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臣子们都重生了by月半时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17
他有心说过后再遇世家之事太子不可推脱,生怕自己的话被堵上,太子甩手不干来威胁他。又怕他加了这句话茬后,太子为了皇权屡屡鼓动世家生事,威胁他屁股下的皇座。
“父皇放心, 不是每个人都能为了权力毫无心理负担去做那等……枉顾人命之事的。”齐承明听出了鸿仁帝担忧的未尽之意,笑得自嘲。
他若不是为了保下凭票体系救国, 再无办法了, 怎么会抬起世家争斗?即便是这样必须做取舍的应对, 都因此害了那么多百姓受苦,搅得齐承明这些天来夜不能寐。
“……”鸿仁帝被阴阳得心中大恼,脸色越发漆黑。
说得就像他下决定心中不煎熬似的!他罔顾多年太傅教导、昧着良心拿百姓设套坑害世家,还不是为了皇位?!没了他屁股底下的皇位, 你齐承明哪里来的底气还能在这里大放厥词!现在倒指责起他来了!
但斗完几句嘴后,太子还没忘了刚才那句话,竟仍在步步紧逼,话却问得软和极了:“父皇若是不愿采纳儿臣的奏折, 不知父皇打算如何应对世家?”
“这事还需从长计议,太子日后与朕分忧便是。”鸿仁帝冷着面孔这么说道,语气硬邦邦的。他心里还指望着拖延,世家他是对付不了,这逆子他也对付不了。他不按照那些奏折去行事,让太子这般应对下去不也挺好的?
齐承明表情不变,为了今天,他早已经准备了好几年。从最开始的提心吊胆到现在的反复揣摩,鸿仁帝的发脾气,如何暴怒,都不会再让他胆颤心惊了。老臣们也对着他掰开了揉碎了细细分析过多次鸿仁帝会有的反应。
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他顺着鸿仁帝的话继续说下去:“儿臣没有意见,只是容儿臣提醒父皇一句——京中百姓早已经采买不起粮米,外地又多有暴乱,这全是碍于世家与私铸币一事得不到解决引发的。父皇想拖延下去,不知百姓们还能忍到几时……我定国如今也约有百年传承了,莫要步了前朝末代君王……的惨事啊。”
前朝末年那是混乱至极,起义纷乱,世家割据,再长也不过约两百年之久。
最可怕的是,前朝的那位末代君王……若没有遇上这诸多惨事,也能称上一位仁君。但偏偏是他在位期间百姓忍无可忍暴起,受世家挟制而无能为力,没能有几样好策略,反而被逼的昏招频出,最后国土分裂,还笼上了“昏庸之君”的名声,被后来人多有唾弃。
……他的臭名肉眼可见的会一直流传下去,但凡是个做皇帝的,哪能不怕这种下场?
被太子点醒之后,鸿仁帝吓得不住,突然意识到现在定国与前朝末年竟这般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他有个能干的好儿子。
鸿仁帝的手一下子在龙座上攥紧了,在巨大的情绪起伏下还抽搐颤抖了两下,他的目光如刀一般的割向宁王,挂不住面子的呵斥道:“这里还有你什么事?先下去!”
宁王:“……”
宁王:“是。”
宁王早就想走了,不得不胆颤心惊的在这里看着太子兄长逼宫父皇,他都怕自己哪天被恼羞成怒的父皇找了个名头发落出气。但偏偏父皇刚才一袖子打翻了墨汁,污了那张圣旨!
宁王心里憋得难受。
现在是几个意思?他到底是郡王还是亲王啊?父皇过后经过这么多惊吓,还记不记得他的封赏?还是说……父皇刚才就是后悔了,在他面前失了面子,所以这事按下不提了?
他的亲王啊!!
宁王不甘不愿的垂着头起身,忍气吞声的准备出去,却被齐承明阻止了:“六弟还是先留一下,我与父皇把事说开了再走为好。不然这不明不白的……影响父皇声誉啊。”
鸿仁帝刚才是挂不住面子气昏头了,现在被拦了一下,也捏着鼻子改口:“罢了。”
虽然他极力不想让剩下的嫡子留下看笑话,心里还打着别的念头。但这个节骨眼上走了的确对他名声有害,太子话这么一说,鸿仁帝心里又生出一点希冀来……这是还打算圆场的意思吗?
