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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杀—— by令栖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18

她也不再费那个劲儿。
在黑暗中,她仰头凑过去,蹭着他的下巴,亲了亲,轻声说:“真的。”
蜻蜓点水的一吻,纯粹到不能再纯粹。
只是她这样,比刚刚还要乖顺和勾人,似乎只要叶延生想,怎么欺负她都行。
何况她还那样允诺。
真不知她是在喊停,还是在诱他继续。
叶延生眸底沉着墨意,卑劣的念头在叫嚣、翻涌,却又被他强行压下。
“是吗?”
他的声音还稳在一个调上,平缓、沉淡,只是透着几分危险的哑。
鬼使神差的,他在听她的话。
“我没骗你,你肯来这儿,我很开心,只是阵仗太大了,谁待在你旁边都会是焦点。但今晚的主角不是我,也不该是我。”
谢青缦勾住了他的脖子,声音轻软得像在哄他,“这些年auntie待我很好,我不想在她的晚宴上出这种风头。”
咫尺之间。
彼此看不情对方的脸,却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
隔着夜色和暗影,叶延生听她说完,捏了捏她的脸颊,漫不经心的,难说什么心思,“就这样?”
谢青缦点点头。
细微的动作,有意无意地蹭过他的掌心。她用一种十分真诚地语气跟他保证:“就是这样。”
她说的当然是真话,不算骗他。
方太是她母亲的至交好友,一向善待于她,于情于理,她都不会恩将仇报。
她只是没说全而已。
还不清楚周毓背后那个人,那个所谓的“曾先生”,到底有多大能量。
但从今晚方司的反应来看,叶延生绝对能和他碰一碰,甚至更胜一筹。
那人连面儿都没露一下,抬抬手指,就轻易毁掉了她的人生。
若是此刻公开关系,万一曾叶两家交情不错,或是那人忌着叶延生,就此停手了……难道她遭受的一切就白受了?
熬了这么久,每一天的水深火热都是拜这人所赐,她怎么可能不恨。
她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她从不信奉什么“化干戈为玉帛”。她只想以牙还牙,让对方付出代价。
也不管叶延生到底信不信,谢青缦手臂一收,搂着他脖子靠向他。
“你能体谅我的,对不对?”她枕着他的心跳,柔若无骨地软在了他怀里,“我没有能依靠的人了,叶延生,我只有你。”

错开了几分钟的时间, 两人前后回到晚宴。
宴会厅二楼的幕布拉开,乐团正现场演奏,弦乐悠扬, 肖斯塔科维奇的The second waltz, 怀旧的旋律, 透着一种优雅又忧郁的风格, 和今夜的一切相得益彰。
舞池里的人群旋转、交错, 裙摆起落如盛开的花。
叶延生一回来,周围又热闹起来。
熟识的免不了寒暄客套, 不熟的制造机会也要凑上去,混个眼缘。
他的一举一动, 本身就牵动着全场的注意力,回来如此, 刚刚离开也如此:多少人在揣测他的去向, 只是弄到明面上,无人敢去探究,更无人敢置喙。
毕竟社交场上, 好奇和八卦是一回事儿,重点还是攀交情和谈感情。
林宗明端了杯香槟过来,“难得叶少好兴致, 怎么来了,也不下场跳一曲?”
