止是你父王母妃,这等大喜事,朕准许安顺王府的人都来亲眼见证。只是他们到底是犯人,念及他们要赴宴,手镣可以给他们暂时解除,脚镣都还是要戴的。”
“太好了。谢谢皇伯伯,一切由皇伯伯为我做主。”温止陌满脸都是兴奋与感动。
皇上很喜欢这种将人玩弄于股掌的滋味。
暗想要是天下都是温止陌这种傻子就好了,分不清好坏,给个巴掌再给颗糖,照样令他感恩戴德。
甚至巴掌和糖同时给时,他还会一边吃糖,一边将脸凑上去。
他手指抚过温止陌脸上的青紫,讥讽道:“所谓傻人有傻福,朕的好贤侄,这句话用在你身上尤为合适。只要你一直这么听话,朕就会一直为你做主。”
温止陌貌似听不太懂,呆愣一会后傻乎乎地继续叩谢皇恩。
皇上爽朗大笑,将温止陌留在宫中用了午膳,才放他离去。
安顺王府的温世子即将大婚的消息很快传遍朝野,一个没有依靠的傻世子成婚,文武百官本没太在意,但听闻是皇上亲自赐婚,且会在宫中大摆宴席后,众人又纷纷私下猜忌起来。
了解皇上心性的自是知道皇上此举另有深意。
不了解的大多都是盛赞皇上仁慈宽厚,善待反王之子。
当然得知消息后最开心的人还是得数李燕儿,之前她在府邸虽然是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却因没有名分放不下手脚,眼下得知此事,马上召集全府下人,以世子妃的身份,挨下敲打了一番。
虽不知下人们背后是何想法,但是明面上,府邸里的情况已经比之前要相对好一些,乍一看也看不出什么大问题来。
皇宫里的各个部门都在为温世子大婚之日做准备,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紧张进行。
表面上一片热闹喜庆,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
十日后,皇上定好的黄道吉日,如约而至。
一大早,宫中便派人送来了首饰华服,李燕儿看着一大盒名贵首饰,恨不得都挂到身上。送东西过来的嬷嬷笑得格外喜庆:“姑娘真是好福气,这些都是皇上特意赐下来的,你佩戴的越多,越能表现出对皇上的感激。”
“这,我真的都可以戴上吗?”李燕儿仔细抚摸着,有些犹豫道:“会不会太过隆重了些?”
她到底身份低微,这些东西一看就很贵气,戴太多了她的气质未必匹配得上。
嬷嬷将各种金银钗环给她别到发髻,“姑娘,都说人靠衣装马靠?,从今儿起,你可就是世子妃了,就是隆重点又何妨?关键啊,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李燕儿想想确实是这个理。
之前这府中人看不起她,还不就是因为她身份低微,又没有银钱伴身。如今皇上愿意给她这个体面,她当然得让别人都知晓,她李燕儿已经翻身做主,绝不是再任人欺负的小宫女了。
望着铜镜里华服加身,满头珠光宝气的女子,李燕儿生出一阵恍惚的自信,她如此盛装出席,绝对会让今天参加宴会的众人刮目相看,认为她并不比前世子妃差。
这份自信让她的声音里的底气都大了几分。
“嬷嬷说得极是。那就辛苦嬷嬷了。”
“姑娘不必客气。能为世子妃效劳,是老身的荣幸。”
嬷嬷笑得越发恭敬,待把皇上赐下的一整盒首饰全部装点到李燕儿身上,再为李燕儿盖上喜帕后,眸中才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
但她说出来的话依旧体贴入微。
“姑娘今日得辛苦一整日,按规矩,入洞房前不得进食,饿上一整日只怕姑娘身体吃不消。老身出门时拿了几个鸡蛋与包子,姑娘收好。实在饿急了,可稍微填下肚子。”
李燕儿全身佩戴了一整盒首饰,感觉有些沉重,原是不想再收这些吃食,可想起她如今怀着身孕,万万不能饿到腹中孩儿,还是接了过来,揣到衣袖。
“嬷嬷有心了。”
嬷嬷见她一没道谢,二无赏银。且还真将自己当回事,作出十足十的主子派头。
心下更是对她鄙夷到了极点。
山鸡就是山鸡,纵是飞上枝头,还是变不了凤凰。
反正皇上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嬷嬷连应付都懒的再应付,趁李燕儿还在陶醉幻想,转身离去。
因温止陌与李燕儿早就住在同一个府邸,李燕儿又无娘家,并省去了接亲这一步骤。
直接由温止陌带着花轿去皇宫,在那里拜堂成亲,宴会过后再一同返回,便算是办成了这桩婚事。
