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新婚日出轨庶妹,我怒嫁竹马by缤纷飞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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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公为了减轻心中的负罪感,见温止陌等人只带来一辆马车,便唤人从宫中调了一辆马车过来,调来的那一辆用来拉李燕儿,另一辆用来拉礼品。
担心宫中侍卫冒犯了死者,他还在拉死者的那辆马车上贴了个奠字。
温止陌带着侍卫与两个马车,跟在大臣的队伍后面。一路上过分安静,侍卫极少,但今天受过惊吓的大臣们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路过玉霄殿路口时,温止陌脱离队伍,径直走进暗巷。
刘副统领已在此等了多时,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温止陌道:“我担心安顺王等人情绪激动,惹人发现,已经提前给他们五人都用了迷药,剂量足够两三个时辰。”
“很好。”温止陌冷静吩咐,“将他们都放到第一辆马车,小心点,别碰到死者。然后你们尽快去南门混出宫,会有人接应你们。”
原本他是想让安顺王等人藏在他的车厢下方,那个车厢他设了暗格,一般很难令人发现,侍卫也不会对坐着新娘的车厢仔细检查。
可现在情况有变,李燕儿被狗皇上给害死了。
原本有暗格的马车改成运送礼品,应该还是会被城门侍卫严查。且暗格空间狭窄,放一两个人还凑合,五个人就太过拥挤。
所以温止陌临时决定,将五人都放到运送李燕儿的那辆马车上。再用地毯盖住,就算有不避讳的侍卫打开车窗检查,乍一眼也只能看到李燕儿的尸身。
刘副统领闻言照办,将安顺王五人都转移到马车上,做好掩护后,消失在夜色中。
温止陌仔细听着暗巷外的声音,找准时机,与手下将两辆马车驶出,成功再混进出宫的官员队伍中。
一行人走的不徐不缓,温止陌脸上依旧还有伤心与委屈之色,路过的官员见状,都忍不住宽慰他两句。
皇上回到勤政殿后,总觉得心慌得很,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虽然今天李燕儿那事办砸了,但安顺王与温止陌依旧是他的笼中之鸟,是死是活,还是生不如死,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儿,确实不应该如此焦灼。
见到赵公公回来,他第一句话便是问道:“温世子回去了吗?”
“已经回了。奴才按您的吩咐,让他将李燕儿的尸身与今日所收的礼品都带了回去。”赵公公回道。
好好的喜事成了丧事,赵公公心里还有一些惊慌,小心翼翼看着皇上的脸色,低声问道:“皇上,那两个侍卫已经抓到,真的要打死吗?我看他们也不敢说出去,要不…”
“要不什么?”皇上冷沉着脸起身,走到赵公公面前,厉声道:“君无戏言,朕已经说过乱棍打死,你还在等什么?等他们将你供出来,再怀疑到朕头上?两个不中用的东西,朕让他们当采花盗,他们偏要做杀人犯,坏了朕的事,死有余辜!”
殿内此时并无别人,再加上心头压不下来的烦闷,令皇上再无半点伪装,一身的戾气与满脸凶残令赵公公两腿发软,马上跪了下来。
“皇上恕罪,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办,马上去办!”
赵公公吓得双手颤抖。
打死就打死吧,他要是再敢多言,可能连他都要被打死了。
然而已是迟了…
见皇上摆了摆手,赵公公连忙连滚带爬的退到了门边,就差一步便要出了勤政殿,却感觉到身后凉意阵阵,紧接着背后传来剧痛,他强忍痛意转过身,看到皇上手中拿着滴血的长剑,眸光一寒,正对着他的胸口又刺了一剑。
赵公公微弱的声音问道:“为何…”
皇上将长剑上的血放在赵公公衣服上,正反翻面擦了擦,嘴角轻挑。
“蠢就算了,还不忠心。朕要你何用?”