叶延生抬了下酒杯,隔空致意。
不等他说话,方家的公子也是在旁劝道,“是啊,今晚氛围那么好,叶少可要尽兴。不然就是方家招待不周了。”
叶延生闲闲散散一笑。
说不上来是认真的, 还是在敷衍,他给了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没带舞伴,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欸,这有什么要紧,”方小公子赶忙说道,“满场这么多人,哪个不想……”
“我看是你多事。”一旁的林家豪眼尖,嘴也快,口无遮拦地打断了方小公子的话,“叶少明显没这个意思。”
他眼珠子一转,对叶延生嬉笑道,“叶少别是有情况吧?你这脖子上——”
停顿得相当微妙。
叶延生的颈侧,有一道很浅的痕迹,似乎是抓痕,从下巴蔓延到领口。
不留神还注意不到。
只是他站的位置巧,光线一扫过来,那道痕迹就会被一览无余。
再加上林正豪这么一嚷,再看上去,只觉暧昧得让人浮想联翩。
方小公子闻言,轻咳了声。
入场后就一言不发的李振朗,也是微皱了下眉。
知道林家这个一贯这么行事,就是不知道他是说话不过脑,还是故意。
林家豪这一张嘴,容易坏他好事。
从认出霍吟开始,他就在担心叶延生会插手霍家的事。
看到两人装不熟,他还松了一口气,心说最好是露水情缘,已经断绝关系;就算没有,只要今晚混过去,来日他也可以推诿,就说不知道霍吟还有叶延生女朋友这一层身份,自己本无意开罪。
好在叶延生没有挑明,也不甚在意。
“没事儿。”
他勾了下唇,视线掠过舞池里交错的人群,有意无意地落在对面。
“来之前,被猫挠了一下。”
视线尽头,舞池的另一边——
谢青缦刚回来。
向宝珠已经结束了一曲。
她在舞池里裙裾飞扬,明艳动人的模样,吸引了不少目光。
回到休息区,又变得兴致缺缺,面色冷淡,只在瞧见谢青缦时,扬声问道:
“你去哪儿鬼混了?”
只是随口一问,但这话不偏不倚地,戳中了休息室内刚有过的旖旎。
谢青缦多少有些心虚。
“我去隔壁补了个妆。和你说的时候,你可能没听见。”
她轻咳了声,若无其事地转了话题,“你不是很喜欢舞会吗?怎么不玩了。”
向宝珠不疑有他。
她耸了下肩,百无聊赖地抱怨,“是挺喜欢呀,可来这儿的都是熟人,时间长了,一点惊喜都没有。”
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她朝一个方向示意道,“哦,不对,那儿还站着一位,今晚唯一的新面孔。”
隔着大半个舞池,叶延生身若修竹,挺拔而俊朗。
五官是优越的,姿态是松弛的,他举手投足间,有种说不出的矜贵与从容。
向宝珠指尖一挑,猩红的酒液在高脚杯中摇曳,“你说,我去会会他,怎么样?”
谢青缦很轻地“啊”了一下。
向宝珠也没管她的反应,盯着对面,自说自话,“但我觉得,你去的成功率大一点,他好像对你有意思。”
她的视线在谢青缦和叶延生之间扫了两个来回,很笃定地说道,“他之前看你的眼神,绝对不对劲。”
“哈?”
刚刚是没反应过来,现在是纯意外。
谢青缦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今晚也不方便解释,一时之间,就没接话。
其实已经有人行动了。
女人一袭红裙,笑容美艳,大胆又火辣。攀谈的空隙里,她朝他伸手。
没什么后续,应该是被拒绝了。
也不知道叶延生说了什么,引得对方掩唇轻笑,没有半点儿不快。
他还挺绅士。
谢青缦没什么表情地收回视线,将手中酒杯往身侧的长桌上一推。
面前有人在喊她。
“霍小姐,”男人微笑着向她弯身伸手,“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似乎是哪家的公子,她忘了,也不重要。
舞会上邀舞本就是寻常事,她弯了下唇,笑意清浅,搭上了男人的手。
“好啊。”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周围人都没太在意,一道视线却越过人群落了下来。
像是有重量似的,压得人喘不动气。
谢青缦几乎能猜到叶延生是什么脸色,也就没敢抬眸去看。
但她无视了这份警告。
叶延生倒没什么太大的情绪,依旧随意散漫,他唇角甚至噙了一抹笑,似有若无的,撩人心弦。只是那股气场迫人,漫不经心一瞥,便叫人心底发寒。
他的视线掠过舞池里那道身影,阴冷了一瞬,未敛的戾气渗了出来。
耐心似乎到了临界点。
方太应付完宾客,随方司来到叶延生身边,无意窥见了这一眼。
她心思微转。
场上刚好一曲舞毕,方太朝谢青缦招了招手,将人叫到身边,“Ivy,来这儿。”
谢青缦本想跳完就躲的。
可根本没这个机会,她应了一声“auntie”,避无可避地,迎上叶延生的视线,硬着头皮上前,总觉得要完。
心虚归心虚,她还记得维持“人前不熟”的人设,柔声唤了一句:“叶少。”
就是没敢抬头。
可她这副模样,落在旁人眼里,完全是含羞带怯的小女儿情态。
方太也这么想。
她牵过谢青缦的手,转头对叶延生笑道,“我这位契女从小就多才多艺,舞也跳得特别好,让她跟叶少跳一曲可好?”