如今温止陌的府邸远不及安顺王府,管家又是新提拔上来的,第一次操办这么大的事情,难免有点手忙脚乱。
府邸里的下人忙忙碌碌,四下奔走,院子里布置的喜气洋洋,到处都是鲜艳的红色。
到了吉时,温止陌穿着一身矜贵的红色过来,“我们得去皇宫了,走吧。”
李燕儿的手捏住衣袖,十分紧张的等着温止陌来牵她。
按理说,她与温止陌夜间那么亲密,而且人人皆知她如今怀有身孕,现在便是温止陌抱着她上花轿,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可她深知温止陌白天比较抗拒她的亲近,不敢作此妄想。但她如今盖着喜帕,最少也应该牵着她走才对。
今日这场合,纵是温止陌将她的手捏肿,她都认了。
李燕儿等呀等,没等到温止陌来牵,却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离了房间。李燕儿在喜帕下的脸焦急无奈,连忙追了上去。
幸而还有个小丫头在旁,马上过去牵着她跟在后面,才算是勉强让她跟上了温止陌的步伐。
到了花轿跟前,依旧是小丫头引领着她上了花轿。
温止陌骑马走在外面,不时停下来看看风景,摘一下路边的花花草草,非要等手下上前,提醒他莫要误了吉时,他才会继续往前走。
李燕儿听着外面的动静,又是委屈又是无奈。
第156章 无差别痛恨身边每一个人
李燕儿如今怀着孕,容易敏感多思,这一瞬间就突然感觉温世子太不贴心,虽然他是有些痴傻,但只要不是傻得厉害的人,都是知道疼妻儿的。
温止陌对她的态度,好像没把她当妻子,也没把她腹中的孩儿当自己的孩子。
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听说世子对前世子妃并不是这样的。
要不是听闻前世子妃早就离了京城,她还真想去拜访一下,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令一个傻子言听计从,体贴入微。
但又一想,前世子妃再厉害,不能生养也是无用,她如今怀了世子的骨肉,再无人能动摇她的地位。
至于世子,陪伴的时日久了,总会知道她的好的。
她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丝毫未注意到头上的钗环在花轿的摇晃中已经有些松动,而袖中的鸡蛋已被挤破,包子更是被挤压出油脂,弄脏了她艳红色的袖口。
而此时,皇宫专门用来准备宴会的琉璃阁已经坐满了五品以上的官员以及亲眷。
官员们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很多都在交口称赞皇上仁德无双,安顺王如此大逆不道,皇上却没有迁怒于温世子,还在宫中给他办喜宴,给予了温世子无上的荣光与盛宠。
孟行渊看着众人口若悬河,甚觉虚伪。
可当有人问及他的看法时,他说得比那些人更加夸张,一会说天赐良缘,一会说皇恩浩荡。
他心里其实非常不爽,但没办法,他惜命。
现在在宴席上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传到皇上耳中,他即便是气得吃不下饭,也只能说皇上喜欢听的。
官员们注意到皇上下方的位置还留了一张空桌,早在心底好奇,那一桌是给何人所留。有些人猜到可能是留给安顺王府的,又马上觉得不可能,安顺王府的人如今是都囚犯之身,不可能出现在宴席之上。
众人正猜疑着,便见御前统领押着安顺王府的人依次到了那张空桌前。
除了安顺王外,还有安顺王妃,两个侧妃,以及安顺王之女温唯珠。一行五人,一男四女,皆是身着囚衣,戴着脚镣。
安顺王已大变了模样,身形消瘦,脸上已经有非常明显的酒糟鼻,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几个月前至少老了十岁不止。
安顺王妃与两个侧妃未施脂粉,面色寡淡,与之前风光艳丽的形象也差之甚远。
更别提刚到及笄之年的温唯珠,她青丝凌乱,未挽发髻,双目无神,神色木然,看上去再无半点灵动端庄,如同枯枝朽木一般。
众人心中又惊又惧,想上去打声招呼,又怕皇上怪罪,面面相觑,无一人敢作声。
安顺王杵在桌前,转头看向一旁笑得深沉的皇上,重重冷哼出声:“惺惺作态!”