他不过是一时心软,多问了一句。
皇上就认定他不忠心,甚至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便直接了结他的性命。
被皇上提拔时有多惊喜,如今他就有多悔恨。
原道是平步青云路,终是刀尖舔血,未及而立。
皇上拍了拍手,门外便进来一位年长的公公,俯着身子给皇上行礼。
“奴才楚木,见过皇上。”
皇上眸光沉静地看向他。
“楚公公,朕身边暂无别的可用之人。你先到朕跟前服侍,等朕找到合适之人,再放你回去。”
楚木是除万公公外,皇上用的最称心的一个太监。
只是他已经年迈身体不太好,这几年一直是从事比较轻松的看守皇陵的工作。
眼下皇上找不到放心可靠的人,便将楚木又调了回来。
楚公公当然知道这是命令,不是与他商议。
“奴才多谢皇上信任。”
皇上点了点头,冷声吩咐道:“派人将赵公公尸身处理了。刚才抓到的两个侍卫,不要审问,直接乱棍打死。然后找人去打听下,安顺王是不是已经押送回东岭阁了?”
“是。”楚公公应声拖着赵公公的尸身退下,很快有两个年轻公公进来打扫地上的血迹。
皇上返身坐了回去,却依旧惶惶不安。
不知道为何,他总是感觉今晚会出什么事,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测,一个小太监匆匆走来,在门外道:“启禀皇上,东岭阁的侍卫求见。”
皇上眉心直跳,冷声道:“让他快进来。”
东岭阁侍卫唯一的职责,就是看管好安顺王府的人,轻易不会离开。
现在竟然来到御前,肯定是东岭阁有了情况。
见到来人并非侍卫长,而只是一个小侍卫时,皇上的心稍微安定些许,可等听完小侍卫的话后,他心中的不安愈加严重。
“启禀皇上,侍卫长迟迟不见安顺王等人押送回来,便令属下前去查看情况,可属下一路找到琉璃阁,不仅未见到安顺王,连押送他们的御林军都没找到。属下听闻,嬉然宫走水,任统领将御林军调了一部分去救火,现在还未返回,属下怕出事,便先来回禀皇上。”
小侍卫面色焦急,显然已意识到此事有些反常。
皇上眸中闪过一丝惊诧,很快镇定下来。
“让侍卫长留一半的人在东岭阁,其余人等都去搜寻安顺王等人的下落!”
随后吩咐门口的太监,“让任统领与禁军统领速来见朕!”
想到任炀与禁军统领一时半会赶不到,皇上轻击桌面,说了声“出来”,便从房梁处跳下一个黑衣佩剑的暗卫。
皇上从腰间取出令牌,交给他。
“夜简,你轻功好,速速拿着朕的信物去宫门。让守宫门的侍卫必须仔细检查所有出宫的人和马车,发现有安顺王等人踪迹马上扣留关押,至于温世子和他的马车,不管有没有问题,都先行扣押下来。”
今夜情况太过反常,万一真让安顺王逃出生天,找不到此人,便将温世子抓回来当人质。
虽说温止陌只是个傻子,却是安顺王仅剩的儿子,有他在手,不愁安顺王不回来。
夜简道:“若是温世子已出宫了呢?”
“抓回来。”皇上冷眸轻眯,阴声道:“不惜一切代价抓回来。他的侍卫要是阻拦,就杀掉。但温世子,朕要活的。”
“属下明白。”
与此同时,温止陌的马车已到了宫门处,现在侍卫自是还没有收到通知,他们正按平时的出宫规范例行检查。
轮到温止陌时,他们见到今日办喜宴的温世子神情悲伤,一脸哭相,正心下纳闷,便有温止陌的手下主动给他们揭开马车的帘子。
“世子妃今日遇刺身亡,世子正伤心呢。几位兄弟快点检查吧,我们得早点回去给世子妃准备后事。”
几个侍卫见马车上贴了一个大大的奠字,通过揭开的帘子一角,见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脖子上尽是鲜血,一张脸惨白无比。
侍卫们胆小的连退几步,胆大的连连摆手,让侍卫将帘子赶紧放下。
想到今日进宫时还鲜活明艳的新娘子,现下却只剩下一副尸身,众人都心惊不已。
尤其是晚上,李燕儿红裙带血的样子要多渗人就有多渗人,要不是职责所在,侍卫们都想落荒而逃。
一群人到后面马车简单查看了一下礼品后,便挥手让他们快走。
温止陌顺利带人出了宫,按正常速度行出一个巷口,便快速往东南方向而去,在路口尽头遇到前来接应的曹然。
“世子,任大人与刘副统领都已出宫,他们的家人也已离开京城。属下已经派人将他们带去与虎翔军汇合,现在就差我们了。”
温止陌道:“有劳曹大人。麻烦你先带他们离开,我稍后马上赶来。”
他将马车车门揭开,与手下将里面的人与礼品转移到曹然的马车上,仅剩下李燕儿与两辆空马车。
曹然不知温止陌与李燕儿并无关系,想着一日夫妻百日恩,世子纵然是演戏给皇上看,到底也与此人有了孩子,如今人死了,世子要为她处理后事也在情理之中。
但现在时机不对。
“世子,皇上可能已经发觉异常,会尽快派人追过来,这些小事交给下人来做就行,世子还是与我一道离开吧。”
温止陌道:“我只是交待几句,再处理点小事。会马上赶过来。”
曹然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嘱咐一句小心,便带人迅速离去。
温止陌瞟了一眼马车内的李燕儿,朝身后的黑衣人道:“敛言,你不是一直跟着她吗?怎么让她死了?”