“不必。”
“可以。”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却又给出了截然相反的回答,而后皆是一愣。
林宗明看在眼里,并不意外。
旁边几个人目睹一切,也只觉得都是成年男女,有意无意,都不奇怪。
只是李振朗的脸色不太好。
不远处的周毓冷眼看着,也在无声地冷笑,心说真够可以的,方家倒挺爱抬举她这个继女,上赶着给人提供机会。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就算是跳了这支舞又能怎么样?年轻貌美的女人海了去了,还真指望靠着一张脸上位?攀高枝也该掂量掂量资本,也不怕当着这么多人,变成个笑话。
谢青缦根本注意不到周毓的怨毒。
她满脑子都是,“赶紧把今夜的事轻轻揭过,不然怎么回家”,当即大着胆子,直勾勾地望着叶延生:“叶少要是不喜欢这首的话,我们可以换别的。”
叶延生唇角一勾,而眉眼未动。
他暗沉的眸色墨如深潭,凝视着谢青缦,平静、冷淡,窥不出任何情绪。
“换什么?”
谢青缦倒无所谓,眨了下眼,往日清冽如雪的面容,多了几分生气。
“看叶少喜欢。”
新一轮的舞曲是探戈。
Libertango的开场是一段不疾不徐的鼓点,和钢琴和弦,舞步也轻缓。
像是若即若离的试探。
而后是一段班多钮手风琴和吉他声,旋律华丽而流畅,大小调的转换和频繁的转调,使得节奏感更加强烈,催动着舞步,去贴合、去律动,张力十足,自由而奔放。
贴近的那一刻,叶延生在她耳边低下头来,懒洋洋地沉声道:
“你别以为这么做,我就不生气了。”
“怎么,就准你和别人相谈甚欢,我跳支舞都不行?”
谢青缦的手抚上叶延生的肩膀,推开时冷笑道,“这本来就是舞会。”
她反身旋转,又被他拉入怀中。
叶延生拢着她的腰身,挑了下眉,语调里隐有笑意,“吃醋了?”
一段小提琴音切入,舞步开始变换,他进、她退,他后、她便前。
谢青缦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依旧冷冰冰的,“我没你那么幼稚。”
叶延生一哂,“没吃醋你报复我?”
谢青缦心说“舞会上正常跳舞而已,算什么报复”,懒得同他争辩。
叶延生却不放过她。
低沉的嗓音极度磁性,不紧不慢,“哇哦,我们阿吟好凶好霸道。”
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的距离。
“……”
谢青缦明显哽了下,而后便不搭理他,全身心投入到这支舞曲中。
旋转,交织,旋转。
阿根廷探戈风格强烈,节奏铿锵,切分音如同急促的心跳。
叶延生引领着谢青缦旋转,她的裙摆飞扬,一反常态的张扬明艳。
有人说,探戈是垂直的床榻。
在若即若离时相互试探,欲拒还迎的舞步中互相挑-逗。
所有爱恨纠缠,欲语还休,都被棋逢对手的食色男女,揉碎在彼此的接触中。
舞曲走向最后一节。
叶延生从不吝啬对谢青缦的赞赏,也从不掩饰,“霍小姐舞跳得不错。”
“谢谢。”谢青缦也不跟他客气,“我会的东西多着呢,你不知道而已。”
叶延生扶着她的腰,看她随曲调,在自己怀中后仰,坏心思地将她再压下几分。
他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嗯,我们阿吟什么都好,就是——”
“体力不好。”
意识到叶延生在说什么时,谢青缦的舞步都卡了半拍。
然后完全来不及阻止,叶延生沉下声来,补上更过火的一句:“动不动就晕,弄两下就掉眼泪,还喜欢求饶。”
啊啊啊啊啊!他能不能闭嘴!