皇上并未发怒,反而笑着道:“老十一,朕比你年长,今日是温世子的好日子,朕不与你计较。但今天允许你们出席宴会,是你儿子与朕求来的,你若不珍惜,倒是浪费了他的一番心意。”
安顺王还欲发火,安顺王妃小声在旁边劝了两句,他终是瞪了皇上两眼,愤恨的坐下了。
皇上已经让侍卫特意告知过他们温止陌今日与宫女成亲,宫女还怀有身孕之事,但安顺王妃不信。
她知道温止陌对孟菱歌感情深厚,不可能这么快接受别的女人。
她怀疑这不过是狗皇上的诡计而已。
所以她并不觉得今日是耻辱,反而为能见儿子一面而高兴。
安顺王落座后,剩下四人也相继坐下。
皇上看向一旁愣着的官员,扬声道:“各位爱卿都愣着做什么?国法之外,尚有人情。温世子是个孝子,他如今新娶娘子,想让父母见证他的幸福,实乃人之常理,朕重孝道,自当成全温世子的一片孝心。待会各位爱卿可得多敬安顺王几杯,好好儿恭贺他。”
“皇上圣明,万民景仰。”
“皇上仁德,泽被苍生。”
“皇上九王之尊,德配天地。”
百官不知该说些什么,便争相说着最稳妥的恭维之词。
皇上脸上意气风发,招呼众人落坐,每桌都先上了些造型精致的点心瓜果。
官员们又重新谈论起来,但现在的气氛与活跃远不如之前。毕竟身穿囚衣,脚戴脚镣的安顺王一家在衣着华丽的人群中,实在太过显眼了一些,让人想忽略都难。
好些官员有意无意地用眼角余光打量安顺王一家,又极其小心谨慎的偷看皇上的脸色,最后再胆战心惊地低头胡乱吃两块点心。
安顺王五人只有温唯珠毫无形象地抓起桌上的点心,狼吞虎咽。其余四人安静坐着,一动未动。
只有见温唯珠实在太过丢人现眼,才用眼神警告。但温唯珠就跟没看到一样,依旧我行我素,吃的面前桌子上尽是点心碎屑。
她真是受够了。
东岭阁的伙食一日差过一日,没有胭脂水粉她忍了,没有漂亮衣服她也忍了,婚事告吹她也忍了,可吃都吃不饱,成天清粥馒头,要她怎么忍?
她何时吃过这种苦?
父王只知道酗酒,娘与王妃只知道唉声叹气,谁为她考虑过,谁真心为她打算过?
父王一共三个孩子,享福时大家一起享,为什么受苦时偏偏就只有她一人?
就连孟菱歌那贱人都可以和离抽身而退,唯独剩下她陪着四个老家伙在东岭阁苟且度日。
很多时候她恨不得跟着父王一起酗酒,醉死都好过这么窝囊的活着,可父王自己一醉解千愁,却要求她滴酒不沾。
她恨皇上,恨大哥三弟,恨孟菱歌,恨父王王妃,无差别的痛恨身边所有人。
现在她那个傻大哥娶了个宫女,父王与王妃说是奇耻大辱,她却只觉好笑。
温止陌娶个宫女,父王就觉得天崩了,无法忍受,那她天天在东岭阁受苦算什么?
父王为什么不与她断绝父女关系,放她一条生路?
然而她什么都改变不了,她能对付的也就只有面前放着的几盘点心,今日再不吃点好的,以后有可能再没有机会了。
可惜很快,温唯珠发现她连这几盘点心都对付不了。
第157章 争相失态
端上桌的这几盘点心,都是过分甜腻的糕点,温唯珠又吃得太快太急,很快便噎着了,她捂着嘴,面色涨得通红。
蒋侧妃慌忙给她找水,可桌子上除了点心外空无一物。
宴会上的人本来就一直关注他们这一桌,当然也都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但没有皇上的吩咐,无人敢对她们提供帮助。
直到温唯珠面色发紫,呼吸困难的从桌上滑落,皇上才轻笑一声:“看来温府的二姑娘太过高兴,急着给温世子庆贺呢,来人,给温姑娘上一壶好酒。”
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让温唯珠噎死在宴会上。
这小姑娘关了几个月,像饿死鬼投胎似的狼吞虎咽,不知道还以为他没安排人给东岭阁送过饭呢。
他认为温唯珠落了他的脸面,自然也不想让温唯珠好过。
所以才嘱咐下人拿酒,而不是拿水。
这时温唯珠已在地上掐脖扣喉,洋相尽出,等到酒壶到手,求生的本能让她猛得灌了好几口。
这一噎一呛之下,可是令她吃够了苦头,难受得两眼噙泪,囚衣上也添了很多脏污。
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先前至少还有安顺王府其他人陪她一起面对这难堪场面,现在众人已将注意力集中到她一人身上,看她的眼神从同情转为戏谑讥讽,连父王娘亲都对她满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