鸿仁帝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被逼迫得脑袋嗡嗡发懵,头痛欲裂,镇定接上刚才的话题道:“太子是不是太过多虑了?如今在外有将军定国安邦,在内有爱卿们与太子匡扶社稷,我定国与前朝哪能一概而论。”
吓唬他会成为亡国之君,他也不是吓大的。
“父皇不必与儿臣打什么马虎眼,会与不会,父皇心里自己清楚。”齐承明仍在步步紧逼,前面说了那么多软和话,这次话语就带上了威胁的意味,他冷冷说道,
“父皇应该也查到五姓七望暗中与边境接触的痕迹了吧?私通外敌自然当除,却抓不到多少线索。朝中大军牵制在外,有心无力,咱们没法真正和世家撕破脸开战。若是往后不采纳儿臣的新法,父皇想如何应对世家?也做个——愿与世家共天下的仁君?”
那位前朝末代之君便是这么求饶的,下场呢?
“儿臣是不惧的,反正以儿臣的能力,无非是再效仿先祖打一遍天下。父皇愿做末代君王便做就是了,儿臣可以另起国号,绝不让清清白白的父皇与儿臣有半点沾惹。”
——太子这果然是在威胁他要撂挑子了!
鸿仁帝只觉得太子说话越来越刺耳难听,他心里其实早已知晓自己劣势,只是他一直嘴硬着不愿落了下风,让太子逼到脸上罢了。
做父亲做皇帝的,哪个有他这般窝囊?!
鸿仁帝气得几乎要昏过去,嗓子眼里泛上来一股血腥味。难道今天他非要被困死在这种问题上,被逼着禅位吗?不,他绝不把自己的权力拱手相让!
鸿仁帝杀心大起,这次彻底下了决心。
即便是他拼着颜面不要,照着太子呈上的奏折去做,他也是能治理好定国、压制住世家的!他不会成为亡国之君,他还有发掘神粮的功德!如今逼迫他的只不过是太子……是太子太能干了!
鸿仁帝从龙椅上身体前倾、急急地厉声喝道:“赵福满!太子日夜虑事,积劳成疾,竟在宫里昏厥不醒……还不快去请御医!”
这一变故惊得宁王脸色煞白,忍不住叫出了声:“……父皇?!”
原该守在门外的赵福满却没有应声。听明白了鸿仁帝的话、该从门外冲进来钳制住太子的暗卫们也没有动静。
鸿仁帝脸色微变,心跳慢了一拍,意识到外面有所惊变。
齐承明脸色不变,掩在宽大衣袖下的手却摩挲住了冰冷的匕首把柄,不免得攥紧了。
“赵福满?”他又唤了一声,仍然没有应答。老皇帝愤恨幽冷的目光瞪向了面前气定神闲、十分平静的太子,心中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急迫危机感。
这逆子难道真要逼宫?连皇宫里都控制住了?
“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君父?!你这是要——逼宫吗?!”鸿仁帝的声音更加高声暴怒,掩饰过了其中那一丝细微的心慌颤抖。
即便暗卫与大太监都疑似被拦住来不了,再外面总有值守的禁卫军吧?!
他是一国皇帝,禁卫军拱卫的是他的安危,若是听到他不同寻常的呼喊,总能疑心过来查看。
然而一息……两息……三息过去了,外面还是安安静静的。
齐承明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却根本不打算解惑,只说道:“父皇,儿臣哪有那么大的本事逼宫,只是你我父子三人苦心商议国事,他人不忍心打搅罢了。”
今天他既然百般思虑后前来摊牌了,就不可能考虑不到皇帝被逼急了的反应。沐大学士与吴太师他们也不放心让太子孤身入宫,置自己安危于不顾。所以在前来之前,这些都必定得是处理好的。
鸿仁帝暗中信任的暗使头领是那个无名老太监,拉拢不了,但崔暗使是齐承明的人,必要之时可以拖延争权,这就够了。
御前大太监戴喜雨立场摇摆不定,胆小如鼠,算是半个自己人,大事却托不到他身上。齐承明本来放弃了御前大太监这个关窍,到时候行严酷手段。他转而联络上宗人令叔公生事引走禁卫军大统领注意力半晌,又勾结这几日在前殿当差的禁卫军阻拦消息。
——只要阻拦一时消息就够了。
宫中禁卫军多是勋贵朝官子弟,不乏家中有投靠齐承明的人。
沈书知的长子在大营历练后却并未有心气去前线立功,而是任凭沈书知好说歹说都非要留在宫里当值度日。沈书知气得不轻,齐承明与秦先生却觉得,在宫中当差也是一步关键落笔,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这次,便是沈书知长子在暗中行事。
自然,还有另外一个让鸿仁帝预想不到的人是背地里起作用的关键之人。
-----------------------
作者有话说:越到这几天越卡,还没写完逼宫,继续!