谢青缦差点一个踉跄。但她站稳后又反悔了,面无表情地踩了他一脚。
她听到了他一声闷哼。
曲音停下,她才抬手掩唇,一脸惊慌失措和愧疚,表情假得可以:
“哎呀,不好意思,太久没碰tango,都生疏了。让叶少见笑了。”
她先前搭在他肩上的手,垂下时,指尖一划,像撩-拨,也像是一种挑衅:
“叶少大人有大量,可不能跟我计较。”
刚跳完舞,她鬓角的一缕发丝有些凌乱,面上微微晕了红,有种说不出的媚态。
叶延生在她腰间掐了一把,眸色沉了几分,嗓音也沉:
“回去再收拾你。”
谢青缦哪可能乖乖待在原地,等着他宰。
之前在休息室里演了又演,又答应了好些不可说的条件,才哄得他听自己的。都装了一晚上陌生人了,总不至于最后一刻功亏一篑,她得先行离开。
司机早已等候在外。
夜色在脚下铺展,云层中月影朦胧,仲夏的港城,闷潮的热意挥之不散。远处高楼灯火像星子散落人间,近处的豪宅晚宴纸醉金迷,繁华和喧嚣尽在耳后。
谢青缦拎着裙角下了台阶,蓦地回望了眼,一片灯火辉煌。
她心底无声寂寥,笑着摇了摇头。
上车的那一刻,她倒是想起来了,今晚玩得太开心,差点把正事儿忘了。
还有个李振朗。
宴会散场,宾客相继离去。
离场的排场并不少于迎接时的繁琐,又是一阵热闹的攀谈,叶延生才得以脱身。
出来时,发觉谢青缦没走,车还停在那儿,他多少有些诧异。
他走到车前,敲了敲半落的车窗:
“不是你自己说怕被别人看到,要提前走吗?怎么,又不打算跟我装不熟了?”
谢青缦心说,装也是装给周毓看的。
今晚的风头让叶延生占尽,无形中周毓被压制了一晚上,灰头土脸的,觉得没意思,谢青缦离开不久,她也离开了。
现在倒也不用演那么全。
但她没心情跟他解释,只是盯着宴会厅的方向,等一个人影。
“看什么呢?”
叶延生抬手在她眼前一晃,打了个响指,而后顺着她的目光,瞟了眼刚出宴厅的李振朗,冷言道:
“你看上他了?”
“胡说什么呢?”谢青缦瞪了他一眼。
美人的斥责,一样眉眼含春,没什么震慑力,反而让人想更过分地欺负她。
叶延生抬手揉了揉她的长发,“那你想干什么?”
谢青缦觉得他像在摸狗头。
但正事要紧,她也没在这上面跟他闲扯,只朝他勾了勾手指,要他低头。
叶延生挑了下眉。
他对她,从来都是格外的纵容和配合,当真在她的注视下,弯下腰来,听她说完。
车窗完全落下。
谢青缦下巴枕着双臂,趴在窗口,直勾勾地望着他,“行吗?”
叶延生的反应却不在她意料内。
“我为什么要帮你?”他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审度着她,语气里带了几分玩味,“霍小姐,我们现在还是不熟的状态。”
他抬手将她鬓角的发丝勾到耳后,“你是不是不知道,求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还挺喜欢这种变了态的关系,替身戏码加权色交易,他就是在玩。
谢青缦心说他真是好不要脸,变着法的想要后续,似嗔似怯地反问道:
“那叶少想要我怎样?”
叶延生抬手去勾谢青缦的下巴,眸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求人可不是这个态度,霍小姐,你该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我人都在这儿了,叶少要怎么处置,难道还打算跟我商量?”
谢青缦仰起脸颊望着他,红唇焰焰,媚眼如丝,“叶少不是喜欢我这张脸吗?只要你能帮我,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她低下声来,像是在蛊惑,“就算做的时候,把我当成她都可以。”
叶延生捏着她脸颊的手一瞬间收紧,墨黑的眼眸深得映不出人影。
“你怎么这么…。”
“叶少教得好。”谢青缦脸不红,心不跳,眼神往外瞟了瞟,催促他,“人要走了!”
叶延生松了手劲儿,“待会儿你别跑。”
没想象中的那么麻烦,叶延生一句话的事儿,就把李振朗叫到了眼前。
“我女朋友想让我请你吃饭。明晚怎么样?”
叶延生斜倚着跑车,长腿交叠,意态轻慢,身体线条紧绷着一股野性难驯的张力。他指尖点了一根烟,火星明明灭灭,烟雾飘散时,氤氲了那份锐利和不羁。
他身侧是正趴在窗口的霍吟。
而霍吟这个罪魁祸首,正笑吟吟地朝他挥手,甜甜地跟他打招呼,“朗哥。”
李振朗觉得自己见到鬼了。
装傻充愣一晚上,好不容易没事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都他妈散场了,叶延生会突然开门见山。
他明显迟疑了两秒。
推辞的话还没编出来,对面落下一声笑,阴恻恻的,磨人的神经:
“怎么,是我请不动你?”
