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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杀—— by令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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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酒液倾了一地金色。
叶延生被溅了一身,表情平静无波,气场却强烈得似乎能穿透身体。
他抚摸着她的侧脸,动作极缓极温柔,“既然洒了,换一瓶吧。干红,干白还是继续用香槟?”
谢青缦望着他,浑身发软,止不住的心悸,好半天才艰难地挤出三个字:
“我不要。”
“那就干红吧。”叶延生勾了下唇。
“……”
这种对牛弹琴的感觉让谢青缦想要发疯。
叶延生根本不管她是什么表情,指尖贴着她脸颊,拍了两下,和缓的语气里,透着几分危险:“我去取酒,阿吟乖乖地待在这儿,不要动,明白吗?”
谢青缦根本不敢说“不”字,在他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大约很满意她的顺从,他亲了亲她的唇,当真放开她,转身离去。
室内重新寂静下来。
叶延生离开的一瞬间,谢青缦想都没想,直接翻身下床,进了衣帽间。
她根本没打算留下。
他都不清醒,这种时候她不走,在这儿任人宰割,那跟疯了有什么区别?
衣帽间的光线明亮,映照着中央珠宝台和腕表展示区,也映照着谢青缦本人。
立镜中的女人长发凌乱,唇红洇开半边,上半身的衣服也被撕得粉碎,近乎不穿,从颈间到身前,全是被弄过的痕迹。
暧昧,又不堪。
谢青缦不敢耽误,也不管这是夏天,就近拎了一件羊绒披肩裹好。
她也不敢停下来收拾自己的模样,只掉回去拿了自己的手机和包。
跟一个不清醒的人争论,毫无意义还会起反作用。不管怎么样,都等明天再说吧。
全程不过两分钟,她片刻不敢停,也没心思再考虑有没有遗忘东西。
拉开房门,直接就要跑。
也就是这一刹,谢青缦迎面对上一双视线,心脏差点跳出来。
叶延生就等在门外,根本没离开。
他安静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勾了下唇:“你打算去哪儿?”
尖叫声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脱离险境的庆幸瞬间消散,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漫上来,谢青缦浑身在抖。
见她不说话,叶延生朝她迫近了一步。
身高差和体型差带来的阴影,将谢青缦彻底笼罩,她一阵腿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阿吟要丢下我吗?”
叶延生拨开她凌乱的发丝,摩挲着她颈间的痕迹,语气里透着几分阴冷的惋惜。
“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话呢?阿吟,如果你乖一点,我都打算放过你了。”
极度的恐惧下,恶向胆边生。
谢青缦手指猝然掠向他的喉咙,在他闪避的同时,她矮了下肩,想跑。
念头一起,叶延生的掌心压在她肩头。
她挣脱不掉,身形微转,顺势反身肘击,直撞向他胸膛位置。
可叶延生的动作始终比她快,缠着她胳膊一扭,就卸掉了她的力气。
怕伤着她,他不止不敢还手,甚至没跟她动真格,就轻而易举地将她压在了墙上。
披肩掉落在地。
叶延生对她的胆大妄为,似乎意外又兴奋,又似乎觉得她不自量力,低嗤了声。
“长本事了,霍吟,你才学了几天,就敢跟我动手?”
他松开按着她后颈的手,将她翻转过来,面向自己,审视着她一身的痕迹,笑容淡了下去,“你就那么想跑?那么想离开我?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也要走?”