敛言垂下眸子,“当时情况,我不便露面。她撞向刀口的时候,我出手已来不及…”
今天是世子救安顺王的日子,世子为了这一天已忍辱负重几个月,若他一开始便阻拦那两个侍卫,暴露了身份极有可能影响世子今天的计划。
况且他也没料到李燕儿会如此绝决,为了不被人侮辱,甘愿赴死。
终归是皇上太过阴毒冷血,对一个有身孕的女人也能用这般卑劣手段。
温止陌没有再多问,李燕儿一尸两命,敛言肯定比他不好过。
“她是你的女人,你将她好生安葬了吧。日后去查一下,她还有没有其他亲人,若那些亲人是不得已将她卖进宫的,便补偿他们一笔银子,若没有亲人在乎她,就不必了。你若是愿意的话,逢年过节就给她上一柱香。”
他能给李燕儿做的,便也只有这些了。
“是。世子,那我带她走了。等我处理完,我再去找您。”
敛言说罢,赶着那辆放着李燕儿的马车离去。
温止陌却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坐到另一辆空马车上,仰头望天。
好似在等什么人。
夜简轻功过人,从勤政殿到宫门处,正常人步行的速度要一个多时辰,骑马也要半个时辰左右,而他仅用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
可惜,皇上交待他的时候,温止陌的马车已到了宫门处,所以饶是他速度快,到达宫门之时,温止陌也早没了踪迹。
夜简将令牌交给宫门处的侍卫长,让他们速去温止陌的府邸抓人,而他,独自在宫门附近搜寻,查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了。
他看到一辆马车停在路口,马车上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怎么看怎么像温世子。
可是不应该啊。
温世子现在应该在他府邸,或者就是被安顺王派人救走了,怎么会一个人独自坐在这寂静路口的马车上?
可那服饰鞋靴明明就是温止陌今日的穿着,甚至连姿势神态都几乎一样。
夜简越走越近,越近就越感觉此人就是温止陌,就在他确定自己走了狗屎运,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抓到皇上所要的人之时。
温止陌缓缓坐起身,镇定的眸光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比我预料的时间,来得稍慢了一点儿。皇上身边有一对身手极好的暗卫,名唤夜简夜繁,阁下是哪位?”
夜简跟见鬼一样的吓了一大跳。
在这无人路口看到温止陌已经是相当诡异的一件事了,现在温止陌竟然还能猜出他的身份,以如此从容不迫的口吻与他对话。
这比见鬼更令人惊悚。
夜简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震惊道:“你的病好了?那你为何还不跑?”
