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臣子们都重生了by月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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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骤停,一道带笑的嗓音有些不耐烦的高喊:“喂!无忧,今天到底是你送我,还是我送你啊?”
哪有马上要出发的人等前来送别的友人的?
也太好玩了。
温仲南在这里等得直乐。
齐承明一把撩开车帘,直接从车上跳了下去,抬头看着——
站在城郊里亭前的翩翩青年,可不就是换上了一身耐脏旧衣的温二公子?他什么都没拿,轻轻松松的靠在树边,薅着一根树枝在无聊抽打地面。
两排护卫坐在马上,一个管家和一个小厮从后面的马车里探出头看了看情况,行李沉重压得那辆马车吱呀吱呀响。
“是我来晚了!”齐承明歉意的嘴里说着走过去,他又没忍住狡辩一句,“真友人才会这样呢!说不得你都行了两里路了,我还会追上来说——温二啊,我不知道哪里适合散步了,你再荐给我一个呀?”
“……你怎么不在我上路睡着两刻钟后这么过来问呢?”温仲南差点笑着骂出来。
有无忧这种朋友,真是他的福气。
“我是不把你当旁人,不是没脑子。”齐承明翻了个白眼。他不是那种没情商的人好吧!
“好了,既然等到你了,就不多叙话了。”温仲南非常洒脱,再一摆手,就跳上了马车,“我们该出发了!再不走就该误了时辰了。”
“你到了记得寄信!”齐承明很不放心的把手拢在脸前喊着。
温二是去从军的,除了到地方还能寄一次信,后面就要失去联系了。再见……就是几年以后了。齐承明在这一刻疯狂祈祷事情会像原剧情那样发展下去,保佑温二平平安安的。
“——你这几年给我养好身体!”温仲南也把身体从马车上斜出来,他不仅没有应声,反而提高嗓门快破音了似的这么吼着。
“……到底为什么对我的健康这么执念啊。”齐承明哭笑不得。
但温二都要走了,齐承明也不纠结了,他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回应:“知道了!血条都养满的那种,你就放心吧!”
小成子:“?”
小成子不懂。
齐承明满意的打开基建系统,看看自己的人物血条“9/10”。
正常的同龄人健康程度应该是满值10,齐承明穿过来的时候,这具身体被折腾得很虚弱,7就是满值了。在边大夫妙手回春下,好不容易满值变成了8.
齐承明是个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正在噌噌长身体的少年人年龄,底子本身就更强健。配上边大夫留下的医嘱和食补吃到现在,愣是给血条堆到了9。
……多了不起的成就啊!边大夫是神。
齐承明可以打包票,等温二回来,他已经变成健健康康的真·满血条了!别总在那里瞎操心!
在这个树梢挂上新芽的春季时节,温二公子施施然的离去从军了 。
而时间缓慢过去,今年即将步入三月下旬的时候,凭票也随着百姓们的热烈追捧,以一种让人咋舌的迅猛速度,传遍了整个柳州境内……
连岭南边境的人,都以拥有凭票为荣了,在这种时候它代表的不再是简单的“银两”,而是一种面子。多稀有的东西啊!
齐承明在一天早上睡眼惺忪的醒来时,习惯性的瞥了一眼基建面板,然后他就猛然清醒了:“……!”
一直挂在那里的“创立货币”的第三阶段任务,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变成了(已完成)状态。
奖励!又到了他最爱的收奖励环节!
齐承明看都没看前两个阶段和平抑物价任务的固定奖励,手指头直奔第三阶段的大转盘。
也许是刚睡醒脑袋还没转,也许是太激动了所以手指头比脑子快。齐承明这一回连谁都没来及借运气,直接点上了大转盘。
他的笑容和动作在这一瞬间齐齐凝固了,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在齐承明下一刻准备懊恼的大叫出来的时候——
他却看到,随着烟花绽放出来的奖励是——
一麻袋玉米种子。
齐承明瞪大眼睛,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
“……哎呦!”
“殿下这也太不小心了, 头晕不晕?”
