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变瓜田,偷听王妃心声喜吃瓜by真礼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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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畜生之所以叫畜生,就是因为它们没有人性。
陈远恨陈晚秋跟江湖人私奔,得罪贪官,毁了他的名声和前程。
他亲手勒死夫人,往夫人身上泼脏水,说她不守妇道红杏出墙还养了个私奔的女儿,要曝尸七七四十九日再烧成灰才能葬入陈家的坟。】
静王若有所思。
他好像知道陈晚秋的那个贪官未来公公是谁了。
据大理寺卷宗记载,那一家子都被抄家,诛三族,但陈晚秋家是否牵连其中尚不确定。
曲锦言手一抖,瓜子掉地上磕了个空,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卧槽,说陈远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他不配!】
为了攀个贪官,成亲多年生儿育女的夫人说弄死就弄死,还用那么恶毒的办法对待夫人的尸身。
这可是看重名声和身体完整性的古代啊!
【晚秋阿姨是不是回去抢她娘的尸体了?】
系统:【当然,出了这种事,陈晚秋不可能无动于衷。姜湖做足准备陪她回去,尸体也抢到了。
但陈夫人尸身里有土炸药,本来是要炸死姜湖的,陈晚秋发现不对,引开姜湖,自己背着娘冲到陈远身边,同归于尽了。】
曲锦言眼眶一阵发热,低头揉了揉眼睛。
“哪里来的灰尘,飞我眼睛里了。”
本来能忍住的,结果姜湖蹲下身子捂住眼睛,来一句:“小曲大人对不住啊,大概是我手法不好,驴大爷身上的灰飘过去了,卑职眼睛也进了。”
细听,还能发现他声音有些沙哑和哽咽。
曲锦言眼泪不听话,一直往外冒。
越想越心酸。
晚秋阿姨和姜驿丞本来都跑了,可以一辈子隐姓埋名当对平凡夫妻的。
狗贼陈远,她现在都有种把陈远挫骨扬灰的冲动。
静王什么也没说,递上帕子。
系统有点慌。
【宿主,你吃个瓜咋还吃哭了?我不都剧透陈晚秋她没有死了嘛,你别哭了。】
曲锦言眼泪冒得更凶了。
晚秋阿姨就算活下来,身体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还落下残疾。姜驿丞等到快四十了都没有等到她,不知道晚秋阿姨孤身一人过的什么日子。
【你个人工智障!生离跟死别比起来能好到哪儿去?晚秋阿姨她日子过得肯定很艰难,咱们去找她吧。】
姜湖也哭得更凶了。
他不该背地里笑话小曲大人,她虽然傻了些,但心眼是真好啊。
系统被骂了也不生气,急得团团转:
【宿主我错了,我该早点说的,陈晚秋她现在过得不差,没你想的那么悲惨!你今天刚见过她的,就驴大爷自助偷菜的那个蒙面大娘!】
曲锦言拭泪的手停在半空,茫然抬眼:
【啊?大娘?】
系统语速飞快:【对啊!就她,手脚完好身体倍儿棒,就是烧伤比较严重,不影响生活。】
【她为了能离姜湖近一点,隐瞒身份编造来历住在青柳村,种菜卖给驿站,不到两年就成了驿站的稳定供应商,天天都跟姜湖打招呼呢!】
姜湖呆滞在原地。
刘大娘。
原来你一直陪着我啊。
外头,曲锦言想不明白:【晚秋阿姨她没死,还费尽心思到姜驿丞身边,怎么不跟姜驿丞相认呢?】
系统也不懂:【根据行为推测,应该是对自己的容貌感到自卑吧?】
曲锦言想起那包裹得极为严实的头巾面巾,点点头。
【原来如此。】
她纠结地看了眼姜湖:【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姜驿丞,晚秋阿姨就在他身边啊?他能接受曾经的爱人毁容吗?】
姜湖怎么可能不接受?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进角房里跟晚秋相认。
不过角房还住了好几个人,他怕进去被当成老流氓打出来。
而且骤然相认,晚秋可能会跑。
此事还得细细计划一番。
系统倒是无所谓:【宿主想说就说呗,要是姜湖他不能接受,陈晚秋也能放心另嫁他人了。
陈晚秋她种的一手好菜,挣得不少,人也和善温柔,样貌不好又咋了,媒婆还上门过四次给她说亲呢。】
姜湖:……
瓜吃完了,驴大爷的澡也洗完了。
曲锦言看姜湖的眼神总带着那么一点子难以掩饰的同情。
“姜驿丞,大半夜还要给驴大爷洗澡,辛苦你了。为表感谢,我明天给你算一卦吧。”
她没说自己算卦灵不灵。
姜湖也没问。
只是依旧恭敬卑微地点头应下:“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卑职该做的。”
等走远了,静王才问她:“锦言,你什么时候会算卦了?”
