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新婚日出轨庶妹,我怒嫁竹马by缤纷飞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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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怎么能怪她呢?她不过是饿了,馋了,想吃点东西,有什么错?
是这些人都在欺负她,为难她,等着看她的笑话!
她无差别仇恨身边每一个人,这个想法再一次加强。
“温世子与新娘子到了。”太监在宴席入口大声禀告。
众人这才停止对温唯珠的眼神嘲讽,纷纷转头往路口看去。
当先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温止陌,他今日打扮的气宇轩昂,俊朗无双,只是眸光四处飘荡,双手不规矩地乱动,让人无法忽视他的痴傻。
李燕子被宫女搀扶着跟在身后,步伐缓慢,两手蜷缩。好似无法适应这种大场面。
男的痴傻,女的胆怯,看的众人在心中摇头叹气。
温止陌走到宴会中心,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一侧的安顺王等人,一张俊脸左顾右盼,似乎不知该先找谁,还是一旁手下提醒,他才先行跪下给皇上行礼。
身后的李燕儿连忙跟着跪下,可这个动作幅度太大,她揣在袖中的包子鸡蛋一骨碌全部滚了出来,她知晓此举极为失礼,连行礼的话都未说,便跪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捡起来。
官员们都好奇的伸长了脖子,交头接耳。
“这,新娘子带的什么东西?”
“好像是肉包子和鸡蛋,这新娘子也太馋了吧,你看她那衣袖上面全是油,成什么样子…”
“可不是嘛,太不成体统了。安顺王府的姑娘家馋,新娶的媳妇儿也馋,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在皇上跟前如此无礼,简直是大不敬,天啦,这都弄脏了,她怎么又捡回去了?”
“新娘子之前是个宫女,节约惯了,骨子里的天性难改…”
李燕儿羞愧到了极点,只想快点都捡完行礼,让大家的注意力不要再放到她身上,可有一只鸡蛋滚到了一旁的桌子下,李燕儿跪在地上,被喜帕遮挡了视线,捡的时候碰到了鸡蛋旁边大臣的脚。
那大臣吓得站起身,连连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
本还低声轻笑的官员见此一幕,都放声大笑起来。
只有安顺王那一桌,脸色尤为难看。
李燕儿终于把包子和鸡蛋都捡了回去,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颤颤巍巍的给皇上行礼。
众人都以为皇上会怪罪,但皇上只是闻闻一笑,唤他们平身。
“新娘子有了身孕,定然是不想饿了腹中孩儿,婚服里面藏些吃食,虽不合规矩,却也是一片爱子之心。温世子娶了这么一位贤德勤俭的新娘子,日后定会夫妻同心,如胶似漆。”
看到皇上亲自为李燕儿解围,那些嘲笑的官员马上端正了面色,连连称是。
安顺王夫妇铁青的面色,却依旧未有丝毫松动。
皇上明为解围,实际上还是想方设法地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
毕竟哪个正经的好姑娘会未婚先孕,又有哪个王公贵族需要新娘子勤俭?
他们难看的面色,让皇上很是满意。
便大发慈悲地对温止陌道:“好贤侄,你不是要见父王母妃吗?朕将他们请过来了,你过去说几句话,稍后就能拜堂成亲了。”
温止陌得了命令,惊喜的点头道:“多谢皇伯伯。”
他三两步便跑到了安顺王几人的桌前,将李燕儿丢在宴席中央不管不顾。
李燕儿愣了会儿,偷偷跟在他的身后。
温止陌跑过去后唤了声父王母妃,便面带委屈,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安顺王看着比他个头还要高出一点,长相过人却稍显痴傻的嫡子,心头又愧又痛,只是如今被这么多人围观,他也说不出什么煽情的话来。
便拍了拍温止陌的肩膀,“活着就好。好好活着。”
安顺王妃有数不清的问题想要问,更有数不清的关切要嘱咐,可眸光与温止陌相接的那一瞬,她突然感觉温止陌有点不一样了,她竟然从温止陌的眸光中,看到了十年都没有见过的睿智与镇定。
她的儿子好似恢复正常了!
她的儿媳孟菱歌成功了!
安顺王妃激动的心腔都要跳出体外,却知晓温止陌现在还在装疯卖傻,定是为了糊弄皇上。万万不能表现出一点异常,让温止陌置于险境。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晓,轻轻的捶打着温止陌。
“你荒唐,你无用,你怎么能娶一个一个宫女为妻?而且还未婚先孕,你这么不争气,是要气死你父王与母妃吗?”