温止陌面色淡淡,“我在等你。”
夜简一直隐身在皇上周围,对温世子印象格外深刻。
温世子的痴傻根本就不像是装出来的,同样,温世子如今的镇定及自信,更不是一个傻子可以装出来的。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温世子之前确实是傻子,但他现在好了。
想通其中的问题,夜简心下大定。
不管温止陌是什么原因还没有离开,但既然让他发现了,便只有被他捉拿的份。
他的面色瞬间冷沉了几分,“我是夜简。世子既然已经恢复,应当速速逃离才是。如今我奉命来抓捕你,不管你是否正常,我都必须将你带到皇上跟前去。”
温止陌面上笑意未减,“我说了我在等你。等我打赢了你,你给皇上带句话,我就会离开。”
夜简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作为皇上身边最顶级的暗卫,莫说皇宫,便是整个江湖,也是少有敌手,一个刚刚脱离傻子身份的世子想打赢他,不亚于天方夜潭。
“皇上已发现安顺王逃离,目前正在整个皇宫彻查,宫内查不到,很快便会搜查到宫外来。你现在已经错失良机,无路可逃,识相的就负手就擒吧。”
“是吗?”温止陌看了一眼皇宫方向,笃定道:“他们没那么快。最少也还得一刻钟,而我打赢你,不需要这么久。”
任炀与刘副统领离开,御林军群龙无首,禁军那边又还要灭火,宫中乱成了一锅粥,而皇上又不知他已恢复,故而一时半会搜查不到宫外来。
他正是考虑了这些因素,所以才敢在这里等着皇上的暗卫。
在皇上眼里,一个夜简完全可以轻松将他拿下。
不只是皇上,夜简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听到温止陌说出打赢他,无须一刻钟时,他再也不能忍受温止陌的狂妄。
冷笑声响起之时,夜简手中长剑直指温止陌眉心,皇上要活的,他下手之时留有分寸,原是想用剑刺破皮肤,让温止陌知晓他的厉害即可。
可长剑离温止陌眉心仅有手指距离之时,温止陌身形一晃,便消失于剑前,仅是眨眼功夫,温止陌便到了他跟前,一把在黑夜中泛着银光的环首刀径直劈向他持剑的右手。
夜简震惊的睁大了眸子。
他没看清对方是何时拿出刀的,刀便已到了他右手上方。
这一个动作与速度就让他明白,温止陌刚才那句说要打赢他的话,并非夸大。
他确实是个很厉害的武功高手。
可怎么会呢?
就在几个时辰前,他还只是一个死了娘子只会嚎哭的傻子,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如何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夜简来不及多想,温止陌的刀很锋利,速度很快,他稍微一分心,胳膊上便被划了一道。
他必须拿出十二分的小心,以及使出全身的本事,才能在温止陌的手下勉强躲过攻势。
就这样,也只是暂时的,随着时间流逝,温止陌攻势更猛,他已完全没了还手之力。
躲过环首刀的攻击,却被温止陌一脚踢飞,倒地吐血之时,夜简不得不低头道:“我输了。”
他不知道他们打斗了多久,但肯定是不够一刻钟的。
温止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微微扬唇道:“你似乎很不服气。”
夜简实话实说,“你怎么会这么厉害?这不应该…难道这十几年你都是装的?”
温止陌将刀收回去。
“当然不是。但我的师父是叶孤鸿。”
对上夜简震惊的眸光,温止陌点头继续道。
“就是那个五国悬赏,却一直无人抓到的武林第一人孤鸿掠影。”
夜简受到了今夜的第三大暴击。
叶孤鸿一直是江湖上最传奇的人物,自创一套孤鸿掠影功天下无敌。
不知曾有多少学武之人愿倾家荡产拜他为师,他却并未收徒一人。
此人行事怪异,经常喜欢挑衅各国大臣及皇上,甚至多次盗取国库,最终引来五国悬赏令,捉拿此人赏黄金万两。
悬赏令已出五六年,叶孤鸿依旧行踪不定,莫说抓捕,朝廷以及江湖中人连他的衣角都未碰到过。
只是最近两三年此人突然就销声匿迹,不知是患病归天,还是隐姓埋名退出江湖。
若叶孤鸿真是温止陌的师父,那温止陌这一身逆天的功夫就合理多了。
但这显然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达成的事,难道温止陌是傻子时叶孤鸿就收他为徒了?
那么多武学奇才,叶孤鸿都不收,为何要收这么一个傻子?
不管怎样,如今温止陌确实已是一等一的高手,纵是他与夜繁一起上,都未必是此人的对手。
夜简不能不服。
知道温止陌对他并无杀机,他识趣道:“世子先前说让我给皇上带一句话,现在可以说了。”
“也没什么。就是告诉他,他的皇位坐到头了。让他把脖子擦干净点,这样我尽量给他一个痛快。”
说罢他冷眸微抬,纵身一跃便上了屋顶,随即几个跳跃,瞬息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夜简用剑抵地,费力的站起身,看了一眼温止陌离开的方向。
怪不得温止陌不急着逃,这样的轻功,天下有几人能追得上他?