曲锦言摆摆手:“算卦而已,小菜一碟,再说,我也没说我算得准啊。”
万籁俱寂。
曲锦言换上隐身夜行衣,悄悄出了自己的房间。
系统揶揄她:【宿主,咋不穿飞毛腿呢?万一惊醒了陈晚秋和其他人,你还能装鬼跑路,把红绣鞋女侠的名声传到京城之外。】
【滚蛋!我是去做好事,不是去催命。】
系统出品美容丹,一粒下去,疤痕全消。
不过曲锦言有认真考虑,若是来个效果太好的,说不定晚秋阿姨要被村子里的人当妖怪架起来烧了。
所以她花五点积分买了个逐渐生效的美容丹。
便宜没好货。
据系统介绍,以陈晚秋身上的烧伤面积,至少要两年过后才能消得七七八八,而且还会留下一点印子。
这样正好。
一路悄悄摸摸,顺着系统的提示摸到陈晚秋睡觉的角房,轻轻推开房门,侧身迈了进去。
陈晚秋还没睡着。
推门的响动在一众呼噜声里完全被掩盖住。
但她瞧见,房门突然缓缓自己开了,开了一条不小的缝。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门缝里挤进来了。
她合上眼皮,放缓呼吸,假装自己睡得很熟。
【卧槽好臭!这人的脚丫子咋那么臭!这是我这辈子闻过最臭的脚丫子味儿,也不知道跟罗京生比起来谁更臭一点。】
【那还是罗京生。】
陈晚秋不紧张了,还有点想笑。
原来是小娘子。
她深更半夜跑到这屋里来做什么?
淡香越来越近,停在陈晚秋身侧。
本来闻习惯了屋里的空气,但有小娘子身上的香味儿对比,好像空气中的臭味立刻变得格外明显。
窸窸窣窣的声音近在耳侧。
随即,一粒圆滚滚的东西挨上她的嘴唇。
咯吱窝突然被人挠了两下,陈晚秋顺势假装说梦话,嘴微微张开,圆滚滚的东西掉进嘴里,随即化为甜水,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居然这么顺利,我果然是先天搞事圣体,嘿嘿~】
【行了宿主快走吧,再不回去巫珑要发现你不在了。】
很快,淡香远去,房门重新被合上。
陈晚秋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小娘子想做什么?
刚刚喂给她的东西不会是妖丹吧?
她也会变成妖怪吗?
变成妖怪好像也不错,活得一定比姜湖长,到时候她还能给姜湖收尸下葬,弄个合葬墓穴。
思绪胡乱飞舞,不知不觉间陈晚秋睡着了。
还做了个梦。
梦里,小娘子是个威风凛凛的妖王,身侧有金毛花驴两大护法。护法不干活,只会张着嘴要吃。可怜妖王带着自己这个妖力微薄的小妖精,去山下偷菜养活护法,还被姜湖带人抓住了。
梦中姜湖扯下她面巾那一刻,陈晚秋猛然惊醒。
鸡已经叫了。
同屋的人利落地爬起来,开始一天的忙碌。
她们今日还要为贵人们做早饭和补给干粮,几百人份的伙食,有得忙呢。
或许是妖丹的功劳,一夜过去,她感觉身体轻快许多,旧伤似乎也不痛了。
曲锦言只睡了一个时辰。
为什么呢?
因为她干完好事回房间,不小心弄倒了巫珑炼蛊的罐子。
那条大蜈蚣跑出来了。
她差点崩溃,使劲儿摇醒巫珑,俩人举着蜡烛找了好久才将那条蜈蚣捉拿归案。
吃过早饭她们就要继续赶路。
曲锦言在等饭的间隙给姜湖掐指算了一卦。
“姜驿丞,据我测算,你夫人还没死,就隐匿在你身边。好好找找,说不定哪天就找着了。”
更多的她就不说了。
要是姜湖不信,等两年后晚秋阿姨她伤势恢复了,乐意跟姜湖相认就相认,不乐意相认就离开找个好人嫁了,或者一直戴着面巾在青柳村种菜。
咋样都行。
姜湖昨儿个半夜得了静王提点。
他骤然红了双眼,“原来秋娘没有死!怪不得她从来不肯入我的梦!小曲大人,多谢您指点,我这就去找!”