一炷香后,在小德子担忧的用药酒试图处理好齐承明额头上的大包时,听闻消息的宋故急匆匆的赶过来探望了。
当然, 他不会用‘看望新君受伤’这种可能引起人反感的理由,而是站在正院外等通报的几瞬息里平缓了一下紊乱的呼吸,才迈步进去正房, 像往常一样公事公办的汇报起来:
“殿下, 挂有太原王氏标记的八艘大船到了,有人递上了帖子, 说是拜见瑞王爷的礼物。”
“黄先生那边传信过来, 他带了三十余人的队伍在潘州浮山病倒了,得到了本地人的救助,反而找到了适合造盐场的地方。”
“柳州和岭南之地共计新增加了八个王记钱庄,每月都会送账本过来。白家那边反应,在武陵见到了凭票的踪迹……”
前面齐承明还在听着点着头, 到这里他突然不解出声:“武陵为什么会有凭票??”
武陵是白家的老家,由他们自己的钱庄, 齐承明的早期规划里, 就没有拿白家开刀的打算。总不能让白宣出钱出力最多, 到头来这只肥硕的金鸡还要被宰掉吃肉。
那就太薄情寡义了。
所以说,是谁平白无事持着柳州的凭票跑到武陵露出来给白家看?那也不能换钱啊。
“这就是我要说的,白家发觉回京城的商人都带着精美的货物,有的商人因为一些原因, 拿着凭票互相交换做起了买卖。白家人认为有利可图,想把钱庄并入我们。”宋故一口气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殿下的伤势。
少年皇子看起来精神还好,只是脑袋上多了一个不显眼的包, 肿了起来,被药酒浸成了深色。
小德子有些抓瞎,和小成子在旁边商量半天,找来正院里的几个宫女,让她们赶紧缝制出一条抹额,不要什么繁复的装饰花纹,要紧的是等会就能拿出去用。
他们都了解自家殿下,许是在宫里憋狠了,殿下现在整天出去忙这个忙那个,不会因为一个小伤停下来的。
“德公公放心,这些针线活我们都做熟了的,一会儿就得了。”鹅蛋脸的大宫女叫甘棠,也是个嘴拙性子闷的,自从碧菽一朝起了势,整个二皇子所带来的旧人们只能矮个子里拔高个子选,把年长的她选出来当大宫女,平时也没什么大事。
齐承明不喜欢宫女近身伺候,这些就被小德子小成子包了。对内缝制殿下的贴身衣物有柳奶娘,对外缝制每年的成衣有府里的绣娘。宫女们平时洒扫种花都能看见自家殿下,但真正能相处的时间也只有偶尔送水进去洗漱,或者送茶到书房门口之类的活。
现在德公公突然让她们做抹额,甘棠有些激动,高兴了一会儿才有条不紊的让小宫女们去四处去取料子花样和丝线。她当然会听吩咐做条简单的,但完全没有花纹也不行——素到那种程度是戴不出去的,所以需要手快的缝一点暗纹。
“……”宋故从门口收回眼神,心不在焉的想着。
伤势看起来不要紧。
但……殿下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是总容易伤病吗?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
宫中没什么参考的,其他几位皇子在马场上磕磕碰碰也是有的,过了八岁的孩童病渐渐少了,偶尔也是有的,但没有新君这么……这么频繁。
还是新君被磋磨得身子骨偏弱吗?