谢青缦的声音在颤,“叶延生,我……”
“嘘——”
叶延生修长的手指抵在她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语气冰冷又不耐:
“你最好不要说我不想听的。不然今晚,有的是时间教你这张嘴怎么用。”
谢青缦咬了下唇,面色如纸。
叶延生捏着她的下巴,欣赏着她终于识相但又特别不甘心的样子,眸色暗了暗:
“既然不想穿,今晚就别穿了,既然不喜欢在床上做,那我们就换个地方。”
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谢青缦几乎放弃无谓的挣扎了。
像是老天跟她开的一个致命玩笑。
上一次提分手,是在温泉里,地点不对,完全被叶延生当成受不住欺负的求饶和哭闹,每说一句,都等同于助兴。
这一次提分手,是在正常地点,可时机不对,叶延生喝醉了,完全不听她说什么,阴晴不定得让她害怕。
她根本不敢逆着他,因为她不知道他下一秒,会想出什么刁钻的玩法。
真的要命。
可心里建设做得再多也是白搭,她没想到,叶延生醉酒时这么疯;更没想到,他说的换个地方,是指地下酒窖。
酒窖中有单独的恒温恒湿系统,在夏日里阴凉到有些冷,光线也暗淡,照出通顶贴墙的置酒架,回形的奢石吧台,下陷的沙发区,还有纠缠的两人。
没有拒绝的余地。
谢青缦勾着他脖子,被动地承受,完全止不住自己的眼泪,求饶似的跟他说“冷。”
搞不过他,她便开始顺应。
反正就当是分手前换个地方做了,虽然诡异,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平时很吃她这一套,即便不会停下,也会温柔很多。可这一次,迎合和讨好都不管用。他似乎完全没有清醒时的意识。直到她抱着他说害怕,这一切才和缓下来。
叶延生捞起了她一条腿弯。
不知道在哪儿。
似乎是一个俱乐部,又像是在赌场。
长廊里光线昏黄,谢青缦被人带入一个房间,耳畔的喧嚣和哄嚷都渐渐远去,隔绝了声息,也隔绝外面的一切。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少年的五官落在阴影里,她看不清,只觉下巴被他捏得生疼。
“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许出去?”
低冷的语气透着几分不耐,他的手指收得更紧,迫她开口。
谢青缦猛然挣脱了他。
她拉开门把手,却没有回到长廊,而是今晚那个地下酒窖。
叶延生攥着她的手腕,将她甩在沙发上。
“你打算去哪儿?”修长的手指勾着领结,一扯,领带落地。他欺身而下,沉沉的嗓音带着危险的警告和强势的侵略感,“阿吟,你为什么这么不乖?”
谢青缦说不出话来。
双手被反剪到身后,领带缠了上来,他将她压坐在身上,将她按在吧台边,将她带回到沙发上,将她直接抱起。
混乱的场景,混乱的声息。
梦境里的时空都错乱,前后也没什么逻辑,只有最后的体验,真实地传到现实里。
眼前的一幕,让她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今夜发生的一切。
梦醒的一瞬间,头痛欲裂。
厚重的窗帘遮去了窗外的光线,让人无法判别时间。房间内倒有一盏落地灯,一直没关,光线虽然不够明亮,但足以看清视野内的一切。
比记忆先苏醒的是身体上的反应。
稍微一动,酸乏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谢青缦倒吸了一口凉气。
喉咙里也是一阵疼,也不知道是因为昨天的酒精,还是因为哭叫了太久。
不敢动,她也没办法动。
一条手臂正横在她腰身上,以完全占据的姿态,牢牢地箍住了她。
谢青缦僵了一下。
昨夜太疯狂了,完全无法叫停。她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最后直接被他…昏了过去,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房间——当然后来醒了,但她怕他继续,索性装睡到真睡过去。他也没再动她,早知道她一开始就装睡算了。
看起来,叶延生醉得不轻。她一直觉得他精力好得不太正常。他今早竟然没起,还在她身边。
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谢青缦想着,偏了下头,无意识地看了身侧的叶延生一眼。
叶延生正凝视着她,眸色深如寒潭。
他见她突然看向自己,眼底的情绪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
我靠,他竟然醒着!
谢青缦微屏住呼吸,因为昨夜,不可控制地一阵战栗。
她觉得心脏迟早要被他折腾到骤停。
叶延生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阿吟,起来吃早餐吗?”
他好像把昨晚的一切都忘了。
“你——”谢青缦张了张唇,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你还记不记得昨晚,我和你说……”
“什么?”
叶延生似笑非笑地问她,他的指尖抚摸着她的侧脸,落向她颈间的动脉。
跳得厉害。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将她拖回昨晚无休无止的体验中。
男人五官硬朗而清俊,低垂着眉眼,明明笑意温柔,可在在昏暗的光线下,说不出的阴郁和病态。
“你跟我说了什么?”