说罢风风火火跑出去,在整个驿站的大龄女人身边流窜。是个女的都要盯几眼。
曲锦言抱着老六,一脸懵逼。
“他还真信啊。”
系统舔了舔爪子,推测出正确答案:【宿主,你可是当朝县主,姜湖他就算不信,敢敷衍你吗?你说他媳妇没死,他做样子都得找几下才能讨你欢心啊。】
曲锦言:【好、好有道理。】
她从来对自己的县主身份没什么实感,在京城大家都拿她当小曲大人。没想到离开京城倒是逞了把县主威风。
静王头一次觉得,老六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有几分可取之处。
曲锦言有点好奇:【他能找到吗?】
系统:【我看悬。姜湖逮着个女人就看两眼,啥也不说,人家还当他视察工作呢。就这态度,能找到媳妇才有鬼了。】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姜湖兴高采烈跑来:“找到了找到了!小曲大人果然神机妙算!”
曲锦言:??
系统:见鬼了……
姜湖脸上的激动不似作假。
“小曲大人,多谢有您,卑职才能找到发妻,您的大恩大德,卑职没齿难忘!”
陈晚秋着急抽手,没抽动。
那只手没有特别用力,但攥得特别紧,根本挣脱不开。
她心中酸涩。
晚了……
样貌身份不匹配,连品种都天差地别,人妖两分。
“姜驿丞,你这是做什么?你认错人了吧。”她装傻否认。
姜湖不可置信地回头,未语泪先流。
系统指挥:【宿主绕后,你好好看看什么叫演技。】
曲锦言依言换了个位置,震惊不已。
明明是个络腮胡大叔,却完全没有油腻搞笑之感。脆弱感拉满,一双眼睛通红又带着几分纯洁,眼神无辜委屈还自带控诉,让人看了不自觉就开始反省自己的错误。
【牛逼啊!这眼神攻势,吃了多少剧本才演出来的?我打赌,他年轻时候高低是个小奶狗!】
系统:【宿主学着点。】
陈晚秋本来抗拒得很坚定,毕竟这一套她年轻时吃过好多次,年纪大了总该有点长进。
但小娘子这么一打岔,她能忍住别笑出来就不错了,没办法摆出严肃认真的态度跟姜湖周旋。
姜湖不为所动,甚至趁势而上。
“秋娘,我们已经成亲了,是你搬来和我住,还是我搬去青柳村跟你住?还是你搬来吧,这里离你的菜地比较近,我没事儿的时候还能帮你一起干活儿。”
陈晚秋还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身份。
姜湖已读乱回,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肯放开手,甚至拉着陈晚秋回他房间去参观他亲手做的牌位。
曲锦言叹为观止,没忍住说出心里话:
“姜驿丞该不会疯了吧?”
这做派看似示弱,实则强硬得很呐,不怕把人给吓跑了?
系统点点头:“喵!”
【我觉得是。】
静王轻笑:“他清醒得很,知道他夫人如今最缺的是安全感,也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锦言不必为他们二人担心。”
路过的追风听到这番话,没忍住看了主子一眼,神色莫名。
您这水平,分析别人头头是道,轮到自己身上怎么就牛头不对马嘴呢?
当局者迷,也不至于迷成这样吧?
早饭过后就该上路了。
曲锦言坐在马车上,回味着临行前陈晚秋跟她说的悄悄话。
“小曲大人,民妇终究有颗凡人心,割舍不下牵挂。您等我几十年,等姜湖蹬腿升天了,届时民妇再来为您效力。”
【老六,晚秋阿姨说那话到底啥意思?】
系统猜测:【不知道啊,她和姜湖没孩子,可能是想老了之后还能有份工作赚钱糊口吧。】
咸鱼曲锦言表示:【这还不容易,到时候让晚秋阿姨来当你的专用铲屎官,清闲高薪,包吃包住,养老绝对没问题。】
大概猜到怎么回事的静王差点笑得翻下马。
想不到陈大娘一把年纪了想象力居然那么丰富,姜湖应该会跟她解释清楚吧。
赶路过程无比枯燥。
第二天,曲锦言实在无聊,把魔爪伸向了秦卫。
【老六,秦大娘不是带着秦卫的小青梅来京城了嘛,有没有什么瓜给我解解闷?】
秦卫早从许文君那里听说了入京那日小曲大人吃的瓜。
他在阻止小曲大人和吃瓜后转告文君两个选项之间犹豫不到一秒,果断选择了吃瓜。
照文君的说法,这都是素材,不能轻易错过。
静王放慢速度,行走在马车一侧,确保自己能听得清清楚楚。
后头比较近的两排士兵精神一振。
秦将军的瓜啊!