又或者说……
宋故心中沉重,有一个猜测他越来越忽视不过去了。他暂时咽下这种想法继续回话:“——白家认为,比起继续用他们自己的钱庄,换成殿下的凭票才会赚取更多的钱,而且也能为王记钱庄的扩张增添一份力量。”
“白宣怎么没来告诉我?”齐承明刚才已经听怔愣了,坐直了问。
“这是白家老爷子做的决定。”宋故委婉的说。
白宣虽然现在是白家的掌舵人,但因为他远在柳州,对武陵的变化不会那么敏锐,而且想要改变钱庄这种大事,还得是白家老爷子亲自拍板才成。
齐承明缓缓放松坐回了椅子上,乐于接受:“他的眼光真不错……”
姜还是老的辣。
乍一看,像是白老爷子把他们家最重要的钱库全部奉上了一样,这是个豪赌,只要柳州凭票继续用下去,白家不仅仅是银子全都还在,获得了王爷的好感,自己赚取了暴利,日常能更方便的取用……
最重要的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白老爷子说不定也有渠道得知了那个消息。
把他们白家的钱庄凭票化,这不是什么有选择性的决断,这其实是救了命啊。
可见白老爷子能把家业打拼到这么大,这般年岁了还在张罗,是有一定道理的。
齐承明应下这桩事,又去接过黄先生写的书信看了一回。
除了宋故刚才汇报的盐场,黄栋在信上着重说了船坞的事情,他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但因病耽搁 了,一好起来就组织起人手设计具体的图纸,这件事他会比盐场还上心。
太原王家的八艘大船礼物……上次沐知州说过了,齐承明翻了翻拜帖,上面写着那位碍于官身无法前来,所以请了他的嫡亲兄弟随船来拜见王爷,以表礼数。齐承明心里有了数,答复小宋总管:“把八艘船的礼物处理了,人安顿好,休息够了,明天一早我再见他。”
“明白。”宋故在新君出神的时候,就不言不语站着,很能放空自己一般。但是新君开口以后,他又把桩桩件件都记得一清二楚。
“……?”齐承明往后一翻,发现拜帖后还有厚厚的纸张,是京城来的信件。
但这一次的信未免厚的过分了。
齐承明心里有了预感,打开一看果然。
是外祖父说他和外祖母“简单”的商量了一番以后,接受了孙儿一家留在柳州,以及大重孙不姓王的事实。他们留下正好能与齐承明互相帮扶。但老威勇伯还是希望孙儿以后能带妻儿回京一趟,告慰祖宗,也让他们见见。
至于上次孙儿去信所说,希望再次从军,老威勇伯想让齐承明帮着劝劝孙儿不要冲动随意前去,他那边来联络旧部,会更安全。
还有柳奶娘一事他们在京城仍然调查着,发觉有三皇子外家的人在暗中活动,不敢冒进,只能继续慢慢追查。
……除了这些,就是大段外祖父外祖母的嘘寒问暖话语,疼爱之意跃然纸上。虽说每次询问的话都差不多,齐承明读起来却津津有味,怎么看信里的细碎日常都不嫌多:
冬天过去了,老威勇伯的旧伤也不疼了,整个人生龙活虎的爬起来要操练,吃顿饭非要学古人,盛满满一整碗的鹅肉,结果就是反而多请了两天大夫。气的外祖母大骂,健步如飞的赶着一群鹅去叨老威勇伯,非要让他长个教训……
齐承明笑出了声。
他不敢想那个鸡飞狗跳的画面了。
外祖母威武!
信上到了小表弟的部分,王朔尾巴都快翘起来了,高兴的表示能找回兄长也和他想吃杨梅有关系,所以他很迫切的想和这位兄长相见。他都打算好了,兄长那边如果为难将来孩子的事情,他以后就多生两个,挑个好的过继给兄长承担香火。
“……还是外公的鞋底子没打够啊?”齐承明为小表弟什么都敢说的这张嘴感到心惊肉跳。
虽说,虽说大家确实是嫡亲的一家人关系。但放在古代,牵涉上继承权这回事,再加上香火传承,加上军队情分归属,乱七八糟的放在齐承明身上,他估计都得犹豫。
哪里像小表弟这么敢说。直说兄长要是生不出第二个儿子了,他来生儿子过继啊。
信上没有说王守表兄现在‘活’了以后,王府的归属该怎么算。原本应该是都按在小表弟王朔身上的,现在王守回家了,作为下一辈中最年长的男丁,又打算从军,怎么看都得继续着重培养王守,包括他未来要姓王的那个儿子。
在这种情况下,小表弟这么敢说是很敏感的,一不小心就会被人错想。
齐承明算了算王守表兄的年纪和小表弟王朔的年纪,估摸当年他俩就没太多相处的情分,这一个不小心……两边都是亲人,齐承明已经先替他们担忧上了。
但转念一想表兄的温柔敦厚,小表弟的憨实贴心。隔了那么多年没见过,都还能对齐承明这么掏心掏肺,他们两个的性情还能不放心吗?