谢青缦望着他,浑身止不住地轻颤。
她突然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第46章 暴雨来临 像是惩罚和羞辱的意味
叶延生拨开谢青缦凌乱的发丝, 理到她耳后,漆黑的眼眸寒潭一般。
“抖什么?”他审度着她的神情和发颤的身体,笑容淡下去, “你在害怕?”
足够平静的语气, 却让人心底发寒。
谢青缦心跳快得异常, 她闭了闭眼, 极力维持着平静, “没有。”
也不知道她是在回答他那个问题。
是解释自己昨晚没有跟他说什么,还是辩解此刻没有在害怕。
谎话编的毫无信服力, 她嘴唇还在抖。
叶延生不像是信了她的鬼话,但也没纠结这个问题。似乎是觉得没必要, 他只是抚过她的柔软,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两下。
谢青缦由着他摆布, 动都不敢动。
感觉到他指尖划过, 视线紧盯着那里,她才突然想起:
那里有字。
她胸-口有几个红色字迹,透着欲感的冷艳色调, 是他昨晚留下的。
最后一刻,叶延生掐着她的下巴和她接吻,结束了也没离开她那里, 而是俯身,注视着她完全陷在体验里,失神的模样,用她那支CL口红,缓慢地写下几个字:
【叶延生所有】。
很轻,很痒,书写的瞬间激起了她一身的战栗, 也迫出了她的眼泪。
谢青缦有点接受不了。
她总感觉在身上写字有种惩罚和羞辱的意味,何况是在那种位置。
想拒绝,想说别这样。
可他攥住了她想推开的手,往上一压,按在头顶牢牢钉住,而后动作也在复苏,他沉身,随着书写的笔画一下又一下。
字迹每落下一笔,她颤一分。
眼泪夺眶而出,谢青缦就是觉得屈辱,反应比在酒窖里那几个小时都大。
可下一秒,叶延生握着她的手,依样在自己身上也写了几个字:
【霍吟专属】。
谢青缦怔怔地望着他,睫毛上还挂着泪,一眨,明珠般坠下。
那时,她忽然觉得,他好像没别的意思,就是醉酒后有点疯,便默许了他的行为。
而此刻,叶延生单手掌着她的腰,对着昨夜留下的字迹,吻了上去。
谢青缦条件反射地想躲。
刚一动作,叶延生箍着她腰的手收拢,控着她朝贴近自己。看上去,像是她主动把柔软送向他唇边,任他品尝。
“叶延生!”
谢青缦脸颊染了红晕,也沾了烫意,她抱着他的头,想推开点。
没推动的情况下,更像是搂着他继续。
叶延生浅尝辄止,他看着她终于有了几分生气,不再像刚刚那样害怕,抬手握着她的腰,将她抱到自己身上。
谢青缦轻呼了声,掌心撑住了他肩膀。
她腰身上正禁锢着一股力道,起不来,离不开,也不敢就此趴下,只能僵持着这个动作,和他保持了点距离。
“阿吟。”
叶延生抚摸着她的长发,语气温和了几分,“昨晚弄疼你了吗?”
谢青缦望着叶延生俊朗的眉眼,似乎对自己带了几分歉意,便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其实还好。
他平时就爱玩,而且也没温柔到哪去。
她只是害怕他的阴晴不定。
气氛似乎和缓下来了。
叶延生抱着她温存,亲了亲她的唇角,有继续的意思。
谢青缦见他一如往常,有些分不清刚刚的压迫感,是不是错觉。
也许是她太疑心。
她有些迟疑,她不知道还要不要提及昨晚的话题,该不该据实相告。
念头还没理出个思绪,一声闷雷响起。
咔啦——
短促的雷声炸开,声音响亮到,宛若压在屋顶,冷不丁地惊了谢青缦一下。
叶延生搂紧了她,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别怕,外面在下雨。”
下雨了吗?
注意到这件事,谢青缦才后知后觉地听到外面的雨声,雨势似乎不小。
片刻的分神。
“阿吟,你在想什么?”叶延生的掌心拢着谢青缦的后脑,让她贴向自己。
额头相贴,鼻尖相触。
他皱了下眉,抬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你发烧了?”