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与对孩子的怜惜,令在场之人唏嘘不已。
温止陌傻愣愣站着,似乎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可她没有勇气冲上前去反驳安顺王妃。
两个侧妃走上前去,小声劝慰着安顺王妃,许久才让安顺王妃慢慢平静下来。
温唯珠用怨恨的眼神冷冷看着这一幕,不知在想些什么。
官员们则是小声议论,如同看戏一般目不转睛。
皇上同样一直在欣赏,见那边没什么新花样了,才扬声道。
“吉时已到,让新人就在此拜堂成亲吧。然后将新娘先送到琉璃阁的雅间等候,待温世子饮宴之后一并回府。”
这当然是不合规矩的,但今日温世子成亲本就是一个笑话。是他特意给安顺王府与官员们准备的一个笑话。
笑话要什么规矩?
该哭的人哭了,该笑的人笑了,便是成功。
无人敢质疑皇上的安排。
温止陌与李燕儿重新被人引到宴席中央,并排站立。随着赵公公一声:“一拜天地!”
两人一同拜向天地。
“二拜高堂!”
皇上在场,又算温止陌的长辈,赵公公便指引着让两人先拜皇上,再拜安顺王夫妇。
“夫妻对拜!”
这回李燕儿拜的急,两人又靠的太近,温止陌还傻乎乎地朝前走了一步,导致两人的头撞在一起,只听到呯的一声脆响,紧接着李燕儿满头金银玉器全部掉落在地。
一阵轻脆响声后,她面前便多了好大一堆闪闪发亮的头饰。黑丝也随之散落开来。
“这…”
官员们再一次被惊到,可有了先前的经验,他们不敢贸然嘲笑,轻轻抬头去看皇上的脸色。
皇上嘴角也有了明显的笑意。
众人懂了。
“新娘子不仅为腹中孩子准备了食物,连金银之物都早早备下了呢。”
“可这些东西放在府邸又不会消失,怎么都弄到头上去了,你看看这得有多少,这头压着不沉吗?”
“哎,这你就不懂了,新娘子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些昂贵的东西,不都带在身上,她怎么放得下心?”
“也对,你不说的话,本官差点忘记了新娘子原本的身份。”
“忘不了,这人哪。什么身份做什么事,你看这新娘子今天举动,就是她这种身份的人才能做出的事。”
“你说温世子到底看上她哪点了,这实在拿不出手啊。”
“咳咳,此事我等哪里知晓?兴许是,这可说不得…”
李燕儿都要急疯了。
她今天出的状况太多,远超她能应付的范围。
听着四周的议论,她实不知要如何是好,只得麻木继续上一次的操作,从地上捡起,再插到发髻里。
可她戴着喜帕,发髻又松散,根本还原不了。
此时,温止陌似乎来了兴趣,蹲在李燕儿面前,她正以为温止陌是来帮她之时,却听到对方喃喃念叨:“这个好,这个可以用来做弹弓,这个好,这个可以用来逗蛐蛐,这个好,这个可以当飞镖用…”
温止陌在里面挑挑拣拣,嘴里不停的这个好这个好,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观望下,很快选了一大把。
他把这些放了几支到怀里,有部分收进袖中,手里还握了几样。便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他似乎突然玩心大起,到宴席上来回穿梭,拿着那些头饰到处捣乱。
李燕儿无语极了。
这可是他们的大喜之日,现在正在拜堂呢,这傻子在搞什么鬼?
让温止陌捡走了大半头饰后,她简单地挽了个发髻,将剩下的都重新插到了头上。
但现在的问题是,傻世子跑了,她一个人怎么拜堂?
皇上看着这出闹剧,意味深长的轻笑。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一脸慈爱的看着这对新人,实际他对这个局面早有预料。
只是他本来准备等两人拜堂之后,再让人碰撞下李燕儿,让她这一头东西掉下来的,谁知道这傻世子笨手笨脚,拜堂时就给碰掉了,倒省得他的人再动手。
他就是要告诉安顺王夫妻,这天下是他的,他要谁生谁就生,他要谁死谁就死。
更别提婚配,囚禁这些小事。
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即便拥有无上的圣宠,温止陌也只是个扶不起来的傻子。
当然,温唯珠的反应在他意料之外,李燕儿比他想象的更加要懦弱无用一些,这些偏差都是好事,更加证明安顺王府只剩下一些百无一用之人,再也翻不出浪来。
赵公公看着在宴席上蹦蹦跳跳的温止陌,为难地问道:“皇上,这拜堂还差一步呢,要不要把温世子抓过来?”
