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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臣子们都重生了by月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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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后宫娘娘们和皇子们换一下,我还有没有今天……都不好说啊。”齐承明回想着自己那几位稚嫩的对手,皇长子,三皇子和六皇子七皇子,忍不住感慨着。
他看原书剧情的时候就想感慨了。
因为齐氏皇帝寿命大多不长,皇子们早早都有夺嫡的争斗意识。但这几位皇子说到底各有各的不足,就连最小的原男主,齐承明都比他多了年龄优势。
反而是后宫这几位娘娘……容妃聪慧毒辣,皇后审时度势。只这两个变成皇子,齐承明就能愁白了头发。
“但是为什么还有人看不清局势呢?”齐承明看着眼前厚厚的一叠奏折,全都是大学士们呈上来的,关于废先皇后这件事大小朝臣的谏言或是弹劾。
连皇后自己都看得明白,她这一次在劫难逃了。
但是这些朝臣仍然吵得不可开交,试图让齐承明授意的言官被治罪……真是的。
齐承明用朱笔蘸了蘸墨汁,一气呵成的写下了一连串的名单,这些都是他登基以后,随着他该要晋封提拔的官员大臣名字。齐承明叫来了德公公:“把旨意发下去。”
晾了这么久,他的心腹们该提拔起来了。
——那么有的人也就该罢黜了。
齐承明的视线落在了那一叠厚厚的奏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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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逐渐要成为一个手段娴熟的皇帝了呀。

新君登基后的一旬里面, 齐承明初步缓过来气了,也该开始给心腹们分润馅饼了。
朝堂上陆陆续续发生了变动。
吴太师任紫宸殿大学士,其子升职归京, 任洛阳城府尹。曹大学士任礼部尚书兼紫宸殿大学士。沐大学士成为三朝太子太傅,也兼紫宸殿大学士,长子沐繁时任工部屯田司侍郎。前刑部尚书起复归职, 兼紫宸殿大学士。
沈书知为工部左侍郎, 与王传道一同任钦差大臣,专管河事。礼部尚书褚大人平调外放为江南巡抚, 仍为正二品官, 其子褚宏任御前侍讲学士。兵部刘老大人升任尚书。国子监监正之子秦重治奉命修撰《定史》。
除此之外,秦留颂任从二品的翰林院掌院学士。张庭为户部盐茶司郎中,监管盐课。何三帖为吏部郎中。黄岚兄为正五品的通政司副史……潜邸众心腹都被齐承明见缝插针的提拔进了六部,看起来有些官职不显,却十分紧要。
升完潜邸心腹, 齐承明也没忘记这次夺嫡路上默默示好出力的那些人,从钦天监监正和副监正到三公主驸马汪石, 以及薛氏族人, 李半晖父子, 零零总总,各有任命。
在这样的频率中,齐承明起复了一位鸿仁八年的进士黄栋,任命其为岭南知府……这种普通消息就没有激起任何波澜了。
大学士堂中。
沐解, 吴太师,曹大学士和刑部尚书相对无言:“……”
这次被任命辅佐新君的四位大学士中,沐解和吴太师早就年事已高,基本不大理事, 却都是支持新君的重臣。刑部尚书和曹大学士正是壮年,又各是尚书,明眼人都知道他俩才是以后参政的主力。
四人坐在一起等候新君通传的时候,成分复杂,互相有一种欲言又止的尴尬。本该寒暄,却一时寂静。
吴太师眼皮抬都不抬。
如果曹大学士不在这里,他们三个重生的老家伙还有话可谈。至少他能谴责两句老友的固执,多年筹谋怎么就在新君登基那天判断失误了?
但现在多了个人,憋了一肚子话吴太师也说不出口。
所幸他是这次新君提拔中最受看重的人,新君对他封无可封,只能施恩他的长子,从外地调返回京,再磨砺几年,就是接替他位置入阁的料子,这是打算委以重任了。
圣恩如此,有了盼头,吴太师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曹大学士就如坐针毡多了,全程脸上带着尴尬微笑,主打一个谨小慎微。
太上皇时期,他是太上皇心腹。在太子去对付世家时还奉命监看。要不是他反应绝佳,在新君登基大典上飞快跪下倒戈,他也保不住自己的大学士位置。
就是现在这身份……仍旧微妙。
他完全不是新皇的心腹爱将,很有自知之明,只把自己当做是四人中的末席,是个凑数的。
刑部尚书笑呵呵的,全然看不出在场四人的眼神流动似的,心情十分快活。
他终于等到了今天。
赏识他的新君一登基,就把他官复原职,甚至一步登天,从备受冷落的六部之末变成了四位大学士之一。
接下来全是美好的日子啊!