系统:【她俩啊,还真有。】
【你是不知道,秦大娘带着小青梅来京城之后,跟秦卫一起住在兵部尚书府,小青梅做梦都没想到秦卫连个自己的宅子都没有,租也不租。
她背地里骂了他好多次倒插门,没骨气,铁公鸡,软饭男。
除了宅子不租,下人也舍不得请一个。在尚书府寄人篱下,没有奴仆伺候,还得养鸡种菜,除了特别粗的粗活,其他都得自己干。】
【小青梅住了一段时间,京城的日子跟乡下没什么区别,甚至比在乡下要干更多活儿,落差太大,梦里哭了好几次。
秦大娘以为她想家,安慰得牛头不对马嘴,又给小青梅气哭好几次。】
秦卫眉头皱起来。
许家日子清苦惯了,后来宽裕起来后也没有大肆铺张。
他娘适应良好,跟许夫人一天不到就处成好朋友。
至于翠云,他没怎么关注。
既然翠云对他和许家怨气如此之重,等回去之后便送她回老家吧,省得怨气憋久了结成仇。
曲锦言差点没笑死。
【这下小青梅该彻底歇了勾搭秦卫的心思吧!说起来,皇上不是给秦卫赐了个大宅子吗?他还住许家,不打算搬过去?】
系统:【皇帝赐的宅子是前忠武将军府。】
曲锦言摸了摸下巴。
原来是仇人的住所。
【就算是忠武将军府,秦卫也不至于跟房子过不去吧?京城房子难得,好些比他高的官都是租房住,秦卫瞧着也不清高啊。】
系统笑了两声:【宿主,你想岔了。】
【忠武将军府四进的宅子,光是翻修宅子、置办家具、养维持基本运转的下人,一个月至少要支出八十两银子往上。秦卫一个人俸禄换成钱才三十多两银子,家底薄得跟纸片似的,他养不起啊!
而且皇帝赐的宅子又不能租,他只能先放着,继续住老丈人家里呗。】
曲锦言同情秦卫三秒。
这吃软饭的原因过于真实了。
前排吃瓜的士兵们看秦卫的眼神除了羡慕就是同情。
神将也要为五斗米向老丈人折腰啊。
秦卫泰然自若。
他真没觉得住在老师家有什么不好,习惯了,老师师娘也不嫌弃他。
跟文君能天天见面,随叫随到陪她做各种事。能帮老师师娘做些重活粗活,尽尽孝心。
他每个月的俸禄留十两给娘,剩下的全都交给文君,文君比他聪明,会赚钱会理钱。
外人不懂,他也无需解释。
【说起秦大娘,她跟许文君相处也搞笑的很。】
【秦卫书信里吹许文君吹太狠,秦大娘她自己又不识字,对许文君的才学崇拜得一塌糊涂,就差没当成文曲星下凡供起来了。】
【许文君觉着这样下去不行,婆媳关系和谐是一回事,婆婆天天想给她上香是一回事。所以干脆给秦大娘念了一本她的作品,比较纯洁的那种。】
曲锦言遗憾地拍大腿。
【许小姐果然还是脸皮薄,不就是上香嘛!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我那牌位不止全家人都去上香,连我自己也时不时磕个头。】
秦卫头皮一阵发麻,没忍住跟马车再拉开一点距离。
小曲大人有牌位!!!
曲丞相到底怎么想的,给亲女儿做牌位供奉不嫌晦气吗?!