皇上当然不会当着百官的面押着温止陌拜堂,展言笑道:“温世子都高兴的手舞足蹈了,他到底失了智,不必在意这些小细节。就当拜完了吧,将新娘子送到雅间。各位爱卿好好祝贺温世子以及安顺王才是正事。”
皇上发了话,赵公公便知晓怎么做了。吩咐人将李燕儿带了下去,然后传命歌舞,以及美味佳肴。
官员看着歌舞,享用着美食,却都没忘记皇上的命令,挨个去给安顺王以及温止陌敬酒。
孟行渊想着安顺王府落难之时,他不曾伸过援手,还大力支持温止陌与菱歌和离,如今此事对安顺王来说也并非喜事,他此时实在拉不下这个脸面去祝贺。
又怕他没去,被皇上发现,到时猜疑他的心思。
只好混在敬酒的人群中,胡乱嚷嚷两声,快轮到他时,他借别的由头溜走,又回到自己位置上。
安顺王确实不想喝这杯喜酒,但他知晓他现在越是生气,皇上就越高兴。他生气愤怒改变不了任何结局,只会让场面更加难堪,令他安顺王府更加成为众人的笑柄。
既如此,喝就喝吧。
反正为了苟且偷生,已经喝了几个月,也不差这一天。
他来者不拒,只要是过来敬酒的,他一句废话都没有举杯就喝,宫女倒酒的速度都跟不上他喝酒的速度。
安顺王妃与两个侧妃在一旁让他少喝点,他就像没有听见一样。
温唯珠今日反正已丢尽了颜面,见父王又没功夫管她,索性学着那些男人大口饮酒,大口吃菜,将这一餐喜宴当成最后一餐美食来享用。
官员们自然也未放过在宴席上四处乱逛的温世子,不过温世子玩心重,力气大,跑得又快,他们端着酒杯追着敬,也没能让他喝下多少,倒是好几个年长的官员自己先吃不消。
皇上看着底下场面,对安顺王的反应还是有些不满意。他希望看到安顺王崩溃至极,彻底颓废的感觉。
皇上眯了眯眼,唤来赵公公,轻声吩咐了两句。
赵公公惊讶的张大了嘴。
第159章 策反
御前统领任炀将安顺王等人送到宴席上后,便出了琉璃阁,与他的手下一并守在外面。
听着里面的饮酒作乐声,再看手下们一个个无精打采,任炀厉声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皇上特意交待过,将安顺王等人送回东岭阁前,不可有半刻松解!若是出了任何差错,在座各位都要人头不保!”
“是!”手下们这才站直了身子,勉强打起精神。
侍卫们都清楚,安顺王酗酒伤了身子,又带着四个女流之辈,还脚带锁链,若无帮手,根本不可能在守卫森严的皇宫中逃脱。
最近京城并无兵马入城,安顺王府又仅剩下一个傻世子没被关押,也不存在会有帮手。
皇上小心过甚,任统领唯命是从,可怜他们大热的天守在门外看别人享用美酒佳肴,做这些毫无意义之事。
刘副统领低声道:“任统领,今日五品以上的官员除了您外都在琉璃阁内赴宴,这里有兄弟们看着,您也进去热闹热闹吧。”
任炀沉声道:“皇上特意交待给我的任务,岂能撤离职守?差事越简单,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任炀此人,素来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刘副统领讨了个没趣,只好低头应是,不再吭声。
席至中途,跑来一个小侍卫,焦急地对任炀道:“任统领,刚才府上来了人,说是夫人不见了,老夫人让您带几个人去找找。”
“什么?”任炀吓得脸色都变了。
他成亲四年,夫人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如今都快到生产之日,怎么会不见了?