至于其他人想什么……和老夫这个只懂破案的家伙无关喽!
沐大学士端着茶杯思忖片刻,咳嗽一声稳稳地放下了,还是率先开口道:“诸位都是朝堂上共事已久的熟面孔了,今后也请互相关照了啊。”
他拱了拱手。
其他三人不敢怠慢,都回了个礼。
说来也是精巧。
他们四个都是鸿仁帝时期的老臣,新君就算一朝上位,也没有急躁的提拔心腹,行事稳得让人害怕。再有曹大学士的存在——说出去都没有可以指摘的地方。
“让大人们久等了,陛下已经忙完了,宣大人们过去呢。”
门被骤然推开,小德子脸上也挂上了御前大太监该有的矜持笑容,做了个请的手势,惊动了屋里的四人。
沐大学士点了下头,正要代为应下,却看到德公公的视线望向了吴太师,等着回答。
“……”沐大学士哑然,心下恍然,一时间泰然自若的接受了。
“有劳了。”吴太师反应很快的接下了话道。他回头和沐解交换了个眼神,四人鱼贯出门了。
大学士们之中也要分出个头尾的。
以资历论不是沐解就是吴太师,但重生臣子们一贯都是由沐大学士牵头,所以即便是吴太师也默认是沐大学士为首。
但现在看新君授意——他更为倚重吴太师。
沐大学士清楚新君的性子,他不会单纯因为登基那天的选择就抹杀掉这些年来沐家的功劳,那么为什么新君释放出现在的倾向表现……
沐大学士不会多想。
结合上辈子新君登基后干的事,老谋深算的他就大致明白了。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不管新君什么时候知道他们的真相,他都不能成了此刻新君心头的顾忌。
沐大学士在心中下定决心,盘算着什么。
沈书知毫不意外自己的任命,坐到王传道面前就熟稔的笑道:“怎么样?还是咱们两个当钦差。”
他苦口婆心劝道:“早让你表忠心,你偏执拗……”后面的话沈书知不想出口了,那就有些伤人了。
——王传道还说要当忠臣呢,结果在登基大典上要他说话的时候,他反而闭口不提了?那才是最好的表忠心时机啊!
结果好端端一个太子太傅,外放归外放,这太傅身份却没下文了。
王传道平静的看他一眼,没有辩驳,只是道:“能去做些实事,我求之不得。”
他忠君不假,却有自己的坚持。对错是非他自有判断。所以他不为自己在新君登基大典上的态度后悔,他也信新君派他外任不是对他的惩罚,这明明是君臣相宜才对。
——他和新君都清楚,比起留京当太子太傅,他就更为渴望外出做实事。
也只有沈书知这个庸人搞不明白。
但为了他一腔热心,王传道还是只瞥了他一眼,没说出什么阴阳怪气的话。
禇宅门口。
几辆停着的马车前,小厮正在把两个包袱吃力的搬上车,忙忙碌碌一派搬家之象。
已经是青年的褚宏看着苍老了许多的父亲,说不出话来。前礼部尚书、今江南巡抚神色复杂的望着自己的儿子,倒还有心思拍着肩膀叮嘱他:
“为父这一去,对我们褚家也是好事。你是陛下的伴读,不会被我连累的。将来——这满门老小就靠你了。”
褚宏被钦点成了御前侍讲学士。
这是个听起来很微末不起眼的官职,实则上天天能在御前露脸,为陛下整理奏折,讲解经文。
加上伴读的情分,褚宏将来就是陛下的——说左膀右臂有些过了,至少也是陛下手中用的顺的一支笔。
正是因为这一来一去的调任,外人才不敢小瞧了褚家。他们都知道褚家的未来已然全倾斜到了褚宏身上了。
“……”褚宏有气无力应了一声。
他现在想到那一天,还是心中不解发恼,为什么父亲身为陛下的喉舌,却在那种关键时刻摇摆不定。他为此和父亲争吵过多次了,但任命也已经下来了,一切都不可挽回。
无话可说下,褚宏的视线移到了跟随父亲一起出发的女眷随从那边,从喉咙里苍白的挤出来一句:“张大厨也辞行了?”