看来金月国的天要变了,皇上暗卫的这份差事也不再是安稳无忧,得趁早另作打算。
但现在还不行。
他受了伤,而且兄弟夜繁还在皇上身边。
夜简思忖过后,大步走回皇宫。
此时的皇上已被连续的几道消息,气得咬牙切齿。
“启禀皇上,任统领与刘任统领都不在宫中,有人看到他们从南门出宫了。”
“启禀皇上,嬉然宫的火已经扑灭,本将并未寻求任统领帮助,是任统领擅自将人调过来的。”
“启禀皇上,从琉璃阁到东岭阁的两条路线,已经仔细排查多次,均没有搜寻到押送人员与安顺王府众人的踪迹。”
“启禀皇上,宫门处的守卫回报,并未发现异常,温世子已离开皇宫,目前侍卫正去他的府邸捉拿。”
“启禀皇上,曹大人带领虎翔军闯开城门,已往城外逃窜。”
皇上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些人里应外合,救走了安顺王等人。
任炀,曹然,刘副统领全都是逆贼。这些他信任的大臣,全部都背叛了他。
曹然甚至还拐走了他最精锐的一支虎翔军。
“背主忘恩,禽兽不如!”皇上将桌上的砚台怒摔到地上,“林大人,传朕的旨意,将任炀,曹然,刘副统领的家人全部羁押入牢,明日午时,全部斩首示众!”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敢当乱臣贼子,会有什么下场!
林大人是禁军统领,今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盛怒在他意料之中,但听闻要斩杀三位大人的亲眷,还是令他胆战心惊。
“请皇上三思,怒臣直言,当务之急,是先搜寻到安顺王等人下落。至于这几位大人的亲眷,可以先行羁押,后续再商议如何处置。”
皇上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他现在很想杀人泄愤,但林大人所说不假,本来他手下能人就不多,现在一下离开三个大臣,要是他再过于凶残,弄得人心惶惶,更容易令底下人心生惧意。
也与他平日所维持的仁德形象相左。
而且真的将这三人的亲眷都杀了,那么这三人肯定对他恨之入骨,更加誓死效忠安顺王。还不如将他们的亲人当做人质,让他们乖乖送上门来。
到时杀一儆百,还是诛连九族,都看他的心情。
他虽是气愤,到底还未全然失了理智。
故而,很快调整好情绪道:“朕是被这帮逆臣气糊涂了,就按你说的办吧,先捉拿羁押。”
林大人松了口气,领命退下。
他刚刚离开,夜简便一手持剑,一手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大步进来。
“属下参见皇上。”
“你负了伤?”皇上很是疑惑,“何人能伤得了你?温世子可是带回来了?”
夜简脸色很是难看,皇上这三个问题,他一个都不想回答。
但又不能不答。
“回皇上。是温世子伤了我,属下无用,没办法将他带回来。”
“你说温止陌伤了你?”皇上认真看着夜简,满脸写着不信。“那个傻子能伤了你?你是不是也和那几个逆臣一样背叛了朕?再编出这么一套瞎话来糊弄朕?”
“属下不敢。”夜简连忙道:“温世子并不是傻子,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但他现在肯定不是。而且他武功很高,属下不是他的对手,要不是他没有杀意,属下现在可能已经死在他手中了。”
皇上看他不似撒谎,却还是不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他若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一步步都按朕的意思来…”
这话念叨完,皇上很快想到,若不是温止陌在他心中一直是个傻子,他怎么会留其活口,又怎么会给其自由?