静王恍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给那块红女侠牌位上过香。
等回京城了,找个机会去丞相府拜一拜吧。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才好。
系统拍了个真情实感的马屁:【毕竟像宿主这么特立独行心理强大,一般人学不来的。】
曲锦言得意反派笑。
【接着讲,许小姐念书之后怎么样了?秦大娘滤镜破碎了?】
系统:【没啊。非但没有破碎,秦大娘她对许文君的故事上瘾了,天天想看。但她又不好意思成天拉着人给她念书,于是立志要跟着许夫人读书识字,独立看书。】
【用许文君的话本子当教材,秦大娘进步简直神速。
从前看到字就头疼,现在一天能背二十多个字,连蒙带猜能搞懂一段话的意思,堪称教育界奇迹。】
曲锦言大受震撼。
要不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呢。
秦大娘有这毅力做什么都能成功的。
【秦大娘真乃神人也!回头我让娘把曲凌志送去秦大娘身边好好熏陶熏陶,说不定脑子里的水能抖落点出来。】
系统:【支持!!!】
它忍曲凌志那个小蠢蛋很久了。
只会讨好齐天大圣,看到它就绕道走,甚至还撺掇它去抓老鼠。
它堂堂系统,是用来抓老鼠的吗?
曲凌志自己怎么不去抓!
当天,秦将军他娘四十高龄自学识字的励志事迹传遍了三百个人的小群。
大家伙都觉着,难怪秦将军年纪轻轻就能立奇功,还得到皇上赏识,他娘就不是个普通人啊!秦大娘自个儿聪慧有毅力,才教出来这么优秀的儿子。
于此一事,有些人大受鼓舞,决定鸡自己,回去就头悬梁锥刺股,哦不,应该是闻鸡起舞苦练武艺学习兵法,争取成为下一个秦将军。
还有些人决定回去鸡爹娘,别成天说什么看看谁谁谁,再看看你。
都是屁话。
爹娘咋不看看自己能不能有人家秦大娘那么高的天分?
从大字不识到能大概读懂话本子,这才几个月啊!
第三天。
曲锦言终于对士兵们下了手。
有人肠胃不好,干粮吃多了,赶路时老是放屁。后头的人一抗议,他就换位置往后站几排,然后再被投诉再换,直到换到最后一排才终于消停了,想怎么放屁怎么放屁。
有人晚上必须要捏着阿贝贝才能睡觉,但偏偏他的阿贝贝是一块儿红色手帕,洗太多次洗褪色,褪成粉色了,容易造成误会。
没办法,他只能手帕放胸口,睡觉时候手揣进胸口。结果其他人以为他手要捏着胸口的小豆豆才能睡着,心里悄悄拿他当变态。
还有人有断袖之癖,不敢暴露出来,但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挑个长得周正身材结实的挨着睡,还时不时装作打闹揩点油。
曲锦言吃瓜吃得嘎嘎满意,士兵们苦不堪言。
前一天因为吃瓜而争夺不休的前排位置成了催命符。
所有人都不想离小曲大人太近成为吃瓜素材颜面扫地。
但前排必须有人站,那怎么办?
秦卫出主意,猜拳,输的人站前排。
由此,每天晚上猜拳成为士兵们最期待又最恐惧的时刻。
好在士兵们的苦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第四天,中午。
途径一个茶摊,众人停下喝水歇息。
摊主夫妻俩很热情,服务周到,就是话多。
系统喝着茶水,眼珠子在夫妻俩身上转了一圈,对曲锦言道:【宿主,这俩人是红莲教教众,为了打探京城来人的消息才开的茶摊。】
正在喝水的几个士兵齐齐喷了茶。
曲锦言还没开始喝,被他们的动静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茶水有毒?】
系统很是淡定:【没毒啊,可能因为这茶是茶叶渣滓混着野草煮的,太难喝了吧。他俩只是打探消息,消息已经传回去了,好戏下午才开场呢。】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但看向摊主夫妇俩的眼神格外不善。
巫珑凑到曲锦言耳边嘀咕两句,等曲锦言点头过后,她才兴奋地跑到摊主夫妇跟前,“看你们态度挺好,送你们个好东西,不许丢掉!”
两个邪教徒看了眼白嫩手心躺着的两只死蚂蚱,心里咒骂了巫珑一万遍,差点演不下去。
还是巫珑不满地催促了一遍,才憨厚中带着感激,接过蚂蚱放到衣襟的内兜里。
俩人没有注意到,蚂蚱一接触到体温就活了过来,钻出口袋在皮肤上咬了一口,痛感微不可觉。
重新出发后,大家都暗自提高了警惕,防备系统口中的“好戏”。
直到周围平地消失,官道两旁都是山坡。
【宿主,好戏来了。】
秦卫和静王守卫在马车两侧。
“救命!救命啊!土匪杀人了,救命——”
曲锦言掀开侧帘,山坡上滚下来一个姑娘,衣裳破烂,身上也有多处刮伤刀伤和淤青擦伤。
真是横着滚下来的。
不偏不倚,刚好掉在静王马前。
她抬起伤痕累累略脏但仍能看出美貌的脸,眼神楚楚可怜中带着一点劫后余生,四十五度抬头,看向静王,哭喊的声音和表情极具美感:
“救救我!有土匪追杀我!”