齐承明就缓缓呼了口气,看着出门不知道找宫女说什么去的小德子和小成子,正房里此时只有宋故和他两个人。
正是交待要事的时候。
齐承明不再犹豫,转身去了书房,提了一麻袋东西回来。
“此物叫做玉米,产量很高,但非常吃肥料。”齐承明慎重的细细吩咐着,“也是……我的人在外发现的新作物,趁着春耕安排下去。有了它,咱们就不用担心今年的粮食了,这件事也去告诉秦先生一句。”
本身柳州百姓只靠土豆的话,到了今年多交赋税和军饷的时候,可能——或许,会勒紧裤腰带勉强度过这次难关。但如果有了玉米,那就不一样了。
玉米浑身都是宝。
玉米可以磨成面储存,做成各种面食,还能磨成渣煮粥。玉米须性甘味平,泡茶可以利尿消肿。玉米芯可以榨油、做成饴糖,泡酒。玉米杆可以作饲料。就连玉米叶在古代是绝对浪费不了的,百姓们可以用它盛各种东西……
齐承明这么细碎的交代着,却没想到宋故猛然一抬头,看过来的眼神慎重而沉痛:“……”
“怎么了吗?”他奇怪的问。
“殿下……”宋故欲言又止了半天。
他就觉得新君有时候都不屑于瞒着他们了吧。商队都还没回来,白宣也在柳州,为什么是新君每每都能发现完全没听说过的新作物……
那些高产的作物闻所未闻,量多到犹如天上的神粮。之前宋故就在忧心忡忡想着,新君总是带下来一些新奇玩意,是非常有用,但有用过头了,都让他心惊肉跳了,忍不住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代价……
现在看来,果然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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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齐承明:“?”你指这个包吗?要是磕个包就能在古代拥有玉米,你看看有多少人愿意把自己磕死过去。
宋故(哭丧着脸不听):qwq……
这次可能是小包,下次可能就是大代价了啊!
(这是补昨天的更!)
“殿下, 请多多保重身体……”宋故憋了半天,最后只能转而这么说。
齐承明想没好气的回上一句,开口就牵动了额头上的伤口刺痛一下, 把他的话都憋回去了:“……知道了。”
好像暂时没有理由反驳。
但心里齐承明还是很不服气的,他恨铁不成钢的打开基建系统看了一眼。血条连一点血都没掉,真搞不懂这东西是怎么判定身体状态的。
既然没掉血, 你就别疼啊!
齐承明还指望着靠血条尽情浪呢, 就是身边的人太敏锐了,总不给他机会。
不管怎么说, 宋故还是收下那一麻袋玉米种子, 承诺稍后就送去山上庄子,依然交给黄叔来种了。齐承明揉了揉额头:“你先去吧,我过后把相关的肥料方子和种植手段写出来,让黄叔慢慢试试。”
“是。”宋故这么一说,却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 迟疑了一瞬。
齐承明都已经回过头了,又转回来敏锐疑惑的看向他:“还有什么事吗?”
“殿下……以后的商队, 怎么办?”宋故欲言又止了半天, 还是谨慎的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很快的低头请罪, “是我僭越了,擅自打听这种机密……”
在柳州待久了,大家都开始“你啊我啊”的胡乱称呼,小德子和小成子规矩松散到在殿下书房里都能坐着吃糕点了。宋故也不免被同化, 他自己都知道,在宫里是绝对不会这样的,但现在问出来,他甚至不担心殿下会责骂他。
齐承明讶然的看着小宋总管垂着头的模样, 欣慰笑了:“原来你这段时间都是在愁这个?表情苦大仇深的,我还在想你能憋到什么时候。”
“……”宋故无言的游移了一下眼神。
其实也不只是在纠结这个,他前段时间非常不忿温仲南那家伙,终究还是弃殿下选择了去边关。不,或许他介意的其实是温仲南没有效忠新君的打算,而是更平等的友人关系。这份坦荡太过分明,让怀有私心的宋故心里很不得劲——
他从上辈子到现在,都是以‘新君的身边如果有武将在,就更能弥补短板了’来看待事情的,但温仲南那家伙和新君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以后……以后需要武将的时候就能驰援的状态。
后来宋故是怎么把自己哄好了?
他安慰自己,对新君来说,一个平等的朋友能发挥的效果可能更大。
“其实我这段时间也在思考。”齐承明承认,“等到物价飞涨,商队再去买卖,就得尽量用银两,布匹,或者以物换物了。”
到时候不止是他们会意识到问题,那些使用凭票的商人们也会开始吝于用手中的票换钱,形势会被冲击。那么,这种局面该怎么才能变成对柳州、对齐承明有利的一面呢?