“啊?”谢青缦也抬手试了下,试不出来,“应该没事,都没感觉。”
叶延生沉默了下来。
他松开了她,情绪似乎不太好,拎起一旁的睡袍起身,离开了房间。
谢青缦望着他的背影,只觉莫名其妙。
她按了下床头总控开关,窗帘大开,阴沉沉的光线透了进来。
外面阴云滚滚,暴雨倾盆,闷雷伴随着闪电,灰色的雨幕遮天蔽日般模糊了全部景象。四合院的檐廊下,坠雨成帘,白昼如夜,天色昏暗到分不清时间。
手机收到过预警消息,但她今早没醒。
“市气象台2025年08月02日13时00分升级发布暴雨红色预警信号:预计今日午后开始,我市将出现强降雨……”①
谢青缦望着雨幕,心绪无声浮乱。
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来得太巧,也来得很不是时候。
她起身去浴室,冲了个凉。
等吹干长发出来时,午餐已经被送到房间,佣人刚退出房间。
谢青缦安安静静地用完。
说实话,今天的氛围有些诡异,一顿饭下来,她和叶延生相对无言。
虽然平时吃饭,她话也不多,但她心里压着事儿,又碍着这场雨,想说不好说。
好在叶延生也不需要她和自己交流。
他在一旁接了个电话,看电脑文件,全程都很专注,并没有分散注意力到她身上。
谢青缦渐渐松散下来。
等佣人清理好一切,叶延生将一杯热水和一枚药片递到她面前。
“阿吟,吃药。”
谢青缦愣了下,要接不接地半伸了下手。
隔着虚白的水汽,她看见他扯了下唇角,说不出什么意味,只有眸底闪过的一丝情绪分明,是阴郁和不快。
“这只是退烧药。”
“……”
本来没想什么,他一提醒,反倒有种欲盖弥彰的味儿,将她拖回到昨晚的记忆里。
但谢青缦也不觉得他会把自己怎么样,她刚刚只是没反应过来。
她当即接过水杯,吞了药片。
叶延生摸了摸她的脑袋,“再睡会儿吧,晚上再量体温。”
谢青缦瞟了一眼窗外:雨还没停,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
她点了点头。
叶延生望着谢青缦没什么戒备心地睡着,指尖抚过她眉间,眸色暗了暗。
阴暗又卑劣的念头,不知何时在脑海中冒出,不断地叫嚣。
各种对她的预想,在无数遍推演。
阴影漫过了他的五官,衬得他身上的气场愈发冷,阴鸷又沉郁。
谢青缦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侧脸擦过了他的指尖,而后无意识的,贴着他蹭了下,抱着薄毯一角,继续睡沉。
叶延生缩回手,也敛回视线。
什么都没做,他转身离开。带上房门的同时,他咬着一支烟,低头点燃。
火光一刹擦亮了他的眼眸。
烟雾弥漫,却挡不住他眼底的天寒地冻,阴冷的感觉有些骇人。
手机铃声响了。
叶延生接了电话,离谢青缦所在的房间远了点儿,“有事?”