“张大厨,回御膳房去了。”褚父有点狼狈的说。
新皇给他的独一份殊荣被收回了,这让很多人明知道他们褚家是助太子上位的心腹之一,却仍然嘲笑他。
甚至——来踩他一脚的重臣多到让人诧异的程度了。这点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荒谬也是褚父心里不安的原因,所以他才想早早离京,赶紧避开这些漩涡。
——离了京,远远的,他还是新皇兢兢业业的好臣子。
这一天众生百相。
秦留颂走在翰林院里,意气风发,唇角微翘。
他被点为翰林院掌院学士。这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对他这个陛下第一心腹而言,似乎低了。但在懂行的人眼里——
尤其是在秦留颂心里,美滋滋坏了,他已经乐呵好几天了。
要说为什么。
文臣的晋升方式无非就那么几种。
科举是沃土,入翰林院是成为内阁大学士的根基。再往后,成绩不好的新科进士外放任官,佼佼者留在翰林院磨砺。
如此几年后再外调积攒实地治理经验,或是入六部行走。等到火候大成,便可以搏一搏往上走了。此时无非是掌握参政实权,或者有了高位实名的区别。
秦留颂一路治理过来,早有丰富的地方执政经验。又是翰林出身,先帝亲点,新君心腹。他的履历早就够格,只是稍欠火候,不能上来就任命成一部尚书或是帮着处理政事的大学士。
——若是新君硬要那么行事,秦留颂身上只会套上幸进之臣的恶名。
所以从翰林院掌院学士的位置做起,这就很妙了。
掌院学士可以为新君起草重要诏书,日常讲学,分杂要务,参与进大学士们关于机密的讨论中去。这是一个已经拥有了参政实权的位置,等于说秦留颂回归了在柳州时的老本行——替新君干活。
如此几年积累下去,秦留颂就可以按部就班的被授紫宸殿大学士之名,或者兼任某一部的尚书了。
那时,朝中朝外不会再有人没听过他的名字……
今生,他的前途终于在筹谋下变得一片光亮,只剩位高权重了!
秦留颂眺望着翰林院里的一处荷花池,结了冰的冰层下,隐约可以看到一抹沉影。
秦留颂定定的望着,目光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野望,深沉得如同这片结冻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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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虽说重生的臣子们都是效忠新君的,但不代表他们每一次都会无条件维护新君的意见。各人心思性格观念不同,也就带来了不同变化。
——并不分谁更好谁更坏哦。
【这章写大家升官卡得我死去活来,但是这可是重生臣子们等了两百多章的胜利mvp结算画面啊hhhh最后硬着头皮写好了,呼……吐魂】

但秦留颂是因为他多年的重生经验才知道自己的分寸。
新封的户部盐茶司郎中张庭就不怎么拿的准自己的定位了, 他熟门熟路的回了新君潜邸,想找何三帖请教。何大人在未出仕前也是名声大噪,文雅之名连太上皇都欣赏, 现在同样分去了吏部当郎中,若有切不准的事找他保准明白。
一同急忙跟过来的还有黄泉韵,他是新上任的通政司副史, 两眼一抹黑, 也想听何大人说道说道。
何三帖对比前世早期经历,心满意足极了。自己主动抓牢的主君有能力, 又有神异, 就这般登基为帝了,他也一跃成了炙手可热的心腹。陛下与他心意互通,清楚他想做一番事业,而不是打发他些书画有关的闲职,未来还有什么可悲叹的?
在这样巨大的满意下, 何三帖整日笑呵呵的,如同老好人一样, 也不吝于指点一下几个无头苍蝇似的后辈。
“陛下登基前就一直在盐茶上雕琢, 张郎中, 你知道这其中的分寸吧?”何三帖提点着反问。
张庭想到自己前世的商贾买卖经历,想到了新君登基前与世家的几月胶着之战,心中逐渐恍然。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愚笨之辈,不然也不会狠下心来苦读就能后起直追, 成了新君心腹。
张庭沉下眉眼表态道:“这事的监管交给我,陛下不许民间走私盐茶、严抓买卖的旨意还没消呢。”
新君如此看重盐茶,他正好精通那些大小商贾心里转悠的念头,保准以后替新君把他们看得死死的!