“……”少年皇子略微有一瞬移开了眼神,保持镇定的说,“到时候……我们估计还能从大户那边赚上一笔。”
说这句话的时候,齐承明心脏紧缩,情绪低落沉重。
他能想清楚古代高门大户在这种时候的手段,别看到时候物价混乱了。但那些变化是动摇不到家里有积累的大户人家的,甚至他们因为手中有着更多资源,估计会在提前得知消息的时候低价囤积东西,到了将来混乱的时候再高价卖出,赚的盆满钵满。或者趁机疯狂掠夺人口,顺理成章的和人签契增进奴仆。
齐承明丰富的想象力让他明白到时候会变得多民不聊生。
利益都是从哪里来?
全都是从一个个不起眼的小民身上榨取出来的啊。
但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皇子,他的影响力最多涵盖两三州,他不是皇帝。到时候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豪门大户欢快畅笑着喝百姓的血。
无力,自责,焦虑,强大的责任感只会一起堆在齐承明心中,白白焦虑。
他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个——就是用他的商队多多的把柳州造的新奇奢侈品卖出去,狠狠宰各地的大户,再把赚来的这笔资源用回百姓身上……
这是齐承明唯一能做的了。
“所以宋总管,帮我去盯紧玻璃那边,尽量早些造出来。”
“知道了。”宋故慎重的应下,意识到了这件事的紧迫性。
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陆知府能传来消息,就代表朝堂上的大人们对于这件事基本上认定了,余下就是繁琐的走流程,等过完那一些手续,再历经两三个月,就会把政令传递到柳州这种穷乡僻壤了。而距离陆知府说出消息的那天开始,已经过去很久了……
不知道带着政令的官员是不是已经奔波在路上了。
宋故匆匆离开了,正房里只剩齐承明一个人,他才有空长松了口气。
“殿下,用早膳吗?”小成子悄无声息的冒出来问。
“做点鲜的吧。”齐承明没什么胃口,但他还是摆了摆手,没说不吃。
——吃饱了才有力气焦虑。
齐承明不想学着漠视百姓的死伤亡难,但是也消化不了强大的负面情绪。也许这就是他从现代穿来带来的负面效果:
相比早已习以为常的古人,他从来都难以接受。
还是赶紧做任务!到时候能救多少是多少。
小成子端详了一下殿下的脸色,飞快的走了。不多时,宫女就捧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野菜小馄饨,是掐了春天最鲜嫩的那一簇芥菜芽尖做出来的。
三月的鲜美芥菜拌了喷香的胡麻油,和着细细剁成臊子的肉馅,还有山上采的松茸。鲜香得不可思议,仿佛尝到了春天的味道。
“……”齐承明吹了吹汤,尝了一口,眉毛都舒展开了。
情绪稳下来以后,他才想起来还有两个奖励没有收。一个是平抑物价的准备,奖励是粮米银两,聊胜于无。
齐承明收取以后,心里没有一丝波动,径直看着货币任务的前两个阶段奖励。
[mp4],[竹筋混凝土法]。
“哈?这是什么?”齐承明差点被逗乐了。
竹筋混凝土毫无疑问可以帮他把很多重要建筑加固,包括堤坝,虽然远远赶不上钢筋的稳固性,但竹筋混凝土恐怕是这个时代最坚固的存在了。
齐承明对这个很满意,脑子里都冒出种种需要修建的地方了。这个方子现在出现不算急促,等到物价飞涨,外地的人们会需要更多赚钱的机会,这不就是现成的赚钱缺口吗?
柳州这段时间就像一个吞吃劳动力的黑洞,日新月异,怎么填都不满足,四处都要人,连种地的人都缺……
到时候就是双赢!
然后……mp4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奖励给他一个这种玩意啊?画风太奇怪了吧!
齐承明心里吐槽归吐槽,嘴上还是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大碗小馄饨,本来宫女又紧接着送上一份香煎虾饼——
春天的河虾也正鲜,煎成饼趁着烫乎乎刚出锅的时候吃,能把人香迷糊了。
齐承明只吃了个半饱,现在却顾不上细细品尝虾饼了,端着盘子就挥手让宫女下去,他自己去了书房。
这是不许打扰的时间了。
“……啊?”愣头愣脑的小宫女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可是殿下今天把早膳带去书房了?盘子怎么办?