齐承明鼓了两下掌。
沉重的门扉被推开, 华贵的木材与精心的养护让它没有发出任何响动,从门外转出来的那道身影垂手而立,恭谨的来到殿中。烛火照亮了他熟悉的面孔, 却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了一惊。
站在那里的是面白无须、笑眯眯犹如白面馒头一样慈祥的御前太监第一人——赵福满。
宁王动了一下嘴唇,用一种有点敬畏的目光飞快瞥了太子兄长一样,就深深垂下了视线。
鸿仁帝瞳孔剧烈震颤着, 面色涨得发紫, 憋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剩胸膛剧烈起伏:“……你!”
这甚至不是鸿仁帝平时正常发怒的前兆。
齐承明见状, 好心的替鸿仁帝质问出口:“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要背叛?”
“小福子!别忘了你是怎么陪朕走到今天的!那孽子许诺了你什么好的?!”鸿仁帝被这两句话一顺, 终于回过了神,咬牙切除的脱口而出。
只看他叫出了早年的称呼“小福子”,就知道他这一次有多猝不及防。
齐承明摊开双手替自己开脱:“我可没有许诺什么,是福满公公先找上我的。”
前面他和沐大学士等臣子做了一些规划后,仍然不能保证齐承明的性命得到保障。
所以他们反复商讨, 甚至做好了最后逼宫的准备。
先让齐承明的私兵按捺住行踪,藏在庄子上。一旦被逼至最后便冲入宫中。负责看守城门的府兵统领与王传道家是姻亲。而薛家与宫门上的小黄门有故可作接应。
在那之前, 六部官员不是都在宫中么?即便说起来荒谬, 但必要之时, 他们也是能听到动静,为齐承明阻拦前来的禁卫军的。当时齐承明听到这些只觉得是沐大学士在说胡话了。岂能各个都效忠他到这种程度?就算真的有许多人对他忠心耿耿,谁会把百官当肉盾使啊?
到时候万一鸿仁帝联络上了宫中的禁卫军,大军的兵甲哪是他们肉身能挡的?
齐承明当场就把何先生叫到了一边吩咐他。兵甲都难以入宫, 但齐承明的系统空间里还有一百套锁子甲呢,他进宫不是要先去六部官衙交差事吗?到时候这些会安置在一空值房里,若真有需要,就全靠何大家去找这些兵甲带人使用了。
何大家在这方面十分生猛可靠。
如此这般的诸多安排全布置了个遍, 不管荒谬不荒谬,反正是安排齐全了。就连齐承明身上都暗中给自己备好了各种药丸子和匕首,炸//药。真到不得不上武力的时候……他也能表演个力大无穷,以一敌百,好好教老登开开眼。
大臣们仍然心慌着不放心,但齐承明反正不怵。
现在都到夺嫡该拼命的时候了,说一句狠的,他就算是被袭击了,有血条在,他不被一击必杀就能一直若无其事。但是他还有锁血条,有这个功夫,他囤的满满当当的药丸全是保命的。
他——很难杀的。
事情都准备到这种程度了,入宫请安协助的李半晖却报上来一个重要情况:
赵福满突然与他们接触。
齐承明回过神,瞥了那老太监一眼。
他不敢打草惊蛇,所以之前完全略过了赵福满行事,考虑都没考虑过这人。所以在赵福满隐晦传递消息投诚的时候,才那么震惊。还是宋故站出来回忆道:
“我早年与他打过交道,福满公公怪极了,旁人都以为他爱吃或者爱财,其实他该是这几样都不爱的,反而有一点让我很在意……许多时候福满公公都不合时宜的在笑,皇上却没惩治过他。他似乎……心性冷酷,享受看别人受罪。”
齐承明也回忆起来。
有几次鸿仁帝批奏折气得雷霆大怒的时候,他通过监控看得赵福满在旁边暗中享受,神色可乐,十分惬意。
这一点……鸿仁帝到底知不知情?