“没什么大事儿,主要是提醒你一声,京城那两个位置一动,曾家又要起势,你小心一点,有些人一得意就爱挑事儿,估计又想找回场子了。”
“我怕他?”叶延生低嗤了声。
“这不让你注意点儿吗,哥们,你还挺不领情啊?”薄文钦无奈道。
“你操心点儿正经事吧。”叶延生面无表情地呼出一口烟,“最近有个乾门会,卷了不少人进去,迟早要出点事儿,贺家有,李家有,你薄家,也有人参与在内。”
乾门会是一个会所,也是一个关系网。
京城衙内发起的,很快就壮大成一张巨型关系网,笼罩住了华北和华西北,还在朝南蔓延。说好听点儿,是结交人脉,说难听点,和明着搞门阀派系没区别了。
“有些东西,还真不是我能管的。”薄文钦轻嘲了声,忽然觉得不对劲,“不是,我怎么觉着,你说话那么呛呢……你今儿吃枪药了?火气这么重。”
“你的错觉。”叶延生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他直接撂了电话。
再醒时,已经是夜晚了。
可能是药效的副作用,谢青缦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醒来时缓了缓,测了测体温。
烧退了。
外面雨势迅疾,比下午更猛,狂流的雨水将夜幕搅得更浓浑,云层里时不时划过闪电,映亮了四合院内的景观一瞬,阴沉沉的,恍若末日来临前。
这雨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谢青缦揉了揉太阳穴,没见叶延生,也不是很想见。
昏劲儿下去,她自己用完晚餐,觉得无聊,跑到放映室里,找电影看。
星空顶的放映室,有个巨型幕布,深沉色调为主,通铺了地毯,半包围的沙发。
谢青缦翻了翻电影名单,在拨到某一部时,顿了下,思绪有些游离。
去年她和叶延生去冰岛,也遇到过暴雨。
大片大片的云层笼罩了整个雷克雅未克,积雪融化,不管是滑雪还是雪橇,一切游玩项目都被叫停。原本还想着去看火山,结果外面冷风冻雨,直升机也不能飞。最后只能叹一句恶劣天气面前,众生平等。
她和叶延生困在别墅里。
佣人正在准备晚餐的食材,她心血来潮,把西餐改成了火锅,然后拉着叶延生陪自己看电影。
很老的片子,《小鬼当家》。
看过几遍,但和叶延生一起看却是第一次。
虽然不是圣诞季,但在北欧这种一年四季有三季幻视冬季的地方,格外契合。
她抱着热巧,窝在叶延生怀里。
别墅外寒气凛冽,冷雨连绵,天幕染了浓墨似的灰,别墅内热气升腾,弥漫着火锅的香气和欢声笑语,暖烘烘一片。
她那时候觉得,自己会这样幸福一辈子。
思绪回拢,谢青缦跳过了这部片子,往后翻了翻,心思已经全不在这里。
“在看什么?”
一道低冷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叶延生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就在她身后一米。
谢青缦没回头,只是将平板递给他,“无聊,不知道看什么。”
叶延生顺势坐到她身边,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随意划了划。
没找电影。
他投了她演的电视剧,《问鼎》大结局。
谢青缦总觉得跟他一起看自己演戏,很诡异,但已经没什么能比今天的氛围更诡异了——像一种,极力维持的平静。其实只隔了一张纸,可能随便一戳,就破了。
屏幕中的剧正在继续。
剧中男主面如冠玉,剑眉斜飞入鬓,一身华服冕冠,于殿中高坐,透着帝王的冷静和薄情,不怒而威。
大殿之内无声对峙,到最后也只是冰冷的一句:“凤印和鸩酒,你选一个。”
谢青缦饰演的女主,望着枕边人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声。
失望,愤恨,决绝,凄然,冷漠。
所有情绪在她端起酒盅,毫不犹豫地一言而尽时,都散了。
大殿上乱成一团,
叶延生皱了下眉,“我不喜欢这个结局。”
谢青缦给他剧透,“那酒没毒,男主发现勉强不了,就放女主离开了。”
而且这段是演的,顺势清剿最后一波势力。
全程都是男女主布的局。
但不等她解释完,叶延生淡道,“我还是不喜欢,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让她选?”
谢青缦很轻地啊了声。
叶延生修长的手指正勾着她的头发玩,语气平静得不可思议,“他完全可以把她留下,不管用什么方式。”
虽然他的假设,已经跟《问鼎》的剧情偏离了十万八千里了,但谢青缦还是忍不住反驳,“可她不想留下来。”
她扭头看向他,“如果她就是想离开呢?她和他在一起不快乐,她不想再待在朝堂,更不想待在后宫,只想闯荡江湖呢?”
沉寂了一瞬,无声的对峙。
放映室内昏暗,只有幕布上的镜头变换产生的光线,不断掠过两人。
谢青缦望着叶延生的脸,望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觉阴影落在他身上,衬得他整个人很阴鸷,让她心惊肉跳。
她忽然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激烈了。
还没想好怎么找补,叶延生的掌心贴上了她的脸,没什么情绪地说:
“可他不想让她走。”
他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耳根,“如果她情愿一死了之,也不肯留下,那他也可以威逼利诱,用点手段,让她陪在自己身边。
利益和感情,家人、朋友和权势,总有她在乎的东西,她想死,总不至于想让身边的人一起死,你说对吧?”