何三帖满意的点着头。
今天回来不假于手亲自收拾雷达的宋故旁听了这一场, 笑而不语:“……”
张庭早就在少年时期养成了过度察言观色的毛病,连小宋总管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都没错过,他连忙拱了拱手,很是虚心的问:“宋总管有什么指教的?”
宋故略微错愕,眼中流露出一抹赞赏来。他原本只是听着不打算说话的,但既然被张庭发现了,宋故依着往日的情分还是多嘴指点了一句:“你过后多注意扬州,有位谢大人手段了得,与咱们早有默契。”
张庭神色似懂非懂,眉头蹙紧了起来,只等回去查明,嘴上先应了:“是。”
宋故垂落眉眼,这就不再说话了。
盐一向是个敏感话题。他作为新君身边知道最多的人,是知道新君还是藩王时有在岭南大量采私盐,托商队贩卖到江南,并以此为筹码反助那位巡盐御吏谢中运在扬州翻云覆雨、去扳倒真正的私贩大盐商们的。
只是这方面过于敏感,宋故平日一概不沾罢了。
今年新君的新旨意禁止了私盐交易,官买官卖的笼头一套,谢大人那边在江南的压力倍增。他们瑞王府的私盐商队也没了用武之处,现在没个下文。直到现在,宋故结合了张庭被分去盐茶司的旨意和上辈子知晓的后文,心中想明白了许多新君的思路——
新君估计是想把岭南的采盐池转到明处呢!整个定国都是他的,做事也不必偷偷摸摸的了。
到时候估计就是张庭和谢大人打配合了,牢牢把控好盐茶买卖……宋故知道上辈子后面,吃盐对大多百姓来说早就不是什么吃力的事了。恐怕这一系列准备就是新君这一世想把盐价抑下来走入百姓千万家的手段……
何三帖眉眼间全是谨慎,听了宋故的话也很虚心受教,反过来追问道:“还是宋大人明白啊。不知道宋大人对我有什么指点吗?”
他不为自己的面子受损而生气。何三帖清楚自己只是重生一世有些后来的见识罢了,真正头脑聪明的人是宋故。
宋故推脱了几句没推开,看着眼巴巴认真请教的何三帖,只好倒出来几句话:“何大人是吏部郎中。磨砺一二后,想必会升上去的——切要稳住,莫辜负了新君好意啊。”
何三帖欣然接受了他的祝福,但这是他早就琢磨出来的东西,并不觉得惊讶。
下一步是哪里?下一步恐怕他就该高升吏部右侍郎了。
走上高位的臣子们有时候会有些惯例,例如……吏部右侍郎这个位置,就是重用前的心照不宣。何三帖已经意识到了新君对他的培养路子:新君心中全是他们这些心腹,急着用呢,却又不能操之过急,只好把他们安插到紧要位置,稍微缓上一两年,各个就全都是高位重臣了。
那时候才是他们的朝堂。
何三帖又回味了一下小宋总管的话,心中突然悟过来味,真正记下了忠告:
吏部是管着官员人事变动的地方,最易滋生斗争。新君想把他安插在吏部,若有风吹草动他都能上报,那么他就得好好稳住,千万不能被撸下去才是!
“在下谨记。”何三帖正色感激道。
宋故索性见者有份,又转向黄岚兄,直言说道:“黄大人什么都好,倒是该更个名了,这名字——陛下不说什么,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日常称呼字恐怕堵不住将来在通政司里的风波。”
‘黄岚兄’是陛下那一群人独有的亲昵称呼,彼此间的情分。他本名黄泉韵,是个让宋故听到了都欲言又止,忍了许久才没说什么的名字,平日都靠大家唤他的字。
宋故在柳州时旁敲侧击得知,这是他们黄家这一辈的排行,轮到了“韵”字辈,又到了水字为偏旁。旁人也就罢了,敢用泉字是真不讲究啊。
换个迷信些的主考官,说不定上次科举都能把他罢黜了去,得亏是碰上了新君。
现在他要去通政司任职了,那里是全国上下的奏折收发、六部往来的汇聚是非之地,更是个复杂的大漩涡。只凭他这个名字就一定会惹来攻讦,还不如早做打算。
黄岚兄也苦恼道:“我们黄家枝繁叶茂,在本地也是个大族,到了我这里……罢了,明天我就去求陛下赐名吧。”
他也很聪明,知道这还没嚼上的舌根子只能靠陛下来提前斩断。
四人叙话一通,彼此对视之间都对各自的新身份有了些了解,也知道往后该往哪里使劲了。
除了宋故仍然总揽了皇宫九司的内外庶务。其余在场三人,分别被安插到了户部,吏部和通政司。
一个管着要紧的钱,一个有任命官员的权能,一个看似不起眼、实则大小奏折全瞒不过新君的眼睛,绝不会发生鸿仁帝时被蒙骗了的前车之鉴。
他们的前路也很明亮,只要不犯错,稳稳地就是高升。
宋故看着他们踌躇满志的离开潜邸,送别时欣慰说道:“有你们在,陛下总能安心了。”
“……有他们在,朕终于暂时可以放心了!”