这戏码太眼熟了。
曲锦言没忍住戳了戳巫珑:“好徒弟,这才是英雄救美戏码的正确打开方式,学着点。”
巫珑不服气:“我那也是英雄救美啊!”
“你那叫碰瓷!”
马车内就演技问题展开热烈争吵时,山坡上的演员已就位。
五十来个挥舞着大砍刀、凶神恶煞面目狰狞的壮汉冲下来,狞笑着大吼:“又有肥羊!兄弟们抄家伙,男的杀了,女的抢回去!”
“土匪们”举起手中的刀:“杀!抢!”
静王纹丝不动,眉心微蹙,略带不满地俯视他们。
敌不动,我不动。
喊杀喊抢的“土匪”有些慌张。
这群朝廷兵怎么还不打过来?不打过来他们怎么跑啊!
再拖下去就露馅了!
为首的头子目光一沉,长刀一挥:“给我上!!!”
说罢往前跑了几步。
后头的人果然上当,赶鸭子上架蜂拥而上,冲向静王等人。
曲锦言探讨期间抽空探出头来吼了一嗓子:“剿杀土匪算军功的,兄弟们抓紧上啊!慢了不够分!”
驴大爷听明白了。
它沸腾了。
秦卫还得安排人手,防止三百多人为了一句“军功”发生踩踏事件。
驴大爷已经身先士卒,倒着发力,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一蹄子一个血洞洞,头骨显然比它的蹄子脆。
它还知道擒贼先擒王,穿过人群先送了准备逃跑的头子一蹄。
躺在地上的女子目光沉沉,只能装作虚弱倒在地上,掩饰惊骇的目光。
这什么品种的驴?凶性如此之重,比前任教主驯养的黑熊还要可怕。
原计划是借势撤离,这群只有肌肉没有脑子的蠢货竟然还抄刀砍驴,不赶紧逃跑!
出师不利!
她阴暗的目光如毒蛇,缠绕在曲锦言所在的马车上。
恐怖杀人驴一蹄开一个脑子的行为显然过于惊悚,超出了这些乌合之众的心理承受范围。
待秦卫和数十士兵加入战局之后,剩下的人更是四下溃逃。士兵们牢记军功,组成小队在山林中截杀漏网之鱼。
地上的女子位置不太安全。
她原以为静王会怜香惜玉将她远离打斗,谁知静王居然拉着缰绳自己后退了。
她被激动过头的士兵们踩了好几脚,差点没能掩饰住怨毒之色。
盛国狗贼,歹毒至此!
继续踩下去不得了,这群不长眼睛只想立功的牲口真的会踩死她。没办法,她只能就地一滚,滚出官道,掉进沟里,还砸到一块石头,差点硌碎脊梁骨,疼得面目扭曲。
若不是为了装柔弱女子,她何至于受如此折辱!
一刻钟后,混战结束。
所有敌人全灭,死五十二,活捉三个,缴获长刀五十五把。
我方受伤十人。不熟悉林地地形摔倒受伤三个,抓俘虏太忘我被咬伤两个,打架过于激动被尸体绊倒被踩伤一个,不慎撞到驴大爷脑袋受伤四个。
总结下来,没一个是正儿八经对敌受伤的。
秦卫差点破防。
人生从未打过这么窝囊的仗。
好在除了被踩踏那位伤到脑袋,其他都是轻伤。
外头在清理尸体,曲锦言又探出头吼了一嗓子:“兄弟们,记得摸尸嗷!钱袋子武器装备和衣裳全都扒了,尸体裸着无所谓,衣裳可以送给有需要的人嗷!”
这下子,连士兵们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摸尸很正常,但裤衩子都不给他们留,是不是太猥琐了些?
秦卫倒是接受良好。
当初朝廷的粮草救济没发下来,他们要吃只能抢燕国人的粮草。武器装备不够好,打扫战场的时候把燕国兵身上能用的全都扒下来,有时候连裤衩都不放过。
命都快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战场上,还配嫌弃死人身上的东西晦气?