齐承明当时记在心里,只猜测福满公公可能对皇帝不是全心全意,没想过这是不是心性方面的问题。
“许是福满公公和我有些交情。”宋故脸上愧疚,“前几日我们攀谈过,他才想过来投靠。毕竟……”
一国皇帝即将被逼宫受罪,这样大的变故,福满公公恐怕很难抗拒。
齐承明不置可否。
宋故把事情都揽在了自己头上,齐承明心里却还有很多疑问。福满公公的意思……这不就是个乐子人吗?乐子人能为了看乐子,放弃自己原有的荣华富贵再去搏一搏虚无缥缈的东西吗?他就不怕没了性命?
不管怎么说,即便齐承明心里再怎么不相信,赵福满提供的信息都是核实过的正确的。
今天的入宫,赵福满也如同隐身一般安安静静驻足在殿外,安抚走了那些巡逻的禁卫军。听到鸿仁帝暴怒的呼唤时,他也如同耳聋一样分毫不动。
到了现在……
该他享受自己的甘美成果了。
赵福满脸上找不出分毫的胆怯畏惧,笑吟吟的躬身站着,望向了上面御座上的鸿仁帝。他的脸庞仍然和蔼可亲,目光中却射出一道酣畅淋漓的快意光芒来。那就像困倦了三天三夜终于倒头大睡后的餍足,像是苦苦追寻一个问题,最后峰回路转得知一切的天降甘霖。就像求道者临死前的顿悟——
哪怕下一秒死去,他也无悔了。
“陛下。”赵福满在这种时候的笑容越发灿烂了,他好像不懂得恐惧为何物,反而满足极了,“自从登基,奴婢许久没有见过你这么惊慌屈辱的模样了。”
鸿仁帝看到这种样子的赵福满,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憋屈的攥紧了扶手,声音几乎要冲破胸膛,又羞又愤带着杀意的咆哮道:“赵福满!朕可是皇帝——不是后宫里给你作乐的那些人!”
齐承明略一回想过去见到的那些场合,突然就不乐意了:“这么说你一直知情了??”
怎么着,老皇帝其实知道自己贴身大太监的小爱好,后宫里那些事发生的时候他都派赵福满去桩桩应对……这是把所有人当猴戏耍给赵福满看了啊?
鸿仁帝没空回复齐承明的疑问,他死死瞪着赵福满,调转了矛头,眼中的杀气比对齐承明的时候多多了。
“朕从小……唯独对你的情分不一般,赵福满,你该死!”鸿仁帝咬着牙沉沉说道。
他有好几个御前大太监,这些年处置的处置,到了现在最看重的还是打小相处的赵福满。这老货精得像他肚子里的蛔虫,笨的时候又恰到好处,鸿仁帝却从来不会太过提防忌惮他。因为赵福满心不在此,他最大的嗜好不过是像硕鼠一般四处打洞探听消息。
越遭难的消息他越乐不可支。
鸿仁帝过去从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太监心性冷酷很正常,对他忠心就是了。在他没登基的时候,赵福满探听到的不少消息还很有用……鸿仁帝也没有这么放纵过旁人。他自认自己的行为已经很开恩了。没有他的默许,赵福满凭什么能在一些错事发生时听得津津有味?
现在养虎为患……
赵福满竟然胆子大到想来看他的麻烦了!
鸿仁帝死死瞪着那张可恨的白胖老脸,恨不得食其肉:“你以为你投靠了这孽子能落得什么好?现在你为了找乐子能背叛我,将来你也能背叛他!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就不容陛下操心了。”赵福满很从容的说着,气定神闲的对齐承明躬了躬身,“太子殿下过后想怎么处置老奴,是殿下的事,不该由老奴雕琢分寸。”
齐承明:“……”
鸿仁帝的话分明是对他说的。但赵福满有恃无恐……倒不如说,他对自己未来能不能留一条性命在或者有个好下场,一点都不在乎。现在近在眼前的热闹,才是他如饥似渴最迫切得到的东西。
宁王在旁边摇晃了一下,脑中急转到甚至有些头晕了。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今天这诸多转折都是怎么发展来的,福满公公又为什么背叛啊??你们有没有人能说明白一点?
宁王不敢问。
“你这腌臜老狗!”鸿仁帝破防了,站起来咆哮道,“你现在又对太子忠心了?朕看是当年入宫净身的时候,把你的心肝也一同摘没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你那腌臜物了!”