紫宸殿侧殿里,齐承明信手丢开终于安排好的官员变动单子,如释重负的倒在了软榻上,缓缓长出一口气。
他没顾及形象,扁扁的瘫在榻上活像是一只流淌下来的灰色大猫。
成公公在门外机警的拦住了后面想请见的官员。德公公一个箭步,敏捷的冲过去合拢了不太隔音的木窗,又默默捡起地上的单子放回去,然后才耷拉下眼皮——学着以往见过赵福满的样子,在墙边做出一副耳聋眼花的淡定模样出来。
“别学那种鬼样子。”齐承明不高兴的对他招手,让他过来,当了皇帝连个说话附和的人都没了也太悲惨了。再说了小德子还年轻,好好一个器宇轩昂的青年太监学什么老眼昏花。
齐承明艰难的从榻上扑腾了两下,只觉得腰酸背痛,哪里都很累,干脆不动了,就这样躺着懒洋洋说话——或者说,是他不吐不快的想对人炫耀:
“……朕想了好几天的名单呢!那会儿朕谁都不想讨论,靠自己想着倒是痛苦多了。”
齐承明不需要小德子回应什么,青年安静听着,他就畅快说着。
如今他把朝堂上的官员该升的升,该罢官的罢官。升升降降一顿折腾后,登基后的新格局初步成型了。
陪他理事的四大学士中有两个是他的人,一个待看,一个办事的纯臣。真有大事商议,不至于齐心协力彻底驳了他的意志。
六部里面……
刑部尚书和礼部尚书都是大学士,或许不算彻头彻尾是他的人,但都是做实事的也就够了。兵部尚书刘老大人一直跟着齐承明的脚步走。
这三个部的掌控有了。
余下的吏部户部和工部,齐承明就可劲的往里面安插心腹了。
工部的沐繁时是齐承明观望着准备日后顶替上来的重臣。户部左侍郎是未登基时投靠他的人。吏部有何三帖。通政司有黄岚兄。翰林院有秦先生。钦天监有监正。新科进士马骞今当了监察御史,是他在朝堂上的喉舌……
这种憋屈了好久,终于可以把自己的触角伸向朝堂四处渗透的掌控感,让齐承明很高兴。
小德子欲言又止的凑过去给自家殿下捏肩膀,纠结半天,忍不住问出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陛下,是不是该选秀了?”
以前在宫里他只见过娘娘们这么给陛下红袖添香、小意陪伴的。他们殿下却只有他这个粗人伺候,也不懂什么按摩——这是不是太委屈了啊?
“选秀就不必了,倒是大婚……”齐承明沉默了一会儿,凑到小德子耳边低声说了什么,看他连连点头,才正色道,“等先皇后这件事过了,你再去暗示沐老。”
“是!”如今彻底贯彻了‘德高望重’的德公公一挺胸膛,笑得格外憋坏水。
第二天上早朝的时候……
齐承明再旧事重提废先皇后一事,反对的声音就微弱多了。
被他罢官了一大批人,又安插了那么多心腹在朝堂上后——还能梗着脖子对他喘气的,都是太上皇的死忠或是尊崇儒家的老顽固了。
齐承明看着他们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摆弄摆弄这群人。
但今日稍有不同。
奔波在外领兵打仗的一支大军终于归来了,领头的将领是带着副将一起上的朝。
齐承明便先中断了议事,按照太上皇没退位前的吩咐,准备写下圣旨,好好犒赏功臣。
“启奏陛下,这几次的功劳实则都是我的副将杨守所立,末将不敢居功!”将领说出这番石破天惊的话,骤然推脱着,让出了身后神色复杂的年轻人。
他抬眼向御座上望去。
杨守:“…………”
杨守是怎么都没想到的。
他只是在外面冲锋陷阵的打仗了几年,一回过头,还没等他回京给表弟撑腰呢,转眼表弟就先登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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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登基了!