李振朗变了脸色,“叶少言重了。”
就知道这些京城大少,跑到港城来,不可能是吃饱了没事干,来玩儿的。
一个两个的,都有所图谋。
也猜到了今晚的宴会,可能会演变成鸿门宴,他以为,自己只等看戏就好。
杀了他也没想到,自己才是砧板上的鱼肉,待宰的羔羊。
霍家这块蛋糕,除了向家没有染指,港城哪一家不想沾手?利益驱使,也是形势驱使,京城那边早有人下了场,他只是顺应了局势。但眼下,叶延生很有可能会让他把吞下的东西吐出来。
叶延生哪是在邀请啊?
这分明是在下通知,还是不容他拒绝的那种。

腹诽归腹诽, 面儿上的话说得依旧漂亮。
“难得叶少来一次港城,哪能让您破费?”李振朗态度恭谨又谦和,“再者我和Ivy也是旧识, 许久不见, 也该让我有所表示。”
谢青缦在心底发笑, 他倒是个聪明人
真是随了他爹李敬鸿了, 说话办事儿圆滑得很, 对下生杀予夺,对上烧香拜佛, 从来不吃眼前亏。
只是拿一顿饭就想打发她,未免也太不把她当回事儿了。
“朗哥太客气了, ”谢青缦扬唇,“除夕那晚, 辛苦朗哥忙前忙后, 是我该有所表示,只是那天喝醉了酒,怎么着也该给我一个回报的机会。”
李振朗心说真想回报, 就别缠着他了,换个人祸害吧。
可不等他开口,他就见谢青缦从车窗口伸出一只手, 纤纤十指,扯着叶延生的袖口,轻摇了摇。
“你看,我就说嘛,我人微言轻,在家就不受待见,朗哥也想避嫌, 连一顿饭的面子都不给我。更别提,我还有事求他帮忙了。”
她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全不似李振朗印象里,冷若冰霜的模样,“港城哪有我的容身之所。”
还真是芙蓉桃花面,剧毒蛇蝎心。
他都没机会说话,就先被扣上帽子了。
李振朗在心底暗骂了句,忙和叶延生解释,“叶少,Ivy应该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既是叶少做东,我哪能拒绝。”
他表了表忠心,“要是有什么吩咐,我能帮的上忙的,必然不会推辞。”
叶延生不在意他俩互放冷箭,只觉谢青缦很有趣。
他掌心贴上她的脸颊,指尖落在她耳后,摩-挲了下。
如雪似玉的容颜,只需似真似假的失落和示弱,就带上了几分破碎感,我见犹怜。
他心情大好,勾了下唇,漫不经心地跟李振朗撂下一句:
“那就明晚,我让人订好地点。”
无形的压力迫得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李振朗也不敢不答应,当即应声告辞,避免被谢青缦再度牵连:
“不打扰叶少的雅兴了。”
人一走,谢青缦往后缩了下。
躲避的动作还未得逞,就被叶延生反手掐住了下巴,动弹不得。
他手劲儿太大,弄得她闷哼了一声。
“霍小姐不会是想过河拆桥吧?”
叶延生居高临下地打量了她两秒,俯下-身来,与她视线齐平,懒声道:
“你最好别忘了,自己答应过我的话。”
谢青缦眉心一跳。
“当然。”她镇定自若地回望他,心跳却如擂鼓,“可是叶少,我们总要先回家吧。”
叶延生勾了下唇,撤掉了禁锢她的力道,轻描淡写地打破她的幻想,“可我没打算跟你回去玩。”
谢青缦茫然地“啊”了一声。
“你这么单纯,看得我都不好意思欺负你了。”叶延生的语气里带了几分似是而非的怜悯,“阿吟今天会被弄哭吧?”
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谢青缦红了耳根。
温柔只维持了那么两秒,像是一种幻觉。他缓慢地直起身来,凉薄得让人心惊肉跳。
“霍小姐似乎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他指尖滑到她的颈侧,探到了她的脉搏,“一个替身,在哪儿弄都可以,我为什么带你回家?”