小德子和小成子也迷惑对视着,摸不着头脑。
谁都知道殿下对书房的看重,顶多休憩的中途吃些点心缓缓,还得把东西都收拾好,生怕沾上油污,今天怎么把早膳都端进去了?这么急吗?
齐承明独自坐在书房里,小心翼翼拆开了过于现代化的包装盒,里面放着他熟悉的说明书,充电器和小小的透着科技感的扁形方块。
“……给我mp4,我倒是得有地方充电啊。”齐承明苦中作乐的笑了一声,开始笨拙的捣鼓这个小玩意。
在一阵光芒中,mp4开机了,满格电。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看视频大概能用四五个小时,看小说或者听音乐能用十个小时左右。
齐承明翻了翻,果然,不管是哪里都是空荡荡的,功能却很齐全。
收音机,录音机,闹钟,图片,视频,电子书,音乐,拍照。
……这个小巧的铁疙瘩甚至还有wifi功能联网!
把齐承明彻底逗笑了,笑着笑着又笑不出来:“所以说到底哪里有wifi啊,我也想连啊!”
他却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刚开机的新机器闪烁了一下,上方多了个网络标识。
齐承明:“???”
连上了?
他愣了两秒钟,连忙随机点开了视频页面。
刚才还空空如也的屏幕上,现在多出了稀稀拉拉的一些视频,上面写着:《一年级上册语文附录视频》《一年级上册数学附录视频》……
齐承明渐渐看出了门道。
这些视频,都来自他已经获得的奖励?如果没有附录视频的东西,就不会出现。
他又连连点开了其他地方。
除了“视频”,就是“电子书”里面的东西最多。全部都是基建系统里的奖励书籍和他曾经的扫描材料。
所以mp4能连接的wifi网络,就是基建系统里的,是吧?
但是——这个mp4能做什么呢?
齐承明嘴巴机械性的咀嚼着虾饼,已经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他感觉基建系统要搞事。
能拍照,能录音,能播放图片,电子书和视频资料的mp4,这是奔着让他培养心腹去的啊!甚至说培养刺客或者需要把柄的时候,这个小东西很能派上用场。
甚至他可以提前录制一些合适的话,存在mp4里面,想办法带去给他想送的人,必要时候这是一种绝密的沟通方式。
或者他直接在基建系统这边扫描一些自己写下来的内容,持有mp4的人在远程——如果还有网的话,就能继续看见(这个需要实验。)
唯一不好的,就是电量不太够。这东西必须用在关键时刻……
齐承明思索着人选,脑子里逐渐浮现宋故的样子,秦留颂的样子,黄栋的样子。然后是温二,表兄,边大夫……
他正在迟疑不定。
门外传来了细微的喧哗声,似是有人说话。
齐承明本来不打算搭理,但他听见了小德子有些气恼的声音:“什么叫做买不回来了?白叠子花是我们先订的。”
“是……江南那边溢价太多,家主觉得不对劲,只好把能买的先运了回来……”
齐承明推开门,看见白家下人正在对小德子解释,急得满头是汗。
“什么溢价?”齐承明敏锐的问。
“就是今年开春以来,白叠子就不好买了,这两个月尤其不对劲……北边的价都挺不对劲的……”那个下人满脸风霜,一看就是常年习惯在外漂泊,说话反而笨嘴笨舌。
齐承明心中一沉,小德子脸上的气恼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没忍住对视了一眼。
齐承明觉得有一道颤栗感过电似的划过了他的头皮——
……这是公文下来了!
“是!”白家下人匆匆应声离去。
第二天,齐承明在正厅见了那位王氏人,一个挂了闲职的世家子弟, 对方的态度不卑不亢, 只是代表兄弟和家族委婉的用那些礼物示好了一下,就准备离开了。
齐承明被搞得有些糊涂, 细想这可能只是第一波接触, 单纯想和他打好关系罢了。
要说图他什么……可能还没到那一步。
但这个王氏族人在走前也透露了一条准确消息:“王爷,大约还有一个月,公文就到这边了,请多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