小侍卫道:“夫人白日里带了两个丫头去集市,一直到天黑都没回来,老夫人派人去找也没找到,这才让人进宫通知您。”
那便是失踪半日了。
他的夫人向来极重规矩,莫说在外过夜,没有他陪着,夫人都不会在府外用膳。
堂堂御前统领的夫人被人掳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更何况夫人如今身怀六甲,任炀越想越是担忧。
他看了眼琉璃阁内,此时正是宴席最热闹的时候,连皇上都来了兴致,正与百官传杯弄盏。
他硬着头皮往里走,准备与皇上告假。
刘副统领拉住他,“任统领,你此时去找皇上,不是给皇上找不痛快吗?你放心回去就是,这里有这么多兄弟守着,安顺王还能飞了不成?”
任炀本还有点犹豫,但他在皇上身边待久了,知晓皇上最讨厌官员因私事影响公务,极有可能不会允他离开。
他虽忠心,却不能不管自家夫人。
想了想,转头交待刘副统领,“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务必要将安顺王押送回东岭阁,等我把事情处理好,再请兄弟们喝酒。”
刘副统领及侍卫都点头应是。
任炀再不耽误,去御马监骑了快马,便马不停蹄的出了宫。
到了宫外才过一个胡同,却被人拦了下来。
紧接着,身后也有马蹄声靠近,他被人在胡同两头给包抄了。
任炀看着骑着马匹,慢慢走到他面前的人,不解道:“曹大人,你今日怎么没去赴宴?”
曹然是三品武将,前些年一直跟着安顺王,后来战争中伤了右腿,才被调回京城。
听闻曹然在战场上与安顺王一直不对付,两人意见相左,素有仇怨,就连曹然的腿都是因为安顺王故意让军医延迟医治,才加重了伤情。
皇上为了补偿曹然,不仅给他升了官职,还让他负责训练虎翔军。
如今虎翔军已有六万余人,是京城最精锐的一支军队。
前些日子,安顺王府被封时,曹然在府上大摆宴席,并扬言逆贼终有今日,可喜可贺!
皇上对此人也就更为放心。
曹然走到任炀面前三米处勒马停住,淡淡笑道:“本将今日旧疾发作,腿痛难忍,已与皇上告假。倒是任统领,在当值期间私自出宫,可有禀明皇上?”
任炀到底是御前统领,曹然回复后他马上意识到了不对,扬声道:“曹大人在此候我,肯定不是为了抓我这点小错吧?我的夫人,是不是你掳走的?你今天到底准备做什么?”
曹然笑道:“什么掳走?任统领这话说的也忒难听了些,本将只不过是请令夫人到安全的地方暂避风险,现在这时候,应该已是出了京城,对了,你刚刚从皇宫出来时,我已经到你府上把老夫人及剩余亲眷也一道接走了。”
任炀怒道:“曹然你疯了!安顺王气数已尽,你何必为了个酒鬼赌上你的前程!就算你要挟了我,宫中还有其他侍卫与禁军,你能把他们全部要挟了吗?”
曹然抬了抬下巴,“任统领这个问题问的好。本将自是不能要挟全部人,但宫中负责安危的除了任统领的御林军,就是林大人的禁军。两个军队负责的具体区域又不一样,只需要任统领将你的人调一部分到林大人负责的区域,那么便会这一段路程无人看守,我就自有办法救走安顺王。”
他眸光镇定,厉声道:“当今皇上,昏庸无能,猜忌多疑,自他继位以来,连出多条坑害百姓的制度,如今连为他卖命多年的亲弟弟,都能因为一点疑心,便赶尽杀绝,各种欺辱。任统领为这样昏聩暴虐的君主效力,难道就没感觉到唇亡齿寒,夜不能寐吗?”
“安顺王是为自保方才酗酒,他英勇机智,胜过当今皇上数倍,更别提温世子少年英才,温良睿智,这两人不论是谁当皇上,都是百官之福,百姓之福。眼下便是任统领弃暗投明的最好时机,为了保护任统领的家人不被狗皇上报复,温世子才特意让我先将您的家人护送出城。是与我等一起匡扶正义,还是一条道走到黑,就在任统领一念之间。”
任炀一瞬间心思急转了千百个念头。
第160章 宁死不从
他当然知道安顺王谋反一事并非表面这么简单,可此事已成定局,他就算为安顺王惋惜,也没有办法,谁叫安顺王功高盖主了呢?
可现在曹然说温世子少年英才,温良睿智,这意思是说温止陌的病治好了?