他不太走心的样子,冷血又薄情。
“你当我稀罕去?”谢青缦冷冷地拍开了他的手,“本来就是利益交换,各取所需,我不需要你提醒。”
她的指尖抚上自己的衣裙,轻嘲,“叶少需要我现在就脱吗?”
叶延生很轻地挑了下眉。
玩过头了,但等了半天,叶延生也没制止的意思,似乎在等后续。
周围陷入一阵微妙的沉寂。
叶延生情沉的嗓音,隐有笑意,“怎么不继续?”
“你还好意思笑,”谢青缦面红耳赤地推了他一把,“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这种地方肯定不行。”
叶延生捏她的脸颊,“是谁主动要在这儿——”
这次不等他说完,谢青缦一巴掌拍在了他下巴上,气急败坏地制止他,“你再敢胡说八道,你就死定了你。”
她从车窗内往外探头,喊远处的司机过来,然后迅速缩了回去。
“开车。”
叶延生扶着下巴,看她羞恼的样子,更觉好笑,笑着摇了摇头。
司机从另一侧拉开车门,他钻进后座。
刚还跟个鹌鹑一样缩着的谢青缦,伸手去揽他的腰,贴进他怀里。
“叶延生。”
难得见她这么主动,叶延生顺势抱住了她,宽厚有力的手摸了摸她的长发。
“嗯?”
谢青缦闷在他怀里,小声地说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我好开心。”
叶延生低眸,语气里有温柔,也有几分漫不经心,“开心什么?”
谢青缦在叶延生怀里抬头,清亮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朦胧地倒映出一个他。
“今晚见到你,我好开心。”
叶延生抱着她的手一紧。大约是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眸色深了几分。
恍若今晚的夜色,深邃而幽寂。
下一秒,他手上箍着她的腰,一抬,将她彻底拖到了自己身上。
他低头占据了她的呼吸。
谢青缦伸手去搂他的脖子,脑子里闪过的都是今晚,从方宅门口对视的那一眼,到黑暗中的喘息和心跳,再到舞池里裙曳香暗,他同她跳得那支探戈。
他立在人声喧嚣处,俊朗又卓然,气度不凡,敛尽今夜的光华。
那一刻,她心跳得好快。
野心和欲望,被一点不该有的感情反复拉扯,直至引燃,几乎烧穿了理智。
这感觉不妙。
但这感觉……很好。
为什么要二选一呢?爱情和权力,未必要取舍,她就该值得最好的一切。
谢青缦沉浸在这一个吻里。
从中峡道下去,道路两侧树影向后飞驰,豪宅在身后远去。
金马伦山森林茂密,隐约能看到远处林立的高楼和璀璨的灯影,港城夜不眠。
此刻漫天繁星。
发展到最后,几乎要不可控。谢青缦按住了叶延生的手,及时喊了停。
“我们还在车上。”她委婉提醒。
“那又怎样?”叶延生的嗓音喑哑,透着几分不耐,“他又听不见。”
车子的隔音挡板早已升起。豪车的基本配备,隔音加干扰,前排几乎什么都听不清,只会有一阵水声。
叶延生一手拢着她,隔着布料,牙齿在她身前嗑了下。
听她轻哼了声,他才收了劲儿,沉沉的嗓音透着几分危险气息:
“你该不会觉得,招惹完我,不用负责吧?”
被之前的事一搅和,说好的角色-扮-演,就没玩到底。
谢青缦就是理直气壮地跟他反悔,甚至连句话都不用说,只是眼神错也不错地,盯着他不说话,一整个楚楚可怜。
只那么一眼,看得人心软。
叶延生心知她在装乖扮弱,但又莫名吃她这一套,也没勉强。
但这不意味着,他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她。
谢青缦也没想跑,靠在他肩头,将脸埋进了他颈间,气息很轻,“可我害怕。”
倒不是觉得这种地方没安全感,只是前面还有个人呢。
虽然司机根本听不见,也看不到,但总觉得在这里有点,太野了。
叶延生一勾唇角,突然有了别的念头。
“那这样,我也不为难阿吟,”他将一个礼盒递到她面前,大发慈悲似的,诱使她做选择,“是要在车上,还是换上它,去白加道,阿吟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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