太监最重视的不过是残缺之身。
赵福满这几个贴身大太监的“宝贝”都归于鸿仁帝,但他这么辱骂之后,赵福满脸色变都没变,毫不在乎,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冷漠,但唇边的酒窝里还漾着刚才满足笑容的余韵:“随陛下处置,奴婢已经得到最想看到的了。”
鸿仁帝:“……”
这是破防了也没什么用的鸿仁帝,面对滚刀肉似的赵福满,他彻底无力了。
齐承明:“……”
他听着这俩人狗咬狗的对线,冷眼旁观半天,一个原本隐晦的想法反倒是渐渐清晰了——
福满公公他。
该不会是个……反社会人格吧?
能亲自参与进背刺屠龙的步骤里,能面对面看到老皇帝不敢置信的破防、气急败坏的开始辱骂诅咒他;他好愉悦啊!!
甚至在齐承明的默默观察中,刚进殿门的福满公公远没有经历过这一连串被骂后的现在开心。
这是乐子人中的乐子人,乐子人的典范啊。
现在齐承明倒是有些相信……为了背刺皇帝,福满公公一个御前大太监甘愿调转船头向他投诚了。
不管怎么说,有了赵福满以后,他吸引走了鸿仁帝大部分的杀意。齐承明看了一眼基建系统上的自带时间,在心里默默算着。
差不多了……其他人那边也该处置完了吧?
-----------------------
作者有话说:可怜了陪伴我九年的游戏本,就这么暴毙了。前几天写文我还怀着侥幸心理,时好时坏也没关系,能打字就够了。结果还是一睡不醒了。
买了个新的二手工作电脑,昨晚到了,干什么都慢慢的,但是款式复古还有点怀念hhhhh
先过渡着,能写字就行,将来买台式电脑。
血花从刀锋上甩落, 一同滚落在地上的还有一个苍老的头颅。
黑暗的屋里,崔暗使侧耳倾听了一下侧殿那边的动静。老皇帝的呼喊声犹如致命的笛音,他却充耳不闻, 只从怀里抽出一块巾子拭去了刀刃上的血迹,示意左右:“去,他敢谋害君上, 定有同党。”
几个暗卫不加犹豫的提刀冲出门去, 越过了无名老太监倒在血泊中的身躯。
崔暗使看着面前这场悄无声息的战斗,望了望外面几个值守着的面面相觑、神色兴奋又惶恐的禁卫军, 他身上有些颤栗, 筋骨都微微发抖了。
今天过后他们会落得什么下场呢?
成王败寇。
那就只能成功,不得失败。
礼部尚书观察到今天朝中议事的六部官员有不少都心不在焉的。有小官在不停续茶,心神不宁的反复眺望窗外。也有文人深吸几口气,偶尔间流露出慷慨就义的坚毅神色,还有人居然面露恍惚喜色, 惹得不少官员面露疑色,打听却又打听不出什么。
‘都还是太嫩了啊。’礼部尚书心中评价, 不着痕的按了按胸前。
那些知情人无非是在忧虑太子殿下的安危, 宫中禁军的存在不是戏言。若是今天没法顺利夺嫡, 真要图穷匕见逼宫了,他们这些离得最近的人是唯一有能力挡在太子殿下身前护佑拖延时间的。届时就算是死了——只要太子殿下上位,或者太子殿下哪怕兵败了,就凭他的贡献, 那些护卫的人都能青史留名。
这是拿命去搏一个忠义之名啊。
偏偏不少迂腐的人就等着这一刻了,礼部尚书看得清楚,那几个面露喜色的!禁军假若来了,他们绝对是第一批往上扑的, 拿自己的脖子迫不及待的往对方的刀上撞,再说几句慷慨激昂的话英勇就义,先死的先留清名。
蠢不可及!
哪像他自己……
礼部尚书虽说进了礼部,也算一介文人,却不算文弱书生。他自小打熬筋骨,祖上还有一副传下来的护心镜,是只看外形就知道是饱经磨砺过的,现下正被他不动声色的揣在身上。真打起来了,他自是要奋勇表现一通的。
无他,礼部尚书完全是上了贼船。
先是被太子殿下派来的大师傅钓了几年,儿子也成了人家的伴读,不声不响间宫变这么要命的事都有他儿子的参与,那可是独子!礼部尚书能怎么办?
太子殿下今日必须赢!