若是如此,那位几岁时便惊才绝艳的少年确实会想方设法营救安顺王,一切便皆有可能。
最关键的是现在他的夫人娘亲都在对方手中,纵便他现在假意投诚,回去通风报信,没了家人要这功名利禄何用?
观眼下曹然的神色,似乎对此次行动胜券在握。
纵然他不配合,曹然与温世子可能也会有其他后招,到时他两方得罪,都讨不了好。
任炀已经有些心动,还是不放心问道。
“你说温世子恢复正常了?我怎么从未听过。”
曹然扬眉道:“若是众人都知晓此事,温世子还能活至今日?光说恢复正常之人,还要天天装疯卖傻,甚至对自己的仇人虚以委蛇,就非常人所能忍耐。本将能为温世子效力,荣幸之至。”
任炀见他言语中对安顺王父子多有维护,不由疑惑道:“我听闻曹大人与安顺王在战场上素有积怨,莫非这些都是谣传?”
“也不尽是。我在战场上与安顺王确实多次意见不合,不过这不妨碍我对安顺王的佩服与欣赏,后来的事实证明,安顺王的意见确实是对的。至于我这条腿,就是我私自行动,中了敌方埋伏,要不是安顺王来得及时,我的命都没有了。”
他言语中满是感激,任炀听着他的声音,似乎都能看到安顺王在战场上骁勇善战的身影。
一个对属下关怀备至,对朝廷忠肝义胆的王爷,确实不应该死于酗酒,更不应该死于监禁。
为正义还是为了自己家人,他都只能配合曹然,方是上策。
任炀打定了主意,有些懊恼道:“我出来前特意叮嘱了一队手下,务必押送安顺王回东岭阁。现在我不便再将再他们调到别处,而且也必须有侍卫看守以及押送安顺王,才不会让人起疑。”
曹然听到这话知道任炀已经被他说服,心下一喜。
语调欣喜道:“任统领不必担心,你的副统领已是我们的人,他知道该怎么做。你回去后无需动这一队人,只需要把回东岭阁这一条道上,玉霄殿路口的侍卫,调走就行。”
任炀这才知道今天副统领为何一直劝他离开,原来这小子已经先他一步被策反了。
他再无顾虑,拱手道:“今日行动,定有凶险。若我回不来,请务必替我照顾好我夫人与娘亲。任某先行谢过。”
曹然回道:“任统领请放心,温世子已经把各种情况都预估过,确保不会出现意外。今日行动只为救人,不会伤人性命。行动成功后,任统领前往南门逃离,那里有人接应您。”
任炀嗯了一声,踏马扬长而去。
曹然身边属下道:“大人就不怕他出尔反尔,去给皇上通风报信?”
曹然镇定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温世子说此人娶的夫人身份低微,入门四年无所出,可任炀从不提休妻纳妾,要么是爱夫人如命,要么是至情至性之人,他愿意信这样的人。温世子信他,本将就也信他。”
众人再不说话,跟着曹然去城门等候。
此时,宫中的宴会已进入尾声,安顺王面色发红,站在位置上摇摇晃晃,晃然醉的不轻。
当然,那些一直给他敬酒的官员们更是也没讨到好,东倒西歪了几个,到现在,已经没有人再敢凑到安顺王跟前了。
温止陌喝得少,并没有醉意,依旧是席上最精神抖擞的一位。
歌舞已歇,酒菜也已见了底,按理皇上应该下令散席,让大臣们各回各家才是。
但不知皇上今儿是太高兴,还是喝了点酒,忘记了时辰,迟迟没有下令,清醒的大臣们正商议着,该如何委婉的提醒皇上。
便看到赵公公匆忙跑到宴会中央,大声嚷嚷:“皇上,不好了!世子妃,世子妃被侍卫给,给…”
皇上眸中闪过笑意,追问道:“世子妃怎么了?”
赵公公脸色难看至极,却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世子妃被杀了!”
皇上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厉声道:“被杀了?怎么回事?”