明明是亲昵的动作,明明是平静的语气,但他迫得人喘不上气。
谢青缦说不出话来。
这一整日的平静,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在此刻几乎要支离破碎了。
她不愿顺着他点头,也不敢说什么,她知道这是一种隐晦的警告。
也许叶延生猜到了,在试探她,或者他昨晚根本就没醉,借着这个话题敲打她。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愿意回答。
可能她回来就是个错误,她应该一个电话说分手,远走高飞,不再见他。
但她也心知只要他不想,逃到哪里都一样,他总有办法,让她回来。
她不愿想。
谢青缦像是没听懂一样,将视线转回到屏幕,“我们看剧吧。”
“阿吟。”
叶延生拨她的肩膀,她抬手将他推开,无声地站起身,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叶延生。”
谢青缦平静地望着他,终于忍不住,一字一顿道:
“如果,我就是想跟你分手呢?”
其实该忍忍的,至少该等到雨停。离开这里,再跟他摊牌。反正她已经忍了不止一次了,再多一晚,继续演下去,也没什么。
可他非要戳穿她的幻想。
他在提醒她,只要他不想,她就走不成。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平静得好像只需要一个答案。
但他也不像很期待她能给出什么像样的交代, 又问道, “阿吟, 我对你不够好吗?跟我在一起, 让你很不开心吗?”
谢青缦张了张唇,脸色有些暗淡。
好, 当然好。
8位数的克什米尔皇家蓝,除夕夜几千万的烟火盛宴, 一掷千金砸凌瑞的项目给她练手,为她和谢家牵桥搭线, 动自己的人脉和资源, 让李家站到她这边,和曾家掰手腕……这两年里,给钱给爱给名分, 给权给利给资源,叶延生摘星捧月似的对她。
她不是一个不念好的人。
她接近他时,目的不纯, 但过程中,她几次动摇都不愿意真的利用他,让他们的关系变复杂——她有认真对待这段感情,所以还没拿回霍家时,她就敢砸上自己全部身家,买那块近亿的翡翠当礼物,因为她真的想过和他走完这一生。
可这份好, 真的不是因为另一个人吗?
她该怎么说?说她看到了画像,知道了自己是个替身,在他心里的份量,甚至比不上正主的一枚佛坠?说她花了半年,去遗忘替身这件事,其实心里还是喜欢他,无法克服这段感情带来的戒断反应?
在她看来,他玩替身已经是既定事实了。
不管叶延生承不承认,面对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她不信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肖想。
她情愿这一切永远掩埋掉,也不想在伤口上二次撒盐。即便是装出来的,她也不想自揭伤疤,卑微地询问他,到底有几分喜欢她,然后祈求他的怜悯、愧疚和爱。
而且,一旦叶延生承认了,这段感情谈到最后,难堪的真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只想保留最后一点自尊和体面。
她更愿意当个恶人,而不是只有自己可怜。
情绪翻涌,谢青缦喉咙里像是吞了玻璃碴子,说不出也咽不下。
“回去休息吧,阿吟。”
叶延生起身走到她面前,语气温和下来,想要触碰她,“我知道你今天发烧,心情不好,在跟我闹情绪,说的都是气话。我们明天再谈好不好?”
他在给她找台阶下。
可谢青缦不想继续,一抬手,挡开了他的碰触,“我没烧糊涂,叶延生,我想清楚了,这半年,我想得已经够清楚了!”
“半年。”
叶延生重复着这个字眼,像是得到了一个确认。
谢青缦知道他怎么想,却没有否认。
“是,半年。”她挪开视线,“半年前我们就应该结束了,叶延生,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叶延生攥着谢青缦的肩膀,将她掰向自己,“如果我做错了,我可以改,你可以打我骂我,拿我出气,你跟我提分手,不觉得很过分吗?”
见她始终不为所动,他的眸色一寸寸冷了下来,语气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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