【表面上】
新君(泰然自若)(运筹帷幄)(独自算计)(让每一个重生臣子食不下咽,心怀不安)。
【背地里】
齐承明没有形象包袱的瘫成了饼,在榻上发出抱怨的嚎叫。
全程靠德公公成公公眼疾手快捡新君的形象——深藏功与名。

第258章
“哦?”齐承明坐直了身体, 与表兄对视的眼神缓缓移开,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你这么说倒让朕糊涂了。”
那将领低头双手送上一份帛书:“请陛下一看便知。”
小成子应声而动, 接过东西检查一番后递到齐承明面前。这是一份早就写好的请功文书,不止包括这次边境作战,还有不久前几次大小战役。
据将领所说, 一直以来他的副将都淡泊名利, 虽然立下汗马功劳,却隐身其后不愿称功。将领过去几年认副将为半子, 亲厚不分你我时, 也就拗不过对方,没在奏功折子上写下来。远在千里之外不好多辩。但随着副将功劳越来越多……将领受之有愧,今日大军返朝正是军功一起清算之日,他无论如何也要为副将请功才是。
齐承明看得连连点头,合上了文书。
以上——
当然全都是假的。
事实是杨守在外立功, 却怕面圣后被发现自己的身份。他在外收拢旧部时,发现有一陶姓叔伯是当年与父亲并肩作战的老将领, 如今对方官职比他高, 自然反过来庇佑他。对外也只说是陶伯伯首功, 杨守躲在陶将领身后不断高升。
结果韬光养晦着……新君登基了。
龙座上换人了,现在变成了流着威勇伯府血脉的二皇子……
陶伯伯也乐了,可以放心大胆的把杨守推出来享受他自己的功勋了。
如此提前通气后,才有了今天当堂这一出。
“竟然是这样一员虎将!”齐承明想到文书上桩桩件件密密麻麻的大小功劳累积, 只从中看到了表兄在外作战时的凶险,心中揪成一团,脸上却还得大声夸赞他的英勇。
他趁机瞪了几眼表兄。
“朕不能落了你们的封赏。”齐承明稍一思索,“陶将军封怀远将军, 杨副将——就封明威将军吧。”
小德子现在不需要他催了,麻利的准备好了笔墨,开始写圣旨。
封功犒赏都归兵部管,齐承明也就是现在先赏了这几个首功,一应恩赐都记在了圣旨上。又是赏宅子又是赏金银珠宝,布帛绸缎的。余下的才归刘老大人操心去了,就不必放在朝堂上细细议论了。
“末将谢过陛下!”陶将军如今可以称一句“陶大将军”了,他喜上眉梢的领着杨守谢恩。
站在大殿里当陪衬的其他朝臣也应景的山呼万岁:“……陛下圣明!”
这桩事看似到此为止了。
朝堂上却有几个年岁稍大的官员脸色微微异常,似乎回想到了什么:“……”
但他们盯着杨守的模样半信半疑,自己也不是十分确定。
齐承明坐在御座上,把下面的眉眼官司看得一览无余。这几人怕不是当年见过跟着外祖父上战场的王家父子。时隔多年开始觉得杨守此人面善了,却又不能肯定“杨守”是谁。
齐承明全然没有解释的意思。
他给表兄杨守赏的宅子就临着威勇伯府那条街。等杨守归家,可以自己选搬不搬过去。
——虽然以齐承明对表兄的了解,他定然是会搬的。
无他,杨老娘住在威勇伯府里的感受就太寄人篱下了,但是若说杨守和甜娘带着一双儿女留在威勇伯府里,平日只把杨老娘落在家里孤孤零零的,杨守也受不了。
再加上现在的局势。
王朔表弟已经袭爵,杨守表兄之前来信说过他不愿与弟弟相争。他们两兄弟都领兵作战这也是不可避免的造化弄人。虽然齐承明已经写信强调过表兄不必多心,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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