赵公公嘴唇嗫动,却不知如何解释。
皇上嫌今儿给安顺王的打击还不够,便命他找两个侍卫偷偷将李燕儿给凌辱了,到时再到宴会上一嚷嚷出声,大家就都知道温世子新婚日被戴了绿帽子,安顺王夫妻肯定受不了这个打击,就会更加颓废。
皇上只要将那两个侍卫赐死,便算安抚温世子与众人。
一个名节受损的宫女做世子妃,这辈子温世子也别想再抬得起头来。
可谁知李燕儿看上去懦弱胆小的要命,真被人用强却抵死不从,那侍卫本想拿刀吓唬她,她倒反而往刀上撞,就这么给撞死了。
赵公公是按皇上吩咐办事的,可现在的结果与皇上预估的并不一样。
如今皇上问他怎么回事,他总不能当着百官的面说,这都是皇上您指使我干的吧。
皇上察觉问的不对,便继续道:“朕不是让你把世子妃接过来,让她与世子一起回府吗?怎么会被人杀了?”
赵公公支吾着:“奴才过去的时候,就只看到世子妃衣裳不整的在床上,脖子上有刀口。应该是有人欺辱她,她不愿意,结果被杀了。”
此话一出,百官随之哗然。
“原本说世子妃身份低微,今日举止失礼,竟然是位如此忠贞的姑娘,失礼的是你我啊。”
“真是造孽,世子妃还怀着身孕呢,哪来的贼子,如此胆大包天?”
“世子也太可怜了,成婚之日失去了夫人和孩子,这可怎么办啊!”
“皇宫禁院,这事不简单呢…”
许是都喝了酒,官员们的胆子大了很多,说出的话都是皇上不爱听的。
皇上正要呵斥,安顺王已经一声怒吼:“狗皇上,你欺人太甚!皇宫这地儿,没你的允许,何来贼人如此胆大?你要我的命尽管拿去,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我的孩儿?”
那头的温止陌也回过神来,大声哭闹:“皇伯伯,是谁害了我的娘子和孩儿,你要给我做主啊!我要我的娘子,你们还我的娘子!”
第161章 凶残
官员们经安顺王一提醒,更加议论纷纷,虽然没人敢说出来,但看向皇上的眸中都带了点探究与怀疑,显然很多人怀疑他是幕后主使。
皇上万万没想到他的这个计划,得到的结果正好相反。
本是想让再气气安顺王的,结果被气到的反而是他自己。
皇上沉下面色,怒声道:“在朕的地盘,竟然有这等嚣张的淫贼,马上去查,查到了乱棍打死。”
赵公公领命退下后,百官见皇上动怒,不敢再吭声,一个个低着头,有些惶恐。
皇上转头对安顺王道:“老十一,朕为温世子筹办婚宴,费心费力,你却如此疑朕,当真是寒了朕的心!今日宫中人多杂乱,有个别不知死活的见世子妃美貌,动了贼心,也未可知。不过说到底还是朕的忽略所致,朕会好好补偿温世子,你好生待在东岭阁,说不定没多久,还有你喝喜酒的时候。”
耗时两月给温止陌配了个身份低微的女人,现在就这么折腾没了,以后还得费心再给他安排。
而且,为了维护自己的仁慈宽厚形象,现在还得费力解释。
今日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呸!你可别再唤我老十一了,本王没你这样的皇兄。你恶毒冷血,暴虐无道…”
安顺王越骂越难听,皇上实在是听不下去。
可安顺王刚死了儿媳,发火也在情理之中,他不好再治其的罪,只得挥手命人将安顺王等人带回去。
刘副统领听到吩咐,连忙带人过来,将骂骂咧咧的安顺王等人拉扯出去。
看着还在哭诉的温止陌,皇上更是头痛。
本想送他一顶绿帽子的,结果让他白得了一个忠贞的世子妃。先前给他的耻辱因为李燕儿的忠贞,都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温止陌得了好处还哇哇大哭,还要他这个做了赔本买卖的人来补偿,真是没有天理。
可百官虽然低着头,却都竖着耳朵在听呢。
皇上内心再不爽也只能安抚:“贤侄,朕也没料到会发生这个事。你还年轻,以后朕再给你挑个更好的。你先将世子妃带回去好生安葬,今日官员们给你送的贺礼,也都给你带回去。”
这明显就是随意打发,换了别人肯定不会同意,可谁让温止陌是个傻子呢。
温止陌还在呜呜叫唤,但有几个会察言观色的官员上前哄劝,总算让他停止了嚎叫,没有行礼,就委屈的退下。
经此一闹,皇上的好心情彻底被破坏,干脆让大臣们都散了。
一时间,皇上摆驾回勤政殿,官员们纷纷乘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