一间空值房里,何三帖熟稔的分发着锁子甲给宋故,秦留颂等人和太监们,快速交待着:“宗人府那边拖不了禁卫军大统领太长时间,空虚无人的大道一定会引起他的警惕,等他巡逻回防的时候,咱们守紧中门拖延时间……注意,叛军正在攻打宫中,我等官员奴仆分不清来军,需请示君上才能放人入内。”
“何大人,这样就不怕咱们的人进宫的时候被当成叛军吗?”黄岚兄忍不住提出疑惑,一边笨拙的试图把甲胄套到身上。
“那是太子勤军。”何三帖说得理直气壮,“宫里当然有一批叛军了。”
小成子都愣了:“宫里有吗?”
“有。”何三帖板起脸来,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就不再解释了。
新君的计划是分别告诉他们大家的,有些部分别人不知道,他就不会说出去。
事到如今,犹如箭在弩上不得不发,今天就算不是和平上位也得宫变上位,那么新君的名声将至关重要。吴太师绝不容许新君的继承过程中有疑影……上一世新君顶着被鸿仁帝甩了烂摊子的傀儡之君的名声已经够晦气的了!
今天宫里的“叛军”自然是老生常谈的三皇子残党了。
哪怕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羽翼,但当年三皇子党还是最炙手可热的派系,其中不乏多名高官重臣既不是重生人士,又没有在后来投诚,对太子殿下敬而远之。何三帖只要想到上一世新君成为太子后被针对的那些黑暗难熬时光,甚至登基后都有大皇子与三皇子、七皇子残党作乱……
他们这几个知情臣子商讨后,就一致决定,要把危险掐死在萌芽里。不能给那些残党卷土重来的机会……一并在这次宫变里解决掉!
所以前面留的几个月里面……他们也放任了三皇子暗中的小动作。
宫里今天是真的会有叛军的。
宋故一边听着,一边抬头望着天色,呼出了一口白色的热气,神色略有忧虑:
“不知道殿下那边……怎么样了。”
十二月的洛阳城中,寒风如同刀割一般。人攥着冰冷的铁器时,几乎能把手指头粘在上面,产生一种割肉似的疼痛感。宋故心不在焉的算着时间。
想来赵福满的存在……可以把那些人逼出来了吧?
福满公公的反水,其实不是前几天他自己心细如发、凭着与宋故的交情发现的端倪——宋故才没那么不谨慎。他们也不可能放任皇帝身边第一人这么轻易的发现不对,那样了还筹谋什么宫变啊,洗洗脖子直接等着蹲大牢吧。
宋故压根就不认识福满公公,私底下全然没有说过话。
在最开始的计划中,他们就没考虑过争取御前大太监的偏向,崔暗使能砍一个无名老太监,就能抓住时机砍掉第二个大太监的脑袋。这样更简单快捷些。
宋故彼时突然想到了上一世的福满公公,以前说过——他是唯一平安度过动荡,在新君登基后仍能获得信任,在新朝也过得很好,最后出宫荣养,有了个好下场的御前大太监。
明明到了后面……新君与太上皇的矛盾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上辈子被新君秘密吩咐查找宫中华嫔旧事的宋故合理怀疑,太上皇能一直活到那个时候,纯粹是新君没找到真相前还留着他的一条命——不然以新君的神异手段,什么情况做不了?
父子感情那时是一点看不见的,只剩面子情罢了。
那么福满公公凭什么会被新君继续重用?
他身为太上皇身边的第一人,在太上皇还活着的后期转投了新君阵营还能全身而退,到底是为什么?
上辈子流言普遍认为是福满公公投靠了新君,至于是什么时候投靠的,为什么投靠,又展现了怎样的价值才保住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宋故在密谈中提出了这条消息,本来只是随口一谈,前刑部尚书就眯着眼提出了一条更关键的情报:“老夫倒是觉得,新君不对太上皇动手,一来碍于名声,二来还是因为……有暗卫。”
他在刑部看惯了案子,见众人想反驳,抬手压下了声音,自己继续点出:“不是你们说的那些暗卫,也不是宫中勋贵担任的禁卫军或大营中军。还记得吗?战乱刚起的时候,太上皇被一支神出鬼没的人手保护着撤退……”
沈书知脸色微变,回想到了什么。
前刑部尚书语出惊人:“所以老夫怀疑,上辈子的太上皇根本没有把皇室真正的机密传承,留给新君。”
沐大学士用指腹按揉着发胀的额头努力思索回忆。他这般年岁也是有好处的,在先皇时期的事他也门清,过了许久,沐大学士才从记忆里翻出一桩旧事来,不确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