而且明面上看起来温止陌都是听他的,可仔细想想,要不是温止陌,他怎么可能将安顺王从守卫森严的东岭阁放出来,又怎么会在今日举办喜宴,高兴大意之余掉以轻心,让这些人钻了空子,救走了安顺王。
明明他才是下棋之人,却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拉入棋盘,成了别人的棋子。
若夜简所言为真,那温止陌便是比安顺王以及温可昊还要可怕危险的人物,任温止陌离开,他的江山危矣。
皇上双目如炬,死死瞪向夜简。
“你可知温止陌是何时正常的?他的武功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夜简点头道:“是的。温世子说,他师父是江湖第一人叶孤鸿。”
皇上闭了闭眼,五脏六腑都被气得抽痛起来。
他当然知道叶孤鸿的名号,前些年他还花重金想聘请此人做他的暗卫来着,结果这厮说不愿为无德之人效命。
叶孤鸿这句话气得皇上好几日都睡不着。
可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抓也抓不着,实在让人无可奈何。
没想到这厮竟然还会是温止陌的师父。
温止陌今日给他的震惊实在是太多了。
他气得冷笑道:“他既然这么厉害,为何会对你没有杀意,他是留着你回来给我通风报信,故意气我的吧。”
确实如此。
但夜简不敢直接这么回答。他的头更低了两分。
“温世子让属下给皇上带一句话,属下不敢说。”
“不敢说?”皇上冷声道:“有何不敢的?朕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能被小小逆贼吓唬到?说!”
夜简没法,只得小声开口道:“温世子说,您的皇位坐到头了。让您把脖子擦干净点,这样他尽量给您一个痛快。”
“猖狂逆贼!太猖狂了!逆贼比他爹还要可恶百倍!”皇上气得在地上来回踱步:“如此狗胆包天,传朕旨意,剥夺安顺王与温世子的爵位,即刻起全力捉拿这两个逆贼,生死不论!”
皇上勃然大怒,说完这句话后,他捂着胸口感觉喘不过气来,连再开口都费劲,只得招手示意夜简上前。
可还不等夜简走到面前,他便呼吸急促,生生气晕了过去。
夜简急声道:“快来人啊,唤太医,皇上晕过去了!”
皇上这一晕便晕了一夜,一整夜都是噩梦连连。
梦到之前被他害死的人,成群结队,拿着大刀追杀他。
他向来敏感多疑,被温止陌这一番恐吓后,这个毛病更严重了许多。
他开始感觉身边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叛徒,随时有可能拎着一把刀,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给他的脖子来上一刀。
只有服下太医开的镇定药才能好上些许。
禁军搜寻了一夜,找遍皇宫内外,还是没有安顺王等五人的踪迹。
皇上心中很清楚,安顺王等人肯定是被曹然带走,已出了京城。
连安顺王都抓不到,更别提已是武林高手的温止陌。
可最令他意外的是,连任炀,曹然,刘副统领这三人的亲眷都没有抓到,三个大臣家中大大小小一百来号人就只剩下了三个空宅子,连任炀府上养的两条狗,三只狸猫都无故消失。
毫无疑问,温止陌猜到他会找这三个叛徒的麻烦,所以提前将他们的家人全部转移了。
若是平时,京城出现这种大事,肯定会引起京城守卫的注意。可昨日,宫中在办喜宴,京城的守卫防范也不如往常,就让他们如此轻松的得手。
他用一场喜宴想让众人都看安顺王府的笑话,让安顺王与温止陌再无出头之日。
结果温止陌借这场喜宴不仅救走了安顺王府的人,还拐跑了他的大臣与军队。
想到安顺王都落魄到这个地步,还有这么多人愿意为他效命,皇上就羞愤交加。
想到他之前一直将温止陌当傻子,最后却被温止陌将他当傻子一样耍弄,他就义愤填膺。
他恨不得马上派出重兵追杀安顺王父子,可京城中虽然还剩下二十万左右的兵力驻守,但要想完全对付曹然带走的六万精锐,最少需要派出八九万兵马,剩下的兵力独守京城,又要提防其他四国趁火打劫,风险同样太大。
别的边境之地,值守的兵力也不能随意调动。
一时间皇上陷入两难之地,只得召集百官商讨解决之法。
温止陌见过夜简后,很快便赶上了曹然的队伍。
众人连夜赶路,出了京城约六十里处,才找到一个地方暂时休整。
安顺王等人已经苏醒,发现逃出生天,都很紧张兴奋。
温止陌与安顺王妃以及两个侧妃简单说了几句话,便让人安排他们先去休息,他与安顺王有要事相商。
安顺王妃怎么看儿子怎么不够,有心还想多聊几句,但想到往后多的是机会,不能打扰儿子的大事,便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